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记起你的脸

突然我记起你的脸 脑海中与母亲在一起的记忆有许多，点点滴滴，大事小事参杂在一起的，记得的，模糊的，快忘记的，正在忘记的和已经忘记了的，都会不时调皮的冒出来，发呆时，听课时，与他人交谈时，思念时，都让你惆怅唏嘘不已。 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不会有太多依恋的人，导致每次无意识的想起某人时都会惊诧好一会，末了总要感叹一句：还是不太了解自己呀。 今天上课时，中途开始打雷，天一下子就暗了下来，今早出门时还是大太阳，没想到雨会下得这么快。夏天的雨来得快也凶猛，但去得也快，第二节下课就停了，让人不由怀疑这场雨的真实性。台上老师深情并茂的讲述还是让我分神了，不知为什么想起了母亲，这记忆很久远，远的让我以为它只是个存在，没有了除它以外的记忆。那也是一个打雷下雨天，不过那时是晚上，那天雷声很大，好像要把大地震裂似的，不知道是打到第几个雷时，突然停电了，周围一片漆黑，就像一块乌黑的布蒙住了你的眼，蒙住了整个世界，让你不得不怀疑是否一切的一切真的存在，只有时不时劈下来的青白闪电给你一瞬的时间去证明你所持的一切是说不出口的滑稽猜疑。扭曲的闪电划破了那天原本应该安静的夜晚，让世界变得支离破碎，那是一个魔鬼出没的夜晚，一切都在黑暗的掩饰下变得不安静了，留你睁大眼颤抖的看着这一黑一白交错变幻的世界。 那时还很小，小得连记忆都承受不了太多其它什么的存在，只留下这短暂的残片。那天可能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遇到打雷下雨天停电，所以很害怕，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怕一动就会被某些不知名的东西给掳了去，无限的黑暗和未知让我盼望母亲的快点到来，我知道母亲是不会抛弃我的。当母亲拿着点燃的蜡烛到来时，我突然的喜欢上了这打雷下雨停电的夜晚，摇曳着的小火苗赶跑了渗人的黑暗，整间房橘红橘红的。母亲过来和我一起躺在床上，我问母亲你不回你房间吗，母亲只简单的说了一句：我在你这躺会。就着昏暗的烛光，我看不清母亲的脸，很模糊，很朦胧，就像大雨模糊了世间的一切，让你有种揭不去的无措感。不知为什么会想到母亲小时候在这样的下雨天是怎样度过的，会像我一样躺在床上连动都不敢动吗？还是会跟我现在一样陪在自己母亲身边？房间里没人再说话，只能听见窗外哗啦哗啦的下雨声和轰隆轰隆的打雷声。母亲睁着眼，我不知道她在想着什么，可能是在担心还在外面载客的父亲，也可能是在想着，回忆着某个时候的某些事，这样的母亲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看不清或者说是说不清那是怎样一个表情。落寞？我不知道，当时我只在想：要永远陪在母亲身边，不要让她一个人。那时很想哭，可不想被母亲知道，只是拼命的睁着眼睛，盯着晃动的烛苗，不让眼泪留下来。 时隔十多年，没想到会在这小小的教室里重拾这记忆的碎片，这样的突如其来总让人觉得不真实，可，承诺依然不变。 母亲，你的世界我依然不知。                                               二0一四年五月十九日晚   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