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容与“温柔的背叛”当代流行歌曲意境与唐宋诗词关系探微

受容与“温柔的背叛”当代流行歌曲意境与唐宋诗词关系探微 受容与“温柔的背叛":当代流行歌曲意境与唐宋诗词关系探微‘ 宋秋敏 内容提要:无论就其内在特质还是外部功用而言，唐宋诗词都在一定程度上与当代流行歌曲有着密 切的关联。当代流行歌曲意境在继承唐宋诗词之诗情雅韵的基础上，实现了传统与现实的对接。而在传 承与借鉴古典诗词的同时，当代流行歌曲意境又有着因时制宜的发展和创新。 关键词I唐宋诗词流行歌曲意境受容传承与创新温柔的背叛 作者简介:中圈分类号:1642(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5330(2013)02-0106-05 宋秋敏，文学博士，南京师范大学中国语言文学博士后流动站(江苏南京210097)、东 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副教授(广东东莞523106)。 作为中国当代流行文化的组成部分，流行歌曲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蓬勃发展，其通俗、 简 洁、形象的歌词也逐渐成为人们耳熟能详的大众文本，被直接或改版后作为社会话语广为传 播。 流行歌曲歌词的文学性近年来也开始受到人们的关注，比如，2003年，马树春在<中国 当代流 行歌曲的文学阐释》中首次从文学角度系统研究中国当代流行歌词的艺术特征和发 展规律; 2005年，《大学语文》收录了罗大佑的《现象七十二变》歌词，编者在《导语》中 流行歌曲，或许就是明天的诗。以此审视，流行歌曲自有超越通俗文化的意义与价 称:“今天的 值。”? 事实上，现在看来典雅精致的唐宋诗词，从某种意义上说也是当时的流行歌曲歌词。虽然相 隔近千年，当代流行歌曲意境与唐宋诗词之间却始终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既有诸多相同和相 似之处，又存在着一些差异;既有承传和受容，也有超越和新变。 当代流行歌曲意境对唐宋诗词诗情雅韵的继承，实现了传统与现实的对接，主要 体现在语言和形式两个方面。 语言方面的传承现为老调新弹式、点铁成金式和离形得似式三种模式。 老调新 弹式，是指现代音乐人选取唐宋诗词中适合演唱的经典篇目重新配乐。最 成功的例子当首推邓丽君1983年推出的《淡淡幽情》专辑，其中收录了李煜的<乌夜啼》 (林 花谢了春红)、《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和《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欧阳修的《: 玉楼 春》(别后不知君远近)和<生查子》(去年元夜时)，秦观的《桃源亿故人》(玉楼深 锁多情 种)，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聂胜琼的《鹧鸪天》(玉惨花愁出凤城)，范仲 淹的<苏 幕遮》(碧云天)，苏轼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等12首唐宋词名篇。这些名 篇由台湾作 曲家古月、刘家昌、翁清溪、陈杨等谱曲，经由邓丽君典雅庄重又温柔多情的演 唱，不但荣获 ?本文得到2010年江苏省博士后科研资助基金(1002069C)的资助。 ?陈洪等编:<大学语文>，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第2页。 ?106? 