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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

2013-12-07 50页 doc 4MB 7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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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一章 别嫌我爱哭 梦。 可怕的梦。 阿斗!你是阿斗!你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汉室江山就葬在你的手里!空费了昭烈皇帝的苦心,诸葛丞相的心血!空留下千秋万世的骂名! 你是个笨球,蠢货! 你的存在,是一种耻辱! 无数的目光,落到身上,一样凉,铁一样硬,充满了鄙夷,痛恨,嘲讽。 无语的嘴,一张一合,其间翕动着我的名字。 阿斗!你是阿斗!你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不,我不要做阿斗!”我突然坐起,吓得大哭起来,不停的喘息,哽气。黑暗的宫庭里,没有星,没有月,只有冷冰冰的门和窗。 “少主!你怎么了?”年老的女...
我是阿斗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一章 别嫌我爱哭 梦。 可怕的梦。 阿斗!你是阿斗!你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汉室江山就葬在你的手里!空费了昭烈皇帝的苦心,诸葛丞相的心血!空留下千秋万世的骂名! 你是个笨球,蠢货! 你的存在,是一种耻辱! 无数的目光,落到身上,一样凉,铁一样硬,充满了鄙夷,痛恨,嘲讽。 无语的嘴,一张一合,其间翕动着我的名字。 阿斗!你是阿斗!你是一个扶不起的刘阿斗! “不,我不要做阿斗!”我突然坐起,吓得大哭起来,不停的喘息,哽气。黑暗的宫庭里,没有星,没有月,只有冷冰冰的门和窗。 “少主!你怎么了?”年老的女子跑过来安慰。 我望望四周,渐渐回过神来。看着使女点亮青铜铸就的七星灯,散发着暗淡的光芒,照亮眼前熟悉的一切。我还是在江陵,在府中,我还只是个孩子,并不是梦中那个亡国之君。 我痛苦的,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在梦里,那一切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就象是曾经发生过一样。我甚至怀疑那真的是曾经发生过的,就在那无限的天际外的某一个时空里。 自从记事起,我就喜欢哭,想起来,就哭一场。 喜欢装神弄鬼的伊籍先生看到我,说:“此子颇有乃父之风啊!” 气得我又大哭起来。 我的父亲,就是曾以爱哭鼻子闻名天下的刘备刘玄德。 而我的名字,叫阿斗。 当那个长臂大耳的男子第一次把我抱在怀中,叫我阿斗的时候,我立时便大哭出声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我听到阿斗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关于阿斗的一切。我怎么能不哭? 我怎么会是阿斗?我怎么会是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我就是那是那庸庸碌碌,最后留下“此间乐,不思蜀”六字名言的英雄人物? 我就是那个被千秋万载笑掉大牙的蜀汉后主? 呜呜呜,我好命苦。 可叹母亲甘夫人听到我哭,还在一边笑,这孩子哭声挺大的,一定能长得结结实实。 作为女人,她唯一的安慰就是能有个儿子,为已过四旬戎马半生的父亲生个儿子,延续后代。实际上,在我之前,父亲的两个夫人也曾生养,但因为连年战乱,四处飘迫,加上当时的卫生条件太差,居然没有一个能留住。 以至于父亲无奈之间收了个义子刘封。 但,哪里比得上自己的亲生骨肉? 所以,我的出世,给了父亲和两位母亲以极大的安慰。 父亲双手抱着我,宝贝得竟一时不敢大声呼气。 此刻这一代枭雄,竟然泪流满面了。 所以,自我生出起,全家就把我当成宝贝,小心的呵护着。但这一切又能如何?我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命运,知道历史的巨轮将走向何处,却无力改变它。就象山下空谷中的一只蚂蚁,明明知道洪水将来,却无法抓上那高高的峰顶来躲避。 父亲这个人,在历史上名声很不错,老百姓个个称赞。不过呢,有学问的人看看他,却大都撇撇嘴,不以为然的很。说起来,就算是我,也一直没有弄明白父亲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黄巾军起,群雄纷争之时,他也匆忙起兵加入战团,借助对黄巾军的剿杀,在战场上频繁摇动一面上书“平原刘玄德”的旗帜,奇怪的是却一直没有搞出什么名堂,以至颠簸了十多年,竟得到野心家袁术这样一份评价:“术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想想也实在丧气。北海救孔融那一次,当太史慈仗着一身孤胆杀出重围向他求援时,他敛容说:“孔北海知世间有刘备焉?”一高兴,完全不考虑好友公孙瓒“曹操与君无仇,何苦与人出力”的善意规劝,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与曹操军事力量上的悬殊对比,冒冒失失地便准备助拳去了。 可能是自幼跟着奶奶编席子做草鞋做怕了,可能是受穷受苦人欺的命运给他太多的刺激,他是那样的渴望出人投地,渴望被人认可,以至于并不爱说话的他,每与人言,必说“我虽然是中山靖王之后……”那个两千年后给人从老山中挖出的裹着金缕玉衣的死尸,哪里有半点让人倾慕之处。再说大汉天下几百年,这姓刘的,跟皇帝有血缘关系的,只怕拿手一扒拉,十个中到有七八个。更何况王莽夺权时,大杀刘姓,好多宗族改姓,刘秀复东汉,下旨复姓,好多不姓刘的也都改成姓刘的,弄得后代民间传出“张王李赵满地刘”的俗语,我怎么也看不出说这句话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 在沙场上,他狼狈的日子居多,舒心之时极少,甚至于经常体会一把“饥饿困踧,穷饿侵逼,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的非常情境。虽然他手下有一大群“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的超级将领,却改变不了他在战场上东奔西窜的命运,自黄巾首战至今二十五年,竟从来不曾觅得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地盘。 