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脚

洗脚 “水烧好了，可以洗了！”只听话音未落，爸爸就端着一盆热水从太爷家低矮的厨房里走了出来。他脸上全是汗珠，双眼被烟火还熏出了泪水。爸爸把热水端到老太面前，自己搬个小凳子坐下。接着，他很熟练地提起老太的左脚，先轻轻地绾起裤腿脱去鞋子，再一点一点地把袜子也脱掉。然后，爸爸又提起老太的右脚，给她脱下鞋子和袜子。 老太斜侧着身子半躺在竹椅里，双目微微闭着，左手弯成钩状耷拉在身上，右手拿着一把扇子有气无力地扇着。她得了半身不遂，身体的左半侧失去了知觉，不能独立行走了。整天只能呆在屋里，实在急得不行了，太爷就架着她到外面站站，或者坐在这竹椅里。 自老太得病后，爸爸一直很关心，他每天一下班就立即赶回老太家，陪她说说话，聊聊天，或者烧热水给她洗脚，帮助她舒筋活络。 为了怕老太烫着，爸爸先用手试试水，感到有点烫，他舀了一瓢凉水又搅了搅。开始洗了，爸爸先是用手撩了一点水在老太的脚上，然后轻声地问：“奶奶，水热吗？”“不热，正好！”老太很满意地回答。爸爸这才放心地把老太的双脚放进水盆，让脚面全部浸在水中。他低下头，双手不停地捧起热水敷在老太那条失去知觉的左腿上，还用毛巾沾上水包在膝盖上。大约泡了四五分钟，爸爸把老太的左脚拿出水面，用毛巾擦干后放在自己腿上，双手开始做按摩。他从膝盖开始，一点一点地轻轻揉着，然后是腿肚，再到脚脖，最后把每个脚趾头都捏一遍。按好以后，他又把老太的左脚放回水中，加了一点热水继续浸泡。接着，他拿出老太的另一只脚擦干后，也做了同样的按摩。当看到右脚上的趾甲长了后，又取出指甲刀轻轻剪去。老太笑眯眯的看着爸爸，眼睛里充满了感激，她喃喃地说：“你这么忙，还给我洗脚。我这么脏，你不嫌弃奶奶，真是难为你了！”爸爸抬起头，看着老太说：“奶奶，你别这样说。我小时候您那么疼我、爱我，有什么好吃的总是留给我。现在该我来回报您了！” 十来分钟后，爸爸把老太的双脚从水中提出，用毛巾擦干后又熟练地给老太穿上袜子，穿上鞋子。我站在他们的旁边，看到了这动人的一幕，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明天，我一定回来给老太洗脚！”我在心里暗暗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