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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二十年来国内外埃伦􀀂 格拉斯哥研究综述国天琴 (广西师范大学外国语言学院, 广西桂林􀀁 541004) 摘􀀁 要: 埃伦􀀂 格拉斯哥是美国南方文艺复兴的先锋人物, 也是最早采用现实主义手法表现美国南方社会的作家之一。综述 国内外对埃伦􀀂 格拉斯哥近二十年来的评论和研究, 指出国外的研究主要是从不同视角对格拉斯哥的作品进行解读; 国内急切需 要展开格拉斯哥重要作品的译介工作, 让更多的读者和评论者了解格拉斯哥, 从而研究格拉斯哥。 􀀁 􀀁 埃伦􀀂 格拉斯哥( E11en G1asgow, 1873 ~ 1945) 出生于南方弗吉尼亚州首府里士满。自幼体弱多病, 未能接受正规教育。但她涉猎面甚广, 尤其注意阅读 19世纪激进知识分子如达尔文、尼采和叔本华等人的 著作。她从小立志当作家, 17 岁便写了下第一部小 说, 经反复修改, 7 年后以!子孙后裔∀为题匿名出版, 受到评论界的好评。她一生创作了20部长篇小说, 一 部诗集和一部短篇小说集, 其中!我们这一辈子∀ ( 1941年)获1942 年普利策小说奖, 这也是格拉斯哥 唯一一部被改编成电影的小说(电影译作!姐妹情 仇∀ )。格拉斯哥是南方文艺复兴运动的先驱, 她绝大 多数作品都以弗吉尼亚州为背景, 也是最早采用现实 主义手法表现美国南方社会的作家之一, 她反对怀旧 情绪和遁世式的理想主义。!人民之声∀ ( 1900年)、 !战场∀ ( 1902 年) 和!一个普通人的罗曼史∀ ( 1909 年)等, 都采用现实主义手法描写了贵族势力的衰落, 忠实记录了中产阶级如何在南方崛起, 成为民主生活 中的重要力量的过程。她最成功的作品是!弗吉尼 亚∀ ( 1913年) 和!不毛之地∀ ( 1925年), 带有讽刺性 的三部曲之一!温室中的生活∀ ( 1932 年)也是其佳 作。 一、近二十年来国外埃伦􀀂 格拉斯哥研究 近二十年来, 国外研究格拉斯哥的专著主要有3 部: 1)帕米拉􀀂 R􀀂 马修的批评研究!埃伦􀀂 格拉斯 哥: 一个女人的传统∀ (E llen G lasgow and a Woman# s Trad itions; Charlottesv ille: U niversity Press of V irg in ia, 1994) ; 2)苏珊􀀂 古德曼写的传记!埃伦􀀂 格拉斯哥∀ ( E llen G lasgow: A B iography ; Baltimore: The Johns H opk insU niversity Press, 1998) ; 3) !关照埃伦􀀂 格拉 斯哥: 当代读者论文集∀ (R egard ing E llen G lasgow: E s􀀁 says fo r Contempo rary Readers edited by W elford Dun􀀁 aw ay Tay lo r and Geo rge C. Longest R ichmond: The L i􀀁 brary o fV irg in ia, 2001)。[ 1] P1国外对格拉斯哥的研究成 果多以论文为主, 据笔者不完全统计, 近二十年来专门 研究格拉斯哥的论文有31篇, 其中发表在TheM issis􀀁 sippiQuarterly上有17篇, The Sou thern L iterary Journal 上有5篇。国外的研究主要是从不同视角对格拉斯哥 的作品进行解读, 评论者品读出了埃伦􀀂 格拉斯哥小 说中所反映的南方意识、女性意识、达尔文主义、加尔 文主义、社会历史与经济等等。下面试介绍这些论文 的观点。 美国的南方由于历史根源形成了它独特的南方文 学。从20世纪20年代起, 美国南方涌现出一大批杰 出的文学家, 史称∃ 南方文艺复兴%。这些文学家从文 学和学术的角度对南方的社会、历史、政治、经济、宗教 以及思想结构、文化传统、道德观念等进行了全面、认 真、深入地探讨和批判。他们创作的共同思想倾向是: 热爱家乡, 对南方的历史怀着既自豪又悔恨的复杂心 态, 对资本主义文明有明显的敌意。正如埃伦􀀂 格拉 斯哥所说: ∃ 南方有史以来第一次产生了& &反叛文 学。