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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曲拱特征、调类合并和包络式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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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曲拱特征、调类合并和包络式变调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曲拱特征、调类合并和包络式变调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刘俐李 从系统论的角度看,每种方言的声调都是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是一个层级装置,既有共 时层,也有历时层,既有静态层,也有动态层。从全息论的角度看,属于声调系统的每个单 元都应带有该系统的全部信息。从以上观念出发,我们对声调系统及其研究有如下认识: 1.单字调系统是声调原生系统历史发展的积淀,与古代声调关系密切;连读调系统是以 单字调系统为基础的现时活动状态,与共时...
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曲拱特征、调类合并和包络式变调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曲拱特征、调类合并和包络式变调 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刘俐李 从系统论的角度看,每种方言的声调都是一个系统,这个系统是一个层级装置,既有共 时层,也有历时层,既有静态层,也有动态层。从全息论的角度看,属于声调系统的每个单 元都应带有该系统的全部信息。从以上观念出发,我们对声调系统及其研究有如下认识: 1.单字调系统是声调原生系统历史发展的积淀,与古代声调关系密切;连读调系统是以 单字调系统为基础的现时活动状态,与共时演变关系密切; 2. 连读调通过单字调与历史相连,而连读调自身的模式又携带着共时演变和未来发展 的信息,因此,考察单字调与连读调的矛盾对立关系,有助于研究声调的演变轨迹和趋势。 基于以上认识,我们从单字调系统和连读调系统的特征及二者的矛盾对立关系入手,考 察吴语声调的变化。 单字调系统的基本特征是音区特征和曲拱特征,连读调系统的特征主要是连调模式特 征。吴语单字调系统的音区特征简单,但曲拱特征复杂;连调模式的主要特征是类化程度比 较高。吴语的单字调出现明显的合并现象,这与单字调系统和连读调系统的上述特征关系密 切。以下分四节讨论:一、吴语单字调系统的特征;二、吴语连调系统的特征;三、吴语的 调类合并现象;四、演变模式和演变原因拟测。 一、吴语单字调系统的特征:音区特征简单,曲拱特征复杂 1.1 吴语声调音区特征简单 音区指声调音域的分区。声调音域指声调音高的活动范围,存在于最高音高和最低音高 之间。声调音域可分区,传统语音学分为五个音区,用五度制表述。如果转换成高(H)中 (M) 低(L)三区,即 H=4、5(度),M=3(度),L=1、2(度)。体现声调音区特征的基本单 元是调素,大体说来,用五度制描述的声调调值,一个数值就相当于一个调素。而体现调素 组合的音区特征可以用调域中线来描述。调域中线是一定声调组合单位中的最高调素和最低 调素的平均音高值。调素组合的最小单元是调型,在一个调型中,高调素和低调素的平均值 即该调型的调域中线,比如声调[24],其调域中线为(2+4)÷2=3,再如声调[214],其调 域中线为(1+4)÷2=2.5,[24]的调域中线要高于[214]。一个声调系统所有单字调的调域 中线的平均值即为该声调系统的静态调域中线。[1]有了调素的高低类型和调域中线这两个 概念,我们就可以具体测量一个声调系统的音区特征。 吴语分布在上海、江苏、浙江、安徽、江西、福建六省市的 140 个县市,有太湖、台州、 瓯江、婺州、处衢、宜州六个方言片。[2]我们搜集了吴语 90 余个县市 110 个音系的声调资 料做本项研究。如无特别说明,本文各项数据均据此统计。[3]表 1 是 110 个声调系统的调素 统计数据。 表 1 吴语调素音区特征统计 方言.