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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_论90年代女性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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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_论90年代女性写作 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 ———论 90 年代女性写作 王艳芳 提要 :90 年代女性写作在 80 年代中期女性写作之性别认同的基础上实现了自我建构的身 体认同。女性写作的身体认同意味着女性自我的性别身份建构 ,同时也意味着女性自我的主体 性建构 ,在反抗男性菲勒斯文化和女性自我建构的双重意义上超越了之前的女性写作。但如何 有效地走出自我的困境将是女性写作迄待解决的难题。 关键词 :  90 年代  女性写作  身体  主体性  自我认同 作者王艳芳 ,女 ,1971 年生 ,文学博士 ,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徐州...
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_论90年代女性写作
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 ———论 90 年代女性写作 王艳芳 提要 :90 年代女性写作在 80 年代中期女性写作之性别认同的基础上实现了自我建构的身 体认同。女性写作的身体认同意味着女性自我的性别身份建构 ,同时也意味着女性自我的主体 性建构 ,在反抗男性菲勒斯文化和女性自我建构的双重意义上超越了之前的女性写作。但如何 有效地走出自我的困境将是女性写作迄待解决的难题。 关键词 :  90 年代  女性写作  身体  主体性  自我认同 作者王艳芳 ,女 ,1971 年生 ,文学博士 ,徐州师范大学文学院讲师。(徐州  221116) 一  90 年代上半期的文学情境 90 年代中国文化的市场化、商业化一方面导致了 大众文化的兴起和精英文化的萎缩 ,另一方面也无形 中使严肃写作者退守精神内心 ,为泛滥的商业化、庸俗 化的时代文学寻找着灵魂上的救赎。同时意味着在女 性写作中 ,一方面因为对现实生活的抵制而退居内心 生活 ,另一方面则以个人化的写作对当前的文化浪潮 作出既迎又拒的文化和写作姿态。而这样的写作姿态 和策略使 90 年代的女性个人化写作一举成名。戴锦 华认为 90 年代女性所面临的文化情境要比 80 年代复 杂丰富得多 :“一边是急剧推进的现代化、商业化进程 , 它不仅事实上不断恶化着女性的生存环境 ,而且使经 商业包装而翻新的传统女性规范再度涌流 ;在另一边 , 男性写作不断丰富着某种阴险莫测、歇斯底里、欲壑难 填的女性形象 ,把其作为一个新的文化停泊地 ,用以有 效地移植自身所承受的创伤体验与社会性焦虑。与此 同时 ,商业化进程所造成的主流社会及话语的裂解与 多元化 ,在制造着挤压女性的社会力量的同时 ,也造就 着新的裂隙、诱惑与可能。”① 在这一背景下 ,研究者把 90 年代女性写作的最引 人注目的特征之一归纳为“充分的性别意识与性别自 觉”,采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 ———“镜城情境”———来描 述女性写作在 90 年代文化中的境遇 ,细致地分析了 八、九十年代以来女性写作所经历的文化处境 ,并肯定 地指出了女性写作对精英文化的有效突破 ,它使 90 年 代女性写作不仅仅是在题材特征与风格层面上 ,而且 在话语结构中 ,开始走出“共同人类处境”的幻觉 ,而以 清晰的性别身份书写世界与人生。