他虽然不像吕布那样喜欢寻衅闹事,但卷入战场的频率,却与吕布一般无二。吕布反复无常,轻于去就,他与他简直在伯仲之间,只不过他没有“杀主”的习惯罢了。除素来瞧不起他的袁术外,当时有点头脸的人物,他差不多一一投靠个遍:吕布、陶谦、曹操、袁绍、刘……还有更不起眼的呢,就不说了。他的兵士往往多为租借而来;他向人开口借兵借将(如向公孙瓒借赵子龙),比借钱还要方便。曹操向他人开仗,总是抱着明确的战略意图:把对方全部消灭。但若说他与曹操、袁绍作对乃是想消灭这两位巨无霸,怕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事实上当时世上那么多军阀豪强,没有一个是被他灭掉的。 他的雄心非常隐晦,他喜怒不形于色,甚至投靠在刘表手下长达八年,甚至不惜藏匿在一片菜园子里。但是,他的雄心却从来没有磨灭过,他就象一个手无寸铁的猎手,耐心的在山岭间徘徊,躲避着猛兽和冷箭,等待着刺杀山之王一举成名的机会。 唉,这样说自己的老子好象不太地道,但的的确确这就是事实。 而且,我这个父亲还有个特点,在旁人眼中看来,那是一个领袖人物的优点,对我来说,却是巨大的危机。 他有一句让后世女权主义者气炸了肺的格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的英雄气概则尤其反映在不顾妻子死活上,他的妻和子,先曾为吕布所虏,后又落入吕布部将高顺手中,后再为曹操所虏,…… 这也是他四十多岁都没有骨血的原因之一,不是没有,而是都没有留住! 我的出生,显然非常不是时候。 我出生那一年,正是建安12年(公元207元),天下正激烈的动荡,离千古闻名的赤壁之战只有区区一年。 在北方, 一代雄杰曹孟德正狂风一样的席卷北方大地,他用数年的时间,扫平了四氏三公的袁氏父子,平定了冀、青、幽、并四州,出奇兵讨伐乌桓,得胜还朝之后,建造铜雀台,大练水军,准备南征。天下正面临一个非常重要的转折关口,这是一个火球撞地球般的时刻,在这个巨大的战征机器面前,人微地少的新野,不过是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一片树叶。 同样是这一年,父亲在刘表那里喝多了酒,大哭什么髀肉重生,日月磋跎,老将至矣,功业不建;说什么要有基本(兵马地盘),天下碌碌之辈,诚不足虑,惹得本已疑忌父亲的刘表心里好大不快。他又干涉人家立哪个儿子的事,结果走背字的父亲的话正给偷听的蔡夫人听了个正着,蔡氏在荆州那是根深蒂固,下定决心除去父亲,几次加害,最后一次弄得他马跳檀溪才逃回命来。 还是这一年,徐庶徐元直就任父亲的军师,小胜曹仁之后。就被曹操一封信弄走了。还好他走时感于父亲诚心,来了个走马荐诸葛,使父亲上演了三顾茅庐的千古佳话。 也是在这一年,曹操最重要的谋士鬼才郭嘉郭奉孝病死于北伐途中,曹孟德心中毒恨已极,以至于他坚强的神经都有点失常。一连几天他都给荀彧写信,里面充斥着绵绵无尽的哀痛之情:“追思奉孝,不能去心。此人见时事兵事,过绝于人……何得使人忘之!”在“时事兵事”上被曹操称许为“过绝于人”,正好像在智谋上得到诸葛亮的嘉许,都可说是最高的褒奖。鬼才郭嘉的去逝,是曹操极大的损失,但对我们来说,未使不是一个机会。 可惜的是,这一切,我全都无法左右,我只是一个未满周岁的婴儿。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二章 帝王的儿子是什么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二章帝王的儿子是什么 建安13年(公元208年),我一周岁。 这一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赤壁之战。 曹操率八十三万人马,横扫荆襄九郡,刘表病死,刘综投降。兵临湖口,马饮长江,虎视东南,群雄束手。曹孟德仰天长啸,横槊赋诗。澎湃的江水,永远的记下了一代雄杰最辉煌的时刻。 这一切,考验着江东那个年轻的君主。 是战? 是降? 石破天惊! 二十六岁的吴主孙权命令三十三岁的周瑜在赤壁抵挡曹操,一把大火,把豪情万丈曹孟德烧得痛不欲生。 这把大火,映红了大江,映红了长空,八十三万人马灰飞烟灭。 这把大火,改变了天下格局,为三分奠定的基础,让江北数十年不敢直目江东,也让困窘中的父亲得到一线机会。 这把大火,成就了周郎百世威名,踏在曹孟德的叹息之上,他的身影一时高大无匹。 这把大火,见证着三国时代最辉煌的一刻。所有的名将名相,都在这一场大战里演绎着自己的故事。无论是借东风,还是华容道。 这把大火之后,曹操终于认识了孙权。在他眼里,孙权不再是个仰父兄之威名的平庸之辈。他叹道:“生子当如孙仲谋。”孙氏有后,江东碧眼儿不可小觑。仿佛刹那间,天下都感到,在东南,有一轮太阳正在喷薄欲出。 但是,如果说东南是一轮太阳喷薄欲出,那么,已然席卷中原之地的曹孟德身边,更已是群耀争辉。曹子桓(丕)、曹子建(植)文藻一时,黄须儿(彰)让人“大奇”,此外还有“千里驹”曹休、曹真一辈们,个个不输于东南。唯一遗憾的是,也在这一年,曹操的幼子,神童曹冲去逝,年仅十三岁。曹冲聪明仁爱且容貌俊美,与众不同,因此特别受曹操的喜爱。曹操几次对群臣夸耀他,有让他继嗣的意思。曹冲死后,曹操为其哭泣时,曹丕来安慰曹操,曹操说道:“仓舒之死,对我来说是不幸,可对你们来说却是大幸!” 不论如何,魏蜀吴三国的第二代,已经开始走上竞争之路。 但是与北方久经战阵的曹氏兄弟和江东如日初升的碧眼孙权相比,我明显处于无法可比的尴尬境地。 这一年春天,我刚刚学会了走路,和叫爹、娘。 对于曹孙两家的孩子,父亲摸着我的头说笨点好,我就不聪明。笨点活得长点。 我却能感到,他目光中的希翼。 曹孟德说:“刘景升儿子若豚犬耳。” 我呢,我今后会是什么样? 这一年,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一件事不在赤壁,而在长坂坡。 春天,父亲终于从隆中请出了孔明做军师。曹操废三公、任丞相,率倾国之兵来取荆州。父亲在孔明的帮助下, 于博望坡以火攻击败曹操前锋。其后,刘表病死。莋州刘综投降曹操。 父亲弃新野,携民渡江,被曹操五千轻骑逐于长坂坡,我们陷于阵中。糜氏母亲投井而死,赵子龙把我放在怀中,杀透重围来见父亲。我很庆幸这一次遇到忠诚无双勇猛无敌的赵子龙。当年,即使是关张二人,面对高顺的陷阵营时,也曾把他们的侄嫂丢失的。 但是百死之余,父亲见到我,即没有抱在怀里亲吻,也没有让人带个去处好生安置。他将我弃之于地,怒道:“为此子,几损我一员大将!” 这件事,震动了赵云。让他一生一世都对父亲感激不尽,从而舍死忘生的为他征杀于疆场。 这件事,也震动了我。原来,即使是亲生骨肉,唯一的血脉,在他的终极目标之前,也不过如此而矣。 这件事,我一生无法原谅父亲。 当然,对于这件事,并不是完全来源于我的记忆。