点数 H M L 总计 H% M% L% 吴语 110 620 438 615 1673 37.1 26.2 36.7 方言总数 1168 4535 3209 4495 12239 37.1 26.2 36.7 表中的 H M L 代表高中低调素,“H%”“ M%”“ L%”是高中低调素所占比例。“总数” 指我们所统计的汉语方言声调系统的总数。[4]吴语高中低调素的比例恰与方言总体比例吻 合。调素音区的高低分布呈现为两端大中间小的状态,即高调素和低调素各为 37.1%和 36.7%,比例接近,中调素为 26.2%,调素的这种比例为调型的构成提供了必要条件。根据 我们的研究,同一个调型各调素的音高对比以两个音区最为适中(升调或降调),比如 24, 35,13,53 等,从下文表 3“吴语调型频度表”可看出,除了平调、曲调和短调外,序号居 1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前的高频调的组成调素均间隔 2 个音区。就音区特征而言,吴语声调的调素分布高低比例适 中,适合调素组合的音区间隔的配置要求,同时也决定了吴语调域中线平均值居中的特点。 根据对 110 个声调系统的统计,吴语调域中线的最低值是 2.44(温州),最高值 3.67(上 海),调域中线平均值为 3.06,接近理想值 3。其他方言的调域中线平均值分别为:官话 3.17,湘语 3.15,闽语 3.08,赣语 3.01,晋语 2.99,客家 2.99,粤语 2.9。[4]在各方 言中,吴语调域中线平均值居中。 限于篇幅,表 2 选择吴语 6 片 13 个方言点的声调及调域中线示例。[5] 表 2 吴语调域中线示例 方言 阴平 阳平 阴上 阳上 阴去 阳去 阴入 阳入 声调总数 调域中线 方言片 温州 33 31 35 24 42 11 313 212 8 2.44 瓯江片 庆元 34 52/ 33 21 11 21 5 24 8 2.6 处衢片 龙游 434 21 45 213 52 231 5 23 8 2.8 处衢片 乐清 44 31 45 24 42 22 323 212 8 2.81 台州片 上饶 55 312 42 31 523 212 5 3 8 3 处衢片 兰溪 33 21 534 45 24 34 12 7 3 婺州片 永嘉 44 31 454 243 42 22 34 213 8 3 瓯江片 高淳 55 22 33 35 24 3 13 7 3.15 宣州片 崇明 55 24 424 242 33 313 5 2 8 3.21 太湖片 杭州 33 213 53 55 13 5 2 7 3.25 太湖片 常州 55 213 34 523 24 5 23 7 3.38 太湖片 嘉善 53 31 55 35 13 5 3 7 3.5 太湖片 上海 53 13 55 35 55 13 6 3.67 太湖片 本表调域中线平均值 3.062 吴语高低中调素的配置适中,调域中线平均值居中,是唯一与汉语方言调素音区特 征总平均值吻合的方言。如果将特征视同数轴,将特征的适中或居中视作零度,而零度 可称作“简单”的话,那么,以上论证的结论便是: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简单。 1.2 吴语声调曲拱特征复杂 汉语声调曲拱有三种基本样态:升,降,平;有三种组合样态:凸,凹,角。凸和凹是 降和升的组合:凸是先升后降,凹是先降后升。角是平与升/降的组合:有先平后升/降的, 如 LLH /HHL,也有先升/降后平的,如 LHH/HLL 。从运动轨迹看,三种基本样态(升,降, 平)是直线,而由三种基本样态组合而成的角、凸和凹是曲线。此外,汉语方言还有一种无 拱度的短调,如果启用语言学常用的零概念,可视其为零拱。综合起来,汉语声调共有平、 降、升、凹、角、凸、零七种曲拱样态。 “曲拱+音区”构成调型,汉语方言共有 92 种调型,吴语就占有 73 种,是调型最多的 方言。我们通过调型考察吴语的曲拱特征。表 3 列出吴语 110 个调系的 823 个声调的调型频 次顺序,表中的“阴阳”指阴平阳平,上去入不分阴阳统计在一栏,“阴阳上去入”栏下的 数字是各调型出现于对应调类中的频次,“频次”栏的数字是同行左面 4 栏数字之和,即总 频次。 