“90 年代初年的现 实文化困顿与失语成就了女作家们对主流叙事窠臼的 脱出。一次遭遇 ,在英雄与丑角走马灯般变换的历史 剧目褪色的地方 ,历史与现实中的女性、女性的历史与 现实在浓墨重彩或云淡风清间渐次浮现。一次断裂 , 90 年代的女作家群似乎并未直接承袭由张洁、王安忆、 铁凝、池莉等人 80 年代写作所构成的主流脉络 ,从而 —031— ① 戴锦华 :《奇遇与突围 :90 年代的女性文化与女性写作》,《世纪之门·导言》,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0 年 ,第 2 页。 展现了一个裂谷般的间隔。”① 以个人经验和记忆的书 写为主要特征的 90 年代女性文学在其商业上获得一 定成功的同时 ,仍然不失为一种知识女性的精英写作 , 就其与 80 年代中期女性写作的联系上而言 ,对女性自 我的探求和认同是一贯的。 如果说王安忆、铁凝的性别认同的写作已经明确 了女性自我的社会性别身份的话 ,那么 ,陈染和林白所 代表的身体写作则将自我的认同带进了完全自我的领 地———身体 ,在“我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将成为 谁 ?”的追问中实现了对身体的认同 :即“我”就是我的 身体。因此这里对身体认同的剖析从两个层面进行 , 一是女性写作的层面 ,二是自我建构的层面。尽管两 者之间有一定的交叉 ,都朝向女性的自我建构 ,但侧重 点各不相同。作为女性写作的身体认同强调的是女性 自我的性别身份建构 ,是在反抗男性文化中心意义上 的言说 ;而作为自我建构的身体认同更强调女性自我 的主体性建构 ,在完全个人的意义上使用。其区分包 含着 90 年代女性写作自觉的女性主义写作的本土化 方面 ,这就是女性自我认同的两个向度 :社会层面和个 人层面。 二  作为女性写作的身体认同 首先需要区别的是 ,“身体认同”和“身体写作”是 具有差异性的概念。从具体内涵来看 ,前者是一种批 评话语 ,是关于自我认识的理念 ,接近心理学 ,此处指 女性写作中自我认同的一种模式 ;而后者是一种写作 行为 ,和所谓“行为艺术”中身体的作用相近 ,接近艺术 学 ;从产生时间来看 ,前者在王安忆等的女性写作中就 已经隐隐出现 ,而后者是在评论界的炒作中专门指 90 年代女作家笔下的身体描写的 ,在商业化和妖魔化的 双重怪影下特指某些女作家的写作 ;从其作用来讲 ,前 者关联于“自我”的主体建构 ,后者则是女性主义者的 写作宣言 ,也是被男性菲勒斯文化“妖魔化”了的宣判。 从心理学意义上说 ,“身体”并非只是一个外在认 识的对象 ,它乃具有经历知觉作用的能力 ,可使世界万 事万物更能够彰显出其所潜藏的奥秘。从哲学意义上 说 ,身体是人的物质构成 ,身体的存在保证了自我拥有 一个确定无疑的实体 ,任何人都存活于独一无二的自 我实体之中 ,不可替代。如果说 ,“‘自我’概念的形成 包括了一系列语言秩序内部的复杂定位 ,那么 ,躯体将 成为‘自我’涵义之中最为明确的部分。”② 并且 ,“身 体”是有思想的 ,它可以承载并成为人类理念的依托 , 如西方女性主义批评以它为话语资源 ,来阐释作品及 女性主体的建构。故 ,在对身体概念进行讨论时 ,最好 还是采用现象学的方法 ,回到写作者的文本中。 林白的小说《一个人的战争》中林多米的自慰行为 没有想象性的背景交代 ,独立出现在文本中。陈染的 小说《私人生活》中的倪拗拗借助于对禾寡妇及男朋友 伊楠的身体想象实现自我的快感。而徐小斌《双鱼星 座》中卜零的身体快感则借助于对武士的强力想象实 现。心理感受的差别可看出女性写作中“自我”的自觉 程度 ,即性别的自觉和身体的自觉程度 ,在这个意义 上 ,林白的写作最自觉地显示了其女性主义的立场 ,表 征了身体的发现即自我的发现 ,即女性对自我的发现 是借助身体的快感实现的。