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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介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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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介评 2007年 8月 第 3O卷 第 3期 现代外语(季刊) Modem Foreign Languages(Quarterly) August 2007 VO1.3O NO.3 《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介评 南开大学 李 兵 Juliette Blevins.2004: Evolutionary Phonology: The Emergence of Sound Patterns.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xix-I-366pp.ISBN 0...
《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介评
2007年 8月 第 3O卷 第 3期 现代外语(季刊) Modem Foreign Languages(Quarterly) August 2007 VO1.3O NO.3 《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介评 南开大学 李 兵 Juliette Blevins.2004: Evolutionary Phonology: The Emergence of Sound Patterns.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xix-I-366pp.ISBN 0 521 80428 0. 在 《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 一 书里.Juliette Blevins提出了演化音系学 理论。除了绪言、致谢语 、索引和参考文献 外.全书分为三部分.共十一章。第一部分 (第一章至第三章)介绍演化音系学的基本 原理和方法、语音演变的动因类型和历史语 言学的主要理论流派以及演化音系学和这 些流派的理论渊源关系。第二部分(第四章 至第八章)用演化音系学的原理和方法解释 一 些常见和罕见的语音模式。第三部分(第 九章至第十一章)从理论音系学,儿童音系 习得 .语言历时事实以及形态 、句法演变和 手势语的差异角度讨论了演化音系学的理 论意义。本书所说的“演化”(evolution)指的 是语言的历史变化 .而不是生物学意义的进 化。下面我们按照三部分的顺序介绍全书的 主要内容:最后是简要评论。 1.主要内容 第一部分 演化音系学基本原理、方法 和理论特征 自索绪尔提出共时和历时概念并把共 时结构作为语言学的主要研究对象以来,20 世纪的语言学理论割断了共时结构和历时 因素之间的联系:历史语言学被狭隘地理解 为对语言历史变化的研究。对此,Blevins认 为,历史语言学应当是一种语言理论,它既 可以解释历时现象 .也可以解释共时现象。 尽管许多语音模式是相似的,但是每个语音 模式都有各自的历史演变过程 ;因此 ,基于 语音模式相似性的概括很可能因忽视语音 演变的本质及过程而成为毫无价值的虚构。 在演化音系学里.历时解释不是对共时解释 的补充 :历时解释可以取代(部分)共时解 释:如果历时方法能够解释语音模式的特 点.共时的解释便是多余的。在这个意义上, 演化音系学不是一种关于语音演变的理论 , 而是一种音系学理论。 从共时观察的角度看.自然语言里存在 许多比较普遍的语音模式.也存在一些罕见 的语音模式。从共时语音模式和历时演变的 关系角度看,二者是平行的且极为相似。为 此 .演化音系学的基本假设是,共时语音模 型是语言历时演变的结果,因此.对语音模 式的解释不应是共时的.而应是历时的。比 较普遍的语音模式或是 比较普遍的语音演 变类型的结果,或是对母语的直接继承;罕 见的语音模式或者是某些罕见的语音演变 的直接结果 .或者是若干个独立的语音演变 过程交互作用的间接结果。 常见的语音演变具有语音学基础。成人 的语音变异和儿童的语音感知特点是语音 变化的根源。这一结论基于两个事实:(1)所 有的说话人(即所有的语言)都有语音变异 现象:(2)音系习得受到感知、发音、认知和 社会等因素的限制,因此.音系习得过程不 是一个完美的过程。基于上述认识,Blevins 提出了一个语音演变发生的形式模型。从个 体听话人的角度看,根据语音变化的原因, 语音变化可以分成三类 :“变异”(change), “机遇”(chance)和“选择”(choice)。语音变 化的形式模型由这三种类型的语音变化构 成,即CCC模型。“变异”指说话人的话语语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李 兵 音形式被听话人错误地感知为一个与实际 语音形式相似的语音形式。