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智慧的故事

独眼和双眼 （日本） 某岛上有一个懒汉，名叫东条敏郎。他从早到晚都躺在草席上，嘴里不 知在说些什么。 “东条敏郎，你一天到晚在说什么？”邻居小冬对他说，“你还是干点 事吧！” 东条敏郎回答说：“我一连祈祷了几天，祈求天神使我脱离穷苦，神一 听到我的祈求，马上会给我幸福的！” 有一天，东条敏郎打听到邻近岛上的人都是独眼，高兴极了。懒汉对人 说： “神听到了我的祈祷，天赐幸福于我了！我马上到独眼人住的岛上去， 骗一个独眼的人到这里来！” 邻居听了后，惊奇地问：“独眼人对你有什么用？” “我把他关在笼子里，给人看，能赚钱，因为每个人都要看这样的怪物。” 懒汉上了船，到邻近岛上去了；靠上岸，马上就看见了他要找的一个独 眼的人。 “幸福啊，财富自己向我走来了！”懒汉心中大喜。他向独眼人行个礼， 装出微笑的样子，说： “多年来，我一直想遇到像您这样好的人⋯⋯” 独眼人用自己唯一的眼睛打量了懒汉，然后恭敬地说： “您也是我一直想遇到的那么好的人。” 这时，阴险的懒汉说：“我请您到我家去做客，快上船，到我家去。” 独眼人说：“我非常荣幸地接受您的邀请，但请原谅，我先要请您光临 寒舍。我的亲人们对我能认识您这样的人，都是极其高兴的。” “我很高兴到您府上。”懒汉一面恭敬地回答，心里却在想：明天你要 关在我的笼子里，银币就会源源不断地从四面八方向我滚来。 懒汉刚走进独眼人的家里，主人的兄弟们立即围住了他，争先恐后地叫 道：“看，他有两只眼睛！真是怪人！他从哪里来的？” “我马上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得把他捆得牢一点。”主人吩咐说。 懒汉的眼睛还没眨一下，就被捆住了。这时，独眼主人对兄弟们说： “你们高兴吧！我的苦日子结束了！我们把这个怪物关在笼子里，去展 览赚钱，因为每个人都想看一看两只眼睛的人！” 没过一小时，懒汉已被关在笼子里了。 独眼岛上的人都赶来看生着两只眼睛的人。每个观看的人向笼子的主人 付一个银币。 想害别人的人，他的下场往往如此。懒汉的日子就这样结束了。 忻俭忠王维正译 哑巴乞丐 一个哑巴乞丐，站在人家的门口，不断地敲着手里的铁碗、乞求施舍给 他一点东西。 孩子们见到后，乱哄哄地围拢来，七嘴八舌地嘲弄他说：“喂，喂，开 口吧。开了口就给你钱。” 不管孩子们如何戏弄他，乞丐只是瞥了孩子们一眼，继续敲他的铁碗。 孩子们嚷得比先前更凶了： “乞丐乞丐快开口，开口给你5分钱。 5分钱呀5分钱，问你开口不开口。” 乞丐被孩子们吵吵闹闹地捉弄得忍无可忍。“烦死了！”他瞪起眼睛， 睨视这一群孩子，大着声骂道，“对面的小巷里说给我10分钱，要我开口我 都没有开口呢！只给5分钱就想叫我开口吗？你们这些混蛋！” 投胎 从前有一个和尚，一天，他在山道上遇到一名猎人。 “喂，喂，你等一等，你每天靠打猎过日子，杀生可不是一桩好事情哪！” 和尚劝戒说。“哦，杀生不好吗？⋯⋯”“不好，杀了牲口，来世就要投胎 成为你所杀的那种牲口，那就糟糕了。我不会骗你的，你还是从现在起，不 要再杀生好。”听他说得神乎其神，猎人就忧心忡忡地问：“那么，今世杀 过狐狸，来世就投胎当狐狸吗？”“对了，一定会变成狐狸的。”“杀过狸， 一定投胎变成狸了？”“对了，一定会变成狸的。”“杀过牛的话，一定投 胎变牛？”“对了，一定会变成牛。”听到这儿，猎人索索发抖。最后，他 流着眼泪问道：“你这话肯定不错吗？”“是啊，肯定不会错的。”这时， 猎人突然把枪口对准了和尚。和尚吓了一跳，赶紧问：“你⋯⋯你干什么？ 你疯了？”“请你镇静一点，你动了我就瞄不准。”“那么⋯⋯你想干什么？” “哎，杀了你，我还是投胎当个和尚算了。” 王汉山译 仆人和诺颜 （蒙古） 从前有个诺颜，他有一个仆人。这个诺颜非常凶暴，时常无缘无故地打 他的仆人，打得他身上老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有一回，诺颜有事要到库伦去，他带着仆人动身了。诺颜骑着一匹骏马 在前头走，仆人骑着一匹劣马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他们走了不多时，天上忽然布满阴云，远处响起了隆隆的雷声。 这位诺颜是个胆小鬼，他什么都怕，也怕打雷。一听见雷声，他就朝四 面八方张望，想找个地方躲一躲，可是草原上哪有什么地方好避雷呢。 诺颜勒住马，对仆人吆喝着说： “你同我并排走！不许掉在我后面一步！” 仆人走近了他，说： “我怎么好同你并排走呢？我骑的是匹劣马，它可跟不上你的马呀！” “这说明你没有好好地牧养它，废料！”诺颜喊叫着，一面用马鞭子没 头没脸地抽那倒霉的仆人，打得他几乎摔下马来。 这时候，天空中电光一闪，诺颜吓得马上闭上了眼睛，仆人看见主人把 眼睛眯了起来，就挥起棍子，在他头上打了一下。诺颜以为这是雷在打他， 吓得把脑袋钻在马鬃里，一动也不敢动。仆人趁着雷一响或者电光一亮，就 用沉重的棍子打主人。最后打到第十下的时候，诺颜从马上摔下来，昏迷了 过去。 仆人不慌不忙地下了马，坐在躺着的主人旁边；看到主人要醒了，赶紧 往地上一倒，装做不省人事的样子。 诺颜睁开眼睛，看见雷雨已经过去了，就挣扎着站起来。他被打得浑身 疼得要命，走一步忍不住要哼一声。 诺颜看见仆人躺在地上，就去推醒他。仆人睁开眼睛说： “雷雨刚开始，我就给闪电打中了，我甚至还不晓得自己活着呐！” 诺颜冷笑了一声，吹牛说： “我从来不曾有过像你这样胆小的仆人。你瞧瞧你老爷吧：闪电打中了 我十次，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可你呢，刚挨了一下子，就摔下马来了！” 王崇廉、范之超译 锅死掉啦 有一次，霍加从邻居那儿借了一口锅，后来因为用不着，就把锅送了回 去，还在里面放上一口小锅。锅的主人指着小锅问道：“这是什么呀？”霍 加说：“这是你那锅生下来的。”邻居听了很高兴，就把小锅也收下了。 过了不久，霍加又去借锅，把锅拿回家。后来锅的主人等啊，等啊，霍 加始终没有把锅还回去。