长久的性禁锢、实质上的 男性菲勒斯文化中女性的性禁锢 ,使身体、性、快感等 成为女性话语中讳莫如深的话题 ,女性的第二性的身 体和文化地位不能说与此没有关系。数千年的主流文 学传统中 ,男性文学可以表达自我的性欲望、性暴力甚 至性变态 ,而女性的声音是缄默的。90 年代的女性写 作终于冲破了这一牢笼 ,将女性自我被掩埋的身体经 验赤裸裸地进行了展示 ,这无疑是对男性书写的一次 最为致命的打击。女性写作中的性体验 ,不仅抛弃了 自以为是的男性主体、将他以往炫耀和夸张的谎言粉 碎 ,而且大声地宣告 :不借助男人“我”完全可以 ,发出 了与子君的解放完全不同了的“我是我自己的”的宣 言。如果说王安忆、铁凝的写作是将性别的遮蔽状态 带向了敞亮的话 ,那么 ,林白、陈染、徐小斌等的女性写 作则将女性自我的身体彻底打开 ,展示这个躯体 ,炫耀 这个躯体 ,描述这个躯体的每一丝细微的感受和经验 成为她们的专长和挑战性行为。徐小斌在《羽蛇》中特 意描绘了女性自慰的高潮体验 ,这描写可以说是对以 上种种身体行为描写的一个注释和延伸 :   那种高潮是多少女性一辈子也没有尝受过 的 ,竟被一个少女找到了开启的钥匙 ,它使性这件 多少带点神秘与偶然的事情 ,竟突然变得如此简 单 ,用不着两个人 ,用不着去九死不悔地寻找上帝 创造的那另一半 ,用不着按照文明社会规定的程 序 ,去做完那一件件在做这件事之前必须做的事 情 ,它完全可以成为一个人的快乐和痛苦 ,一个人 的享受和付出 ,完全是一个人的 ,纯粹意义上的个 —131— 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 ① ② 南帆 :《躯体修辞学 :肖像与性》,《文艺争鸣》1996 年第 4 期。 戴锦华 :《奇遇与突围 :90 年代的女性文化与女性写作》,《世纪之门·导言》,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00 年 ,第 10 页。 人隐秘。 问题的吊诡就在于 :女性写作在炫耀自我的时候 并没有丑化所有的男人 ,而男性文学传统中对自我身 体的炫耀却总是以女性的屈从为依托的 ,无论是《白鹿 原》中的白嘉轩、《废都》中的庄之蝶、还是《男人的一半 是女人》中的章永 ⋯⋯既然男性写作一向都是炫耀 的 ,女性写作又有什么不可以 ? 既然男性写作中的炫 耀是以女性为牺牲者 ,女性写作又为什么不可以自己 炫耀自己呢 ? 关键在于林白、陈染的写作几乎不再给 予男性以出场的机会 ,性别认同作为女性写作的成果 成为王安忆、铁凝颠覆男性性别叙述的工具 ,那么身体 认同在林白、陈染的写作中所颠覆的就是整个男性文 化 ,以“性不是我的问题”这样惊世骇俗的文字对男性 文化中心主义进行了最大力度的击打。女性写作的反 动是这样进行的 :她先是对无性的同化她异化她并使 她深度分裂的时代进行诅咒 ,然后在性别的差异中找 出立足点 ,确认了自我性别的真实面目 ,接下来从性别 认同中走向自我的躯体 ———最可靠的自我 ,在躯体的 展示与书写中 ,企图向那个真正的女性主体靠近 ,这是 一次建构性的努力。埃莱娜·西苏在《美杜莎的笑声》 中说 :“我们一直被摈拒于自己的身体之外 ,一直羞辱 地被告诫要抹煞它 ,用愚蠢的性谦恭去打击它 ,我们成 了那老傻瓜诡计的牺牲品。人人都会爱异性的把戏。 我把你的身体给你而你把我的给我。”① 因此热切呼吁 女性的身体写作 :“妇女必须通过她们的身体来写作 , 她们必须创造无法攻破的语言 ,这语言将摧毁隔阂、等 级、花言巧语和清规戒律。她们必须盖过、穿透并且超 越那最终的保留话语 ,包括对于念出‘沉默’二字的念 头都要嘲笑的话语 ,这话语以不可能为目标 ,在‘不可 能’一词面前突然停住 ,然后把它写作‘结束’”。②一旦 女性发现了自我的身体并把它写出来 ,就具有了西苏 所说的 :“写你自己。