实际上,你让一个一周岁的孩子有这样的记忆是不现实的。不过,后来大家总是对我说起这些事,于是,我便似乎也想起来了,那满天飞舞的兵器和遍地充盈的嚎哭,那温暖的怀抱和重重的一摔,于是感到浑身的酸痛。 这样一想,会让我感到整个世界都是那么可怕。就算父亲身边,就算日后在深宫之中,我都会不期然的感到一种深深的寒意。 我的存活,其实只是一个意外。在乱世之中,就算王候将相的生命也难以保证,更何况是一个孩子。 这个想法,在后来看到我的一个哥哥,感觉就更为深刻。 他叫作刘铭,字升之。当年父亲驻扎在小沛的时候,被曹操打了个措手不及,遑遽之间,父亲丢下家人逃到了荆州。正如前面我说过,父亲做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多得让我都不想去数。这时的刘升之才几岁,有别人抱着辗转迁移到了西面的汉中,中途又被人卖掉了几次(其间的狼狈可想而之)。一直到了建安16年,有个叫刘括的扶风人买了刘升之,收为养子,并且帮他娶妻生子。在外漂泊了这么多年,当时的刘升之对亲生父亲的印象可以说很少,只记得父亲叫玄德。正巧,有位姓简的邻居,后来在父亲入川后做了他手下的一个将军。几经查问,通过那位简将军,刘升之终于知道自己失散多年的父亲就是大名鼎鼎的刘备。于是一家人终于得以团圆。从建安五年到建安十六年,他整整漂流了十一年,看起来简直不象样子。与我和弟弟公寿、奉孝相比,更是天差地别。 后来有人传说那个孩子就是我。因为在史料上关于我十七岁以前的事,几乎是一片空白。 那当然不是我。他不是我的原因,只是我比他幸运,晚来到这世间几年,仅此而矣。 诸葛亮的确是能扭转乾坤的人物。赤壁之战后,他迅速出手,夺取了莋州四郡,我们总算有一块地盘了。收了大将黄忠,魏延。而我的生活,也再一次安定下来。 在长坂之后,我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被更好的保护起来,甚至门也不让出,事也不让做,象一只养在暖房中的鸡宝宝。这种关爱让我稍稍有了一点点安全感。 在记忆里,童年的我喜欢拥着被子在床上睡觉,或者坐在角落里发呆,而且,夜夜有恶梦,来纠缠我。 在这种情况下,我已被竞争对手们落得越来越远。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三章 第一次转折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第三章第一次转折 时光如水。 建安14年(公元209年),我两岁。孙权在合淝与魏国大将军张辽张文远交战,猛将太史慈战死。孙权从合肥撤退。 这一年,母亲病逝。母亲是父亲最钟爱的女人,死时年仅22岁。父亲这一生,对待妻儿过于无情,在老家就“数丧嫡室”。他在沛城娶得母亲,数次被俘,但都能安然脱险,回到父亲身边。父亲对她最为喜爱,曾把一尊三尺高的白玉人放在床头,比喻她皮肤白皙,她却劝父亲不可玩物丧志。诸人赞她为“神智妇人”。 但也就在母亲去逝这一年,无情的父亲去了江东,去与孙权的妹妹孙尚香成亲。这是江东的美人计,但父亲此时有了个智谋过人的孔明为军师,自然是有惊无险,三个锦囊,暗藏妙计,将孙权公谨弄得团团乱转。 建安15年(公元210年),我三岁。父亲顺利回到莋州,带回了孙尚香。娶到新娘子的他容光焕发,似乎回复了青春。孙氏带我极好。我并不喜欢她,我只是可怜她。她的婚姻,只不过是一场政治游戏。在三国的时代,特别是在诸候的身边,没有爱情的位置。再过两年,她就会被骗回东吴,至父亲大败之时,投江而死,空留下“思亲泪落吴江冷,望帝魂归蜀道难”凄悲。 这一切,清清楚楚的出现在我无数次的梦里,真真切切。 在北方,铜雀台完工,曹操大宴铜雀台,元气已复,雄心再起。 在东吴,机关算尽太聪明的 周郎终于反算了自己的卿卿性命。他终于又一次被诸葛亮戏弄了。孙权大为伤感,按周郎之意,任鲁肃为都督。 建安16年(公元211年),我四岁。 庞统庞士元就任父亲的副军师中郎将,荆州兵甲充足。在西北,马超报父仇起兵伐 曹,逼得一时大意的曹操割须弃袍,狼狈以极。但曹孟德何等样人,转瞬之间,便转败为胜,抹书间韩遂 ,大败马孟起,再一次证明了他天下无敌的将略兵法。 转眼间,到了 建安17年(公元212年),我五岁。数数字可以数到五百,会计算十以内的加减法,并学会背诵《梁甫吟》和《大风歌》。 也就是这一年,我开始不停的追问自己,我该如何? 按着中国的传统算法,我虚岁已是七岁了,比同时代的让梨的孔融大三岁,比同时代的称象的曹冲大一岁,比同时代诸葛岁。 而这五年来,每一桩、每一件的事,都在证实的我那些梦的精准无误。 如果这梦是真的,那么,我是老老实做我的刘禅,等日后去作司马氏的安乐公,还是奋起抗争?…… 这些年,日子相对平稳。但稳定中带着危机。父亲经常不在家,他不是与诸将议事,就是到边地巡查,精练兵马,高筑城防,以备即将到来的征战。 家中没什么人,都是孙氏与我在一起。婚前的她,英姿飒爽,颇有男儿之风。婚后虽有收敛,不再整军弄武,但豪气不减,依旧是挥剑执兵,演练不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爱和我在一起,见面就一把抱起,拍着我的小脸,叫我小胖子,你快跟我练功去,不然的话,你这个小胖墩儿就不会走道了。 我说我想睡觉,才不愿练什么武。 她说不练不行。一手把我举过头就举出去。当然我不可能练什么,我这个年纪,跑起步来都会摔跤,哪能练什么功。但只要我在她身边,她就开心的紧,只要我拍拍手,笑一笑,她就十分欢喜。 我知道她自嫁父亲,离乡万里,又没个相知之人,心里十分寂寞。她的身份,又不能找旁人,只好和我玩。 虽然古人成熟的早,但每每看着她那还略带稚气的脸,我就一阵阵心痛。 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是阿斗?如果那梦都是真的,那我的道路在哪里? 为何我要在一切都已注定之时,才能登场? 给我的天下,名将凋零,人材匮乏,资源不足,伐敌,以孔明之谋亦难建尺寸之功。不伐,坐以待闭亦无出路。我坐拥三分天下,却没有任何可以机会。 难道我的一生,就这样下去么? 命运在向我走来,我将如何? 我问自己,我不停的问自己。 我,做不做阿斗? 阿斗,你在想什么? 阿斗,你怎么了? 阿斗? 别叫我阿斗! 什么? 不不不,我是说,姨娘,你不要回江东,好不好。 傻东西,我到是想回呢,只怕他们早把我忘了。居然是一脸的黯然。 那么,不论他们用什么样的借口,你都不要回去,好不好? 你这孩子怎么了?怎么今天净说些傻话? 不要回去,好不好。 好,好,傻孩子,来,飞一个。双手一举,轻飘飘把我丢上了天。 妈呀。我吓得叫起来。 哎,好儿子!她笑得象银铃。 她并不知道我说这些是因为什么。此时的我,已经完全相信了那些梦的真实。我觉得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万能的上苍在垂怜我,召示我以人生的道路,给我以选择的机会,那么,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把握,不去认真抓住它? 