他就跑去敲霍加的门。霍加问道：“你要什么？” 邻居说：“把锅还给我吧。”这时霍加就说：“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 消息：你的那口锅已经去世了啦。”邻居惊讶地反问道：“谁听说过锅还会 死？”霍加回答他：“假如你以前相信过，锅会生下小锅来，那么你现在为 什么不相信锅会死掉？” 戈宝权译 小偷 （俄罗斯） 从前有个老头子和老太婆，他们有一个儿子，名叫伊凡。父母把他从小 抚养大，对他说：“儿啊，我们抚养你到今天，今后要由你来供养我们，将 来给我们送终喽。”伊凡回答他们说：“你们既然把我养大，那就请再把我 养到长胡子吧！” 他们又把他养到长出了胡子，对他说：“儿啊，我们把你养到长胡子了， 现在要由你来供养我们，将来给我们送终喽。”“唉，我的爹呀，妈呀，你 们既然已经把我养到长胡子，就请再把我养到满面长出大胡子吧！”儿子回 答。 老人们无可奈何，只好继续供他吃喝，直到他一脸长满大胡子，便对他 说：“儿啊，我们已经把你养到长满大胡子了，今后总该由你供养我们，并 给我们送终喽。” “既然已经把我养到长满大胡子了，那就养我到老吧！” 老头子这时忍无可忍，便把儿子的事向官老爷告状。 老爷传伊凡来受审：“好吃懒做的人，你为什么不赡养父母？” “用什么来养活他们呢？难道您要我去偷窃吗？我从来没有学过干活， 而现在学已经晚了。” “你要晓得，本老爷认为，要是为了赡养父母，即使偷窃，对你也不该 论罪！”老爷对他说。 这时听差来禀报老爷，澡堂子已烧热。老爷便去洗蒸气浴了。傍晚时， 老爷洗好澡，回转来，问道：“喂，谁在那里，送一双布鞋来！” 伊凡应声出现，拉下他脚上的皮靴，在他脚下摆好一双布鞋，随即把皮 靴夹在腋下，带回了家。 “爹，送给你，”他对父亲说，“脱掉你的树皮鞋，换上这双老爷的皮 靴吧。” 早晨官老爷起床不见了皮靴，东寻西找都没有，于是差人把伊凡叫来： “你拿走了我的皮靴吗？” “我一点也没有料到，我会被查问！” “你真是一个滑头，一个骗子！你竟敢偷窃？” “官老爷，难道你不是亲口说过，只要为了赡养父母，偷窃也可以吗？ 我不愿把老爷的吩咐当作耳边风。” “既然如此，”官老爷说，“我再命令你：去偷我的那头正在犁地的黑 公牛，偷到手，赏给100卢布！偷不到，重打100大鞭。” “是，老爷！”伊凡回答。 他立刻跑到农村，在那里捉了一只公鸡，拨掉鸡毛，随即奔往耕地，爬 进边上的一条犁沟中，搬起一块大土块，把公鸡压在土块下，自己隐藏在附 近的灌木丛里。 耕地的农民又耕犁出1条新犁沟，掀动了邻沟的那个大土块，光毛公鸡 从松动的土块下跳了出来，在满是沟槽的坑坑洼洼的耕地上拼命奔跑。 “哎哟，从泥土里犁出了一个什么怪物呀？”耕地的农民叫嚷起来，赶 来追捕公鸡。 伊凡见他们一个劲地跑去追赶，立刻朝耕牛奔去，砍下一头牛的尾巴， 塞在另一头牛的嘴里，解去黑公牛的拖犁，拉着它往家走。 耕地的农民追了一阵，没有捉住公鸡，回到原来的地方，却不见黑牛， 而一头花牛却少了尾巴。 “弟兄们，瞧，我们在追捕怪物时牛在吃牛：黑牛已被吞掉，花牛的尾 巴被咬断！” 他们惶恐不安地来向官老爷请罪：“请大人饶恕！牛吃掉了牛。” “哼，你们这些蠢货！”官老爷对他们叱骂道；“哪里见到过或听到过 牛会吃牛的事呀？把伊凡叫到我这儿来！” 伊凡被传来。 “牛是你偷的吗？” “老爷，是我。” “你把它藏在哪里？” “宰了。牛皮已在市场上卖掉，牛肉给父母吃了。” “好样的，”官老爷说，“赏你100卢布。现在你再去偷我的那匹心爱 的牡马，它关在有3道门、带6把锁的马厩里，你能偷走，赏给200卢布； 偷不走，重打200大鞭。” “好吧，老爷，我去偷。” 伊凡夜里潜入老爷官邸，走进前厅，没见任何人，只见衣架上挂着老爷 的衣裳，他拿了一件老爷的斗篷和帽子穿戴好，跑到台阶上，喊叫马车夫和 马倌们：“嗨，小伙子们！快备好我心爱的牡马，牵到台阶前来！” 马车夫和马倌们把他当成老爷，赶快往马厩跑去，打开6把锁，开了3 扇门，迅速做好准备工作，把备上鞍鞯的牡马牵到台阶前，小偷上马一抽鞭， 眨眼就消失了。 第二天，官老爷问：“喂，我心爱的牡马呢？” 于是他发现马在昨晚已被窃走，官老爷只得差人叫来伊凡。 “是你偷走了我的牡马？” “老爷，是的。” “它在哪里？” “卖给马贩了。” “算你交上好运，是我亲自吩咐你偷的嘛，把这200个卢布拿去吧。现 在我再命令你，去把传教士给我偷来。” “老爷，有什么报酬呢？” “给300卢布，你愿意吗？” “好吧，我去偷！” “如果偷不到呢？” “那就听凭你的发落，任你怎么办都行。” 老爷随即唤来传教士说：“请多加小心，今夜要通宵站着祈祷，不能睡 觉，伊凡这个小偷夸口要来偷走你。” 传教老头害怕得要命，哪里还睡得着，便站在单人修道室祈祷。午夜时 分伊凡背着背筐来了，敲了敲窗户。 “你是谁？” “我是天使，要带你去天堂，请爬进背筐来吧。” 传教士高兴得忘乎所以，竟真的爬进背筐，小偷立即捆好背筐，背在肩 上，扛到钟楼。这时，传教士问：“快到了吧？” “就要到了，开始的路途虽然长，但很平坦，结束的道路虽然短，但是 多坎坷啊。” 伊凡将传教士扛到教堂上面，把背筐沿楼梯推下，传教士跌得很痛，他 呼叫着，竟还数出了所有的阶梯。 “哎哟，”他说，“天使说得对，前面的道路虽然长，但还是平坦的， 最后的道路虽然短，可是多坎坷啊！脱离尘世是要吃这个苦的！” “忍耐些，你将会得救的！”伊凡回答说，他扛起背筐，挂在大门边的 墙头上，又在大门上写道：“谁路过背筐，不打三下，将遭天诛！” 因而，路过背筐的任何人，势必都要朝背筐打三下。官老爷走来，问道： “挂的是个什么筐？” 他命令人扛下筐解开绳索。筐里爬出了传教士。 “你怎么钻到这里来了？我不是已经关照你要多加小心吗？打你300鞭 倒不心痛，心痛的是还要白白付掉300卢布！” 铁钉熬汤 （瑞典） 从前有一个旅行家，在森林里走。一路上，房屋稀少，看来要想在天黑 前找到一个住处，希望很小。突然，他看见前面的树丛中透出几点亮光。他 再往前走了走，发现是一间小茅屋，里面的火炉正烧着一堆火。他心里想， 要是坐在火炉边暖暖身子，再弄点吃的，那该有多好哇。于是，他拖着疲倦 的身体，向小屋走去。 正在这时，一位老太婆走出来了。 “晚上好，见到您真高兴。”旅行家说。 “晚上好，”老太婆说，“你从哪里来？” “太阳的南面，月亮的东面，”旅行家说，“我现在是回家。除了这个 地区还没来过外，我已经游遍了世界。” “那么，你一定是个伟大的旅行家了。”老太婆说，“你到这里来干什 么呢？” “哦，我想找个地方过夜。”他说。 “我想也是，”老太婆说，“但是，你最好马上离开这里，我丈夫不在 家，而且我这里也不是旅店。” “好夫人，”旅行家说，“你不要这样粗暴和狠心，我们都是人，应该 互相帮助，上就是这样写的。” “互相帮助？”老太婆说，“帮助？你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吗？你想，谁 会帮助我？我屋里什么吃的都没有！不，你还是到别处去找住处吧。” 但是像所有的旅行家一样，他并不肯轻易罢休。尽管老太婆喋喋不休地 唠叨着，他还是坚持不走，不停地恳求和祈祷，就好似一条饿狗。最后她终 于让步了，同意他睡在地板上过夜。 那太好了，他心里想，于是谢过了她。 “躺在地板上，就是不睡觉，也比在树林里受冻要强。”他说。他是一 个乐天派，随时都可以哼上一首曲子。 他走进屋里，发现老太婆并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穷，只不过她是个最 最尖酸的女人，口里总是怨天怨地。 他显现出一副很随和的样子，拐弯抹角地要她弄点吃的东西。 “我到哪里去弄吃的？”老太婆说，“我自己今天一天什么也没有吃。” 但是，这位旅行家是个很有心计的人。 “可怜的老奶奶，您一定饿了吧？”他说，“好，好，我想我该请您与 我一道吃点东西。” “你有吃的！”老太婆惊讶地说，“你看上去不像有什么东西可以邀请 别人一道吃！你有些什么可以请客呢？我倒想看看。” “出过远门的人见过许多别人没见过的事，见多识广的人总是充满智 慧，感觉敏锐，”旅行家说，“与其失去智慧，还不如死去！借我一个锅， 老奶奶！” 老太婆很是好奇，于是就给了他一个锅。 他往锅里加好水，把它放在火炉上，便用力吹起火来，很快火苗就蹿了 上来。然后，他从衣袋口摸出一根四■长的铁钉，放在手心上转了三下，然 后把它放进锅里。 老太婆把两眼睁得大大的，仔细地盯着看。 “这是做什么？”她问道。 “铁钉汤。”旅行家一边说，一边用搅稀饭的棍子搅动着水。 “铁钉汤？”老太婆问。 “是的，铁钉汤。”旅行家答道。 这个老太婆一生的见闻不算少，可是用铁钉煮汤这样的事，她从来也没 有听说过。 “这可是件穷人该知道的事，”她说，“我想学会怎样用铁钉做汤。” “不值得学的东西，总是无人问津。”旅行家说，“但是，如果您想学 会，您只看我怎么做就可以了。”他一边这么说，一边搅动着锅里的汤。 “一般来说，这能做出味道鲜美的汤，”他说，“但是这一回，汤可能 会稀薄，因为我这个星期一直是在用这根铁钉做汤。要是再加上一把燕麦粉， 那这汤就很不错了。” 他又说：“可是，没有的东西，想也想不来。”于是，他又搅起汤来。 “哦，我想我好像还有一点燕麦粉。”老太婆说着，便取了一些面粉来。 旅行家把精细的面粉撒到汤里，继续搅了起来。老太婆坐在旁边，一会 看着他，一会看着锅里，两只眼睛突了出来。 “这汤可以请客了。”他一边说，一边一把一把地往汤里加燕麦粉，“如 果放上一点咸牛肉和几个土豆，那么口味再挑剔的绅士也会喜欢了。”他又 说：“可是，没有的东西，想也想不来。” 老太婆一想，记起她还有一些土豆，而且可能还有一点牛肉，她把这些 东西取来，给了旅行家。他把它们放进去，继续搅着，而她依然坐在旁边盯 着看。 “这汤可以上宴席了。”他说。 “是吗，真是不可思议！”老太婆说，“就这么一根铁钉！” “如果再加上一点大麦和一点牛奶，我们可以请国王来尝一尝了。”他 说，“为国王每天晚餐吃的都是这种汤——我曾经在御厨房里帮过厨。” “天啊，请国王来尝一尝！真是不可思议！”老太婆一巴掌拍在腿上， 叫了起来。她对旅行家和他与皇族的关系感到肃然起敬。 “可是，没有的东西，想也想不来。”旅行家又说。 这时，老太婆记起她还有一点大麦；至于牛奶，那她有的是，因为她的 奶牛刚刚生下小牛。于是她去把这两样东西取来。 旅行家拿着棍子，搅呀搅呀，老太婆坐着，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会 看着他，一会看着锅里。 过了一会，旅行家把钉子取了出来。 “汤做好了，我们可以美餐一顿了。”他说，“但是，国王和王后在喝 这种汤的时候，总是要喝上一两杯酒，至少还外加一块三明治。同时，他们 还要在饭桌上铺上一块桌布。”他又说：“可是，没有的东西，想也想不来。” 这时候，老太婆开始感到自己很了不起了，她想，如果只要有这么些东 西，就可以像国王那样进餐，那么就这样进餐吧。与这位旅行家一起扮演一 回国王和王后，那该多么有意思。于是，她走到食品柜前，取出了一瓶白兰 地，两个酒杯、还有黄油、奶酪、熏牛肉，摆了满满一桌，像请客似的。 这个老太婆一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么丰盛的美餐，她从来也没有尝过这样 的汤，真是不可思议，用铁钉煮的汤！ 她学会了这样一种经济简便的煮汤法，心里十分高兴，不知道怎样感谢 恩师才好。 他们吃呀喝呀，喝呀吃呀，最后两个人都疲倦了，想睡觉了。 旅行家准备睡在地板上。但是，那不行，老太婆心里想，不行，那样绝 对不行，“这样高贵的人一定得睡在床上。”她说。 他自然不需要老太婆施加太多压力。“这像是甜蜜的圣诞节日，”他说， “我从未碰到这么好的女人。啊，太好了！遇上这么好的人，真是福气。” 他一边说，一边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早上，他一醒来，老太婆就给他端来了咖啡和一杯酒。 他走的时候，老太婆给了他一个闪闪发亮的钱币。 “谢谢，十分感谢。你教了我。”她说，“我学会了用铁钉煮汤，从此， 我可以舒舒服服地过日子了。” “这不难，只要在汤里加上一些好吃的东西就行。”旅行家说完，就上 路了。 老太婆站在门口，目送着他远去。她说：“这样的人可真难得！” 