万方数据 受容与“温柔的背叛”:当代流行歌曲意境与詹宋诗词关系探微 1983年年度最佳专辑奖，也为中国古典诗词塑造出另一种存在形态。此外，内地歌手杨小琳 1998年发行的专辑<绿蓑衣>，全部采用中国古典诗词曲赋，从<诗经>到汉乐府，到张志和 的<渔歌子:}(西塞山前白鹭飞)，再到晏殊的<浣溪沙>(一曲新词酒一杯)和李清照的<一 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等等，无不散发出浓厚的中国古典文学的清风雅韵。又如，曹颖的 《虞美人>是将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重新配乐;邓丽君的<人面桃花>是对崔 护的<题都城南庄》的翻唱;安雯的<月满西楼》是翻唱李清照的<一剪梅>;罗文的《满江 红》乃岳飞《满江红>(怒发冲冠)的重新配乐，等等。此类“新瓶装陈酒”的歌曲颇为大众 所认可，其中一些经典曲目被不同歌手不断翻唱，在流行歌坛长盛不衰。 点铁成金式，是指现代流行歌曲在借鉴前人的基础上推陈出新，熔铸唐宋诗词名句为歌词。 一方面，唐宋诗词名句为大众所熟知，容易引起共鸣;同时，古典诗词顾盼生倩的美感韵味和丰 厚的思想内涵也提升了现代流行歌曲的文化品位和艺术底蕴。被誉为“词神”、“华语流行乐坛 第一词人”的台湾词人方文山，其作品相当一部分都具有浓厚的中国古典美学风韵，也是周杰 伦得以在华语歌坛独树一帜的重要原因之一。如方文山的《:青花瓷:》、<菊花台>、<发如雪>、<烟花易冷>、<兰亭序》等歌词，都是将古典诗词与现代流行歌曲完美结合的佳作。以<东风 破>为例，歌名便是一首古琵琶曲名，歌词表现了古诗词中常见的离别主题，从意象的选择、 意境的营造到表现手法，都深合传统诗学的审美，其中较为密集地使用了琵琶、月色、古 道、烛火、酒、枫叶、岁月、篱笆等中国传统送别诗词常用的意象，但却不显得拥挤和局促，回 忆和离别的忧伤将整首词的意境渲染得迷潦而空灵，于此，传统文学中怨而不怒、哀而不伤的抒 情效果被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外，台湾的琼瑶、小虫，香港的黄霈、卢国沾、许冠杰，大陆的陈 小奇、冯晓泉、陈涛等词作家和音乐人，都曾用传统与现代融合的方式创作歌词，效果都不错。 离形得似式，是指用现代语言和方式对古典诗词重新诠释和再创作。如琼瑶为电视剧<在 水一方>创作的主题曲《在水一方》，就是<诗经?蒹葭》的现代白话译文;电视剧《:一帘幽 梦>的主题曲{:我有一帘幽梦》，无论意境、意象，还是情感内容，都与温庭筠的<更漏子>有 异曲同工之妙;由陈涛作词的电视剧l:金粉世家>主题曲<暗香>，也因汲取了姜菱词作《:暗 香>、《:疏影》中的那股幽香冷韵，获得了“第六届CCTV—MTV音乐盛典”的最佳作词奖。这 种在深刻理解唐诗宋词原作的基础之上，以现代视角对其进行重新诠释和演绎的刨作方式，不但 能够化雅为俗，易于被大众接受，也赋予了古典文学以新的生命力。现代流行歌曲在形式上对唐宋诗词的承传主要表现在歌词语言结构和修辞格两个方面。 传统 文学崇尚对称，讲究对称美。刘勰《文心雕龙?丽辞>日:“言对为美，贵在精巧;事 对所先，务在允当。若两言相配，而优劣不均，是骥在左骖，驽为右服也。若夫事或孤立，莫与 相偶，是夔之一足，黔踔而行也。”不少现代流行歌曲歌词在继承和发扬传统汉语言文学讲求对 称之传统的同时，又采用更为变通和灵活的形式，使整首歌曲既有均衡匀称之美，又不乏参差错 落的韵致。如由琼瑶创作的电视剧《:还珠格格》片尾曲<自君别后>:天茫茫，水茫茫，望断天涯，人在何方?记得当初，芳草斜阳。雨后新荷，初吐芬 芳。缘定三生，多少痂狂。自君别后，山高水长。魂兮梦兮，不曾相忘。天上人间，无 限思量。 天悠悠，水悠悠，柔情似水，往事难留。携手长亭，相对凝眸。