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

语言教学与研究 2012 年第 3 期 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结构探究 * 金琰如 王佶旻 提要 本研究运用探索性因素分析和验证性因素分析的方法，以自编的《初级汉语听力 能力测验》为材料，使用来自 32 个国家的 90 名留学生为研究样本，对初级阶段留学生的汉语 听力能力结构进行了探索与验证，分析了初级阶段留学生的汉语听力能力的构成及其特点。 研究结果表明，初级阶段留学生的听力能力由听觉识别能力(包括语音识别能力和信息识别 能力)、记忆能力(包括短时记忆能力和选择记忆能力)和理解推断能力(包括词语理解能力和 语境推断能力)三部分构成。 关键词 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结构;探索性因素分析;验证性因素分析 一 问题的提出 在汉语教学中，特别是初级教学阶段，听力能力作为一项重要的语言技能受到了广泛的重 视。但我们对汉语听力能力结构的探究却显得匮乏，这就使得对听力能力的教、学和测都存在 一定程度的盲目性。本研究欲对初级阶段汉语学习者听力能力结构进行构拟与验证，分析听 力能力的构成因素及其相互关系，从而为听力测试与教学提供理论参考。 二 理论背景与相关研究 2． 1 国外的相关研究 Aitken认为听力能力包括以下 7 种技能:词汇理解猜测能力、句型理解能力、重音和语调 理解能力、对说话者目的的鉴别能力、上下文推测能力、把握作者态度的能力、修辞鉴别能力 (转引自 Buck ＆ Tatsuoka 1998)。Steil等(1983)从听力教学的角度出发，列出了听力所需的 四方面技能:感觉性的听力技能、解释或理解性技能、评估性技能、回应性技能。Rost(1991)列 出了若干种听力技能，并将其分为三类:感知技能(分辨语音和确认词语) ;分析技能(分辨语 法和语用单位) ;综合技能(在语言与非语言线索间建立联系，以及使用背景知识和先备知 识)。后来 Rost(2002)又进一步把听力的一般技能详细分为 5 个层次。 在实证研究方面，Freedle ＆ Kostin(1996)对 TOEFL考试中“听短文后选择”这一题型进行 了实证研究，最终确立了 14 种技能。Nissan 等针对同一考试的同一题型做了相似的研究，但 结果仅找到了 5 种技能(转引自 Buck ＆ Tatsuoka 1998)。Buck ＆ Tatsuoka(1998)将听力技能 53 * 本项研究得到北京语言大学青年自主科研支持计划资助项目“汉语口语测试标准体系研究”(中央高 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 属性归为辨别任务属性、信息定位属性、处理信息属性和组织作答反应属性等 5 类。Londe (2008)发现，短时记忆能力对听力理解有重要的影响。 2． 2 国内汉语教学的相关研究 杨惠元(1989、1991)从听力教学的角度提出了四种听力技能:辨别分析能力、记忆存储能 力、联想猜测能力和概括能力。后来他(1996:4)又增加了四种技能:快速反应能力、边听 边记能力、听后模仿能力和检查监听能力。谷陵(2003)认为听力能力可以分为 6 种:跨越词 语障碍的能力、掌握语法点的能力、抓住主要信息和排除干扰的能力、解释总结和概括能力、体 会文化内涵差异的能力、对语音的区分能力。朱正才(2001)主张将听力理解看成一种综合能 力，并可以进一步划分为低级听力能力与高级认识技能。 在实证研究方面，国内汉语教学界大多采用规则空间模型及其衍生模型对听力技能属性 进行分析。徐式婧(2007)、李小兰(2008)以及杨旭(2010)都做过这方面的尝试。但他们的主 要目的都是做测验分数的诊断性，而非研究听力能力本身的结构特点。 2． 3 听力能力结构研究的认知心理学基础 听力能力作为语言能力的一部分，是一种复杂的认知活动，在人类的认知结构中担当了重 要的角色。因而，认知心理学的相关理论及成果也可看作是听力能力研究的一项基础。 郑丽玉(1993:5 － 8)介绍了认知心理学有关信息处理模式的相关理论，郑提出的信息处 理模式主要包括以下 6 个阶段:感官信息输入、过滤、形态辨识、选择、短时记忆(反应)、长时 记忆。彭聃龄、张必隐(2004:134 － 589)总结了认知心理学研究领域 6 个方面的成果:模式识 别、注意、记忆、分类与概念、推理与决策、语言。认知心理学的研究成果，在能力维度的划分、 命名、归类等方面对本研究有着重要的指导意义。 三 研究方法、过程与结果 3． 1 问卷调查 我们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概括了 16 种听力能力，并对它们作了心理维度的划分，见表 1。 表 1 16 种听力能力列表 识别维度 注意维度 记忆维度 理解维度 推断维度 语音识别能力 信息识别能力 选择注意能力 跳跃障碍能力 快速反应能力 细节捕捉能力 短时记忆能力 选择记忆能力 词语理解能力 段落理解能力 关键词语理解能力 句法推断能力 语境推断能力 隐含信息理解能力 预测能力 一心二用能力 根据上述特质，我们编制了问卷，并对 30 名资深对外汉语教师和测试专家进行了调查。 采用 4 级量表，请他们对上述 16 种听力能力的重要程度进行判断。