必须让人们听到你的身体。只有 到那时 ,潜意识的巨大源泉才会喷涌。我们的气息 (naphtha)将布满全世界 ,不用美元 ,无法估量的价值将 改变老一套的规矩。”③身体写作的意义 ,也就意味着新 的女性自我主体的诞生 ,她不但摆脱了对父亲、母亲的 认同关系的束缚 ,而且摆脱了同性和异性恋人的认同 关系的束缚 ,并且摆脱了关系本身 ,走向了自我的自 由 ,同时也走向了自我的封闭。 无疑 ,旧的女性自我已经死亡 ,新的女性自我是在 过去之我彻底死亡之后才诞生的 ,女性写作不断重复 着死亡与诞生的时刻 :“她摆脱了她的血脉 ,她一无所 有 ,什么也不是 ,她的心里 ,是一个零 ,一个永远的零 , 就是这个零 ,在顽强地同一个世界在抗衡 ,她注定要被 压瘪的 ,零压瘪的结果就成了一个 —, —断裂了 ,就变 成了 - - ,就是易经里的阴爻 ,原来每一个女人都是注 定要被压瘪了的”。④ 陈染的《私人生活》中“我没有了 ⋯⋯我消失了 ⋯⋯我叫零女士。”⑤ 而《双鱼星座》中的 女主人公干脆就叫卜零 ,充分说明在旧的自我死亡之 后 ,新是自我实际上并没有能够建立起来。正因为新 的自我的软弱 ,她的孤独与无助状态使她惧惮于外面 的世界 ,从而实施了对自我的幽闭。“我躲在房间里 , 永远垂下的窗帘使室内光线暗淡宜人 ,宿舍离馆有二 三百米 ,所有的人都去前面游园了 ,宿舍区一片寂静 , 我脱掉外衣 ,半裸着身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这是我打 算进入写作状态时的惯用伎俩 ,我的身体太敏感 ,极薄 的一层衣服都会使我感到重量和障碍 ,我的身体必须 暴露在空气中 ,倾听来自记忆的深处、沉睡的梦中那被 层层的岁月所埋葬所阻隔的细微的声音。既要裸露 , 同时又不能有风 ,这样我就能进入最佳状态。”⑥ 由此 说来 ,幽闭成了新的女性自我的生存状态 ,在幽闭中自 我欣赏、自我安慰、自我反抗、自我泯灭。 当然 ,女性写作反抗男性文化中心主义有着文化、 经济、意识形态等诸多方面的条件准备。伍尔夫所说 的妇女写作必须拥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对于 90 年代的 女性写作者而言 ,已经不构成问题。关键是在拥有了 自己的房间之后 ,就将自我幽闭其中 ,这是否就是伍尔 夫呼唤的妇女写作和妇女解放的初衷呢 ? 再者 ,幽闭 的生活和写作对于女性自身而言又有什么创建性呢 ? 显然 ,女性写作要完成真正的自我创建 ,必须要走出幽 闭状态 ,因为“只有在成为中心的群体认同语境中 ,自 我认同才能形成 ?”⑦ 并不仅仅只是疑问 ,走出幽闭对 女性写作而言 ,意味着走出个人的隐秘世界、个人的神 秘生活记忆、写作中的个人隐秘经验 ,那么 ,她们是否 就面临着失去这重新获得的自我 ? 虽然这自我目前还 只是一个零 ,并且在当前复杂微妙的文化境遇中 ,女性 写作是否能够抵御男性文化的包围以及商业文化的诱 —231— 浙江学刊  2004 年第 2 期 ① ④ ⑤ ⑥ ⑦ 哈贝马斯 :《历史唯物主义的重建》,法兰克福 - 梅因、苏尔营出版社 ,1976 年 ,第 96 页。 林白 :《一个人的战争》,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7 年 ,第 41 页。 陈染 :《私人生活》,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6 年 ,第 240 页。 徐小斌 :《羽蛇》,花城出版社 ,1998 年 ,第 74 页。 ②③ 埃莱娜·西苏 :《美杜莎的笑声》,张京媛主编 :《当代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北京大学出版社 ,1992 年 ,第 201、201、194 页。 惑 ,还是一个问题。 