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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义品村到思南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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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义品村到思南公馆 从义品村到思南公馆 From Yi Pin Cun to Si Nan Villas 撰文/刘雪芹 陆烨 1900 年左右,法租界第二次扩张 , 其西界 由今西藏南路拓展到了今重庆中路和重庆南路, 在扩张范围内,法租界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 房地产开发也步入了发展初级阶段。1909 年, 法租界的公董局从公馆马路(今金陵东路)迁 到霞飞路(今淮海中路),法租界的重心开始西 移。1914 年,以《上海法租界推广条约》为依 据,法租界完成了它最后一次扩张后,房地产 进入了繁荣期。法租界当局对这一地区高度重 视,制定了很多相关...
从义品村到思南公馆
从义品村到思南公馆 From Yi Pin Cun to Si Nan Villas 撰文/刘雪芹 陆烨 1900 年左右,法租界第二次扩张 , 其西界 由今西藏南路拓展到了今重庆中路和重庆南路, 在扩张范围内,法租界的公共基础设施建设、 房地产开发也步入了发展初级阶段。1909 年, 法租界的公董局从公馆马路(今金陵东路)迁 到霞飞路(今淮海中路),法租界的重心开始西 移。1914 年,以《上海法租界推广条约》为依 据,法租界完成了它最后一次扩张后,房地产 进入了繁荣期。法租界当局对这一地区高度重 视,制定了很多相关的专业规划与政策对住宅 区的建设进行导向和管理,使之成为上海其他 地方很难相比的大型的高级住宅区。在这个高 级住宅区的发展历程中,法租界当局对这一地 区最终的定位和环境风貌的形成,应该说是有 决定性影响的。 法租界当局对于中区以西地区的建筑,越 来越趋向限制中式房屋的出现,极力提倡建造 欧式建筑,也即通常所称的“洋房”。其理由除 了文化背景、景观欣赏上的原因外,最主要是 认为中式房屋质量差,防火、安全等方面有问题。 公董局最早是在 1900 年做出如下决议的:在今 嵩山路以西的扩充区内,除非得到总领事的同 意,禁止建造木材和土墙组成的中式简陋房屋, 而必须以欧洲的习惯采用砖头和石块做建筑材 料,房屋的设计图要经过师的批准。1914 年,公董局又规定:在顾家宅公园(今复兴公园) 周围的辣斐德路(今复兴中路)、华龙路(今雁 荡路)、金神父路(今瑞金二路)和宝昌路(今 淮海中路东段)之间的四方区域内,只准建造 西式房屋(1)。所以,一个大型的高级住宅区, 在法租界的西部逐渐形成。义品村是这一高级 住宅区的精华所在。 义品村:丰厚的人文历史底蕴 义品村位于思南路 51 至 95 号。思南路 原名马思南路 (Massenet,Rue ),始筑于 1912 年,就在该年 8 月 13 日,法国一位著名音乐家 Massenet 在巴黎去世。为纪念他,法租界公董 局就将此路命名为 Massenet,Rue——即马思南 路。《孽海花》作者曾朴先生曾长期居住于此, 他曾满怀深情地说:“马斯南是法国一个现代 作曲家的名字,一旦我步入这条街,他的歌剧 Leroide Lahore 和 Werther 就马上在我心里响起。 而我的右侧,在莫里哀路(今香山路)的方向 上,Tartuffe 或 Misanthrope 那嘲讽的笑声就会 传入我的耳朵……法国公园是我的卢森堡公园, 霞飞路是我的香榭丽舍大街,我一直愿意住在 这里,就是因为她们赐我这古怪美好的异域感。” 在种植着浓密法国梧桐的马思南路两旁,散落 着数十幢各国风格的花园洋房,著名的“义品村” 就坐落于此。 