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罗马角斗_残酷娱乐还是时尚游戏_

第 1页 共 5页 解放日报/2006年/8月/27日/第 008版 连载 古罗马角斗：残酷娱乐还是时尚游戏？ ——高福进教授在上海交通大学的演讲 今年是“中国意大利年”。这是继“中法文化年”后，中国与欧盟大国之间又一文化交流盛 事。说起意大利，年轻人首先想到的关键词可能是时尚和浪漫，其实意大利与中国一样，既古老 而又现代，都是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又具有面向未来的独特气质。《罗马假日》和《角斗士》 等著名影片，也早已形象地展示了意大利历史和文化的风华。影片中反复出现的古罗马斗兽场， 是全世界最著名的古建筑之一，今天我们就将说说在这里曾经发生的故事。 在古罗马长达千余年的历史上，发展起一项“很令人不快”的娱乐活动，它延续了足有 700 年历史。它就是一种靠杀戮人和动物取乐的娱乐方式——角斗比赛以及斗兽娱乐。这种娱乐主要 有三个组成部分：人与人之间的角斗表演，对俘虏处以戏剧性的死刑表演，以及人与兽搏斗或兽 与兽之间的厮杀表演。这三种不同的娱乐形式汇聚一起，几乎成了那一时代罗马帝国的第一娱乐 项目。 一段残酷的历史记忆 对于当时的罗马人而言，角斗活动是一种高尚的娱乐。就连斯多葛学派的代表西塞罗也承认， 这种娱乐是一种良好的教育，因为它能够培养罗马人那种沉着、勇敢、视死如归的精神，可见当 时罗马人对于这种娱乐的认同程度。 在所有对罗马人的评价中，最典型的词汇是“伟大的”、“尚武的”。然而这“伟大、尚武” 的背后还隐藏着令人发怵的词汇——“嗜血成性”。 最初的角斗是人与人之间的拳斗，后来逐渐发展成为人与老虎、狮子、熊、豹、野牛等猛兽 的肉搏。到了后来，为了寻求更大的刺激，罗马人有了真正的角斗士：两个斗士手里拿着利剑或 三叉戟、盾牌或网套，相互刺杀。 不过，罗马人真正的角斗活动是从埃斯特鲁坎人那里学来的。埃斯特鲁坎人举行这种活动的 目的是向死亡的英雄致敬，这种充满血腥的宗教仪式在当时被视为神圣、勇敢的行为。公元前 264 年，第一次正式的角斗比赛开始于罗马，也就是第一次布匿战争的时候，当时共有 3对角斗士参 加。不久，越来越多的罗马家庭就以更多的参赛者举行这种斗剑比赛了，他们举行这样的仪式活 动主要是纪念亡者，同时也是为了获取威望，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后一种目的愈显突出了。在大 约公元 1世纪的帝国时代，角斗活动逐步失去了原有的宗教意义，而逐渐演变为公共娱乐活动； 与此同时，单独举行角斗比赛，或是节日期间举办比赛，或是与斗兽赛、马车比赛一同进行，已 经是司空见惯了。这种角斗厮杀的娱乐伴随着罗马人的扩张、征服传播到罗马文化所能波及的地 区，在参加者人数和竞技场所规模上达到令人瞩目的高度。 人与人之间的角斗比赛种类有多种，其中主要是二人之间的角斗以及集体角斗。比赛方式多 种多样，甚至经常有角斗士志愿者，不过是配合暴君们进行格斗的，以及自由人包括贵族和皇帝 亲自上阵表演。暴君康茂德曾经在圆形大剧场里进行过无数次的角斗，自然总是胜利者。他虽然 在正式公开的比赛中会手下留情，但据同时代的史学家卡西乌斯记载，在家中进行的私下较量中， 这位暴君常常是剑下见血，他杀死或致残不少对手，砍掉“一些人的鼻子，另外一些人的耳朵， 还有一些人的各种面部器官”。 