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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鹏运词集考述 第24卷第3期 2010年9月 中国韵文学刊 JournalofChineseVerseStudies V01.24.No.3 Sea.2010 王鹏运词集考述 林玫仪 (台湾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台湾) 摘要王鹏运为晚清四大词家之一,词坛推为盟主,在词学史上地位崇高.当前有关王氏的研究,大 多偏重其整理,校勘及刊印词籍方面,词作部分则明显受到忽略.其实王氏着述繁富,除了学界所熟知之 《半塘定稿》及《半塘剩稿》外,尚有《四印斋词卷》(袖墨集,梁苑集,中年听雨词),《梁苑集》,《半塘乙稿》 (袖墨集,虫秋集),《半塘丙稿》(味梨集),《半塘丁稿》(鹜翁集),《半塘戊稿》(蜩知集),《半塘己稿》(校梦 龛集),《半塘辛稿》(南潜集)等别集;与友朋酬答之作,则有《薇省同声集》,《庚子秋词》,《春蛰吟》诸集,以 及与龙继栋唱和之《王龙唱和词》;另有《和珠玉词》,《子蕊词钞》,乃是与况周颐,郑文焯,张祥龄联句之作. 根据笔者多年搜寻,除《南潜集》不知所踪外,其馀诸稿具在,且《袖墨集》共有四种,《梁苑集》,《校梦龛集》 各有二种,版本情况甚为复杂.本文综论各集概况,统计各收词之数量,四种《袖墨集》,二种《梁苑 集》及《王龙唱和词》等集收词之异同,并就王氏词集之相关问题详加考辨. 关键词半塘;梁苑集;四印斋词卷;袖墨集;王龙唱和词 中图分类号:I207.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6—2491(2010)03—0026—19 一 前言 有清一代,各种学术皆呈现复兴之景象,词学一 门,尤为兴盛.同,光时期,王鹏运,朱祖谋,况周颐, 郑文焯四家,词学造诣精深,彼此声气相求,或赓酬 唱和,或合校词籍,或共研词律,或撰作词话,对词学 之研究及推广,厥功至伟.风气所趋,晚清词坛遂寝 寝然极一时之盛,而四人统领风骚,被公认为当时最 有成就的四大家. 王鹏运(1850~--1904)于四家中年辈最长,词 坛推为盟主,在词学史上地位崇高.然而有关王鹏 运之研究,大多侧重其整理,校勘及刊印词籍方 面?,其词作则明显受到忽略.其实王氏词作数量 甚多,除了学界熟悉之《半塘定稿》及《半塘剩稿》 外,尚有《梁苑集》,《四印斋词卷》,《半塘乙稿》(袖 墨集,虫秋集),《半塘丙稿》(味梨集),《半塘丁稿》 (鹜翁集),《半塘戊稿》(蜩知集),《半塘己稿》(校 梦龛集),《半塘辛稿》(南潜集)等别集.与友朋酬 唱之作,则收入《薇省同声集》,《庚子秋词》,《春蛰 吟》诸集以及与龙继栋唱和之手稿?中.此外尚有 《和珠玉词》与《子蕊词钞》,是与况周颐,郑文焯,张 祥龄联句之作.因其所处乃新旧时代交接之际,亦 ?作者简介:林玫仪,女,广东澄海县人.台湾大学【fI国文学研究所博士,现任台湾中 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研究员,台湾大学中文研究 所兼任教授,研究方向为词学. ?据王鹏运故居"皇清浩授通议大夫礼科给事中显考王公幼霞府君之墓"碑上所 镌,王氏生于清宣宗道光二十九年己酉十一月十九日, 卒于光绪三十年甲辰六月二十三日.按:道光二十九年为公元1849年,唯十一月十九日已是1850年1月1日,若以公元记其生年,当云1850 年.若依本国习俗计其年岁,则为"五十六岁"(况周颐《礼科掌印给事中王鹏运传》云:"三十年春,以省墓道苏州,病卒,年五十六.")唯以西 方计算之法,王氏生于1850年1月113,卒于1904年8月4日,在世五十四周岁又七月有馀.今依中国习惯,可定为五十六岁,但以公元记其 生年.则非1850不可. ?详见林玫仪:《论晚清四大词家在词学上的贡献》,第二届中国社会与文化学术研讨会论文,1988年12月.刊于《词学》第9辑(1992 年7月),页148—173. ?现藏广西壮族自治区图书馆,共六页.承蒙李保阳先生惠示.下文称为"王龙唱和词". 26 是清廷风雨飘摇之时,故其词作字里行间蕴含忧国 伤时之痛,南国故园之思,反映了时代的脉动,极具 时代意义,对晚清词坛之影响尤深.故笔者近年乃 对王氏词集进行辑校,整理,成果将陆续发布.兹先 就王氏存世各本词集,略作考辨如下. 二王鹏运诸词集之搜辑与概述 (一)选集——《半塘定稿》,《半塘剩稿》 《半塘定稿》是王氏晚年手自删定之精选集,仅 收一三九阕.