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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帝国的生成

2010-08-13 39页 doc 771KB 2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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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翼帝国的生成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1) 帝王化的总统: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 2004年11月2日,布什将面临美国人民对他的公决。不管他是否能够连任,他执政这4年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他来自主张限制联邦政府的共和党保守主义传统,却大幅度扩张了政府的规模和权力。他是以少数票上台的弱势总统,行使权力却如世界之君,独断专行,毫不妥协,使总统的职位帝王化。他这4年,对美国的总统政治提出了严重的挑战:总统的权力,是否越来越接近君主的权力?这样的权力,是否正在使美国背弃自己的理想? 布什:基督...
右翼帝国的生成
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1) 帝王化的总统: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 2004年11月2日,布什将面临美国人民对他的公决。不管他是否能够连任,他执政这4年都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他来自主张限制联邦政府的共和党保守主义传统,却大幅度扩张了政府的规模和权力。他是以少数票上台的弱势总统,行使权力却如世界之君,独断专行,毫不妥协,使总统的职位帝王化。他这4年,对美国的总统政治提出了严重的挑战:总统的权力,是否越来越接近君主的权力?这样的权力,是否正在使美国背弃自己的理想? 布什:基督教保守主义的“真命天子” 伊拉克战争,就是布什把总统权力转化为君主权力的一个最典型的后果。现在许多美国人担心陷入伊拉克的泥沼不能自拔,但一些知道内情的政治精英,包括一些共和党精英,则更担心在伊战背后白宫行使权力的方式。前里根的内政顾问、老布什政府的财政部高官巴特利特(Bruce Bartlett)最近私下对记者说:如果11月2日布什获胜,从11月3日开始共和党内就会爆发内战。 也许内战已经开始了。众所周知,基督教福音派是布什背后最大的社会力量,把布什视为上帝的使者。福音派影响最大的电视牧师,曾和老布什一起竞争过1988年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罗伯逊(Pat Robertson),在谈起布什时曾公开说:“上帝祝福他,这是上天对皇帝的祝福。”对于基督教保守主义的信徒来说,布什就是帝王! 然而,就是这位罗伯逊,最近在CNN揭出他在伊战前和布什的一次谈话。当时他警告布什:“上帝告诉我那里(伊拉克)将有灾难和乱局。”但布什根本听不进去。按罗伯逊的说法,布什是“我见到的最为自以为是的人……他坐在那里,仿佛是在对你说:‘我正坐在世界的顶峰。’我警告他伊战的危险……试图对他说:‘总统先生,你要让美国人民对可能的伤亡做好准备。’他则说:‘没事,我们不会有任何大不了的伤亡。’” 罗伯逊不仅是布什的支持者,也是伊战的支持者,但他公开表示自己已经对伊战深为不满。他所揭示的,不过是一些民主党人早就谈论的布什的帝王习气。拜登(Joe Biden)是参议院外交委员会的领袖。在伊战前,他去白宫对布什讲了许多自己的忧虑。但布什却十分肯定地告诉他:一切都会万无一失。拜登当时就追问:“总统先生,当你明明知道你不掌握事实的时候,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布什站起来,把手放在参议员的肩上说:“我的本能。”当时屋里一片寂静,没有人敢说话。拜登摇摇头:“总统先生,光凭你的本能是不够的。” 布什凭信仰而非理性为政。他最著名的故事是,当记者问他伊战前是否和自己的父亲、曾赢得海外战争的老布什有所沟通时,他马上否认,并称他在向更高的权威(也就是上帝)请示。一位评论家指出,在伊战前,美国总统竟不和唯一一个打过伊战的前任沟通,这是最基本的失职。但在布什看来,他受命于天,不需要在这个世俗世界对任何人负责。 也正因为如此,布什的命令常常就是“天命”。谁要不听,就被踢开。前新泽西州的女州长、布什的首任环境部长惠特曼(Christine Todd Whitman),曾私下向记者透露了一段她事后不肯公开认账的故事。她在一次会议上,问是否有足够的事实支持现行的政策。就凭这一点,她被指为不忠,最后辞职。民主党众议员汤姆•兰托斯(Tom Lantos)的故事更是惊人。2002年12月,布什在椭圆形办公室召集两党的参议员、众议员代表讨论巴以和平问题。当时大家提起向该地区派遣维和部队的可能,并认为像法国和德国这样的欧洲国家,不被巴以双方信任,难当此任。于是兰托斯提到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特别是瑞典有25000名训练良好的军人,是派驻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良好候选。这时布什打断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停地说瑞典。那是个中立国,根本没有军队。” 兰托斯目瞪口呆。他停了一会儿,然后委婉地说:“你也许以为我是在说瑞士了。瑞士是传统的中立国。不过瑞典确实有很强的国民警卫队。” “不对,”布什斩钉截铁,“是瑞典没有军队!” 屋里一片寂静。直到另外一个人开始谈别的话题,才算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闷。