潘国庆等译 没有生胡子的巴彦 （蒙古族） 从前，有一个没有生胡子的老巴彦，一天得了不治之症死去了。 巴彦的魂灵到了阎王那儿，阎王问他： “老头！你活着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事？” 巴彦说：“我活着的时候，什么事都做了” “那么，你究竟干了一些什么事啊？”阎王追问道。 “不瞒大王，我小斗出、大斗进，小秤出、大秤入，收租放息，占尽便 宜。我不择手段，也不论是谁，连我的亲爹也 不肯放过，所以我便成了良田 万顷、五畜遍野的大巴彦了。” 阎王又问：“你活着的时候，有过什么遗憾的事吗？” 巴彦说：“我最遗憾的是，我活到年过花甲，两鬃斑白，腮牙脱落，可 是连两指长的胡子都没有长过。我对大王您，赐给我一副人皮，享尽人间的 荣华富贵，是感恩个尽的，但对您没有赏给我胡子这件事，真是大感遗憾了！” “你说什么，没长过胡子？”阎王听了巴彦的申诉很是惊奇。于是，便 命令判官看案卷。判官读道： “巴彦有一张人皮，两指长的胡子⋯⋯” 阎王一听，怒冲冲地大声申斥巴彦道： “你听，这里明明记着你有两指长的胡子，你为什么要耍无赖？” “请大王息怒！亡魂就在您的面前，请您看，我哪里有什么胡子啊！” 巴彦抬起头来，委屈地说道。 阎王一看，巴彦果真没有胡子，很奇怪。于是，他便又亲自仔细地审视 了一遍案卷，这才发现下面还有一行注释的小字：“此人脸皮三指厚。”原 来是，两指长的胡子未能透过三指厚的脸皮。 于是，阎王向巴彦说道： “你休要埋怨我没有让你生胡子，还是怪你自己的脸皮太厚吧！” 胡尔查翻译 吹牛大王买牛 （日本） 在一个村庄里，住着一个农民。邻居们都不大喜欢他，因为他非常好吹 牛。无论谁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他都会以讥笑的口吻说： “我任何时候也不会遇到这种事。哄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有一次，他打算进城：他决定到市场去买一头小母牛。他的妻子挑了一 条最结实的绳子交给他，说： “给小母牛套上绳索牵回家吧。可要看管好，别在路上让人家偷去啦。” “你尽说些什么蠢话呀！”他生气了，“从我这儿偷走小母牛？没门儿！ 哄骗我，可没那么容易！” 就在那一天，他动身进城了。他在市场徘徊了好久，终于看中了一头个 大膘肥的白色小母牛。 “啊，真巧，这正是我要找的！”他高兴极了，“在我们村子里，谁也 没有这样的小母牛！”由于满意，他甚至咂着舌头打了个响儿。 他向卖主付清了钱，就赶着小母牛回家去。在城郊，他忽然想起来，就 在附近，住着他的一个老相识——是个鞋匠。他便顺路到朋友这儿来，并立 刻开始吹牛： “看吧，我买了怎样一头小母牛，这样的小母牛你绝对没有！ 说着，他又满意地咂着舌头打了个响儿：“啧！” 而在鞋匠那儿有个帮工——是个小男孩。小帮工看了一眼小母牛，也咂 着舌头打了个响儿，说： “的确，小母牛很不错。不过，你可要看管好，先生，别在路上让人家 偷去啦！” 他笑了： “当然，如果从你手里，可能人家会把它牵走；而我，可哄骗不了！我 不是那种人！” 说着，他就告别回家，回他住的村庄去。 他的身影刚刚消失，小帮工就说： “老板，请允许我去教这个人改掉吹牛的毛病。” “谁也教不会他。”鞋匠答道。 “请您允许我去试一试吧。” “你怎么办呢？” “我去从他那儿把小母牛偷来。” “但这可能毫无结果：要知道，他牵的小母牛身上套着绳索呢。” “等着瞧吧，等着瞧吧！”小帮工大声地说。接着，他拿起一双新木屐 便往街上跑去。 小帮工熟悉吹牛大王所走的路。他从侧面的小路斜穿过去，赶到吹牛大 王前面；他在路上丢下一只木屐，然后藏在草丛里。 吹牛大王心满意足，牵着小母牛一边走一边还哼着什么小调。忽然，他 看见路上有一只木屐。 “■，■，■！”吹牛大王唉声叹气，“真遗憾，没有另一只。我没有 必要为一只而弯腰⋯⋯” 他拽着绳子，牵着小母牛继续往前走。就这样他平安无事地走了二、三 百步远。接着，便进了橡树林。这时，他又看见了一只木屐： “多么遗憾，刚才我没把第一只拣起来！”他后悔起来，“不过，大概 它仍然在老地方呢。” 他匆忙地把小母牛系在一棵小橡树上，便向他发现第一只木屐的那条路 飞奔而去。木屐果然还在那儿扔着呢。 他抓起木屐，急忙往回赶。但是，当他回到小橡树那儿的时候，小母牛 不见了。 他寻遍了整个小树林，可小母牛仿佛钻到地底下去了似的，无影无踪。 “它怎么竟能挣脱绳子呢？”吹牛大王苦苦思索⋯⋯ 没找到小母牛，他只好又往城里走：他总不能空着手回到妻子面前去啊。 如果那样，他就不得不承认这一切了。 这时，小帮工已经把偷来的小母牛赶回家，并把它藏在庭院里了。小帮 工告诉鞋匠，他怎样用巧计胜过了吹牛大王。他们俩笑了好久。 “咱把这头小母牛咋办呢？”小帮工问道。 鞋匠已经来不及回答什么了——因为就在这一刹那，房门被推开了，进 来的正是吹牛大王。 “可敬的先生，你的小母牛呢？”鞋匠若无其事地问。 “小母牛？哼，小母牛！你知道，它不讨人喜欢，我随便把它卖给一个 过路人了。现在，我想再买一头，所以，我回来了。”鞋匠边招待他吸烟， 边说：“算你走运，我早就打算卖掉一头小母牛。如果你慷慨点儿的话，我 可以把它卖给你。”于是他让小帮工去把小母牛牵来。“你想要多少钱呢？” 当小帮工按照鞋匠的吩咐去牵牛的时候，吹牛大王问道。“你原来买那头牛 花了多少钱，就付给我多少钱好了。”“得啦吧！”吹牛大王把手一挥鄙视 地说，“难道你的牛能和我的那头相比吗？我的更大更肥！就是毛，你的牛 也短得多呢！”“随便你怎么说吧，可我偏不廉价出售呢。”吹牛大王不得 不为自己的小母牛又付出了一笔钱。当他把牛从庭院中牵走的时候，鞋匠说： “先生，但愿在路上谁也别再偷你的小母牛！”可是吹牛大王又吹起牛来： “偷？没门儿！哄骗不了我的，我不是那种人！”他一走，小帮工请求道： “许允许我，老板，我要再一次去偷这头小母牛。”“嘿，第二次你就不会 成功了。现在你哄骗不了他啦！”“还是请您答应我去想想办法。我非常希 望教他改掉吹牛的毛病。”“那你就试试看吧⋯⋯”小帮工快步奔向树林， 以便赶过吹牛大王。他藏在路边的草丛中，等待着。