据此确认，初级汉语学习 者听力能力结构由 6 种能力组成:语音识别能力、信息识别能力、短时记忆能力、选择记忆能 力、词语理解能力、语境推断能力。 3． 2 测验编制及实施 3． 2． 1 试卷 根据上文 6 种能力的特点，我们设计了 6 个分测验:选择词语的正确读音、选择与听到句 子内容相一致的图片、根据对话内容作出判断、根据对话或讲话内容连线、选择正确将句 63 子补全、根据对话内容选择正确答案。题目分为选择与判断两种，均采用 0 /1 计分的方式。 3． 2． 2 被试 参加本测验的被试为母语非汉语的汉语初学者，学习汉语的时间在 100 － 800 学时之间， 人数 90 人，分别来自北京语言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高等院校，其中男生 47 人，女生 43 人， 国籍背景包括了 32 个国家和地区。第一次施测人数 30 人，第二次施测人数 60 人。 3． 2． 3 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结构的构拟 我们将第一次施测的被试作为探索性因素分析的样本，以构拟听力能力的结构模型。进 入因素分析的变量为针对 6 种听力能力设计的分测验，即语音识别测验、信息识别测验、短时 记忆测验、选择记忆测验、词语理解测验及语境的推断测验。计算时使用各分测验的总分。 首先进行 KMO和 Bartlett球形检验，结果见表 2。 表 2 KMO 和 Bartlett 的检验结果 取样足够度的 Kaiser-Meyer-Olkin度量 Bartlett 的球形度检验 近似卡方 df Sig． 0． 587 83． 715 15 0 KMO指数达到 0． 587(＞ 0． 5) ，说明采样充足，检验合格。Bartlett 的球形度检验结果显 著，说明相关系数可用于因素分析。 接着用主成分分析法进行因素提取，结果见表 3(表中“方差”指“方差贡献率”，“累计”指 “累计方差贡献率”)。 表 3 探索性因素分析的因素提取 因素 初始特征值 提取平方和载入 旋转平方和载入 特征值 方差% 累计% 合计 方差% 累计% 合计 1 2． 974 49． 566 49． 566 2． 974 49． 566 49． 566 2． 429 2 1． 338 22． 302 71． 868 1． 338 22． 302 71． 868 1． 733 3 1． 005 16． 753 88． 621 1． 005 16． 753 88． 621 2． 001 4 ． 329 5． 488 94． 109 5 ． 24 3． 995 98． 104 6 ． 114 1． 896 100． 00 从以上结果看出，特征值大于 1 的因素一共有三个，这三个因素的累计方差贡献率已经 达到了 88． 621%，概括力较强。目前暂把得到的三个因素记为因素 1、因素 2 及因素 3，对三因 素进行合理命名还要参考因素负荷矩阵。三因素未经旋转的负荷矩阵如表 4。 表 4 三因素未经旋转的负荷矩阵 因素 分测验 语音识别 信息识别 短时记忆 选择记忆 词语理解 语境推断 1 ． 580 ． 742 ． 804 ． 345 ． 741 ． 879 2 -． 268 -． 445 ． 502 ． 882 -． 134 -． 139 3 ． 704 ． 242 ． 066 ． 163 -． 566 -． 316 由于部分变量在因素上的负荷区别不太明显，需要采用 Kaiser 标准化的斜交旋转法进行 73 旋转使负荷向系数 0 和 1 两极分化。旋转后的因素矩阵如表 5。 表 5 旋转后的三因素矩阵 因素 分测验 语音识别 信息识别 短时记忆 选择记忆 词语理解 语境推断 1 ． 188 ． 587 ． 557 ． 051 ． 935 ． 928 2 ． 177 ． 030 ． 838 ． 950 ． 160 ． 266 3 ． 937 ． 829 ． 415 ． 016 ． 215 ． 467 因素 3 在语音识别和信息识别能力上具有较高的负荷(均大于 0． 8) ，命名为听觉识别能 力;因素 2 在短时记忆和选择记忆能力上具有较高的负荷(均大于 0． 8) ，命名为记忆能力;因 素 1 在词语理解和语境推断能力上具有较高的负荷(均大于 0． 9) ，命名为理解推断能力。 至此我们构拟出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的结构模型，如图 1。 图 1 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的结构模型 3． 2． 4 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结构的验证 我们使用验证性因素分析对所构拟的模型进行验证，进一步检测实测数据是否与模型有 较好的拟合度(使用 LISREL8． 0 计算实测数据的拟合指数) ，各拟合指数检验整理如表 6。 表 6 拟合指数检验 拟合指数 χ2 χ2 /df P RMSEA GFI AGFI NFI NNFI CFI IFI 研究结果 3． 51 0． 59 0． 74 0． 0 0． 98 0． 93 0． 99 1． 03 1 1． 01 评价标准 小于临界值 ＜ 5 不显著 ＜ 0． 1 ＞ 0． 9 ＞ 0． 9 ＞ 0． 9 ＞ 0． 9 ＞ 0． 9 ＞ 0． 