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布什刚刚上任不久访法,和法国总统希拉克举行联合记者招待会。当时一位来自NBC电视网的美国记者用法文问希拉克问题,这不过是显示对东道主的礼貌。不懂法文的布什却以为记者是在问自己,而且是故意炫耀一种明知自己不懂的语言。所以不等希拉克开口,就在全世界面前抢过话题没好气地修理那位记者:你讲得不错。本总统也懂两国的语言(布什能说几句西班牙语)。但我听得懂英语,为什么不赶紧讲英语!?弄得站在一旁准备回答问题的希拉克不知道如何是好。后来那位记者开玩笑说:美国和法国的关系最后搞成这样坏,大概全怪我了。 布什的本能有多牢靠,由此可窥一斑。如果凭这样的本能治国,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2) 从谦卑到独断 其实,布什本来并不是这样。2000年12月,在还没有正式就任总统时,布什和三十几位牧师在得州奥斯汀的一个教会聚会。当时他问大家:“我怎么才能对我们国家的灵魂讲话?”他特别强调:“我从来没有和穷人一起生活过。我实在是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我是个共和党的白人。我不懂这些。我怎么才能懂呢?”一位牧师答道:“你要倾听那些穷人和那些与穷人一起生活、工作的人的心声。”布什立即把给他写讲话稿的助手叫来:“我要求你好好听听这些话!”后来他在就职演说时果然讲:“在我们的国家,很多人不理解贫困的痛苦。但是,我们应该倾听那些有这种痛苦的人的心声。”这大概是夫子自道,却也真挚诚恳。 这是早期的布什:开放、健谈、谦和、愿意接触与自己不同的人、不在乎问可能显示自己无知的问题。布什善于人际交往。这种才能,和他敢作敢为的精神配合得天衣无缝,创造了一种朴实、诚恳、果敢的魅力,折射出美国小老百姓的品德,使他比老父更加容易获得选民的爱戴,也和自以为是的戈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这是他2000年赢得大选的关键。 但是,这种开放性,在当了总统不久后就消失了。到2001年中期以后,白宫里就听不到异见。在白宫的工作会议上,自由讨论变成了照本宣科。从内阁部长到他们的下属,常常事先被告知总统在场时应该讲什么,在每个题目上讲多长时间。不仅如此,在这些人讲话时,布什只听,没有任何反馈,也从来不问问题。鲍威尔和拉姆斯菲尔德有时还争论一下,但没有人附和,布什很少让双方澄清自己的立场。他听下属讲话好像是例行公事,不表露一点兴趣。用前财长奥尼尔的话来说,布什与其阁僚就如同一个盲人和一群聋子在一个屋子里,彼此没有沟通。他自己和布什一对一讨论经济问题,布什也同样一言不发。后来奥尼尔辞职,出版了回忆录抱怨自己对牛弹琴,布什反唇相讥:“奥尼尔讲得实在是枯燥得要死!”可见布什在听下属的意见时是什么心态了。正是因为如此,政府中有丰富经验的高级行政人员越来越感到他们的意见没有人关心,自己的就是做个应声虫。 这样,布什的顾问越来越少,他的圈子越来越小。即使是切尼,开会时也不大说话。他有话要说时,就和布什私下交流。到底他们是谁听谁的,大概只有上帝知道。不过,当布什作了重大的决定时,那就一定是上帝来电话告诉他的。比如他决定入侵伊拉克,事先竟和鲍威尔这个国务卿没有任何讨论,只是最后他一下自己的决定,让他到世界上照本宣科。毫无心理准备的鲍威尔委婉地提醒布什:“你真这么肯定吗?要知道,你砸烂一个东西,就得拥有它。”布什根本不准备讨论下去。结果鲍威尔难以置信地走开,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天呀,他真的要干了。” 接着,布什召来两党的国会议员,要国会给他用兵的授权。一位共和党参议员事后回忆说,当时布什走进屋里,劈头就说:“我要你们投票,我不会和你们辩论。”当一位参议员开始问他问题时,布什马上打断,重申:“我不要跟你辩论!” 后来布什直言不讳地承认:“在这段时间,我祈祷上帝给我力量来贯彻他的意志……我当然把战争的正当性建筑在上帝那里。要知道,我祈祷自己能够成为上帝的一个良好的使者。” 2002年,一位记者在写了一篇白宫不喜欢的文章后,见到布什的一位高级助手。这个助手称这位记者属于“生活在以现实为基础的社群中。这个社群的人总是认为解决问题的办法开始于对可观察的现实的明智研究”。然后他训斥道:“告诉你,这一套已经不是现在世界运行的规则了。我们现在是个帝国。当我们行动时,我们就会创造我们自己的现实。当你们‘明智’地研究这个新现实时,我们又会行动,创造另一个新现实,而你们还会跟着研究。这就是世界运行的程序。我们是历史的创造者,而你们则被留在那里研究我们成就的事业。” 这些话坦率地道出了新保守主义的行动哲学。而这一信条,也只有在布什这样自认为是被上帝加冕的帝王式总统的领导下才能实现。 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3) 总统与君主 然而,伊战已经证明,创造新现实并不容易。美国不仅没有在伊拉克创造一个新现实,反而陷在旧现实中不能自拔。即使是新保守主义内部也出现了分裂。以《历史的终结》一书而名声大噪的弗朗西斯•福山,最近撰文批评自己的同道,称新保守主义本来是建立在对社会工程(social engineering)的怀疑的基础上。在新保守主义看来,像林登•约翰逊那种“伟大社会”的,只会带来一系列意想不到、无法控制的后果。本世纪早期另一位民主党总统威尔逊,提出建设“对民主安全的世界”的普世主义外交路线,同样充满了社会工程的天真信念。可惜,美国在伊拉克建设民主时,完全无视保守主义对社会工程的质疑。美国在海外进行国家建设本来就乏善可陈。中东又缺乏民主传统。但是,面对这些现实,美国没有认真地考虑过自己在伊拉克的合法性问题。一句话,美国已经到了必须回到现实世界中的时候。 回到现实,就必须理解带领国家走出现实的人。应该说,任何一个国家的政策,都可能脱离现实。但布什在一个直接民主的社会,带领国家走出现实如此之远,不仅一路上没有受到任何严重的挑战,而且可以拒绝承担由此而来的政治责任,俨然是个君主,这不能不说是美国政治的一个奇迹。 