我的梦告诉我,这一年,会发生几件大事。 父亲将助益州刘璋驻扎霞萌关。 继母孙尚香会被骗回东吴。 孙权将秣陵改称建业、筑城。 曹操就任魏公。荀彧自杀。 父亲和刘璋开战。 这,也将是我的一个人生转折点。我既然打定主意要改变自己,不再做那个扶不起来的阿斗,我就要想办法,来改变历史的方向。 父亲开始准备出征了。 张鲁攻益州,刘季玉难以抵挡,派张松去曹操处送西川地理图以连曹魏。曹操不喜其人,轰将出来。张松却被父亲请来。一边数日好酒好菜供着,大小群雄陪着,让他大是过意不去,决心将西川送予父亲。于是,父亲带半数人马前往益州。 我的梦告诉我,在这个事件中,凤雏庞士元将会死于西川。直到现在,我极少与父亲的手下相见,甚至我也极少与父亲相见,我见到他那双温善的眼睛,却总想到会吞吃自己骨血的猫头鹰,从而感到不寒而栗。 但是,我知道,这次出征和庞士元之死,可以说是埋下了蜀汉衰弱的祸根。首先,他是极少可以与孔明相比的谋士,虽然他的成就远远比不上孔明,但那多半是因为他没有足够的舞台。其次,因为他的死,使得孔明入川,荆州交与关云长之手,事实证明,关云长虽是无敌的战将,但狂傲少智同样是他的死疾。而因为关云长的死和荆州的丢失,父亲不顾一切的出兵江东,败于陆逊小儿之手,死于白帝城中。再次,也是由于他的死,使得孔明一个人大权独揽,完全把我架空,当然我并不在乎日后他会不会把我架起来,我也相信他没有任何的坏心。但是,那唯一的结局是活生生把他累死,空给我丢下一个疲弊的益州,让我手下无文无武,无可奈何。我可不希望出现这样的情况。 我承认,我的智力能力都不算太过高明。正因为这个清醒的认识,所以,我想,现在乘着父亲正能打,人才、资源正丰富的时候,让他多打些漂亮仗,为我多留下点家底儿,岂不是甚好。 所以我想劝劝父亲,这次入川,是不是不带庞士元,而是带孔明去,要知道,孔明的智慧可不是说着玩的,张任那点小聪明,在他这里根本玩不转。而庞统这个人,却因为舞台少,就总想着表演,总想着盖过孔明,却不免显得有点偏激和自负,也正是因为这两点性格上的弱点,就断送了他的性命。 所以,哪怕再不喜欢父亲,再不想和他见面,我还是想在他出征安排做出之前,和他见上一面。 请父亲,当然要让继母出面了。让我请这位枭雄,我还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在父亲来之前,我藏在房中,对着铜镜,背诵台词。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四章 所谓袅雄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参见父亲。” “好儿子,让爹爹看看,嗯,都到爹爹的腰带这么高了,而且,又长胖了,好好,和乳娘去玩吧,我和你母亲说两句话。”父亲双眼只盯着含羞带笑的孙尚香。 父亲让我对孙尚香叫母亲,我却只有叫姨娘,孙尚香也并不在意。 “可是……”我这一肚子的话都没来得急说,就被抱了出来。气死我了,面对这个枭雄,我怎么就说不出话来,我怎么就说不出来呢?我气得在院子里用脚踢一棵大树。踢了几脚,把我自己摔了个跤。 不行,我还得进去。 “父亲!” 我看到父亲把手飞快得从孙尚香身上抽回来,孙尚香强自镇定,却已满面绯红。父亲却不在乎:“你又怎么了?儿子!” “父亲,你是不是要出征了,去西川?” “哈哈哈,是啊,我知道了,这次去西川,我给你带回益州的桔子来。放心吧,小馋猫。” “爹爹,我是说,能不能不让庞军师去?”一着急,我直接把话说出来了,这一说出来,我这个恨自己啊,怎么连个弯都不会转啊,要改变这个枭雄的主意,可是难于上青天的啊。 “嗯?”我看到父亲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仿佛一道利箭射了出来,一股绝强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让自幼习武的孙尚香都不由打个冷战。 “不让庞军师去?”父亲疑惑的看看我,接着把冰冷的目光投向孙尚香:“是你教他说得吧。” 孙尚香急忙摇头:“不是,不是的。” 父亲已是大怒,他猛得站起,一脚把桌子踢倒:“你给我记住了,军政大事,妇人不得干涉。更何况,你身份特殊,说话做事,不怕旁人疑心么?!”他转身大步去了。 这话太重了。分明是说孙尚香教唆我说得这番话,分明是说孙尚香代替孙权说得这番话。身份特殊,这不是说她有东吴奸细的身份么?自成婚以来,孙尚香何曾受过这个,她呆呆立着,忽然间哇得大哭起来,转身掩面向内房奔去。 我则傻傻的看着倒地的桌子和滚得满地都是的时鲜果品,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我发现,我真得是个蠢才呢。 这可怎么办,事情没办好,又把父亲得罪了,如果让他走了,以他的忙碌,只怕出征前都不会回府的。那样的话,我如果再不能阻拦孙姨娘回东吴,那么,他至死都和孙尚香无法互相谅解的。不成,我得去找他,我不能让他这样冤枉了孙姨娘。 我想着,急急忙忙向外跑去。 家人们不知主公为什么发怒,都吓得噤惹寒蝉,不敢作声。我边呼叫父亲边向外跑。刘备在前面气哼哼出府。他人高步大,我哪里赶得上。情急智生,我忽然大叫:“啊呀--”扑倒在地上,然后没命的大哭起来。 父亲果然停步,然而他并不回头,沉声道:“乳娘,好生照看少爷。” 看他这样,我真得伤起心来,大声哭道:“娘啊,娘--”亲娘死了,这个父亲根本就不把我放在心上。为了不做没用的阿斗,我第一次说话,居然让父亲和孙姨娘产生重大的误解。我简直伤心之极。 想起那才二十二岁芳龄就病死的母亲,我哭得痛断肝肠。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大手把我从乳娘怀中接过。我从泪眼朦胧中望去,看到父亲黯然的脸。 “业障,你犯了什么冲克不成,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他忽然一把将我抱起,来到书房之中。 乳娘在后面跟着哭求:“主公,主公,小公子还小,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别吓着他,有什么罪责,我代他受吧。” 父亲嗖得把宝剑掷到院里:“滚开!”吓得乳娘再不敢出声。 父亲的书房,书很多,但他不看。虽然他早年也曾与公孙瓒一起游学于大名士卢植的门下,却实在没有真正学什么东西。他的见识,都是在死人堆里一点一点积累起来的,他得经验,都是一点一点在失败的深坑里捡拾起来的。 在后世的传说中,总认为他是一个温厚的长者,是一个几乎善良到无用的人。但他们忽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被人目之为“枭雄”。 