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论《雪国》物哀之美

(doc) 论《雪国》物哀之美 论《雪国》物哀之美 论《雪国》物哀之美 0汪保忠[平硕山学院,河南平顶山467000] 1968年,69岁的川端康成因为《雪国》《千鹤》和《古都》等作品具有”敏锐的感受,高超的叙事技巧,表现日本人 的精神实质”,而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使日本文学在t}}界取得了更大影响.川端康成让世界认识了”美丽的日本”, 其作品在译介学领域的影响和地位,当首推《雪国》.动笔于1935年的《雪国》,是川端康成最受推崇之作,被认为有 精纯的珠玉之美,堪称绝唱.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即使川端康成本人,也是”《雪国》之后,再无《雪目》”. 《雪圜》写的是岛村,驹子,叶子的情爱故事.岛村优游岁月,三次去多雪的北国山村,和艺妓驹子邂逅而情爱, 同时对萍水相逢的少女叶子也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倾慕之情.岛村在初夏的一天来到雪国,偶遇年轻貌美的驹子, 因谈话投机而相互产生好感,进而有狎昵之举,翌日早J二天刚亮,驹子就慌慌张张地溜出了岛村的房间,”事如春 梦了无痕”,岛村也匆匆返回东京.这年初冬季节,岛村又来同驹子幽会.在来雪国的火车上,岛村又被同车厢的时? 子深深吸引.在与驹子的第二次接触和对叶子的幻想中,雪国让岛村 感到无比留恋,故在翌年秋季第j次来到雪 国:而这时的雪国已失去往日的繁荣景象,驹子身边的人如行男和师傅等人相继故去.岛村通过与驹子的进一步 接触,反思再三,决计离开雪国.但就在临行前,一场大火无情地吞噬了叶子,驹子也随之疯癫.如此幽婉,凄美的 情爱故事人经久难忘,典型地体现了13本文学自《源氏物语》以来就滋生的”物哀”之美. 一 ,何谓”物哀” “物哀”一词最早由日本江户时代着名学者本居宣长在评论《源氏物语》时提出来.《源氏物语》被13本研究者 确定为一部集中体现”物哀”精神的作品,认为它充分表现了人们的苦闷,忧愁和悲哀等情绪.”在人的种种感情 中,只有苦闷,忧愁,悲哀——也就是一切不能如意的事才是使人感动最深的,而《源氏物语》对这一美学精神表现 得最为完美.”“悲哀只是?哀?中的一种情绪,它不仅限于悲哀的精神”,”凡高兴,有趣,愉快,可笑等这一切都可以 称为?哀”O也就是说,寂寞伤怀之情,忧郁徘徊,恋慕追思之感,”知离梦之踯躅,意别魂之飞扬”,都足”物哀”.它 表明}{本传统审美观念与直观感受,感性认识相关联,重视人的感情态度,突出悲哀之情.”春草碧色,春水渌波, 送君南浦,伤如之何!”就是中国典型的离愁别绪,目如作者自道:”黯 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 日本文学研究专家叶渭渠先生}人为”„物哀?是将现实中最受感动,最让人动心的东四记录下来,写触?物?的 感动之心,感动之情,写感情世界”@.简而言之,物哀就是主观情感接触外界事物时,自然而然或情不自禁地产生 的幽邃玄远,静谧低侗的情感. 那么.《雪豳》又是如何体现了”物哀”之美的呢?这种美学传统又为什么在川端康成身上特别突i”? 二,川端寂寞而悲凉的思想渊源 川端康成1899年6月生于大阪一个医生之家,自幼失怙,3岁时由祖父母领养,少时体弱多病,孤独而又寂寞.7 岁那年秋天,祖母过世.10岁时姐姐芳子病死于姨父家.从此与又聋又瞎的祖父相依为命,过着凄凉寂寞的岁月. 15岁时双日失明的祖父亡故,对他心灵打击更大.孤苦伶仃的川端康成,寄人篱下,寒暑假只好寄住在亲戚家,逐 渐养成r他的乖僻性情和自卑性格.”哀伤,漂泊的思绪,不绝如缕,从没间断过.”