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正常的体验网站,请在浏览器设置里面开启Javascript功能!
首页 > 水妖的声音

水妖的声音

2013-08-23 15页 pdf 1MB 19阅读

用户头像

is_071052

暂无简介

举报
水妖的声音 水妖的声音 , 。营 一 草绿色夹克 她们两个人在餐桌上窃窃私语 , 脸上的表情显得怪异而又诡秘 。 我靠在晾衣杆上 , 我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 但我能从她们的眼神里看 到一些不安的情绪 。 吃饭的桌子放在屋子外面 , 屋子外面是一条路 , 桌子就放在路的中 间 。 是一条宽敞的水泥马路 , 但早已经不许通汽车了 。 穿灰色衣服的 过路人牵着一头小牛从她们身边绕过去。 小牛经过饭桌时 , 在桌子旁 停了片刻。 也就片刻时间 , 桌子底下就多了一堆黑色的粪便 。 她们朝 那堆新鲜的粪便看了一眼 , 就像看一裸不长叶子的枯...
水妖的声音
水妖的声音 , 。营 一 草绿色夹克 她们两个人在餐桌上窃窃私语 , 脸上的情显得怪异而又诡秘 。 我靠在晾衣杆上 , 我听不到她们在说什么 , 但我能从她们的眼神里看 到一些不安的情绪 。 吃饭的桌子放在屋子外面 , 屋子外面是一条路 , 桌子就放在路的中 间 。 是一条宽敞的水泥马路 , 但早已经不许通汽车了 。 穿灰色衣服的 过路人牵着一头小牛从她们身边绕过去。 小牛经过饭桌时 , 在桌子旁 停了片刻。 也就片刻时间 , 桌子底下就多了一堆黑色的粪便 。 她们朝 那堆新鲜的粪便看了一眼 , 就像看一裸不长叶子的枯树一样 、 没有任 何表情。 那堆热气腾腾的新鲜粪便一点也不影响她们继续坐在桌子旁 低着头咬着耳朵窃窃私语。 牛粪 、 饭 、 菜的热气在空气中一点点散尽 。 两个都是长头发的女人 , 都是我认识的人 。 一个是我姐 , 另一个 是我表姐 。 我比她们小多了 , 平时也很少在一起 , 对她们也不是特别 了解 。 认识她们 , 只是认识她们的长相而已 。 但我知道 , 我们互相都 很在意对方 。 母亲蹲在不远处的澳边洗衣服 。 一条清澈的小溪 , 终年都不断水 。 N O . 夕足尹 . . . . . . . 曦妇. . . 气划桥. . . 翩. . . . . . . . . . 甸的篮子爬上岸来 · · · · ·一篮子 满满的衣服 , 是我们全家人的 衣服 。 有瘫痪在床上十五年已 经八十三岁的爷爷昨晚弄脏了 的内裤 , 也有被五岁的小外甥 女尿湿了的床单⋯⋯ 我靠在晾衣杆上 , 我想上 去帮她一把 , 但我站着没动 , 我 似乎有些麻木了 。 母亲爬上岸 的时候就看到了我 。 岸就是路 , 我靠在路边的晾衣杆上 , 朝母 亲微笑 , 母亲问: “前天晚上 , 你 睡得好吗? ” 我说 : “几乎一整夜都在做 梦 , 睡得很累⋯⋯ ” 母亲站在我旁边晒衣服 , 她正在晒一件草绿色的夹克衫 。 是的 , 是草绿色的夹克衫 , 是我 前几天刚买的 。 平时总是穿黑 灰白三种颜色的我那天一走进 商场 , 就被这件草绿色的夹克 吸引住了 , 我买下了它 。 用它来 配五年前姐姐在我十八岁生 日 时送给我的那条紫红色休闲裤 。 草绿与紫红 , 两种张扬的颜色 , 大胆地配在一起 , 竟然有着出 人意料的内敛与含蓄的效果 。 两天前 , 我穿着这套衣服 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 我在那 里住了两个晚上⋯ ⋯这之前 , 我曾在那个城市呆过一段时间 , 说它陌生 , 是因为我一点都不 了解它。 昨天晚上 , 我刚从那个城 市回来 , 全家人都已经睡着了 。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喝 了一杯 水 。 喝水时我将身上穿着的那 件草绿色夹克脱下来挂在椅子 上 。 我是穿着黑毛衣进房间睡 觉的 。 早上很迟起床 , 等穿好黑 毛衣到客厅拿那件草绿色外套 时 , 发现它已经从椅子上消失 了 。 肯定是母亲把它当脏衣服 拿去洗了 。 那是件有着特殊故事的衣 服 。 衣服上有着一种气味 。 是我 生命中的气味 , 它点燃过我冰 冷的血液 。 是闻着能让人颇栗 的 气 味 。 我 需 要 这 样 的 气 味⋯⋯我想保存着 , 它能让我 在颤栗中安静下来 。 它是一种 安慰 。 我害怕失去 , 失去那些摸 不着看不到但对我来说却又是 非常珍贵的东西 , 它的存在是 一种感觉 , 只要表面的迹象存 在着 , 感觉仍会延续下去 。 我无 法想象草绿色夹克衫在水里吸 荡的样子 , 我也无法想象衣服 上粘着的那点可怜的气味最终 将如烟雾一样在水里消散 , 不 见踪影 ⋯⋯我差不多都快急疯 了 。 我在房间里发疯般地到处 寻找那个放脏衣服的篮子 , 篮 子已经不见了⋯⋯我走出屋子 。 我看到姐与表姐两个人坐在饭 桌旁窃窃私语 , 表情怪异而又 诡秘 , 有头牛从她们后面经过 , 并且在经过时停留了一下⋯⋯ 母亲蹲在溪边的青石板上 , 脚 边叠着一大堆被水浸湿了的已 经擦过肥皂的衣服 。 我还看到 有肥皂泡从衣服堆里不断地冒 出来 , 然后消失在灿烂的阳光 里 。 草绿色夹克衫里的气味就 如消失 在阳光里的气泡一样 , 算是完蛋了 , 不存在了 。 心里某 块地方被抽空了一样 , 有风在 里面来回地徘徊 。 我回想着草 绿色夹克衫上的故事 , 思绪在 回忆中变得迷离。 我软绵绵地 靠在晾衣杆上 , 很长一段时间 里耳朵里全是蜜蜂的嗡嗡声 。 正因为如此 , 一直以来听力非 常灵敏的我竟然听不到她们两 个人的窃窃私语声 。 那件有着某种象征意味的 衣服被母亲晾在了太阳底下 。 我除了能闻到肥皂与水的气味 外 , 再也无法感觉到任何别的 什么了 。 事实是无法改变的 。 在 无法改变的事实面前 , 靠在晾 衣杆上的我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的听力 。 恢复听力后 , 我听到了她 们两个人的窃窃私语 。 是关于一条裤子的事情 。 二 黑白格子裤 她们在说一条格子裤的事 情 。 一条黑白相间的格子裤 。 一 条让她们紧张不安并且痛苦不 堪的格子裤 。 姐的神情有些可怕 。 她脸 上流露出来的表情是我从未领 教过的 。 是一种扭曲了的 、 蜡黄 的 、 阴郁的 、 悲痛的表情 。 