吓到极处,我反而不再害怕,我直视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他皱着眉,声音忽然温和起来,竟用手摸摸我的头:“没吓到你吧。”不等我回答,又道:“我刘玄德的儿子,怎么会胆子这样小呢。” 哼,怎么会没吓到。但我却老老实实的答道:“没有吓到。” “嗯,想和我说什么?难道这话真得是你想说的?为什么呢?” “父亲,庞军师如果去了西川,会死在那里的?” “你怎么知道?” “我……我做梦时,娘告诉我的。”我总不能说我知道历史,于是把这个来源托给了过世的母亲。人死为神,更何况她在父亲心中可是一直有着极高的地位,还被称为神智妇人,能显几次灵也是顺理成章的啊。 “你娘?阿甘?”父亲愣了一下,然后叹道,“梦境之事,毕竟虚无,我又怎能因你一个孺子之语,更易军国大事?” 呜呜,居然刘玄德不信玄,他还是个无神论者。“可是,父亲,你完全可以让孔明军师随你入川,让庞军师留守啊。”我不甘的说道。 “真得不是你孙氏母亲这样教你的?” “不是。”我斩钉截铁。 “这是你自己想说的?” “嗯。” “那好,我来告诉你。庞士元,号称‘南州士人冠冕’,其人才华横溢,我虽然不太喜欢他这个人,却不能不重用他。而且他投我不久,此次入川,正好检验一下他的才干,而在他同样因为投我不久,立功心切,也希望能有一个展现他才华的舞台。这个舞台,就是西川,而与他相类的,还有黄忠,魏延诸将。再者,他与孔明,二人并世称雄,孔明数年来累见奇功,威望日盛,他不希望久在孔明之下,对我们来说,也该有个人能立下大功,压孔明一压,这才是人君驭人之道。更有一个原因,孔明行事稳重谨慎,留守荆州,万无一失,何况更有关张赵诸人守护。庞士元诸人,在我身边,行动举措,自然也会安稳,若以庞军师留守,那荆襄之地,我又如何放心?唉,说这些,你小小年纪,又如何能懂,算了,不要乱想了,我要走了。”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才明白什么叫帝王心术,什么叫枭雄本色。原来,庞士元入川根本是无法阻挡的。不过--“父亲,我明白的。只是,你可要保护好庞军师啊。”一句话差点没说出来,我以后还想用他呢。 “他随在我身边,自然不会有事。奇怪,同样出征,你不盼父亲安全,却总偏向外人,是何道理?”父亲哈哈大笑起来。 “当然,我也祝父亲安康,我和姨娘会日日为父亲祈祝的。” “好了,我走了。在家听师傅的话,代我照顾你母亲。”父亲站起身来,又轻轻摸摸我的小胖脸,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竟少见的露出一丝笑意。 唉,也不知道,哪里能买到藤甲军那种甲胄,如果给庞士元穿上那样一身衣服就好了。不过名士庞统一定不会穿。而且,就算他穿,我又到何处去给他找这衣服。此时此地,就算是知识最丰富的孔明先生,也还不知道这种藤甲在哪里吧。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五章 江东来的人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父亲如期去了西川。家中又只剩我与孙尚香。 于是我夜夜作噩梦,有一次,甚至梦到父亲为没有把的卢交予庞军师,自乘此马,结果给张任射死了,吓得我一声惊叫,踊身而起。身边的乳娘惊叫连声。 天明时分请来大夫为我治疗,自然查不出什么,开了几付药。看那些黑泥汤,我实在不知喝下去会不会死人。虽然当世有几位名医,甚至医圣张仲景和医神华佗都是这个时代的,但眼前这位不是啊,我说什么也不肯喝。孙尚香来了,对我好言安慰,逼着我把那药服了。听到我夜夜噩梦,居然把我接到她那里,与她一起睡。 晚上一觉醒来,看到她正满脸温和,柔情无限的望着我。那一刻,她的面容是那么美。 我说道:“娘,你别离开我。” “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什么,你叫我娘!?”她又惊又喜。 “是的,娘亲,不要离开我。” 孙尚香紧紧把我抱在怀里,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放心,儿子,娘不会离开你的。你这样听话,这样懂事,除了你,我哪里还有什么亲人。” 听了这句承诺,我放下心来,安然的睡去了。 这一夜,居然再无梦。 这天,我正和小丫头环儿在台阶上玩单腿跳,那环儿边跳边笑我的笨拙。忽见孙尚香的贴身侍女孙凤急急忙忙从侧门奔出去。我笑道:“这丫头跑出去抢包子么,这么急。”环儿也笑:“是啊,平日里她可是总吹自己稳定得体,是夫人身前是得力的人呢。”我忽然一惊,几乎从台阶上滚下去,幸好环儿扶住我。但我已是脸色苍白,心跳不止。环儿急道:“怎么了?”我说:“快,随着她去。” 两小穿堂过院,来到侧厅之前。家人主厅是父亲用来议事的,但他久在军中,极少使用,大多时候只是个摆设。而侧厅是父亲用来处理日常事务或与爱将商量事情用得,家中来了重要客人一般也会用它。 孙凤奔走甚快,已进了侧厅。侧厅附近此时几乎没有人在,我向环儿做了个杀鸡抹脖子边的手势,让她不得出声,两人悄悄跑到窗口偷听。 正听到里面孙尚香惊讶的声音:“什么,母亲病重!?” 听到这四个字,我登时知道,周善来了。 这个周善原是孙策身边的将领,擅长穿房入户,胆量也极大,此次前来,就是为了骗孙尚香回东吴的。 对于他的计策,我原想告诉孔明或孙尚香,但一想他和她一定都不会相信,我不过是个娃娃,谁能重视我的意见?于是我想了一条计策,专门安排了一个叫小九的小厮在门房守着,发现东吴来人就立时先来告诉我,我就立即先装病,让孙尚香离不开我。可是,这该死的小九根本,这些人就已经来了,可恨啊。 就听里面一个粗豪的声音低声道:“郡主,自你离开东吴之后,国太日夜思夜,忧心成疾,终于病倒,连日来吴侯日夜在床头守候,奈何国太体虚,群医束手,我来之时,国太已然不进水米,只是思念郡主,向北连呼郡主小字。吴侯见此,把我叫来,告诉我说,你速去荆州,请回郡主,若回得早,还能母女团聚个一日半日,若来得晚,只怕……” 周善一边说,孙尚香一边哭,听到此处,早已泣不成声,哭道:“母亲--” 我在外面,恨死了这个周善,想不到这个人说起谎来,比说实话还要实上三分,片言数语,他自己都哽咽了起来。若不是我早知真情,只怕已给他骗倒了。 周善继续道:“吴侯还说,他知道刘皇叔正在西川,若是怕阿斗无人照看,又素知郡主与阿斗母子情深,便请夫人带阿斗一同前去,国太年老,亦是念叨过阿斗无数次,说不定见到你们母子,一高兴,病就有几分起色。” 孙尚香一边听一边哭一边应:“好,好,我这就去收拾。”转身复道:“只是皇叔引兵远出,现在荆州关云长主事,我要回家的话,照理还应先和他说一声。” 周善说:“不行,诸葛亮那个人一心只有计谋,哪有什么人情在,要告诉他,他一定说要报告刘皇叔才能走,西川路远,一来一回,不知要等多少时候,只怕国太等不得了。” 孙尚香心中慌乱,竟点头说道:“不错,不错,他一定会这样说的,可是,可是,如果不告诉他,只怕路上多有阻挡,不能回去。” 周善说道:“大江之中,我早已备下船只了,现在只请郡主随我们上车出城。” 