烛影摇红，多少温 柔。前生有约，今生难求。自君别后，几度春秋。魂兮梦兮，有志难酬。天上人间，不 见不休。 (107( 万方数据 新疆社会科学2013年第2期 歌词通篇既有古典诗歌句式参差、章节匀称的优雅神韵，又体 现了现代新歌体灵活流畅的特 点，颇有缭绕不绝之声韵。 部分现当代词作者还对古诗词体式和语言风貌进行模仿和借鉴，一 批具有“韵文”体式的 现代流行歌曲歌词应运而生。香港著名音乐人黄霜，可谓是以文言笔法创昨当代流行歌词的高 手。试读其为电视剧<天龙八部>所作主题曲<两忘烟水里>: 男:女儿意，英雄痴，吐诀 义情深几许。女:塞外约，枕畔诗，心中也留多少醉。 男:磊落志，天地心，倾出 挚诚不会悔。女:献尽爱，竟是哀，风中化成唏嘘句。 男:笑莫笑，悲莫悲(女: 凝悲忍叹)，此刻我秉风远去(女:无可奈)，往日意， 今日痴(女:从今痴泪)。 合:他朝两忘烟水里。 全篇长短不一却错落有致的句式，朗朗上口的韵律，颇似一首韵味十足的现代版唐诗宋词。 朱光潜在论述中国传统诗歌与外国诗歌的差异时指出:“西诗以直率胜，中诗以委婉胜;西 诗以深刻胜，中诗以微妙胜;西诗以铺陈胜，中诗以简隽胜。”?用典、借代、比喻、象征、拟 人、双关等传统辞格的使用，也是部分现代歌曲歌词具有传统诗歌美学风范的重要原因之一。 俨回品吣 不同时代的人，情感表达方式会有所差异;不同时代的审美主体，其审美趣味也 2 9会大相径庭。时隔千年，岁易世迁，唐诗宋词与当代流行歌曲歌词虽一脉相承，彼此 1 《二， i之间的差异却在所难免。总体而言，现代流行歌曲歌词在传承和借鉴古典诗词的同 飞一巳g矽时。又有着因时制宜的发展和创新，其“温柔的背叛”大致可归纳为如下四点。 1(形式自由化。唐诗宋词创作在字数、格律、平仄等环节都有较为严格的规定，尤其是唐 宋词，除韵律的要求外还要合乐。据统计，流传至今的唐宋词调大约880多种，按一调三体 计 算，有二千多种体式，?不同的词调，传达的声情也各不相同。沈祥龙<论词随笔>日:“词 调 不下数百，有豪放，有婉约，相题选调，贵得其宜，调合则声情始合。”?沈括<梦溪笔谈> 卷 五也说:“哀声而歌乐词，乐声而歌怨词，故语虽切而不能感动人情，由声与意不相谐故 也。”? 他们都指出了声情与文情相统一的重要性。大体而言，婉约词人多选用<鹧鸪天>、< 青玉案>、<满庭芳>之类轻柔婉转、往复缠绵的曲调;而豪放词人则偏爱<六州歌头>、<沁园春>、<渔 家傲>、<贺新郎>之类激越奔放、音韵洪畅之调。此外，词人对于曲调的使用也有各自的偏好， 如孙光宪<北梦琐言>卷四记载:“(唐)宣宗爱唱<菩萨蛮>词，令狐相国(绚)假其(温庭 筠)新撰密进之。”而在<花间集>中，仅温庭筠一人填制的<菩萨蛮>就有14首。<北梦 言>卷十并载:“(薛昭蕴)每入朝，弄笏而行，旁若无人，爱唱<浣溪沙>词O”?又如晏 琐 殊特 爱<渔家傲>曲，<珠玉词>中收此调14首，为诸调之冠，其自云:“齐揭调，神仙一 曲<渔家 傲>。”辛弃疾有<贺新郎>23首，岳珂<程史>卷三载:“稼轩以词名，每燕必命侍妓歌其所 作。特好歌<贺新郎)一词。”@ ?谢桃坊:<再论宋代民间词>，<贵州社会科学>1987年第4期。 ?王兆鹏:<唐宋词史论>，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年，第106页。 ?唐圭璋:<词话丛编>，北京:中华书局，1986年，第5054页。 ?沈括:<梦溪笔谈>，北京:中华书局，1957年，第205页。 ?孙光宪:<北梦琐言>，北京:中华书局，2005年，第128页。 ?岳珂:‘程史>，<宋元笔记小说大观>，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年，第4358页。 万方数据 (】08? 