民选总统与君主不同的地方在于,总统受到更多的制约,其权威会随时面临挑战;君主则常常可以为所欲为,并且超越日常的政治责任。在这方面,布什更加像个君主。在他与克里的第二轮辩论中,一位选民请他说出自己犯的三个错误。他竟一个错误也不肯认,只说自己也许曾经任命错了人。换句话说,即使他的政府犯了错误,也一定是那些辜负了他的信任的手下人犯的,与他本人没有直接关系。从肯尼迪到里根,美国战后最伟大的总统从来没有这种超越政治责任的君主心态。相反,他们随时准备向选民承担责任,并因此获得选民的信任。 是什么造就了布什这样超越政治责任的君主呢?我们不妨检讨三股历史力量:不断扩张的联邦政府和总统职能,由大众传媒所促成的总统与选民间的即时互动,以及基督教保守主义作为一股政治力量的崛起。 联邦政府和总统职能的扩大 美国的前身,本是一些自治的殖民地的集合体,因为和英国王室冲突,经过独立战争才最后形成一个联邦。吃够了欧洲君主专制之苦的建国之父们,对集权体制非常警惕。他们虽然不得不创立一个联邦政府,但给这个政府的权力极为有限。在1930年代“新政”以前的100多年,联邦政府的职责多半是资助或辅助(patronage)性质的,除了对外战争外,在国内的主要权力在于发放联邦补贴、制定关税、管理公共土地、确立专利制度以及制币等等。早期的联邦政府曾免费向农民寄送新的农作物种子,后来又以象征性的价格把大量联邦土地送给西进的开拓者、大学、铁路公司等等,刺激经济的发展。但真正进行“实质性统治”的,还是各州政府。比如基本的民法、商法、教育法、刑法、行政法,全由州政府落实。州权可以在维护公共秩序、公共安全、公共品行的名义下,在法律上规定个人的行为准则。但这种对社会规约性的权力,一般是不交给联邦政府的。 也正因为如此,一旦联邦政府在规约性权力的范围内扩张,就会引起强烈的抵抗。南北战争就是一例。联邦政府认为跨州的奴隶贸易已经超出了州权的管制范围,必须运用联邦权力对之。南方各州则认为,对奴隶制的干预,使联邦政府越出自己的范围,对社会行使规约性的权力,侵犯了州权,所以联手反叛。最后联邦政府赢得了南北战争,并开始发行统一货币和征收早期的所得税,权力有所扩张。到19世纪末,美国从农业社会转向工业社会,大企业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州的界限,联邦管理权随之增长,联邦所得税制在1913年终于被确立下来。 不过,一直到“新政”以前,联邦政府在社会中的角色都十分有限。当时的笑话说,联邦政府要是关门,老百姓半年后才能感觉到。后来罗斯福要给白宫配备6位高级助手,还要费劲找议会批准。如今白宫则已经有好几百工作人员。可以说,“新政”创造了一个职业官僚集团,这个集团掌握了日益复杂的联邦政府的行政事务。 从“新政”到林登•约翰逊的“伟大社会”,36年间共和党只有艾森豪威尔当了8年总统。在民主党对总统政治的绝对主导下,联邦政府迅速扩张,其对社会的规约性权力越来越大。从1968年尼克松上台到2004年这36年间,总统政治进入共和党主导的周期,民主党只有克林顿和卡特当了总共12年的总统。特别是自里根以来,共和党试图削减联邦政府,甚至把政府看作敌人。但是,每当共和党要削减联邦政府时,就会在政治上碰壁。每当民主党要扩张联邦政府时,也同样在政治上碰壁。这说明“新政”的遗产已经生根,目前的政府规模和权限已经成为社会的政治共识。联邦政府不仅在个人头上征收巨额的税款,而且在教育、种族、医疗、社会保障,甚至性别、语言等问题上,无所不在地干预社会行为。联邦政府对老百姓个人的生活,有了越来越直接的影响,这就大大提高了行使这一巨大权力的总统的政治地位。 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4) 总统制、媒体与君主的奇里斯玛 当总统的权力对老百姓的生活有了越来越大、越来越直接的影响时,老百姓对总统的期望也就越来越高,乃至连自己失业也要归咎总统。在战后总统政治中,挑战者为推翻在任者对选民说得最多的话是:“现在你们过得不如意,就是因为这位总统出卖了你们的利益!”在1976年以前的80年,只有两位在任总统竞选连任失败。但在此之后仅28年,就有3位在任总统连任时落马,只有里根和克林顿连任。可见,总统连任已经越来越难了。 这多少说明,总统权力的扩张速度,远远赶不上选民对总统的期望值的增长率。用来填补总统的治理能力与选民期望之间的落差的,就是总统的个人魅力。实际上,从罗斯福、肯尼迪到里根、克林顿、布什,成功的总统大都借助于君主式的奇里斯玛权威来获得拥戴。 这种总统的个人魅力,改变了总统与选民的关系,甚至破坏了民主政治的理性逻辑。本来,总统是执行民意的工具,权力受到民意的严格限制。如今,老百姓由于为一个总统的个人魅力所慑服,宁愿放弃自己在政策方面的某些要求。这样,权力就被人格化。而这种人格化的权力,又和选民的政策偏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和独立性。比如,1984年许多选民在政策上支持蒙代尔,却因为被里根的魅力慑服而投了里根的票。2000年,美国选民在政策上明显倾向戈尔,但因为在个人气质上喜欢布什,所以布什成了总统。今年大选的一系列民调表明:大部分选民认为国家正在错误的轨道上,布什的支持率大部分时间在50%以下。他能够长时期压克里一头的原因之一,就是大部分选民认为他是一个“强有力的领袖”,个人喜好度远远高出克里。也就是说,相当多的选民,因为个人魅力而向总统效忠,颇像臣民向君主效忠。这已经把总统在政策上向选民效忠的关系给本末倒置了。 这种“民主式的君臣关系”之所以成立,可以归结于两个因素。首先,美国的总统制,实质上是直接选举。总统和选民之间,没有议会的缓冲。在欧洲的议会制国家,选民投票给自己选区内的议员。当一党或多党联盟在国会议席中占了优势时,该党或多党联盟就成了执政党,其党内领袖就成了国家首脑。在这个过程中,选民不是直选国家首脑。国家首脑要由议员们推选的政党领袖充任。既然国家首脑不是选民直接选举的,就不具有美国总统那样对选民的直接感召力。 美国在立国之初,对总统的产生曾有过激烈的辩论:有主张直选的,有主张议会选举的,也有主张由州来推选的。最后的选举团制,实际上是这些主张的折衷:各州根据本州议员的数字分到一定数额的选举团票,由本州来决定把这些票投给谁。