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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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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再见,麦塞堡 —— 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口左佳齐 公元一九五六年夏,阳光下的西伯利亚大草原美丽得像柯罗笔下的油画.淡蓝的天空,墨绿的森林,深蓝的 湖水,灰黑的远山,翠绿的大草原上星布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广袤而苍茫……这时,一台老式的蒸汽机车吐着白烟 拖着一列长长的车厢"哐当当…哐当当…"地驶来,给这幅沉寂而静止的大自然画卷注入了勃勃生机和鲜活动感. 这是一趟从中国满洲里开来的专列,上面满载着赴苏联和东欧留学的中国留学生. 在列车中部的一...
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再见,麦塞堡——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再见,麦塞堡 —— 汪燮卿院士的留学之旅 口左佳齐 公元一九五六年夏,阳光下的西伯利亚大草原美丽得像柯罗笔下的油画.淡蓝的天空,墨绿的森林,深蓝的 湖水,灰黑的远山,翠绿的大草原上星布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广袤而苍茫……这时,一台老式的蒸汽机车吐着白烟 拖着一列长长的车厢"哐当当…哐当当…"地驶来,给这幅沉寂而静止的大自然画卷注入了勃勃生机和鲜活动感. 这是一趟从中国满洲里开来的专列,上面满载着赴苏联和东欧留学的中国留学生. 在列车中部的一节车厢的窗口,坐着一个中等身材,穿着白色布衬衫,身形消瘦的青年人.他凝视着窗外,眉 宇间流露出专注的神情和南国水乡那特有的灵气.他叫汪燮卿,二十三岁,来自浙西丘陵水网地带的龙游,是北京 石油学院选送去民主德国学习人造石油的公派留学生.三十九年后,他成为了中国院的院士,世界知名的石 油炼制专家. 此时汪燮卿望着窗外,是因为一个小时前,列车进入苏联国境时,驶过之处除几块长满芦苇的水草地外,大 部分都是光秃秃的不毛之地.然而当列车驶入西伯利亚大草原后,美丽的自然风光豁然展现在眼前.一缕缕青草 的芬芳从开启的车窗处飘进来,沁人肺腑,很容易使人联想起高尔基笔下的流浪的茨岗人:蓬乱的头发粘着草叶, 被太阳沐浴过的面庞助黑而粗糙,手指根夹着一支自卷的呛人的漠河烟,慵懒地仰面躺在散发着清香的草丛中, 从嘴里向空中吐着一个个烟圈,悠悠闲闲地讲着那些据称是亲眼所见的让人似信非信的离奇故事……一派原生 态的淳朴. 风景最美的是贝加尔湖地带,列车好像围着这个世界第一大湖画了个大大的弧线,整整行驶了几个小时.八 月,可能是西伯利亚最好的季节.明媚的阳光,深蓝的湖水,茂密的森林,远处覆盖着残雪的山脉,彼此烘托,相互 映衬,充满了鲜活而凝重的生命力.望着这秀美的景色,年轻的汪燮卿不禁陡生感叹:"这片大好河山原是中国的 版图,竞被腐败的满清政府拱手送给沙皇俄国,太可惜啦!" 不过,这种感叹是非常短暂的.当时对苏联老大哥的崇敬及中苏两国是友好弟兄的观念,很快就把汪燮卿那 原始的爱国主义感情给淹没了.之后,列车经过伊尔库茨克再到斯维尔德洛夫斯克,穿越乌拉尔山脉这条欧亚大 陆的交界线进入欧洲……汪燮卿再无异样的感受.