义品村建于上海房地产业进入黄金时代的 (1)郑祖安:《近代上海花园住宅区的形成及其历史特色》,《社会科学》2004 年第 10 期。 79上海文博wenbo 上海文博ShangHa i W e n B o 1921 年,由比利时的义品地产公司开发兴建。 在法租界,比利时侨民人数不多,1936 年的中 央区仅有 41 人,大多为神职人员和义品公司职 员,但却拥有义品村、亚尔培公寓、阿斯曲来 特公寓和霞飞坊等多处地产,经济实力不可小 觑。上海义品地产公司成立于 1909 年,为比利 时总公司在华的分支机构,初名“比法银公司”, 后改名“义品放款银行”,1946 年改称“义品地 产公司”,其主要业务是房地产押款。1920 年, 义品公司收购了辣斐德路以南、马思南路以东 的 30 多亩地,开发兴建花园洋房——义品村。 义品村共有 23 幢独立的花园洋房,多为法 式建筑,砖木结构,红瓦双坡屋面,局部作折 屋檐,外墙一般为卵石、清水砖,水泥拉毛饰面, 多种式样窗洞口,南向 2 层大阳台旁设室外楼 梯通花园,设半地下室。从户型结构看,又可 分为两个类型,思南路 51 至 73 号(单)和 87 至 95 号(单)为一类,其中 73 号(即周公馆) 和 87 至 95 号为四层,其余为三层。思南路 75 至 85 号(单)为另一种户型,均为三层。主体 的三层住宅,一楼往往是服务性的厨房、卫生 间、浴室和佣人间等。二楼是主人生活的起居室、 餐厅和主卧室。三楼则是三个客 房,往往附有卫生间。住宅南面 是一个小花园。义品村位于法租 界第三次扩张的起点地域,建成 于中西部房地产兴旺之初,因此 从住宅的样式上来说,相比西部 的花园洋房,义品村并不是最豪 华的,但是相比东南部的密集里 弄区已经显示出高档社区的风采 了。同时,义品村周围的生活场 所和设施完善齐全,傍着幽静优 雅的马思南路,南面是天主教中 心之一的伯多禄教堂、著名医疗 机构广慈医院和震旦学院,北面是上层社会的 休闲名所顾家宅公园和东正教的圣尼古拉斯教 堂,再往北数百米,从幽静到繁华,就是有着“东 方巴黎”之称的霞飞路商业街。义品村因具有 融隐秘幽静的生活区、便捷完善的服务区和高 级社交区为一体的区位环境优势而受到青睐。 在寓居义品村的名人中,最著名的是 73 号 “周公馆”。该建筑原属日本新井洋行老板新井腾 次郎,抗战后为政府没收,分给国民党中央部 的黄天霞。“1946 年 3、4 月间,由乔冠华、龚 澎经手通过各种关系,秘密租下了马思南路 107 号(今思南路 73 号)的房屋”。由于国民党当 局以谈判地点不在上海为借口,不让中共代 团在沪设立办事处,于是马思南路 107 号只能 以《新华日报》职工宿舍名义申报户口。6月18日, 董必武由南京到上海,了解到国民党当局的阻 挠后,便说:“不让设办事处,就称周公馆,是 周恩来将军的公馆。”(2) 6 月 22 日,一块镌有“周 公馆(GEN·CHOW EN-LAI’S RESIDENCE)” 中英文字样的铜牌就正式挂出了。而事实上, 以后上海各报在报道周恩来在周公馆的活动时, 都将周公馆称作中共代表团上海办事处。在上 1948年思南公馆区域图 (2)李维汉:《在周公馆谈判的日日夜夜》,载中国共产党代表团驻沪办事处纪念馆编《上海周公馆》第 215 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 年。 80上海文博wenbo 海上人文 / 上海博览 海设立的周公馆实际上也是当时中共上海工作 委员会(简称“上海工委”)的所在地。上海工 委配合周恩来在上海搞统一战线工作,宣传党 的方针政策,同时也作疏散、转移我党党员和 进步人士的工作等等。由于国民党发动全面内 战,1947 年 3 月 5 日,代表团办事处最后一批 人员也被迫撤离了周公馆。周公馆最终被卢家 湾警察分局接管。1959 年,上海市人民委员会 公布为上海市文物保护单位,1977 年,重新公布。 周公馆的南面 87 号是梅兰芳旧居。1931 年 “九一八”事变后,华北局势日益动荡。1933 年,梅兰芳携夫人福芝芳及全家南迁,住沧州 饭店,同年搬往马思南路 121 号(今思南路 87 号),一直住到 1958 年举家迁往北京。