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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朵黑色曼陀罗花

2017-09-01 8页 doc 21KB 2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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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朵黑色曼陀罗花第七朵黑色曼陀罗花 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和我一样,都受了一个咒的控制。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过了一次。活过来之后,每人必须勾引七个人,他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 一 一行八个人离开小城瑞丽。第二天下午,我就开始埋怨米娅。 九月的云南依然湿热难耐。穿行在荒芜的草地里已数小时,半截裤腿已湿透,脚底被水泡得似乎没了知觉。真不知道米娅要带我们去的寨子究竟存不存在。 古老瑞丽给我的印象,除了绿宝石一样的山,拙朴的小背篓之外,还有每天早上如期而至的浓雾。本来我和佳佳她们定好了,游完瑞丽直返香格里拉。米娅却说瑞丽边上有一些蛮荒地,别有韵...
第七朵黑色曼陀罗花
第七朵黑色曼陀罗花 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和我一样,都受了一个咒的控制。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过了一次。活过来之后,每人必须勾引七个人,他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 一 一行八个人离开小城瑞丽。第二天下午,我就开始埋怨米娅。 九月的云南依然湿热难耐。穿行在荒芜的草地里已数小时,半截裤腿已湿透,脚底被水泡得似乎没了知觉。真不知道米娅要带我们去的寨子究竟存不存在。 古老瑞丽给我的印象,除了绿宝石一样的山,拙朴的小背篓之外,还有每天早上如期而至的浓雾。本来我和佳佳她们定好了,游完瑞丽直返香格里拉。米娅却说瑞丽边上有一些蛮荒地,别有韵味。 可是如今,我明白什么是蛮荒地了,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浪漫。几十里见不到一个人影,到处是半人高的草和张牙舞爪的灌木丛。我最担心的是蛇,草里轻微的响动都能让我心惊肉跳。 远远看见一丛植物,挂满黑色果实。渐行渐近,黑色的不是果实,却是花。浓郁的香,让疲惫的我突然精神振奋。佳佳和依雪好奇地跑过去,米娅大声说,那花是有毒的。 黑色的曼陀罗花。 米娅说这是曼陀罗里最高贵的品种,野生的很难见到。 没有人敢动它,我们只是停下来闻着那迷人的香。那是一种神秘无比的花。记忆里只见过黑色的玫瑰,可是黑色曼陀罗给我的感觉完全不同:兴奋、神怡,却又让人没来由地畏惧。 又走了大约一个小时的路,太阳要落下山的时候,远远的雾里隐约显现出村寨的轮廓。我们中间有两个男孩,王远和楚凯军。这两位大哥像野人一样欢呼起来,空旷的原野里四处回荡着他俩粗犷的声音。 进了寨子,米娅很快给我们找到住的地方。寨子里的人和她似乎很熟,见了面都要点头致意。然而很奇怪的是,寨子里静悄悄的,没有禽畜的叫声,没有说话的声音,似乎连东西碰撞的声音都没有。 我们在一个竹楼上住下,竹楼的主人是一对年过花甲的老人。老人默默地为我们收拾好楼上的房间,默默地离去,连正眼都不看我们一眼。 寨子还没有通电,漆黑的夜静得吓人。天空被浓雾笼得严严实实,有种身置死地的感觉。 米娅刚刚吹灭竹台上的蜡烛。外面,一声尖厉的惨叫声划破寨子的寂静。 二 一夜无眠。 早晨,雾从竹楼的缝隙间涌进来。 王远敲了敲小竹门,揉着眼睛从隔壁房间里出来,说道,昨晚的惨叫声你们听见了吗?像杀人一样。 两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孩子是王远的同事,未涉世事的她们这时候看上去非常恐慌,不约而同地对王远说,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米娅说,如果要走,大家就快点收拾东西。这个寨子来时容易去时难,出去的时候很 容易迷路,如果迷了路,我们晚上就要在野外度过。 米娅的话让大家心情沉重起来。王远一边喊着还在睡懒觉的楚凯军,一边催我们快点收拾。 楚凯军满脸疑惑地出来,手里拿着一朵花,黑色的曼陀罗。谁把花插在我上衣口袋里的?楚凯军看着我们,故作神秘地说,你们中间该不会有人暗恋我吧。 楚凯军一路贫嘴,大家都懒得理他。