此稿交由朱祖谋写定,王氏殁后一年 始刻成.朱氏伤其删汰过甚,为补选五十五阕,是为 《半塘剩稿》.版本有多种,笔者所见有三:一是小 放下庵刻本,扉页署"半塘填词定稿二卷剩稿一 卷",有"小放下庵藏版"牌记,"半塘僧鹜小象"及乙 巳(光绪三十一年,1905)夏南宁锺德祥赞语.其后 为"半塘填词定稿叙目",总目后有归安朱祖谋叙及 光绪甲辰(光绪三十年,1904)冬十月锺德祥叙. 《半塘剩稿》正文末并有丙午(光绪三十二年,1906) 八月朱祖谋《半塘剩稿跋》.一是朱祖谋刻本,《半 塘定稿》刻于光绪三十一年,扉页署"半塘定稿",无 牌记,先为叙目及朱,锺二叙,其后始为小象及锺氏 赞语;《半塘剩稿》刻于光绪三十二年,末尾有朱氏 跋语?.二书内文略有差异?.此外尚有1949年成 都薛崇礼堂刻《清季四家词》本,此书前有况周颐所 撰《半塘老人传》?,为他本所无. 《半塘定稿》正文前之叙目,列出王氏选录各集 词作之数量,云: 卷一 乙稿袖墨集令慢七首虫秋集令慢六首 丙稿味梨集令慢二十二首 丁稿鹜翁集令慢十九首 戊稿蜩知集令慢十六首 卷二 己稿校梦龛集令慢二十四首 庚稿庚子秋词令十七首春蛰吟慢十三首 辛稿南潜集令慢十五首 凡二卷七稿九集一百三十有九首 又《半塘剩稿》后朱祖谋丙午(光绪三十二年,1906) 八月跋云: 半塘翁填词凡七稿,自刻者为丙,丁,戊三稿. 既又裒其已刻,未刻诸集,删存百余阕,付余写定. 翁没后一年,余为刊之广州,所谓《半塘定稿》也. 然刊落泰甚,翁所挥为涕唾糠枇,不屑屑者,世之人 率踵汗奔喘,望尘而趋之,若不及者也.端居循省, 良不能忍而割舍,辄刺取《袖墨》,《虫秋》,《校梦 龛》,《南潜》四集所难者,得五十五阕,排录成帙. 其已墨版者,不复锺及. 据此,《定稿》,《剩稿》二者,合计仍不及二百阕,此 即一般研究王氏词作所据之资料,实则《半塘定稿》 中列名之七稿九集,除辛稿《南潜集》未知是否存世 外,其馀各集俱在?.二稿所选,与其原作数量相去 甚远0 (二)别集 王鹏运词作数量甚多,《定稿》叙目所列,除《南 潜集》外,其馀诸本均见存,笔者且发现《校梦龛集》 其实有"初定稿本"及刻本二种,而上述七稿九集以 外,上海图书馆另藏有稿本《袖墨词》及《梁苑集》各 一 册,浙江图书馆亦藏有张宗祥所钞《四印斋词卷》 一 册,内容包括《袖墨词》,《梁苑集》及《中年听雨 词》.稿本《袖墨词》,《四印斋词卷》,《半塘乙稿》 及光绪十六年(1890)彭銮所辑《薇省同声集》中之 《袖墨词》,收词数量多寡不一,二本《梁苑集》所收 作品亦互有出入.另王氏曾与况周颐,郑文焯及张 祥龄等人撰作联句词,刊有《和珠玉词》及《子蕊词 钞》,书中作品虽非全阕出自王氏,然讨论其词作, 却无法弃之不顾.兹据其性质,分就个人别集及酬 唱联句二类,分别说明各书概况如下: 1.《梁苑集》 稿本《梁苑集》罕为人知.此书封面题"梁苑 集",其下王氏自署"癸未甲申间作,半塘居士订于 都门赁庑之四印斋".癸未为光绪九年(1883),甲 申为光绪十年(1884),其时王氏为三十四至三十五 岁. 此书是将书写在各式花笺上之作品黏贴成册, 诗词杂列,共录词二十九阕,诗三十首,文二篇.首 ?已收入《续修四库全书》(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册1727,页379—4l8. ?二者文字较大差异在于《金明池?扇子湖荷花》(东华尘土)一阕,朱刻本词题作" 荷花";又《浣溪沙?再过马牧>(老去耽游藉息机) 一 阕,朱刻本无词题.其它差异处大抵为异体字. ?原名《礼科掌印给事中王鹏运传》,收入汪兆镛纂辑:《碑传集三编》(香港:大 东图书公司,1978年),页603—608. ?详见吴熊和,严迪昌,林玫仪合编:《清词别集知见目录汇编一一见存书目》(台 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筹备处,1997年),页 22,24,58,116,130,138,201,242,256. 27 页二诗抄于较素淡之格纸上?,次页起则为花笺,其 后并有严九能先生画扇斋秋怨词十阕?及书信二 通,一为曹元忠致朱祖谋信,另一疑为沈曾植致半塘 之小札?.不知书之原貌如此,抑或是经过后人重 新装订.此书前有"景郑藏书"印章,若是经过整 理,或有可能出自潘承弼. 王氏诗词部分,字迹十分潦草,涂抹删改之迹比 比皆是,应属草稿性质.此书二十九阕词中,除四阕 重见于《袖墨词》外?,其馀二十五阕均未见他书称 引.此集向来未受学界注意,学者研究王氏之词学 创作,往往漏失此前期词作,殊为可惜?.且半塘以 词名家,其诗作少有流传,张正吾等辑《王鹏运研究 资料》,仅录诗作七首?,合《晚晴移诗汇》卷一六四 所录四首并计,亦不过十一首,故此书诗,文,可 2.