居此花 园洋房的 25 年时间,是梅兰芳一生最精彩、最 有意义的时期。1936 年 2 月 9 日,梅兰芳于此 接待了美国著名表演大师卓别林和夫人,老朋 友相会,梅兰芳陪同卓别林夫妇观看了马连良 主演的《法门寺》。1937 年 2 月 17 日,英国著 名戏剧家、世界反帝大同盟名誉主席、77 岁高 龄的萧伯纳来访,临别时,梅兰芳向萧伯纳赠 送了一套京剧脸谱和一件戏衣。1942 至 1945 年 间,梅兰芳在此花园洋房的草坪和二楼“梅华 诗屋”内,培养出了中国一批京剧表演艺术家, 如李世芳(小梅兰芳)、言慧珠、张君秋、杜近 芳、李玉茹等。八年抗战期间,梅兰芳蓄须明志, 谢绝舞台,过着清苦的隐居生活。由于长期歇演, 尽管已把北平的房产、家具、古玩、字画全部 折价变卖,梅兰芳还是无法摆脱经济上的困境。 戏园老板纷纷劝他重登舞台,声称:“只要梅老 板肯出来,百根金条马上送到府上。”对此梅兰 芳一律婉言谢绝。其间,汪伪外交部长褚民谊 曾亲赴梅宅,邀请他参加“大东亚战争胜利” 周年庆典演出,梅兰芳以唇须为由予以推托。 当时,《东京都报》的内部报告报道了此事:“日 本驻沪派遣军司令松井石根大将想看梅兰芳的 舞台表演并派人去找,可是扮演旦角的梅兰芳 因留胡子的缘故而拒绝登台。”(3)不久,华北驻 屯军报道部部长山家少佐勒令梅兰芳必须参加 此次演出。在这一严峻的形势下,梅兰芳不惜 损伤自己的身体,接连注射了三次伤寒预防针, 高烧 40 度,卧床不起,才算躲过一劫。抗战胜 利那一刻,梅兰芳在寓所剃去了胡须。1945 年 11 月 28 日,在美琪大戏院重新登台,一连数日 演出了《刺虎》、《游园惊梦》等剧。为此,著 名剧作家田汉曾有诗云:“八载留须罢歌舞,坚 贞几辈出伶官。轻裘典去休想虑,傲骨从来耐 岁寒。”(4)高度赞扬了抗战期间梅兰芳蓄须明志 的爱国情操。2004 年 2 月 10 日,卢湾区文化局 将旧居公布为卢湾区第一批登记不可移动文物。 2008 年 6 月 12 日,卢湾区人民政府将其公布为 卢湾区区级文物保护单位。 周公馆的西北面 61 号是薛笃弼公馆。薛笃 1946年周恩来在“周公馆” (3)梅绍武:《勤俭才能兴家园,傲骨从来耐岁寒——春节忆父亲二三事》,载《我的父亲梅兰芳续集》第 83 页,百花文艺出版社,2004 年。 (4)田汉:《梅兰芳纪事诗》(二十五首),载《人民日报》1961 年 9 月 10 日。 “周公馆”门牌 81上海文博wenbo 上海文博ShangHa i W e n B o 弼(又名薛懋功)早年参加辛亥革命,后任国 民政府内政部长、卫生部长、水利部长和国民 党中央执行委员等职。1933 年,薛笃弼辞去政 府职务,到上海做律师,一时沪上各家公司企 业纷纷聘请他做法律顾问。据薛笃弼回忆,他 于 1936 年以薛懋功的名字买下了这幢住宅。当 时的薛宅,一楼为仆人房间和小会客室,二楼 中间是会客室,朝南是办公室,朝北是饭厅, 三楼朝南、北、东各有一个卧室。薛笃弼夫妇 住在三楼朝北的房间,其他卧室住着其父母和 弟弟、侄孙。薛笃弼来沪做律师后,常不畏权势, 仗义执言。抗战爆发上海沦陷后,薛笃弼不愿 附逆,为避其迫害,装扮成商人秘密离开上海, 经香港去重庆,住在巴县中学校内冯玉祥所住 的大楼。抗战胜利后,薛笃弼于南京工作,其 父母仍居住于义品村。上海解放前夕,陈诚亲 自来薛家邀请其全家赴台,薛以要奉养双亲为 由婉拒。新中国成立后,薛笃弼担任全国政协 委员、上海市政协常委。 思南路 91 号(原马思南路 125 号)是李烈 钧旧居。1928 年,李烈钧从政界隐退,来上海 闲居,就住在此处。李烈钧与孙中山两家经常 往来,关系密切。孙中山女儿孙婉的丈夫也是 李烈钧的亲戚。李烈钧隐退后在上海寓居期间, 不问世事,以读书消遣时光。但是已故老友孙 中山的女儿仍是他所关心并最受全家欢迎的客 人。孙婉和丈夫每次到上海必定要去李烈钧家 看望他们全家,此时此刻是李家老小最开心的 时刻,李烈钧的孩子都亲切的喊孙婉为四嫂。 抗战爆发后,李烈钧重新赴内地参加抗日工作, 直到 1946 年 2 月 20 日在重庆病故。 