她似 乎要哭出来了 , 为避免真的大 哭起来 , 她不得不时时咬紧 自 己的嘴唇 。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 虚弱 , 单薄的肩膀在阳光下不 停地抖动着。 我不知道她为何如此紧张 。 我为此感到迷惑 。 我一时不知 道是不是该走过去安慰她 , 她 紧张的样子真的让人无法忍受。 但我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 我 只能靠在晾衣杆上好奇地沉 默着 。 母亲晒完衣服后就回屋 去忙她的事了 , 她手里有永远 也做不完的事情 。 母亲好像没 N O . 必罗 理会坐在饭桌前的那两个女人 , 她们在母亲眼里似乎是不存在 的 。 但好奇的我经常会深深地 陷入由别人的秘密构成的世界 中 , 并且对那个世界充满好奇 , 但并非对那些秘密本身充满好 奇 。 我真的就那么想知道那些 秘密吗 ? 事实并非如此⋯⋯ 只不过好奇而已 。 只是喜 欢好奇的感觉而已 。 我并非想 要知道秘密本身 。 我害怕一切 不可知的并且会让人不安的事 物 , 如果能逃避我尽量逃避 。 我 可不想惹任何麻烦 。 可她是我姐姐 , 她光滑的 前额因为内心的焦虑而堆满了 皱纹 , 她的嘴巴在不停地活动 着 , 她时不时地用手拍一下自 己的头 , 看起来痛苦不堪 。 因为 她是我姐姐 , 我便靠在晾衣杆 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 我并不 了解她 , 可我知道 , 我心里是爱 她的 , 就像我知道 , 她心里同样 也是喜欢我的一样 。 过了不久 , 我发现她突然 伸长了脖子惊恐地看着我身后 的屋子 , 并且情不自禁地站了 起来 , 那双又黑又大的眼晴似 乎急切地想捕捉到一个可靠的 、 可以保护她的东西 。 与此同时 , 她站直 了的身子在 不停 地颤 抖⋯⋯ 装着米饭的碗被她惊惶失 措的手碰撞了一下 , 掉在水泥 地上 , 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一只大公鸡不知从哪个角落里 飞了出来 , 拍着翅膀啄食着散 在水泥地上的白米饭 。 我顺着她的 目光扭过头去 , 看到父亲正从屋子里慢吞吞地 走了出来⋯⋯ 他看起来是如此的陌生 。 他就像生了场大病一样突然间 瘦了许多 , 额头上有了很深的 永久性的皱纹 , 脸上是一副苍 茫的 、 似笑非笑的表情 。 他带着 那副表情摆动着生硬的胳膊朝 我们慢悠悠地走过来 。 最让人觉得别扭的是 , 他 穿着一条非常招人眼的格子裤 。 那条裤子在我的视线里非常刺 眼地晃荡着 。 是一条黑白相间 式样夸张的格子裤 , 它穿在老 实本分的父亲身上 , 实在有点 让人无法接受 。 裤管是收缩了 的 , 用扣子扣在脚裸骨处 。 裤腿 很肥 , 风一吹 , 裤腿就像两面卷 起来的旗子在风中起舞 , 并且 舞得哗哗作响⋯⋯ 姐满脸的难堪 。 她似乎正 陷在一阵眩晕之中 , 几乎就快 倒下了 , 表姐在一旁楼着她的 身体 。 表姐与她同岁 , 她们从小 就在一起玩 , 好得如同一个人 一样 。 姐用苍凉的 、 惊愕的表情 对表姐说道 : “我死都无法安 宁 。 ” 表姐搂着她虚弱的身体 , 没说话 。 姐的嘴唇在表姐的沉 默中不停地哆嗦着 、 扭动着 , 然 后长长地叹了一 口 气 。 那是一 张被焦虑和恐惧吞噬了的嘴巴 , 是一张没有血色的嘴巴 , 远远 看去 , 如同一个没嘴巴的人 , 模 样怪异可怕 。 那是一种能让人 窒息的模样 。 我靠在晾衣杆上 , 心里充 满了难以忍受的孤独 。 我很想 她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能招呼 我一声 , 我便会靠近她们 , 我会 对姐做 出安慰她的姿势 , 我也 会像表姐一样将她搂在怀里 。 但她们看都没看我一眼 , 她们 的态度让我觉得 自己就像是一 个隐形人 。 或者她们根本顾不 上看我 。 父亲赤脚从屋里走出来 。 是初春 。 是阴冷的初春 。 他就那么赤脚走在门口的 水泥路上 , 水泥地面上到处都 是小石头 、 锋利的玻璃碎片 、 腐 烂了的水果⋯⋯父亲微仰着头 , 似笑非笑地朝我这边走过来 。 他逆风而行 , 粗硬的头发 在风 中像草垛一样竖立起来 , 没刮过的胡子黑蚂蚁般爬满了 他的下 巴 , 他苍茫忧伤却又严 肃认真的眼神使人痛苦无比 。 我从小就怕父亲 , 如同姐怕父 亲一样怕父亲 。 但我心里 同样 也非常清楚 , 父亲是爱我的 , 就 像他爱姐一样爱着我 。 他走得非常缓慢 , 因为缓 慢 , 有限的距离因为等待而被 无限地拉长了⋯⋯ 自从看到穿 着黑 白格子裤的父亲从屋子里 走出来以后 , 姐的身体就从没 停止过颤抖 , 如同一个做了坏 事即将得到大人惩罚的孩子 。 一个吓坏了的孩子 。 父亲从我身边经过时 , 停 下来握住了我的手 。 他的手阴 郁而又坚决 。 他凝视着我 , 眼睛 里笼罩着寒意 , 却又充满了期 待 。 我在他的眼神里紧张得喘 不过气来 。 我害怕任何人对我的期待 , 因为它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放弃 一些我生命中原本喜欢的东西 而去追求另一些对我来说没有 N O . 必琴 豁颧巍巍翔滋罐嘿熬蘸馨i翰释瓤姗瓜峨纂鳅酬靴撇瀚. 雌 :灯之睡嘿雪 任何意义的事物 , 它会更多地 让我感受到因失败带来的困惑 。 这困惑里头夹着永恒的带有悲 剧意义的色彩⋯⋯我说过 , 我 害怕任何人对我的期待。 时 间在他握着我的手里 、 在我们互相凝视的眼睛里凝固 。 父亲看起来疲惫不堪 , 健康被 沉淀在脸上皱纹中的寒冷 、 郁 闷以及孤独所吞噬 。 似乎是过了许久 , 父亲才 松开我的手转身离去 。 他在转 身离去的时候还朝我暖昧地笑 了笑 , 就好像我们之间早已敲 定了什么事情 。 我在笑容背后 看到的是他额头上的皱纹 、 是 他生命中那些无法排解的痛苦 以及骨子里头的脆弱无助 。 他朝摆在路中间的饭桌走 去 。 黑白格子裤离颤抖着的姐 姐越来越近 。 风再次将父亲的 裤子吹得哗哗响 , 响声刺耳 。 他已经靠近饭桌了 。 他没 与她们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人说 话 。 父亲站在桌子边 , 不加掩饰 地盯着姐姐看 , 眼神里有着非 常复杂的含意⋯⋯ 姐看起来都快虚脱了 , 几 乎全身都瘫倒在表姐的怀里了 。 