表 3 吴语调型频度表 2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序号 调型 阴 阳 上 去 入 频次 序号调型 阴 阳 上 去 入 频次 1 5 1 67 68 38 445 2 1 2 5 2 31 26 13 15 1 55 39 32 1 3 4 3 44 28 14 5 1 48 40 243 3 1 4 4 53 23 1 18 6 48 41 324 1 2 1 4 5 55 13 9 9 11 42 42 341 3 1 4 6 213 1 15 3 17 4 40 43 14 3 3 7 24 5 8 7 12 5 37 44 43 3 3 8 13 9 4 21 2 36 45 224 3 3 9 23 4 4 27 35 46 335 1 2 3 10 12 1 9 15 25 47 435 2 1 3 11 33 15 7 2 24 48 535 3 3 12 52 2 12 9 23 49 211 2 2 13 35 2 4 5 10 1 22 50 214 2 2 14 2 20 20 51 221 1 1 2 15 22 4 3 11 18 52 232 2 2 16 42 1 2 6 9 18 53 343 2 2 17 3 17 17 54 15 1 1 18 34 1 4 6 6 17 55 25 1 1 19 45 4 7 4 15 56 41 1 1 20 212 3 5 7 15 57 131 1 1 21 21 4 2 8 14 58 132 1 1 22 51 3 7 10 59 241 1 1 23 423 1 1 7 1 10 60 242 1 1 24 4 9 9 61 244 1 1 25 11 2 1 6 9 62 255 1 1 26 334 4 4 1 9 63 311 1 1 27 424 1 3 5 9 64 315 1 1 28 113 3 2 3 8 65 342 1 1 29 434 3 1 3 1 8 66 344 1 1 30 223 1 1 4 1 7 67 354 1 1 31 54 1 4 1 6 68 355 1 1 32 231 2 4 6 69 454 1 1 33 523 6 6 70 513 1 1 34 312 4 1 5 71 534 1 1 35 313 2 2 1 5 72 544 1 1 36 323 2 3 5 73 554 1 1 37 412 1 4 5 合计 823 根据表 3 数据,吴语声调的曲拱频次分布为: 升拱 降拱 平拱 凹拱 零拱 角拱 凸拱 总计 调型 192 182 141 123 114 46 25 823 73 显然升拱频次最高,其次降拱,然后是平、凹、零、角、凸。 3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考察表 3,我们有如下认识: 1)吴语共有 73 种调型,是调型最多的方言。7 种曲拱俱全,除角拱和凸拱外,其他 5 拱拥有的声调数都在 100 以上;角拱在汉语方言中不多,但吴语就有 62%。因此,吴语的 声调是汉语方言中曲拱特征最复杂的方言。不过,在 73 种调型中,统辖 10 个以上声调的只 有 23 种,共辖 657 个声调,占总数 823 的 79.8%,而只出现过一次的调型有 20 个。 2) 前 10 个高频调型的曲拱分布是:平拱 2,降拱 2,升拱 4,凹拱 1,零拱 1。平调按 频度依次是[44] [55]。降调依次为[31][53],升调依次为[24][13][23][12]。高频调中的平调集 中于高音区,升调集中于低音区,降调高低音区各一。高频调型里的凹拱少,前 10 位中有 1 个:[213],前 20 位里有 2 个:[213],[212]。 3) 5 个平调依[44] [55] [33] [22] [11]的顺序出现于前 25 个高频调型里。 4) 前 10 个高频调型里的升调和降调共 6 个:[24][13][23][12] [31][53],除[23][12]外, 其余 4 个的音高落差都是 2。 5) 高频曲调在低音区:6 号[213],20 号[212]。 吴语声调的曲拱特征是:1. 七种曲拱俱全;2.拥有汉语声调 62%的角拱;3. 是调型 最多的方言。概言之,吴语的曲拱特征复杂。 二、吴语连调系统的特征:调式折度低,类化程度高(类化式和包络式) 吴语连调系统有两个突出特征:一是调式的折度低,二是调式的类化程度高,既有普通 类化调式,还有类化程度更高的包络式。 2.1 连调中的曲拱调节——折度打磨 在本节讨论前,先简述有关连读调的认识。我们认为,单字调是声调系统的初始配置, 连读调是二次配置。二次配置是在初始配置基础上的调节。声调系统的初始配置在曲拱特征 和音区特征方面有一定选配,具有一定合理度。初始的合理并不意味着再度组合的合理,因 此,二次组合时,那些不符合语音连接要求的部分要被打磨,就如零件装配成机器要经过磨 合才能正常运转一样。打磨掉不适合连续发音的因素,使字组调式有效地承担语义内容。