受容与“温柔的背叛”:当代流行歌曲意境与唐宋诗词关系探微 当代流行歌曲却全然不同。西洋音乐的传入造成了中国音乐史上的一次革命，而电子工业的 突飞猛进更为流行音乐提供了广阔的发展空间。电声话筒、电声乐器(电吉他、电贝司等)以 及MIDI、多轨录音技术和电子音响合成技术等“新元素”的注入，使得流行音乐的表现力和音 响效果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电子音响合成技术使流行音乐的音响变得异常的丰富奇特，能 制造出任何想象得到的声音，完全不受传统乐器的物理特性的限制。”?同时，现代科技的发展 又使得流行音乐的传播手段发生极大的变化，使其高度传媒化;而高精尖的音响器材、电子设备 和舞台灯光，加上舞蹈、服装造型的变幻，能轻而易举地营造出出神入化、华丽多姿的种种意 境。将观众引入广阔、变幻和丰富多彩的视听世界。 2(观念现代化。无论唐宋诗词还是现代流行歌曲都是以“言情”取胜，而现代流行歌曲歌 词的爱情观念却比唐宋诗词更加进步和现代化。 唐诗宋词中的恋情往往局限于“才子佳人”的范式，男性作者习惯于依据自己的审美经验 和审美理想塑造女性形象，词中着重对女性的容貌服饰、居住环境、行为举止乃至心理活动做的 描摹，又或是极力夸赞女性的歌舞伎艺。这种建立在“情色”基础上的恋情，虽然不排除有真 挚的情感表达，但更多地表现出在以男权为中心的传统文化中，女性角色的缺失和虚化。既然女 性存在的意义和价值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们的观赏性，那么，恋爱双方的关系必然是不平等 的。唐诗宋词中最常见的便是思妇和怨妇形象，男子的朝三暮四带给她们的是短暂欢娱后的悲伤 落寞，而男性却理所当然地接受痴情女子们“忆君”、“思君”的情怀。男尊女卑的恋爱模式， 既是唐宋恋情诗词的典型，也是中国古代社会畸形的男权至上和男性文化霸权的明证。 当代流行歌曲歌词基本上超越了“郎才女貌”的情爱范式，极少把女性当玩物做情色描写。 歌词中所寻觅的是对爱情的渴望，是心灵上的共鸣和情感上的契合。歌词中描写最多的便是恋爱 中的心境和体验，这种相互理解、相互尊重的爱情观正是时代前进和社会文明进步的结果。 3(表情直白化。与观念现代化相伴的是当代流行歌曲歌词的表情直白化。唐宋诗词言情多 极尽典雅含蓄之能事，用借景抒情或者曲笔等抒情方式，追求含蓄蕴藉的抒情效果，充满了诗意 的柔美情调;同时，唐宋诗词作者又善于运用象征和暗示等手法来间接传情。比如用“鹧鸪”、 “蝴蝶”、“鸳鸯”等成双的物事来暗示情人的双宿双飞;用“宋玉”、“襄王”、“刘阮”等历史 或传说中的人物代指心仪的男性;用“西风”、“严霜”等物象象征摧残美好事物和爱情的恶势 力等。此类间接抒情手法的应用，不仅为唐宋诗词凭添了幽婉朦胧的美感韵味，也使其具有了多 种解读的可能。 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对情感的态度更为开放，当代流行歌曲歌词言及爱情也更加直白。比 如初次相见，便“你已占据我的心”(<一见钟情>)，然后“天天想你，天天守住一颗心，把我 最好的爱留给你”(<天天想你>);恋爱中总会问“你到底爱不爱我”(<你到底爱不爱我》); 遭遇情变，女方慨叹“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男方苦苦挣扎“给我一杯 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忘情水》) 这种直白的表达，以单刀直人的方式取得打动人心 的效果。 4(语言时尚化。流传下来的唐宋诗词以文人创作为主，作品基本上属于精美考究的文学语 言。比如，论及诗词中“景语”的选择，缪钺先生说: 词中所用，尤必取其轻灵细巧者。