《四印斋词卷》 《四印斋词卷》为浙江图书馆前馆长张宗祥据 冯翰飞藏书?抄录,收词一二九阕,包括《袖墨词》三 十七阕,《梁苑集》六十五阕(其中三阕为联句),《中 年听雨词》二十七阕(其中一阕为联句).其中《袖 墨词》撰于光绪六至七年(1880—1881),为目前所 见王氏最早之作品集,三十七阕中有二十五阕重见 于另三本《袖墨词》及《王龙唱和词》,然亦有十二阕 未见于他本.《梁苑集》有四十九阕与稿本《梁苑 集》,《薇省》本《袖墨》或乙稿《袖墨》重复,其中与 稿本《梁苑集》相同者有二十二阕,馀十六阕则未见 于他集,作年亦晚至光绪十三年(1887).《中年听 雨词》有二十阕与《薇省》本《袖墨》或乙稿《袖墨》 重复,馀七阕未见.总计全书中,未见于他集者共有 谓弥足珍贵.三十五阕: 《四印斋词卷》词作数量已见于他集未见于他集 袖墨词372512 梁苑集654916 中年听雨词27207 总计1299435 书末有王鹏运自记,云: 乙未九月,李髯先生馆予家,为手录拙制《虫 秋》,《味梨》两集,即用先生定本付之手民.先生复 欲索观少作之在《薇省同声集》外者,因举此册奉 赠,并请删汰为《半塘甲稿》.嗟乎!岁月几何,回 首旧游,如梦如影,而卷中师友所常共琴尊者,死丧 离别,已落落如晨星.予亦发秃眼昏,颓然老矣,即 此文章至小之技,亦作辍一再,迄用无成.质之先 生,不知何以教我.半塘老人鹏运记. 向来均谓王氏词集始自《半塘乙稿》,且对何以独缺 甲稿,学界议论纷纷,然据此文,王氏曾请李髯将词 作删汰为《半塘甲稿》.其中细节,详见下文. 3.《半塘乙稿》(袖墨集,虫秋集) 《半塘乙稿》未曾刊行,故学界罕知.此书包括 《袖墨》及《虫秋》二集,其中《袖墨集》录词四十一 阕,《虫秋集》二十四阕.由于《薇省同声集》中有 《袖墨词》一卷,故一般多误此为彼,实则二者所收 作品互有同异.至于《虫秋集》因未见他书征引,学 者多以为已佚?.此书现藏上海图书馆,为誊清稿 本,其封面有题记云: 戊戌岁暮录于京邸,癸卯春暮订于邗沟牖下,陈 人记.相距六年,家国之感,有不堪回首者矣. 戊戌为光绪二十四年(1898),其时作者五十岁.集 前有"半塘填词叙目"(见后文),又有王氏自记,云: ?此二诗抄录之格纸与其后各页花笺不同,且第一首(玉字秋澄婺宿明)第四句"谱出琴声和鹤声","谱"下云"一作弹"."和"下云"一 作谱",若为王氏自作,当不至有此字眼,疑为后人抄录王作,或是王氏抄录他人作品,尚待查考. ?严九能即颜元照,秋怨词十首分写两大页,似非王氏笔迹,第一页末尾有王氏附注,云:"修能先生中年似颇有家庭之衅,往往形于笔墨 间,惜未得全集读之.书卷有香修印者,曾屡见记,是其亲戚家侍婢,后相依于忧患中,故尤睦瞠." ?此札云:"爱苍来此,明早即行,请公到舟中一谈,以破岑寂.弟先往彼奉候,此请半塘先生晡安期植顿首十二日."后注云:"雨夕正可 夜谈,公谅亦乐此."此"植"似为沈曾植,仍俟考. ?《薇省同声集)中之《袖墨词》及稿本《袖墨词》各录3阁,其中2阒重复,故为4阕. ?如谭志峰即谓王氏最早之词集为《薇省同声集》中之《袖墨词》,并渭王氏收录入集之词作,除《大江东去》一阕作于三十二岁外,"起自 光绪丙戌(1886)年春".见《王鹏运及其间》(桂林:漓江出版社,1991年),页72—73. ?见张正吾,蓝少成,谭志峰编:《王鹏运研究资料》(桂林:漓江出版社,1996年),页 196—200. ?《四印斋词卷>书末有张宗祥识语,云:"右《四印斋词》,I临桂王鹏运幼霞撰, 刻本未收者至夥,因借冯君翰飞强斋藏本录之.甲申夏海 宁张宗祥记."冯翰飞名恩绶,开封市人,生于1888年.早年从事新闻工作,为着名的 报刊收藏家,搜藏甚多清末以来的珍贵老报纸.参见<人 民日报海外版>,2006年7月12日第4版. ?如谭志峰引龙沐勋"《虫秋》,《南潜》二集,予亦未见,不知人问尚有传本否"语, 而断之为"已佚".见《王鹏运及其词),页73,74. 28 光绪庚寅(按:光绪十六年,1890)闰月,前辈彭 瑟轩太守自南宁移书,属刊所撰《薇省同声集》,拙 词附焉,是为平生文字墨本之始,实则良友奖借之意 云尔,词固不足存也.自唯赋质劣下,又向学不早, 即此文字之小小者,亦作辍一再,讫靡有成.而自辛 巳以还,迭遭家难,摧心撼魄,几于不可为人;加以身 世屯蹇,末疾纠缠,凡可以汩天和,损年寿者,盖无乎 不备.至今告存,适有天幸,岂复能怡情翰墨,以文 字自表见哉!近年刻所着《味梨集》为"半塘丙稿", 同人之嗜痂者,属并全帙刊行.适吾弟辛峰复自淮 南邮书,愿任雠刊之役.窃思既已不能藏拙,亦遂毋 庸自闰,因取已,未刻各集,重加删次,得词二百有 奇,为乙丙丁戊四稿,副墨淮南,付之剞氏.