此外,国民政府委员程潜住思南路 89 号(原 马思南路 123 号);国民政府行政院主计部主计 官陈长蘅住思南路 57 号;法租界第二特别法院 院长郑毓秀、国民政府司法行政部部长魏道明 先后寓居义品村对面的思南路 88 号;云南省主 席卢汉寓居义品村对面的思南路 44 号;柳亚子 寓居复兴中路 517 号。 在义品村,居民社会地位较高,文化程度 较高,且受欧洲文化影响很深,因此文化人在 此聚会交流较多。马思南路 115 号(今思南路 81 号)新闻和文化名人曾朴、曾虚白父子寓所 为主要场所的法国文学沙龙,以介绍法国文学 为宗旨,参与者都是当时文化界名流,如邵洵美、 徐志摩、田汉、郁达夫、卢梦殊、傅彦长、张 若谷、崔万秋、朱庶鹏、许霞村、徐蔚南、李 青崖、赵景深、郑君平、顾仲彝、叶圣陶、陈 望道、朱应鹏、江小鹣、钱崇威、俞剑华等。 (5)曾虚白著:《曾虚白自传》之《父子同窗》,联经出版社,1988 年。 思南公馆主入口 思南公馆内景 82上海文博wenbo 海上人文 / 上海博览 的扶手,就连老台灯、插座等没有原件的也都 严格按照图纸进行定制。这一切做法的目的, 就是尽量恢复 19 世纪二三十年代的风貌。 如今,思南公馆南北相望。南苑公馆酒店 区由 19 幢花园洋房,1 幢异地重建的外廊式建 筑和 1 幢新建会所组成。北里特色名店区则由 24 幢老建筑和 5 幢新建筑组成。以思南路为界, 又分为西苑企业公馆和东苑公寓住宅。思南公 馆街区犹如一座活态的上海历史建筑博物馆, 以独特的魅力于 2010 年揭开了神秘面纱,立即 成为上海的一个城市地标。这次“蜕变”成功 探索了一条洋房保护、传承与开发相得益彰的 新途径,是城区改造模式的又一切实探索。 正如曾虚白所说:“我们马斯南路的客厅里到了 晚上没有一晚不是灯光耀目一直到深夜的。”(5) 他们通过《真善美》杂志和书社出版了不少法 国文学著作,充满激情地将西方的异国文化传 播与提高国民美学修养结合起来。 思南公馆:文脉传承 城市在历史传承中发展,在改造中升华。 诚如上海市市长韩正同志所言:“建设是发展, 保护也是发展。”大量史实告诉我们:城区改造 是一种潜在的发展,是符合科学发展模式所要 求的城市资源的可持续发展。 思南公馆项目(6)是上海市历史文化风貌区 和优秀历史建筑保留保护改造试点项目,也是 国家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项资金项目(7)。区域 东起重庆南路,西至思南路西侧花园住宅边界, 南邻交通大学医学院,北抵复兴中路,是上海 衡山路—复兴路历史文化风貌区的重要组成部 分,是上海成片花园住宅较为集中的区域之一。 思南路将项目分成东、西两块,东块为卢湾区 47 街坊,西块为卢湾区 48 街坊。项目占地面 积 5 万余平方米,需要保留保护的老建筑包括 了义品村及其周围的花园洋房共 51 幢,其中有 39 幢先后被确定为市优秀历史建筑。项目总建 筑面积约为 7.88 万平方米,其中保留保护老建 筑近 3 万平方米,新建建筑 2.7 万平方米及 2.2 万平方米的地下空间。 为了既要开发老建筑的“新功能”,又要保 历史的“原风韵”,不仅邀请著名的专家参与, 更是找来了近一个世纪前的建筑图纸,研究房 屋的结构与细部图案,作为改造和修缮的依据。 改造中,除了在卫生、采暖、空调等使用功能 上有所改进外,其他方面尽量恢复历史原貌, 就连地板颜色、外墙上的鹅卵石,都是精心选择, 尽量“循旧”。甚至恢复了被破坏的壁炉,破损 (6)该部分资料主要参考了永业集团网站(http://www.yongye.com.cn/kfxm-snl.html)。 (7)参见卢永锋:《上海思南路优秀历史建筑保留保护改造项目管理研究》。 异地重建外廊式建筑 思南公馆鸟瞰 83上海文博wenbo 上海文博ShangHa i W e n B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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