是以言天象，则“微雨”、“断云”、“疏星”、 ?陶辛:<流行音乐手册)，上海:上海音乐出版社，1998年，第9一10页。 -109? 万方数据 新疆社会科学2013年第2期 “淡月”;言地理，则“远峰”、“曲岸”、“烟渚”、“渔 汀”;言鸟兽，则“海燕”、“流 莺”，“凛蝉”、“新雁”;言草木，则“残红”、“飞絮”、“芳草”、“垂杨” 即形况 之辞，亦取精美细巧者。譬如亭榭，恒物也，而日“风亭月榭”(柳永词)，则有一种 清美之境界矣;花柳，恒物也，而日“柳昏花暝”(史达祖词)，则有一种幽约之景象 矣。? 可见，古典诗词的语言讲究精致典雅，追求令人回味无穷的韵致。 现代流行歌曲歌词则基本 上是口语，而且有了更多时尚化的内容。比如很多流行歌曲歌词里 会提到电话、手机，因为那是现代人交流的主要方式;又如现代流行歌曲歌词中经常出现香水、 照片、路灯、咖啡、电脑，甚至午夜场、QQ、上线等等，由此可见，凡是与当代人生活密切相 关的新鲜事物，在歌词中都能及时得到反映。而且，在近几年涌现的一些流行歌曲中，为了配合 曲风，还常常夹杂着英语、日语、韩语、印度语的词汇。时尚用语的大量使用，使得流行歌曲歌 词更加贴近现代人的生活，充满强烈的时代气息。同时，在当代流行歌曲歌词中也不乏简单质朴 却蕴含人生哲理和人生智慧的语句，比如“阳光总在风雨后，乌云上有晴空。珍惜所有的感动， 每一份希望在你手中”(<阳光总在风雨后>)，“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地过每一分钟。我的 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我的未来不是梦>)，等等，都能给人以深刻的启示。 从上世纪三四十年代产生于上海等大都市至今，?中国的流行歌曲已经走过了大半 个世纪的风雨历程。作为当代流行文化和大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流行歌曲歌词与 唐宋诗词因“隔代相似”而一脉相承、前后呼应，同时也不乏新变。 一方面，唐宋诗词为现代流行歌曲歌词提供了从文本到形式的内蕴丰厚的艺术养 料，许多现代音乐人从中撷取精华，创作出大量流行乐坛的经典之作。这些融合着古典诗词元素 的流行歌曲，既有歌曲的明白晓畅，又有诗词的含蓄隽永;既蕴含中华民族传统的精神与品格， 又体现了当代人的精神与气质，在拓展流行歌曲意境发展空间的同时，又增强了音乐表现力，提 升了流行歌曲的地位和品格。另一方面，“时运交移，质文代变”，时代的发展，使得当代流行 歌曲歌词在情感内容与表现手法等方面有所超越和新变，与唐宋诗词呈现出截然不同的风貌，是 谓“温柔的背叛”。这些超越和新变突破了古典诗词的文化局限，满足了听者不断变化的心理需 求，使得当代流行歌曲既散发出传统艺术的魅力，又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 “真正的经典，不是与当下流行相对立，它本身不仅应有永久的流行性，而且应该成为独立 于流行趋势之潮涨潮落之外而被视为基本标准之所在。”?如果说，唐宋诗词是经典，流行歌曲 是时尚，那么，唐宋诗词与流行歌曲相结合无疑是经典与时尚互动双赢的典范。既然如此，则如 何于单纯地借鉴和模仿西方文化之外另辟蹊径，走古今结合、古为今用的道路，正是值得当代文 艺工作者深思的问题。 责任编辑:刘欣 ?缪钺:<诗词散论>，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第印页。 ?韩经太:<诗意生存的精神传统及其现代意义>，<求索>2002年第l期。 ?110? 万方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