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预兆 G201 金杰 人生就是要经历一场场殊命搏杀。 我们每个人都是传奇格斗家，演绎着完美的胜利，或完美的失败。可我们往往都不清楚与我们争斗如此激烈、如此想制我们于死地的对手是谁，是什么？无论胜负如何，也还是不明了，就像捉摸不透深黑的幽帘后潜伏着什么。而且，总有一天，我们终将败于他。 我猜想，那就是命运，或是自身的劣根性。 为了有效与之抗争，我们从小就被训练——像斯巴达教育孩子打仗一样——被授予多种多样的技能，甚至于系鞋带：一方面，为了防止被自己绊倒，另一方面借由此踏实立足之处。而事物有其两面性。当我们掌握了某项特殊技能后，便怀着孩童般天真的自负，凭这项技能直接、间接伤害了周围的人。之后，也总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自负——不知其为何物。这种伤害有时多么锐利、深刻，对于被伤害的人也是，对于伤害过他的人也是。我记得曾在某个季节，我学会了能言善辩，又在某个下午指着一个女孩嚷道：“丑婆子。”虽然那个女孩只是笑笑，不再和我说什么，好像不放在心上（但愿如此）。现在想来，我就像执长剑挥舞的瞎子，兴奋于其威力足以伤人，孰不知周围的人被我在脸上，心上划出泪痕。有时我会怀疑：我这样疯狂的卖弄，以致引火自焚，在损毁了他人的同时，又摧毁了自身曾纯真美好的一部分，是为了什么？ 而现实已容不得我放下武器。在我还未能掌握好自身处境时，身边的空气已瑟瑟颤动，暗中风云突变，形成一派末日即将来临的气氛——那便是搏杀的预兆。天色会逐渐蒙上至题的围纱，周遭都屏息静观。乌云伴随着必不可少的闪电从四面八方涌来，凝结成墨染的阴沉天空。我的对手，无论是谁，总是裹着黑雾，拖着沉重的足音入场；我除了反抗，别无退路。使尽浑身解数，来回紧张的过招拆招后，我幸运地发现了其本善意的本质。它们才不是命运，不过是测验。而我突然很想哭，有时会因此想到从前宿舍边死在冷雨中的小猫，毛色斑驳。我感觉我是踏过重重尸体而来，是多么丑恶——更何况连“敌人”都是对我好的。然而习惯了以后，我得以鼓起勇气以及所承载的期望，忧愁、理解地自己踱向月考、期中考、期末考、择升考以及各种比赛们柔软宽厚的胸膛，接受它们的测验，测验我的成长。 但我会毫不留情或狼狈无所适从地扼住它们的咽喉。我并没有溃败，也没有让什么溃败，不过是通过一关测验而已。这些，与未来的考验比起来什么都算不了。可我有那么一会儿，虽然仅仅一会儿，无法释怀。 此时的季节是爽朗的秋天，你要眯起双眼才能眺望到远处下一团看似遥远的浓重云翳。这并不意味着宁静祥和平淡的生活会一直如浓郁的果味弥漫、逗留。 这才是个开始。我轻轻擦拭那团驽钝脆弱的锋芒，并未感到无地自容，而是仿佛知道了既定的结局，我，有了十分的宽慰与自信。哪怕是强悍的身影——无论它有多么强大——我未曾，也不再选择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