《玻璃虫》是林白晚近的一部作品 ,显然其叙述风 格较之《一个人的战争》有很大的改变 ,“我特别喜欢男 人爱自己 ,喜欢他们各自对爱情的表达 ,喜欢看他们看 到自己就眼睛发亮。那种特殊的眼神是最好的美容 品 ,目光所到之处 ,我们的皮肤就会变得光滑、润泽、饱 含水份 ,我喜欢他们夸我美丽 (实际上我并不美) ,喜欢 他们献殷勤 ,喜欢他们说爱我胜过一切人 ,即使这些全 是假的 ,但它们缠绕在我的心里 ,会变成真正的能量 , 在我的皮肤和血液里燃烧起来 ,使我散发出某种不可 思议的光芒。”依然是自传体的叙述方式 ,林蛛蛛也如 林多米一样被赋予了许多个人生活的经历和印记 ,但 显然已经对其前期激进的实验意味的女性观念和写作 观念表示了和质疑 ,但愿这质疑能给林白的女性 写作增添新的活力和源泉而不是相反。 三  作为自我建构的身体认同 女性写作中的身体认同首先关乎西方女性主义理 论中的女性写作 ,其次与新时期女性写作发展中自我 主体的逐步建构有关。而实际上 ,女性写作的理论也 相关于女性自我的建构。“自我”,首先是由身体体现 的 ,对身体轮廓和特性的觉知 ,是对世界的创造性探索 的真正起源。但身体又并不仅仅是一个实体 ,正是借 助它的觉知与功能 ,自我认同的个人经历才得以维护。 吉登斯说 :“身体不仅仅是我们‘拥有’的物理实体 ,它 也是一个行动系统 ,一种实践模式 ,并且 ,在日常生活 的互动中 ,身体的实际嵌入是维持连贯的自我认同感 的基本途径。”① 唐亚平也许最早和最明确地以诗意的 语言表达了身体的天然特性 ,她从自身的女性生命体 验出发 :“我的身体成为世界的依据 ,有什么比身体更 可靠的呢 ,有什么比身体更亲近自己和神明呢 ,我的身 体所触及的每一件事物都启发我的性灵赋予它血肉 , 使之成为我身体的延伸 ,像我赋予儿子以生命和模样 ,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我始终置身于孕育与被孕育之 中 ,尤如天空孕育大海。沉醉于孕育的状态 ,我感觉到 世界和身体不分彼此的依赖。”并赋之以形而上意义 , “我因此相信身体是神赋予生命最完美的形式 ,身体是 神的杰作 ,是无与伦比的宝藏。躯体作为我个人完全 的所有 ,也是世界的所有。我需要的一切就在我自己 身上 ,我是一个自给自足的世界。”② 不仅涉及身体作为物质实体的功能 ,唐亚平主要 表达了身体作为自我的神明的精神价值 ,而且将这精 神价值推崇到至高境地。在身体写作的意义上 ,唐亚 平比所谓的“身体写作”更早更辨证地分析和阐述了身 体与写作的关系 ,她说 :“什么时候我把身体当成一种 书写来看待 ,什么时候我就开始了自觉的写作。一个 人能够通过自身的书写获得享乐获得存在的状态获得 生命的无穷意义。自身的书写渗透了自身的享乐和解 放 ,而写作和想象所触发的性灵对写作又是一种神秘 的验证。写作犹如情感和想象的舞蹈 ,人在如醉如痴 的舞蹈中对身体的限制浑然不觉 ,对语言的限制浑然 不知 ,从而使自身在阅读和书写状态中获得自如和圆 融 ,持续人与世间万物的交流 ,把无知无觉的自然纳入 自身生活 ,自身又消融在万物之中。”③身体和写作这种 天然圆融的关系实在和中国哲学的内在意蕴有很大的 关联 ,即中国本土化的身体写作的观念 ,对比陈染、林 白女性写作中的身体与写作的关系 ,这是不尽相同的 两种分别以东方和西方思想为源泉的身体理论的阐 释 ,也许唐亚平的观念不够激进 ,所以并没有引起人们 过多的注意 ,但在女性的身体写作走向她的末日光景 时 ,唐亚平的这番话确实有警示作用 ,或许女性身体写 作的本质就在这里。 正像王安忆在《锦绣谷之恋》中充分描绘了女性自 我的性别觉醒一样 ,她的小说《流水三十章》也揭示了 女性在蒙昧的漫漫黑夜后身体的觉醒 ,她以极其铺排 的语句描画了那令人痛心也令人欣喜的瞬间 :   她身体的每一寸土地都在活动 ,她的体内如 有一条汹涌的暗河 ,在湍急地流动。