这 种“打磨”包括音区特征的调节和曲拱特征的调节。如上节所言,吴语声调的音区特征适中, 因此吴语连调中的调节主要是曲拱调节。 音高升降的转换决定声调曲拱,调节音高的升降转换,就是调节曲拱。音高的每一次升 降转换都有一个转折点(简称折点),可作为计量调型和调式曲拱的基本单位,称作折度, 一个折点为一折度。比如[214] 调,从 2 到 1是降,1 到 4是升,经历了一次由降为升的转 折,有一个折点,折度为 1;2141,有两个折点,折度为 2。单纯的平/升/降,没有折点, 折度为零,如 55,35,42。汉语单字调的折度在 0—1 之间:平、升、降、角、零拱的折度 为零,凹、凸的折度为一,角拱是由平变为升降,或者由升降变为平,不是升降的直接转换, 因此折度视为零。连调时,调型间的衔接会产生折度,比如[21+214],[21]由终点 1 向[214] 的起点 4 滑动时,便由降变为升,出现了一个折点,[21]的折度为零,[214]的折度为 1, 而连读的[21+214] 折度为 2。这就是说,单字调的衔接会产生折度。 连读中的曲拱调节就是“打磨”折度。“打磨”折度有两种手段,一是减少单字调自身 的折度;二是避免调型衔接产生折度。比如多数曲调在连读时变成升调或降调,就是将曲调 的折度 1 变作升降调的折度 0。以普通话两字组连调为例: 变调前折度(字组后的括号内是折度) 55+55 (0) 55+35(1) 55+214(1) 55+51(0) 35+55 (0) 35+35(2) 35+214(2) 35+51(1) 214+55(1) 214+35(2) 214+214(3) 214+51(2) 51+55 (1) 51+35(1) 51+214(2) 51+51(2) 4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16 种组合共计折度 21,平均每种组合 1.31 折度。发生折度打磨的主要是上声,变调前 上声 4 组的折度和为 8,平均每式 2折度;变调后的折度和为 8,平均每式 1.5 折度: 21+55(1) 21+35(1) 35+214(2) 21+51(2) 变调后 16 字组的平均值为(21-2)÷16=1.19,比变调前的 1.31 减少 0.16 折度。 2.2 吴语调式的折度低 吴语连读时调式的折度打磨幅度很高,因此连调调式的折度很低,这在汉语方言中很突 出。表 4 是吴语 13 个方言点的两字组数据和折度统计。该表同时附有调式数,是供下文 2.3 节讨论用。[6] 表 4 吴语两字组调式数据 调式平均折度 方言点 单字调数 两字组数 连调调式数 变调前 变调后 上海 5 25 10 1.16 0 常州 7 49 18 0.94 0.41 杭州 7 49 15 0.96 0.74 绍兴 8 64 22 1.39 0.46 宁波 6 36 19 1.36 0.84 临海 8 64 21 1.2 0.67 仙居 8 64 24 金华 7 49 28 1.84 0.96 义乌 7 49 14 1.51 0.75 丽水 8 64 25 衢州 7 49 37 1.78 0.46 泾县 5 25 8 0.8 0.5 青阳 5 25 10 0.8 0.3 调式折度最低的是上海,为零度,其 10 个两字组调式为:55+21,55+21,33+44,33+44, 22+44,22+44,33+44,33+44,22+34,22+44。表中各方言连调调式的平均折度没有超过 1 的。其他方言两字组的折度大多比吴语高,比如福州话,7 个单字调,49 种组合的平均折度 1.16,连读调式 21 个,平均每调式 1 折度,连调中磨去 0.16 折度。其他方言两字组调式折 度如:西宁 1.75,离石 1.08,昆明 1,扬州 0.88,海口 0.8,兰州 0.75,厦门 0.51。[7] 吴语连调的折度打磨有一个突出特征,即调式内声调间的衔接很少产生折度。吴语的调 式有一个特点,覆盖率高的调式多是两平拱相连,这便避免了曲拱衔接产生折度,使衔接折 度为零,少数非平拱组配的,其衔接折度也多为零,因而整个调式的折度非零即一。这恐怕 是吴语连调式折度低的主要原因。