何况大晚上的,哪个女孩子能跑到两个臭男人房间里去放花。米娅踹了他一脚说,你快点收拾东西,不然晚上我们走不出去你就死定了。 紧张地收拾完各自的东西下楼,米娅去和房东老阿婆辞行。王远突然说道,楚凯军又死哪去了。王远便大声喊他的名字。 可是,小小的竹楼竟无人回应。大家都有些焦急,王远气冲冲地跑上楼去,却又跑下来,这家伙不在楼上。 等了很久,楚凯军依然没有出现。米娅说我们先走吧,出去找找他。 离开竹楼没走多远。我们看到了楚凯军。 一株老榕树上,吊着一个人。 楚凯军死得很恐怖。舌头吐得很长,脸色成了酱黑。 来来往往的寨民,却没有一个人观看死去的楚凯军。他们背着竹篓,无声地从树下经过,没人停留,甚至没人在意。恐惧让我联想到那朵奇怪的黑色曼陀罗。 那朵花会不会是一个暗示。我战战兢兢地问米娅,楚凯军死很蹊跷。 三 米娅说的虽然只是一个传说,但我们却听得心惊胆战。 她说这儿流传着一个说法,如果寨子里有人大声吵嚷冲撞了山神,就要接连死掉七个人。而每个将死的人都会收到一朵黑色的曼陀罗。 如果这个传说不是真的,楚凯军收到了一朵黑色曼陀罗,他却真的死了。 如果这个传说是真的,那么,接下来还会继续死人。 昨晚村子里是不是死人了?我问米娅。 米娅摇摇头,那只是一只山猫的叫声。我早上问过阿婆了,阿婆说山猫已经好多年没叫了,它叫,寨子里就要死人。 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王远从树上解下楚凯军的尸体,却不知该怎么处理。 先埋掉吧。佳佳说,回去后再通知他的家人来收尸。 找了个坑,我们用竹席和碎石掩埋了楚凯军。一切弄好后已是近午时分。 今天不能走了,米娅说,不然晚上很有可能会在野地过夜。 恐惧让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两个小女孩开始抽泣。王远不耐烦地说,别哭了,以后谁也不许离开大家单独行动,就是上厕所也必须有人陪伴。 中午的时候,房东老阿婆给我们送来了吃的东西。一盆糙米饭,一盆煮青菜,还有一盆奇怪的东西。王远用筷子翻了翻,惊讶地说,这是用剁碎的蝗虫炒的,你们看,这是蝗虫头,还有蝗虫腿。王远身边的依雪捂着嘴跑到门外干呕起来。 整整一个下午,大家都呆在竹楼上,谁也无心外出。王远拿出扑克,大家百无聊赖地玩着牌。我却一直在回想楚凯军死的场景。是谁把他吊上去的?光天化日,竟然会有这样残酷的事发生。难道真的和那个传说有关吗?为什么寨子里的人对他的死漠不关心? 傍晚的时候,我们关紧所有的门窗,佳佳点燃了蜡烛。蜡烛微弱的光线里,围坐在一起的六个人同时把目光转向依雪,我们恐惧的眼神把依雪吓得嘴唇发抖,你们,为什么这样看我。 依雪的衣襟上,赫然插着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四 那一夜,所有的人都盯着依雪,没有人想要入睡。大家都盼着天亮,早点离开这个恐怖的寨子。 我睁开眼的时候,雾气已经弥漫了半个屋子。我吃了一惊,所有的人都还在熟睡。我们是怎样睡着的,我只记着自己一点睡意都没有,眼巴巴地盯着依雪。 我看到依雪轻轻地打着鼾,心里的石头才落下来,连忙叫醒她。依雪站起身说,天终于亮了,我们快点走吧。 所有的人都醒过来,迅速地收拾自己的东西,谁也不愿在这儿多呆一分钟。 米娅向老阿婆辞了行,我们匆匆地走出竹楼。 你们看!王远尖声叫着,左手剧烈抖动着指向竹楼一侧。高挑的竹檐上吊着一个女人,虽然女人的长头发散落在脸上。依然能看出她吐在嘴外面的舌头。 依雪!佳佳恐怖的喊声让我的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 那个吊死的女人的确是依雪。血从她的舌尖滴下来,在她脚下汇成一滩。那 血红得吓人。 我这才想起,刚才忙着收拾东西,谁都没有注意到依雪去了什么地方。 毫无疑问,我们不能扔下依雪的尸体不管。也毫无疑问,今天依然不能离开这个寨子。 但是王远沉不住气了,说宁愿晚上在野外宿营,也不能继续留在这里。 真的要住在野外吗?两个女孩子害怕地哭起来。这种野兽出没的地方,夜晚住在野外的确更加危险。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不愿意相信真的是因为那个可怕的传说。王远沉思很久,说道,如果确定要留在这儿,我们得想个办法,绝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我总觉得事情没这样简单,根本没什么传说,这就是人为的。这个寨子里的人一个比一个怪。 五 我们开始怀疑房东。 虽已年过花甲,那两个老人身子却十分硬朗。特别是老头子,昨天出去扛了一头野狼回来。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人,根本不能用寻常眼光去看待。 傍晚,老阿婆端了一盆狼肉上楼来。她走的时候,目光从我们每个人脸上扫过,就像一把冰凉的刀刃,让我从心底生出一种面对死亡般的恐惧。 