吹牛大王一露头，小帮 工就大声地学起牛叫来： “哞——，哞——⋯⋯” “噢，这是我丢的那头小母牛在叫哪！”吹牛大王真高兴啊，“现在我 要把它捉住，那我就有两头小母牛啦。” 他把小母牛系在橡树上，这回，打了三个结子，然后便放心地向传出叫 声的草丛奔去。 这时，小帮工一边继续叫着，一边开始从一个地方跑到另一个地方。他 把吹牛王招引到了密林深处，自己却立即赶到橡树旁，解下小母牛，把它赶 回家。 直到日落西山，吹牛大王才一无所获走出密林，来到大路上。而在这时 他发现，他的第二头小母牛也失踪了。 吹牛大王又急匆匆地向城里赶去。 进了鞋匠的家门，他默默地站在门边。 “你怎么又进城来了？你那头特别好的小母牛呢？”机智的小帮工问 道。 “看见了吗，”吹牛大王开始撒谎了，“为了让老天爷对我更仁慈，我 把小母牛供奉在路上那座庙宇里了。到早晨，我再去买一头新的。” 鞋匠笑着说： “不用等到早晨了。我这里还养着一头极好的小母牛准备出售呢。” 小帮工勉强忍住笑，牵来了白色的小母牛。为了不笑出声，鞋匠一直用 扇子遮着嘴。 吹牛大王看见小母牛，又不满意地嘀咕开了： “这头牛比我那头要差一百倍！” 鞋匠和小帮工再也忍不住了。开始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笑得声音特别大， 以至左邻右舍都纷纷跑来，打听出了什么事。 这时，鞋匠就告诉大家，吹牛大王如何两次花钱买了同一头小母牛，而 为了买它，如今又怎样来了第三次。 邻居们听了，也被逗得笑开了。 当笑声稍稍平息下来以后，鞋匠便说： “先生，请答应我们，你任何时候再也不吹牛了，那我就把小母牛和钱 都还给你。” 吹牛大王只得同意了。因为他不能既无钱又无牛、两手空空地回家。他 要了一条更粗一些的绳子，小心翼翼地给小母牛套上绳套，牵着它走了。 这个故事很快在他所住的村庄传开了。 从此以后，只要他一开始吹牛，就会有人高声地说： “先生，请讲一讲，您是怎样先后三次去买同一头小母牛的！” 这时，吹牛大王就会羞得面红耳赤，不再吭声了。 猜谜的老爷 从前有一个喜欢猜谜语的老爷。 正像俗话说的那样：熟能生巧。不管怎么难的谜语，这位老爷也能一下 子就猜中。 朋友们煞费苦心，想给他出一个难猜的谜语，却怎么也难不倒他。 如今，这位老爷自诩为猜谜大王，傲气凌人，不可一世。 老爷家里有个名叫“又八”的仆人。一天，他对老爷说：“老爷，我有 则稍微难一点的谜语⋯⋯” 老爷一听，赶紧摇了摇头说：“像你这种人出的谜语，我听都不必听。 不猜，不猜。” “哎，老爷别那么说，请您先听一听，说不定老爷猜不出来。” “胡说八道⋯⋯好吧，那我就听你说一遍。” “好，那么我就说啦。”又八说道，“有2只头，19只脚，4只手，79 个脐眼，3条尾巴，17只眼睛。长着翅膀不会飞，走起路来却像个飞毛腿。 老爷猜猜是什么？”又八说完后，直盯着老爷看。 老爷歪着脖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他左思右想，唯有这则谜语，怎 么也猜不出。 “老爷，你猜不出了吧？” “别噜嗦，立刻就猜中。” “不，老爷，这则谜语啊，您是怎么也猜不中的。” “岂有此理，我就是要猜中给你看。” 老爷很生气，越想猜中它，却越是猜不中。最后，他垂头丧气地问：“又 八，实在猜不中了，究竟是什么呀？” 又八听了后，心中暗暗想道：这一回算是把他诓住了，于是回答说：“啊， 是个妖怪。” 我不见了 从前，有一名解差，押送伏罪的和尚，途中在客栈借宿。 到客栈后，和尚说：“来到这儿，已经快到江户了。一路上蒙你照应， 为聊表寸心，请干上一杯⋯⋯”说完后向解差频频敬酒，直到把解差灌得烂 醉如泥，然后摸出剃刀把解差的头发剃光，把他打扮成个和尚的模样，再把 绳索套在他的脖子上，自己逃之夭夭。 到了半夜，解差酒醒后问：“和尚在哪里？和尚在哪里？”找来找去也 没有找到。 突然，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发现没有头发，而且脖子上还套着绳索， 就恍然大悟地叫道：“哦，找到了，找到了，原来和尚在这儿呢！”但寻思 片刻，又说：“不对呀，和尚在此，那么，我又到哪儿去了呢？” 牛皮大王 听说很早以前，有一个牛皮大王。他在临终前，把亲人召集到床前。这 时，大家都很悲痛。 牛皮大王说：“大家别难过，⋯⋯我现在说句实话，我睡着的地板下面， 有一只缸子，里边有许多钱。” 说完后，他就咽了气。■ 丧事顺顺当当地办完了，亲人们将床铺搬掉，把地板撬开，仔细一看， 下面果然有一只缸子。 大伙心绪不宁地围在缸子周围，急忙把盖子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 纸条。 “嘿，真奇怪！”有人不禁说道。 把纸条拿出来一看，见上面写着：“这是我今世最后一次吹牛。” 猩猩和旅行的人 （印度） 有一次，当严寒的时候，一只猩猩到树林里去散步，看见了一个行路的 人。这个人冷得骨髓都结了冰——天气是那么寒冷啊，而且下起雪来了。猩 猩怜惜行路的人，对他说道： “听啊，朋友！我住在离这里不远的山洞里。如果你愿意的话，上我那 儿暖和暖和去吧。” 于是他们两个走到山洞里，坐在一起。山洞里有个正燃烧着的火堆，所 以很热，尽管这样，行路的人那时却还冷得直哆嗦，连他的手指头都完全冻 僵了。他对着指头呵起气来，想把它们呵暖。 “告诉我吧，朋友！你这是干什么呢？”猩猩问。 “我这是呵呵手，把它们呵暖，”那个人答，“我的两只手冻僵了！” 猩猩同人相去还远！人做的事，它哪里能够理解呢？它看着、惊奇着， 而且心里认为这个行路的人真是个聪明和有办法的人。猩猩很高兴，便拿出 了热酒，里头下了辛辣的香料和果酿；跟着还有煮沸了的甘蔗汁，把它倒满 一茶碗，放在行路的人面前，说： “把这香甜的汁子喝了吧！” 甘蔗汁很烫，行路的人便对着它吹。猩猩见了，问道： “你为什么吹它呢？” “为了让这汁子变凉一些。”这个人回答。 猩猩一听这话，发了怒，喊起来了： “哪里有种事？你这个坏人！你的嘴能把冷的变热，这嘴怎么又能把热 的变冷呢？你完全是说谎，我不能相信你了！我不愿意同你打交道，不愿意 再帮助你了！” 傻猩猩揪住行路人的衣领，把他推出山洞。 