下面列出吴语 11 个方言点频度最高的调式(资料来源同 表 4),调式后的括号内是调式折度,“所辖字组”下的数字是调类号,1-8 代表平上去入, 奇数为阴调,偶数为阳调,各字组用斜线间隔: 方言 高频调式 所辖字组 宁波 11+44(0) 21/22/61/62/63/23/24/25/26/63/64/65/66 常州 33+33(0) 31/32/33/34/35/36/41/42/43/44/45/46/54/55/56 21+23(1) 21/22/23/24/25/26/41/42/43/44/45/46/61/62/63/64 绍兴 45+51(1) 31/32/33/34/35/36 33+33(0) 73/74/75/76 杭州 33+43(1) 11/12/13/14/15/16 11+33(0) 81/82/83/84/85/86 泾县 22+55(0) 21/22/23/24/25 5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11+33(0) 31/32/33/34/35 青阳 33+33(0) 11/12/13/15/53 金华 44+323(1) 31/32/41/42/52/56 衢州 33+22(0) 12/22/52/62/42 33+23(1) 13/33/43/53/63 32+33(1) 16/26/36/46/66 义乌 55+433(0) 13/14/18/33/34/38/53/54/58/73/74/78/83 临海 33+33(0) 17/18/27/28/57/58/67/68 上海 55+21(0) 11/15/16/55/56 2.3 吴语调式的类化程度高:类化式和包络式 表 4 的“两字组数”和“连调调式数”表明,吴语的两字组调式比字组组合要少得多, 即一种调式适用于若干种字组。一些单字调的差异在连调中合一,共用同一种模型,即异类 的单字调装进了同一种连读调模型,成为模式化连调,我们称作调式的类化。有的学者称作 “混化”、“中性化”,或“零调”“虚调”。 [8]表 4 的调式数大体能够反映出类化程度:调 式数越少类化程度越高。 在吴语的类化连调中,多数是前字定调式,每种调类的调式至少有两种:一种后字为舒 声,一种后字为促声。如宁波话阴平为首字的两字组有三种调式,[43+52],[43+54],[43+54], 前两式后字是舒声,第三式后字是入声。阴入阳入为首字的调式亦如此,因后字舒促之别分 用不同调式,无一相混。比如阴入为首字的调式有三种:[54+31],[54+43], [54+43],第 三式后字是入声,前两式后字是舒声。有舒促之分的吴语多如此,如杭州、上海、金华、常 州、绍兴、青阳等。吴语有些方言连调时前字进一步类化,出现以前字调的阴阳分类聚合的 倾向。比如义乌的[55+433]和[34+433],调式为[55+433]的其首字基本是阴调的四个调类, 调式为[34+433] 的其首字为阳调的三个调类。(以下举例以数字 1-8 顺次代替平上去入,奇 数为阴调,偶数为阳调。)[55+433]覆盖的字组有:13,14,18;33,34,38;53,54,58; 73,74,78;83。[34+433]覆盖的字组有:43,44,48;63,64,68;83,84,88。即: 阴平+阴阳上/阳入 阴上+阴阳上/阳入 阳上+阴阳上/阳入 阴去+阴阳上/阳入 55+433 阳去+阴阳上/阳入 34+433 阴入+阴阳上/阳入 阳入+阴阳上/阳入 阳入+阴上 [55+433]式中有一例[阳入+阴上],似为例外。 义乌两字组类化调式还有[55+31]和[44+31],[55+31]的首字是阴调(上去入,但有一 例(67)——首字是阳去),[44+31]的首字是阳调的上和入。 按单字调的阴阳聚合调式似是吴语的共性,观察 2.2 节的高频调式所辖字组会发现,大 多调式所辖字组的首字一律或大多同为奇数或偶数,同为奇数是阴调,同为偶数是阳调。 如果类化调式的音高变化与单字调的音高起伏相类,就成为包络式连调。包络式连调的 特征是首字曲拱向右延展。比如苏州话[9]: 单字调 两字组 三字组 四字组 阴平 44 40 爹爹/亲眷 440 狮子林/观前街 4440 猪油年糕/富郎中巷 阳平 223 23 盘门/提桶 230 桃花坞/寻开心 2340 黄丽坊桥/大清老早 上声 51 51 几时/本事 510 几点钟/九十斤 5110 几点钟哉/比一比看 阴去 523 523 欣赏/点心 5230 景德路/爱河桥 52340 小日晖桥/做一做看 阳去 231 231 怠慢/后日 2310 认得俚/道地葛 23110 五角洋锂/老大笃葛 上海话有 5 种单字调:51,445,113,44,23,其连调的包络式最典型,25 种两字组 6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只有 10 种调式:55+21,55+21,33+44,33+44,22+44,22+44,33+44,33+44,22+34,22+44。 