与此同时,他大量阅读小说和文 艺刊物,尤其爱渎《源氏物语》《枕草子》等古典名着.这些作品引发了他少年的感伤情怀.』If端幼年的悲哀,已经不 是淡如轻烟,半带甜蜜的忧伤,而是成为终生的精神负累.他渴望人问的温暖,友谊,爱情,感悟到”生即是死,死中 有生”.同时《雪国》写作后期正值二战爆发,日本军圈主义的法西斯 暴行更使他感到悲哀. 1945年8月,川端在《悼念岛木健作》中写道:”我虽生犹死,除却颂赞可悲的日本的美之外,不会冉写一行字 /名作欣赏M~STERPIECESRE?Ew/小说论丛95 持 舶 苍 源礅蹶 储赭妣 一开笑叼 中本学辩 臁詈j成之物一一一, 一一一一 鼠 了.”„中我们可以洞见川端内心深处的精神寂寞与 悲凉.断断续续写作的《雪国》里飘如轻烟的哀愁,更是 川I端康成骨子里的精神写照.在Jil端康成的思想里,认 为美的极致是悲哀.他在《不灭的美》一文里说:”在日 文里,?悲哀?与美是相通的词.”?由于受身世经历和 《源氏物语》等文学作品的影响,他在《雪国》等小说中, 渗透着人生幻化,世事无常的慨叹:爱,即使痴迷如狂, 也是徒劳的. 三,《雪国》里驹子的爱情:徒劳而哀伤 《雪国》里岛村生活从容富足,无所用心,什么都 满不在乎,有《红楼梦》里怡红公子贾宝玉”富贵闲人” 的闲情逸致,认为一切都是”徒劳”,对人生持虚无态 度,玩世不恭.即便对他爱恋的驹子,也缺乏真情实意. 他无法理解驹子对生活白勺.瞳憬和对爱情的追求,更不 要说领悟叶子为自己的所爱做出牺牲的那种”认真”与 一 往情深.岛村多次前往雪国会见驹子,但对她却不能 有所帮助.当叶子求他好好对待驹子时,他明白表示自 己”无能为力”,使得叶子大失所望.当他说驹子是好女 人而惹得她生气时,他只能”闭目沉默”,既不能安慰驹 子,又不肯多予解释,充其量只能对她表示怜悯. 在岛村眼里,驹子读小说,记日记和练三弦等在 生活中所做的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都是空虚的,徒 劳的,甚至驹子,叶子与行男之间的三角关系也只能引 起他的一点儿好奇,并未引起他更多的关心.岛村认为 驹子迷恋他是一件可悲的事.即使他也曾因自己轻而 易举就得到纯洁的驹子而心感愧疚,但后来随着驹子 对他的爱日益加深,他终于决定自己既然挽救不了驹 子的命运就该离开雪国.一方面与驹子来往,同时又 为叶子所吸引.叶子”清冷刺人的美质”,多次使岛村感 到吃惊. 驹子虽然出身贫贱,沦落为艺妓,但她有自己的 生活信念,懂得做人的本分,极力寻求生存的价值.驹 子是”难以想象的洁净”,不仅外表洁净,内心也洁净; 内心的洁净既表现在日常生活态度方面,也表现在对 待爱情方面.她从15岁起,就天天写日记,记下自己的 感想,看过什么小说,也都要做笔记.对着山峡这样的 大自然,独自练琴,弹奏自如,铿锵有力.作者在这些细 节上用尽笔墨,从而表现她对待生活的认真,并且有一 种顽强的毅力.在对待爱情态度方面,虽然为了给师父 的儿子行男治病,她无可奈何去当艺妓,但她渴望有一 个知音,寻求两心相契的爱情.在这种情形下,她一往 情深地迷恋上了岛村.她之所以爱岛村,是因为她觉 得在她所能结交的男人中,这样的人就算是不可多得 的了.虽然明知岛村薄情,但她仍想在岛村身上得到 哪怕是短暂的一丁点真正的爱情. 驹子隽秀婀娜,惹人怜爱,尽管只是地位卑微的 /名作欣赏MASTERPIECESREVIEW/小说论丛96 乡村艺妓,但也对未来有无限憧憬.她心地善良,为了 给患病的未婚夫筹集疗养费,甘愿当艺妓.她热爱生 命,不管身处的环境多么恶劣,她都顽强地活着.她的 感情真挚,热烈,明知自己无法走进岛村的世界,却还 是义无反顾,一往情深地去爱他. 驹子把岛村引为知音,和他谈论日本舞蹈,谈自 己的过去,为岛村弹三弦,视他为最好的听众.她用”纯 粹是女子纯洁的心灵在呼唤自己男人的声音”大声呼 唤岛村.