数始于 乙者,以甲为干枝之首,极士人荣遇之美称,氍耗半 生,何敢忝窃?吾友沈子培郎中,自署"乙盒",深得 老氏"不为物先"之义.区区之志,愿窃比焉.嗟 乎!当少年吟弄时,所欲与当世贤士大夫相往复者, 讵在是耶?今垂垂老矣,于身世无纤芥之益,独此少 年结习,流连郑重,一若万不容已者.果何为也哉! 果何为也哉!戊戌岁暮,半塘老人自记. 说明词作付梓缘由及词集编次始于"乙"而非"甲" 之因.据此,王氏诸集中独缺甲稿,盖为自谦之意. 此与上引《四印斋词卷》请李髯删汰为《半塘甲稿》 之说显有扦格.又既云"因取已,未刻各集,重加删 次,得词二百有奇,为乙丙丁戊四稿,副墨淮南,付之 剞氏",则乙稿应已付梓,何以朱祖谋《半塘剩稿跋》 却谓王氏诸稿中"自刻者为丙丁戊三稿";且由此本 观之,《半塘乙稿》显然最终并未刊印.凡此疑问, 将于下文详作考辨. 4.稿本《袖墨词》 除《半塘乙稿》中有《袖墨词》一卷外,上海图书 馆另藏有《袖墨词》一册.此书为誊清稿本,字迹工 整.首行标目"袖墨词"之下,署"王鹏运幼霞甫 稿",天头有"卷盒六十六以后所收书"白文篆印一 方,次行下方有"辨雅堂藏书记"楷字长印,末页另 有"蕙风簪藏书记"之印,故知此书曾为况周颐所 藏.此书录词十五阕,与《薇省同声集》,《四印斋词 卷》及《乙稿》所录,不尽相同. 5.《半塘丙稿》(味梨集) 《半塘丙稿》(味梨集),《半塘丁稿》(鹜翁集), 《半塘戊稿》(蜩知集)三者为刻本,皆王氏生前所梓 行. 《半塘丙稿》(味梨集)一册,扉页题"味梨集/半 塘填词丙稿/乙未秋九顾印愚题".乙未为光绪二十 一 年(1895),时王氏四十七岁.集前有目录,云: 半塘填词丙稿共令慢九十首,附录九首;续刻三 十二首,附录一首.. 全书共收王鹏运词一二二阕(其中有联句词七阕), 另附录十阕,则为他人原作,同作或和作者.此集各 词,甚多于词题中注明写作时问,如《鹧鸪天》(太液 秋澄露半销)题为"癸巳七月十三日恭纪",《鹊桥 仙》(铜铺雨过)题为"八月十四日秋分京兆试闱 作",《沁园春》(问讯黄华)题为"展重阳日粹甫招同 夔笙登西爽阁",《摸鱼子》(倚高寒)题为"十月望日 雪后会经堂对月呈驾航年丈……",《东风第一枝》 (寒重花慵)题为"……时癸巳腊月廿二日雪中", 《鹧鸪天》(灯事频催暖意回)题为"甲午首春初过碧 苕馆阅所藏旧院卞柳书画",《水龙吟》(东风不送春 来)题为"乙未燕九日作",《金缕曲》(梦境非耶是) 题为"二月十六日纪梦"等,显见乃是编年为序.其 创作年月起自光绪十九年癸巳(1893)七月,迄于二 十一年乙未(1895). 按:此书后有王氏跋语云: 光绪癸巳七月,移官西台,救我凤池,吟事渐废. 去年得四词而小令居其三,懒慢可知已.今年春,延 蓟州李髯先生为序楫,序柯两孙课师,文字之益,旁 及老夫,乃复稍稍为之.三,四月之交,忧愤所触,问 为长歌以自抒写,而同人唱酬投赠之作,其来纷如, 吟兴愈不可遏,几成日课.然不审律,不琢句,期于 尽意而止,非不求工,盖实不能工也.秋风涛至,候 虫有声,渐不复作.适得影写元巾箱大字本《清真 集》,拟仿刊入所刻词中,恐工之未善也.试刻拙作 一 通,以为之式.嗟乎!当沉顿幽忧之际,不得已而 托之倚声,又无端而付之梓,可谓极无聊之致矣.蒙 庄有言:植,梨,橘,柚味各不同,而皆适于口.然梨 之为味也,外甜而心酸,此则区区名集之意云.乙未 九月半塘老人自记. 所谓"三,四月之交,忧愤所触"云云,指光绪二十一 年(1895)三月二十五日清廷被逼签下马关条约一 事.《味梨集》创作年代涵盖光绪二十年甲午战争 爆发至二十一年签约之时期,其问以文廷式为首之 帝党大声疾呼,力战后党,欲挽狂涛而不得,迫使文 29 氏于该年四月出都避祸?.王鹏运亦主战派之一员, 于文氏出都时,曾撰词送行,本集中《祝英台近?次 韵道希感春》(倦寻芳),《木兰花慢?送道希学士乞 假南还》(茫茫尘海里),《三姝媚?道希南归,途次 赋词见寄,倚调答之,即用元均》(怀人心正苦),《三 姝媚?满目烟尘,欲归不得,三用道希均以写怀抱. 猿惊鹤怨,思之黯然》(天涯情味苦),《三姝媚?江 亭闻鸠,四用道希均》(江亭吟思苦),《三姝媚?题 红桥旧游图,五用道希均》(箫声空外苦),《三姝媚 ? 李髯,梦湘,子苏,子培,东衡,夔笙,伯崇皆和道希 均见贻,吟事之盛,为十年来所未有,六用前均答之》 (休辞歌者苦)诸阕,均是同一机杼之作.遭此家国 巨变,其不足为外人道之心曲,多藉词作娓娓传达. 而本书各词多缀年月日,正有助于作品内在意涵之 索解. 6.《半塘丁稿》(鹜翁集) 《半塘丁稿》(鹜翁集)一册,扉页题"鹜翁集/半 塘丁稿/刘福姚题".此集无目录,亦无序跋,正文首 页卷端题"半塘丁稿",次行标目"鹜翁集"下有"丙 申丁酉"四字,说明写作年代为光绪二十二年丙申 (1896)至二十三年丁酉(1897).