表姐一边楼着她 , 一边惊慌地 看着父亲 。 父亲看着姐姐 , 嘴里 断断续续地低语着 , 但谁也听 不清他在说什么 。 黑白格子裤 仍旧在风里哗哗地 响个不停 。 姐姐瘫在表姐怀里 , 皱着眉头 , 痛苦地 闭上 了眼睛。 父亲似乎 从一时的精神恍惚中清醒过来 , 他拿起饭桌上的一个鸡腿 , 离 开了 。 他十分夸张地啃咬着鸡腿 , 朝路下边的小溪走去 。 我看到 流动着的水面上闪动着灰色的 不祥的光 , 那光折射到我的眼 睛里 , 鬼火一样让人震惊 。 桥就 在我们的屋子旁边 。 一座很宽的可 以通汽车的桥 。 我站在屋子门口可以听到汽车 从桥上驶过的声音 。 它们沉重 地呼啸着爬上了桥 , 在快到桥 的尽头时 , 呼啸声变成了空虚 的颇抖 , 它们在颇抖声中驶向 桥那边的街道 。 母亲洗衣服时专用的那块 青石板就在桥底下 。 穿着黑白 N O 众形犷 看到他钓 眼睛就看到 T 自己 内 .。 里涌动钓激情 , 它像优干一样清派透明 。 他是我钓影千 , 是我钓 声 音 。 我把他画在视网膜上 , 无论是 醒着成者睡去 , 他 都在我钓世界里存在着 。 各子裤的父亲朝那块青石板走 经。 他站在青石板上 , 抬头望了 一下明亮而空旷的天空 , 然后 爱久地呆在那儿 , 一动不动 。 我无法猜侧他当时的感受 。 睡个人身上都存在着一些别人 听不知的东西 , 那些神秘的事 南, 别人是无法依靠想象将其 清透的 。 但我知道父亲内心深 处某块潮湿的地方 , 肯定存在 着某种压抑 , 压抑让他变得有 些操动不安 , 并且领着他朝一 个他 自己都不知道的方向前进 , 一个不理智的方向⋯⋯ 他的举动看赶来似乎有些 疯了。 溪边的野草在初春的阳光 下明亮地摇晃着 。 父亲微倾的 背影陷在那片枯黄的野草丛中 , 看起来 那么瘦 弱 、 单薄 、 无 助⋯ ⋯风中 、 那条肥大的黑白 格子裤在草丛中扭曲变形⋯⋯ 我的心情在那一刻变得糟糕透 顶 , 有些寒冷的疼痛充电般一 下子弥漫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 手心全都是汗 , 冰凉、 潮湿 。 空气中到处都是悲哀的残 屑 。 他一直在青石板上站着 。 过了许久 , 他回过头看了眼我 们家的房子 , 然后弯下腰去卷 裤管 。 我看到一把 闪烁着寒光 的尖刀 。 一把插在父亲腰背后 的尖刀 , 那是一把母亲平时用 来杀鸡的尖刀⋯⋯ 他将裤腿卷到大腿上面 , 他带着尖刀下水去了。 他赤脚 趋进澳水里 , 一步步缓慢地朝 澳对面走去。 走到澳中心时 , 水 已经漫过了他的大腿 , 黑白格 子裤沉没在澳水里 , 他在水里 孤独地向前移动 , 裤子又一戍 点从水面上浮现出来时 , 离洲 岸已经不远了 。 溪对岸就是街 道 。 他上了岸 。 赤脚朝人群中 走去 。 我看着他优心忡忡地越 走越远 。 他的肩膀正在不断地 往下沉 。 当他靠近溪对面那片 灰色的建筑群时 , 他灰白的头 发开始与那些冰冷的建筑物融 合在一起了 , 我听到大片的灰 尘落到他头发上的声音⋯⋯ 我靠在晾衣杆上 , 用目光 远远地跟随着他 , 但他的背影 最终还是消失在那片灰色建筑 群的深处 , 我弄不清他是在哪 个转角处消失的 。 是哪一个封闭了我视线的 转角? 它将我与他彻底地隔绝 了。 , 时间悬滞在父亲消失的地 方 · ” . ” 姐像团烂泥 巴一样瘫在表 姐的怀里 , 脸色苍白蜡黄 。 她看 起来与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靠 在晾衣杆上 , 我伸出了手 , 我在 想象中轻轻地抚摸着姐的脸 。 一张苍白 、 蜡黄 、 绝望 、 孤独 、 与死人没什么两样的脸 。 一张 年轻美丽的脸。 我的手似乎是 从几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伸过去 的 , 手与她的脸之间隔着一个 无法侧量的距离 , 事实上 , 这个 距离也是无法靠想象超越的 。 父亲从屋里走出来然后消 失在那片灰色建筑群的某个转 角处 , 姐烂泥团一样地瘫倒在 表姐的怀里⋯⋯ 整个过程中 , 母亲都不在场 。 母亲也不应该 在场 。 她太忙 , 她可没有闲工夫 像我一样靠在晾衣杆上硒太阳 。 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分 , 阳 光已经薄得看不出多少光亮了。 父亲还没回来 , 姐与表姐也不 知去向 。 屋里只有我与母亲 , 一 个五岁的小外甥女 , 那是姐的 孩子 , 还有一个在床上瘫痪了 十五年已经八十三岁的爷爷 。 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回来 , 夜色已经来了 , 还是先去把晾 在外面的衣服收回来吧 。 我将 被小外甥女的尿弄混了的床单 收下来盛好 , 将那条被瘫痪在 床上的爷爷弄脏 了的内裤收下 来放在专门给他装衣服的草篮 . . . 妇自. 皿自目. 峨翩翻翻翩翻 叭愉祖泌几冬. . . . . 口碑十相. . 日. . 用 . 目霖翩自. 翩 . 子里 , 我还收下了别的一些杂 七杂八的衣服 , 后来 , 我在那件 草绿的夹克衫面前停住 了 。 我 伸出手去抚摸它⋯⋯ 想象在抚摸中燃烧 。 思念在想象中颇栗 。 回忆在颤 栗中真 实地重 现 · ’ ‘ ” ’ 那是一个陌生的城市 。 城 里有一个湖 , 一个很大的天然 湖。 湖边长满了柳树 。 是垂柳 , 千万条柳枝千姿百态地垂挂在 湖面上 , 你无法想象风吹来的 时候它们是怎样轻抚湖面的 。 那是个典型的夏 日黄 昏 , 在玫瑰色的暗影里 , 天边涂抹 着血色的彩霞 。 我在湖边散步 的时候遇到了他 。 他一尘不染 , 衣衫考究。 国字脸 , 瘦而结实的 身材 , 小平头 , 高个子 。 他那双 清晰透亮的眼睛 , 似乎能击穿 眼前所有的事物 , 是一双带着 智慧与灵气的眼睛 。 是一个陌 生的男人 。 其实所有的男人对我来说 都是陌生的 , 包括我的父亲 。 从 陌生到熟悉有着一个漫长的距 离。 我已经二十三岁了 , 与父亲 在一起生活 了十八年 , 但他对 我来说仍是陌生的。 天天呆在 一起只是生活的一个表象而已 , 它无法改变本质上的陌生感 。 有些陌生感即使用一辈子的时 间都无法超越。 在那个夏 日的黄昏 , 在湖 边的柳树下 , 我遇到了他 。 遇上 一个人不需要理 由 。 