我一时大急,推门便进房,急道:“娘,您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孙尚香见我,不由一愣,一旁周善已是一把将我抱在怀中:“郡主,快走吧。” 我拼命挣扎,叫道:“这是东吴之计,他骗你的。”一句话未说完,小小身体被周善轻轻一揽,几乎喘不过气来,我面色胀红,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只把目光救助的目光死死盯着孙尚香,看她信不信我的话,还记不记得与我的约定。 孙尚香哪里相信我的话,竟不看我,吩咐丫环道:“快快准备。出门上车。” 丫环孙凤听命而去。孙尚香以兵法治闺,行动迅速,一时早已安排妥当,一行三十余人,各乘车马,腰悬刀剑,出得门来。其间我心中念头急转,想通知孔明,擒拿周善的办法。可是自我入室,那周善便紧紧的看住了我,好象我比孙尚香还要重要。原来,孙权早定下了以我来换荆州的计策,此时他看到我行为古怪,眼睛乱转,一语道破他的天机,不由更是心下警惕,此时身在荆州,如处虎口,一向小心的他自然不敢稍有怠慢,盯着我的眼光中竟然带着杀气。若是我再年长几岁,或许能想到他此时绝计不敢杀我,但五岁的我看到他的眼神,心中登时一片茫然,把什么念头都丢了。 临出门时,我乘周善安排,向院中看去,只见环儿藏在角落,偷偷看我,我向军师府方向望了一眼,她点点头,悄悄溜走了,我放下心来,随众出门。 本以为出门时,孙尚香会与我同车,而让周善在外乘马,这才是合身份的做法,哪知道,那周善全不顾自己将军的身份,抱了我便钻入车中。孙尚香却上了另一辆车,其间孙尚香简直蒙了,在周善的巧舌之下,怎么安排怎么是,她眼望江东,心思早飞到柴桑去了。 这也难怪,她的性格很象孙策,刚直豪迈,输于心术,比孙策还要大略。在柴桑时,就被父亲以周瑜加害为名,几句话骗得回了荆州。那样大事她都不加核对,何况此时。 周善此时盯着我,说道:“小公子,你说,会不会有人拦我们?” 我不答。 他说道:“其实,便有拦截,也是无用。来荆州之前,吴侯便已修下国书,随意阻拦于我,便是疏离这孙刘两家情谊。更有郡主英风,只怕是孔明来了也得避之一二。更何况,实在到了万般无奈之即,小将为逃性命,说不得或要委屈小公子,将剑放在小公子肩头,我看谁还敢拦我?” 他见我古灵精怪,竟把我当成敌手,一面说话分我心神,乱我思路,同时也把话说清,让我再不抱幻想。 我知他此言不虚。我这个孙权“舅舅”为了荆州,早把一双绿色的眼珠子都想蓝了。这个计策定得是天衣无缝,看周善的眼神,也是一个足智多谋,心狠手辣的主儿。关键时刻,难保他不作出这样的事来。 此时我也不看周善,只把希望寄托在赵云和张飞身上。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六章 历史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这一行人行得均快,转眼间离开荆州城,来到了沙头镇。江边上五条商船一字儿排开,船上都是些精壮的汉子,个个目光如隼,动作快捷,皆是久经战阵的精悍之士。 一行人入船,忽听岸上有人叫道:“慢些开船,容我与夫人栈行!”声音宏亮,直如凤鸣九天,距离虽远,却稳稳传来耳边来。 我心头莫名其妙的一松,赵子龙果然如历史上发生的一样,如期而来了。这在一路上,我还在担心,这些未发生的事,会不会还巡着原来的轨迹。现下看来,截斗夺江之事,还不会变更。 耳听周善在舱外大喝:“你是什么人,敢挡主母去路!”此时他不再叫郡主,而呼主母,显是以父亲的身份来压赵云。说话间,一连声叱令军士开船,桨橹齐动之间,耳声得兵器声连绵响亮。赵子龙积威之下,这些人竟是避之如虎,距离虽远,已是如临大敌一般。 此时风顺水急,大船随流飘荡,有似御风而行。赵云的声音沿江而来:“夫人要走,末将不敢阻拦,只是有一句话要当面拜禀。” 周善不睬,只催船速进。此时他忙于应咐赵子龙,无暇顾我。我来到孙尚香身前,叫道:“娘,你真要离开我么?” 孙尚香眼圈通红:“阿斗,我不知道。我不想离开你,可是,我母亲的的病,又怎能不顾?” “那是他们骗你的。” 孙尚香望着我,似乎想要从我脸上看出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叹道:“纵然是骗,我却不敢冒这个险。” 听了这句话,我才知道我多天真,而孙权这个计策又是多高明,他早把一切都算准了,就算是孙尚香明知是当,却也不能不上。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多费力气。我记得为了回东吴的事,赵云、张飞与孙尚香撕破脸面,将她逼到要横剑自吻的境地。这又何必呢? 当下我说道:“娘,你没有践前时之诺呢。当然,您不用说,别看我小,我都明白的。您既然不肯回荆州,孩儿也不敢去江东涉险。只好离开了。” 孙尚香一惊:“离开,你怎么离开?这里有娘亲在,你绝不会有风险的,娘会用性命来保护你。” 此时我感到,孙尚香比我还要天真。没经过风雨的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亲兄长孙权当年为留父亲,早就颁下杀她的命令。在这些英雄的眼中,亲情又算得了什么? 我淡淡的笑一笑:“娘,你该明白,那没有用的。” 孙尚香看着我,似看一个奇怪的生物。或许是我的样子吓住了她,或许是她一时转不过弯来,她不再说话。船外不时传来赵云的呼喝声。 “娘,孩儿还想与您定一个约,您看如何?” “约?定什么约?” “回到江东,保重自己,我,会接您回来。”这句话,我说得斩钉截铁。话一说完,我便向外走去。 船外呼喝连连,弓弦响动,惨叫不止,竟是赵云独自一人杀上大船。此时他手持青釭宝剑,杀气凛然,逼得吴兵连连后退,当真是英雄神勇,天下无双。他当年带我杀出长坂坡时,我还没什么记忆。这些年除了年节相聚之时,这些大将多在外征杀巡守,极少相见,纵然相见,也是一脸温和。此时见到他英雄本色,我不由心动神摇。 赵云见我,也是一惊,几步上前,叫道:“小主人。”一时竟呼吸急迫,眼中含泪,目光里又是关爱,又是激动,又是欣喜。 当年他从百万军中救我出来,我二人各自心间情份已自不同,此时亲人相见,虽然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强敌在侧,不该因孙尚香离去而当众哭泣,却也不由眼睛通红。 “四叔,侄儿年幼不省事,让四叔担心了。”片刻后,我终于宁定下来,做出符合身份的举动。其实,赵云比父亲要大,但父亲是主公,赵云一直以奴仆自居,刘关张桃园结义,父亲一直呼赵云为四弟。 赵云竟视周围诸人如无物,一把将我抱住,上下观看,看我是否受了伤。我是刘备独子,便是当然的少主,在他心中,远比孙尚香重要的多。但明明已经故做老成,摆出小主人的身份,怎么他抱我还象抱孩子?是谁说的只要我这种身份的人一张嘴,便能让诸雄伏首,扭转乾坤的? 周围诸人不由尴尬,想要上前,却慑于赵云之威,不上前,又自觉难以交待,一时间僵持不下。 