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文化语境下女性身体的规训与反思

当代文化语境下女性身体的规训与反思 学 号 2008020660 研究生姓名 李兰祥 1XXXXXXXXXX E-mail lqlanxiang1230163com 所在院系 美术学院 单位代码 10445 学号 2008020660 分类号 J0-05 硕士学位论文 论文题目 当代文化语境下女性身体的规训与 反思 学科专业名称 艺术学 申请人姓名 李兰祥 导 师 姓 名 孔新苗 教授 论文提交日期 2011 年4 月 11 日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独 创 声 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 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 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 注如没有其他需要特别声 明的本栏可空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 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导师签字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 学校 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 学校 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 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导师签字 签字日期 年 月 日 签字日期 年 月 日 2 目 录 中文摘要 ? Abstract ? 引言 1 第一章 规训与当下生存状态中的身体 2 第一节 权力与规训 2 一福柯与权力 2 二规训 4 第二节 当代都市文化语境下的身体 5 一都市化与身体关系 5 二身体都市监狱里的囚犯 7 第二章 身体的现代形态 10 第一节 人类身体的特性 10 一 身体的两种属性 10 二 未特定化的身体 11 第二节 身体的现代形态 12 一 身体的碎片化 12 二 身体的商品化 15 第三章 女性身体的视觉经验与文化表征 17 第一节 社会伦理与女性身体表征 18 第二节 身体文化与绘画语言 20 第三节 二十世纪中国绘画史中的女性身体 22 一 月份牌中的新女性身体表征 23 二 铁姑娘形象的无性化身体模式 25 三 中国现代语境下女性绘画中的身体反叛 28 第四节 消费主义情境下女性身体的生存状态 30 结语 33 注释 35 参考文献 37 致谢 39 攻读硕士学位发表的论文 40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文摘要 在中国传统的伦理下女性身体的图像表征向我们展示了女性的文化地 位绘画作为这种表征最典型的体现像一本描绘历史的画册向我们展示了女性 身体在文化话语权的规训下所展现出的不同面貌二十世纪短短的一百年是中 国女性身体表征变化最频繁的一百年它宣告了传统女性身体规训的寿终正寝和 女性身体自由伸展时期的到来通过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形象中的女性形象的变 化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围绕女性身体变化着的文化意识形态在这段时期里 有受西方文化影响的月分牌年画有追求社会革命时期的铁姑娘形象还有九十 年代以来女性身体的性态张扬而当下在视觉文化和消费主义的双重影响下 魅力和有形的身体规范成了决定女性社会价值的消费作为一种强有力的规 训方式通过媒介对美的标准的传播以及生产迎合身体美需求的产品美容健 身化妆品整形等等将当代女性身体美的意识形态包装得天经地义在 此社会权力不再将身体作为直接攻击的目标而是通过对生活方式的控制达到 对身体控制的目的身体与思想之间的冲突更加激烈 这些各种各样的形态显示着人类文明的进步过程使女性身体的文化地位和 政治地位有了前所未有的提升但是我们不能忽视其表层底下存在着的一只 无 形的权力之手的管控和操纵也即福柯所谓的权力的规训本文根据福柯的规训 理论结合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形象中的女性身体和影像中的女性身体形象的视觉 经验和身体表征来分析现代社会情境下女性身体的规训特征 文章共分四大部分第一部分介绍福柯的规训理论第一节从福柯的规训与 权力的关系入手叙述了规训权力在生活微观领域的无处不在第二节通过描绘 都市文化的影响力表达规训权力对现代身体发展的影响 第二部分分析身体的现代形态特征从人类身体不断被建构和规训的社会属 性分析引出身体的现代形态描述 第三部分阐释女性身体的文化经验与视觉表征通过身体文化与绘画语言的 关系解读了二十世纪中国绘画中的女性身体形象以月令牌女郎铁姑娘形象 现代艺术中的女性身体形象以及消费主义对女性身体的影响剖析在现代审美观 念现代传播技术身体技术及消费文化的综合影响下女性身体形象的图像表征 I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特点 最后总结并提出整个论文的中心议题和观点 关键词权力 规训 女性身体 美术形象 影像 审美观念 分类号J0-05 II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 学位论文 Abstract In traditional Chinese ethical system characterization of the female body image to show us the cultural status of women Painting as the most typical manifestation of this characterization such as a history book depicting a female body to show us the right to speak in the culture of discipline under the different faces of the show Short twentieth century a century is characterized by changes in the female body most frequently a century it declared the traditional discipline of the demise of the female body and female body free extension times to come The image of Chinese art through the twentieth century image of women in the change we can clearly see surrounding the female body changing cultural ideology During this period there is influence by Western culture the month of card pictures the pursuit of social revolution during the Iron Girl image of the nineties there has been publicity behavior of the female body The moment in the visual culture and consumerism under the double impact charm and physical specifications of tangible social value of women into decision criteria Consumption as a powerful way of discipline standards of beauty through the medium of propagation and production of products to meet the needs of physical beauty beauty fitness cosmetics plastic etc the ideology of the contemporary female physical beauty was only right and proper packaging In this social power is no longer directly attack the body itself but the control achieved by lifestyle body control