陌生在某 些时候是一种美 。 你可以不用 设防 , 你可以任想象随心所欲 。 爱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 经开始在心里起步旅行了⋯⋯ 三 重复的雪 有两场雪 。 两场美丽而神 秘的雪 。 洁白的雪 。 那个城市有一个美丽的湖 。 湖边 , 狭长的圆形公园绕湖一 圈 。 公园里林木成簇 , 有花园小 径 , 草地上散落着黑色的木长 椅 。 湖一侧临街 , 另一侧依山 。 我经常会在湖边散步时遇 到他 , 与偶然无关⋯⋯ 遇到他 , 认识他 , 并倾心于 他 。 或许这过程中存在着各式 各样的理由 , 但所有的理由都 是由各种各样微妙的感觉凑合 在一起的 , 是缺一不可的 , 是表 达不清楚的 。 永远无法表达 。 后 来 , 我离开了那座城市 , 带着他 的影子 。 我是坐汽车离开的 。 车快 出城时 , 下起了雪 。 突然间就下 起了雪 , 没有任何前兆 。 雪片飞 舞在车窗外 , 整个世界都被朦 胧的雪片包裹起来 , 一切都是 那么的柔美 。 很久没见到雪了 , 是南方的雪 。 心里有着莫名的 惊喜 。 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 , 雪 就停止了。 雪停时 , 车已出城 , 上了高速。 天空一片晴朗 , 就像 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 车照旧 往前开着 , 离他越来越远 。 时间 照旧往深处滑去 , 离深冬越来 越近⋯⋯ 回家了 。 离过年还有两个 月的时间 。 家里只有母亲 、 小外甥女 、 瘫痪在床上的爷爷 , 日子是寂 寥的 。 一直在寂寥中等待着下 雪的喜悦 , 可年都已经过完了 , 天还没下雪 。 过完年 , 春天就到了。 正月 里 , 母亲给我介绍了好几个对 象 , 一些不可知的生活将会真 实可怕地呈现在我面前 , 不可 避免⋯⋯ 母亲说 , 也不小 了, 该找个 本分老实有份好工作会顾家会 心疼女人的男人谈谈恋爱 了 , 如果中意 , 也可以结婚了 , 结婚 后生个儿子 , 你的小外甥女也 大了 , 我现在身体还行 , 还能为 你带几年孩子⋯⋯ 母亲说这话 的时候 , 面容显得十分柔美 , 眼 睛里荡漾着柔软的光泽 , 嘴唇 柔和地呈现 出弯曲的弧度 。 这 是母亲最美的时候 , 几乎巳经 有五年时间没见她这样美丽过 了。 她的眼睛里全都是期待 , 对 我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 按她 自己想象的期待着。 我的美好就是她的美好 。 这些美好将给她的生活注入进 新鲜的血液 。 是的 , 大家都需要 新鲜的血液 , 那些老了的陈旧 了的带着伤痕的血液会影响人 的情绪与健康的 。 家里需要有 一个健康真实的男人 。 一个能 给大家带 来新鲜血液的男人 。 那男人将会娶我 , 做我的丈夫。 他是一个从没结过婚的男人 , 一个好男人 , 是母亲眼里的好 男人 , 将做 她期待 中的好女 婿⋯⋯她期待着有这样的一个 男人出现在我与她还有小外甥 女的生活里 。 瘫痪在床上的爷 爷走得已经很累了 , 随时都会 停止呼吸 , 跑到世界的另一面 去 , 但三个女人的 日子却还很 长⋯⋯ 母亲对我说话的时候 , 声 音十分坚定 , 甚至有些刺耳 。 母 N O . 挤夕 亲说 , 那是我与你父亲共同的 期待⋯⋯ 可我最怕别人的期待 。 我 说过的 。 我怕 。 母亲不会知道 , 我每 日每 夜几乎都在有他的梦境里沉迷 。 那个在湖边柳树下散步时遇到 的他 。 那个一尘不染 , 衣衫考究 的他 。 他每次在我的梦里出现 时 , 梦都能为他颤出一圈圈让 人眩晕的波纹 。 我在梦里从不对他诉说什 么 , 我只是微笑着朝他走过去 , 靠在他结实厚重的胸膛上 , 我 从不诉说 。 语言是多余而又浅 薄的 。 许多时候 , 不用开口 。 他 什么都知道 。 我的眼睛早已向 他透露了一切 。 他有一双清晰 透亮 、 能击穿眼前所有事物的 眼睛 , 是一双带着智慧与灵气 的眼睛 。 我的清醒与生命中涌动着 的激情结合在一起 , 它真实而 诗意地存在着。 矛盾地存在着 。 我陷在一个落寞孤独的漩涡里 , 想浮却又浮不上来 。 我的姐姐 , 我的父亲 , 他们 在遥远的地方看着我 , 他们眼 里藏着太多能让我窒息的东西 , 那里有着我无法逾越的困惑 。 我能从他们的眼睛里清楚地看 到自己的痛苦。 我想听从内心 , 但结果却是令人惧怕的 。 我在 惧怕面前看到 了一个女人的缺 点 , 惧怕把那些缺点最细微的 地方都无限夸张地放大⋯⋯ 最终 , 我仍旧决定去看他 。 我想终止一些想法 , 开始 另一种属于正常生活的生活 , 是母亲所说的那种生活 。 就按 母亲说的那样去做吧 。 终究是 要面对并且开始的 。 有开始才 有结束 , 然后在结束中轮回 。 去看他的前一天 , 母亲又 托亲戚为我介绍了一个男人 , 一个对我来说和前几个同样无 聊沉闷的男人 。 一个在证券交 易所工作 、 自称爱好文学的男 人 。 见过这个自称是爱好文学 的男人的第二天 , 我坐上汽车 , 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 。 那城市 里有一个很大的天然湖 , 最重 要的是 , 那个城市里有他 。 去之前 , 我特意去商场买 了一件夹克衫 , 一件草绿色的 夹克衫 , 用它来配一条紫红色 的休闲裤 。 一条五年前姐在我 十八岁生 日时送给我的休闲裤 , 一条我从没穿过的紫红色的休 闲裤 。 我穿上这套衣服去了那 个城市 , 这样的色彩能给我增 加不少力量 , 是一种感觉 。 车离他越来越近了⋯⋯ 进城时 , 窗外下起了雪 。 绒 毛一样柔美的雪 。 发现下雪时 , 车正绕着一 个很大的圆形花坛向左转 , 不 用十来分钟 , 车就快到站了。 花 坛是进城和离城的分界处 。 上 次离开这座城市时 , 我也是在 这儿发现有雪片在窗外飞舞的 。 在同一个位置发现雪 。 不 同的是 , 上次是离开 , 这次是靠 近 。 也就一会儿工夫 , 等车快到 站时 , 雪就停了。 下雪的时间也就三四分钟 左右 。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 样。 转瞬即逝 。 车很快就到站了 。 出口 处 聚集着很多接客的人 , 黑压压 的一片 。 