江绍原译 没有脚才能走到的地方 （德国） 过去，有一个叫西拉拉弗雅的国家。这个国家冬天暖和，夏天凉快。 这个国家里的房子不是用砖造的，而是用蜜糖饼干造的。房子的屋顶不 是用砖铺的，而是用鸡蛋油煎饼铺的。 在这个幸福的国家里，每座房子周围是用各种香肠做的篱笆，井里不是 水，而是甜酒，要吃的人只要把一根管子的一头放在嘴里，一头放在井里， 酒就自己到你嘴里来。 这个国家的白烨树和柳树上都长着新鲜的面包，河里流着牛奶，面包掉 在河里，就成了牛奶面包，孩子和妇女最喜欢吃。 朋友们，你们想到这个奇妙的西拉拉弗雅国去吗？西拉拉弗雅国的鱼在 水面上游，只要简单地叫一声： “喂，鲟鱼！” 于是你需要的鱼就会自己跳上岸，到叫它的人手中。 那里的天空中飞着烤熟的鹅、鸭、鸫鸟、松鸡、阉鸡、野鸡，它们看到 你手指一指，就会自己飞入你嘴里，你只要轻轻张开嘴就可以了。这个国家 多奇妙啊！ 那里的小猪用酸奶油烧，背上插着刀叉餐具，一年到头在走来走去，它 的尾巴上有雕花的金银盘子，总之，这儿是喜欢吃的人的天堂！ 不仅如此，那里的岩石，是奶酪做的，路上的石头，是一块块浇上奶油 花的蛋糕。 在这个国家里，天上降下来的不是雨，而是蜜糖，你要吃多少，就有多 少。那儿不下雪，下的是砂糖。下的冰雹就是糖果、葡萄干、话梅和杏仁。 每天早晨，当太阳光一照，田野上、草地上就跳出一只又一只的鸡蛋。 蛋多极了，从来没有一个人想拿去卖钱。 树上的叶子都是金币或银币，你想要它，用棍子打落下来就是了。 更奇怪的是，在大森林的树上，会长出各种衣服，有马夹、短上衣、大 衣、斗篷、裤子，总之各个品种、各种颜色都有。你要衣服，只要用石子扔， 或用弓箭射就可以了，而且，弓箭都放在每一棵树下面，顺手拿来就是了。 用绸缎、天鹅绒做的各种式样女服装生长得比较近，就在小树丛里，这 比较容易拿到，因为妇女们喜欢经常换衣服。这里的青草都是一条条缎子的 带子，有各种颜色。 这个国家的橡树上长皮鞋、拖鞋、雨鞋，桃树上长各种帽子和花边，还 有各种好看的东西。 在这个奇妙的国家里，浴室像是有魔力似的，任何一个身体虚弱的老太 婆，只要在里面一连洗三天澡，就会变得精神焕发，年轻美丽，像一个十七 八岁的姑娘。 在西拉拉弗雅国里，每睡一个小时都付给你一个金币，不管你愿意不愿 意，一定得收下。你打一个呵欠，给你两个金币。任何人喝一口酒都能得到 半个金币，谁最会说谎，谁就可当这个国家的省长，所以这里最好的职位， 如部长、检察官、医生、银行家，都是一些吹牛最有本事的人。 要得到科学家的称号，必须经过说谎考试。 谁想勤恳工作，做好事，同邪恶做斗争，谁就被当作国家的敌人，要被 驱逐出境。谁愚蠢，一窍不通，不要学习，就获得贵族称号。谁不干活，只 是吃喝玩乐，就能得到伯爵爵位。 这里每年要举行懒惰、粗鲁、凶恶和愚钝比赛，胜利者做西拉拉弗雅国 国王。 这个国家在十分遥远的地方。谁要到这个国家去，先要向瞎子学习认路， 而且只有那些没有脚的人才能走到西拉拉弗雅国。 邵焱译 三个犟人 （保加利亚） 有一次，三个伙伴一起赶路。在他们穿过一座树林的时候，有一个人碰 见了他们，向他们问好。 这三个人全都回答了那人的问候，然后立刻吵了起来。 “这个人是向我问好，”一个说，“我跟他早就认识了。” “不是向你，而是向我问好，”第二个说，“我跟他从小就是同伴。” “这个人既不是向你、也不是向他问好。朋友们，他是向我问好，我跟 他是老朋友啦！”第三个说。 三个朋友吵啊，吵啊，最后动起手来⋯⋯ 这时，他们中间的一个说道：“咱们干么吵啊？最好还是到法官那儿去， 由他评评咱们三人谁对。” 于是，他们三个到法官那儿去了。法官询问了每个人，仔细地听了他们 所讲的，说道：“你们三个都很犟，所以，你们中间谁最犟就算谁对。” 法官就问他们每个人平生都表现过什么样的犟劲儿。 第一个开始说道：“有一次，我病得很重，大夫禁止我吃鸡蛋。这一天， 我妈妈煮了鸡蛋，我忍不住了，抓了一个想偷偷吃掉。可是，正在这时有人 敲门，我吓慌了，就把整个鸡蛋塞到嘴里。大夫进来了，他看见我腮帮子肿 了，觉得很奇怪，就问我这是怎么回事，并叫我把嘴张开。我对他发起犟劲 来，既不说话，也不张嘴。 “这个瘤子是恶性的，“大夫说，“我得把它割掉。” “他拿出了小刀，把我腮帮子割开，当他从那儿取出一个鸡蛋时，感到 十分奇怪。从那时起，我腮帮子上就留下了一个疤。” 第二个人说：“有一天晚上，我们在睡之前忘了插门。半夜里，几个小 偷进来偷东西。我老婆求我起来把小偷赶走。我发起犟劲来，在原地一动也 不动。他们把所有的东西都偷光，最后把我盖的毯子也偷走了，我还是没起 床。” 第三个讲道：“有一次我牙疼，到大夫那儿去了。他给我检查了一下， 问我哪颗牙疼。我发了犟劲，没告诉他。 “‘你不是大夫吗？你自己看是哪颗疼好了！’ “大夫仔细地检查了我的牙齿后，拔掉了一颗。 “他说道：‘一定是这一颗有毛病。’他把那颗牙齿放在我面前。 “‘不，不是这一颗。’我回答他道。 “他拔掉了另一颗。 “‘是这颗吗？’ “‘也不是这颗。’ “他拔了另一颗，以后又拔了一颗，直到把我的牙齿都拔光，我还是没 有告诉他哪一颗有毛病。” 法官耐心地听完了他们的话，说道：“你们三个都是非常犟的人，所以， 你们三人都对。那人向你们三人都问了好，但不是出于尊敬，而是出于害怕。” 知白译 一个卖胡须的人 （非洲） 在通加城里，有一个精力旺盛的牧师，他虽然年过七旬，但从不喜欢别 人说他年老。牧师长着一脸又浓又黑的胡须，他对自己的胡须十分喜爱，每 当他出门办事，总是边走边用手抚摸着胡须。牧师还有一个爱照镜子的习惯， 每次总是对着镜子把自己的胡须翻过来理过去地观看很长时间，如果发现哪 一根胡须变成灰白色了，就马上将这根胡须连根拔掉，他认为只有这样才使 自己显得年轻。每逢有宗教集会，牧师总是精心地梳妆打扮一番，尤其是要 用梳子将胡须梳得光光溜溜，然后精神抖擞地去参加。他虽然是一个牧师， 但外表上却像一个年老的士兵。牧师为自己有一脸好胡须而感到骄傲，旁人 也给他起了一个绰号“美须公”。 有一天，牧师准备去赶集，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靛兰色长袍，手指夹着烟， 嘴里含着柯拉果，兴冲冲地往前走。