死去的角斗士一般会被抬往停尸房，停尸房的大门被称为“死亡女神”之门。一旦进入太平 间，他们的喉管会立即被割断。这主要是确保他们真的死了，而不是装死！罗马人特别忌讳这点， 这种胆小的行为多被蔑视。 第 2页 共 5页 此外还有大规模的斗兽表演。毫无疑问，那时候的野生动物比现在多得多，为此对于稀奇兽 类的需求量极大，以至于欧洲许多地区的猛兽都过早地被捕光，进而影响到那里的生态平衡，于 是只好从别处搜捕。公元前 169 年，63 只非洲狮和猎豹，40 只熊和几只大象在一场表演中被猎 杀。新的品种包括老虎、鳄鱼、长颈鹿、山猫、犀牛、鸵鸟、河马逐渐被引入罗马被屠杀用以取 悦罗马人。有时候单场比赛需要 400甚至 600只狮子。罗马帝国之后，欧洲一直没有发现河马， 直至 1850年汽轮将一只河马带到伦敦。 前后计算起来，罗马人对于角斗表演的痴迷持续了大约 700年的时间。角斗士在古罗马社会 扮演重要的角色就不足为奇了。 当然，西方学者也没有忘记这样的结论，角斗比赛同时刺激了罗马经济的发展，这一点是不 容忽视的，不过，罗马人包括那些角斗比赛的组织者、元老院贵族、皇帝，他们并没有利用角斗 活动刺激经济的意图，即使的确从某种程度上说刺激了经济的发展，那也是客观上的促进。 角斗比赛是残酷的，它大大刺激了罗马人兴奋的神经。罗马人崇拜勇士，他们对那些展示出 巨大勇气的角斗士们表示出无上的敬意。角斗士是具有魅力的人物，罗马文化当中的英雄。同样， 获胜的角斗士，对异性的魅力自然是显而易见。庞贝遗址的雕刻提供了这些信息：“塞拉杜斯， 三次获胜者，三次冠军，年轻女孩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甚至，战败的角斗士也有一些性的象征 意义。有这样一个习俗，如果一个罗马新娘要用一支矛把头发分开，最好就是用一支曾经浸润了 失败被杀的角斗士的鲜血的矛。角斗士对女人的吸引力可见一斑，尽管他们大多数是奴隶。当然， 他们同时被爱和憎恶——被男人憎恶，被女人爱。角斗士“同时被吹捧和贬低”。 当然，我们在此必须说明的是，对于当时的罗马人而言，角斗活动是一种高尚的娱乐。在罗 马角斗娱乐活动繁荣的时期，观看这种比赛是一种高雅的行为，而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这是残 酷、低下的娱乐行为。就连主张内心宁静的斯多葛学派的代表西塞罗也承认，这种娱乐是一种良 好的教育，因为它能够培养罗马人那种沉着、勇敢、视死如归的精神，可见当时罗马人对于这种 娱乐的认同程度。 不过，由于基督徒极端憎恶角斗活动，第一个受洗入教的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 325 年下令禁止角斗比赛。不过实践证明最初很难彻底禁止角斗比赛，直到后来的皇帝们数度颁布禁 止角斗娱乐的法令。 当角斗士战死在竞技场时，大多数人的平均年龄是 18到 25岁。根据研究者们的估计，大约 有 70 万人在罗马斗兽场中丧生。所有这些人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死去的，他们的尸体通过罗马 帝国最宏伟角斗场的大门被抬出去，只是为了让观众开心。公元 403年以后，罗马的圆形竞技场 不再举行角斗。在现代的罗马城，装扮成角斗士的罗马当地人还常常出现在这个圆形大剧场的废 墟周围，从拍照的游客那里赚取高额的收费。 