即使是主张设立强大总统职位的亚历山大•汉密尔顿,也认为“由公民从大众中挑选出来的一小部分人,最有可能掌握必要的信息和洞察力完成这样复杂的调查(来选举总统)”。但是,由于绝大部分州采取了“赢者通吃”(winner takes all votes)的原则进行选举团投票,即谁赢得了该州的多数票,就赢得了该州所有的选举团票,选举团票无法独立于本州多数选民的意志,结果总统选举在本质上还是一种多数统治的直选。 这种直选,要求总统个人对选民有直接的感召力,而大众传媒的发达,又使总统与选民直接的互动成为可能。罗斯福是20世纪第一位强有力的总统。他的魅力,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当时广播的普及。结果,罗斯福一当就是4任,他死后国会不得不通过修正案,明确规定总统不能超过两任。里根年轻时就是被罗斯福在广播中的魅力所征服,后来自己也从事广播业,并因此练就和选民直接交流的能力,成为“伟大的沟通者”。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广播不仅塑造了罗斯福这样伟大的民主政治家,也成就了希特勒这样的独裁者。广播在德国,有效地传播了纳粹的意识形态,培育了国民对希特勒的崇拜。 从肯尼迪以后,电视成为塑造总统魅力更直接的手段。肯尼迪与尼克松在1960年大选的电视辩论,使肯尼迪成为“没有摇滚歌星时代的摇滚歌星”。而从里根到克林顿、布什,成功的总统无不是电视明星。 大众传媒对总统的“零距离”的关注,使总统不得不把一切与公共利益无关的个人领域都加以包装,作为自己的政治资源。同时,总统的私生活也完全被媒体所侵占,这才有了克林顿的性丑闻这样的闹剧。实际上,通过个人生活来塑造公共魅力本来就是开明君主制中的老游戏。当年伊丽莎白一世统治英国,就把个人的私生活都当成政治筹码。她高度近视,在伦敦街头和臣民说话时,为看清对方不得不把脸凑得很近,成为女王“亲民”的一大景观。有了现代的大众传媒,这些伎俩更被演习得淋漓尽致。总统和选民之间,每天都有即时互动。投票前选民首先要问自己的一个问题,就是:“我是否愿意让这个人在未来4年中每天都出现在我卧室的电视荧光屏上”?戈尔2000年输的一个理由,就是选民受不了他那个优等生的嘴脸。他似乎一天到晚在那里举着手嚷嚷:“老师,我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老师,我发现了这个答案!”一般的美国人上学时不是优等生。在美国的中小学,大家常常捉弄优等生。结果,笨嘴拙舌、一道题半天解不出来的布什,倒深得选民的青睐。大家显然更愿意相信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人。 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5) 政教合体与国内冷战 肯尼迪和里根,都能有效地运用媒体创造个人的奇里斯玛权威。布什又有新的创造:他让基督教来为自己的权力加冕。这就使美国总统变得更像旧欧洲的君主。 美国素有政教分离的传统。不过,这个传统的成立,还应该放在一个更大的历史和政治背景中来理解。笔者已经指出,建国之初,联邦政府对老百姓的生活很少有规约性的权力。联邦政府不仅无权干预宗教事物,而且对教育、种族、婚姻等诸多社会事务也都无权过问。当联邦政府和公民的个人生活不发生或很少发生直接的关系时,宗教信仰作为个人事务当然很容易和政府权力分隔开来。在立国的前100多年,由于联邦政府在伸张自己的规约性权力时非常谨慎,尽可能不干预基层的社会生活,所以在种种社会冲突中,大多能够置身事外,只有在奴隶制这个无法回避的问题上才引发了内战。这种在规约性的权力方面的节制,也是美国能够维持一个多元化社会的关键。 但是,当联邦政府的权力不断扩张、不断规约社会生活、介入公民的私人领域时,人们就会在越来越广泛的问题上要求联邦政府站在自己一边。举个简单的例子。在100多年前,当联邦政府在政教分离的原则下拒绝代表基督教的利益时,信仰基督教的主流社会并不介意,反正华盛顿距离老百姓的个人生活很遥远,在社会中不重要。况且,大家也没有给联邦付多少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支使政府。如今,联邦政府无所不在,有强大的权力规约社会生活。联邦政府是否站在基督教一边,对基督教的成长至关重要。况且,信奉基督教的主流社会,每个家庭要把收入的相当大一部分作为税金缴纳给联邦政府。他们可以理直气壮地质问:你怎么能拿着我的钱不为我服务呢?所以,基督教作为一股政治力量,在总统政治中变得越来越重要。 里根的政治基础,是个人主义和基督教保守主义的联盟。不过里根骨子里还是个人主义者,反对把宗教引入政治,其政治目标是让联邦政府从老百姓的生活中走开。布什则依靠的是基督教保守主义这一单一的力量,并通过大幅度地扩张联邦政府的职能来贯彻其宗教立场。比如同性恋结合的问题,本来属于婚姻法这一典型的州权范围。阻止联邦权力对州权的侵犯,一向是共和党的核心政治理念。但是,布什主张修改联邦宪法,禁止各州容许同性恋结婚,实际上是明火执仗地用联邦权力侵夺州权。美国是个地域广阔、文化多元的国家。本来,马萨诸塞的同性恋可以结婚,得克萨斯州的同性恋不能结婚。各州风土人情不同,至少还相安无事。联邦政府一介入,双方就非得决一死战不可。 从2000年到2004年,美国发生了一系列历史性的巨变:“9•11”恐怖袭击、伊拉克战争、股市的坍塌、IT经济泡沫的破灭、华尔街丑闻,乃至几百万人口正常死亡,几千万人口迁移到新的州。但是,尽管世界这样天翻地覆,美国的选民构成也今非昔比,总统政治却一点没有变。2000年美国是50比50的国家,2004年还是个50比50的国家。如果布什连任,这样分裂的政治僵局,至少还会延续4年。这在美国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这说明美国正在进入一个国内冷战时期。 这一国内冷战的历史原因,是联邦政府的过分扩张,不同的社会力量在总统选举上不得不加大赌注,使之成为一种零和游戏。布什则大大加剧了这个趋势。他背离了共和党限制政府的基本信条。联邦政府在他手上,扩张到克林顿时代也望尘莫及的程度,而且他毫不犹豫地使用这种扩大了的权力来满足自己的政治基地的利益,进一步提高各方在总统政治中的赌注。