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亦是别离

相见亦是别离 相见亦是别离 文/KEVIN   周六下午老乡会举办送老生活动，12级会长说现在他们的走了，再过一年我们也就该滚蛋了！我坐在下面看着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他极力想现得轻松一些，却又无可避免的流露出了一丝悲凉难解的气息，突然间就一下子变得好心酸。 其实我是不喜欢这样离别的场合的，虽然昨天我们都没哭！ 在KTV趁着刚刚喝完酒残留在毛孔里的酒精因子仍在发挥着余热，一大群人抱在一起摇摇晃晃的唱着一首《老男孩》，借歌声不停地诉说着他们日渐零落落碎的青春。然后所有的人都扯着嗓子一起和，青春如同奔流的江河，一去不回来不及道别，只剩下麻木的我没有了当初的热血。于是心底的孤寂之感愈发旺盛，开始渐渐蒸腾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开始装饰着这离别前最后的气氛。 六月的阳光从来都是惹人欢喜的色彩，就像是无时无刻想要给你拥抱一般的恋人亦或是挚友。去吃饭的时候见到了12级的学姐，和我同一个高中毕业的大四的女生。见了面说了好多的废话，说起母校的老师校园和所有关于它的隐匿的潮湿的记忆，我也支支吾吾的应答着，看着她就感觉好亲切，那种感觉只要看着她心里就已是无比的温暖，心里突然很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在KTV的时候明哥已经处于半醉的状态，和女友坐在一起唱那首《老男孩》，心里就感觉到压抑的窒息的气候！ 一个人出去坐在过道里抽烟，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喊叫，心里突然就安静下来了，似乎一下子变得很空荡。那时候心里的想法是什么我不知道，或许是想得太多以至于空白亦或是什么都没有只属于原始的空白！室友坐在我身边，垂着脑袋醉意朦胧，我站起身看着他突然就觉得那幅画面好写意，像是那些行为古怪的艺术家留下的心情絮语。萍姐早已喝醉了，从洗手间传来的呕吐声让人听着触目惊心。有人过来揽着我的肩膀大声喊，想唱什么歌自己去点。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却没有起身，心里真的是感觉到难以形容的伤感和难受。灯光闪烁飘忽，竟连身边的每一张面孔都开始变得模糊不定起来，一屋子的人肢体扭曲歇斯底里地疯个不停，于是开始愈发变得不自在了。 出来的时候已是凌晨了，宽广辽阔的大街上寂寥无人，唯有停在KTV门口等待拉人的出租车和路边昏黄灰暗的灯光在向你暗示这个世界的真实。我坐在后座，看着不断倒走的街道和楼群，华丽璀璨，笙歌夜舞。我问自己，这些华美的外表之下究竟是隐藏着多少人的孤独和落寞。没人告诉我！ 人越走越少，会长不停地跑前跑后，想把所有人撺掇在一起。突然就看见一直很钦佩的那个铁人一般的学姐抱着男友，小家碧玉，一副再也无力承担的模样。心里触动很多，原来再坚强的人在心里都会留存有一方柔软的土地。坚强是给被人看的，原来这句话是对的。在吃饭的当空，学姐问我为什么这么安静呢。我对她笑着摆摆手，但是事后我也回忆不起当初那个手势的含义了。然后不经意间的一个抬头，就像是看到了七八年前的自己。我坐在小学的教室里，身边是即将毕业的同学，讲台上坐着老校长和年轻的老师，老校长笑着说以后当官了发达了可要记得常回来看看，然后下一秒钟眼泪喷如泉涌。那是生平第一次目睹许多人的别离，从此便在心里埋下了关于别离的种子，开始日渐抗拒着分别！于是，不知为什么，每逢如此的场合，心里便会说不尽的难受，心里的不痛快就像是三月里漫天飘飞的柳絮一般，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那天去图书馆做题的时候，看到许多的中学生背着书包跑来自习，就想起了一年之前我和朋友一起许诺的毕业了一定要去同一座城市同一所学校上学，这才意识到那时候我们都是在自欺欺人！经常莫名其妙的会不自觉地想到在高三时看着被风吹散满地的梧桐花。最后才想清楚原来我们的所有承诺和誓言都是为了每一次的生死离别做一个铺垫，好让我们不至少痛到休克过去！ 在寄给朋友的明信片里，我一笔一划的认真写下我的思念，心里想着他们收到的时候应该可以感受到从里面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想念和不舍。 在延吉的某个不知名的日子，一抬头就看见了湛蓝深邃的天空！于是想着在同一片天空下的老家的乡亲们是在干嘛，还有我们曾一起疯狂一起犯过二而今天各一方的小伙伴。朋友央求着我给她写信过来，我安安静静地附在书桌上写了一个下午，终于选出自己最满意的一份寄了出去。昨天晚上窝在沙发上睡觉的时候接到朋友发来的消息，上面是我在高三时候送给她的一寸照片，心里一下子就哭出声来了，稀里哗啦的，再也无暇他顾。这些生命中出现过的美好的场景，好似曾经在哪儿遇到过以至于显得分外的熟悉！ 其实昨天夜里回寝室的路上一时间很想去泛海坐一晚上，很想去找个地方让自己杂乱不堪的心灵安静片刻！但是我不能，室友喝醉了我必须把他送回去！想起初三的那个夏天，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后我们一起坐在房东家里的院墙上，看着漫天的星斗，心里的迷茫比任何时候更甚。然后谈论要是考不上怎么办，班里的哪个女孩对自己有意思，那时候少年的羞涩的情愫才尚未完全绽放。最后一个晚上好多人一起喝酒，厕所里流满了呕吐物和酸水。摇摇摆摆地走在街上去拍照，然后被开过来的一辆卖菜的货车擦破了胳膊，以及在手肘上贴满的创可贴…… 昨夜里一个人待在外面的时候，大四的学长跑出来抱着我说兄弟有缘再见！我说会的。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心里就很后悔没问他叫什么名字，也没留下一个电话号码！但我很快找到了理由来给自己安慰！有缘自会相见！其实我很多的时候一直在想，会不会有一天在某个陌生的城市，我提着大包的行李走出车站就会遇见一个许多年前相识的朋友，然后彼此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附在耳畔说一句，缘来你也在这里！然后任凭眼泪打湿我们太多的忧伤和欢喜的时光！我想，那应该是一个很美丽的故事！ 我多么希望在每一个繁花似锦的季节里，在时光匆匆留不住脚步的岁月深处遇见每一个曾与我别散的人儿！ 学长和我讲，他感觉好像自己昨天还是大一的小屁颠在送大四的学长，怎么突然就一下子自己都要走了呢！ 我握着他的手，说，缘分到了自会相见！有时候，相见亦是别离，但最后一句话我没说，我怕我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