“机遇”指听话人 正确地感知了语音形式;由于被感知的语音 形式具有若干种可能的音系结构,因此 听话人对语音形式的音系结构分析有可能 不同于说话人对同一语音形式的音系结构 定义。“选择”指同一音系结构具有若干个不 同的语音形式 ,而且听话人正确感知了这些 不同的语音形式.并且选择其中某个语音形 式为原型:但是听话人选择的原型不同于说 话人认定的原型:在这种情况下,可能产生 两种结果:(1)虽然音系结构相同,但与其相 关的语音形式原型却不同:(2)听话人和说 话人把各自认定的原型分别与两个不同的 音系结构联系起来,导致出现两种不同的音 系结构分析,即语音形式集合相同,但因原 型选择的不同导致音系结构的不同。 关于语音模式 .语言学史里主要有三 大类解释。(1)历史解释 :语言的共时特点 是历史演变的结果。新语法学派和喀山学 派是历史解释的代。(2)功能解释 :功能 解释把语音演变视作语言优化的过程。语 音总是朝着某个优化的语音模式 目标演 化 最典型的功能解释是语音系统演变以 实现最小发音气力 和最大感知空间为 目 标 :此外 ,更加容易被儿童学会的语音模式 是语音演变的方向。功能解释的主要代表 是 M.Grammont.N.Trubetzkoy和目前流 行的优选论。(3)语音学解释:语音学解释试 图语音形式的发音、声学和感知特征在 语音演变中的作用 ,强调早期语言语音特点 的音系化在语音系统演变过程中的作用。根 据语音学解释.语音演变本身没有功能导 向 语音学解释具有悠久的历史,当代语音 学解释的代表是 John Ohala。演化音系学采 用历时的、非功能的和以语音事实为基础的 方法解释共时语音模式。音系结构固有的分 析多重性是重新分析的直接来源,而重新分 析是语音系统变化的直接原因。听觉感知错 误是随机的。因此由其诱发的语音变化无目 标可言。 作者意识到,在形式主义看来,由于对语 音模式的解释依赖历时成因,演化音系学在 本质上是功能主义的;在功能主义看来,演化 音系学因否定语音演变的功能动因和功能目 标而是非功能主义的。Blevins认为,因为坚 持音系符号的先天性和有限性、坚持音系计 算系统受到普遍原则的制约,所以演化音系 学属于形式主义。演化音系学吸取了新语法 学派的语音变化源于随机发音偏差的观点和 喀山学派强调的语言历史在共时特点形成过 程中具有直接作用的观点以及生成音系学里 主张音系计算自主性和语音 自然性相结合的 观点 ,因此.演化音系学与新语法学派、喀山 学派以及生成音系学一脉相承。 第二部分 语音模式 第二部分演示了CCC模型对常见的和 罕见的语音模式产生和发展过程的分析。重 点讨论的常见语音模式包括喉部特征和发音 部位特征的分布特点、长辅音的音段特点和 分布特点以及这些共时特点的历时成因;还 涉及到诸如同化 、弱化、强化、异化、音段换 位、补偿性音段变长、增音等常见语音过程; 讨论的罕见语音模式包括罕见的音段类型 (例如吸气音)、罕见音段对立关系(例如清浊 元音的对立,元音三长度对立,口元音、弱鼻 元音和强鼻元音的对立)、罕见的音节结构、 元音和谐类型以及音段系统空缺问题。 语音模式是发展性普遍现象 ,是语音系 统突变的结果。平行演变与人类感知和发音 系统内在特点所诱发的语音变化有着直接 关系。例如,在许多语言里 ,喉部特征的分布 受到严格的限制。清/浊阻塞音、送气/不送 气的阻塞音以及挤喉音通常局限于特定分 布位置;对响音(包括响辅音和元音)的清化 和喉化分布也有特殊的限制。在没有发生学 关系的语言里,喉部特征的共同特点涉及封 闭和除阻特征模式,语音特点 (前/后置送 气、前/后置声门化 、(非)挤喉式除阻、除阻 气流强度、VOT值,F0值、F 值)和音系范畴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318 《演化音系学——语音模式的产生》介评 (音系特征与中和的位置、条件和方向等)。 CCC模型对某些喉部语音模式特点的 历时发展过程的描写如下。我们先来看送气 清塞音的产生。 送气清塞音的产生 T“>T (从清送气音变为清不送气音) T’>T (从清挤喉音变为清不送气音) D > T (从浊不送气音变为清不送气音) 这些语音变化发生的语音学解释是,语 音变异使特定塞音具有两个变体:一个是除 阻的,另一个是不除阻的,而且最常见的变 体是在特定位置上出现的不除阻的塞音;如 果塞音不除阻,与除阻有关的典型喉部语音 语音变化类型 变异 +选择 特征可以不出现,从而造成这个塞音被错误 地感知为一个没有相关喉部语音特征的塞 音。 我们再来看清塞音的前置送气和后置送 气特点的来源。 清塞音前置和后置送气的产生 TiTi>lT (不送气清长辅音变为前置送气清塞音) TiTi>C“(不送气清长辅音变为后置送气清音) 这些语音变化的发生过程是,口腔和喉 部发音动作在时间方面的差异可以导致清长 辅音的出现:以这一方式出现的长辅音实际 发音或是前置送气塞音,或是后置送气塞音: 后产生的送气塞音在送气特征分布上与原来 的长辅音的送气特征分布相同。对不同变体 的音系结构的重新分析导致短送气塞音的产 生。 罕见的语音模式是罕见的语音演变的直 接结果,或者是若干个独立的语音演变过程 交互作用的间接结果。例如,吸气音比较罕见 是语音现象。目前没有证据能够说明吸气音 是从非吸气音演变而来。与此相反,非吸气音 极为普遍。