为了岛村,她宁愿忍受”一年一次也好,请一定 一 年来一次啊”这样的感情煎熬.在岛村看来,驹子这 种生活可以说是徒劳无益的,也可以说是对未来憧憬 的悲叹,在驹子身上散发出的奔放的热情,使岛村觉得 她格外可怜.她之所以能把岛村从老远的东京吸引到 雪国来,正是因为她身上蕴藏着这些令人深深同情的 东西.爱情的无望,尤其加剧她”难以抑制的悲哀”,她 只好”竭力掩饰这种无所依托的情怀”和”说不出的孤 独感”. 驹子的故事充满失意,孤独,感伤等悲哀感情,发 疯的结局也令人惋惜.驹子对生活,爱情和艺术的不 懈追求并没达到预期目的,这就使小说充满悲哀的色 彩,徒劳之命运. 四,《雪国》的”物哀”美与抒情色彩 《雪国》里淡淡的情感,似微风吹拂,如丝如缕,如 泣如诉.飘雪的季节,大地一片银白的画面,更使读者 有悠远之思,更易潜入灵魂深处.如叶子在夜车上探身 窗外,向雪地里招呼站长的声音,岛村就觉得”声音清 澈悠扬,美得不胜悲凉,仿佛不知从哪儿会传来回声似 的”.雪国》里几乎没有普通小说所具备的趣味性以 及完整的故事情节.所表现的重点并非人物的丰富个 性,而是自己的主观感受.白雪弥漫的山村,给作品披 上一袭洁白的外衣,给渎者以清冽纯净之感.使自然 的景色和美丽纯洁的人物以及人物的感情结合起来, 达到水乳交融的境界.《雪国》故事情节颇为简单,似乎 并不包含特别丰富的内涵和深刻的意义.但有它独特 的艺术魅力,它的魅力来自作者的内心感受,独有的审 美情趣和独特的描绘. 日本民族自古就有以自然景物感悟人生,体察人 情的思维传统,并把这一传统用之于文学,归纳为民族 的美学理念.川端康成本人就认为,平安时代的”风雅” 和”物哀”是日本美的源头,经过镰仓时代的苍劲,室町 时代的深沉,桃山时代和元禄时代的华丽,一直发展到 近百年来的今日.@ 深受这种影响,以其细腻而敏锐的笔触,在自然 与人生,自然与人性的描写中,不仅展现了作家自身对 人生复杂而深重的精神感受,而且也把日本文学对日 本人精神实质的展现,提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艺术 高度.川端康成怀着对大自然的情思,偏于主观感受, 将人,事,情,理均熔化于自然环境中,如描写岛村坐在 开往雪国的火车上,凭窗眺望窗外的景色,这时由于暮 色降临大地,车外一片苍茫,车内亮起电灯,所以车窗 玻璃变成了一面似透明非透明的大镜子.在这个镜子 上,车外的苍茫暮色和车内叶子的美丽面影奇妙地重 合在一起.前者成为背景,后者浮现在它的上面,构成 一 幅美妙无比的图画,引起岛村的无边遐想和无限美 感.叶子的美貌和火车车窗外的自然景色通过岛村的 眼神和意识流动”主观地”表现出来的.这样的描写使 得叶子的美貌笼罩上一层朦胧,神秘的色彩.”她的声 音,美得不胜悲凉.那么激扬清越,仿佛雪地里会传来 回声似的.”„这种诗意般的描绘,同自然美的韵致达到 一 种内在的契合,创造出一种灵动飘逸的氛围,形成情 景交融的美的意境.”人物是透明的幻影,背景则是朦 胧逝去的日暮野景,两者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幅不似人 间的象征世界.”? 在川端康成眼里,年轻的女性是纯真的化身,是 美的化身.”川端康成先生以擅长观察女性心理而备 受赞赏.”(1968年获奖时贺词)在川端的笔下,驹子是 具体而细微的,容貌艳丽,”双唇柔滑细腻,像水蛭的轮 环一样美丽”.叶子则是朦胧的,美得空灵.着意体现了 驹子美的”纯粹的形体”,叶子美的”纯粹的声音”,进而 展现给读者的是,她们明知徒劳,却偏要追求生命的价 值,希冀可望而不可得的爱情,寻求超尘脱俗的境界, 进而充分表现出她们的存在是那么”纯真”和富于诗意. Et本文学的”物哀”,追求的是纤细而幽怨的情 调,着眼点不是浓烈如酒,而是淡如止水的清雅.