从历史上看,单纯以意识形态和宗教信条为合法性基础的权力,必然带来冲突。从中世纪的宗教战争,到20世纪的苏美“冷战”,莫不如此。 布什之所以选择这场冷战,除了他的宗教狂热外,还由于他个人能力的局限。前面提到的民主党参议员、现在克里的外交顾问拜登一语中的地说:“大多数成功的人都善于在其事业的早期估价自己的长处和短处。我们这些普通人会充分利用自己的长处,但同时也会努力改进自己的短处,至少会把我们的弱项提高到一个过得去的程度,使之不至于在关键时刻坏了事情。但我不认为布什在这方面做出过认真的努力,因为在他的生活中,他每一次失败,都有他的家庭和朋友来帮助他解脱。”言下之意,如今布什当了总统,再不能指望比他更有权势的亲友来解围,于是他那些没有改进的弱点就开始大肆为害。 布什有着极高的与人交往的天赋。这使他利用自己的家族关系,迅速在政治上发迹。但是,布什缺乏分析能力和批判性思维,而这正是美国高级职业社会所最珍视的能力。30年来,布什一直为这方面的能力所困扰。在耶鲁,人们看着他就摇头,觉得他处处比不上他父亲。在他20多岁那段时间,耶鲁的同学都迅速在法律、商业、医疗等方面建立了自己的职业信誉。布什却东游西荡,一事无成。他号称是哈佛商学院出来的CEO总统,但他经营私人企业是个地道的失败者,每次破产都要靠家族的朋友救驾。1985年,他的生活陷入最低点:酗酒过度,婚姻危机。在一个朋友家的晚宴上,他喝得过多,粗鲁地冒犯了他母亲的一位朋友。老布什夫妇大怒,决定再不能对这个不肖子听之任之,于是找来一位做牧师的老友对之调教。 这位老友花了几天时间和布什呆在一起。布什终于再生了。他断了酒,挽救了婚姻,并定期参加《圣经》学习班,成为一个虔诚的教徒。但是,信仰并不能从本质上改善他的分析能力和批判性的思维。他在事业上还是一事无成。 代序美国是否正在背弃自己的理想?(6) 这时,老布什的商业伙伴,在一个大投资公司当执行总经理的鲁本斯坦(David Rubenstein),接到了一位尼克松的前助手的请求:“我们这里有个人,最近生活很不走运。他需要一个工作,一个类似董事会里的工作。”就这样,鲁本斯坦让40多岁的布什进了董事会。据鲁本斯坦回忆,布什参加了所有董事会的会议,开了许多玩笑,有的玩笑让人不得要领。不过,3年后,鲁本斯坦终于找到布什说:“经过这3年,我不能肯定这个职位适合你。也许你应该干点别的。主要是我看不出你对我们董事会做出了任何有价值的贡献。你对这个公司知道得实在太少。”布什回答:“我本来也想走了。我实在也不喜欢这个工作。所以,我还是辞职吧。” 这时离布什成为总统、掌握世界最大的权力,只有区区6年的时间!布什从来没有靠自己的分析能力和批判性思维成就过任何东西。 不过,他相信“更高的权威”,相信上帝会拯救他在这方面的不足。他要靠信仰、靠运用人际交往的能力传达自己的信仰而获得成功。在美国的选民中,像他这样“再生的基督徒”代表着至关重要的政治力量。有人说这些人占选民的近40%,有人说白人的“再生的基督徒”占选民的四分之一。所以,布什要把自己和这些人绑在一起,发出这些人的声音。这就是他所谓的“本能”。这就是他所谓的“最高权威”给他的指示。一旦有了这些,他的分析力当然就不重要了。 这一战略确实收到奇效。虽然布什4年的政绩一无可取,但在基督教保守主义者看来,他是在替天行道。一位选民曾这样说:“对我而言,上帝控制着一切。上帝派这位总统来抑制邪恶,保护我们的国家。”他见到布什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我真诚地感谢上帝让您当我们的总统。”布什当仁不让地回答:“谢谢!”一句话,君权神授。这是布什的合法性所在。 但是,另一部分的选民,则成了典型的ABB(Anyone but Bush除了布什谁当总统都行),把布什政府视为邪恶帝国,恨之入骨。在这样的冷战中,总统要在意识形态上对自己的一方负责,而不必在乎日常的政治责任。因为联邦政府对人们的生活已经干预得如此之深,只要总统站在自己一边,他再错也是好的。如果总统站在自己的敌人一边,他再对也是要不得的。保守派评论家布鲁克斯(David Brooks)观察说,民主党和共和党造就了两类总统。民主党的总统善于把握事物的复杂性和微妙之处,注重知识和行政技术。共和党的总统则是信仰的领袖,能够提出明确的目标,直来直去地宣示自己的政治理念。民主党赞赏能够与其阁僚广泛讨论、集思广益地制定和实施政策的总统。共和党则要求总统能凌驾于群僚之上,显示个人的领导才能。在这场国内冷战中,立场重于逻辑,感情压倒了理性,共和党的简单明了、具有信仰感召力的领袖,比起民主党那种知识丰富、考虑问题周到、治国技术精熟却缺乏登高一呼力量的竞争者来,多少要略占优势。 布什的崛起,得益于美国的制度和历史给他提供的多方面的机缘。总统实际上是直选,这使他这么一个没有太多业绩可陈的人绕开在党内精英中积累政治资本的过程,迅速地爬上权力的顶峰。在媒体中总统与选民的即时互动,又使他的人格魅力超越了其政策的失败,获得相当一部分选民的效忠。但更重要的是,随着联邦政府越来越多地介入社会生活,基督教保守主义开始要求政府摆脱政教分离的原则,在宗教问题上扮演积极的角色。布什在这一势力身上下赌,要运用总统权力替天行道,把自己变成了上帝的使者。于是,他不需要负传统意义上总统需要负的政治责任。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对自己的支持者证明自己秉承的“天命”。只要他的支持者能够像打圣战一样走向投票箱,使他在大选中以微弱的优势胜出,他就是真命天子,他就会执掌和行使君主一样的权力。 美国的建国之父,痛感欧洲的王室经过宗教的加冕,以君主奇里斯玛式的权威赢得臣民的忠诚,行使着专制的权力,于是要在新大陆建立一个共和国,避免王权对社会的压制。但是,200多年后,布什已经把总统权力推得离旧欧洲的王权越来越近。这也实在是一个历史的讽刺。 2004年10月30日 两党政治第1节 两个美国的决战(1) 戈尔早已经宣布不参加今年美国的总统大选了。2004年不会是2000年的重赛。但是,今年大选可能又会出现2000年那样的平局。美国这个世界超霸,已经在政治上分裂为势均力敌的两个美国。 从人口构成上看,民主党和共和党各占选民的46%。大选争夺的是中间的8%。