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倒打一耙-岁月划痕之六十七（1）

祸起废墟——岁月划痕之六十七（1）1、倒打一耙大概在1968年春天或夏天，保定市相府胡同上坡的清和园澡堂和与之相连的10号院被彻底拆除，拆除的原因是年久失修成了危房。清和园澡堂因成危房而停业后，人们猜测政府会投资再建一座更好的澡堂，我们仍会像以前一样洗澡方便，可没想到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人们也曾猜测那个地方不建澡堂，会建个什么东西，但谁的猜测都不准确，那儿什么都没建，一直是一片碎砖烂瓦的废墟。胡同里凭空多出一块伤疤般的废墟，大人都觉得有碍观瞻，但孩子们却兴奋得不得了，他们终于有了可以随意玩耍的场地。尤其像放风筝这种需要大空间的游戏，孩子们是一直想玩而不得其所，马路上宽阔但有车，胡同里没车但狭窄，这下好了可以在废墟上放风筝了。我的大弟弟二国那时10岁，也经常到废墟上去放风筝。这么好玩儿的一片废墟，引起了与相府胡同相邻的枣儿胡同孩子们的垂涎，他们扒开分隔两个胡同的澡堂残墙，也到废墟上来玩儿。枣儿胡同比相府胡同长得多，孩子自然也多一些，他们过来后反客为主，倒经常欺负相府胡同的孩子。大弟弟跟着奶奶在农村生活了6年，8岁时才回到保定，性格内向，特别老实，谁都不敢招惹，因此他也成了枣儿胡同孩子们欺负的对象。那年初秋的一天，我和大宝他们闲逛回来，听说枣儿胡同的魏三毛，竟然因为我父亲斥责枣儿胡同的孩子欺负二国而找上门来，还动手打了父亲。据父亲说，他从外边回家时，正好看到我大弟弟在废墟上哭，赶紧上去过问。大弟弟说，是边上那几个枣儿胡同的孩子，平白无故就撕碎了他的风筝，扯烂了他的风筝线。父亲一看那几个孩子都比二国大，明显是在故意欺负人，就喝斥了他们一通，并吓唬他们说，再敢欺负人，就会揍他们。没想到不一会儿，魏三毛就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说父亲打了他们胡同的孩子。魏三毛，因一头黄发而被人呼为“三毛”，为区别于张乐平笔下的“三毛”，人们又呼他为“魏三毛”。“魏”只是发音，到底是不是这个字，我并不敢确认。魏三毛大约十八九岁，是保定地区商业学校的学生，据说参加的也是工总派，与我是一派的。他与被父亲喝斥的孩子是什么关系，当时就没弄清楚。如果他与这些孩子没有亲缘关系，要打抱不平，那还是挺仗义的。他还叫上了两个人，一个据说叫“老白六”，另一个以养鸽子著称，叫什么不知道了。他们来了之后，质问父亲为什么打小孩，父亲并不认可，还说那几个小孩是欺负了更小的孩子，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魏三毛说父亲强词夺理，在狡辩，就吵了起来。院里的邻居闻讯都出来帮腔，七嘴八舌地跟他们吵。魏三毛等人看吵架占不了上风，恼羞成怒，就动了手。他们重点围攻父亲，虽然没有直接打，但推推搡搡，还是让父亲吃了亏。我听了父亲说的情况，非常生气。正好大宝就在我身边，他比我还生气，说不能就这么完事，得找人收拾魏三毛。他说十一中的造反派中有他的铁哥们，他请他们来收拾魏三毛。因从未听大宝说过他与十一中的人有联系，而且我也觉得十一中的造反派未必听他这个半大孩子的调遣，就没有太在意，主要考虑找斗儿等与我年龄一般大的朋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