9 在验证性因素分析拟合指数的评价中，大多数拟合指数都以卡方值(χ2)为基础，本研究 的 χ2 和 χ2 /df分别为 3． 51 和 0． 59，远远低于相应的临界值，而显著性检验的 P值高达 0． 74， 说明差异不显著，模型与数据拟合得很好。 RMSEA(近似误差均方根)由于受样本量的影响较小，可以看作是本研究一个比较理想的 拟合指数。本研究的 RMSEA小于 0． 1，指标合格。 此外，本研究中 GFI、AGFI、NFI、NNFI、CFI、IFI等拟合指数均大于 0． 9，指标全部合格。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说明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的结构模型拟合良好，模型路径 结构如图 2 所示。 83 图 2 初级阶段留学生汉语听力能力的结构模型路径 四 讨论及结论 本研究的结果表明，初级汉语学习者的听力能力由听觉识别能力(包括语音识别能力和 信息识别能力)、记忆能力(包括短时记忆能力和选择记忆能力)和理解推断能力(包括词语理 解能力和语境推断能力)三部分构成。与前人的研究相比，本研究的结果是在对能力模型的 拟合程度进行了有效的检验后得出的。我们认为，以下几个问题值得进一步思考。 第一，通过研究得到了由三个因素构成的听力能力结构模型。与前人由理论研究而得到 的平面能力结构不同，从本研究模型的路径图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能力间的层级关系。 第二，本研究可以与其他研究相互印证。李梦霞(2004)曾运用类似的方法，对大学生的 英语听力能力结构进行实证性的探索，构拟了 3 个一级能力与 6 个二级能力，其结果与本研究 基本一致。说明作为第二语言学习者，其听力能力结构并没有因语种的不同而出现差异。但 值得注意的是，李的研究对象为大学一、二年级的学生，其英语水平已进入传统英语教学的中 高级阶段，而本研究的对象为汉语初学者，两者第二语言的水平有较大差异，但能力结构却非 常相似。这是因为言语信号的接受、解码过程与已经储存在大脑中的经验有关(杨惠元 1996: 21)。这两项研究的被试均为在校大学生，年龄段相仿，从认知心理学的元认知能力角度看， 与少年儿童不同，大学生的元认知知识与元认知监控都已经发展到了较为成熟的阶段，认知策 略也较高，因而认知结构也会较为相似。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听力能力作为认知能力的一 种，遵循了认知科学的相关规律，听力能力的研究必须对认知心理学的成果有所借鉴。从另一 个角度考虑，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注意被试年龄及背景的多样性，处在不同学习阶段的二语 学习者其听力能力结构究竟是否存在差异，还有待于探索。 第三，听力能力的探索性因素分析的研究结果显示，特征值大于 1 的只有三个因素，但值 得注意的是，信息识别能力和短时记忆能力在因素 1(理解推断能力)上也有很大的负荷，均大 于 0． 5(见表 4) ，两种二级能力的归属不是特别清晰。我们认为，这主要是因为测量以上两种 93 二级能力的题目，都是带有阅读性质的刺激。Gibson ＆ Levin(1975:481)把阅读定义为从文本 中提取意义的过程;而文本这个词不仅包括文字材料，还包括图画、图解、图表、插图等其他阅 读材料。在本研究的试卷中，测量信息识别能力的分测验的刺激就是图片，被试在做答之前， 除了要听辨录音中的内容，更要完成从图片文本中提取意义的过程，而此过程便与阅读相关。 短时记忆能力的题目刺激与理解推断能力的分测验有着更多相近的地方，完成测验的过程中 都有大量的文本信息需要被试阅读。尽管在编制试卷时，我们通过朗读卷面文本等方式最大 可能地避免了阅读因素对于听力能力测量的干扰，但汉字作为一种表意文字，要完全避免这种 干扰很难做到。是否应该在初级汉语考试中以拼音替代汉字，或是以听读的综合题型来测量 听力与阅读能力，这些问题还有待汉语考试开发者们尝试解决。 参考文献 谷 陵 2003 论汉语听力测试中应考查的六种听力技能，《云南师范大学学报》第 6 期。 李梦霞 2004 大学生英语听力结构构建与验证，山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李小兰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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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ndon:Pearson Education． Steil，L．，Barker，L． ＆ Watson，K． 1983 Effective Listening:Key to Your Success． MA:Addision-Wesley Pub- lishing Company． Londe，Z． C． 