一个3月初的民调(民意调查的简称——编者)显示,86%的选民已经打定主意投谁的票,虽然距11月2日的选举日还有8个月之遥。选民如此早就这么“立场坚定”,在美国总统政治中似乎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不管谁胜谁败,今年的大选将出现的最有讽刺意味的结局是:在这场“两个美国”的决战中,决定胜负的选民,不属于这“两个美国”中的任何一方。他们是极少数现在还没有拿定主意的中间派。 两党政治的“草根” 所谓“两个美国”的概念,来源于一位大牌民主党战略家格林伯格(Stanley B.Greenberg)不久前出版的书《两个美国:我们目前的政治死局和破解之术》(The Two Americas: Our Current Political Deadlock and How to Break It)。在民主党的预选中,黑马爱德华兹参议员索性把书名作为自己的竞选政纲,声称布什已经把美国变成了“两个美国”:在一个美国衣食无忧,大家享受最好的医疗,孩子上最好的学校,钱越挣越多;在另一个美国,大家今天还在为老板拼命,明天就被解雇,没有医疗保险,学校已经濒临破产,前途茫茫,朝不保夕。 爱德华兹的描述,等于把民主党和共和党归结为穷人党和富人党,颇合我们中国人的一般印象,但却不符合事实。不错,民主党长期享有工会的支持,共和党深得企业界的拥戴。不过,这次民主党的候选人克里,如果获胜的话,将是美国历史上的总统中第三号富人。最富的是开国之父华盛顿,第二位是克里的偶像、民主党总统肯尼迪。布什虽然也是豪门出身,但他2000年击败戈尔,离不开没有上过大学的选民层的支持,这些没有文化的下层老百姓,过得显然远不如戈尔那些知识分子的支持者们优裕。再看看地图,民主党的基地新英格兰和西海岸,比共和党的老家南部和中西部发达不少。 然而,这并不等于说“两个美国”不存在。从地图上看看2000年的大选结果就知道,民主党横扫西海岸和新英格兰地区,同时赢得了大湖区的大部分州。共和党除了南部外,赢得的基本上是美国内陆。民主党的州,人口密度大,地方小,特别是新英格兰地区的几个小州,在地图上几乎小到难以辨认,因此都市化程度极高,文化上自由多元,是开放型的“海洋文明”。共和党则占据了美国绝大部分地盘,但大多属于地广人稀的腹地,与海洋隔绝,与外界的交流少,文化上单一保守,可以说是所谓的“内陆文明”。 再看看两党领袖的故里。克里出生的波士顿,是自由派的故乡。布什出生的得克萨斯,是南部保守派的基地。《经济学人》不久前还发表文章比较了众议院两党领袖的选区。民主党领袖佩洛西(Pelosi)来自旧金山近郊的选区,附属于典型的自由派的都市。共和党领袖哈斯特(Hastert)来自伊利诺斯一个距芝加哥50公里以外的郊区,典型的保守派的乡间。 形象地说,民主党的美国是垂直的国度,一切都是细长型的直立物。克里的形象就是个代表,身材瘦瘦高高,甚至脸也修长得出奇。再看波士顿、旧金山地区的建筑,全是类似的形状,摩天大楼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谁也胖不起。到共和党的美国一看,你马上会想到摔跤教练出身的矮粗的哈斯特,或者他的前任,大胖子金里奇。这里见不到摩天大楼,遍地铺开的是一栋栋矮小敦实的独门住房,景观不是垂直的而是平行的。 不同的景观之下,酝酿着不同的人文气息。《经济学人》开玩笑说,在旧金山,连厨师都是个瘦子。那里培养出来的佩洛西,瘦小得像一只鸟。克里这样修长的脸和身材,时髦得在好莱坞也难得一见。怪不得几年前一位好莱坞的黑人女星望着克里眼睛犯晕,口口声声地感叹:“我就不明白我们的国家为什么不能选一个漂亮的男人来当总统!”在波士顿和旧金山这样的地方,蓝领工人、IT业个人奋斗出来的大款、演艺界明星、同性恋者、大学教授、独立不羁的大学生和正在衰老的嬉皮士一同混居,文化色彩斑斓,大众喜欢标新立异。而在美国的腹地,特别是郊区,厚实的肚子常常还被视为是福气的象征。一切都是那么平淡无奇。居民大都认为自己是普通的美国人,从众心态甚重。孩子常常被家长教训:“你怎么穿成这样?怎么和大家这么不一样?看看人家都是怎么穿的!” 在民主党的美国,大都市环境拥挤、房价奇高、贫富悬殊、公共教育系统破败,不是个养孩子的理想场所。在旧金山,只有35%的居民买了自己的房子,比全国70%的平均数低一大块。另外,70%的人口是单身。有人说旧金山人养的狗要比他们养的孩子还多。学校里,一半孩子的母语不是英文,教育质量不堪入目。但旧金山有的是百万富翁。有钱的家长要么搬走,要么送孩子进私立学校。当然,民主党的地盘里也有好的都市。比如波士顿,公立学校系统就非常优异,不愧为教育之都。但那里种族混杂。在波士顿地区那些以缺乏多元性著称的纯粹白人社区,你也常常发现学校里10%的孩子是亚裔。 在共和党的美国,郊外生活单纯舒适,地域广阔,房价低,你难得见到那种住几百万美元的豪宅、送孩子进私立学校的大款。但是,这里基本上是家家有房,有恒产而有恒心,大家一同到大型购物中心买东西,到连锁餐馆吃饭,对社区内的公立学校有很强的责任感,教育质量颇有水准。社区之内,有强烈的平等精神。而且,这些社区以郊外白人为主,民风淳朴,生活枯燥无味。 这也就不奇怪,民主党的美国更关注自由,共和党的美国更关注秩序。民主党的大都市充满了无家可归者,犯罪率甚高。共和党的郊区则维持得井井有条。据说一个小城市的居民一天给市长打电话,报怨当地的一座桥上有个蜘蛛网,市长竟当天派人将之清理掉。更不奇怪,这次要把同性恋合法化、给同性恋者发结婚证书的,就是由波士顿和加州挑起,理由就是人人平等,大家都有选择的自由。一位好莱坞影星信誓旦旦:“当两个灵魂相爱时,他们不考虑性别!”而在共和党的美国看来,这不仅破坏了宪法,而且破坏了传统的家庭价值,婚姻从来都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结合。同性恋是人类的大悲剧。任其发展,不仅家庭崩溃,甚至人类连传宗接代的秩序也无法维持。 两党政治第2节 两个美国的决战(2) 民主党的国度贫富差别大,也就孕育了民主党“劫富济贫”的意识形态。民主党里频频出现肯尼迪、克里这类百万富翁出来为穷人的利益说话的事例(佩洛西其实也是豪门出身,她的父亲和哥哥都当过巴尔的摩的市长,丈夫则是一位企业界的领袖)。相反,共和党的国度颇为平等均富,虽然不时有布什这样的豪门子弟从政,但许多政治家就如同在公立学校教摔跤的哈斯特一样,是典型的布衣政客。