车站建筑是千篇一律的俄罗斯风格,墙壁都是土黄色的,胖胖 的妇女拎着大包小包蹒踞于车站,而男人们则头戴哥萨克帽叼着自卷的卷烟大口大口地吸着……这番情景,汪燮 卿在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一书里已经看到过了. 鍪 曼 学 一 番 雩 麦 塞 堡 》 一 Z Q 工 C Z ? 太阳魏太阳魂 ? 一 Z o 工 C Z 鬃 曼 学 一 冕, 蠢 堡 一 碰巧赶上留学 汪燮卿是1951年以优异的成绩从家乡的衙州中 学考入清华大学化工系的.1953年我国高等院校院系 大调整,汪燮卿随全系转入了新成立的北京石油学院, 学的是炼制系人造石油专业.到石油学院后,汪燮卿就 当上了炼制系的政治辅导员和团总支书记.由于学校 规定担任政治工作要半脱产,并推迟一年毕业,所以本 来是应该1955年毕业的,却拖到了1956年. 俗话说:赶早不如赶巧.到1956年,党中央根据国 民经济发展的需要,提出了向科学进军的号召,要派出 一 大批大学毕业生到东欧社会主义国家去深造,汪燮 卿正是因为晚毕业了一年而赶上了这个好时候.由于 在政治和业务上现都不错,而且当时的政治环境还 比较宽松,所以他很顺利地就被组织上选中了.那时国 家未对外开放,争取一次公派出国留学的机会是一件 极不容易的事情. 由于当时还没有发现大庆油田,所以汪燮卿留学 民主德国学习的专业是人造石油.6月份接到通知,匆 匆考完毕业考试,然后经过了一系列繁杂的出国程序, 同年8月份他连家也没有顾上回就踏上西去东德之旅. 汪燮卿坐的专列全是硬卧车厢,载着留学生约四 五百名,是分别去苏联,德国,保加利亚,罗马尼亚,匈 牙利和波兰等国家的.这趟卧铺车原是用于运送志愿 军伤病员的,车厢内全都漆成了白色,放行李的架子也 改装成了可以睡人的两层卧铺.车上伙食很好,二荤二 素,四菜一汤,这么好的伙食汪燮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 次享用. 从北京到满洲里,火车走了一天半.因为中苏两国 的轨道宽度不同,到了满洲里后汪燮卿他们换乘了苏 联列车.苏联的车厢比较高级,虽然也是硬卧却是四人 一 个房间,结构与我们现在的软卧车厢基本相同. 漫长的旅途 现在去德国,坐飞机一天就可以到了,可上世纪五 十年代汪燮卿他们出国是全程坐火车.先从北京向北 到满洲里出境,然后向西通过横跨苏联的西伯利亚大 铁路到莫斯科,再从莫斯科西经波兰首都华沙到德国 首都柏林,最后从柏林往南到莱比锡才是他们此行的 终点,路上整整花了9天,其中在火车上度过了7天多, 比现在一个黄金周还长. 由于是运送学生的专列,火车没有固定的停车站, 走走停停,不知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停多长时间.苏联 列车的车厢虽比国内那列运送志愿军伤病员的专列宽 敞,但餐车的供应情况却糟糕透了,还有那个"西餐"更 是不敢恭维.顿顿几乎都是一碗仅有几片蔬菜和漂着 星点油花的菜汤,再就是黑面包,--d'块黄油和几片 香肠.汪燮卿是平生第一次接触黄油,刚闻到气味就 恶心得想吐,好在每节车厢有一个茶炉始终有红茶 可以喝. "别扔,别扔!给我,我特别喜欢吃这个东西." 就在汪燮卿打算将难吃的黄油扔到车窗外时,邻座 一 位男同学把黄油给收走了.接着,他又四处游走, 把别人不吃的黄油全搜集到一起堆到自己的面前, 然后一块一块的厚厚地抹到粗糙的黑面包上,非常 享受地大嚼大咽了起来.汪燮卿在一旁羡慕地看着 他有滋有味地品食着黄油,心想:在这食品短缺的年 代,此公能有一副欧洲人的肠胃,也算是前世修来的 福气了.这位爱吃黄油的男同学,就是二十年后因成 功地导演了电影<保密局的枪声>而名噪一时的着名 导演常彦.他是长春电影制片厂选派到德国学导演 专业的. 旅途漫长而单调,好在是一群年轻人,一路上 嘻嘻哈哈地聊天.其中一种娱乐的方式,就是如何用 普通话记俄文单词.