此时周善在后舵,将船棹正,顺水直下。我们越来越向东南行去。 赵云心中大急,看看滔滔的大江,又低头看看我矮小肥胖的小体格。我被吓一跳,知道他起了跳江的心。可是这江水冰寒,水深滔急,不怕一万,还怕万一,喂了大鱼可就不值了。我急道:“四叔莫急,三叔会在前面。” 赵云一愣,问道:“你怎知道?” 我道:“莫问我如何知道。片刻三叔来,你拦住他,莫让他杀了周善。孙姨娘回家探母,父亲不在,谁也拦不得,她的刚烈性情,想必四叔是知道的,若逼她个好歹,岂非陷我于不孝?还不如通放他们过去,也好有个转环余地。” 赵云听着我说话,脸上越来越惊,到后来用手触我额头,问我道:“你还是阿斗么?” 不一刻,下游一溜儿船只横锁江面。当先一条大汉,正是张飞。他一声大喝,上船便奔向周善,眼见便周善人头落地。赵云飞身上前拦住。张飞环眼怒睁:“子龙,为何拦我?” 赵云只把目光看向我。 我小跑上前,赵云在一边护持着,没办法,我个子小,及不上别人的大腿,在船上走路也不稳,总要摔倒。仰头说道:“周善,你们骗我娘回东吴,娘思母心切,以死相胁,我拦不得,但是,你要告诉孙权,善等我娘,过不多时,刘家必来相迎。” 周善虽自负勇力,却也被张飞无双的霸气惊住,听我说话,只得连声答应。 我向舱中道:“娘,我们回去了。到东吴好生扶侍我外祖母,斗儿在这里给她老人家请安了。”说罢我跪在船头叩了个头,转身随张飞赵云离去。 舱门忽开,孙尚香奔出,眼望着我,大叫起来:“斗儿!” 我回首道:“娘!”眼泪便流下来。 周善死里逃生,驾大船如飞逃窜。我眼见那船影帆杆逝于天际,不由悲从中来,大哭失声。 张飞将我抱在怀里,大手抚我背:“莫哭,莫哭,适才还象个大人,怎么这一会儿就成了孩子。” 我把脸贴在他坚硬冰冷的铁甲上,哭得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在荆州家中。 家还是那个家。院落还是那个院落。 只是,再也没有孙尚香那时而果敢,时而柔细,时而狡黠,时而欢快的声音。 院子里,也再没有曾经让我恐惧的刀枪撞击声。 我走在院子里,来来回回。 眼前不时闪现出孙尚香叫我斗儿时的情景,不时闪现出那大船桅杆没在天际的刹那。 从此,我将是孤独一人。 算了,我还没有成人呢,学人家什么感伤。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七章 张机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费尽心力也没有留住孙尚香,我不由得对自己的能量产生了怀疑。 有人说,历史的走向就象是一条大河。个人不过是其中的鱼儿,大多数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个别几个跳动一下,看到水面,自以为得到了真谛,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其实,再怎么变,依然是在这条河里来去,依然无法变更河流的走向。 也有人说,历史是由一个个偶然形成的,只要其间的一点发生变动,就似触动了多米诺骨牌一样,发生雪崩般的后果。一只蝴蝶翅膀的翻动,引发了大洋彼岸的一场风暴。 我不知道这里的观点哪一个是正确的,但是我要努力,我既然做了阿斗,定下了目标,要为自己争取一个不一样的人生,那我就得下决心改变。 只有改变,才是我的选择。 我决定,出门去。 不过,出门是很难的,出了这件事之后,家中把我管得死死的。孔明下了严令,让赵子龙的护卫队全力保护我。护卫队长叫做赵正,字子昂,虽同姓,却与赵子龙无关。他是徐州人士,随父亲多年,三旬上下年纪,弓马娴熟,忠心无二,只是为人刻板,难以通容。把他派来主管护卫工作,分明是不想让我出门。 “我要出门。” “小主人,军师让小将周密防护,防止闲杂人等进出。” “我是闲杂人等?” “不是,可是,这件事小将无法作主,等我去报告军师再说吧。” “军师大还是我大?” “主公去时,把家荆州事务都托与军师了。” “这么说他比我大。” 赵正不知说什么好,虽然我只是个小小孩童,却是主公刘备的独子,身份特殊。他来这里主要是保护我,防止外面入侵,却想不到最大的压力来自于我。 “我要见军师,这总可以了吧。” 赵正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了。于是带我去见诸葛孔明。 孔明表面看起来,永远是那么从容自若,镇定安宁,就算有天大的事情放在他的面前,似乎都可以轻易解决。他有一道亮如秋水的目光,看任何东西,一眼就可以看透其本质,铅刀一割,迎刃而解。 但是,他所负责的事务却是繁杂而冗余的,父亲走后,所有军务、政务、民务都由他一人负责,而他又是个细心之极的人,事必躬亲,认真处理,绝不放过任何一点漏洞,其劳心、劳力之处,实所难言,听说他每日都睡不足两三个时辰。 父亲一向以汉室正统自居,所以对占领地采取的方针是一方面不触动当地豪强的利益,一方面把因战争而起的无主荒地分发给流民,得到各方面的欢迎。但实际操作起来,却常常引起纷争。各地豪强往往战时离开,战争结束后跑回来,把各无主荒地甚或原来的官田都划为自己的私田,这样一来,各种各样的纠纷、矛盾随时暴发出来。所以,我很奇怪当时张飞去见庞士元时,他可以用不到一个时辰来解决一个月的案件。要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案件,就需要查阅多少档案啊! 所以,孔明不能不累。他的累,是在透支自己的生命! 来在堂前,他正与人交流。我问那个老头是谁,一个仆人回答,那是故长沙太守张机。 我点点头,以为又是一个当地豪门大户。不过细看,却又迟疑,不知为什么,我去这个老人感觉很不错,看看那仆人说张机时满脸崇敬的眼神,又一想,突然记起,那不就是张仲景么!中国的医圣啊! 张机,字仲景,东汉南阳郡涅阳(我开始以为他和孔明是老乡,后来才知孔明的南阳在襄阳),生于东汉和平一年(西元150年),卒于建安二十四年(西元219年)。著有《伤寒杂病论》。 我让仆人不要说话,自己就轻手轻脚靠上前去,听他正在对孔明说道:“仲景生年,战乱频起,天下动荡,疫疠流行,民不聊生。当今居世之士,只知竞逐权势,追名逐利,不问民间疾苦,不留心医药,精究方术,以解民疾苦?所以我痛下决心,拜同郡张伯祖先生为师,学扶危济病之法,幸有所成。” 孔明点头道:“先生所执,实为父母之心,先生所学,实为造化之术,若人同此心,天下幸甚。” 张机道:“哪里,诸葛先生过奖了。当今天下,瘟疫流行,人民死难者无数,甚至于举族灭绝。曹子建诗中言道:‘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人死之多,数不清的城镇成了空都。我张氏宗族二百余人,建安纪年以来,未足十年,死于大疫者竟达三分之二,伤寒占百分之七十。我学医术,是济人,也是救己。五十年来,我勤求古训,博采众方,根据病者体质的强弱,病体变化,病势进退缓急等变化,归经为六个证侯。其中三阳经证多为热证、实证,三阴经证多为寒证、虚证。