Ideological conflict between the body and more intense These various forms showing the process of human civilization and progress so that the female body cultural and political status has been an unprecedented increase but we can not ignore its existence beneath the surface of an invisible hand of the power control and manipulation that Foucault called disciplinary power According to Foucaults theory of discipline combined with the image of Chinese art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the female body and female body images in the image of the visual experience and physical characterization to analyze the context of modern society the disciplinary characteristics of the female body Article is divided into four parts the first part introduces the theory of Foucaults Discipline Section from Foucaults Discipline and the relationship of power to start described disciplinary power microscopic fields of life everywhere II by depicting the expression of urban cultures III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 论文 influence on the disciplinary power of modern physical development The second part of the modern body morphology Continue to be constructed from the human body and discipline of the social attributes of a modern form of description leads to the body The third part interpretation of the cultural experience of the female body and the visual representation Body painting b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culture and interpretation of Chinese painting in the twentieth century the female body image the token girl in months iron lady image modern art in the female body image and consumerism of the female body as a case study of the modern aesthetic modern communication technology physical synthesis technology and consumer culture in the image of the female body under the influence of characteristics of pictorial representations Finally Summarize and puts forward the whole thesis the central issues and ideas Keywords power discipline the female body art aesthetic image Category J0-05 IV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言 随着现代人对身体认识的深入身体研究在文化研究中的重要性日渐凸显 从生物学的角度看身体只是我们的肉体是我们得以存在的物质基础而在社 会学的意义上身体作为人的思想和意识的载体作为一种社会存在是被文化 塑造的是作为一种文化符号而存在并持续变化着的而生物肉体向社会身体或 文化身体的转换离不开身体技术的实施过程即身体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要 处于无处不在的社会规训下按照社会的规训要求来塑造自己的身体尤其是生 活在文化发展前沿的都市中的人更是无时无刻不处在文化对人的束缚与控制的 魔杖下当下身体在日常生活中的呈现越来越凸显身体变成了表演的自 我一种呈现和被体验的自我福柯认为社会的各种各样实践内容和组织 形式它的各种各样的权力技术它的各种各样的历史悲剧都是围绕着身体而 展开角逐的都将身体作为一个焦点都对身体进行精心的规划设计和表现 身体成了各种权力追逐的目标 可见在现代社会下身体成了众矢之的 成了一切实践活动的中介和目标同时身体也变成了社会意义的 接受器 尤其是消费主义的盛行更是将身体碎片化和商品化身体成了一个符号在各 种规范的约束下成了各项权力和规训手段实施的对象并最终变成了驯顺 的身体从而使灵魂失去了自由发展的空间而被束缚其中 人的身体尤其是女性身体在最近几个世纪身体解放的洪流之后并没有从 本质上获得改观仍然受到体现男性话语权力的社会文化形态和政治形态的制约 和规训不同的只是由传统的强制性规训转向了微观的潜移默化的审美时尚的 牵引现代社会消费成了一种变相的规训手段在审美观念媒介传播技术和 身体技术的综合影响下权力话语将社会对当代女性身体美的规范和准则作为意 识形态灌输给她们并使她们对消费社会塑造的美的神话深信不疑身体的碎片 化和商品化倾向进一步加剧同时权力规训的目标发生了变化肉体不再是社 会权力直接攻击的目标而是通过对生活的 引导达到对身体控制的目的主 体性的丧失并进一步加剧了身体与思想之间的冲突 这样在福柯的身体规训理论背景下对于二十世纪中国美术形象中的女性 身体和影像中的女性身体形象的视觉经验和身体表征的解读就显得十分有意义 1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 规训与当下生存状态中的身体 第一节 权力与规训 一 福柯与权力 米歇尔福柯图 1-1作为二十世纪法国最伟大的哲学家之一他的思想倍受世 人关注他深刻和独到的见解对后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并被认为是继尼采之后最伟大 的权力理论家福柯学术的一生涉及极其广泛从哲学到社会学美学伦理学甚至是 医学和法律都有涉猎但他自认为自己学术的重心在真理问 题权力问题和个人行为问题他能在各种事物之间建立联 系从而使自己的作品充满魅力他希望自己的书是轻便的 工具 而不是普通的书我愿意我的书成为像手术刀燃 烧瓶或地下坑道一类的东西我但愿它们在被用过之后就像爆 竹一样燃为灰烬米歇尔福柯他希望自己的书能够给人 带来快乐福柯的思想来源极为丰富却又能融为一体独具 特色他的思想受到马克思弗洛伊德尼采以及一些二流文 学作者的影响而尼采对福柯思想的影响应该是最深远的 图1-1 福柯就像是尼采的精神产儿他认为是尼采将自己从妨碍自己工作的学院桎梏中解放出 来并且给了其谱系学的方法福柯宣称他的著作可以被称为道德谱系学这是他受 惠于尼采的思想和方法来说的 福柯也被认为是继尼采之后研究权力成就最卓著的 学者 但是福柯并不承认自己是专门研究权力的理论家他试图向人们显示他研究权 力并不是为了分析权力本身不是为了研究权力而研究权力不是把权力当成一种孤 立的社会现象也不是由于他只是对权力感兴趣他重点地批判权力不是因为对权 力有什么特殊爱好而是因为他要批判的现代社会本身从其实际运作的知识论述主轴到 它的各个面向都始终贯穿着权力的力量网络及其对于社会整体的全面控制而且权力 网络在其运作的过程中始终玩弄非常复杂的策略和计谋 传统的权力观关注的是权力由谁来生产的而福柯研究的则是权力是如何运作的 他反对从本质上否定的方式来分析权力而将权力视为一种压抑性的力量且这种力量 掌握在社会精英手中或被统治阶级占有以此来维护社会的等级制度福柯反对这种一元 论的权力观念他打破了传统社会自上而下的宏观权力概念提出在现代社会中权力的 2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存在是多元化的它渗透于生活与工作的所有层面既使身体的微妙领域--比如性权 