我第一个出来 , 我的目 光越过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 , 却没有可以停留的地方 。 没有 他的脸 。 他不知道我的到来。 四 水妖的声音 到达那个城市时已经是傍 晚时分了 。 我住在一个古朴典 雅 、 具有欧洲风格的饭店里 。 是 一个依山傍湖的饭店。 那饭店 是有年代的 , 灰色的墙 , 藏在一 片浓密的树林里 。 宾馆内部是 刚装修过的 , 温馨而又舒适 。 室 内还有背景音乐 。 我要了一个 面湖的房间 。 我站在窗前 , 一片橘黄色 的黄昏雍容华贵地垂落在窗前。 窗格子上涂满了甜蜜的黄昏的 光泽 。 那两场短暂的雪就像发 生在梦里 , 梦已经被梦过了 。 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 他就 在电话那头 。 他的声音让人窒 息 。 他在我的神经里已住得太 久了⋯⋯ 窗外一片朦胧 。 湖上笼罩 着雾气 。 暮色下的雾气 。 天已经 暗了 。 夜正式从窗外的暮色里 抵达 。 我将房间里的灯打开 , 夜 的颜色又快速地退回到了窗户 外面 。 他来了 , 穿着蓝色的休闲 牛仔裤 、 天蓝色的休闲羊毛衫 。 他就站在我面前 , 微笑着 。 他有 些羞涩却又似乎对一切都了如 指掌 。 他独有的魅力就在这样 的矛盾里从他天蓝色羊毛衫的 最里层强有力地透射出来 , 完 美地呈现在我的面前⋯⋯ 看到他的眼睛就看到了自 己内心里涌动的激情 , 它像镜 子一样清澈透明。 他是我的影 N O .乙穴宁 幽蘸撼巍撇爆黝黝巍缈撇撇黝撇翰气翩郭口口口系翻. 翻暇阅. . 口口口. . 子 , 是我的声音。 我把他画在视 网膜上 , 无论是醒着或者睡去 , 他都在我的世界里存在着。 他什么都知道 , 我的眼睛 早已经向他诉说 了我想要表达 的一切 。 无需语言 。 微笑或者沉 默远比语言美妙动人 。 他坐在 我面前 , 他抽着烟 , 他不停地抽 烟 。 我能看到他的上嘴唇在颤 抖 , 不停地颇抖着 。 他的眼睛里 有着一种拼命想掩饰紧张情绪 的孩儿一样的神色 。 我注意到 了那个神情 。 我走近他 。 看着他 的眼睛 。 我用手去按住他颇抖 的嘴唇 , 我的灵魂与我的手一 起贴在他的嘴唇上 。 愉悦和幸福的感觉潮水般 层层席卷上来 。 我看着他的眼 睛⋯⋯他伸出手来 , 他楼住了 我⋯⋯吻我⋯ ⋯他的手在我的 腰间颇抖⋯⋯ 周围全是他的气息⋯ ⋯是 香草 、 肥皂 、 晚霜 、 烟草混合在 一起的气息 。 我几乎在这样的 气息里窒息 。 这样的情景早已 经在想象中发生过无数次 了 , 但有许多细微的感觉凭想象是 永远无法抵达的。 在那个面湖的房间里 , 没 有尘土的气味。 是夜色初降的时刻 。 那时 , 我听到厚厚的窗帘外面突然响 起来的雨声 。 窗帘是黑色的 。 能 将夜色彻底地遮挡在外面 。 雨 声却是挡不住的 。 他激动地用手去引导着我。 他的手轻巧 、 微妙 、 洁净 , 是艺 术的手 , 它能让你产生幻觉 , 一 些复杂神秘却又纯粹快乐的幻 觉 。 身体燃烧起来了 。 高温笼罩 在赤裸的身躯外面 。 激情在床 单上落泪 。 音乐在空中轻柔地 旋转 。 是飞扬的感觉 。 他 已经在我的身体里了 。 是一条鱼 。 一条游动的鱼 。 是一 条小溪 。 一个清澈的湖 。 一片润 泽 。 是男女交融在一起时的眼 泪 。 是可以疗伤的凤凰的眼泪 。 我跨过了从女孩到女人的 门槛 , 由他引着进入到一个最 佳的境地 。 充满了和谐的美好 。 我听到了他的呻吟声 , 浑厚有 力 , 仿佛是想象中的一种鸟的 叫声 。 他被我捉住了⋯⋯ 而我落 在了他的圈套里 。 甜蜜的圈套。 他 的脸会偶尔抽搐一下 , 他的眼皮在微颇 , 他被吞没了 。 我知道他是快乐的 , 因为他将 快乐传染给了我 · · · · ·一切都来 得那么快 , 那么突然。 它真实地 发生了 。 如此地柔美。 他在温柔 地折磨着我 。 我如蝙蝠一样舒 展开翅膀 , 我在感受 。 空气中隐 藏着诡秘的气息⋯ ⋯这世界上 所有的人都不会知道 , 他的折 磨让我的身体充满了怎样的生 机 。 我的身体在他的气息里丝 绸般地柔软 , 我将他缠住 , 将他 缠进只有两个人的世界里 。 那 里香气四溢 。 我希望自己能与 他永久地凝固在一起 。 永远不 要停止 。 就这样无休无止地重 复下去 。 他开始奔跑 了 , 他发出鸟 一 样 的 叫 声 , 是 快 乐的 叫 声⋯⋯我在他的奔跑中飞翔起 来。 周围异常的宁谧 。 我不再动 弹 , 我不再呼吸 , 我闭上眼睛等 待着静静地死去 , 一切的一切 不复存在 。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 的感觉 。 灯光消失了 。 生命消失了 。 父亲 、 母亲 、 姐姐以及与我有关 的所有的人 , 所有的一切全都 在那一刻躲开了 。 身体里的浓 雾迅速散去 , 而后又重新圈拢 过来 。 思绪在浓雾中停顿 。 片刻 的停顿 , 雾又开始缓慢地褪 了 下去⋯⋯ 灯又亮了 , 我睁开了眼晴 。 空气流动起来 , 呼吸顺杨极了。 到处都是美妙 自由的气息。 我 轻 轻地舒 了 口气 , 对着他微 笑⋯⋯ 过程中 , 窗外的雨一直没 停止过 。 我站起来去洗手间 。 我赤 裸着身体 。 “太美了 ! 永远都别 走吧 ! ” 那是他的声音。 是他的 声音 。 他躺在床上抽烟 。 这些话 在夜里听起来是能让人激情澎 湃的 , 事情最初总是这样 。 我相 信那刻 , 这话是从他心底里涌 出来的 。 我从洗手间回来 , 他依旧 躺在床上 , 嘴里的烟是新点上 的 。 他发烫的身体释放着潮湿 的热气 。 我用细胳膊缠绕着他 的脖子 , 他楼着我 。 他用低沉的 声音与我说着话 , 用颇抖着的 嘴唇慌乱地吻我的脸颊 , 我在 他怀里 , 像个天真的孩子 。 抽完第五支烟后 , 继续做 爱。 充满了激情 , 发自彼此的内 心 、 含蓄而又真实的激情 。 但我 非常清楚地知道 , 做爱不只是 一个目的 , 只是为了表达 , 为了 完成无法用语言完成的交流 。 是无法言说的交流 。 但我同时 更清醒地知道 , 他身上存在的 、 我所未知的以及我眼前看不清 N O . 研夕 方向的、 迷雾一样的未来 , 都是 永远无法通过做爱来将其准确 地穿透的。 永远也无法 。 窗外的湖已经被夜色掩盖 住了 , 雾与夜色连在一起 , 不分 彼此 。 有雨洒在湖面上 , 湖在雨 声中真实地存在着。 