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血腥无关与血腥无关
《一》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子烦闷,浓烈的血腥刺激着神经,我一手一刀剁在了面前的尸体上,锋利的刀刃轻巧地破开了皮,切开了肉,撞在骨头上发出“喀喀”声。师傅说过,每一次出刀都应当作是第一次出刀,永远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影响下一次出刀,特别是情绪。这些年来,我的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干脆、稳健。可不知为何这一个月来总感觉有什么变化影响着我。
“刀法挺熟练的,出刀迅速、有力。”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了我的身后,话语冷淡,“在江湖上闯荡的你果然只适合江湖,你的刀也只适合杀人。没想到杀只鸡都能让你折腾这么久,而且……这还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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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血腥无关
《一》
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子烦闷,浓烈的血腥刺激着神经,我一手一刀剁在了面前的尸体上,锋利的刀刃轻巧地破开了皮,切开了肉,撞在骨头上发出“喀喀”声。师傅说过,每一次出刀都应当作是第一次出刀,永远不要因为任何原因而影响下一次出刀,特别是情绪。这些年来,我的每一次出手都是那么干脆、稳健。可不知为何这一个月来总感觉有什么变化影响着我。
“刀法挺熟练的,出刀迅速、有力。”不知何时,他已站在了我的身后,话语冷淡,“在江湖上闯荡的你果然只适合江湖,你的刀也只适合杀人。没想到杀只鸡都能让你折腾这么久,而且……这还能吃吗?”
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我回头看着菜板上被剁成肉泥的所谓的鸡,彻底无语。
“旺财,开饭!”随着我的尖叫,一只黑犬挺着微圆的肚子兴冲冲跑来。
晚餐最终还是上桌了,只不过桌上仅有一份菜,是一盆汤。盆中装着清水,几片绿菜叶、几根大葱、几块姜在其中沉浮。我心中发虚,做了这么久的菜技艺却一点没长进。他慢慢地吃,不做丝毫评价,因为带着人皮面具,所以我也看不到他的脸色。
“怎么样?”我小心地问道。
“有长进。”他的话永远都是那么简单。
“真的?!”
“恩!知道放盐了。”
我叹了口气:“难道我真的一事无成?”
“你还是做好了一件事的……”他放下碗,说道,“就是将旺财的体重迅速提了上来。”一旁的胖狗很配合地叫了两声。
“我走了。”他出了小屋,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他其实是整天不在家,可每天傍晚他都会回来,吃我做的饭,然后又出去。
清亮的汤到映着昏黑的小屋,也映起了我的回忆。一月前的那个黄昏,血一般的红色世界里,我被人追杀。本来是我去刺杀其中一人,可反被伏击。两人一路追杀,我已到了穷途末路。很奇怪的是他突然出现,救了我。而后的一月,我一直呆在这里,竟然很甘心地放下屠刀而拿起菜刀,还丝毫没有想离开的意愿。
可一切都不是我说了算的。
因为,我是修罗刀。恐怕世人绝对想不到,江湖排名第三的杀手修罗刀会是一介女流吧。可第三又能怎样,在“杀手楼”旗下,我不过是一把没有自由的屠刀罢了。
精致的墨漆小刀出现在我手中,锋利的刀刃已不知带走多少生命。这把刀已跟了我近十年,可现在我却有种厌恶之感。一挥手,小刀若一道黑色闪电没入一旁的木柱中。
窗外的夜色是如此的浓,凝重的让人窒息。寂寞、空虚、孤独、无助一齐席卷而来,充斥着我的胸间,让我喘不过气来。目光掠过一切,却停在了那盆汤上。不自觉间,嘴角一丝笑意。
《二》
又是一个清晨,我像往常一样打开门,准备去散散步。令我惊讶的是他竟然呆呆地伫立在院子里。他看起来很疲惫,衣衫上沾满了血,捆扎在手臂上的衣巾已被血浸湿,显然是伤口太大。可他的话语依旧是那样冷淡而简短:“桌上有你想要的。”接着,他又走了。滴落的血连成一条弯折的轨迹。我想说什么,张开了嘴却发不出一个音。
桌上摆着个盒子。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两个追杀我的人的。他俩面目狰狞,双眼外凸,已无生气的眸子却射出滔天的不甘与恨意。不知怎的,身为杀手的我竟然有想吐的感觉。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将两颗人头交至“杀手楼”后,楼主很高兴,他说,这两人是大漠有名的“漠海双狼”,刺杀他俩的任务本应交给无涯刀的,只是无涯刀另有任务在身所以才将任务交给了我。
楼主口中的无涯刀是排名第二的杀手。当然谁也没见过他的真面目。相传,他杀人是不戴面具的,而平时却带着面具——这与我正好相反。
我提出要接“死神任务”后,楼主很震惊,并找我面谈。他离我不过百米,四周空旷。虽然我有绝对的把握让他倒在我的刀下,但我还是没有出手,因为谁也不知道这在我眼前晃动的人是否就是真的楼主。
楼主的话清晰入耳:“你是我最器重的弟子之一,你真得考虑清楚了吗?”