力是一种相互性的网络关系并不存在中心 权力必须作为流通着的东西或者作为 只以链条形式发挥功能的东西而被加以分析它绝不局限于这里或那里绝不局限于任 何人的手里绝不作为一种商品或一分财富而被使用权力通过一种类似网络的组织被 使用和被实行并且个人不仅在权力的脉络之间流转而且他们永远处于这样一种位 置既体验到权力的支配同时又实施着权力 权力并非是物质或军事上的威力相反它们却是权力的组成部分权力是一 种贯穿整个社会的 能量流福柯并非把权力看做一种形式而是将它看做通过 社会机构来表现一种真理从而将自己的目的施加于社会的不同的方式 而有知识是获得权力的来源之一有了知识你就可以成为权威利用知识你 可以说出别人是什么样的和他们为什么是这样的同样你也就掌握了真理真理 便是运用权力的结果而人却只不过是使用权力的工具同样依靠真理建立的权 力也可以受到讨论知识历史等的质疑借助强调身体或通过艺术创造等对权 力提出挑战 福柯认为权力的作用是无所不在的福柯所描述的每一样东西都包含着权力 分析他认为对立着的权力即使在最细微处都无时无刻不在发挥作用即权力 总是在场的这也成了其批评者的攻击手柄每个人都有支持和反对自身的权 力但并非每个人都是统治者或被统治者毕竟哪里有权力哪里就有反抗或用 最常用的表述来说就是没有抵抗就没有权力抵抗也是一种权力而权力又是 由话语决定和反应的谁掌握话语谁就拥有权力同时也就成了被反抗的对 象因为话语是研究权力关系的场所而话语又是稳定的和非单向的同时也不 存在一种永久性的主导话语 福柯眼中的权力并非通常政治学意义上的权力统治而是广泛存在于日常生 活或文化生产中的关系网络主体是福柯一生所关注的核心在他看来主体是 自 由的体现不论是在人们的社交活动中还是在制度或经济关系中一个人总是会 想方设法的来控制其他人的行为或获得该系统的话语权因而权力总是无时不 在如果一个人完全被控制或成为他人的附属物如奴隶一个能在其身体上肆 意施加权力甚至暴力的对象那就没有了权力关系主体是在奴役和支配中建 立起来的正是某种权力使个人成为主体 因此权力关系至少存在着某种 形式的自由故而主体自由是权力关系能够存在的前提 3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二 规训 规训是权力实施的外在表现是通过权力对实施对象的约束和控制通过这 一生产性的过程将人或身体不断地建构为或塑造成符合一定社会规范的主体 规训一词最先出现于1975 年福柯著作的《规训与惩罚》在此书中福柯通 过规范人的多样性的手段想象了一个将要被社会权力之结所勒死的人类身 体作者自称为我的第一部著作可见此书在福柯眼中的地位刘北成杨 远婴在其编译的《规训与惩罚》的译者后记中对规训一词做了解读本书的法 文名是 Surveiller et punir直译过来是《监视与惩罚》但福柯本人建议英译 本将书名改为 Discipline and punish这是因为 discipline 是本书的一个核心 概念也是福柯创用的一个新术语在西文中这个词既可以作名词使用也可 以作动词使用它具有纪律教育校正训诫等多种释义还有科学的释 义福柯正是利用这个词的多词性和多义性赋予它新的含义用以指近代产生 的一种权力技术又是制造知识的手段福柯认为规范化是这种技术的核心特 征福柯对书名的改动显然是为了突出这一术语基于上述情况我们可以看 到一些谈到福柯的文章或译文中关于这个术语有各种各样的译法有的译为 纪 律但也有的译为戒律或训诫根据对本书的理解尤其是考虑到福 柯把规范化看作是现代社会权力技术的核心也为了便于名词和动词之间的 转化我们杜撰了规训这一译名意为规范化训练书名也采用英译本 的书名译为《规训与惩罚》在正文中这个词作为名词时如果是单数则一 般译为规训如果是复数则一般译为纪律作为形容词一般译为规训 的 所谓规训说到底就是通过一种秩序的规范化的准则或来 约束他者行为方式的权力技术 权力对于人的肉体而言就是对肉体各方面的规训将肉体当作权力实施 的 靶子在任何一个社会里人体都受到极其严厉的权力的控制那些权力强加 给它各种压力限制或义务 但这种权力技术的实施并不是对整个身体的强 制实施而是对身体各个因素零碎微分的控制和驯顺肉体是各种权力关系的 集中场所承受了来自政治经济文化等几乎所有方面的影响和约束肉体是 被驯顺的它随着周边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因素造就的生存环境的改变而不 断的被统治驾驭和改变权力将肉体驯服并塑造成权力运作的对象并将其纳 入到权力关系的网络中而无法自拔在权力话语的统治下丧失了自身的主体 创造 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性现代社会中纪律成了规训的转换符号它作为一种驯顺支配人的技术 广泛的存在于学校工厂和军队中通过纪律的约束产生顺从和有用的身体 纪律既增强了人体的力量从功利的经济角度看又减弱了这些力量从服 从的政治角度看总之它使体能脱离了肉体一方面他把体能变成了一种 才能能力并竭力增强它另一方面它颠倒了体能的产生过程把 后者变成一种严格的征服关系 权力对于身体来说并不是对其控制的强化 而是通过建立一种关系确立一种话语来制定相应的真理和知识或者标准并通 过人们的求真意志潜移默化的灌输给每个个体通过这种机制使身体在变的更 有用时也变得更顺从或者因更顺从而变得更有用 总之权力借助规训的手段纪律使肉体得到征服并变成了权力的附庸 而纪律又在各种规训技术和权力话语的支撑下得以存在使人的身体在自然性身 份之外又披上了承载文化和社会意义之文明实体的外衣 第二节 当代都市文化语境下的身体 一 都市化与身体关系 都市文化作为现代社会文化发展的前沿代表了整个社会文化发展的大 方 向相对于都市文化的乡村文化虽然有自身发展的独特意义和地位但其仍是作 为文化发展的次要身份而存在的当下乡村文化的发展受都市文化影响越来越 大尤其是随着城市化的进一步发展城市的区域范围也越来越大城乡差别进 一步缩小这无疑进一步加大了都市文化的影响力城市是文化的发源地所以 讲现代文化的影响其实主要是讲都市文化的影响 人类五千年历史的辉煌就是将地球变成了一个大城市即人口过百万的城市遍布各地 的世界1950 年只有 28 个百万以上人口的城市到了 1985 年这类城市就增加到了 258 个据联合国估测到 2010 年人口过百万的城市将超过 500 个到 2050 年将超过 640 个 到那时将有 12 亿 5 千万人居住在人口超过 400 万的大城市了当今已有过半的世界人口 居住在城市里 Michael J Dear 《后现代都市状况》 从上面的一连串数字我们看出大城市的数量在急剧增加也就是说将来越 5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来越多的人口是生活在城市里的这就告诉我们在未来的社会里将有一大半的 人是在大都市文化的影响下生存的毕竟几千年以来城市一直都是社会政治经 济和文化的中心人类文明的进步几乎都是围绕着城市的发展展开的城市是人 类的聚居地是人类文明的标志她不仅传承着历史的文明更承载着现代文 明是文化积累沉淀发展和创新的支撑与内在力量同时她又意味着社会 巨大的进步和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刘易斯芒福德认为城市从其起源时代开始 便是一种特殊的构造它专门用来贮存并传承人类文明的结果这种构造致密而 紧凑还以最小的空间容纳最大的设施同时又能扩大自身的结构以适应不 断变化的需求和社会发展更加繁复的形式从而保存不断积累起来的社会资 本 尤其是在当下生产力水平的巨大提高促进了消费主义盛行这对都市 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从当下全球城市发展的复制模式中我们不难看出消费 主义已经成功成了控制城市空间发展模式的一种手段随着城市化的不断发展 使城市原住居民的生存空间格局被打破变成了城市风景的重要组成部分并进 一步造成了当地人对家园的感受情感和记忆的流失大都市变成了聚集和奢侈 与豪华的消费场所城市空间的操纵者变成了财富和权力的拥有者城市空间 已经完全由别样的人们来操控他们当然关注空间的价值但往往只是空间的经 济价值他们有时也会谈论空间的历史与文化不过既不是有机的历史也不是 血肉相连的文化他们珍视传统是因为传统可能会创造新的价值而且是可能 含有经济成分的价值 因此在城市全球化过程中时尚和消费元素成了城 市空间生产的主导力量原住居民作为城市文化的体现和城市形象的载体已经越 来越模糊城市发展模式的同一性也使得人类对城市的身体体验日渐趋同对文 化的复原和保护也变得以经济价值为终极目标消费主义的光环笼罩着整个都市 文化的发展 工商金融行政机构商场高校以及新闻图书馆大医院等大批的文化 和娱乐设施的聚集使得都市有了与乡村明显的优势不断的改变和影响着乡村的 生活使都市成了周边一定区域内生活方式和文化等各项活动的中心通过城乡之 间的交流和接触城市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乡村的一切并使得乡村生活留下了都 市文化影响的烙印所以乡村文化对于都市文化来说具有相对的滞后性而与乡 村生活的休闲性相比都市人口的社会关系要复杂得多他们必须要依靠与更多人 的关系才能满足其生活的需要就人口的稠密程度而言都市稠密的人口直接导致 