在他们的世界里,大家经济上本来就比较平等,觉得凭着努力工作,日子就能过得殷实。但他们谁也不是大款,绝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被政府用税来收走,去“劫富济贫”。 在民主党的国度,都市化程度高,人口拥挤,大家对环境的危机感重,环保意识高于发展意识。在共和党的国度,大家对田园生活习以为常,环境的危机感小,要把日子向上过的劲头大。这也就形成了两党在环境问题上对立的又一个社会基础。 更重要的是,共和党的国度是信仰者的国度,民主党的国度则是个世俗的国度。在共和党的一些乡村小镇,常常有7个教堂、一个酒吧,教会是社区生活的中心。在民主党的大都市,酒吧遍地,但教会在社会生活中越来越被边缘化。更由于大都市的文化主导了美国社会,对乡村文化产生冲击,共和党的国度对此开始有强烈的回应。这一点特别体现在公立学校的教育上。 民主党由于垄断了教育发达的都市文化中心,在教育界占有优势。一些自由派的意识形态渐渐统治了学校。在保守派看来,学校大讲进化论,却不许学生祈祷,对学生发放避孕套,却禁止打屁股这样的体罚,对教学缺乏严格的要求,纵容学生胡来,等等,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一些以保守的基督徒为核心的家长,从1990年代开始把孩子从公立学校中拉出来,自己办私塾,严格灌输保守的基督教的价值观念。据估计,目前全美国有200万孩子在家就读,比在新泽西公立学校系统的孩子还多。一所专门为这些在家庭私塾里受教育的孩子服务的精英私立大学帕特里克•亨利学院(Patrick Henry College),也已经开张。 布什政府当然知道这样的运动对自己的意义。白宫目前有100个实习生,其中有7个竟来自帕特里克•亨利学院这一刚刚诞生的仅有240个学生的学校!另外该校还有一个学生在布什竞选连任的班子里当实习生。一个帕特里克•亨利学院的前实习生,目前已经出任布什的首席政治高参罗韦(Karl Rove)的正式幕僚。在过去4年,有22个保守的众议员曾雇用过一个或更多的帕特里克•亨利学院的实习生。在这方面,哈佛、耶鲁已经完全不能望其项背。可以说,帕特里克•亨利学院已经成为共和党保守主义运动的干部学校。这种在草根社会的严密组织,成为共和党的力量所在。相比之下,民主党的草根组织,如工会等等,虽然人多势众,但缺乏这样严密的制度和训练。两军对峙时,弄不好很容易成为乌合之众。 世人印象中那个民主、自由、开放、宽容的美国,实际上是民主党的美国。世界各地的人都热衷于看好莱坞的电影,到波士顿上哈佛、MIT。特别是欧洲人,与民主党的美国相处得如鱼得水。说欧洲反美并不精确,因为欧洲反的是他们认为封闭、落后、保守、愚昧甚至野蛮的共和党的美国。你再看看地图,即使不反美,欧洲人也很少到共和党的美国去。在他们看来,被民主党的美国夹在内陆的共和党的美国,似乎还是19世纪的农村。那里的人脑子里只有一根筋,不开化。他们搞起单边主义来,也就不奇怪了。 以上这些简单化的描述,选择的都是极端的例子,美国的政治图景,当然要复杂得多、微妙得多。但是,这一简单化的对比,多少界定了民主党与共和党的社会基础和政治哲学。甚至两党候选人在大选中显示出来的个人气质、政治技巧,也和这一大背景有密切关系。 两党政治第3节 两个美国的决战(3) 克里和布什 塑造这次大选的,除了两党的社会基础外,还有两党候选人的个人品质。克里和布什,全是豪门出身,全是耶鲁子弟,全是骷髅会的成员。但是,两个人的政治作风却截然不同,多少也反映了“两个美国”的对立。 克里父亲是外交官,母亲是福布斯家族的成员,从小上贵族的寄宿学校,后来又顺理成章地进了耶鲁大学。他是富家子弟中那种不辜负自己的家门和特权的俊异之士:讲一口流利的法文,作诗,喜欢音乐,从事多种运动,有先天下之忧而忧的使命感。在耶鲁当学生时,他就特立于众,是耶鲁政治联盟的主席。毕业后,虽然自己反战,却以贵族的责任感自告奋勇地上了沙场,并在海军担任最危险的内河巡逻艇的指挥官。当时任此职的死亡率是75%。在一次巡逻值勤时,前面的巡逻艇一下子被水雷炸飞,一个美军士兵整个身体被抛到半空,手里还紧握着枪。同时,四周丛林中伏兵四起,子弹像雨点般地射来。船上的美军,只能躲在船里,全力用火力压住伏兵。克里却探出身去,从水中拉起一名落水的战士。另一次被伏击,他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不退反进,竟命令自己的巡逻艇直杀伏兵的阵地。这一超出常人想像力的英勇,使敌人措手不及,顿时溃败。在这样传奇般的厮杀中,他三度负伤,赢得满胸的勋章。况且,他生得“惊人地英俊”,一副王者气概,布什一比,则活像个瘪三。所以,克里是典型的“高大全”式的英雄人物。他的故事不用人编,自己已经用生命写好了一部波澜起伏的长篇小说。这小说甚至改编成电影也不用找演员,因为他这个形象在好莱坞也挑不出几个。在大众传媒的时代,他选总统应该说是占尽了便宜。 但是,他这种“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在活生生的草根民主中却吃不开。他刚出场时,吃亏最大的竟是他的媒体形象。当时保守派政论家布鲁克斯(David Brooks)评论说:“克里缺乏选总统的关键素质。他在电视上讲话时,我让我11岁的儿子看。结果发现这孩子对他毫无兴趣。如果你不能让这么一个11岁的孩子对你有兴趣,选总统很难。”果然,去年克里的风头,全被名不见经传的佛蒙特前州长迪安(Howard Dean)盖住。他那完美形象,像是被供在神坛上的古罗马雕像:冷峻,超然,却不像是真的,不是活在选民中间的血肉之躯。选民不觉得他理解大家的疾苦。一位记者这样描述:“对于平民百姓生活中的艰辛,克里会想一想、研究研究,但他感受不到你的切肤之痛。”怪不得克里有个美国其他政客很少有的绰号:“贵族参议员”。他很像旧欧洲上院的长老。更确切地说,他是个生活在贫富差距极大的民主党的大都市里的百万富翁:尽管他一天到晚关心民生疾苦,他自己过的却是与下层百姓完全不同的生活。于是人们觉得他的关怀是居高临下的,既充满了优越感,又关心不到点子上。不像克林顿,连玩女人也能玩到莱文斯基那样低俗,不仅了解下层社会的疾苦,甚至在趣味格调上也与下层社会水乳交融。