每一寸土地 都醒了 ,活了 ,睁开了知觉的眼睛。 她苏醒了。她在这时候苏醒。这时候的苏 醒 ,是她最大的不幸 ,是她最大的灾难 ,再没有比 这时候的苏醒更不合时宜的了。因这时候正是她 泯灭了她所有爱和被爱的渴望的时候 ;因这时候 已是她沉睡了她所有爱与被爱的需求的时候 ;因 这时候正是她亲手扼杀了她所有爱与被爱的机会 的时候 ;因这时候正是她活活溺死了她所有爱与 被爱的生命的时候 ,而这身体如没有爱作援引 ,作 安慰 ,作泉源 ,作归宿 ,这苏醒于这身体便将是没 有缓解的折磨 ,没有出发地也没有目的地的最最 艰苦 ,最最迷茫 ,最最长途的跋涉。而她的身体不 合时宜地醒来 :苏醒过来的身体像一具新的生命 —331— 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 ① ② ③  唐亚平 :《我因为爱你而成为女人》,《黑色沙漠》,春风文艺出版社 ,1997 年 ,第 220、223 页。 吉登斯 :《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8 年 ,第 111 页。 的躯壳。她惶惑地面对着它那么多层出不穷的鬼 花样 ,不知如何是好。① 伴随着身体觉醒的是身体感知的自觉 ,“我”用身 体来体验自我 ,用身体来体验存在于世界的种种关系 : 与母亲的关系、与父亲的关系、与她的关系以及与他的 关系甚至是我与我的身体的关系。在逐步自觉的体验 与表现过程中 ,女性写作走向了身体认同的大规模集 中书写 ,而正是这些书写把女性写作带入更高的超越 了社会认同和性别认同的自我认同层次。身体认同指 向直接造就了女性“自我”的解构 ,林白写作的贡献不 但在于其对身体建构的书写 ,还在于对身体建构方面 的探讨 ,解构和建构几乎在同时进行的 :《飘散》中的女 孩“邸红做了美容 ,摇身一变果然成了美女。美女邸红 在镜子里认不出来自己 ,她神思迷惘 ,疑虑丛生 ,不知 道自己怎么就在了这只完美的希腊式鼻子底下 ,原来 的她到底到哪里去了 ,做美容手术的疼痛和术后的肿 胀一经消失 ,这只新做的鼻子便没了依据 ,它来路不明 地伫立在最要命的地方 ,从前所有的经历忽然都变得 不真实。”同样 ,在《同心爱者不能分手》中“我经常考虑 爱情的表达形式这样的问题。做爱本来是爱的最高形 式 ,现在几乎成了最低形式”,也是对身体在现存社会 中被物化了的命运和结局的揭示。女性所刻意寻找的 自我就这样被自己放弃了 ,女性写作所致力于建构的 身体认同被消解。仿真和做秀这一现代社会的时尚 , 使身体的神圣意蕴被颠覆了 ,身体成为一个随时随地 可以改变外形的实体 ,当身体负载着的自我向市场社 会、向消费文化、向金钱和享乐的生活观念认同的时 候 ,它可以被调动起来。如吉登斯《现代性与自我认 同》中的分析 :“在高度现代性的条件下 ,身体实际上在 与自我的关系上远非比以前‘驯服’,因为二者在自我 认同的反思性投射中变得亲密协调起来了。作为在事 件中被调动起来的身体本身 ,立刻就变得与个体提出 的认同更加有关联。”② 也正如迈勒斯 (Melucci) 所观察 到的 :“朝向身体的回归 ,产生了一种对认同的新追求。 身体作为一个神秘领域而出现 ,在这个领域中 ,只有个 体掌管着钥匙 ,而且在那里他或她能够返回来寻求一 种不受社会规则和期望束缚的再界定。如今 ,认同的 社会属性侵入到了传统上受‘私人空间’界限所保护的 所有领域中。”③于是林白所谓 :“在这个时代里我们丧 失了家园 ,肉体就是我们的家园”至少在两个层面意义 上的阐释成立了 :首先肉体有两套系统 ,可以是物质 的 ,也可以是精神和行动的 ,在丧失了家园的时代 ,可 以凭借肉体实现人在物质和精神上的归属感 ;其次 ,既 然精神的家园已经失去 ,至少还拥有肉体 ,现在就是肉 体的狂欢时代。于是 ,在致力于身体认同的自我建构 的同时 ,女性写作也在消解着自我 ,陈染和林白笔下的 许多女性在现代化的都市中 ,以身体作狂欢的代价就 是身体的迅速凋谢和死亡 ,如《致命的飞翔》中的北诺、 李莴 ,《随风闪烁》中的红环、李可、荷兰等。