开卷即收《鹊蹋 枝》十阕,词前小序云: 冯正中《鹊蹋枝》十四阕,郁伊惝忱,义兼比兴, 蒙耆?诵焉.春日端居,依次属和,就均成词,无关寄 托,而章句尤为凌杂.?忆云生云:"不为无益之事, 何以遣有涯之生?"三复前言,我怀如揭矣.时光绪 丙申三月二十八日. 中日战后,清廷元气大衰,国事更不堪闻问;所谓"就 均成词,无关寄托",言外别有意绪;不言可喻.此集 共收词作六十二阕,与乙稿"半塘填词叙目"之记载 相符;收人《定稿》者,计有十九阕. 7.《半塘戊稿》(蜩知集) 《半塘戊稿》(蜩知集)一册,扉页题"蜩知集/半 塘戊稿/朱祖谋题".此集亦无目录及序跋,正文首 页卷端题"半塘戊稿",次行标目"蜩知集"下有"戊 戌"二字,可知写作年代为光绪二十四年戊戌 (1898).此年发生戊戌政变,在政局上造成极大冲 击.此书收词作六十二阕(其中有联句词二阕),较 乙稿"半塘填词叙目"记载之六十一阕多出一阕;其 中收入《定稿》者,计有十六阕. 8.《半塘己稿》(校梦龛集) 《校梦龛集》,笔者所见有二本:一为稿本,一为 刻本,均藏于上海图书馆.稿本封面题"校梦龛集初 定稿本",右侧另行书写:"庚子正月录出,半塘僧骛 题记".盖此乃王鹏运录出请郑文焯斧正者,卷前有 王氏致郑氏数语: 除寄呈审定各本外,尚有乙稿《袖墨》,《虫秋》 二集,庚稿《庚子秋词》(合《春蛰吟》为一卷),辛稿 《南潜集》,敝处皆无副本(《南潜》虽有手稿,而涂抹 不堪入目),无从寄政.敬祈费神将寄呈各稿可存 者,为加标识.古微所录,其目已寄去,请公独出手 眼,不必问渠意云何.古微云夏问当开雕,并希早日 阋讫掷下为荷. 寄来各稿,在敝人为较佳之作,乙为少作,辛则 退笔之言. 正文首页首行"半塘己稿"字下,钤有郑文焯"鹤记" 朱文长方印,次行作"校梦龛集己亥".全书共收词 六十三阕,大多有郑氏眉批,包括评语及删改字句 者,后者问亦书于原文行间.末页最后一阕《锁牌寒 ? 残雪》(粉湿楼台)词后有郑氏"鹤语",共分二行. 左行云:"甲辰四月三El校竟,时将有沪行."右行 云:"到沪又斟一过,略损益十数字."下半页末行又 云:"甲辰五月廿六Et辰刻,忽值老人于海上,遂持 报.叔问并记."并钤有上述"鹤记"印.按:甲辰为 光绪三十年(1904),距王鹏运录出此集之光绪二十 六年庚子(1900),已隔四年之久. 再者,由"除寄呈审定各本外","敬祈费神将寄 呈各稿可存者"二语看来,当初王氏寄予郑氏指正 者,当不止此集而已.再由"古微所录"云云看来, 显然朱祖谋亦曾参与此书出版之事. 刻本《校梦龛集》扉页作"校梦龛词",由张尔田 题字.集前有陈柱1934年题识: 《校梦龛集》一卷,临桂王幼遐鹏运先生撰.先 生一字佑遐,中年自号半塘老人,又号鹜翁,晚号半 塘僧鹜,遐轩必达先生次子也.前清同治庚午举人, 官至御史转礼科给事中.所着词有《乙稿》(袖墨 词,虫秋集),《丙稿》(味梨集),《丁稿》(骛翁集), 《戊稿》(蜩知集),《己稿》(校梦龛集),《庚稿》(庚 子秋词),《辛稿》(南潜集),《半塘定稿》,《剩稿》 ?参看林玫仪:《孤臣泪洒荒江畔,忍痛裁变雅诗——文廷式甲午后词作探微》, 李丰橇主编:《文学,文化与世变(第三届国际汉学会 议论文集文学组)>(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2年),页423—468.又 收入《词学》第l4辑(2oo3年8月),页247—280. ?《定稿>作"嗜". ?"就均成词,无关寄托,而章旬尤为凌杂"数句,为《定稿》所无. 30 等,唯《己稿》尚未刊行,龙榆生兄云.今特采布之. 民国二十三年七月北流陈柱.? 正文部分,首行"校梦龛集"之标目下亦有"己亥"二 小字,作者栏于"临桂王鹏运幼遐着"外,次行低四 格作"北流陈柱柱尊校刊",可知此书乃由陈柱校 刊,印行. 刻本所收词作数量及各词编次,均与《校梦龛集 初定稿本》同.稿本中郑文焯所删定之字句,刻本部 分据改,部分则仍沿用稿本原文;此外亦有郑氏未更 动,刻本却与稿本相异之处.如《东风第一枝》(膏 润铜街)一阕,稿本词题为"元夕雨中用梅溪均同梦 湘作,并约次珊,古微和",郑氏删去"并约次珊,古 微和"数字,刻本依之;然"元夕"二字刻本却作"元 夜".又如《祝英台近》(拚荆扉)一阕,"新阴欺月迷 烟,闷怀难托"一句,"托"字刻本作"记",俱是其例. 9.《半塘辛稿》(南潜集) 此书迄今未见,上引《校梦龛集初定稿本》正文 前王氏致郑文焯语,曾谓"《南潜》虽有手稿,而涂抹 不堪入目",盖其时此稿尚在王氏手上,后则不知所 踪.