夜里 , 他留在我的房间里 , 在我的身边 。 他说 : “今晚我可以不走 。 ” 喜悦让我无法开口 。 他就 躺在我的身边 , 如同在梦里 。 我 整夜都无法安静地人睡 。 我将 脸贴在他的胸前 , 我需要听到 他心脏的跳动 , 听到他轻微的 呼吸 。 这些声音能帮助我证实 这一切都不是在梦里 。 是沮馨 的 。 这样的夜 , 用来睡觉实在是 可惜了 。 他有时醒来 , 然后又睡去 , 睡得很沉 。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 手 , 一直握着。 我蜷曲在他的怀 里 。 全都是他的气味 。 他翻了个 身 , 他的手从我的手里无意识 地抽开 , 他在梦里 , 他背对着 我。 我躲在他的背后面 , 我的 手无处可伸⋯⋯ 颇动的古怪的车流声涌入 房间 。 除了颇动的车流声外 , 我 似乎还能听到另外一些声音 , 它彻夜不停地在窗外的湖水里 穿梭 。 不是雨声 , 是一个来 自遥 远的神秘的声音 。 它在呼唤 , 不 停地呼唤 。 是水妖的声音 。 我在独 自 醒着的夜里被这样的声音刺痛 。 有着一种被挫伤的感觉 。 这样 的声音在黑暗的 、 弥漫着他的 气 息 的 房 间 里 烟 雾 一 样 飘 荡⋯⋯ 五 滚狂的世界 整个晚上都处在翻狂的状 态中。 互相折磨着对方 。 不是目 的 , 只是一种表达方式 。 一种也 许是错误的表达方式 。 它在肉 体上愉悦对方的同时也让对方 陷落到更加痛苦的境地 。 实在累了 , 便在痛苦的甜 蜜中疲惫地睡去 。 随时都会醒 来 。 醒来后 , 听水妖在湖里滑动 时的声音。 打开灯 , 彼此在灯光 下看着对方 。 看够了 , 接吻 , 然 后再彼此折磨。 睡去 , 躺在他怀 里 , 他翻身 , 背对着我 。 我躲在 他的背后面 , 心里充满了悲伤 的无助 。 感觉身边的一切随时 都会离我而去 。 醒了又睡 , 睡了又醒 。 持续 地反复 。 天亮了 。 谁也不想起 床。 还没睡够 , 还要从睡梦中醒 来。 身体里的激情在梦的深处 积蓄起来 , 在醒来时爆发。 彼此 都情不自禁 。 外面一直在下雨 。 我躲在被子下面 。 他又从 梦里醒来了 , 他缓慢地 、 轻柔 地 、 不出声地将他自己的身体 放在我的身体上 。 他的体重是 如此地可爱。 他连做爱也是含 蓄的 , 动作里有着少见的踌躇 与胆怯 , 他兴奋 , 可好像又故意 压抑着不让它随身体表现出来 , 而这一切却又是如此地迷 人 。 雨.声不断 。 我又恐惧又兴奋 , 我抱着 他 。 父亲疲惫不堪的 、 赤脚往水 里走去的背影会不时地出现在 我的大脑里 , 身体里所有的感 觉会被父亲那些沉淀在皱纹中 的寒冷 、 郁 闷 以及孤 独所吞 噬⋯⋯我害怕起来。 我闭上了 眼睛。 我抱紧他 , 我说 : “把我 吞下去好吗? ” 天快亮的时候 , 我咬了他 一 口 , 我尝到了他骨头的味道 , 是没有味道的味道 。 我在没有 味道的味道中倾栗并且恐惧 。 不明白为什么恐惧 , 正因为不 明白 , 恐惧才显得那么突出 。 它 在幽暗的内心世界里泛着黑色 的光泽 。 白色的灯光照亮了房 间里的一切 , 空气中弥漫着类 似温馨的气氛 。 到处都是他的 气息 。 情绪与外在的世界是如 此的矛盾 。 我和他在这样的矛盾中赤 裸着身体翩翩起舞。 在洁白的 床上 。 那是一个大型的舞台 。 没 有观众 。 只有我与他 。 人人都渴 望如此表达 , 但很多事物却无 法通过身体的交融来穿透 。 永 远也不可能⋯⋯ 整个白天都呆在房间里 , 哪也不想去 , 饿了 , 就吃点饼 干 , 喝点开水。 一刻也不想离开 房间 。 一刻也不想。 就那么呆着 吧 。 如果能因此延伸到永远的 话 , 那么就这样呆着吧⋯⋯抚 摸着对方 , 内心无比的空旷 。 因 为空旷 , 便疯狂地想去充实对 方 。 互相占有着。 充实了 , 然后 在充实中又回归到虚无 。 对方就在眼前 , 但你对他 无能为力 。 力量总是有限的。 于 是 , 你会在真实的面前感到虚 无 , 并且在虚无中害怕 。 但在他 的身体与我的身体之间 , 我能 感受到一种特别的东西 。 它是 永恒的。 生命中不是每一次都有这 N O . 民5沙 . . 叫翩麟嘟翩麒翩翻翻口翻豁毓觑 调豁派. . . 刁创. . . . . . . 砚赚目. . . . 样强烈的感觉 。 我知道这一点 。 因为知道 , 所以害怕 。 害怕没有 结局 。 也明知没有结局 。 在远没 有开始之前 , 这样的结局就早 已经等在前面了 。 所谓的只在乎过程 , 只是 明知没有结局时 自己给 自己的 一种安慰 。 无奈的 、 假模假样的 安慰 。 内心隐藏着的感受却在 自己的世 界里狂风一样咆哮 。 没有谁能听得到 , 能听得到的 只有你自己 。 我一直相信 , 在相同的天 空下相同的一棵树 , 从每个角 度去看 , 它都不是同一棵树 , 因 为看的人不同 , 树也就变了 。 但 树仍是真实的 , 仍是那裸树 。 爱的季节已经错过了 。 他 的那个季节不是我的季节。 父亲的影子 , 姐姐的影子 会与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 我 永远也无法走出那片可怕的阴 影 。 还有生活在阴影里的母亲。 一辈子只知道付 出 、 付出得失 去了自己的母亲 。 我能听到 自 己内心里那些非常微弱的声音 , 仿佛 出自一颗 豆荚的爆炸 声 , 又薄又脆 。 我在听那些又薄又 脆的爆炸声时 , 他说 , 他真的饿 极了⋯⋯ 他说话的时候正躺在床上 仰着头看我 , 我那时刚好坐在 床上喝水 。 我说 , 那么就起来出 去吃饭吧 。 我说着话 , 并伸出手 去抚摸他的喉结 , 谁都无法明 白 , 我是如此地迷恋那个喉结 。 是他的喉结 。 完美的喉结 。 谁也 无法明白 。 外面一直在下雨 。 夜的灯 光不知何时又上来了 , 水妖声 与夜色一起从窗外浸透进来 。 整个被雨水淋湿了的城市笼罩 在淡薄的夜灯下 , 到处都闪着 绿莹莹的诡秘而又神奇的光泽 。 一 夜 一 天 就 那 样 过 去 了⋯⋯ 我们离开了房间 。 外面仍 在下雨 。 在一家特色小吃店吃过晚 饭后 , 他带我去了广场 。 这个城 市最大的位于市 中心的广场 。 我们坐在广场旁边一幢大厦 门 口 的石阶上 , 那里淋不到雨 。 四周闪着幽暗的光 。 是雨 的世界 。 广场上没什么人 。 整个 城市都在雨里痉挛 , 人们躲在 屋子里持续 自己活着时的行为 , 包括睡觉 。 