但个人化 的女性写作无疑对女性自我的认同起到了不可忽视的 推进作用。 实际上 ,所谓的“个人化书写”与自我主体的建构 不无关系。因为人在寻找和建构自我的过程中 ,对外 在世界和话语的摆脱就成为一个连续不断的过程 ,当 她终于获得了自我言说的自由的时候 ,就意味着她的 主体性的建立 ,当然 ,从另外一个方面讲 ,因为主体性 总是在与他人的关系中建立起来的 ,离开他人的主体 性是否存在也是一个值得怀疑的问题 ,但那毕竟是在 反思的时刻需要考虑的问题。林白在其创作随笔中写 道 :“作为一名女性写作者 ,在主流叙事的覆盖下还有 男性叙事的覆盖 (这二者有时候是重叠的) ,这两重的 覆盖轻易就能淹没个人。我所竭力与之对抗的 ,就是 这种覆盖和淹没。淹没中的人丧失着主体 ,残缺的局 限处处可见。个人化写作是一种真正生命的涌动 ,是 个人的感性与智性、记忆与想象、心灵与身体的飞翔与 跳跃 ,在这种飞翔中真正的、本质的人获得前所未有的 解放。”④ 这是对女性写作困境的清醒认知。 但在男性菲勒斯中心的文化中 ,任何女性的写作 都会得到“应有”的评价 ,也就是说 ,不管你的写作出于 何种目的 ,他们都会以自己的“天赋”的话语来定 义和命名处于他者地位的女性写作者 ,与消费文化一 起合力扼杀或使之妖魔化几乎是必然的结局。尽管如 此 ,“她不得不在占统治地位的‘象征性’秩序内工作 , 突破这个框子 ,意味着要么成疯子要么成死人。然而 , 她同样必须用一种新的象征去瓦解原有的象征性秩 序。”⑤因而 ,女性写作的意义仍然不在于对特定的自 我真实的叙述 ,它更是一种绵延的女性历史的建构过 程 ,是对倾斜的世界的抵制。而女性写作中特有的叙 述方式 ,包括结构和语言 ,甚至梦幻和记忆等乌托邦世 界的叙述都是这种抵制的有效表现。 —431— 浙江学刊  2004 年第 2 期 ① ② ④ ⑤ 玛丽·伊格尔顿 :《女权主义文学理论》,湖南文艺出版社 ,1989 年 ,第 161 页。 林白 :《林白文集 4 空心岁月》,江苏文艺出版社 ,1997 年 ,第 296 页。 ③ 吉登斯 :《现代性与自我认同》,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8 年 ,第 256 - 257 页。 王安忆 :《流水三十章》,上海文艺出版社 ,2002 年 ,第 394 - 395 页。 四  身体认同的困境 于是 ,对于失落的自我的探究造成了当前女性写 作和研究中的困境。自我究竟是什么 ? 卡尔·雅斯贝 斯的一段话至今还适用于描绘这样一个自我 :“自我是 一个生活概念 ;自我只能在悖论中打转 ,但无法辨别 , 它既是普遍的 ,又是个别的 ;正因为它无法成为这样的 东西 ,所以自我只是不断在形成的东西。”① 自我需要 在与世界的爱的联系中取得自证 ,但是爱在这个高度 商业化、功利化、世俗化的世界里缺失了。在女性写作 文本中 ,每一个人都渴望着爱 ,作家也在穷尽其经验和 想象虚构着爱 ,填补着现实世界生存的空虚 ,但爱的沦 落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事实 ,情感的、性别的、身体的 ⋯⋯如果自我认同的勾联中没有了爱 ———人格平等意 义上的人与人之间基本的关爱和信任 ,认同是没有回 乡之途的。对于灵魂的寻找是主体性确立的终点 ,但 在走向终点的过程中广义的情感投入和关注消隐了 , 导致自我的寻求和确证从外部世界逐渐转向内心。从 性别的自我到身体的自我 ,而没有心灵和精神的自我 , 在破碎的世界中 ,有的是模糊不清的性别和破碎的身 体 ,而缺乏完整博大的心灵世界。自我的认同只有依 靠身体的实在性来承担 ,而在普遍的自恋症中 ,她们自 我展示、自我欣赏、自我娇宠 ,自言自语 ,真正的爱被弃 置。