%( E llen G lasgow , A C ertainM easure , New Yo rk , 1943 , p. 147. ) 格拉斯哥是南方文艺复兴运动的先 驱, 她的绝大多数作品都以弗吉尼亚州为背景, 描写了 弗吉尼亚州在美国内战前后的变迁。有评论者指出, 出版于1902年的小说!战地∀ (The Battle G round ) 描 述了弗吉尼亚州在南北战争前后的痛苦经历, 特别是 战后南方不得不面临放弃南方奴隶制为基础的种植园 经济。[ 2] P24她曾说道: ∃ 我立志写南方, 但不是以伤感的 心情把它描绘成是一个遭到失败的地区, 而是冷静地 把它作为范围更为广泛的世界的一部分。%在格拉斯 哥的作品里, 老南方和新南方是一个永恒的主题。小 说!浪漫的喜剧演员∀展现了一个古老的问题, 即一个 娶了年轻姑娘的老人所面临的困惑。但书中这两人所 象征的却是美国文化中两个不同时代的冲突。老人所 代表的是当时已日渐衰落的维多利亚式的时代风尚, 这种风尚在19世纪后30年中流行于美国南部, 而姑 娘却代表着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十年中的一代南方美国 人。埃伦􀀂 格拉斯哥的目的是要展现这一新的南方风 貌。 格拉斯哥是一位坚定的女权主义者, 这与她的生 活经历不无关系。有评论披露, 在19 世纪末, 格拉斯 哥曾两度到纽约, 希望能找到合适的出版商出版自己 的作品, 却因为是女性而连遭碰壁。第一次到纽约和 出版商探讨她的作品时, 那位出版商认为她太漂亮了 而不可能成为一个小说家, 回去后她烧了自己的作品; 第二次到纽约, 她得到了以下的回应: ∃我建议你最好 别写了, 还是回到南方去结婚生子吧& &写出好作品 的女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只有养育了优秀儿女的女人 才称得上伟大。%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 她第二次准备 拿去出版的小说名字是!子孙后代∀ ( The D escend􀀁 ant )。[ 3 ] P228从小生活在深受传统文化影响的南方, 格 拉斯哥清楚地看到南方妇女固守的传统在现实面前不 堪一击。她重视独立女性, 驳斥南方的大男子观点, 认 为他们在妇女周围筑起高墙, 名义上是保护妇女, 使她 们不致遭受黑人的袭击和社会经济的动荡, 而真正的 意图是使妇女永远处于被男子控制的地位。!不毛之 地∀ ( Barren G round )和!钢铁意志∀ ( Vein of Iron )是 格拉斯哥两部最受称颂的作品, 二者都描绘了争取女 权的妇女形象, 她们忠于自己感情上的独立性, 与不公 的命运抗争, 最后取得胜利。国外评论界认同格拉斯 哥作品中所体现的女性意识。有评论进一步揭示, !不毛之地∀里格拉斯哥决心颠覆南方文学中对∃被 毁%女性命运描写的传统。在她的笔下, 主人公多琳 达冲破南方文化对女性的种种束缚, 通过自己不懈努 力而取得了事业上的巨大成功。[ 4] P31 达尔文主义与加尔文主义的冲突, 始于19世纪后 半叶, 到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 这种冲突更为明显, 因 此在这时期的文学作品里很容易找到对达尔文主义和 加尔文主义冲突的描写。评论者读出了格拉斯哥小说 里所体现两者间的冲突。有评论者研究发现, 格拉斯 哥1925年以前的小说里对达尔文进化论与加尔文主 义之间的冲突都有描写。朱丽叶􀀂 莱博( Julius Ra􀀁 per) 1980年对格拉斯哥早期的文学生涯作出了概括: 格拉斯哥早期的小说, 从!子孙后代∀到!生命之轮∀ (TheWheel of L if e) , 都受到了达尔文进化论的影响。 在这些作品里, 男主角的成败都是由遗传和强大的外 部环境所决定。[ 5] P17达尔文认为, 宗教既不能给人带来 安慰也无法理解人类的痛苦, 相反, 宗教对人的生存产 生了负面的影响。因此, 在格拉斯哥早期的作品里, 她 用达尔文的进化论攻击加尔文主义的一些教条。 值得注意的是, 许多评论者从不同视角对!不毛 之地∀进行了解读。有评论者认为, 格拉斯哥1925年 出版的!不毛之地∀里, 达尔文主义和加尔文主义不在 相互冲突, 而是相互并存。这个观点的改变, 了格 拉斯哥从关注人的起源问题, 转而关注更具体的女性 发展的问题。