在路过一个皮匠店铺时，几个皮匠坐在 那里谈生意，一个皮匠说：“现在很难买到皮革，一些拥有大量皮子的商人 都把货存起来，想到时卖高价，赚大钱。”牧师听到这里，在旁插嘴说：“这 些商人都是些蠢货。多赚几个钱能发多大的财？要是我，手头有什么东西， 只要有人想买，就马上卖出去。” 一个皮匠听了牧师的话，便对他说：“牧师先生，可不要随口说大话啊！ 您知道，我们经常做一些皮包卖，皮包上常带有一些动物图案，动物的毛需 要用胡须来代替，现在胡须也很不好买，您能不能把您的胡须卖给我们？” 这个皮匠说完，其他的皮匠大笑起来。 这个牧师是一个贪钱的人，为了得到钱，他宁愿忍受任何痛苦，在牧师 看来，钱比什么都好。他听皮匠们想要买胡须，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胡须 可以不停地生长出来，隔一段时间卖一次胡须也能发一笔财。于是，他对皮 匠们说：“我愿意卖自己的胡须，但你们准备出什么价？” 皮匠说：“如果您卖的价钱合适，我们就打算买；要是您要价太高，那 我们只好去找别人。” 牧师偷偷看了一眼站得离自己较远的一个皮匠，又瞅了瞅站在自己身边 的一个皮匠，再看看对自己说话的那个皮匠，说：“我可以廉价地卖给你们。” 皮匠接着牧师的话问道：“您打算要我们付给您多少钱？” “我可以以30个先令的价格卖给你们。”牧师说完，用眼偷偷看了看在 场的那些人，等待着皮匠的回答。 “好！像您这样的胡须卖30个先令是不贵的，您真的卖给我们吗？”皮 匠说道。 “卖！”牧师瞪了瞪眼，咬着牙说道。 “是满脸的胡须吗？”皮匠追问道。 牧师笑了起来，说道：“自然■！哪有只卖半脸的胡须呢！” 皮匠也笑着说：“我买定了。您什么时候让我割您的胡须呢？” 牧师说：“我既然已经卖给您啦，您什么时候想要您就来找我。” 皮匠站了起来，对在场的的人说道：“诸位！请作一个证明。牧师先生 将胡须卖给了我。我买了牧师先生的胡须。牧师先生亲口说，我什么时候需 要胡须就去找他割。在场的诸位都听见这些啦？” 在场的人们大笑起来，齐声说道：“我们任何时候都可以出来作证。” 皮匠谢谢在场的人们，从衣袋里取出30个先令，一个一个地数给牧师，在场 的人们对此也看得清清楚楚。 牧师接过钱，同皮匠和在场的人告别，朝集市走去。 牧师刚一离开，其他人便开始嘲笑皮匠，说他干了一件蠢事。皮匠让那 些人先不要嘲笑他，让他们等着看他将是怎样得到好处的。 几天之后，每逢牧师遇见皮匠，总是笑着问道：“你什么时候取走你买 下的胡须？” 皮匠心里这样盘算着，他一天不取走胡须，牧师便一天要精心保护它， 而且胡须不停地生长着，越长越长。每当牧师问他时，皮匠总是要安慰牧师 不要着急，再安心等几天，说任何人都不会忘记他自己的财产，况且眼下皮 革生意还不兴隆。牧师听完皮匠的话，便开心地笑起来，两人高兴地分别。 时间一长，牧师仿佛觉得皮匠似乎把买胡须的事忘了似的，心想这个人 准是个笨蛋。世界上哪有付了钱而久久不取走东西的。于是，牧师将这事告 诉了自己的一些朋友，炫耀自己是最聪明的人。 一个宗教节日，皮匠来到理发铺，碰上牧师正在那里理发，牧师准备到 清真寺去，他让理发师将他的头发和胡须修理整齐些。牧师看见皮匠进了理 发铺，忙笑着站起来迎接，问道；“你是来取胡须的吗？” 皮匠回答说：“我不是来要胡须的，我是来理发的。您干您的事吧？” 牧师微笑着说道：“我每次去清真寺之前都要精心地做一番准备，理理 发、修修胡须，这是最重要的事情。”牧师坐下来，理发匠继续为他理发。 牧师理完发，又对着镜子用梳子将胡须梳理了一遍，准备到清真寺去。 这时，皮匠对牧师说：“牧师先生，请您坐下，让理发师将您的胡须剪下来 交给我，因为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牧师马上满脸不高兴，他瞅了皮匠一眼，说：“现在我马上要到清真寺 去，因为今天是宗教节日，你是否能等我回来之后再给你呀？” 皮匠心平气和地说道：“牧师先生，请您不必为此生气。我知道今天是 宗教节日，所以我才让您剪掉胡须。您想一想，您要是剪掉了胡须不是会显 得更年轻吗？请您还是坐下，让理发匠剪下来吧！” 牧师气得两手真哆嗦，两眼狠狠地瞪着皮匠，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得乖 乖地坐下来，让理发匠剪他的胡须。理发匠给牧师的脸上浇水，拿过剪刀准 备剪下胡须时，皮匠喊道：“理发匠先生，停下！停下！今天我不要胡须啦， 让牧师先生走吧，等我哪天需要时，您再帮助剪下来吧！” 牧师一听，简直火冒三丈，他猛地站起来，冲着皮匠大声喊道：“你的 话简直是放屁！你这不是存心捉弄我吗？干吗等理发匠刚给我脸上浇上水你 就说不要啦？今天您把胡须拿走吧，我折腾不起。” 皮匠仍然不急不慌，心平气和地说道：“牧师先生，如果我刚才的话有 伤害您的地方，望您原谅。不过，我想声明一点的是，每个人对自己的财产， 拥有在任何时候获取的权力。但我并不知道这条法律在当今是否有所变动， 据我所知，仍然是有效的。”皮匠说完，拍了拍衣服，将帽子往后脑勺推了 推，昂着头离开了理发铺。牧师气鼓鼓地坐下来，让理发匠重新为他整理头 发，修理胡须。 有一天，皮匠坐在店铺前卖皮货，看见牧师从店前路过，一群孩子跟在 他后面喊叫道：“喂！都来看呀！一个穷汉卖掉自己的胡须！要是皮匠不说 话，他就没有权力抓自己的胡子，真丢脸啊！”这件事，很快传遍全城。 牧师知道全城在议论他时，感到无脸见人，总是成天呆在家里。时间一 长，脸上的胡子越长越长，但皮匠不来取走他买下的胡须，牧师不敢自己决 定刮一刮脸。牧师反复琢磨皮匠打的是什么主意，越琢磨越生气。 有一天，皮匠和几个同伴坐在他店铺前谈论生意，在说到牧师卖胡须的 事情时，几个同伙对皮匠说：“近些日子，牧师推说他身体有病，一天到晚 不迈出家门一步，实际上他是害怕别人笑话他。皮匠先生，你现在不要收下 他的胡须。等到宗教节日到来的时候再收下。” 皮匠笑了起来，说：“我要在节日的这一天，等牧师梳妆打扮完毕，正 要出门约另一个牧师一道出发的时刻，让他把胡须剪下来。” 同伙们齐声说道：“对！应该在这个时候让他剪下来。” 宗教节日来到了。这一天清晨，皮匠让一个孩子去将牧师请来。 