被现代化分割和刺激下的世界是一片浮华的光 影 ,拯救和照彻这个破碎世界的古典的阳光何在 ? 也许 ,在主体的谬误或者说是失落的过程中 ,需要 另外一种书写的语言了。而这样的结局早就被拉康预 见到 ,在其“镜子理论”中指出 :婴儿将镜中的影像归属 于自我的真实 ,在这个象征性模式中 ,自我突进成一种 首要的形式。婴儿在成长的过程中、在与他人的认同 过程的辨证关系中 ,他的自我才逐步客观化。“语言才 为‘我’重建起在普遍性中的主体功能。‘我’是所有次 生认同过程的根据。而这就决定了‘镜子阶段’是场悲 剧 ,它的内在冲劲从不足匮缺奔向预见先定 ———对于 受空间确认诱惑的主体来说 ,它策动了从身体的残缺 形象到我们称之为整体的矫形形式的种种狂想 ———一 直达到建立起异化着的个体的强固框架 ,这个框架以 其僵硬的结构将影响整个精神发展。由此 ,从内在世 界到外在世界的循环的打破 ,导致了对自我的验证的 无穷化解。”② 人的自我的悲剧本质其实在镜子阶段就 已经先定。 同样 ,詹明信在他的论著《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 辑》中也谈到了这一点 ,他说 :当人们埋首于进行自我 建构、创造个人主体 ,务使个体单元发展成为自立自足 的独立范畴之际 ,发现 ,“建构中的自我日益脱离社会 了 ,不假外求的个体也自然而然地跟外界断绝关系了。 这确是问题的吊诡之处。我们把自我困据在超乎外物 的单元个体之中 ;与此同时 ,也就把世界囚禁于自我的 无边孤寂之中。如此 ,人确实是把自己永远地关闭起 来 ,活活地埋葬着 ,任你如何万般求索 ,出路始终找不 到。”③ 如此说来 ,张洁、张辛欣这一代女性写作 ,对女 性寻找自我认同的途中所遭遇的悖论、以及所受到的 撕裂的疼痛的表达已经臻于极致 ,她们的认同指向已 经历史地、无法更改地指向了她们所由产生、并同呼吸 着的男性主流社会规范 ,也就是男性菲勒斯社会文化 序列 ,并且已经走到了足够远的前方 ,以至于她们没有 了退路或者已经退不回去了 ,这是这一代女性写作的 贡献也是局限。当对于女性自我的探求已经显示出此 路不通的困境时 ,另一批新的女性写作诞生了 ,王安 忆、铁凝的女性写作几乎完全摈弃了前辈们含血带泪 的控诉 ,一开始就将笔触指向了前辈们遮遮掩掩不愿 触及的要害之处 ———被禁锢着的性别差异 ,这一发现 和揭示在当时有振聋发聩的效果。本来女性的自我指 认应当首先是发生在自然性别差异的基础上 ,但新时 期文学却表现出了异常的情形 ,在经历了声嘶力竭的 抗争之后 ,才发现原来自己的位置根本就没有认定。 王安忆、铁凝的写作从前辈们遥远的心灵误区中退回 来 ,退到出发点重新开始 ———这就远远不是张洁和张 辛欣女性写作的开始了 ,它已经在探索之中螺旋形地 上升到一个另外的高度 ———将男性和女性现实的性别 差异带向了敞亮 ,并由这里走向了女性自我的新的认 同。90 年代的女性写作沿着性别认同的路途走向女性 自我建构的纵深处 ,但每一次的突破都伴随着困境 ,在 实现身体认同的建构的同时她们又无形中陷入了自我 的泥淖。故 ,如何再次超越林白、陈染、徐小斌等女性 写作中身体认同的困顿是当前女性写作面临和亟待解 决的问题。 编辑 :项义华 —531— 身体认同模式下的文化建构 ① ② ③ 詹明信 :《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牛津大学出版社 ,1997 年 ,第 449 页。 拉康 :《拉康选集》,上海三联书店 ,2001 年 ,第 93 页。 卡尔·雅斯贝斯 :《世界观的心理学》,转引自费迪南·费尔曼 :《生命哲学》,华夏出版社 ,2000 年 ,第 8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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