以六经之理,用汗、吐、下、和、温、清、消、补诸法,写成这部《伤寒杂病论》,望先生代为保管,异日传之天下,也算不负张机之生平。”说着取出一卷长卷双手交给孔明。 我也伸长颈子向里看,结果头撞在门上,呯得一声。 室中两人一齐转头,我已推门走了进去。 孔明见是我,愣了一下,起身迎道:“公子,你怎么来了?” 张机先是以为我是孔明后人,听孔明叫我公子,也是一愣。虽然他心怀天下,对芸芸众生一视同仁。但毕竟身在这个时代,也无法不起身相迎。 我向孔明施了一礼,说道:“军师数月来日夜操劳,饮食不香,小侄心中不安,特请庖人制了一锅汤,给先生补一补。”一挥手,后面赵正小心翼翼的捧着一锅汤走了进来,一进门,一股香气使传了出来,却又是淡而不腻,令人不由得便食欲大增。 孔明不信这是我自己的主意,以为这定是府中哪一位高人出得计策,让我来收买人心,一时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不知是刘备的意思,还是旁人的主意。若是刘备留下的嘱托,那这位主公实在是思虑周详,驭人有术,若是旁人的计策,那这么早就帮公子巩固基础,到底是何用意呢?不过无论如何,这也是对自己的关心,当下说道:“多谢公子后爱,属下何以客当。” 我说:“军师操劳为国为民,小侄不过送一碗汤,到让军师说出感动之语,小侄才是何以客当。” 孔明原没指望我继续回答,见我应答自若,镇定从容,不由改容相待。 我继续说道:“军师请用,这汤叫神仙汤,取糯米半合,生姜五大片,河水两碗放砂锅内滚二次,加入带须大葱白五七个,煮至米熟,加米醋小半盏,入内调匀乘热吃--以糯米补养为君,葱姜发散为臣,一补一散,又用醋收敛,有病可以祛病,无病可以荣养,军师操劳,用这个一定能把身体调养好的更好的。” 孔明听了笑道:“这是什么汤,居然还要加醋。不过这汤里没有什么参茸之类的补剂,我秉赋薄,也受不了那个补。倒是试试这神仙汤,说不定就对了脾胃。” 我转头向张机道:“这位便是在长沙‘坐堂’的仲景先生吧,小子这相有礼了。” 后世“坐堂”一词至属平常,是坐在药铺里给人看病的大夫的通称。其实这正是后世为了纪念张仲景而命名。 张仲景在做长沙太守之时,不忘为百姓解除疾苦。当时,官民分野极为严格,做官的不能入民宅,也不能随便接近百姓。但张机认为,只有接触百姓,才能给他们治病,也才能提高医术。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即择定每月的初一和十五两天,大开衙门,不问政事,而专为百姓治病。他堂堂正正地坐在大堂上,挨个仔细地给百姓治病。时间久了,形成了惯例。每逢初一和十五这两天,他的衙门前就聚集了许多来自各方的病人等候看病。 张仲景正在思考我所说“神仙汤”药力合成,忽听我说起坐堂之事,不由一愣,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孔明听我犹带奶声,却毫不怯场的与名满天下的张仲景调侃,却也不由莞尔。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八章 拜师 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见两人开心,我索性以小卖小,说道:“久慕先生之名,今日一见,相识恨晚。只盼先生留在此地,小子愿侍于门下,旦夕服侍。” 此语一出,孔明和张机同时色变。虽则医卜星象诸学自古在中国并不受轻视,孔明就于星象之上有独特研究,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世人皆以读书颂经为上,有几人喜欢学医,更何况我这父亲是一方霸主的公候之子。 张机摇头道:“小公子,非是机不愿授业,公子之身份,异日当拥兵百万,吞吐风云,岂是医者所能相及的。” 孔明却以为我是小孩子心性,笑道:“公子,学医大不易!”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这样耳熟,想不想,却是当年父亲在许都时,曹操对父亲说过的:“学圃大不易。” 我执拗道:“我愿学医者心,疗天下疾患。”听我此语,孔明与张机再次变色,相顾骇然。一个幼童,口出此语,当代虽有让梨之孔融,称象之曹冲,此子亦不惶多让。我不理会他们的吃惊,向地上一跪,对着张机行了大礼。 张机回避不及,双手相扶,谦让道:“人疾易愈,国病难医。国之疾,须问卧龙先生。” 我转向孔明,再行大礼:“先生是父亲之先生,小子无状,有此非份之想,愿先生不弃。” 对于孔明,父亲一直尊称为先生,在最初一段时间里,父亲数次要执弟子礼的。所以,很早的时候,我就有心想拜孔明为师,却因这层关系,无法说出。此时有张机的一番话,我正好的蛇随棍上,向孔明提出要求。 孔明含笑看着我,并不回避,似看透了我全部的心思。 此日行程异常顺利,两个师父都拜成了,而且孔明不再把我当成笼中的鸟儿,在加强护卫力量的情况下,给我了一片相对自由的天空。 而我那句“愿学医者心,疗天下疾患”也被孔明等一些近臣深深印在心中。 随了张机,我开始学习医术,同时让人打探华坨的情形,看能否把他老人家请了来。在医术水平极端低下的时代,一个能起死扶伤的病人的价值,绝不小于一个绝世的名将。 同时也在想,看能不能通过延长孔明等人的生命,来让这个时代发生变化。 不过,医道实在并不是好学的,随了张机三日,我便深有体会。 虽然顾着我少主的身份,加上张机岁数也大了些,并没有到远处去,只在荆州城里代人看病,结果就让我见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个凄惨无比的世界。 原本的荆州,在刘表时期,蔡氏弄权,早就矛盾重重。曹操南下之后,荆州大乱,死亡颇多。父亲收复荆州之后,几年治理虽有起色,但他这种统治方式并不能解决一些深层次的矛盾,这种矛盾就是贫富差距、分配不均。正如前面所说,一个豪强有时可以占据万倾良田,一个贫户却无立椎之地。我们去的一家,住得是低小的茅草屋,进入后就光线暗得对面看不到人。风稍一大,整个屋子都似在摇动,草屑灰尘簌簌而落。那老人五十多岁,腿上生了疮,不能行动,滋长了长长的蛆虫,恶臭不住发出,日里夜里痛得鬼哭狼嚎。他有五个儿子,三个死在征战里,一个离家外出,再没回来过,只有小儿子靠每天出城打三两条鱼来养命,一家人连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屋子里的气息让我不能呼吸,而张仲景似乎没有感觉,他一个弟子扶着那老人的腿,他则用一把摄子将一条条蠕蠕而动的白色虫子挑出,将腐肉割开,洒上药粉。 我看着那些虫子,感到喉间一阵阵的蠕动,似有什么东西要爬出来,一阵阵几欲作呕。 张仲景回头一笑:“受不了就出去一下吧。” 我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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