[ 6] P14研究格拉斯哥的学者普遍认为, 格 拉斯哥早期作品深受达尔文主义的影响, 但随着作家 写作技巧的成熟, 这个影响慢慢退却了, 后期的作品里 作家更关注的是人的精神层面和女性问题。格拉斯哥 表明她本人也赞同这个观点, 她也声称自己最初的几 部小说是∃粗糙%和∃稚嫩%的。除此以外, 该评论者还 认为达尔文理论和加尔文教义决定了女性有义务生育 孩子。而格拉斯哥通过小说中多琳达的流产, 将女主 角母亲角色和生存的问题合二为一。这也标志着多琳 达从一个感情脆弱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意志坚强的商业 女性, 所以, 孩子的流产常常受到评论者的关注。评论 者普遍认为, 孩子的流产代表了南方文化下养育的多 琳达浪漫情怀的死亡。[ 7] P281 !不毛之地∀中多琳达爱情 的失败和孩子的流产, 让她摆脱了加尔文和达尔文主 义的束缚, 认识到和生存作斗争的最有力的武器是自 己的性格。所以, 一些评论者认为!不毛之地∀实际上 与!弗吉尼亚∀和!钢铁意志∀一样是一本关于性格的 小说, 其主题便是贯穿于全文的观点: 性格即命运。也 有评论者读出了!不毛之地∀中作者提倡新农业经济。 多琳达打破南方的传统意识, 大胆地接纳和引进先进 的北方工业化的农业技术, 使得她在事业上获得巨大 的成功。[ 8 ] P301对于多琳达是否真正成功的问题, 评论 界一直没下定论。从经济的角度看, 评论者普遍认为 多琳达是成功的; 但也有评论指出, 多琳达虽然在事业 上获得巨大的成功, 但她生活中缺乏爱, 还压抑自己的 性本能。一个女性在传统的男性经济里的选择是无奈 的。多琳达选择了积累而不是消费, 这没有实现她个 人的独立。[ 9] P737格拉斯哥通过对多琳达性格的描述, 反映了尼采的思想, 工业经济否认人的冲动和快乐。 该评论也指出, 格拉斯哥对多琳达成功的描写是具有 讽刺意义的。在小说的最后, 多琳达发现在男性世界 里获得的成功, 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这个讽刺向我 们呈现了一个南方女性苦涩忧伤的笑容, 她从自身看 到了∃生命的进程%。 以上提到, 达尔文主义和加尔文主义对格拉斯哥 的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除此以外也有评论者提出了 其他因素对作者创作产生了影响。其中, 有评论认为, 格拉斯哥的耳疾使她更为敏感的捕捉生活中深层次的 东西, 从而将其表现在作品中。[ 10P] 319还有评论认为, 格拉斯哥的亲密朋友亨利􀀂 安德森( Henry Anderson) 其人对她和她的写作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这可以在 她的许多小说中看出来, 如!不毛之地∀、!建筑者∀ (The Builders)、!有生之年∀ (OneMan inH is T ime) 和 !浪漫的喜剧演员∀ (The R omantic C om edians )。在格 拉斯哥的自传里, 她把他们的关系描述成异性的相互 吸引。虽然格拉斯哥认为他们属于不同类型的人, 但 事实上他们有许多的共同之处。两个人都是雄心壮 志, 充满智慧, 且自学成才; 两人在业界都拥有很高的 地位, 且受到极高地尊重。如果说两者之间有不同, 可 能是安德森很外向, 而格拉斯哥由于听力的逐渐丧失, 显得较为内向。[ 11] P25 小说!温室中的生活∀ (The Sheltered L if e) 不仅描 写了女主角的悲剧人生, 而读者也可以看到人的命运 常常和社会历史背景紧密相连。有评论认为格拉斯哥 在!温室中的生活∀里涉及到了种族问题, 这和作者所 处的历史环境不无关系。内战前南方是种植业经济, 实行奴隶制。一些评论者认为, 格拉斯哥深受南方奴 隶制的影响, 小说中仍然体现白人的优越感。但也有 评论者认为, 格拉斯哥在!不毛之地∀中体现了白人黑 人平等的思想。内战直接原因是南方的奴隶制阻碍了 美国经济的发展, 而格拉斯哥的小说!战场∀描写的便 是内战前后的南方, 因此评论者读出了作者对奴隶的 生活有许多描绘, 并认为小说中对黑人奴隶的描述, 是 构成文章主题的重要一部分, 这在先前对!战场∀的文 学批评中是没有的。