我心头一阵战栗,咬牙道:“我,领!”
楼主听后像是突然老了十岁:“那,你先下去吧。”
传说,只要完成了“死神任务”,杀手就可以脱离“杀手楼”的控制,从此获得自由。但可以想象,既然是为“杀手楼”做最后一次任务,那么这难度就不言而喻了。
任务很快下来了,杀一名男子,一名无任何资料的男子。
那夜,我依然做了一盆汤。汤内依然是几片菜叶、几根葱,几块姜。他依然准时回来,依然慢慢地吃着。当他依然向外走时却停了下来,话语竟不那么冷淡:“今天的汤,很好。”看着他的身影被黑夜吞没,我喝下一口汤,然后苦笑着摇头,汤依然是那样清淡。可心底有个很大的声音在回荡:
“今天的汤,很好。”
《三》
玉满楼,楼如其名,这座酒楼用的最多的便是玉。
楼上临窗处,我轻轻放下玉杯,淡淡道:“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吧。”对面的男子二十多岁,英俊的脸上却仿佛带着多年的沧桑:“能先听我讲讲吗?”
我拿刀的手迟疑一下:“说吧。”
“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当初我也不知为何会救她,后来也丝毫没有要她离开的意思,而且我还专门把屋子流给她住。每晚,我都会回去,只为吃他做的晚饭。虽然只是简单的一锅水,我却觉得比这玉满楼的‘珍珠玉耳汤’还要美味。见到她愁容袭面时,我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于是我便去杀了她的仇人,抱着不要命想法。……我的心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动情了。所以……我来杀你了!”
话音未落,他便已出手,而我也已出刀。墨色的小刀割开了他的衣襟。我只觉面上一凉——面具被取下了。我看着男子手臂上的疤痕,笑道:“真的是你?!”他也笑道:“果然是你。修罗刀。”
我松了口气:“无涯刀,这是你的真面目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说:“作杀手的都很孤独,你呢?”
我说:“我是伴着孤独长大的。”
他笑道:“那你以后便再也感觉不到了。”
未等我明白话的含义,一把刀已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刀上所散发的寒意刺激着全身。握刀的手正是那只有疤痕的手。
“为什么?”我先是疑惑,既而明白,“你不是他!”
“我当然不是那个天天喝水的傻瓜。”他冷笑道,“我要的仅仅是自由,我不想再这样孤单下去了。”
“原来你也接了‘死神任务’啊。”我又问:“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事?”这话刚出口,我就觉得自己很白痴,杀手的第一件事就是了解对手。看来我果然不再适合做杀手了。
“无涯刀。”他轻声回答,将后一个问题直接忽略,然后慢慢摘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副从未见过的脸来,“我杀人都是以真面目示人的,可见过我真面目的都已经死了……你也不例外。”
刀锋翻转,一道黑光闪过,小刀完全没入了肉中,溅起一束血花。我被血覆盖,浓烈的血腥再次冲击着神经。
我移开脖子边的刀锋,站了起来,无涯刀呆立在旁边,胸口插着把刀,墨色的刀。他已死去。我嘲笑道:“作杀手的,永远不要那么多废话。”拔出小刀,我瞳孔突然放大,身子不由定住了,因为我看见旁边的肉里有一点发亮的刀尖,那是有人从后面插入的,很显然,这才是致命的一击。
不知何时,身后已多了一人。我转身,看见带着人皮面具的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我问道:“你到底是谁?”
“无极刀。”
“传说中第一个通过‘死神任务’的杀手,排名第一的杀手?”
“第一个通过的是无极刀,不是我,因为每一任楼主都叫无极刀。”
“你是说你刚杀了楼主?”
“你说呢?”
我笑了,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话一出口,我又知道这是一个白痴问题。
他道:“想一想,为什么你的任务从未失败过?”
我想起了他手臂上的伤,放开了心扉,真得笑了:“原来,我一直都不孤单。”
“当然。”
“无极,……你还愿意喝我做的汤吗?”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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