6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了城市交通及卫生等方面的问题以及城市中生存竞争的激烈与乡村状况相比形 成了两种鲜明的时空节奏另外都市文化的特征打破了传统的等级界线使得社 会分层更加复杂多变我们无法再以传统的外在特征来评定他人的身份展现在我 们面前的只有个体的差异而非阶级的差别都市人口较强的流动性造成了人与人 之间关系的复杂脆弱和不稳定社会学经常将都市的生活方式的显著特征描述 为次级关系取代初级关系血缘关系纽带弱化家庭的社会意义衰落邻里关系 消失社会团结的传统基础破坏殆尽等 而乡村人口相对的稳定性进一步强化 了邻里之间稳定的人际关系相比之下都市文化的人际关系在消费主义的刺激下 蒙上了快餐文化 的特色 在表面上看来都市文化的大众性特征将身体的自由性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身体可以自由的发展似乎变的不再受空间等一系列因素的限制这一特征在使 身体自由的基础上将其置于了快速的生活节奏和易变的角色中加之消费主义造 就了新的消费者与产品的关系而形成的人与人之间的无情造成了社会的孤立和 身体在公众中的类型化 二 身体都市监狱里的囚犯 人类进入工业社会以后生产力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物质条件大幅提 高科学技术迅猛发展在一定程度上极大地提高了人类的文明程度工业社会 的发展在提高了城市化进程的同时也滋生了一系列的社会问题包括失业犯 罪以及流浪人员的增多随着人道主义的发展监狱中的文明监视和监禁制度也 得到发展并且这种文明的监视和监禁制度被广泛的扩展到社会生活的每个角 落借助国家权力机构实现了对社会的全面的监视和规训使原本合法的行为也 没有了隐私可言与所谓的人道主义相悖在所有的这些文明而人道 的制度背后掩盖着另一个严酷的事实实施最严谨高效率和细腻的管制制 度使犯人和整个社会的成员都在时间和空间两方面受到全面控制 现代社 会变成了一所大监狱而身体作为其中各种关系的实体自然就变成了这所监狱里 的囚犯虽然他们也有人权自由和民主权但这些只有在社会法制规范 以及其他国家权力的实施范围之内才成立的这就是现代监狱制度在社会生活中 的扩大和延伸也是被福柯称为全景敞视主义的权力模式在社会各个细微之 处的运用 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按福柯身体政治经济学的原则现代监狱并不是以消灭犯罪的身体为目的 而是要通过对其身体的控制进行有利于发展社会生产的规训除了监狱以外 权力机构还必须防范违法犯罪的发生主要的措施就是建立严格的纪律和规训制 度比如交通法规为了降低酒驾对社会公共安全造成的危害对其惩罚措施进行 了相当严厉的改进通过这种严厉的身体规训防范违法犯罪的发生不仅有利 于 保护人们的生命安全也利于促进社会生产的顺利进行福柯对现代社会规训制 度进行了比较严密和细化的总结和分类 现代社会的规训制度被福柯称为权力物理学福柯将其细分为权力光学权力力学 和权力生理学三类 权力光学是一般化和经常性的监控器官它的功能就是监视和观察一切并把监视到的 信息加以传递属于这一系统的有警察组织档案机构以及全方位环形敞视监督系统透 过权力光学的运作权力的眼睛睁开到最大限度并时时刻刻盯梢全社会的老百姓的动静及 行为 权力力学是用以将个人的身体加以隔离关押或集中在一起把身体关押和禁闭在特定 地域内最大限度的地使用身体的能力使身体活动为国家权力带来最大限度的利益对身 体生命时间和能力实施全面的规训和监控制度 权力生理学是制定一系列规范准则和规则以便将不符合要求的身体排除出社会之外 或置于社会边缘地区或者通过类似治疗及各种惩罚形式对不符合规范的身体进行 强制性的矫正措施 福柯对权力物理学的三大分类基本上概括了整个社会规训和惩戒的全方面 而大都市是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以及科技发展的集中展现这里具备了所有监 控和规训技术的条件通过这三大形式的规训将社会成员牢牢的锁在由社会准则 所制定的巨大囚笼中生存在这里面的任何人都没有自由可言只有在遵从 都市这所大监狱的游戏规则的前提下才是自由的人权力话语规定了时空的 分配和限度不同的时间我们该干什么什么样的人可以去什么样的空间身体 被牢牢地束缚在具有规定节奏安排活动调节重复周期功能的时间表的框 架中由此失去了对时间和空间的支配权只能被动的跟着都市发展的节奏拼命 前行身体成了我们的累赘我们的身体信息被权力掌控者牢牢地攥在手里处 处受到监控更可悲的是权力通过意识形态将我们驯顺成了自我监控的机器 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都市文化的时空中我们的身心彻底分离身体成了社会秩序的傀儡我们无 法也不可能通过自己的意识来掌控我们的身体我们唯有时刻集中精力免遭身 体被淘汰因此在都市文化占主流的今天我们的身体变成了各种规范制度下 的社会机器的一个小小部件唯有各司其职为社会机器的稳定运转而存在同 时我们还得时刻关注着自己身体的发展态势紧跟着权力制定的标准免遭抛 弃社会不再是作为一种公共领域对公众自由展示的场所它使我们的身体处在了一 个具有监视性的境地只有被社会权力所编码的身体才有资格进入其公共领域进 而得到展示自己的机会在表面意象的背后隐藏着社会权力对肉体严厉的干预 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 身体的现代形态 第一节 人类身体的特性 一 身体的两种属性 身体是我们最直接和具体的物质性存在是我们从事一切活动的物质载体 人的存在首先是以身体的存在为前提和标志的社会文化内容的承载使人的身体 区别于动物的肉体正如现象学大师梅洛庞蒂所言世界的问题可以从身体的 问题开始身体又分为生理学意义上的肉体和社会学意义上的身体身体是 多维度多层次的现象其意义随民族与性格的不同而不同随历史与境遇的变 化而变化仅当身体被视为生理学解剖学的对象时它才是肉体因此肉体 只是一个层面一个基础的层面 因此从比较简单和基础的层面上说身 体分为自然的身体和社会的身体即生理意义上客观存在的肉体和文化意义上的 思想载体换句话说身体是被自然社会和文化建构而成的具有社会和物质 的双重属性正如社会学家奥尼尔提出的人存在着两种身体一个是生理的 身体一个是交往的身体同时身体还是构成世界的原型比如盘古开 天辟地的传说作为中国的创世神话就是中国文化的祖先们以自己的身体形态 去构想宇宙和精神形态的这也是约翰奥尼尔提出的所谓的世界态身体身体承 载了丰富的内涵 我们不能仅将身体定位在肉体的层面上那只是一种最低级的纯生物学意 义上的讲法身体的伟大之处在于他是一种社会的存在是社会文化的产物我 们的生存离不开社会文化的感染和支撑而身体则是我们从事社会活动的载体 是思想的中介如果离开了社会的身体我们都将变成狼孩熊孩一 个个的社会身体共同组成了我们的整个社会成为了社会的肉体按马克思的观 点社会本身不仅在创造着作为人的人同时也在创造着创造人的社会两者是 相互的关系同时文化与文化之间以及文化内部之间也因时空的不同而存在 差异从表象上看身体要么借助不同的审美标准要么借助各异的服装呈现在 我们眼前但无论如何它的在场都是依附于特定的文化形态之下的是作为一种 文化符号的表征存在的所以文化背景往往是决定身体以何种形式被展现的首要 因素它是一种横向与纵向的关系比如说中国文化同其它国家文化上存在的 巨大差异而同样作为中国文化现代人认为苗条的女性是美的而唐代女性却 10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是以胖为美的这又表明了文化的时空差异所以人类身体的一切形象知 识和经验都受制于具体的生存环境和文化形态 正因为人的身体具有了这两种属性才决定了人的身体不仅是自然化的同 时又是去自然化的既然是去自然化的那必然会是一种特殊的驯顺的身 体也就不可避免的受到社会文化体制以及其他权力掌控者的规训按福 柯的思想人的去自然化的身体自古以来就是权力实施的对象和目标通过一种 控制身体的技术规训将其改造为驯顺的实体因此我们的身体作为个体 存在和文化发展的载体展示了其存在的重要意义 二 未特定化的身体 人类学对人的解释是人是唯一未特定化的物种拥有思想和可塑性的 肉体是人的重要属性人与其他动物的区别在于人有强大的发展潜力人的身 体技术能在后天得到培养和驯顺包括劳动技术掌握语言社会交际以及饮食 习惯等等人类是永远不会被定化的动物他们随着社会的发展不断变化而动 物只能顺应自然进化的规律是一种纯粹的感性存在人却是一种理性的生产性 存在不仅能控制自己的欲望还能对自然和自己的身体进行再生产比如植树造 林填海筑陆以及身体的健美变性等等而动物却只能是在自身肉欲的支配 下进行生产和被自然生产随着自然的变化而自生自灭同时人类语言从其赖 以存在栖居的身体中分离和异化出来并形成了文字为人类能够创造历史延 续和发展祖先的文明提供了工具而动物只具备一种先天的本能不会随着历史 的发展而进步人类除了解决温饱以外还有精神和情感上的双重需求动物的需 求则是单一的机械的正如马克思所言动物只能按照它所属的那个物种的 尺度和需要来进行塑造而人则懂得按照任何物种的尺度来进行生产 亚里 士多德也曾在其美学著作中谈到人不仅能积极地去认识其他外在的事物还能积 极地认识人本身这些特征和能力形成了人和动物属性上的重要区别 