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

《栀子》                                                                                      《栀子》                        简安   “如果，天黑之前来得及，我要忘了你的眼睛。穷尽一生，做不完一场梦”。 　　　　　　　　　　　　　　　　　　　　　　　　　　　　　　——《南山南》                        　　　 ０１   深冬，夜里的气温低了又低。我裹紧了大衣，站在教室门口。男生坐在走廊台阶上，对面教学楼漆黑一片。   我跺跺脚，走上前，笑道：“快回寝室吧，要熄灯了。”   他点了点头，继续坐着。我站在他身边，然后蹲下，望着他沉默的侧脸。隐约有酒味传来，淡淡的。我蹙眉，问：“你又喝酒了。”他没答。   凉意窜入体内，我打了个冷颤。静默了几秒踢踢他的鞋。“你这样她就能改变心意么，喝酒伤身，别再做这种幼稚的事情了。”   我注意到自己的嗓音有点嘶哑。见他没回应便起身离开。     ０２ 九月军训。夏日一连串烧下去，雪亮，绝细的一根线，烧的要断了，又给细细的蝉声连了起来，吱呀，吱呀，吱…… 我灌了几大口冬瓜茶，把刘海全部夹起来，不情不愿拿起扫把与垃圾作战。蓦地，一双白球鞋停在视线里，大块的阴影笼罩着我。 “不用扫太干净，等会我来检查，会帮你再扫。” 头顶声音低沉而清冽。我抬头，望进一双眼睛——那仿佛伏栖着黑色锦鲤的瓷器般干净生动的眼。他身后树影摇曳，晃动成一片绿色海洋。树叶被风被吹出沙沙的响，却掩盖不了胸腔间如雷的咚咚声。我吞了吞口水，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