江湖内幕 之 含泪忍辱赶“堂会”

江湖内幕 神马江湖,让行走更轻松 www.rivake.com  含泪忍辱赶“堂会” “赶堂会”,也叫“走堂会”,就是有钱人家把各种文艺杂耍表演班子找到家里来演唱。过去的一 些名角，如京剧艺术大师；谭鑫培，金少山、梅兰芳、马连良等；评剧演员，李金须，李少舫、 白玉霜等；曲艺界的相声大师张寿臣、马三立、商德明、候宝林、刘宝瑞。常宝昆,大鼓王刘宝 全，山东快书专家高元钧等，戏法魔术高手“大天一”张宝清，莫英奇，韩秉谦、韩敬文、张象 臣等，都在旧社会赶过堂会。 赶堂会最高级的算是进皇宫表演了。如京剧老生谭鑫培，次应诏进宫演出，受到慈禧的宠爱，受 到了六品顶顶戴的赏赐，被人们称为“谭贝勒”。再如丑角刘赶三进宫演出《十八扯》，演戏迷 “皇帝”。他见光绪皇帝笔直地站在慈禧身旁“侍看”，心中一动，等念完引子和定场诗，坐在 场椅上时用手一指，当场“抓哏”说：“你们看，我是一个假皇上，还能有个坐位；瞧那位真皇 上，天天站着，连个坐位也没有！”嗬这个哏一抓，把个慈禧，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可又忍 不住笑起来。为了堵住大家的嘴，就装出一付“母子和睦”的姿态，“赏”给光绪一个座位。可 是这位敢说话的刘赶三,却丢了顶戴和黄马褂。又如老魔术家蒋德成，是表演中国古典戏法的名 师，在同行中声誉很高。他曾多次进宫演出，也得过黄马褂的赏赐。但进宫毕竟是少数，大多数 还是在一般官宦和富商地主家中演出。赶堂会时，班主双手捧着红皮折子节目单，躬身高举递给 东家点选，然后，按照东家的分派，或在厅内，或在厅外,或在筳席之中进行表演,根据东家的喜 好得到了些赏钱。后来有了专为此事招揽堂会生意的经纪人，奔走于事主与班主之间，从中两头 赚钱；报酬也改为事先定价的制度了。要什么节目，去多少人,按照班子的规模大小和演员的声 描髙低而定价，由经纪人从中间两边要价。经纪人还在演员收入中“下挂”(抽成)例如，一般演 员的报酬常被刮去一成;而名角则难计算。因为经纪人不承认你是名角，就拿不到名角的报酬； 要想拿列名角的酬金,就需要有“回扣”。那年头的文艺工作者不是定什么级就享受什么样的待 遇，而是全靠经纪人说了算；班主也只能算一半。经纪人说谁是一级演员，就按一级演员给酬金。 如果班主说认是一级演员而经纪人不承认，哪只有虚落，无钱发给，再说离开经纪人自己去找堂 会生意，是很难找得到的，即使偶尔找到一、两家，经纪人从中破坏也就吹了。得罪了经纪人， 找不到生意，没有饭吃；逢年过节不得不送上厚礼，乞求关照。经纪人往往是当地的“地霸”， “把头”。 艺人赶堂会不只是受经济上的剥削。还受到人格上的侮辱，打骂是常事，甚至被“踢场子”。尤 其是女演员，被玩弄，霸占、毁容，以至被杀害等现象，也时有发生。过去对这么一句话：“金 银红货柔，狸猫戏子猴”。这里的“戏子”，指的是所有文艺行当，被划在狸猫和猴子一类，可 见根本就没把赶堂会的艺人当人看。当然，江湖艺人中也有抵制的。如“亚细亚魔术大班”的班 主韩敬文，专组织男演员赶堂会，可是却带来了生意的潇条。 民国期间，京剧界有位女艺人，名叫刘喜奎。她一度声震南北,压倒梅、程。民国政府要员，倾 心于她姿色者，人数颇多，常争的不可开交。