世界万物组成了整个自然世界的整体各类事物在社会中的地位与其在自然 中的地位是同一的因此人类成了大自然的主宰者与动物的身体单一特性不 同的是人类自然身体和社会身体的二分使人的社会身体更多地受到人类社会文 化发展的制约即文化的差异决定了身体的习性和思维方式所以人类存在的伟 大意义即在于其社会身体的存在 人类的身体作为唯一未特定化的身体道出了人类身体被规训的潜力正如 11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维特根斯坦所言人的身体是人的心灵的最好的图画我们能够借助形态各 异的社会文化这只画笔将上帝赐予我们的肉体草稿描绘成精美的具有各种内 涵的图画像人类语言一样不同的文化创造了不同的语言符号并以此形成了 不同的文化心理和文化习性故而形成了不同的文明然而人与动物又是同源 的科学已经证明人类是从猿类进化而来的因而与猿是同一个祖先因此人 类的习性必然经历了从动物性向人性的转变恩格斯在《反杜林传》中就提到 人来源于动物界这一事实已经决定人永远不能摆脱兽性所以问题永远只能在 与摆脱得多些少些在于兽性或人性的程度上的差异 但这仍然决定了人与动 物的差异人是属于特定社会的他会被社会文明长期孕育而成的文明规范所 陶冶人的原始本能渐渐被一层不同厚薄的社会性所包裹兽性被人性所代替 人类在性爱方面也越来越意识化这种意识化倾向使特定社会的人不再像一般动 物一样宣泄本能或仅凭本能去实现自身的需要而能自觉地去适应已被制约了 的社会群体规范我们今天称之为道德 人的身体除了受到自然规律约 束以外更重要的是受人类自身制定的关系复杂的文明规范的规训的而动物则不 然它们的习性都是特定的只有野性的生理需求相信全球各地的同一物种习 性都是相同的总之人和动物作为两种不同的存在因思想的在场使人的肉体 变成了具有社会性的身体 第二节 身体的现代形态 一 身体的碎片化 随着经济文化的发展我们的身体被赋予了日趋重要且复杂的意义我们 的身体除了自然的生理身体以外更多的是以社会身体的身份而存在毕竟人类 的存在不仅仅是为了满足自身的生理需求我们生活在自身创造的社会文明中 自然受到各种社会规则的约束任何人都离不开社会的影响在社会权力的规训 下身体演绎着不同的角色身份被多元化了 社会学家奥尼尔将人类的身体分为五大类来描述即世界态身体社会态 身体政治态身体消费态身体医疗态身体五大类作者借助特定的事例分析 了各种形态的身体的文化意义政治意义和经济意义揭示了身体宏观实践背后 的文化本质 12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自然身体是我们人类客观存在的前提是无异于动物的生理态身体也是人 类能够延续的基础但这只是人类存在的肉体载体人类的伟大之处更在于其身 体又是一个沟通性的身体即是一种社会存在 人类在面对客观世界的实践活动中通过制造符号来反映和解释世界并以此来把 握世界中国古代的先辈们在当时自身生存经验匮乏的情况下只能以自己身体各部 分的名称形状和比例来认识和命名宇宙将自己的身体比拟为宇宙的形态并 以此来解释各种自然现象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古人特定的思维方式和天人合 一的价值观念这也就是对世界拟人化的历史而我们现在对世界的认识已经 抛弃了拟人化的历史过程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被异化了的世界包裹在我们 周围的各种元素已不再是对我们借助身体的反映用奥尼尔的话来说便是世界 已经进入了一个逆向拟人化的进程 我们现在所讲的词语就是破解世界态身体中一切东西的钥匙奥尼尔引 用了维柯在其《新科学》中的例子山有山脊或山肩针有针眼 壶有壶嘴锯有锯齿等等所有这些事物的命名无不与人类的身体有着 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见人在无知中就把他自己当做权衡世间一切事物的标尺 在上述事例中人把自己变成整个世界了 这从各民族的创世神话中便可见一 斑中国的盘古开天辟地就是将世界拟人论的典型例子盘古通过牺牲自己将 混沌的天地分开了而自己身体的各部分也就变成了自然的山石树木等 由此可见人类是通过自己的身体来思考自然与社会的根据奥尼尔对世界 态身体的分析人类世界的初始阶段必然是拟人论的而不是理性主义 也正是因为拟人论的存在为日后宇宙科学的发展提供了台阶科学家对宇宙的重 构并非是依据理性主义的原则凭空创造而是像维柯所认为的那样是在原始先 民根据最初的诗性逻辑用自己的身体来思考世界的基础上完成的因此我们 的自然身体促进了宇宙拟人论的发展而拟人论又反过来为宇宙科学的发展提供 了前提 社会身体则是按照人类自身来思考生命和社会体制间的关系以及社会文化 对我们身体的教化和建构比如不同的宗教种族阶级和年龄身份必然造成 与之相对应的风俗习惯礼仪制度思维方式等等德国社会学家诺伯特埃利亚 斯在其《文明的进程》中分析了人们在漫长的历史过程中随着各种限制的增 加一步步获得得体和文明行为的身体社会化过程布莱恩特纳也在其 13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身体与社会》中对饮食医疗等社会的各种现象与身体的关系做了深刻的解读总 之身体作为世界中的存在它并非是孤立的而是出于某种特定的关系和场域中 政治态身体却是对权力管控者的反抗从罗马时代的平民分裂到 20 世纪 60 年代的街头政治乃至今日的反核战争反全球化贸易抗议人的身体屡屡提 供了政治抗议的语言乃至文本对抗那些使我们陷入非人性的管控机构 奥 尼尔认为现代社会对政治身体的关注有着重要的意义政治态身体是我们的 政治生活的根本结构这个时代面临着深切得制度危机饥荒蔓延战争四起 生态受损而政治态身体可以提供终极诉求的理据我们诉求身体的社会逻辑 致力于将目前已呈霸权之势的技术知识和科层知识重新根治于芸芸众生千家 万户共同认识的?常识性的生命知识否则他们的公共生活就受着现代企业经 济及其治疗型国家的管控 因此人们的政治身体是受到权力管控者的管控 政策规训的有什么样的管控政策就会驯化出什么样的政治身体与之相抗衡以 求得身体的解放 所谓消费态身体就是我们有各种需要的身体就如柏拉图在《初始之 城》中所描述的那样有东西吃有水喝有衣穿有屋子住有其乐融融的家 庭环境和安全健康的生存环境藉此能够维持生命并使后代有相当的机会延 续下去但这只是最基本的生存消费需求更重要的在于融入到对社会和文化的 生产与消费当中这就产生了自然消费或基本消费与次生需要过度需要或非自 然需要的区别这其中存在着善恶和贫富的社会问题商品中所包含的政治经 济 关系正是借助消费态身体将身体的政治经济学展现出来 而医疗态身体也并不只是简单的治病救人的医学问题它背后暗含着错综复 杂的社会问题值得注意的是我们的医疗态身体仍然是一种身体的社会化随 着工业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医疗水平不断提高我们的身体逐渐的不再属于我们 自己而成为了工业社会的原料可以任意的被生产和拼接改造生命的诞生和 死亡已在国家医疗管理体系的管控下被纳入到了市场经济的体制当中从而使 我们的身体真正成了被控制的奴性身体透过这一幕我们逐渐社会化要把 生命周期的每一个阶段从怀孕出生养育性行为生病苦痛衰老到临 终都带入科层化的专业照看中心统一管理他们削弱了家庭化的照看虽说后 者依然是一种有备无患的剩余必需 我们的身体虽然已经摆脱了笛卡尔所谓 的机器进入了有机体的身体时代但是在医疗技术的发展下身体仍然甚至是更有 1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力的被束缚在权力体系的网络中从生到死现代社会情境下身体的形态进一 步多元化但身体作为我们一切文化行为的载体承载了其特定的文化意义无 论何种形态的身体都处在社会权力的掌控之下受到社会权力管控系统的规训 在现代文化的话语权下身体已不再是一个统一的文化形态意义上的整体 而是被消费主义视为有差异的零碎的各个部分的组合现代社会在商品经济 和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下身体已经被分割的支离破碎身体与灵魂不再被传统 的二元论所分离而是处在两个更为极端的境地被科技尤其是医学技术所摈弃 的身体和消费社会拉拢的对象在消费文化的影响下节食减肥健身美容 整形以及广告服装化妆品等等已将人的身体消解的支离破碎例如随着美 容业的发展身体的各个部分都有了专门的多样化的产品与之相对应比如 唇膏洗发露护肤品牙膏以及眼霜等等都是按照身体的各个部分的需求 来宣传的另外医疗水平的发展促进人们身体保健意识的进一步增强体检也 是按身体各部分进行通过 B 超验血体内检测等等来评定身体的健康与否 现代人的身体正逐渐被分解为身体各器官或部件的组合已不再是被统一而 论的 实体这也加剧了身体碎片化的进程 二 身体的商品化 传统哲学认为美是一个纯粹的领域不与任何商品形式相关联但在后现 代主义文化盛行的今天美的传统价值在视像化的身体美学领域内被消解了在 视觉文化和消费文化的双重影响下身体的存在 被形形色色的商品所包围身体需要的已不再是 基本的消费而是转向次生消费或过度消费阶 段身体已然被经济权力关系之网牢牢套住在 这种情况下社会权力对身体的规训和塑造就是 使身体在美的诱惑下变成一种消费品从而迎合 消费社会的商业要求现代身体的图像总是伴随 着大量的广告和符号出场的身体变成了流动的 