车上有一位年纪较大的老干部 是农学院派往保加利亚学果树栽培的,学外语很吃 力,他找到一个窍门:用北京话来记俄语单词,并津 津乐道地介绍给大家:把"坐下"发音为"杀鸡吃"; "星期天"发音为"袜子搁在鞋里面";"再见"则是"逗 死你大娘"……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中国同学请注意,中国同学请注意:你们好! 现在餐车正在举办交际舞会,欢迎同学们参加,欢迎 同学们参加!"晚饭后广播里响起了苏联列车员生硬 的中国话.作为"社会主义老大哥"的苏联列车员在 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已很有经济头脑,且经营有道.晚 饭开完以后,男女列车员就赶紧把餐桌搬走,将餐车 打扫干净并装饰得五彩缤纷,然后诚邀中国学生跳 舞.同学们中虽然去的不多,但四五百学生里去个十 分之一,也很可观了."红莓花儿开","喀秋莎","三 套车"等中国留学生熟悉的苏联歌曲播放起来后,领 队一号召,有情不自禁的,有干部起带头作用的,也 有生拉硬拽的,总之去的学生很快就随着歌曲的旋 律旋转了起来.因为大家临行前都学过交际舞,一般 都会几下,所以列车上每晚的舞会办得都是热热闹 闹的,为枯燥的车厢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汪燮卿是 个书呆子,临行前教交际舞时笨得没学会,所以没有 去.但去跳舞的同学跳罢一轮都跑回来取东西,汪燮 卿问他们取什么,说是取送给列车员的小礼品.列车 员最感兴趣的是毛巾,手帕和丝袜等.一场舞会下 来,列车员们收获颇丰,而开舞会的醉翁之意,也尽 在不言中.不过,虽未跳舞但汪燮卿却记住了苏联人 的这一喜好,后来在八十年代,他随团再次路过莫斯 科时,还特意带了一些小礼品送给接待他们的工作 人员,然而所送礼品的档次却不同了,最受欢迎的是 茅台酒,另外还有丝巾等. 太阳魂 进入苏联后的第二天下午,因要加煤加水,列车在 伊尔库斯克附近的一个小站停了下来.领队告诉同学 们:列车要停半个小时,大家可以下车到站台上活动一 下.汪燮卿想,临行前给每人发的几元卢布也许可以派 上用场了,买点吃的,调剂一下车上糟糕的饭食,于是 随大家一起下了车.大家的想法是一致的,站台上的小 卖店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队.就在快排到汪燮卿的时候, 忽听耳边啪的一响,扭头一看,原来他插在衬衣小口袋 里的钢笔被一个黄头发的个子与自己差不多的苏联小 偷给偷走了. "抓小偷!快抓住那个小偷——"汪燮卿急忙高喊, 扭身就追. 那小偷原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闻听汪燮卿 一 喊迅即摆动光着的双脚飞跑了起来.毕竟是做贼心 虚,他见站台上都是中国人,唯恐脱不了身,没跑多远 便把钢笔扔在了地上,逃之天天了.钢笔没丢,汪燮卿 就无心追赶了,不过望着跑远的连钢笔都偷的小偷,以 及那双飞奔的光脚,他心头不由得掠过了一丝悲悯,初 次踏上老大哥的国土就感触到了当时苏联普通百姓的 贫困. 途经莫斯科 "莫斯科到了,莫斯科到了!" "哇,这就是心驰神往的莫斯科呀——" 第七天清晨,火车驶进了莫斯科车站,大家都非常 兴奋.到苏联留学的同学,他们的终点站到了;到东欧 其他国家留学的同学也将在这里倒车,各奔东西.汪燮 卿也异常高兴,因为在莫斯科他们有足足八个小时的 自由活动时间,对于在列车上困了近一个星期的他来 说,这简直太奢侈了."可以好好地逛一逛这座伟大的 向往已久的城市啦",他想. "注意啦——,去东德的同学在这里集合,去东德 的同学在这里集合!"随着领队一遍遍的喊声,留德的 学生在站台上聚集到了一起.领队先是强调今天全部 是集体行动,接着讲了这一天的日程安排及, 最后清点人数.在领队一个个地点名,同学们一个个地 答"到"的过程中,汪燮卿t,-里默数了一下,去德国的学 生一共有五十多名.