孩子来到牧师家，看见牧师全身穿戴一新，右手举着一串念珠，左手握 着一根长棍从屋里走出来，看样子要马上去参加节日。孩子告诉牧师，皮匠 请您去一趟。牧师一听知道事情不好，脸色变得蜡黄蜡黄的。但他没有别的 办法，只好跟着孩子来到皮匠的店铺。店铺前站满了儿童、妇女和其他看热 闹的人，这些人都知道牧师以30个先令将自己的胡须卖给皮匠。牧师一看这 场面，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那样丧失了勇气，眉毛上下剧烈地跳动起来，心 里简直像15只提桶打水，七上八下地翻腾着。牧师没敢同任何人打招呼，低 着头走到皮匠的店铺前，对皮匠说：“我来了，是你找我吗？”牧师的话音 刚落，便引起人们的一阵笑声。 牧师靠着墙坐下来，对皮匠说：“快办你需要办的事情吧，我得尽快离 开这里，因为有一个牧师先生正等着我，我们要一道去参加节日的活动。” “您说得很对，您和那牧师都是本地的知名人士，今天是您们的重要节 日。”皮匠说着，转过身问道：“理发匠先生在哪里？”理发匠走了过来， 皮匠对他说：“理发匠先生，请您帮我把牧师先生的胡须剪下来。”这时在 场的那些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理发匠用水给牧师洗过脸，拿出剪刀，剪起牧师的胡须来，当剪下一半 时，牧师想到他的牧师朋友在等着他，便焦急不安地对理发匠催促道：“请 您是否快一些，我等着赶路呢！” 这时，皮匠对理发匠说：“理发匠先生，请停下吧，您没听见牧师先生 说他要赶路吧！我们不应该阻拦他去参加节日活动。牧师先生脸上还剩下的 那一半胡须，就让它留着吧，我倒不是着急等着用。”人们瞧瞧牧师脸上还 留着的那一半胡须，一个个哈哈大笑，他们说牧师的那副模样让人看了就觉 得可笑。 牧师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见自己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气 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请求皮匠把脸上的胡须都剪下来。 皮匠说道：“牧师先生，我们已事先商量妥啦，我有权在我需要时获取 自己的财产，而在我不需要时您是不能强迫我这样做的。今天，我只需要一 半，所以我剪下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待我啥时需要，我让理发匠帮助我剪 下来就是啦。” 牧师见皮匠不打算将剩下的都剪下来，便请求在场的人们帮他说情，让 皮匠把胡须一次都拿走，免得让一半胡须留在脸上而难于见人。在场的人们 见牧师那副可怜的样子，便请求皮匠把胡须都剪下来。皮匠让人们不要管闲 事，更不要强迫他去干自己不愿干的事情，因为他是买主，只有他才有权力 处理自己的财产。皮匠表示，剩下的一半胡须，他要等两个月或三个月后再 剪下来。 牧师听后，懊悔自己当初不该为了贪钱而卖掉胡须，弄得自己有苦难言。 他想了一会儿，决心付给皮匠一些钱，以便尽早了结这桩事情。牧师忍气吞 声地对皮匠说道：“皮匠先生，我想能够尽快结束我们之间的这桩买卖，如 果您同意的话，剩下的这一半胡须我不打算卖啦，我愿付您10个先令。”皮 匠默默听着，没吭一声。牧师见皮匠不吭声，心想准是嫌钱少，表示愿给20 个先令。皮匠仍然一声不吭。这时，牧师跳起来，大声喊道：“你想要30 个先令吗？” 皮匠开口说道：“牧师先生，您讲的全不对。我不能为了几个钱币而卖 掉自己已买下的胡须。况且我的生活还算富裕，不缺钱花。” 牧师一想到脸上留着一半胡须实难见人，便咬着牙向皮匠求道：“皮匠 先生，我们之间的买卖一天不结束，我一天难于见人。现在就算我向你买胡 须，你需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商量。” 皮匠脸上露出了笑容，说道：“牧师先生，听了您刚才的话，我觉得您 为我们之间的交易提出了一条切实可行的办法，当初我向您买胡须时，价格 是您提出来的。现在，胡须已属于我啦，您向我买，自然得由我来提出价格。 只有在我认为价格合适时，我才能同意卖。” 牧师急切地问道：“那你打算卖多少钱？” 皮匠先将右手的五个手指伸开，接着又把左手的食指伸上来，说：“整 60个先令，少一个我也不卖。您知道，买下的东西再卖出去，至少要增加一 倍的价格，这是人人皆知的生意经。” 牧师听说要60个先令，吓得直伸舌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真 想将皮匠臭骂一通，但又不好发作，只是说：“皮匠先生，你这不是在开玩 笑吧？” 皮匠说道：“我讲的是真话，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您既然打算买胡 须，我郑重地提出的价格，决不改变。您认为合适，您就买；您要是认为不 合适，我还不打算现在就卖呢！” 牧师明知皮匠是要讹自己一把，但想到旁人的耻笑，自己度日如年的情 景，只好咬牙吞下苦果，说道：“好吧！我给60个先令。我怎敢不同意呢？ 俗话说，爱占小便宜者，最终会吃大亏的。现在你就随我去取钱吧！不过， 从此后咱们之间不能再有什么瓜葛了。” 皮匠郑重其事地说道：“牧师先生，请放心吧！您付给我60个先令，我 们之间的生意就算结束啦，从此后还能有什么瓜葛呢？现在咱们就去取钱 吧！” 牧师在前面走，人们紧紧跟在他后面，仿佛是在追赶一个小偷似的。牧 师一进家门，就翻箱倒柜地寻找钱币，拿出前一天卖毛驴所得的26先令，他 见钱不够，又翻开妻子的箱子，仍然不够数。这时，他看了看理发匠，结结 巴巴地说道：“请您帮我剪下胡⋯⋯胡须，我要廉价地卖⋯⋯卖⋯⋯卖掉。” 他坐下来，理发匠准备给他理发刮胡子。 就在这时，那位等着他的牧师见他未去，不知是什么原因，便找来了。 他忙对牧师朋友说他今天肚子疼得厉害，去不成啦，希望那位牧师自己去。 人们哄堂大笑起来，随后离开了，人们三三俩俩地议论牧师对自己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