图2-1 广告身体在商品化的同时具有了双重功能对商品的消费者和对商品的广告与免费宣 传者身体被异化了作为美的艺术的创作也在视觉文化的机制下利用男性对女性身 体的欲望转化成了商品生产无论是关乎女性的裸体画像还是摄影都已不再完全是处于 审美的目的了 15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新的时代背景下身体真的被解放了吗它的重新发现和被编码似乎又使它 负载了更重的社会内涵正如波德里亚对现代身体的解读在消费社会的全套装备 中有一种比其他一切都更美丽更珍贵更光彩夺目的物品它比负载了全部内涵 的汽车还负载了更沉重的内涵这便是身体在经历了一千年的清教传统之后对它作 为身体和性解放符号的重新发现它在广告时尚大众文化中的完全出场人 们给他套上的卫生保健学营养学医疗学的光环时时萦绕心头的对青春美貌阳 刚,阴柔之气的追求以及附带的护理饮食制度健身实践和包裹着它的快感神话 今天的一切都证明身体变成了救赎物品 现代身体的出场无不环绕着消费者的 光环 在生产力高度发达的今天人们面对的不再是物资匮乏的困扰相反却是名目繁多 的产品恰当的说富裕的人们不再像过去那样受到人的包围而是受到物的包围 这些造就了消费社会消费成了一种价值体系变成了新的规训手段作为一种新 的权力体系它以一种温和的无形的规训力量借助市场经济的规则渗透到社会的各个 领域之中 比如杂志封面女郎作为广告的一种形式其中涵盖着身体意象的各种审美形 态将身体局部美化并进行强化放大成为其广告的重要策略之一通过局部的美 化向消费者展示理想的美的形态从而勾起消费者的对美的心理需求进而变为消费 需求从商品生产的角度来解读杂志封面女郎的特征时尚成了一个主要的卖点 当然这一卖点不仅是处于对杂志销量的提高上更在于对图像中服装发型及化妆品等 时尚品的卖点上它展示给观众的不只是表面的美女形象更是一种消费的意识形态 同时这背后隐含了对美的神话的欲求个体尤其是女性通过自我取悦讨好自己 以此来讨好别人当然这种讨好的动力来自女性美的神话在这一自我取悦的过程 中女性具有了消费商品与消费自我的双重功能显然在这里文化成了美的附 加美 和文化都丧失了其自我实现的本来价值但是这一代价的付出并非是一无所获的按 照波德里亚的观点女性的传统功能发生了转变由原先无关国民经济发展的群体通 过美的文化的发展女性的身体不仅变成了商品而且成了美的消费品的绝对消费群 体并且撑起了国民计算的美的天空 16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三章 女性身体的视觉经验与文化表征 文化通过权力对身体的规训无论是对身体的外部形态塑造还是身体体验上 都表现出了强劲的力量这种规训的力量在文学艺术及社会生活中都得到了不 同程度的表现对身体的规训尤其是对女性身体的规训总是显得更加明显女 性身体发展的历史向我们明确的表明了女性作为文化和男性话语的附属物长 时期处于传统的三权统治之下父权族权宗法权每一步都深深地烙上了 被规训的印痕传统社会对女性身体的宏观统治展示了女性的社会次要地位和 权力规训对女性身体的残酷也正是这一身体技术的确立维持着传统社会几千年 中稳定的社会和性别秩序而随着女性解放运动开展宏观统治被颠覆了但女 性仍没有逃脱被规训的命运相反这一权力技术更是无孔不入进入到身体存在 的各个领域连思想都成了对自己身体进行规训的帮凶现代社会对女性身体 的规训仍然是无时无刻的只是方式发生了变化正如弗兰克指出的身体 形成于由客观存在的肉身附加上制度和话语组成的等边三角形交叉点上肉身是 构成身体的基础和前提一种物质性的实体而话语用来表示对身体的可能性和 局限的描绘制度则是话语和肉体存在的语境 com过女人不是天生成为女人的女人是逐渐变成女人 的传统意义上的性别是男性女性的二元对立女人作为一种被文化建构的 符号附着在了被社会一步步规训后而具有一系列特定特征的女性身体之 上从而使其变成了女人因而女人天生不是女人而是作为一个群体在文 化建构和社会女性符码规训之后所具有的以女性的肉体或性征为基础的另一个类 别这种符码的规训要么来自女性群体之外的监视要么来自其内部的自我监视 和规训或者在另类符码的规训下向新的规训转变 女性身体的发展经过了从传统束缚到现代建构的过程不论在西方文化中还 是其他非西方文化中男性一直都是社会文化话语权的掌控者女性往往只是作 为男性的陪衬而存在的这决定了女性的一切行为都要以男性的理想为中心随 着女权运动的兴起妇女意识的提高女性的社会地位也在不断的提高在男权 中心化的文化背景下女性身体的规训是对男性的绝对服从是男性欲望的隐 1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喻因为服从统治她们才赢得了美和尊重 现代社会以前女性身体都一直是男性压迫的工具在中国传统社会的小脚 丫和英国十八世纪的束腰的比较中我们便能看出作为传统文化束缚下的女性对 自己身体存在的被动控制性小脚丫作为女性守妇道的体现被男性看作是一种 道德美的体现这其实是一种病态美是对女性身体的摧残除了严重限制了女 性的劳动能力和行动能力外更是对女性身体权力的剥夺19 世纪 30 至 90 年代 在英国盛行的束腰同样既是对女性美的肯定也是对女性性欲的否定 这种行为不论是对女性的生理性欲及生育能力都产生了巨大的消极作用对身 体的规训将女人的身体与文化和世俗联系在了一起身体规训在社会公共权力规 范的外衣下变得冠冕堂皇成了社会伦理的维护者女性通过身体的被束缚和捆 绑换得所谓的尊严和道德进而换得看者的态度审视和赞赏 当然我们不能只看到女性身体被规训的被动地位如果说二十世纪七十年 代以前女性的进步是来自外部的动力在西方男女平等的观念下推动女性解 放的步伐的话那么八十年代以后的女性则是受西方女性主义思潮的影响 是来自女性内部的自觉本章中我们将通过二十世纪中国美术中的女性身体形 象以及消费主义情境下的女性形象与社会文化背景之间的关系来分析经济文化制 度和话语对身体的规训 第一节 社会伦理与女性身体表征 众所周知在中国元文化中《易》基乾坤《诗》始《关雎》《史 记外戚世家》的宇宙论向我们表明了男性与女性的共生与共创性其地位的对 等不言而喻同时古人还有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中庸十二章》的说 法这更说明了男女地位的平等并成了中国伦理学发生的基点然而遗憾的 是女性同男性对等的文化特征和地位在历时性的历史长河中被一步步扭曲并消 磨掉了司马迁在《史记》中有嫘祖为黄帝正妃的记载并有嫘祖为我们发 明了养蚕织锦的传说为中华民族的繁衍生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但在黄帝 的陵墓前我们却找不到这位祖妣的存在在中国文化中类似的例子不少女娲作 为一个女性形象成为了创世纪的女神确保了人类的繁衍王昭君为了国家远赴 异国疆域最后却留下了独留青冢向黄昏的悲剧在历史发展起来的父权制 1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压制下传统的伦理观念中女性渐渐成了社会话语权的附属品和牺牲品其自 我实现最终走向了失落话语即权力福柯道出了造成男尊女卑这一现象 的社会根源就是社会现行的话语系统正是这一系统造成了容纳一切的至高无 上的权力在这一权力的操控下女性在男性对其身体的规训下变成了集体无意 识抛弃了自我造成了由他残到自残的悲剧传统社会元理论观念中 男女平等的观念进一步被扭曲和阉割 从古代妇女艺术在整个艺术史中的地位即可看出女性的历史地位古代妇 女艺术往往被称为没有历史的历史在妻妾成群的古代女性的地位也是取决于 其家族在社会中的地位不同的地位决定了其身份和命运同时在讲究门当户 对的时代女性在婚姻中的角色又包含了另外一层含义即特别的身份地位和 权力以及两个家族之间的兴衰与荣辱女性身体受到父权族权和宗法权三权的 严格控制是不能在公共领域内出现的更不用说有什么才能展示了女子无 才便是德受古代伦理观念的限制女子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所以历史上 的很多女画家我们在史料中很难看到致使我们的美术史变成了不完整的片面 的美术史 再者由于女性的社会地位造成了其一直以来都是男性的被看对象和 欲望对象中国传统绘画以描摹对象的题材为划分绘画的种类大致可分为 山水花鸟和人物而人物画中的仕女画就是以女人并且是美女为描摹对象进 而对其观看赏玩当然这欣赏的最终目的是对女性身体的欲望表达像唐 寅仇英等大家都是仕女画的绘制高手同时仕女画中的美女形象又体现出了 古代男性对女人形象的审美标准唐代以后的仕女画重在突出消费的观念 通过描绘女人的丰腴和华贵展示她们的肥硕和娇艳从而表达唐代男性对女性 以胖为美的审美理想而宋元明三代随着城市文化的进一步发展对女 性的审美日趋世俗化 在明代随着资本主义萌芽的出现和商品经济的发展人们的性观念也开始 解禁春宫图开始集中出现明代是中国古代史上男性性欲高度发达的时代从 明代出现的《金瓶梅》即可看出明代艳俗小说的发达以及性观念的高度开放和 性文化的发达春宫画的大量出现也更将女性尤其是女性身体变成了男性的欲望 对象明末性欲观念和性文化的高度发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巅峰状态春宫画 与同样倾向的色情文学作为这种状态标准不仅记录了男性极度享乐的历史而 