如果不计后字入声的短促,只看曲拱,55+21 和 55+21应是同类,因此,上海话的两字组调 式实际只有 5 种,其升降变化分别与 5 种单字调相当:55+21——51,33+44——445(调式 的起点和终点比单字调低一度),22+44——113(调式的起点和终点比单字调高一度), 22+34 ——23(调式的终点比单字调高一度),[33+44]与44的对应 不像前四种那样丝丝相扣:44是 平拱,33+44 是升拱,但调式中的33短,44 长,即有较长的一段平拱与单字调相应。这 5 种调式中除了尾字的 21 和 34 外,其余都是平调,而 21 和 34 的音区落差很小,都只是 1 度,与平调很接近。这说明,上海话连调调式的音高变化基本是发生在音节之间,而不像非 吴语区的其他多数汉语方言那样,音高变化发生在音节内。吴语的包络式与非洲一些语言的 声调相似:声调曲拱的体现以多音节(多音节词干)为单元,即音高变化多发生在音节之间。 [10] 三、吴语的调类合并现象 我们统计了 120 个吴方言音系的调类(除上文的 110 个方言点外,另加吴江、无锡等 10 个乡镇的材料,吴江的调类数在 10 个以上),[11]情况如下: 调类数 5 6 7 8 9 10 11 12 方言点数 3 12 32 62 4 2 2 3 吴语的调类集中在 6 至 8 个之间,8 个调类的最多,占 51.7%,即平上去入各分阴阳。 5 个调类的是上海、泾县、青阳,10 至 12 个调类的 7 个调系都集中在吴江。7 个以下调类 的共 47 个调系,占 120 的 39.2%。7 个以下调类的方言都发生了单字调调类的合并,改变了 “四声八调”的格局。7 个调类的多是浊上与其他调类合并,6 个和 5 个调类的多是舒声按 阴阳合并,如上海,也有入声归入舒声的,比如浙江的永康和磐安。 吴语的苏州、无锡、汤溪、金华、宁波等均 7 个单字调,但在连调中被合并的那个调类 又独立出来。苏州话 7 个单字调:阴平[55],阳平[13],阴上[51],阴去[513],阳上去[213], 阴入[5],阳入[3],阳上与阳去合为阳上去。在连读系统中,阴入后的阳上去分为两类:来 自古上声的仍读[31],来自古去声的读[313]。 汤溪 7 个单字调:阴平[24],阳平[11],阴上[535],阳上[113],阴去[52],阳去[341], 阴入[55],古浊入(阳入)并入阳上[113]。阳入与阳上两字组连调多数已无区别,但在阴平、 阳平的前面,在阴平、阳平、阴去的后面却有分别(曹志耘,113 页):在阴平、阳平前的 阳上读[11],在阴平、阳平的前阳入读[113],在阴平、阳平、阴去后的阳上读[113],在阴平、 阳平、阴去后的阳入读[24]: 阳上..+阴平(阳平)——[11+52(11)]:下风,罪名 阳入..+阴平(阳平)——[113+0]: 学生,毒蛇 阴平(阳平、阴去)+阳上..——[33+113]:中柱,盐卤,破桶 阴平(阳平、阴去)+阳入..——[33+24]: 中药,虫药,中毒 宁波单字调 7 个,阳上与阳去合一,但二者连调式不同。宁波的连调是前字决定调式, 以两字组为例,阳上为前字的调式是:[23+21],[23+31],[23+22],阳去为前字的调式是: [22+53],[22+44],[22+44]。 无锡也是 7 个单字调,阳平阳去合一,而连读有别(曹晓燕),金华的 7 个单字调中阴 上阳上合一,但连读调有时有别。 南部吴语的磐安、永康是 6 个单字调,在单字调里合并了的古调类,在连调中不同程度 地存在区别,永康的 6 个单字调:阴平[44],阳平[22],阴上[35],阳上[13],阴去[52],阳 去[241/24],清入并入阴上[35],浊入并入阳上[13]。连读作前字时,来自古上声的阴上、阳 7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上一律变作[11],来自古清入的阴上一律变作[33],来自古浊入的阳上一律变作[22],清入和 浊入与阴上、阳上分离。连调中,单字调里不同的清上字和浊上字却由分而合,表现出与清 入和浊入相反的动向。(曹志耘) 上述方言的单字调的调类合并已经完成,而有些地方的调类合并正在进行。比如南汇方 言,全浊上变阳去的演变正在老派方言中进行。单字调里阳上没有独立调值,次浊声母字和 能单说的全浊声母字读同阳去,不能单说的古全浊声母上声字有两读:或同阳去,或同阳平。 单字调游移不定说明全浊上变阳去的演变正在进行。在南汇 50 岁以下的中新派方言中,这 种演变已经完成,阳上和阳去变调行为对应相同。[13] 上海的调类合并最激进。一百多年来上海话的声调从 8 个减到 5 个,甚至有向 4 个发展 的趋势。