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人生

戏梦人生 ——电影《霸王别姬》赏析 “人世间有百媚千抹，我独爱爱你那一种。伤心处别时路有谁不同，多少年恩爱匆匆葬送。”听着屠洪纲的《霸王别姬》，回想着影片中张国荣华美的演绎，心里有一种压抑的凝重。一生一旦的执著，一辈子的相依相随，霸王别姬的，逃不出它既定的宿命。影片中程蝶衣、段小楼、菊仙、袁四爷四人虽有不同的人生轨迹，但是他们依然做着自己的梦，依然尽情地唱出他们的戏梦人生。 一、程蝶衣的“疯魔” 程蝶衣饰演虞姬时真正达到了“不疯魔不成活”的程度，他沉入到自己的“戏梦”中，改变性别改变性格地疯狂依恋着京剧、依恋着虞姬、依恋着霸王——他的师兄段晓楼。这种痴迷与忘我似乎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悲剧命运。 在戏台上，他如鱼得水，已臻“人戏不分，雌雄同在”的境界;在台下，他也“不疯魔、不成活”:把师兄当作自己的“霸王”，无比痴恋，梦想和师兄唱一辈子戏。菊仙的介入，使他妒意横生。只有在戏里，只有英雄美人的故事里， 程蝶衣才能找到自己的存在，才能找到一个与自己心灵相契的角色:虞姬。 沧桑人生中程蝶衣注定是因戏而生，因戏而痴，因戏而死，戏就是他的梦，戏就是他的人生。 二、段小楼的迷蒙 如果说程蝶衣的命运与虞姬如出一辙的话，那么段晓楼的命运与项羽的命运也有一种比喻意义的相同或相似。他的性格决定他在历史的轮回中反映迟钝，他的梦注定是一种理想中的残缺的梦，他的人生是一种写满辉煌写满沧桑的人生。 就我认为，段小楼对程蝶衣的心思不是不知道，对菊仙所谓被花满楼赶出来的骗辞也不是不明了，但这个假霸王在种种抉择中显得全无立场。这个男人在和师弟的嬉戏中，有时候也会恍惚。这个男人在花满楼姑娘的面前，却同样心得意满，花酒喝得有滋有味。这个男人在妻子给自己描眉时，会忽然说，师弟说,这眉子得勾得立着点才有味。这个男人在师弟期待的目光中，仍然会拥了菊仙扬长而去，扔下一句"我是假霸王，你是真虞姬"。 这是怎样一个男人呢。也许在若无所动的外下他内心有过激烈的挣扎，也许他只是想在混混沌沌中让一切都能息事宁人，也许他是把亲情和爱情分得泾渭分明。 三、菊仙的痴梦 如果说戏是程蝶衣的梦的话，那么段晓楼是菊仙的梦，在时代更替中菊仙用她过人的机智维护着她的梦。 可以说，促使菊仙跟定了段小楼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来自他身上的那股子霸气。然而，是她，一步一步亲手磨灭了段小楼的霸气，使他慢慢地变成一个怕被"灭亡"，怕被"揭发"，怕被"毙了"的楚霸王;是她，最后使得段小楼在熊熊火光前一狠心，嘶了嗓子喊:"我不爱她～我跟她划清界限～"。是她，自己为自己掘了条去往死地的前路，蓦然到了最后，唯死而已。 四、袁四爷的痴迷 四爷是懂蝶衣的。其实我觉得他从蝶衣看到另一个自己，一个纯粹的倒影，那是他一生痴狂的东西。四爷这一生没有机会为了他的理想中的艺术而献身，他必须在世俗名利中打滚，这是无可选择的。但是在蝶衣为戏而痴的灵魂里，他可 以看到另一个自己，纯粹的倒影。“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当四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指的绝不仅仅是蝶衣的容貌。四爷对蝶衣的爱恋，实际上是有着自恋的成分，和对自身完美的期许。 四爷痴爱戏剧的一生，始终与舞台无缘。但生命的最后一幕，他终于能够在台上完成。他以最完美的姿势退出了人生。那是一种王者的步伐。那是漫长的演出里，最终的，绝世的一折。尘埃落定。 人生如戏。最终，四爷不负这戏，戏，不负四爷。他一生追寻的情境，终于以这样的方式得到了完成。 结语: 一出人生的悲剧，一首惊世的绝唱，只是看的时候不要被陈凯歌的凝重压垮了信心的肩膀。 不可完美的人生，不可善终的人性，不可抽离的戏梦，不可遗忘的记忆，不可渝毁的信仰，以及不可取代的张国荣，构成了《霸王别姬》，而她的灵魂，便是那个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不疯魔不成活”地说着“说好了在一起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天，一个时辰，都不算一辈子”的程蝶衣，浮华舞台上最忘情，喧嚣人群中最落寞的灵魂。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戏里的万种风情，盛开在悲情的梨园，繁华了整个时代，荒芜了那段人生，纵有万种风情，更与和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