有 只飞虫在我面前 无力地飞舞着 , 翅膀被雨打湿 了 。 上帝最卑贱的子民 , 正处在 存亡的危急关头 。 一只没有灵 魂但同样有着美丽生命的飞虫 。 它最终不可避免地掉在了地上 。 生命在一片潮湿的世界里挣扎 着 , 然后停止 。 是水的世界 。 我 看着飞虫 。 他看着我 。 周围开始 变暗 , 他似乎是躲在一层薄薄 的蓝色幕布后面看我 。 幕布后 面 , 他无需掩饰什么 。 他一直盯 着我看 , 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 在笑 。 无人知道那笑是什么意 思 , 也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 他在抽烟 , 不停地抽 , 一根 接一根 。 刚才经过一家小店时 , 他说要买包烟 。 万宝路 , 他只抽 这个牌子的烟 。 他说他喜欢万 宝路的口味 。 是原汁原味的烟 草气息 。 他喜欢烟盒上的颜色 , 很沉稳的红 , 又仿佛是一个矛 盾的结合体 , 含蓄而张扬 。 那曾 是旧的包装 。 现在的包装全都 变了 , 变得热烈奔放 , 一条烟中 没有任何一包的烟壳是一样的 , 每包烟都有着自己的包装 , 是 个性化了的 , 设计者给 了它灵 魂与思想 。 他抽 出了其中一包 , 是一 个骑马的牛仔 , 在奔跑中抛套 绳 , 马蹄所到之处 , 尘土飞扬 。 我在尘土里闻到了一股熟悉的 烟草味 , 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 香烟燃烧的味道并不好闻 , 我 认为那只不过是布头着火的气 味。 但那气味经他的皮肤过滤 , 从他细微的毛孔里散发 出来 , 却又是另一种味道了 。 我喜欢 上了从他身上发出来的烟草味 。 我也喜欢上了那些精美的 、 独 特的 、 个性化了的烟壳 。 只是喜 欢烟壳而已 。 我从不抽烟 。 后来 , 我说 , 还是买一条 吧 。 他说 , 那好吧 , 就买一条 , 一包还不够今天晚上抽呢 。 是 的 , 一包不够 。 永远也不够 , 只 要活着 。 下着雨 。 癫狂 了的可怕的 雨 。 我与他坐在大理石的台阶 上 。 他看着我 。 我们没说话 。 不 用说话 。 语言在很多时候都是 多余的 、 苍白的 。 我讨厌说话 , 即使说了 , 有时仍会后悔 。 后悔 自己为何要说那么多根本没必 要说的废话 。 那些话说出来后 就像是一只死苍蝇 。 亮着的烟头在城市面上的 灯光中闪动 , 一点点燃烧 , 缩短 着烟与嘴唇的距离 。 一支烟的 存在是短暂的 。 周围有一些声音 。 是鱼在 空中游动的声音 。 很 多很 多的 鱼 , 它们闪动着鳞片 , 在雨中舞 动 , 动作健康柔美 。 整个城市都 N O . 决石丫 在鱼的舞动声中颇抖 。 那些鱼 尾巴像春天里的花 , 盛开在无 边无际的雨水里⋯⋯ 听鱼跳舞的心是沉甸甸的 。 广场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 了。 他说: “走吧 。 ” 我看到了他 黑色眼珠里闪现出来的某种光 , 听到了他声音中包含着的某种 小心谨慎的提议 。 我说 : “走吧 , 你也该回去 了 。 ” 我想让他先走。 我说 : “还 是让我看着你先走吧 。 ” 一辆出租车过来了 。 他抱 了抱我 , 然后低下头 , 钻进车里 去 , 车在大厦的转角处消失 。 我在雨中站 了一会儿 , 他 留下来的气息在空气中渐渐散 去 。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 , 回到饭 店里 。 我打开背景音乐。 我没洗 澡 。 我身上全是他的气息。 我不 想洗澡。 累极了 。 到十二点时 , 房间里的背景音乐停止了 。 十 二点了 , 是该睡去的时候了。 我 躺在床上 , 精疲力竭 , 却无法人 睡 。 醒着 。 但总不能永远都醒 着 , 近凌晨一点时 , 迷迷糊糊地 到了梦里 。 很快又从梦中惊醒 。 是凌晨二点二十五分⋯⋯ 六 纸的另一面 外公从远处朝我走来 , 离 我越来越近 。 我老远就能闻到 他身上的气味 , 这气味与以前 没什么两样。 已经好久没见到外公了 。 他还是老样子 。 一双善良仁慈 的眼睛 , 垂挂在胸前的白胡子 , 驼背 , 身子瘦弱矮小 , 走路有些 跳姗 。 仍旧穿着那套天蓝色的 对襟布衣 。 布衣还是崭新的 , 没 有一点皱折 。 是他穿走的那一 套 , 是母亲为他赶做的。 外公是一个简单透明的人 , 是我爱的人 。 他带回来一张凳子 。 他在 我面前站住了 , 朝我微笑着 , 但 不说话 。 他将凳子放在地上 。 他 的手一离开凳子 , 凳子便翻倒 在地上了 。 我弯下腰想去把它 扶正 , 但无论我怎样努力 , 那张 凳子始终都无法立起来 。 我烦 了 , 朝它踢了一脚 。 凳子破了一 个洞 , 原来是纸糊的。 我又踢了 一脚 , 凳子被我踢飞到路下边 的小溪里去了 , 白纸像花瓣一 样散在水面上 , 顺水而去 , 很快 就不见了踪影 。 外公安详地看着我 , 微笑 。 他永远都不会因为我做错什么 而责怪我 , 从来都不会 。 他也不 会对任何人提任何要求。 他说 , 要心平气和地过 日子 , 摆脱一 切束缚 , 安安静静地活着 , 安安 静静地死去 。 外公站在我面前 。 周围的 人都躲着他 , 包括母亲。 我从他 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 。 手足 无措 。 他们几乎都保持着同一 个姿势 , 一个随时准备逃跑的 姿势 。 这样的姿势刺痛了我 。 外 公是个多么和蔼的人呀 , 他的 微笑就是他善良灵魂最真实的 表露 。 我走到外公身边 , 我的身 体与他贴得很近 , 我在他的怀 里 。 是一个安全的温暖的怀抱 。 我想将脸贴在他的脸上 , 我以 前都是这样做的 。 我刚想这样 做的时候 , 就听到了母亲的尖 叫 。 她的尖叫声阻止了我的行 为 。 她说 : “离他远一点 , 你是 不是疯了 , 离他远一点 。 ” 我回 过头去 , 看到她站在不远处 , 眨 巴着眼睛不停地暗示我 。 我不 懂她的暗示 。 我也不需要懂她 的暗示 。 见鬼去吧 。 我觉得她才真 的疯了 。 我拉起外公的手扭头就往 街那边走去。 外公的手非常的 僵硬 , 冰冷 。 他跟着我 , 像孩子 一样跟着我小心翼冀地往前走。 他不停地东张西望 。 他眼 睛里流露出来的几乎全是孩子 般的好奇。 