值得庆幸的是，这种惨无人道的死亡景象不会永远继续下去。在罗马帝国灭亡之前，这种游 戏就已经被摒弃了。 罗马人为角斗而狂 罗马贵族、皇帝举办角斗比赛，也是一种政治需要，例如拉选票，赢得罗马公民的支持，罗 马皇帝还以此来笼络、控制民众的心。 只有大众欣赏的比赛才能为主办者赢得荣耀。这才是问题的症结。为什么罗马人对角斗如此 地痴迷与心醉？罗马是一个残酷的社会。残忍野蛮的行为是他们社会文化的一部分，不仅是在私 生活中，也体现在那些公开的表演上。 罗马人是一个好战的民族，如同斯巴达人，他们的文化实际上就是战争的文化。他们的生活 始终与征服的历程相连。残忍好战的本性使得这种娱乐自然而然的产生了。正如学者所言：“或 许古罗马人的血液里真的掺入了狼性的成分，亦或许他们真的传承了战神的秉性”。 （1）长期以来，角斗娱乐是一个传统，因为罗马人很早就习惯于这种比赛。从大约公元前 4 世纪末，罗马人就举办这种仪式，到了后来这种仪式成为一种不可或缺的公共社会活动，一种公 第 3页 共 5页 共娱乐活动，就像如今成为西班牙人文化象征的斗牛比赛一样。罗马人是如此的喜欢角斗表演， 每逢遇有这种大规模的角斗比赛，几乎所有的罗马公民、奴隶，无不趋之若狂。在这种娱乐活动 盛行之时，罗马人可以说个个都是“角斗迷”。著名罗马文化史研究者奥托·基弗的总结也许最 能够说明为何当时罗马人没有人反对角斗娱乐，即使是“许多高雅豁达的哲人，如西塞罗、塔西 佗和塞内加（也没有反对）⋯⋯当年在罗马皇帝的统治下，整个社会对角斗有兴趣，今天同样对 拳击比赛和电影有兴趣。引起喜爱这类事物的深层原因，现在与那个时代几乎是一码事”。 （2）古罗马人是为何追星？大量的记载说明，即便像罗马角斗场上那样充满血腥、残忍的 环境，也有像今日这样的追星族出现。角斗士为提高知名度，都有自己的“艺名”，比如“好斗 者”、“猛虎”、“鸽子”等等。痴迷的观众期待着能在比赛中看到明星战士出场。在罗马最大的竞 技场——“圆形大演技场”，许多角斗迷们可以站着，或是从俯瞰大演技场的山丘上观看比赛。 为了能保证有个座位，许多人在天亮之前就来到这里。根据塔西佗的记载，暴君尼禄统治时期， 角斗表演也时常举行，以他名字命名的“尼禄尼亚”赛会就包括这类活动。在第一次尼禄尼亚赛 会期间，确实没有发生什么耸人听闻的丑事。“民众间没有发生任何哪怕是轻微的、为捧角而相 互争吵的情况”。看来，捧角、追星在古罗马亦很寻常。最令人感兴趣的是，就像今天女人们追 逐体育巨星一样，罗马的妇女们也疯狂地追逐那些角斗明星。在一幅生动的罗马镶嵌画中，一名 年轻女子正在向拥有象征胜利的棕榈枝、头戴花环的角斗明星示爱：这位显然是贵族小姐的淑女 完全顾不得自己的锦绣衣袍滑落下来，充满激情地拥抱着她的崇拜偶像。 （3）独特的社会文化背景使然。只要条件成熟，每一个历史时期的民族都在追求着某种刺 激。今天的世界已经成为一个整体，很多人也在追求一些看似无聊（特别是多年后的评价更是如 此）而他们又深深陷入其中的娱乐游戏，如中国的麻将、西方的自由搏击大赛，还有各个民族其 他独特、残酷的游戏。罗马人也是这样，他们也酷爱自己的角斗比赛，尽管今日看来它是多么的 残酷，几乎没有人性。那时，深受人们喜爱的角斗士被雕刻于皇帝颁布的新硬币上，而这种荣誉 通常只有皇帝、皇室人员才能享受。富人们也都喜欢请工匠将角斗士角斗时的痛苦场面制造成各 种艺术品来装饰居室——他们喜欢角斗士们这种痛苦的刺激描写，这是他们最喜爱的音乐的华彩 乐章。 （4）罗马人天生残忍、喜爱残杀，充满着征服欲。