19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且记录了女性充分被消费的历史从而成为男性性欲观念的经典标准 到了 清代对女性的美的标准则变成了多愁善感的病态美曹雪芹笔下的林黛玉 形象和改琦笔下纤弱的仕女形象便是清代女性的美的标准这种标准化的身体塑 造不但形成了男性对女性身体的审美标准的内在要求而且也造就了女性进行自 我塑造的范式传统的伦理制度造成了女性身体特有的身体观 总之中国传统社会的女性身体是文化世俗权力生产的社会范式和审美典 范 第二节 身体文化与绘画语言 身体作为世界的存在总是处于特定的关系和场域中而无论是关系还是场 域其背后都离不开文化形态和各种权力不断进行斗争的影响艺术源于生活 艺 术作品中的身体形象作为现实身体的镜像更多的承载着文化形态宗 教以及政治制度等多种因素的力量易言之文化意识形态塑造了我们作为文化 身体的特性决定着艺术表达的方式和形态东西方美术史的发展特别是人物 画的发展其身体的表现形象都明确的向我们传达了不同时代人物形象的表达方 式在时代审美理想和审美标准的规训下所展现出的独特的审美形态和谐的崇 高的悲壮的丑的荒诞的作为一种图像符号各个时期的东西方人物画中 所表现出来的图式承载了身体的发展史和规训史它是艺术家在自身知识结 构艺术技巧身体体验以及时代审美趣味等多方面综合因素的基础上通过艺 术作品所表现出的隐含着各种权力关系对身体规训的隐喻同时在更深的层 次 上映现着个体与社会艺术形式及精神内容的复杂对立和纠葛 按福柯的理论知识是获得权力的重要来源知识的背后存在着权力而不 同的文化形态有着不同的知识架构对身体的观念取决于特定的文化塑形也即 关联着一整套与之相对应的知识体系和权力结构而这一系列不同的知识体系和 权力结构形成了各异的意识形态这也是为什么中国的身体观念为何是通过线条 式的冕服体系表现出来而西方则通过块面化的裸体来表达其身体观念的原因 通过人物画我们能更明确的看出这种差别 中国的传统人物画从技法上来表现大致分为工笔和写意两种写意突出了 意字表达了对意象的美学追求是一种洒脱无拘无束率意而为但又不 20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乏其神的艺术形态而工笔则是对工细和真实的追求体现了一种严谨理性 秩序和规则各个时代的人物画都表现出了特定的标准化范式唐代的丰腴艳丽 之美宋元的世俗之美明清的瘦削病态美体现了不同意识形态下制度和话语 的差异造成的对女性身体塑造标准的不同如果对传统中国人物画的历史做一个 梳理的话我们会得出这样一个结论传统的人物画对于男性身体的描绘是工笔 以线描为主和写意性俱存的与此相反对女性身体的表达却只是工笔性 的从这一区别上我们可以看出传统的男女性别在社会和文化地位上的差别 男性 阳刚的文人的率性的精英的权力的看的 女性 阴柔的生理的装饰的规训的附庸的被看的 图3-1 图3-2 裸体画在西方美术史中一直占据相当重要的位置也是身体在绘画中的最直 接表现按照历史的逻辑以身体作为载体的裸体画在其发展的不同时期所展现 的色彩倾向形体姿态以及审美趣味等都是各异的像罗可可艺术的艳丽色彩 浪漫主义的扭曲夸张现实主义的丑态等都展现了各自时代的特征通过 身体的形象传达了不同的绘画语言和审美形态所以艺术家观察世界的眼 光不是任意的而是在某一固定的视觉历史形态影响下决定着艺术家对其观察对 象的加工方向 《沉睡的维纳斯》图3-3作为乔尔乔纳的最初人物作品代表了文艺复兴 21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时期威尼斯画派颜色运用的特点色彩热烈明朗与辉煌灿烂色调充实而丰满 而在人物画中画面上的光线色彩和空间的细小差别也表现的更加灵活人物 形体的塑造表现更加的柔和明确主人公沉睡时的姿态所体现出的内心的平静 与周围的环境构成了和谐的情调体现了文艺复兴人性解放后身体被重新发现后 的坦然而布歇的《露易丝奥莫非小姐》图 3-4则通过杂乱无序的环境艳 俗的色彩和放荡不羁的人物动态传达了人物内心的躁动以及对肉欲的表达前 者画面中的各个部分相互制约相互和谐但又彼此保持独立性后者画面中的 人物形象与背景紧密的结合在一起展现了世俗的生活空间使人的身体与消费 身体的文化环境浑然一体无论怎样两幅作品都传达了各自时代身体的生存状 态和艺术家的身体体验 图3-4 图3-3 第三节 二十世纪中国绘画史中的女性身体 18 世纪到二十世纪初人类社会陆续爆发了重大的社会革命封建制度逐渐 被颠覆身体开始向现代型转变但是在这段历史过程中女性身体仍然是非 主体性的从二十世纪开始中国传统的政治经济体制逐步瓦解传统文化开 始受到挑战整个社会权力体系开始向新的方向转型但是无论是男扮女 装的资产阶级妇女解放时代还是男女同装的无产阶级妇女解放时代女性 的身体仍然是受到特定时期政治经济和文化合谋的权力规训的每个时代的女 性身体形象都包含着政治身体和文化身体两个基本因素从政治身体角度看 反映和暗含着社会转型期内需求某种变化时通过女性身体的变化来释放和宣泄 22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使女性身体成为社会变革的符码而在文化上主要是由掌握社会话语权的男性 的利益来决定的折射出男性对女性的社会歧视和性渴望在革命时期革命阶 级所谓的 妇女解放纯粹是为了革命的需要为了扩大自身的力量女性只能 掩盖自己的性别身份以革命者的形象穿着男人的服装参加革命活动在这样 的运动中女性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革命而不是为了女性自身表现在艺术中尤 其是描绘女性的绘画所表现出来的无论是革命的还是现代的都是以男性标准和 社会理想为标准的但是九十年代以来的女性绘画在西方女性主义的影响下 女性的主体性和权力要求进一步高涨通过画面表现出的女性身体的隐喻或对女 性私密空间的曝光传达了现代女性追求其人性的自觉 一 月份牌中的新女性身体形象 辛亥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和封建专制制度追求民 权和 平等的民主思想开始占据社会思想的主流新思想的确立宣告了封建生活方 式伦理道德观念和等级秩序的解体南京临时政府为推动文化的发展颁布了一 系列措施其一就有提倡妇女解放另外在近代资本主义经济的推动下身体逐 步走向商品化在综合因素的影响下身体开始了它的现代转型月份牌的出现 就是身体现代性转型的重要表现它的产生源于中国外埠开放后洋人为了推销洋 货而做的广告宣传画 民国时期上海流行的月份牌或者香烟肥皂等日用品广告中的女性形象中 是走出中国旧生活的接受西方文化影响的 新女性形象的一种相对极端的国 体表征这种新的女性身体形象仍是男性对女性的要求的再生产所不同的是 它推销的不是身体本身而是商品的销售量图 3-53-6 的香烟广告便是以性感 的姿势来勾起消费者的消费欲望从而达到商品销售的目的月份牌中的女性身 体形象成了消费者选择与否的关键所在 23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图3-5 图3-6 在这些美女代言的广告中美女形象隐含着两种消费形式一是资本家利用 女性的美貌和性感来勾起消费者对商品的消费欲望以期达到对商品的销售二 是大众借助对商品的消费完成了对女性身体的消费这样女性身体也被有意识的 纳入了商品生产和流通的轨道成了商品交换价值的一部分女性身体的运用之 所以能给商品销售带来效益主要原因还在于消费者对女性身体本身的消费甚 至主要的目的在于对女性身体所提供的视觉和心理服务的消费作为影像中的女性 身体成了一种技术的产物是模特与图像之间的他者分离已经不再是本体论上 的身体不再代表任何人的身体在这里的女性身体形象转而变成了附着着时 尚符号和色情符号的抽象化与功能化的能指而不再是欲望的客体成了在模特 身体形象的基础上借助专业技术的加工而已通过加工使模特身体的镜像变 成了 身体的范式和引起消费欲望的符号她们不再是严 守传统礼法的象征而是成了脱离传统约束追求时尚 的商业化都市女性这种时尚女郎既映射出此时对 女性身体美标准的新的建构也展开了全新的近代女性 身体的现代商业化运作 随着月份牌中美女形象对大众审美品位的建构它 的功能也由原来的商业广告性转为纯粹为了审美消费的 美人图从而完成了大众审美趣味和女性时尚消费 的标准以及男性消费女性的外在表征上世纪三十年代在 上海滩红极一时的影后胡蝶图 3-7其脸上那对招牌式的 酒涡成了美女的重要标志甚至身上穿的旗袍戴的首饰 图3-7 24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都成了大众模仿的对象当时社会的很多明星不仅是月份牌产生的本体更是审 美范式的载体她们通过印制明信片或照片销售不仅为了获得利润更重要的是完成了 对社会审美范式的传播她们的身体已经成了身体现代性的载体她们的穿着打扮行 为举止甚至是身体形象都成 了人们模仿的对象月份牌中的美女形象成了当时社会的理想形象代表了整个社会 审美的趋向和追求 至此传统权力对女性身体的强制性规训开始解禁女性可以自由伸展和展露自己 的身体打破了传统社会伦理观念对性观念和性意识的妖魔化但是当这一标准化的 审美范式深入人心并被社会所广泛接受和建构靠化妆美容和服饰所支撑的美的形 象普遍存在时身体俨然又进入了身体工业的苑囿在当时商业经济开始崭露头角的背 景下权力管控者为女性身体打造了新的范式将身体从一个旧的施训境地拖入了新的 规训王国 