小说中奴隶们在农场主家的生活 是舒适的, 奴隶们也总是对自己仁慈的主人忠心耿耿, 除此以外, 在主人家为主人干活的一些黑奴还瞧不起 在农厂里干活的人。所以, 有评论者认为, 在种植园经 济转型期, 格拉斯哥描写的南方女性成长为意志坚强, 独立的新女性, 相比而言, 小说中的黑人却没有什么变 化。但也有评论者指出, 内战前南方一直实行的是奴 隶制, 南方人的种族意识自然是很深的, 格拉斯哥的小 说里能有很多黑人奴隶的描写, 从这点上说, 我们至少 看到了这个南方白人作家的成长。 除了关注格拉斯哥的长篇小说, 评论者也注意到 了她的短篇小说。其中就有两篇论文是评论她的短篇 小说的。一篇提到, 格拉斯哥所写的四篇恐怖小说的 风格, 很像同是弗吉尼亚人埃伦􀀂 坡的恐怖小说风格。 格拉斯哥本人也公开表示对埃伦􀀂 坡小说的喜爱。该 评论还认为, 格拉斯哥的短篇小说!勇敢的礼物∀ ( Dare# s G ift)无论从写作技巧、情景设计, 还是从艺术 手法上来说是她最好的短篇小说, 而且完全可以和她 最优秀的长篇小说媲美。另一评论认为, 格拉斯哥写 短篇小说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自我, 这样, 她才有勇气去 疗养自己的感情伤口, 并进行文学创作。 在格拉斯哥的小说!弗吉尼亚∀里提到这么一个 情节: 从欧洲游学回来的奥利弗( O liver)提议烧掉19 世纪著名女作家少斯沃丝( Southwo rth)的书。针对这 个情节, 有评论提出了有关互为文本的问题。评论指 出一些学者, 如怀􀀂 来福特里(Wh ile R iffaterre )提出 不同时期的读者读到这个情节, 其反映是一样的。该 评论者不认同此观点, 并指出由于不同时期的读者所 处的社会历史环境的不同, 加之其他不可预知的因素, 对同一文本的理解是不同的。该评论还指出, 少斯沃 丝的作品里有关女性地位的观点, 格拉斯哥认为是阻 碍女性读者进步和发展的。格拉斯哥在小说开头, 提 到的烧她的作品, 其实并不是针对她, 而是向以她为代 表的20世纪南方小说的传统模式发起挑战。 二、近二十年来国内埃伦􀀂 格拉斯哥研究 近二十年来, 国内对格拉斯哥的研究只有一篇肖 曼琼的论文!借鉴与创新: 论埃伦􀀂 格拉斯哥的∋不毛 之地(中的女主人公∀。该论文指出, 虽然格拉斯哥最 受读者欢迎的小说!不毛之地∀借鉴了哈代作品的内 容和风格, 但不是一部机械、简单的模仿作品, 而是在 借鉴基础上的创新之作。小说也有其局限性, 多琳达 在个人奋斗的过程中, 只考虑自己个人如何在社会上 获得一个平等的地位, 并没有思考整个妇女的解放事 业。此外, 她在对待女性意识觉醒这一问题上有点矫 枉过正。[ 12 ] 三、近二十年来国内外埃伦􀀂 格拉斯哥研究的特 点、不足及趋势 近二十年来国外关于格拉斯哥的研究取得了一定 的成果。特别是评论者能从宗教、哲学、经济等方面研 究格拉斯哥的作品。跨学科研究将成为国外格拉斯哥 研究的趋势。值得注意的是, 在2005 年L isa Ho lli􀀁 baugh发表的论文里, 作者从达尔文主义、加尔文主义 和母亲身份几个角度解读了格拉斯哥的!不毛之地∀。 格拉斯哥一生创作了20部长篇小说, 一部诗集和一部 短篇小说集, 但近二十年国外对格拉斯哥的研究主要 集中在她几篇重要小说!不毛之地∀、!钢铁意志∀、!战 场∀、!弗吉尼亚∀、!温室中的生活∀的解读和剖析上, 而忽略了格拉斯哥其他的小说。评论格拉斯哥的短篇 小说的论文只有两篇, 但是比较浅层次的描述, 深入挖 掘的不多。除此以外, 在格拉斯哥对美国文学界的影 响和读者对其作品接受方面, 近二十年来没有论文探 讨。 在国外, 埃伦􀀂 格拉斯哥生前有不少评论者对其 作品发表评论, 但她去世后, 研究她的人逐渐减少。与 其他南方作家, 如福克纳等相比, 她在美国文坛的地位 就显得不高。由于以上种种原因, 格拉斯哥研究在国 内并未引起关注, 近二十年来也只有一篇研究格拉斯 哥的论文。目前国内没有格拉斯哥作品译介的出版, 所以国内读者和评论者对格拉斯哥的了解甚少。格拉 斯哥是南方文艺复兴的先锋人物, 笔者认为国内有必 要出版格拉斯哥重要作品的中译本, 让更多的读者和 评论者了解格拉斯哥, 这样格拉斯哥的研究才能有更 大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