现仅能从《定稿》所录十五阕及《剩稿》所录二 十阕中,略窥其涯略. (三)酬唱联句之作 王鹏运与友朋酬唱之作,分别收入《薇省同声 集》,《庚子秋词》,《春蛰吟》诸集及《王龙唱和词》 中;而《和珠玉词》及《子芯词钞》,则是王氏与况周 颐,郑文焯,张祥龄联句之作.兹说明如下: 1.《薇省同声集》 《薇省同声集》乃王鹏运与端木采,许玉璩,况 周颐四人之合集.此书前有彭銮光绪十六年(1890) 闰二月于邕州郡斋所撰《薇省同声集叙录》,云: 銮守邕州之明年,政暇,闲事吟弄.顾穷山密 箐,无可是正,京华文燕,思之黯然,幸旧日吟侣端木 子畴前辈,许鹤巢比部,王佑遐阁读闲有书来,每贻 近作,兼多见忆之什,所以慰离群,联旧欢,意至渥 也.回忆戊子入粤,湘上败舟,诸君投赠之珍丧失殆 尽,对此倍加珍惜.暇日整比,都为一编,益以临桂 况夔生舍人所为,命日《薇省同声集》.况到官在銮 转外后,佑遐以同里后进,寄其词,相矜诧;銮与彼都 人士游,亦时闻况舍人名,因并甄录,以志向往.省 中文雅知名士不翅四君,即四君之所成就及所期许, 亦不翅此选声订均之末技.独念掖垣栽笔垂二十 年,与诸君子视草看花,无三日不聚,暇则命驾互相 过,酒垆僧寺,载酒分题,其乐何极.丁亥秋,相约尽 和白石自制曲,畴丈一夕得五六解,佑遐性懒,词不 时成,罚以酒,又不能饮,突梯滑稽,每乱觞政,同人 无如何,而乐即在其中.当时妄拟此乐可长,乃自銮 出后,畴丈近以老疾决退,鹤巢转秋部,佑遐行擢台 垣,一俯印间,云集者星散,曩时踪迹,几不可复识, 正不独銮之束缚驰骤于蛮烟瘴雨中,望长安如在天 上也.然则此选声订均之微,其有关于吾曹之离合 聚散,不綦重哉!录成,邮京师,付之劂氏,略志其缘 起如此.若诸君所诣阅者,当自得之,无烦醌缕云. 光绪十六年闰二月,识于邕州郡斋. 全书共五卷,包括王鹏运《袖墨词》一卷,端木采《碧 瀣词》二卷,许玉琮《独弦词》及况周仪《新莺词》各 一 "光 卷.书中并收王氏为《碧瀣词》所撰跋文,有绪庚寅秋日,彭瑟轩前辈邮寄《薇省同声集》,属付 梓人,并以年丈子畴先生词甄采无多,属加搜辑,因 取箧中所藏,悉为编人"等语,可见王氏亦曾参与编 纂工作. 《薇省同声集》中之《袖墨词》,为王氏最早出版 之词集,共录词五十九阕?,与《四印斋词卷》,《半塘 乙稿》及况周颐藏本所收阕数均不同,已见上文所 述. 2.《庚子秋词》 《庚子秋词)--卷,为王鹏运于光绪二十六年庚 子(1900)与朱祖谋等友人唱和之作.庚子年八国联 军入侵,烽烟遍野,京城沦陷,两宫蒙尘,王氏亦陷身 危城,故与朱祖谋等相与酬唱,藉词作以写其幽愤之 感.集前有徐定超序,王鹏运自序,后有张亨嘉,宋 育仁,俞陛云等题诗四首,张仲圻,刘恩黻及陈锐等 题词三阕.徐序云: 光绪庚子之夏,拳匪倡乱.七月既望,各国师集 都门,乘舆西狩.士大夫之官京朝者,亦各仓皇戎 马,奔驰星散.半塘老人独闭户如故,而归安朱古微 学士,临桂刘伯崇殿撰咸以故居扰于寇,依之以居. 余居去半塘最近,晨夕过从,相与慰藉.既出近词一 编示余,则皆两月来篝灯倡割,自写幽忧之作,以余 同处患难而属弁言于余.…… 王氏自序云: 光绪庚子七月二十一日,大驾西幸,独身陷危城 ?按:此序庚稿部分遗漏《春蛰吟》,又云"唯已稿尚未刊行",实则乙稿亦未刊行. ?况周颐另辑有《薇省词钞》十卷(收入《蕙风丛书》6—9,光绪24年广陵刊本), 乃内阁诸人之词选集,其中选录王鹏运词作13首,加上 题词1首,共14首,均已散见王氏各集中. 3l 中.于时归安朱古微学士,同县刘伯崇修撰先后移 榻就余四印斋.古今之变既极,生死之路皆穷.偶 于架上得丛残诗牌二百许叶,犹是亡弟辛峰自淮南 制赠者.叶颠倒书平侧声字各一,系以韵目,约五百 许言.秋夜渐长,哀蛩四泣;深巷犬声如豹,狞恶碱 人.商音怒号,砭心刺骨,泪涔涔下矣.乃约夕拈一 二调以为程课,选调以六十字为限,选字,选韵以牌 所有字为限,虽不逮诗牌旧例之严,庶以束缚其心 思,不致纵笔所之,靡有纪极.然久之亦不能无所假 借,十月后作,尤泛滥不可收拾.盖兴之所至,亦势 有必然也.自八月二十六日起至某月某日止,凡阅 若干日,得词若干首,富顺宋芸子检讨和作若干首, 并依调类列,用邂渚唱和例也.芸子以九月下旬附 会船南去,故所作不多.每夕词成,古微以乌丝阑精 书之,伯崇题其端日"庚子秋词",盖纪实云.半塘 僧鹜记. 本书共二卷,上卷"起八月二十六日,讫九月尽.凡 阅六十五日,拈调七十一,得词二百六十八,附和作三十九,共三百又七首",下卷"起十月朔,讫十一月 尽.凡阅五十九日,拈调六十一,得词三百十三,附 原作二,共三百十五首".其中王鹏运所作者共二. 一 阕. 3.《春蛰吟》 《春蛰吟》乃接续《庚子秋词》而撰,同为伤时感 世之作.此书目录后云: 起庚子十二月朔,讫辛丑三月尽,凡阅百十八 日,拈调四十六,得词百二十四,附录三十五,共百五十九首.