在这一时期与国统区的月份牌相对的是解放区的新年画虽然两者名称不同但却 是存有共性的月份牌是在保留传统年画中女性的娇媚下采用炭精擦笔和借 鉴西方的 水彩画法出现一种透明匀净和细腻的感觉给人以真实的感觉它多表现都市女性 的性感时尚而解放区的新年画则表现健康的积极向上的农村少女采用单线平涂 的画法虽然画面粗糙却与画面上女英雄或女同志的女性形象十分符合在图像修辞 上表面看来两者是视觉形式的不同前者是消费主义的后者是革命主义的终极目 的上月份牌中隐含的权力体系是将女性置入消费主义的境地适应商业经济的需要 但是却变相的使女性的身体得到了全新的释放和展露并烙上了西方文化的印记而解 放区新年画中的女性形象则是为适应当时政治环境的需要将女性变成革命和生产的力 量但是在更深层的意义上却是其背后的两种意识形态之争但是对于女性身体产生 的影响是一致的即都是意识形态通过各自形态的权力体系对女性身体的规训 二 铁姑娘形象的无性身体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以后女性在政治上彻底翻身同男性一起成为国家的主 人从旧意识形态严厉的身体规训下解放出来转而进入了革命高于一切的时 代但是女性身体的文化地位并没有得到相应的改善依然依附于男性话语权和 社会理想制定的审美准则身体变成了政治的产物尤其是五十到七十年代末期 25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泛政治化时代身体被异化为政治符号革命化的女性形象实际上是一种经 过革命洗礼中的中性形象女性性别特征被尽可能地掩盖与抹杀时代树立了理 想而标准的女性形象铁姑娘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鼓舞之中女性向男性看 齐拼力气干重活全国各地成立了无数个三八突击队女性几乎完全被 整合到男性意识形态话语之中 在这里人们 只有阶级的不同没有性别的差异男人能干的女人 都能干因为社会将他们的身份定位于革命者和社会 主义建设者是这个社会的半边天从这一时期的绘 画戏剧甚至摄影中都可以看出女性的身体特征 浓眉大眼圆脸盘的铁姑娘形象图 3-8 单联孝 《做人要做这样的人》一种男性化的英雄形象和概 念化的审美特征作品的主题虽然是对人的做人 图3-8 标准的制定和宣扬然而却以女性的形象出现无疑 成了对女性身体性别特征的变相规训和消解从当时的服装上看她们不是工装 就是军装胸带毛泽东像章手捧《毛主席语录》表情上看神情饱满满面 红光充满了对革命和生活的激情在现实生活中女性的身份被异化性别被 抹杀只有 同志没有男女使中国进入了一个无性的时代并且社会为女 性塑造了一种标准的身体模式正如萧悟了所说的 一个女人已经有了一种统一规 格的美的标准这种标准同其他时代的另一种女人美的标准一样概括了一个时代这 些明朗的笑脸或坚硬的仇恨还有服饰服装和饰物枪像章红宝书等姿态等 等都被统一了这种统一的美中少了一样的东西肉感或性感有了一套全新 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美的标准这套标准超越了生活和女性本身显出圣洁的光 辉显出超凡的神采并且超越了性别 男女同装既反映了无产阶级统治 下男女绝对平等的原则又反映了在特殊的审美场中权力体系确立的社会审 美标准对女性身体的规训和建构 女画家王霞的毕业创作 《海岛姑娘》图3-9是这一时期将女性特征身体 彻底抹去的典型案例画面描绘了一个身材粗狂的姑娘形象身着肥大的工装 裤脚蹬胶鞋肩扛钢棒手拿一根粗粗的麻绳和铁钩迈着男人式的步伐到渔船 上去劳动被海风吹着的短发和晒得发红的脸庞展现出人物形象的敦厚和坚毅 从她粗壮的的手和走路的姿态来看男性特征显得更明显显不出一点大家闺 26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秀 的影子从这幅作品中看出时代对女性的定位革命者和社会主义的建设 者这种观念始终是与革命的主题紧紧结合的革命和政治超越了性别女性的 私人空间和性征被抹去 再看另一幅何孔德的油画《出击之前》图 3-10通过比较两幅画的衣 着用色面部表情神态都让人感受到那个年代的特点它让我们首先想到的 不是画中的男人还是女人而是在那个火热的年代革命高于一切的战斗激情 身体被符号化身体的属己性仍是与革命的目标和理想一致的只有革命者和建 设者的同一而没有男女的差别或者 尤其是在政治化的时代权力和社会只承认心 所代表的思想和理性而将身体等同于罪恶和污秽为此整个社会形成了一套严密的身 体管理学从穿衣服到化妆从吃喝玩乐到两性接触无一不是把身体自身的需求简化 至最低在公共场合 每个人都要将自己扮演成一个没有身体的人而只留下火热的思 想昂扬的斗志身体成了非道德的区域它随时要为自己的不安于现状而站到道德的审 判席上 此时的身体已经不再是本体论意义上的身体他是对社会政治经济和文 化权力的依附在那个权力威严的政治化年代身体被异化成了与政治生活相匹配的 符号 图3-9 图3-10 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下女性从闺房走向车间农场从事繁重的劳动和革命 斗争身体形象不自觉地变成了政治符号和工具在这个身体属他性被放大的特殊时 期身体仅仅属于革命的团体而并非自己所有必须对社会规范和政治规训绝 对服从身体的存在根本无法逃脱革命信念和阶级意识造就的意识形态的主宰 27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标准化的身体背后不仅是对社会变革和革命理想的隐喻重要的是政治权力体 系对身体的支配和规训使她们自觉的欣然接受并引以为豪这也正迎合了福柯 所谓的现代规训方式的转变即现代规训由肉体规训向思想和灵魂规训的转 变 三现代女性绘画中的身体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后随着文革的结束和中外交流的解禁经济体制转型和 社会多元格局的形成西方近代艺术形式和观念迅速涌入中国被政治化的身体也 得到了彻底的解放人的身体思想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释放女性终于脱下了厚重 的军装和工农装告别了 女性能顶半边天的社会角色重获本真的性别角色民众 的身体和心理都摆脱了政治的绝对支配这些变化使中国女性艺术家有了直面西方艺 术的机会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体验新的时代背景下权力话语迅速的瓦解和重 建身体成了张扬个性寻求自我和表达欲望的重要场所身体的多元化开始出 现与二十世纪初女性身体的解放来自外力的推动不同新时代的女性解放更多 来自女性内心的自省西方女性解放思潮使中国的年轻知识女性思想上受到极大 的波动新一代女性能够从一种新的视角去审视自身的历史地位通过表现自己 的身体或身体的一部分来展示艺术家精微复杂的艺术感受成了艺术自我表达和自 我叙事的主体并开始大胆创作能够突破和超越传统的规训意识的作品顺应艺 术的发展规律和主体情感的表达 如果说文革美术中的女性形象是对现实女性的如实描写的话那么这个时期 女性绘画中的身体形象则是对女性自身身体经验的主观表达和对社会权力规训的 反判自九十年代开始出现了像申玲喻红夏俊娜在内的一大批女性画家以其 自身独特的视角观念和语言符号借助自身经历在绘画领域对女性题材进行分析和 探索将女性自身和内心状态置于公共领域之下她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 追求像男人一样的社会地位没有压力自由随性本节我们以申玲为例来 阐述一下现代女性绘画中对身体自由性的追求 申玲作为这个时代受西方女性主义思潮影响深刻的 最具代表性和最优秀 的 女性主义画家最强烈的表现了这种意识形态下女性自省的内在动力 她的成长经历了 由弄不清自己是女生到女性意识挺强烈之后反而觉得真正成长 的程 展示了女性被成长为女人的符码化过程虽然被成长为女人但是 28 山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她内心那种强烈追求男女平等的愿望没有改变比如对服装游戏种类生理特 征等给女性带来的符码化的挑战恰恰反映了她内心的那种女权主义躁动长期以 来关于性和身体的阐释权被男性牢牢地掌握在手中而申玲则是第一个将中国 传统文化的性观念和性意识剔除并通过绘画的形式来酣畅淋漓地表现女人在性爱中的 欢愉与沉醉的当代中国女艺术家 传媒文化惯习往往设定为男人观看女人申玲作品有意颠倒过来在画面中让 女性来观看男性通过大胆的笔触和强烈的色彩将女性表现的强力而将男性表现的苍 白和边缘以一种新视点反映出女性是欲望生活 的主动者不应受到束缚她的一系列作品几 乎都是采用视觉效果强烈的表现形式来诠释女 性对于性与身体的独特经验她的作品《男人 女人飞了》《一枝梨花压海棠》图 3- 11就是通过借助画面笔触造成的视觉效果 表现浴室或卧室等私密化的凌乱的生活空 间和行为在这种空间下的男女所表现出来 的心态神情将公共空间中男性的尊严和 女性的矜持全部剥去以直截了当的情感宣 泄表现了新的女性与同男性一样具有对自身 图3-11 人性展露的迫切愿望 申玲的作品在重新阐释着一个新的哲理女人是独立于男人之外的存在 申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