如果共和国时期能够像帝国时代那样大 量地输入野兽，他们肯定会随意地将犯人扔给它们。“罗马人天生残忍，这句话重复多少遍也不 过分”。帝国时期，大量猛兽从各地运达罗马，奥古斯都统治时期，将罪犯喂养野兽成为合法的 死刑。角斗娱乐在古代是如此的时尚，它很快在帝国扩展开来。公元前 170年，叙利亚的安条克 四世自封为“超神”，这位绰号为“疯子”、“狂躁者”的国王整天脑子里幻想着征服文明世界， 虽然起初取得了一些成功，但是不久他就被罗马人打败，并且成了罗马人质，在罗马的初期逗留 使之学会了那种血腥的娱乐——角斗表演。当他返回首都后，也学着罗马人举办起角斗比赛，最 初观众并不喜欢这种奇怪而血腥的打杀，而只是出于一种尊敬才表示出“兴趣”，这一事例古典 作家李维也有记载。 罗马贵族、皇帝举办角斗比赛，也是一种政治需要，例如拉选票，赢得罗马公民的支持，罗 马皇帝还以此来笼络、控制民众的心。恰如亚利桑那大学教授埃里森·福特莱尔所言：“竞技场 奠定了一块复杂的政治仪式基石，与其说它意味着用糖衣来掩饰强制力，还不如说是罗马统治者 自身正在进行逼真的表演。竞技场上的仪式是皇帝通过直接的个人态度变化来控制的方式，以此 来造就和操控大众情感的反应，重新地构建统治特级阶层的命令。” 现代启示录 不苛责古人并不意味着可以纵容今人。回顾古罗马角斗的残酷，给现代人最大的启示恐怕就 是要对我们时代某些娱乐样式的残酷本性有足够的清醒和警惕。 罗马人残酷的角斗活动带给我们的不仅是一段历史记忆。它同样带给我们许许多多的启示。 我们可以从更深刻的人性论角度挖掘和认识这一问题——罗马人何以如此疯狂地爱上这一娱乐 第 4页 共 5页 项目。 首先，如果从人性善恶论的角度出发的话，就比较容易地理解这种娱乐活动以及其他历史时 期内类似的娱乐活动的流行原因。欣赏、喜欢这一娱乐活动可能源于一种人性本恶。本人不是研 究伦理哲学出身，而是一个历史学工作者，但是纯粹从历史学的角度理解角斗士产生的深刻原因， 实在是难以真正令人信服，尽管有所谓各种经济、社会、文化背景——所谓综合原因。我们不得 不承认，我们的大众文化消费者似乎也难脱古罗马市民的心理特征——喜欢观看暴力场面，而且 从某种程度上讲甚于罗马人，电影中不就有“暴力美学”一说吗，今人又有何种理由指责 2000 年前的罗马人呢？难道人性中真的有许多恶的基因在作祟？ 其次，对于这种疯狂的娱乐游戏，心理学家们认为，暴力冲动是人类本性的一种冲动。西方 现代行为学创始人康·洛伦茨认为，人类的暴力行为具有先天性的基因，在《论侵犯性》一书中， 他写道：“人类的好斗性是一种真正的无意识的本能。这种好斗性，也即侵犯性，有其自身的释 放机制，同性欲及其他人类本能一样，会引起特殊的、极其强烈的快感。”当今一些电影经营者 则解释说，暴力镜头是一种国际化的语言，和那些道德伦理片、喜剧或者艺术电影相比，暴力电 影无须更多的背景性理解，它是最容易获得绝大多数观众认同的一种表达方式，国籍、文化或者 宗教背景的差异性对接受暴力表演的影响很小。这当然不过是经营者们为自己的获利而进行的学 术辩护罢了，然而，我们从这些所谓的学术中不难判断，罗马人和现代人一样，好斗、寻求 刺激、追求快感都是人的本性，在压制、分散和疏导人的这种本性的社会机制、法律机制、道德 习惯机制建立健全之前，它的自然而然的爆发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因此，无论是今人还是古人，某种刺激的娱乐活动与人们的社会生活是始终相伴的。