倡和者汉军郑叔问文焯,江夏张瞻园仲圻, 揭阳曾刚主习经,仪征刘摩棱恩黻,江都于穗平齐 庆,夏贾冷香璜,永定吴琴舫鸿藻,满洲似园恩溥,山 阴杨霞生福璋,满洲南禅成昌,应山左笏卿绍佐也. 又有光绪二十七年辛丑(1901)元日序云: 春非蛰时,蛰无吟理.蛰于春,不容已于蛰也; 蛰而吟,不容已于吟也.漆室之叹,鲁嫠且然;曲江 之悲,杜叟先我.盖自《庚子秋词》断手,又两合朔, 且改岁矣.春雷之启,其有日乎?和声以鸣,敬埃大 雅君子,吾侪詹詹,有余幸焉.光绪辛丑元日记. 全书共收词一五九阕,王鹏运所撰者有四十六阕(其 中有联句词一阕). 4.《王龙唱和词》 此手稿现藏于广西壮族自治区图书馆,前有龙 沐勋识语,云: 《王龙唱和词》六叶,临桂王佑霞鹏运,龙松琴 继栋手稿,计有半塘词九首,槐庐词二首,惟《大江东 32 去》一首题庚辰嘉平,确定为光绪六年作.二氏同在 北京,此当出于一时遣兴之笔,未及以刊本半塘诸集 细勘,病中略检一过,似两家皆未存稿,岂悔少作耶? 武汉大学刘弘度教授永济曩岁举以见寄,不及栽入 《词学季刊》,迭莲乱离,幸未散佚.兹征得弘度同 意,并以寄献南宁图书馆,以永其传焉.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十五年甲辰端午万栽龙元 亮榆生敬识 王氏所作计九阕,其中七阕与四本《袖墨》所录互有 重复,未见他本所收者有二阕. 5.《和珠玉词》 此书为王鹏运与张祥龄,况周颐联旬之作.有 惜阴堂丛书本及学生书局翻印光绪二十年本,另有 惜阴堂抄稿本.三本目录下均有"扬州晏氏家刻 本"字样.前二者扉页均作"和珠玉词",旁署"光绪 甲午七月江标题脾".惜阴堂丛书本正文后另有况 周颐跋语,署"况周颐跋于天香楼",为另二本所无. 惜阴堂抄稿本集前钤有"惜阴堂校定本"朱文长方 印,末有赵尊岳识语:"庚申八月朔日段第一生修 花馆藏四印斋本录写一过."各本均有王氏及冯煦二 序,并有况周颐题词,乃集珠玉词句《浣溪沙》及《临 江仙》各一阕.正文"和珠玉词"标目下署"汉州张 祥龄子蕊临桂王鹏运幼霞况周颐夔笙连句".冯序 : 或日:词,衰世之作也.令莫盛于唐季,慢莫盛 于宋季,衰乎?否乎?是说也,蒙尝疑之.……半塘 老人与子菇,夔笙亦身丁清时,回翔台省,略同于元 献.夏六月,手《珠玉》一编,字榛句规,五日而卒 业,视元献不失系黍,党亦与蒙相符契,蕲以破或衰 世之说耶?爰申此谊于简端.半塘诸子当不河汉 也.昔方千里和《清真》,今半塘诸子和《珠玉》,一 慢一令,嶷然雨大,亦它日词家掌故邪?甲午七夕, 金坛冯煦. 王鹏运序云: 龙集执徐之岁,夔笙至自吴中,为言客吴时与文 君卡问,张君子菇和词连句之乐,且时时敦促继作, 懒慢未遑也.今年六月暑雨方盛,子菇介夔笙访余 四印斋,出视近作,则与示问连句和小山词也.子菇 往复循诵,音节琅琅,与雨声相断续,遂约尽和《珠玉 词》.顾子菇行且有日,乃毕力为之,阅五日而卒业, 得词一百三十八首.当赓唱迭和,促迫息剧,握管就 短几疾书,汗雨下不止,坐客旁睨且笑,而余三人者 不惟忘暑,且若忘饥渴者然,是何也?子菇濒行,谋 醵金付劂氏,词之工拙不足道,一时文字之乐则良有 足纪者,重累梨枣为有说矣.刻成,寄子菇吴中.傥 为卡问诵之,其亦回首京华夜窗风雨否耶?益信夔 笙向者之言,不我欺也.光绪甲午荷花生日,半塘老 人. 全书收词一三八阕,王鹏运参与联句者有一三七阕. 6.《子蕊词钞》 张祥龄《子蕊词钞》一卷,编人1921年成都存古 书局所刻《六译馆丛书》,收词一六三阕,或为张祥 龄自作,或为与郑文焯,王鹏运,况周颐诸家联句之 作,其中王氏参与联句者,凡六十五阕.然本书无序 跋题记等资料,王氏联句诸作亦未注明年月.唯书 中有张氏所作二题注明作于光绪二十一年乙未 (1895)?,然则王氏联句诸词,亦有可能作于乙未前 后. 三王鹏运诸词集之分析与考辨 上文略述曾寓目王氏词集之概况,以下再就相 关问题略作讨论: (一)诸集词作数量统计 王鹏运究竟有多少阕词?试说明如下.按:《半 塘乙稿》正文前之"半塘填词叙目",曾指出乙稿至 戊稿各集所收词作数量,云: 乙稿袖墨集令慢四十一阕 虫秋集令慢二十四阕 丙稿味梨集令慢五十八阕 丁稿鹜翁集令慢六十二阕 戊稿蜩知集令慢六十一阕 凡五集四卷二百四十六阕 唯经核对,发现刻本《半塘丙稿》(味梨集)中实收词 一 二二阕,而《半塘戊稿》(蜩知集)则有六十二阕, 均与表列数字不同,《袖墨词》尤为纷歧.《半塘乙 稿》中之《袖墨词》收词四十一阕,《薇省同声集》及 《四印斋词卷》中之《袖墨词》,前者收五十九阕,后 者收三十七阕,而况周颐所藏稿本《袖墨词》则仅录 十五阕,四者非但数量不同,所收内容亦有差异?. 