20 世纪 20 年代前是 8 个:平上去入各分阴阳,而到 20-50 年代是 7 个或 6 个,60 年代以 5 个为主,按阴阳两类在合并,阴上和阴去合一,舒声阳调(平上去)合一。[14] 以上各例表明,吴语调类的合并有一种比较明显的倾向:舒声调类按阴阳合并。有人预 言,宁波的单字调系统若干年后,会由七而六,六而五,最后很可能是四种:舒声调阴阳两 类,促声调阴阳两类。[15]这很可能是吴语,尤其北部吴语调类演变的趋势。 四、演变原因和演变模式的拟测 综上三节所述,吴语声调系统的特征表现为三点:第一,单字调系统的音区特征和曲拱 特征处于两极:音区特征简单,但曲拱特征复杂;第二,连调模式的类化很明显,有些方言 的类化程度很高,出现了包络式连调,其音高变化的最小单元已由音节漫向字组;第三,吴 语的单字调出现明显的合并,由八而七,七而六或五发展。引人注目的是,单字调的合并多 以阴阳为据,而连调的类化也多以首字的阴阳为据。 声调是个系统,凡系统都有自组织行为,系统所以发生演变,肇始于结构的自我调节。 [16]单字调和连读调是声调系统的两个子系统,在结构调节导致的演变中,这两个子系统是 互相关联的。我们认为,吴语单字调调类的合并与连读调式的类化相关,而调式的类化又与 单字调的音区特征和曲拱特征相关。 单字调系统从历时看,是历史的继承;从共时看,是连读调组合前的初始状态。单字调 系统在历时演变中,经过不断调节,积淀成自身特征;在共时平面,单字调系统的音区特征 和曲拱特征所经历的调节是初始调节,当连读组合时,还要再次调节,而二次调节以初始调 节为基础,并以连调的系统为调节目标。吴语单字调系统的音区特征适中,而曲拱特征复杂, 因此二次调节时,音区特征不是主要调节对象,而主要调节曲拱。曲拱的调节取决于连调的 目标。连调调节的目标有二:一是系统的要求,即系统内的结构制衡;二是功能要求,即便 于语流中的衔接。 第一,系统内的结构制衡。在声调系统中,调素组合成调型,调型再组合成字组的调式, 调素、调型和调式的数量逐级递增,但都有限制。汉语调素种类不超过 5 个,调素组合成的 调型能有 150 个,两字组的调式能有 150×150=22500 之多,但实际上汉语只用了 92 种调 型,吴语用了 73 种,调式目前还没有统计数,但吴语肯定不会多于 73×73=5329,这是系 统制衡的结果。在一个调系中,承担调型的单字调和承担调式的连读调相互制衡。而在音节 层上,声调整体与声韵结构相互制衡,制衡的前提是语音形式的区别性,即用一定数量的语 音形式来承担语义。由于语义内容各语言和方言大致相当,因此语音形式的总量也应大致相 当。如果语音形式总量一定,那么,其分级形式必然相互制衡,声韵结构和声调相互制衡, 调型和调式相互制衡。这种制衡的确切数量关系目前还是未知数,但显见的事实是,单字调 少的北方方言往往有比较复杂的连调式,单字调多的南方方言的连调式往往比较简单:或者 基本保留单字调不变,如海口;[17]或者简单变调,如广州的高平变调和高降变调; [18]或 者采用类化调式,如福州,7 个单字调,20 种两字组调式,再如江西于都话,6 个单字调, 8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29 两字组调式。[19] 厦门的推链式变调看起来复杂,但也只是单字调的换位,并未出现新 调型。[20]吴语采用了类化调式。 对吴语而言,结构的制衡还表现在单字调和连读调的繁简调节。吴语单字调曲拱复杂, 使得连调的曲拱调节空间减小。调类多,曲拱复杂,调节的空间小,各字组调式组合后相继 “撞车”(并类),便导致调式类化。简言之,单字调复杂,连读调求简,出现类化调式。 第二,语流衔接,主要是折度打磨。吴语是在不调节音区特征的前提下打磨折度,这也 增加了调式类化的机率。不调节音区特征而打磨折度的最便捷的方式是包络式连调。包络式 连调实际是单字调的放大,即将单字调的调型旋律跨音节放大成字组调式的旋律,这样,连 读调的调域与单字调重合,即连读调“克隆”单字调的音区特征,二者音区特征相等。比如 上海话,单字调的调域中线是 3.2,连读调调域中线也是 3.2。非包络式的类化连调的调域 会有少许变化,但幅度不大,比如宁波,单字调的调域中线是 3.08,连读调 3.17;泾县单 字调的调域中线是 2.9,连读调是 2.875。 类化调式用于调节单字调的复杂曲拱具有工具作用,因此为吴语广泛使用。吴语的类化 连调多是“重新洗牌”,即在一定范围内抹去单字调的差异,采用相同的连调模式。调式类 化的结果模糊了单字调,引起单字调的合并,使原本调值接近的单字调类合一。调式类化的 依据是单字调的阴阳,因此单字调的合并也按阴阳进行。此外,单字调与古代声调的深久的 历史渊源,也使合并按古调的类进行。 吴语调式的类化与整个音节结构的简化趋势是合拍的。