对于古 罗马人而言，角斗士们在比赛场上相互拼杀是一种完全可以接受的娱乐形式，那是自然而然的事 情。这种厮杀虽然血腥，但极富刺激，刺激中也充满了魅力。罗马文化史的专家、德国的基弗称 之为“施虐狂”的表演，是“人类相互残杀的表演，或者叫作为满足施虐狂的欲望而进行的杀人 表演”。在那一时代，这种残酷的娱乐游戏是如此的受人喜爱，为人们所追捧。 但在很大程度上，这种残酷又是无意义的；它毁灭，破坏，并不能得到好处，它满足的是一 种热情，或仅供娱乐。牺牲一个可能的财富之源，为了满足一时的冲动，一个部分或者纯粹是主 观的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是极为严重的错误，是对他们最基本道德准则的忽视。 在一定的文化背景和一定社会价值观念变迁的前提之下，人类也只有人类才如此毫无人性， 也几乎是毫无人道地发明、发展、繁荣一种或多种文化娱乐项目，尽管这些项目到了其他历史时 期会受到批判、谴责。比如说女性拳击，这在古代乃至近代是不可想象的。 如果拿今日的体育竞技娱乐相比，我们至少可以得到这种观点：古人有古人的娱乐，今人有 今人的游戏；古罗马人的角斗娱乐可谓残暴，今日的某些体育竞技也不乏血腥味。比如，拳击场 上，受伤甚至死亡的事件很容易发生。致昏、致残以及一击即致对手以死地的情况经常出现。自 由搏击大赛看来最为刺激，这是吸引当今社会那些喜欢感观刺激的观众最为有力的游戏。但自由 搏击的残酷场景绝对不应为少年儿童所观看，中国目前也没有开展这种场面血腥味十足的项目。 因此，以现代人的理性和价值去评定古人难免有失偏颇。实际上我们必须承认现代人对 于暴力的爱好恐怕在某些方面并不亚于罗马人。我们对于电影中的谋杀、爆炸等场面的热衷，我 们对于激烈对抗的足球比赛的狂热，还有拳击赛、斗牛，我们所谓文明社会的各种网站所传播血 腥、暴力、淫秽等内容对于青少年儿童可怕的影响，等等，无不反映了我们自己的潜在欲望，只 是它们以看似更文明的方式表现出来。我们如果真的想品评一下罗马人对于角斗娱乐的嗜好，那 么我们就必须至少回归到古代历史场景，甚至假想与罗马的角斗迷们一起在罗马的圆形大演技场 里观看几场真正的角斗比赛，然后再去评价。这样，我们也许会改变我们对于角斗娱乐的原有观 点。 我们难以过分指责津津有味地欣赏角斗比赛的罗马观众，因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他们那 样做是自然而然的事。每一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文化背景。不过，不苛责古人并不意味着可以 第 5页 共 5页 纵容今人。回顾古罗马角斗的残酷，给现代人最大的启示恐怕就是要对我们时代某些娱乐样式的 残酷本性有足够的清醒和警惕。我们衷心地希望：这种所谓的大众娱乐一去不返，而代之以适合 于现代文明社会的同样也充满激情的娱乐活动。 思想者小传 高福进 1965年出生，历史学博士，1984－1994年就读于复旦大学历史系，现为上海交通大 学人文学院历史系教授，长期从事西方文化史等方面的研究，提出“文化年轮”等概念。著有《西 方文化史论》、《地球与人类文化编年：文明通史》、《由独享到共有：西方人的礼仪、习俗及文化》、 《角斗士：一段残酷的历史记忆》等 7部，发表学术 4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