王远鼓励大家吃狼肉,说如果不吃饱,真的遇到危险根本无力抵抗的。 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块狼肉。但真正吃得下去的却没几个人。佳佳一直在抹眼泪,她和依雪是最好的朋友。我拍了拍佳佳的手,说,快吃吧,依雪也不希望你这样伤心的。 晚饭后,竹楼里压抑的气氛让我们快要窒息了。王远推开竹门,站在眺台上看着远方。薄雾笼着连绵的山,在苍茫的夜色下,如同一幅烟蓝调的水墨画。佳佳和两个女孩子也走过去,站在眺台上做深呼吸。米娅闭上眼睛养神。连日来的紧张气氛的确让我们难以承受。我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着。我在想,这些事的确很怪异。黑色的曼陀罗插在依雪身上,依雪果真就离奇地死掉了。如果不是应了传说,那么究竟谁是杀害他们的凶手,又为什么要杀害他们呢? 我理不出头绪,甩了甩脑袋。门外夜色渐浓,似乎起了风,竹楼前挂的五彩族幡猎猎舞动。我突然感觉到一阵轻微的眩晕。定了定神,却看到似乎是竹楼在晃动。就在我感到惊诧的时候,耳际突然传来嘎巴的断裂声。眺台塌了。 我被吓傻了。眺台上的四个人转瞬之间从我跟前消失。 米娅惊慌地跑下楼梯,大声喊我的名字。我圆过神,精神恍惚地跑到楼下。王远和佳佳他们四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我扳着王远的脑袋,哭喊着他的名字。王远嘴里喷出一口血,微微地睁开眼睛。他挣扎着看了看自己的胸前,颤着的手伸起来,从上衣口袋缓缓拿下一朵花。 四个人的胸前,都有那样一朵黑色的曼陀罗花。 六 四个人说没就没了。王远,佳佳,还有那两个女孩子。 死亡的阴影彻底笼罩了我的心。我四肢发软,跌坐在地上。来不及悲哀,我恐惧地盯着那对年迈的房东。他们默不作声地用石块和杂草掩埋着那四个人。 我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恨意,没来由的恨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生龙活虎的八个人如今只剩下我和米娅。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楚凯军和依雪是怎样吊上去的,吊死他们的绳子就是寨子里到处可见的葛草绳。王远和佳佳他们怎么会突然从眺台上坠下去,结实的眺台居然能脆生生地塌掉。我查过了,眺台是用竹子和藤条编扎的。是因为藤条断了,竹子散了架,眺台才塌陷的。但是,那些断掉的藤都很粗,设有腐朽,而是硬生生断开的。难道有人事先弄断了藤条?但是他们却又怎么会预先知道王远他们会去站到眺台上。 我突然意识到,传说中要死掉七个人,如今已经死了六个。那么,接下来要死的人是谁?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坏了。我惊恐地回过头看身后的米娅。也许明天。不,也许今晚,我和米娅之间就会有一个人死去。 米娅帮两个老房东掩埋了那四个死去的同伴。她走到我身边蹲下身子,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和米娅是大学同学。毕业后,米娅回到老家香格里拉。前一阵,米娅打电话给我,说老同学王远和楚凯军想到云南玩,如果我不忙,就带着佳佳和依雪一起来,米娅说自己离开后非常想念我们。是我害死了他们,米娅艰难地抬起头看我,她的眼睛红红的,你恨我吗? 我摇摇头,米娅,虽然我很难过,但这不能怪你。可我总觉得他们的死太诡异了。还有一朵花没出现,你害怕吗?米娅点点头。 这时,我突然看到,一团黑气聚集在米娅的胸前。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曼陀罗! 米娅缓缓低下头,伸手从自己胸前拿下那朵黑色的曼陀罗花放到我手上,神色诡异地说,晓雨,这朵花是送给你的。 我慌得一把抓住米娅的手。我惊讶地发现,米娅的手像冰一样,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我想站起身,却感觉两腿一点力气都没了。米娅眼里流出了泪,她幽幽地说,晓雨,别怪我。这个寨子里所有的人和我一样,都受了一个咒的控制。来到这里的人,都已经死过了一次。活过来之后,每人必须勾引七个人,他的灵魂才能得到解脱。现在,你回头看一下吧。 我回过头,看到六个人齐刷刷站在眼前。楚凯军、王远和佳佳,他们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都不说话。 我的恐惧无法形容,张开嘴想要大声叫喊,却喊不出声了。 我感觉到一根绳子勒紧了我的脖子。绳子越勒越紧,我的身体轻轻地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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