在单音节词为主的时代,单音节 的语义负荷重,对其形式的区别度要求高,因而不仅声韵结构复杂,而且声调也复杂:调类 多,曲拱复杂,因为要以单字调调型承担语义。当构词双音节化之后,音节的语义负荷减轻, 声韵结构开始简化,而声调承担语义的单元由调型为主变为调式为主,于是单字调便借助于 连读调开始并类的“瘦身”运动。 调类的合并伴随着调式的类化不独吴语,在其他方言中也有,比如,山东胶东地区的招 远、乳山等地,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是阴阳上去四个单字调,现在变作平上去三个声调, 其两字组调式共 7 种,其中 4 种所对应的都不是一种字组,比如[55+214]管辖着平平组和上 平组,[55+53] 管辖着平去组和上去组。[21]山西闻喜有 4 个单字调,但单字与调类的对应 “乱”:字无定调,因人因境而异;连读调与单字调的对应也没有整齐的规律。但这种纷乱 在两字组连调中,被 7 种连调格式所包容,作者称做“句法语音结构”。我们认为,在声调 层面上,这是典型的类化调式,但它与吴语不同,调式和单字调之间看不出明显、清楚的联 系。但有一点相同,即与类化调式相伴的是单字调的演变,事实上闻喜也正发生着“因调值 接近而产生的单字调的合并”。[22] 附注和参考文献: 1.如果计算动态调域中线,应该根据每种声调的不同出现频率加权。但目前的资料还做不到这点。 2.《中国语言地图集》香港郎文有限出版公司 1989 年。 3.这 110 个吴语声调的资料借用刘俐李《汉语声调论》(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其出处上书已 一一列出,此处不赘。其中不少下文要出现,将逐一写明出处。 4. 见刘俐李《汉语声调论》第八章表 8.2 “汉语声调调素音区特征统计表”,表 8.4“调域中值与调 类和方言”,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 5.表 2 资料来源: 永嘉、龙游、兰溪、乐清——曹志耘《南部吴语语音研究》,商务印书馆,2002;嘉善——俞允海、苏 向红《浙北吴语声韵调研究》,黄山书社,2001;常州、高淳——《江苏省方言志》,南京大学出版社,1998; 上饶——方松熹等《吴语在江西省境内的分布》,方言,1984-4; 9 吴语研究.第三届国际吴方言研讨会论文集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5.4 其余为江苏教育出版社的《汉语方言词典》(分卷本):许宝华、陶寰《上海方言词典》(1997),游汝 杰、杨乾明《温州方言词典》(1998),鲍士杰《杭州方言词典》(1998),张惠英《崇明方言词典》(1998)。 6. 表 4 声调原始材料取自游汝杰、杨剑桥、平悦玲等《吴语声调实验研究》,复旦大学出版社,2001。 7.同 4。 8.曹志耘《南部吴语语音研究》126 页,商务印书馆,2002 9. 汪平《苏州方言语音研究》,华中理工大学出版社,1996 10.王洪君《汉语非线形音系学》230-233 页,北京大学出版社,1999 11.叶祥苓《吴江方言声调再调查》,方言,1983-3 曹晓燕《无锡方言两字组连读变调》,第三国际吴语研讨会论文(2003 年),油印稿。 12.曹志耘《金华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13.陈忠敏《上海南汇方言全浊上声的变异》,中国语文,1990-3 14.胡明扬《上海话一百年来的若干变化》,中国语文,1978-3 15.陈忠敏《宁波方言声调变异》,中国语文,1993-5 16.陈保亚《系统演变的目的性》哲学研究,1989-9 17.陈鸿迈《海口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1996 18.李新魁等《广州话音档》上海教育出版社,1995 19.冯爱珍《福州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谢留文《于都方言词典》江苏教育出版社,1998 20. 同 4,见“10.1.2”节。 21. 钱曾怡《山东方言研究》83 页,齐鲁书社,2001 22. 山西闻喜方言的声调,徐通锵,王洪君,语文研究,1986-4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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