2008 Working Memory and 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age Listening Comprehension Tests:A Latent Variable Approach． A dissertation submitted in partial satisfaction of the requirements for the degree of Doctor of Philosophy in Applied Linguistics in the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The Study of Chinese Listening Ability Structure of Foreign Students at Primary Stage Abstract Using the method of factor analysis and taking 90 students from thirty-two countries 04 as research samples and the primary Chinese listening skills test as measured data，this study ex- plores and verifies the structure of the primary stage students’Chinese listening ability，so as to an- alyze their Chinese listening ability structure and characteristics．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listening skill of the primary stage students consists of hearing recognition ability (including speech recogni- tion ability and information recognition ability) ，memory capacity (including short-term memory ca- pacity and selected memory ability)and comprehension and extrapolability (including words under- standing ability and contextual reasoning capabilities)． Key words the primary stage foreign students;listening ability structure of Chinese;explora- tory factor analysis;confirmatory factor analysis (金琰如 王佶旻 100083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水平考试中心) (责任编辑 黄晓东) 汉语言文字学高级研讨班 2012 年度招生启事 在继承传统汉语汉字研究基础上，融通世界语言学精华，走自主创新之路，是汉语言文字 学发展的正确方向。要培养汉语汉字研究的自主创新型人才，仅靠本单位学术资源往往会受 局限。为此，由北京师范大学、北京大学发起，联合兄弟院校二十所，从 2010 年开始每年暑期 举办为期约 10 天的汉语言文字学高级研讨班。该研讨班以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的硕博士生和 高校青年教师为主要对象，聘请著名老专家和有成就的中年学者系统讲授有关课程，或进行前 沿性专题讲座，并结合讲课和讲座进行深入的专题讨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集合学术资源，扩 大学术视野，加强学术交流，为中国语言学的进一步发展创新培养精英人才。 2012 年度汉语言文字学高级研讨班由北京语言大学承办，主题是“理论与方法:汉语言文 字学及其应用”。现将有关事项通告如下: 1．办班时间:2012 年 8 月 15 日至 8 月 24 日 2．办班地点:北京语言大学校内(具体地点待报到通知说明) 3．讲课专家:曹志耘、崔希亮、冯胜利、郭锐、郭锡良、黄天树、李运富、鲁国尧、齐沪扬、邵敬 敏、孙德金、王贵元、王宁、王云路、吴金华、姚振武、张赪、张涌泉、张振兴(按姓名音序排列。 讲课专家临时可能有调整) 本届高级研讨班的招生对象包括:①国内外在读汉语言文字学专业的博士生、硕士生;② 高校青年教师;③其他爱好汉语汉字的具有硕士学位水平的人员。 研讨班自本启事公布之日起开始接受报名，报名截止到 2012 年 6 月 10 日。 报名办法等事宜请登陆北京语言大学网站(http:/ /www． blcu． edu． cn /blcu． asp)或北京语 言大学人文学院网站(http:/ /www． blcu． edu． cn / rwxy /)、北京语言大学对外汉语研究中心网站 (http:/ /www． dwhyyjzx． com /)查阅。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言文字学高级研讨班筹备组) 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