克林顿可以像摇滚歌星一样,与选民同歌共舞,克里却用枯燥无味的长句子,把听众讲得越来越少。他要有克林顿那样的“南部魅力”,恐怕今年就赢定了。 克里以国王的气质在下里巴人的草根民主社会选总统,换什么马甲都不太合身。但是,今年他却是赶上“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机缘。民主党知道,“9•11”后,布什成了战时总统。在国家安全上不能和布什一拼,就别想进白宫。数数民主党的候选人,除了克里外,只有一个在政治上还没有入门的克拉克将军在这方面有足够资历。 作为老牌政客,克里的竞选经验丰富。去年他虽然在民调中远远落后,已经被媒体看成是个轻量级,但他看准民主党人要找个能打仗的人夺回白宫的心思。于是,在艾奥瓦预选前,他向民主党选民大声疾呼:“对于那些想用国家安全的问题上来吓唬我们的共和党人,我送他们三个字:出招吧(bring it on)!”这三个字早就被克里的顾问发明出来,但被认为是太有杀气,怕惹怒喜欢布什的选民,一直没敢用。克里在布什支持率下降、民主党急着寻找能拿下布什的战将时将这三个字响亮地喊出,让选民眼睛一亮,从此开始奇迹般地崛起。 克里的政治经验,还体现在他对预选程序的理解。到去年底为止,民主党候选人中,迪安在民调中早已遥遥领先,吸引了左右派媒体的绝大部分注意力,并且握有4,000多万美元的政治捐款,克里抵押了家产才凑足这个数的一半,其他候选人就更穷了。在预选的头两个战场艾奥瓦和新罕布什尔,迪安一度领先几十个百分点,以为稳操胜券,集中精力在全国造势,广告满天飞,仿佛他已经获得提名。政治经验不足的克拉克因为缺乏经费和获胜的可能,决定放弃艾奥瓦,倾其全力在新罕布什尔一赌。克里却把一切都赌在艾奥瓦上。这头两仗,与后来的选战有本质的不同。首先,前两战是一周一个预选,而且都是在人口最小的州里举行。候选人在这段时间,可以集中精力对付人数非常少的选民,和选民进行面对面交流。可以说,在大众传媒时代,这两场小预选保留了草根民主的模式。候选人要一家一户地拉票,作政治的“零售商”。看起来与其说是选总统,不如说是选村长。迪安财大气粗,广告做得大,但决定因素是地面战。克里正是认识到这一点,全身心地在艾奥瓦“蹲点”,并利用这种村长政治,改变自己超然、冷峻、高高在上的贵族形象。他放弃了过去那种催人入睡的长篇演讲,简单几句话后,就让选民向自己提问。每问必答,直到所有的人都问了自己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得到回答后才离开。 结果,似乎与选民距离最远的克里,竟在这一“村长政治”中说服了选民,奇迹般地获胜。由于胜利来得是如此突然、如此出人意料,在媒体产生极大的轰动效应。不仅迪安一时方寸大乱,克拉克也由于跳过艾奥瓦,根本不在新闻里,等于出局。一个星期后,克里借势拿下新罕布什尔,一下子成为媒体的大热门。接下来的预选,模式大变,一天在几个州同时进行,而且许多州是人口众多的大州,候选人不可能再进行与选民面对面的“村长政治”,地面战一下子转入空中战,大家只能通过天上的电波在电视、广播里来打动选民。这时的克里,已经靠两场地面战把自己塑造成最大的明星,成为所有媒体的焦点。结果在后来的空中战里,曝光率最高,等于搭上媒体的便车。 两党政治第4节 两个美国的决战(4) 而克里受益最大的,恐怕还是他的党内对手迪安和爱德华兹。这两位与克里相反,都是那种能够令人信服地对选民说“我感受到你的痛楚”的民粹派政客,在选民中的喜好度都比克里高。在这样的对手的压力下,克里努力学习许多平民化的语言。他回答选民的问题时所用的句子,也越来越短,越来越简单。等他把所有对手都挤掉后,实际上也把对手的招数“缴获”了许多。如今扮演起代表老百姓向布什代表的特权阶层要回白宫的角色,似乎也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克里还是克里。公平地说,克里冒着75%的死亡机会,在湄公河的巡逻艇上和平民百姓出身的士兵共生死,你不能说他心不诚。但用他那个会几国语言的百万富翁妻子的话说,他从小在贵族寄宿学校受训,木呆呆的性格早就定型,哪里可能一下子就变副面孔。克里这次为了亲民,到倒闭的工厂和工人谈心。从小叫惯了“先生”、“阁下”的他,现在要学会自然而然地叫人家“哥们儿”、“伙计”,实在是够难为他了。尽管他每天都在向这些普通百姓学习,讲演技巧也越来越高,但一次在俄亥俄的工厂回答提问时,他又不能三言两语解决问题,话一长,底下那些大老粗就开始没精打采。最糟的是,最近他漏嘴,说一些外国领导人鼓励他一定要击败布什,仿佛自己是外国的代理人。这种精英情结不去,再犯几个类似的错误,到手的总统也可能丢了。 布什则完全和克里相反。他基本上属于富家子弟中的败家子型。老爹有钱有势,他自然上了耶鲁。但是在大学昏睡四年,是有名的派对大王、C等生。在耶鲁给学生判过卷子的人都知道,耶鲁虽不乏严格、凶狠的“杀手”教授,但大部分教授从来不和学生为难。很差的学生也一般能拿个B。一路得C的人,其表现恐怕近乎白痴水平,在校园里难得一见。大学这么混过去,毕业赶上越战。布什虽然号称支持战争,却想方设法逃避兵役,再次靠老父的影响,挤进非常难进的国民警卫队,因此可以不去越南。当克里冒死从湄公河里把落水的战士拉上船时,布什正在得克萨斯优哉游哉,警备队的服役没完就混了个提前退役,跑到哈佛商学院去捡发财的敲门砖。然而,不管他老爹送他去什么好学校,学到的东西都有限。毕业出来,做生意到哪家公司哪家公司就赔本倒闭,他自己则在公司倒闭前抛空股票。如今这样的作为要被判刑,可老爹在那里,有关部门查都不查。克里退役后成为反战的明星时,布什还是个醉鬼。 然而,高干子弟的鸿运并不是只有中国才有。只要你叫“布什”,好事情就找到你头上来。布什生意场上七倒八倒,大大发了一笔,决定从政了。于是短短几年,从州长一直当到总统,其发迹之快,在美国政治史上实属罕见。 但是,布什绝非一个草包。民主党一度这么低估他,在2000年就吃了大亏。布什的本事,最早恐怕还是在耶鲁练出来的。耶鲁英杰汇聚,布什无德无能,哪里吃得开?在校4年,他必须要在别人比自己高一头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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