从历时角度看,关于吸气音演变成 非吸气音过程的假设可以得到充分证明:变 化的机理是吸气音弱化为非吸气音:语音变 化类型是选择。 第三部分 演化音系学的理论意义 对于音系学理论、儿童音系习得、语音系 统的历时研究来说,演化音系学具有直接的 理论意义。 在生成音系学看来,音系语法由具有普 遍意义的音系范畴、音系符号以及作用于音 语音变化类型 机遇 系符号和语音符号之间映射的原则构成。除 此之外,许多(普遍的和语言特有的)音系规 则也是音系语法的组成部分。无法恰当地控 制计算过程是生成音系学的经典问题。演化 音系学认为,纯音系语法仅由普遍的音系范 畴、音系符号和映射原则构成,是一个极为有 限的系统。音系规则因具有历时基础而不是 纯音系的组成部分。音系是一个由多个模块 构成的系统,包括纯音系模块、语音模块(语 音演变的结果是这一模块的组成部分)、认知 模块和音系习得机制模块。 演化音系学否定优选论的标记类制约条 件是共时语法的主张。首先,不管是共时语音 模式还是历时语音演变,都没有功能基础或 功能导向,因此音系语法里不存在所谓的标 记类制约条件。其次,在语音演变过程中,语 音产生和感知仅起到间接作用,语音变化的 最终结果是一个独立于最初语音基础的共时 系统。有些语音模式之所以具有 自然性。其原 因在于它是语音变化的直接产物。不自然的 语音模式是某一反向语音变化过程的结果, 或是某一语音演变过程被后来的另一演变过 程覆盖的结果,或是某一语音演变过程被后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李 兵 319 来的类推式变化稀释的结果。据此 ,优选论 判断标记程度的是错误的。 根据演化音系学的理解,音系语法包括 先天的音系结构 、范畴符号和映射原则,而 音系规则、音系表达、音段线性配置等是儿 童后天学会的。Blevins不完全赞同输入项 贫乏假说。句法输入项贫乏是可能的,但是 音系输入项贫乏假设不能成立。数量有限的 句法输入项里包含着数量庞大、充分、丰富 的音系输入项。儿童先天具备语音感知和分 辨的能力、通过对语音形式分析获得音系规 则并构拟音系表达的能力、以及在音系结构 和语音形式之间建立映射关系的能力。儿童 音系习得在语音演变过程中起到至关重要 的作用 ,特别是错误感知和重新分析是语音 变化的直接来源。儿童对语音形式的概括可 能因人而异,概括的基础也可能因人而异。 儿童是语音系统的构建者,儿童构建的语音 系统不同于成人的语音系统,因此儿童的语 音系统是语音演变的主要来源:输入项音系 结构的不确定性必然导致儿童对其重新分 析,而重新分析的结果必然是语音变化。 演化音系学使共时语言学对语音模式 的解释摆脱了自然程度限制的困扰。Blevins 重点讨论了新语法学派的语音变化无例外 假设和词汇扩散理论的关系。她认为,二者 既不矛盾也无互补关系。“语音演变无例外” 仅局限于个体音系习得者,源于音系习得机 制和算法的规律性。从本质上讲,儿童在音 系表达和语音样本之间建立的映射关系受 到普遍性原则的制约是语音演变无例外的 终极原因。而“语音变化局限于部分词汇”是 语言社团层而上的现象 2.简要评论 既然演化音系学自称是一种形式理论, 那么,从形式理论的角度看 ,仍有一些需要 回答的理论问题。 首先,在演化音系学里,对(常见和罕见 的)语音模式的解释是历时的解释,纯音系 语法不再具有解释作用,充其量是一种语音 模式的描写工具。这有悖于形式理论和经典 生成音系学一贯遵循的语法具有解释作用 的语法构建原则。 第二,在演化音系学里,纯音系是一个 有限集合,而包括作为语音演变结果的共时 语音模式在内的语音系统则是一个庞大且 开放的系统。从音系习得的角度看,即使音 系输入项是充分的和丰富的,儿童必须对语 音材料进行分析,从而获得关于语音模式的 概括。因为语音模式是语言特有的,所以对 于儿童来说,音系习得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学 习负担。遗憾的是 ,演化音系学没有说明音 系可学性问题,也没有说明儿童仅在极为有 限的先天音系成分基础上如何通过对数量 庞大的和复杂的语音输入项分析在极短时 期内迅速掌握一种语言音系的过程。 第三,在演化音系学里 ,解释是历时 的,纯音系是共时的 ;在音系习得过程中, 儿童使用纯音系语法对语音输入项进行分 析和概括。由于儿童没有关于语音模式历 史来源的知识 ,所以对语音模式的概括只 能是共时的。但是,形式理论的语法构建和 儿童语言习得具有同一性 ,即都是共时的。 因此 ,在这方而,演化音系学不符合形式理 论的语法构拟和儿童语法构建应当遵守的 同一性原则。 最后 ,演化音系学否定优选论定义的标 记类制约条件具有语法地位的观点值得称 赞,但是 ,对于坚持“语音演变无例外”的演 化音系学来说,还应当从制约条件的可违反 性角度进一步否定制约条件的存在:科学定 律(例如万有引力定律)是不能违反的。 收稿 日期 :2007—01—08; 作者修改稿,2007—05—22; 本刊订正.2007—05—25 通讯地址 :300071天津市 南开大学 外国语学院 维普资讯 http://www.cqvi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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