街头改变了许多。 已 经不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了 。 老 房子全都拆掉了 , 街道比原来 宽了两倍 。 他经常带我去看电 影的那家电影院也重新装修过 了 , 门票也从原来的两块涨到 了二十块 。 我牵着他的手 , 带着他四 处乱转 。 后来 , 他在一家商场的 等离子电视机前站住不走 了 。 他张大嘴 , 眼睛里闪动着惊奇。 电视里 , 几个男人为了抢一块 红宝石疯狂地互相残杀 , 电视 的画面被血染成一片血红 。 我 能闻到血的气味 , 热乎乎的 , 带 着浓郁的腥气⋯⋯ 外公站在电视机前 , 看呆 了 。 喜欢讲鬼故事的他非常爱 看电视 , 外公穿着那套蓝色对 襟布衫离开的时候 , 家里只有 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 。 我陪外公站 在电视机前 , 脑子里却是另一些场面 。 所有 与那个男人有关的场面 。 在湖 边 , 在饭店的房间里 , 在广场 上 , 在雨中。 思念像雾一样将我 } N O .众呈夕 黔邹⋯脚肠溉分漪黔才秘黔姗耀价{犷⋯⋯丫卿哪嘿黝邵t枷机魏蕊粼那翩癫黔黝{梦菇是洲 “酬”撇勺’,详甲嘿 包围 , 是能穿透的 , 却看不清楚 前面的方向 。 有那么些时刻 , 我 甚至 无法想起他脸部的轮廓 。 那时 , 他就像一张褪了色的胶 片 , 是模糊不清的 。 我知道 , 总有一天 , 男人的 脸会在记忆 中淡薄下去⋯ ⋯酸 痛的感觉从电视机里潮水一样 向我涌来 , 是红色的 , 血一样的 红 。 它比真实还要真实 。 我知 道 , 一切都会慢慢消逝在现实 面前 。 发生的与或许会发生的 , 因为不能彼此拥有 , 都像在梦 里 。 只有感觉是清晰的。 母亲曾告诉我 , 要学会在 回忆中忘记⋯⋯ 外公要离开了 。 外公拉 了 拉我的衣服 , 告诉我 , 他要回去 了 。 是他的眼睛在说话 。 从见到 外公到现在 , 他一直都没开 口 说过话 。 但我能够听懂他眼睛 里的话 , 尽管那是无声的 。 外公抱了抱我 。 我看着外 公 , 我的表情是矛盾的 。 它是我 内心真实的折射 。 我很想对他 说点什么 , 但我不知道如何开 口 。 外公拍了拍我的脸 , 动作里 充满了怜爱 。 外公转身离去 。 我 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离我越来 越远 。 外公的背影越来越小 , 几 乎就快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了 。 内心里有一个声音 : “追上外 公 , 让外公帮助你 。 ” 我听从了 那个声音 , 疯了一样飞跑着朝 外公追去 。 我呼喊着 。 外公站在 远处等我 。 我紧紧地拉住他的 手 。 我有许多话要说 , 我是那么 的无助 。 我看着他的眼睛 。 我在 流泪 。 我说 : “能否帮我托梦给 一个男人 , 让我每天都能出现 在他的梦里 。 ” 外公看着我 , 充满了怜爱 。 外公的眼睛告诉我 , 他其实早 就知道 了我身上所发生的 一 切 , 他能从我的眼睛里看得清清楚 楚 。 我哭泣着说 : “帮我托梦给 一个男人 , 一个我倾心的却又 无能为力的男人⋯ ⋯ ” 我听到 自己从喉咙里发出的抑郁的哭 泣声 。 我的身体在收缩 , 下沉 , 被抽空 。 我几乎快跪下去了。 外 公伸出皱巴巴的手 , 他用手按 住我因哭泣而颤抖的嘴唇 。 外 公无力地摇了摇头 。 外公的眼 睛里表现出来的全是无助 , 与 我一样的无助 。 谁都帮不了我⋯⋯ 他无力地抱 了抱我 , 转身 再次离我远去。 他的背影在我 的视线里渐渐淡去 , 越来越淡 , 最后成了一片朦胧的灰色 , 然 后烟消云散 , 没了踪影⋯⋯ 我在那刻突然清醒过 来 , 外公已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 N O . 汉灯 他能在那个世界里清楚地看到 我的痛苦。 他惦记着我 。 他从他 的世界里慢悠悠地走过来看我。 生与死 只隔着一张纸的距离 。 外公在纸的另一边 , 在另一个 活着的人无法 知道的世界里 。 他从遥远的地方回来陪我 , 他 知道发生了什么 。 其实彼此心 里都明白 , 不是所有的事都能 有办法解决的 。 谁都无需开口 , 我因为执著却仍在他转身离去 时提出了要求 。 我的要求带给 他的只有不安与牵挂 。 他无奈苍茫的眼神让人痛 苦。 我流泪了。 我渴望能顺着外 公离去时的脚印追赶过去 , 我 希望能在生与死的交界处赶上 他 。 但他已经无法像活着的人 那样在走过的路上留下脚印了。 我所有的希望只能在那些个在 外公留下的却又是看不见的脚 印里一点点散去 。 我蹲在地上 。 抱头痛哭 。 从哪里开始 , 就从哪里结 束””” 七 从梦里回来 是凌晨二点二十五分 。 我从梦里惊醒 。 在傍山依 湖的饭店里 。 在饭店的房间里 。 在他曾经睡过一夜的床上 。 我 从梦里惊醒 。 外公已在梦里走 远 。 一身冷汗 。 草绿色夹克衫 、 穿着黑白 格子裤的父亲 、 母亲 、 从纸的另 一面回来的外公 、 所有发生过 的以及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 都 在梦 里 展 现 , 在 梦里 消 失⋯⋯ 这些东西在梦与现实之间 几乎没有距离 。 如果有距离 , 那 也是一张白纸的距离 。 它可以 存在 , 也可以不存在 。 我睡在他昨晚睡过的位置 上 。 睡在床的左边。 被子上粘着 他的气味。 全是他的气息 , 是香 草、 肥皂 、
/
本文档为【水妖的声音】,请使用软件OFFICE或WPS软件打开。作品中的文字与图均可以修改和编辑, 图片更改请在作品中右键图片并更换,文字修改请直接点击文字进行修改,也可以新增和删除文档中的内容。
[版权声明] 本站所有资料为用户分享产生,若发现您的权利被侵害,请联系客服邮件isharekefu@iask.cn,我们尽快处理。 本作品所展示的图片、画像、字体、音乐的版权可能需版权方额外授权,请谨慎使用。 网站提供的党政主题相关内容(国旗、国徽、党徽..)目的在于配合国家政策宣传,仅限个人学习分享使用,禁止用于任何广告和商用目的。

历史搜索

    清空历史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