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收超GDP增长将引发税改新思路

税收超GDP增长将引发税改新思路 21世纪经济报道 　2005-01-12 岁末年初，国家税务总局发布消息：2004年，全国税收收入完成25718亿元（不包括关税和农业税收），比上年增长25.7％，增收5256亿元。 　　这是一组惊人的数据。 　　中国税收收入，一个让人瞠目的上升曲线———增长速度超GDP增速的两倍；4年时间，总额翻了一番；仅仅增收部分，便已经超过10年前一年的全部收入。 　　究竟是什么，让中国税收收入增得这么“疯”？这样的强劲增长态势意味着什么？中国的税制又该发生怎样的相应变化，是否需要相应的调整？ 　　琢磨不透的税收魔方不过是短短的四年，2004年的全国税收收入，却比2000年的11366亿元税收收入（不含关税和农业税收）增加了一倍还多； 　　同样是增长，它要比2004年的GDP9.2％左右的增速高出两倍； 　　而十年前（1994年），中国全年的税收收入（不含关税和农业税收）4623亿元，还不及2004年一年增收的数额。 　　“2004年，税收总收入和增收额双双实现历史性突破，是近年来增长最快、增收最多的一年。”国税总局有关人士说。 　　“实际上，一些地区、特别是发达地区的税务机关纷纷采取了一些税收处理手段来控制增长幅度，否则，增长幅度和超出的金额会更加惊人。”一位财税界人士这样说。 　　资料显示，从1994年分税制改革开始到1997年，中国税收收入年增长不过1000亿元左右；1998年受亚洲金融危机等因素影响，突破了1000亿元费了很大的劲。而1999年开始步入快车道，2000年达1.5万亿、2003年是两万亿，2004年达到了2.5万亿。 　　“我们越来越感到，1994年之后中国的税收收入有点像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魔方。”1月9日，在中国社科院厅举行的税收收入专家分析会上，社科院财贸所副所长高培勇教授这样评价。 　　即使是当年亲自参与设计1994年税制改革的人们，都没有想到中国税收今天的这种让人瞠目的上升曲线。 　　2002年，时任国税总局局长金人庆组织编写《中国当代税收要论》的时候，曾做了这样的预测：2004年中国税收收入将突破20000万亿，预测十一五结束的时候中国税收收入达到3万亿－3.5万亿。现在看来，这些预测都被提早打破了。 　　高培勇教授甚至预测：2005年就会突破3万亿元大关，而到十一五结束的时候，如果这期间中国的税制格局不出现大的变动。“以最保守的估计，一年只增加10％，我觉得五万亿都有可能实现。” 　　究竟是是什么原因，支撑着中国税收收入增得如此之“凶”？ 　　整体经济增长、企业效益的好转是其中的重要原因。 　　2004年1－11月份，全国固定资产投入增长28.9％，国有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完成工业增加值增加23％，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到13.2％，外贸进出口增长了36.5％，这给税收增长奠定了比较好的基础。 　　同时，2004年1－11月份，工业综合效益指数达到113.01％，比上一年提高了15.51％。国有规模以上企业完成利润11088亿。“利润的增长，增加值上升带来了税收增加和税款的及时缴纳。”国家税务总局计统司副司长舒启明分析道。 　　税收征管力度的加强，对税收的高增长同样影响颇大。比如交通，“2004年交通运输的营业税增长了40％，经测算，有一半是加强了交通运输发票的管理。”舒启明副司长说。 　　物价的上涨成为推动税收超常规增长的有力因素。2004年各项物价指数保持上涨的态势带动了税收的增加，特别是一些工业原材料需求旺盛价格需求上涨更大。最明显的是煤炭行业，税收增长是50％。税收是按现价计算征税，而公布的GDP是按可比价，如果按照现价，2004年平均增长在15％左右。 　　超常规增长之谜 　　可是，即便如此，税收收入占GDP比重的不断提高是否正常？ 　　有专家指出，税收收入增长不能简单笼统地与GDP增长相比较，要分税种和税源进行具体分析。 　　这几年我国进口和出口都实现了较快幅度的增长，但进出口贸易对GDP的贡献大小决定于进口额与出口额相抵后的净值，而不是规模。如果进出口额相等，净值是零，则进出口贸易对GDP的贡献就是零。 　　而进出口贸易额对税收的贡献则不同，进口应税产品的值越大，相应征收的进口产品增值税、消费税和关税额就越大。去年进口贸易额增长了30％多，相应地进口产品增值税、消费税也增长了30％多。 　　从税收结构和经济结构对应关系来说，税收中和GDP直接相关的是增值税，2004年增值税收入占总收入的34.7％。 　　另外，与GDP间接相关的是三项所得税：内外资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的增殖分别是34.2％、32.2％、22.6％。这些都大大高于GDP的增长。消费税、营业税、地方税占税收收入的28％左右，这些行业2004年的增长都大大高于GDP增长。 　　国税总局副局长许善达则认为，中国当前的税制决定了税收占GDP比重，会继续保持增长的态势。 　　他分析指出，中国当下正处在工业化时期，工业化时期农业的比重是日益缩小的，工商业占GDP的比例是越来越增加的，而目前的税制主要是对工商业征税，对农业征税很少。这个比重的提高在工业化时期是正常的。”许善达说。 　　然而，税收占GDP比重的迅速提高，却更多引发了人们对进一步税制改革的关注。据国家税务总局测算，中国目前工业增值税的征收率已高达82％。 　　税改大思路 　　“中国税收长期超GDP增长，原因在于当前的税收体系重复课税较为严重。”福建省地税局科研所副所长潘贤掌说。 　　他认为，当前中国实行的是生产型的增值税，不符合税收中性的原则，不允许固定资产抵扣所含的税；而消费税对部分已经成为一般生产资料和百姓生活的必需品进行着重复课税；至于营业税的重复收费问题更严重。 　　许善达局长也指出，税收占GDP的比重提高这么快，说明税制确实存在问题，几个主要税种的法定税负偏重了。 　　法定税负的偏重是历史形成的问题，这个矛盾一直存在着。但是1993年税改的时候，当时中央没有钱，只能保持原来的税负，没有考虑税负是按什么标准设计。而当时，由于税收征管水平很低，税款流失非常严重，所以矛盾看起来并不明显。 　　根据统计，发达国家平均税负在35％左右，如果扣除社会保障税的因素，一般在13％－15％。如果不计算高福利国家情况，发达国家平均税负就是30％左右。发展中国家平均税负在20％左右，我国的税收负担在1996年最低是10.18％，每年按照1.1个百分点的速度在上升。 　　1998年税收弹性达到2.41，税收负担每年提高2.1个百分点。如果按照这个态势，在税制没有进行大的调整之前，我国税收增长将继续增长。 　　“我认为保持原税负的原则不成立了，不能再维持过去法定税负偏高的税制，要把增强企业竞争能力、促进社会公平，作为税制改革的一个新原则。”许局长说。 　　按照他的设想，可以考虑一个中长期安排，以3－5年，或者5－10年时间，通过在工业化发展、加强征管，在政策上和税制上把税减下去。这既能提高企业竞争力，实现社会公平的目标，同时还能够保证国家拥有更多的财政资源，。 　　许善达局长认为，通过这样一个调整，一边增一边减，守法纳税人负担将会降低，非法的偷漏税的行为也会得到遏制，这样对中国的社会发展是有好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