兹表列如下,俾供比较?: 《半塘乙稿》《薇省同声集》本《四印斋词卷》本稿本序号 《袖墨集》《袖墨词》《袖墨词》《袖墨词》 1o01057 2oo2002 30o30o3 4OO4002oo5 5o050030o9O11 60o6OO4O10 7007014 8oo8056 9O09Ol5 1O0100060l8 l101loo7O19 l20l2 130130o8O21 14014O090240o3 15O150260o6 16016050 ?张氏有题为"乙未惊蛰前一日携姬人仲容偕文十叔问……用石帚和吏部八咏"之《b算子》八阕,及题为"乙未五月十七过玉宾主人 …… "之《少年游>一阕. ?如《南浦)(廿四数花风)一阕之词题,乙稿《袖墨}015作"辛巳清明"(词末注"雷酒人墓在壶山桃花深处,年时上冢所必经也"),稿本 《袖墨}oo6作"辛巳清明用乐笑体",《四印斋词卷》本《袖墨}026作"辛巳清明用乐笑翁体.吾乡壶山桃花甚盛,山半勒'雷酒人之墓'五字.好 事者为之也,年时上冢必出花下,故词中及之".其例甚多,兹不赘. ?此表所列乃四种《袖墨集》之同异,各书下所列号码,乃是为便于对照而依原书顺序所加之流水号,非原书所有.(下表亦然.)如《半 塘乙稿>本《袖墨集>第1阕即《薇省同声集)本《袖墨词>第57阕;第5阕即《薇省同声集》本《袖墨词》第3阕,《四印斋词卷》本《袖墨词》第9 阕,稿本《袖墨词》第11阕. 33 续表 《半塘乙稿》《薇省同声集》本《四印斋词卷》本稿本序号 《袖墨集》《袖墨词》《袖墨词》《袖墨词》 17O17010027o07 180180IlO28oo9 19019Ol2030010 20020Ol3O31 21021014034013 22022015036014 23023033 24O24016 25025 26026O17 27027028 28028 29O29029 30030034 31O31 32032 33033039 34034040 35035041 36036 37037 38038043 39039049 40O40058 41041059 42oo10o1 430o5Ol7 44018 45019 46020 47021 48022 49023 5O024 51025 52O26 53027 54030 55031 56032 57035 58o36 59037 60038 续表 《半塘乙稿》《薇省同声集》本《四印斋词卷》本稿本序号 《袖墨集》《袖墨词》《袖墨词》《袖墨词》 61O42 62044 63O45 64046 65047 66048 67O51 68o52 69053 70054 71055 72022oo1 730230o2 74025004 75o05 76008 77012 78015 79O20 80O16 81004 82o06 83007 84oo8 85O11 86012 87O13 88029 89032 90033 9l035 92037 四本汰除重复后,计得词作九十二阕. 乙丙丁戊四稿之外,《校梦龛集》有词六十三 阕,《庚子秋词》中王氏作者有二.一阕,《春蛰吟》 有四十六阕.《南潜集》原稿未见,但收入《定稿》者 有十五阕,收入《剩稿》者有二十阕,故此集词作当 在三十五阕以上. 再者,上述各本之外,尚有稿本《梁苑集》及《四 印斋词卷》.前者有词二十九阕,扣除与《袖墨集》 重复者四阕,尚有二十五阕未见各集.后者与各集 全不相同者,《袖墨词》部分有十二阕,《梁苑集》部 分有十六阕,《中年听雨词》部分有七阕,合共三十 五阕,已见上文所述.兹将《四印斋词卷》与稿本 《梁苑集》,《乙稿》本《袖墨》,《薇省》本《袖墨》,稿 本《袖墨》及《王龙唱和词》所收词作之异同列表对 照,以清眼目.各本重出者略有异文,词牌亦间用异 名,下表中词牌名及首句均依《四印斋词卷》,不另 作注. 35 36 稿本乙稿薇省稿本王龙序号四印斋词卷词牌首句 梁苑集袖墨集袖墨词袖墨词唱和词 l袖001点绛唇帘卷黄昏00l 2袖002满江红十载旗亭0o2 3袖003忆少年一炉烟霭oo30o3 4袖004解语花天开霁色 5袖005解语花云低凤阙004oo2O09 6袖006齐天乐离人心上愁初到 7袖007齐天乐梧桐庭院苔痕浅 8袖008齐天乐呢喃花下闻长叹 9袖009齐天乐游仙一梦匆匆醒005003011 10袖010齐天乐新霜一夜秋魂醒0o6Oo4 l1袖O11齐天乐碧华冉冉蘅阜暮 12袖012齐天乐纷纷群动迪然息 13袖013齐天乐楼高不放珠帘卷 14袖014扫花游弯环十八0o7 15袖015翠楼吟磬落风圆0o9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