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岸右岸

左岸右岸   我一个人在左岸行走，但我知道一直以来我都不孤单，因为当我往右看时，你总是在右岸陪着我，走过一路的风雨……   ——记   我坐在左岸，那块很大的玄武岩上，抱着膝盖，哭泣，你站在右岸，风吹乱你披散的长发，你默默地看着我，没有游过来陪我一起哭，也没有安慰我，你只是面无表情，告诉我，说我要学会坚强……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流年，泪光盈盈里，你的面容摇摇晃晃，连同温暖的眼神，成为我生命中最美的点缀。   我起身，继续向前走，你终于笑了，如释重负的样子，你看着左岸的我，一起向前走着。   这条河并不宽，只有四五米，顶多算一条小溪，你却从未跨跃过来和我一起走在左岸，因为你曾经说过，相交线的热烈之后，是冷漠，我们需要的是平行线，永远守候，不离不弃。   有的时候，我愿意停下来，躺在左岸的草地上，回想起我们一路上的风吹雨打。   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尽管我已把自己抛弃，你也没有抛弃我，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在一旁支持我，眼泪不是屈服，是伤心后的坚定的承诺，世界有彼此，或咫尺，或天涯，黑夜，也一样会有彩虹。   我把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对不起，我不会安慰人，我也不习惯被人安慰，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安静？我很好……”   我看不清你的表情，但我想你一定也很难过，原谅我的固执。有些伤痕，划在手上，愈合后就成了往事，有些伤痕，划在心上，哪怕划得很轻，也会留驻于心，我想我一定伤到你的心了，否则你怎么会那么久都不说话？   然而你并没有生气，相反，你真的让我一个人安静了很久，你只是坐在右岸，默默地给我写信，然而我分明看到，信笺上有滴落的泪渍，你说那不是因为我的话，而是担心，担心我再也不能站起来去迎接下一场风暴。   你在信中写道：   “生命中往往有连舒伯特都无言以对的时候，因为毕竟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能条列清楚，甚至可能没有真正的是与非，如果不想说话，就不说吧，也许沉默是最好的解释。”   心灵是脆弱的，伪装不了坚强，强硬的外表敌不过一句暖人心扉的话语。   我用嘶哑的喉咙对你道谢，你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为什么我们不懂得珍惜眼前的人？在未可预知的重逢里，我们以为总会重逢，总会有缘再会，总以为有机会说一声对不起，却从没想过每一次挥手道别，都可能是诀别；每一声叹息，都可能是你留在人间的最后一声叹息。”   亲爱的你，有你陪伴在我人生的右岸，我还奢求什么呢？   每个人都是立体的，放在阳光下，总有光照不到的地方，那便是你的伤与痛。   虽然几乎每次看见你，你都是微笑着和我一起走，但你一定有过伤痛的瞬间，不然，那次你红着眼睛摇头对我说没事时，我还是不肯相信呢？   是眼睛骗我了吗？还是，连你也骗我了？   请你不要忘记还有我，请你不要默默流泪，请你不要闷闷不乐，请你不要忍受难过，请你不要戴着面具，请你不要放弃自己，请你不要一个人假装很了不起，自以为是把泪装在心中，忍着难过，请你一定一定要好好地过。   这些话既是对你说，也是将给我自己听。   你伸出一只手，我也伸出一只手，握紧了，我们将永远感觉不到孤单。   有一种朋友希望做到永久，即使青丝变白也能在心底深深保留。   你是小萘，是旧雨迟，是浅浅，是雨竹，你是所有曾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是的，正在读这篇文章的你，也是。   或许你我并不相识，但你可知朋友分两种，一种是无时无刻不陪在你身边嘘寒问暖的人，另一种是虽然相隔了千里甚至了无音讯却彼此牵挂的人。成长中我们会丢失很多人或物，但当我们孤身一人时，要记住我们并不孤单，还有那么些人在远方依旧守候着。   那丢失了的，只存在于特定的时间内，过了那段时间就不再有存在的意义，在记忆中美好的东西，就让它只存在于记忆中吧。   我一直在左岸走着，看着陪我一起走在右岸的你。我们是两条永不相交，却彼此靠近的平行线，这个世界并不慈悲，可是我们不离不弃。   2011.0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