刘本人年笈开屏，性格孤傲，气度从容，美艳绝伦。 陆军次长陆锦在刘的面前低声下气，屡遭白眼，却决不甘心后退一步。只要有机会便邀喜奎到家 江湖内幕 神马江湖,让行走更轻松 www.rivake.com  里赴堂会,刘巧做周旋，却不把陆锦放在眼里。一次直系首领曹锟做寿，阽锦耍取悦于曹，便死 拉活拉，好歹把喜奎送到保定府，给曹三爷办堂会。曹三爷更是好色之徒，硬把刘喜奎扣在家中， 不与放还。急得陆锦抓耳挠腮，费了十几天的功夫，走了曹锟三姨太的后门，才把喜奎接回北平。 那时喜奎的名声之响，可以举一件小事而知之。有位大学生,久慕刘喜奎的名声，一天在刘的居 所外等候了许久，好容易见到如花似玉的喜奎，一时手足无措，竟然动起粗来，抢上来便和喜奎 亲嘴，那时陆锦之流正在鞍前马后的伺候，这大学生刚一得逞，便啷当入狱，被罚款 50 元，禁 闭 7 天，这大学生不禁大喜，声称太便宜了，说他自己宁愿做她的草纸月布，如今香她的面孔， 花了这一点代价太便宜了。 陆锦眼巴巴的欲和刘皆为百年之好，却发现自己花了大钱为喜奎购买的裘服，竟穿在一个白面书 生的身上。而且刘竟跟着这个一贫如洗、只有一副好皮囊的年轻人，私逃天津，连和他陆锦做半 明暗夫妻的请求也收了回去。 由此可见,赶堂会的艺人们，俨如是权贵的玩物，生活也是很难安定的。 这些赶堂会的班子,一旦赶上淡季，许久上不了“活”，赚不到钱，眼看着揭不幵锅盖了，只有 上街撂地打场子卖艺。遇到比较通情达理的经纪人，兴许让你挣碗饭吃；要是碰上那些恶棍，连 道具都不让你沾地。“守土”不行，当然可以“过账”，到别的码头去谋生，可是你再想回来就 落不下脚了。有时实在没有活路，只好暂时寻别的门路度饥荒，会什么去干什么，如卖苦力，剃 头、修伞、卖假药、收破烂、卖布头、当保姆、当佣人等，只要能混饱肚子，干啥的都有，有的 甚至乞讨街头。 赶上旺季人怎么样呢？一天到晚跑堂会，饭顾不得吃，装顾不得卸，从东家跑西家，从公馆赶私 寓，带着装，扛着道具箱招摇过市，也顾不得惹人笑话，一路小跑赶呀赶，真是名副其实地“赶” 堂会。赶到了还好,若有时晚了点，还要惹东家的一番臭骂，说误了人-家的大事，不仅道歉赔礼 说不话，还得白演不拿钱。 少跑几个不行吗？不行。经纪人说：你们不去他就找别的班子。多赶会，不误场准可多赚些钱吧？ 这也是一种天真的想法。你多赚了，经纪人赚什么？他有时故意制造圈套，明明没有误场，他说 你晚到了；明明演出没“抛托"(出错)，他却说你“吃了咸菜出了差”，还瞎编一套什么东家不满 众的话，钱减了一半！所以说，在旧社会江湖艺人赶堂会是一件苦营生。 虽然赶堂会苦，上街“撂地”也不行，没受过专门打场子“卖口”的训练，你的表演技巧在高， 也要不下钱來，何况也有地痞捣乱哩。撂地打场子与赶堂会的班子是两种不同的行力。赶堂会的 班子往往瞧不起跑单帮的“撂地活”，但赶堂会的班户却撂不了地活；然而撂地的倒可以参加赶 堂会的演出。这叫骡马拉大车一各有一套。 现今的文艺队伍和演出场地可是大不相同了，“堂会”已经易名为联欢会,庆祝会、年会、节会、 晚会、舞会、演唱会……演员也被称为歌唱家、演奏家、歌星、明星、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