就像 《源氏物语》”着重的是一段段华丽而哀伤的爱情”一 样,川端康成的《雪国》让人感受到日本式的悲凉之美: 凄婉,哀伤,悲天悯人.《雪国》美丽而忧伤的故事给读者 留下了悠长的回味,成为完全展开川端康成文学之美 的不朽名作.《雪国》是川端本着现代日本人的感受,以 优美叹惋的笔调,用雪的纯洁幽冷,火的扑朔迷离,银河 的壮观明丽谱写出了日本”物哀”凄美无比的绝唱.圊 ?????川端康成着,高慧勤译:《雪国?千鹤?古都》,漓 江出版社2001年版,第409页,第454页,第35页,第4页, 第6页. ?叶渭渠:《川端康成评传》,中目社会科学出版社1989年 版,第213页. ?江淹:《别赋》,引自徐中玉等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 选》,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版,第407页. ?叶渭渠:《日本文学思潮史》,经济日报出版社,1997年 版,第136页. ?川端康成:《不灭的美》,见《川端康成全集》,日本新潮社 1999年版,第380页. ?川端康成:《川端康成全集》,日本新潮社,1999年版,第 380页. 作_—— 编 者:汪保忠,平顶山学院教师 辑:古卫红E-mail:g~weihongOO7@sina?m (上接第94页)因为他的代表作《尤利西斯》.《尤利西 斯》在小说的形式和结构的改革上堪称是一种革命,乔 伊斯不仅使内心独自的意识流技巧彻底摆脱了传统现 实主义小说的平实描述,而且还使在《一个青年艺术家 的肖像》使用过的单向型意识流手法发展为交错型意 识流.作品中的象征和蒙太奇手法也更加成熟.而这 些艺术成就的最终取得,都是在《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 像》的实验基础上完成的. 《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尤利西斯》以及他的 最后一部小说《为芬尼根守灵》都是爱尔兰乃至整个西 方文学史上举足轻重的作品.乔伊斯及这些作品对包 括威廉?福克纳,塞缪尔?贝克特,托马斯?品钦在内的 诸多作家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时至今日,他的创作思想 和手法还深刻地影响着推理小说和电影的发展. 四,结论 《一个青年艺术家的肖像》尽管在写作和叙事技 巧上还有不完善的地方,但是这部试验性作品为爱尔 兰和西方现ft,l?说和艺术的发展打开了一扇大门.它 的艺术成就滋养着后代作家和全世界的读者和观众, 它的精神力量将唤起更多的人重新寻找自我,认真对 待自己的生活和未来.圄 参考文献: [1】李维屏.英美现代主义文学概观【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 出版社,2000. 【2】李维屏.乔伊斯的美学思想和小说艺术In].h海:上海外 语教育出版社,2000. 【3】奥建华主编.英美文学研究丛书,第一--辑[MI.上海:上海 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4】李公昭,王岚.2O世纪英国文学导论fM1.西安:西安交通 大学出版社,2001. 作者:吕呜,硕士,武汉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研究 方向:英美文学,心理语言学. 编辑:古卫红E--mail:guweiho~gOO7@sina..corn /名作欣赏MASTERPIECESREVIEW/小说论丛97 —???幽暖圜琶—?????置暑_置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