之后,他们与去东欧其他国家的同 学们互相作了告别,列队走出了车站. 汪燮卿他们先去了全苏农业展览馆.汽车把他们 拉到列宁山上,在展览馆门前停下.展览馆建筑得高大 而宏伟,馆前的广场也很开阔.这么大的场面,涉世未 深的汪燮卿是第一次见到.民以食为天,此时大家早已 饥肠辘辘了,于是一下汽车就分散开,三五成群地到露 天小摊上去买油炸肉饼吃.确实比列车上的黑面包好 吃,所以当时同学们个个吃得都很香,满嘴油光光的. 这个展览馆的图片和展品集中体现了苏维埃政权实行 农业集体化的成就,但是没有人讲解,汪燮卿他们又不 懂俄文,所以只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草草地浏 览了一圈,照了几张相片,留作到此一游的凭证. 接着他们去参观了莫斯科大学.汪燮卿早就听 说,这是社会主义国家里最好的大学,不但设备先进 而且住宿条件很好,是两个人一间,还有洗澡间.带 队的专门让他们参观了这种宿舍,同学们看了以后 唏嘘不已,羡慕得不得了.但在之后的1960年夏天, 汪燮卿回国集训,路过莫斯科时,驻苏使馆专门安排 他们在这种宿舍里住了一个晚上.真是领教够了,那 一 夜汪燮卿基本没睡着觉,浑身被蚊子和臭虫咬得 是大包连着小包,卫生条件之差难以想象. 参观完莫斯科大学以后,最有纪念意义的是去 参观克里姆林宫和列宁,斯大林的陵墓,但当他们下 午到达红场时,那里早已排起了很长的队. "哎哟,照这么个排法,我们还赶得上今天傍晚 的火车吗?"刚排了一会儿队,留学生的队伍里就发 出了议论声. 带领参观的是我国留苏的学生,听到议论后, 他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前面长长的队伍,扭头和领 队说了一声"我去和他们的领导交涉一下"后,就离 开了队伍.他很快就找到了守卫陵墓的军队领导,听 说还是一位少将.幸亏当时苏联老大哥对中国兄弟 还十分友好,听了留苏学生的诉求后,少将同志满口 答应并立即吩咐部下给予照顾. 带领参观的留苏学生回来时,身边多了一名苏 联士兵.在这名士兵的带领下,汪燮卿他们很快就被 领到了队伍的前面,大家一个紧跟着一个地鱼贯进 入陵墓,不许出声.通过地下通道,先瞻仰列宁遗容, 后瞻仰斯大林遗容.两个墓室因为人太多只能停留 几秒钟,连鞠躬致敬的时间都没有,当然更不许照 相.出来后,汪燮卿他们在陵墓广场照了一张集体 相,背景是克里姆林宫灿烂的金色圆顶.这张照片一 直是汪燮卿一生中珍贵的收藏. 那天傍晚时分汪燮卿他们搭上去柏林的快车, 途经波兰,穿过奥德一尼斯河德波边境进入德国后, 大约四五个小时就到达了柏林,整个行程约三十多 个小时.望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波兰和德国的土地, 汪燮卿遥想起当年希特勒发动第二次世界大战,吞 并波兰,侵犯苏联,逼近莫斯科,可谓不可一世,但最 后正义终究战胜了邪恶.想到这些,他不由地从心底 对伟大的苏联人民和浴血奋战的苏联红军肃然起 敬. 火车抵达柏林的时间,大约是第三天上午的十 点左右.下车以后,见车站两边还有残垣断壁,汪燮 卿的第一个感受就是战争的创伤还历历在目,一股 凉风吹来,不禁使他回想起了幼时日本鬼子侵略家 乡的悲惨情景.中国的使馆人员早已在站台上等待 他们了,然后把他们送到了使馆.稍事休息后,是一 顿美味的中餐招待.一个多星期没有吃到中餐了,一 鍪 曼 学 ? —— 冉 墨 { 堡 》 一 _( > Z o 工 C Z ? 太阳魂 叫 一 -( Z 工 C Z 鬃 麦 学 一 再 委 麦 塞 璺 大群小伙子,包括年轻的姑娘在内,那种狼吞虎咽的情 景可想而知.还是中餐好吃啊,这绝非列车上的黑面包 和莫斯科的油炸肉饼可比.饭后,使馆文化参赞稍作指 示,汪燮卿他们一行五十多人就乘大公共汽车南下莱 比锡,开始了一年的德语学习. 在莱比锡学德语 汪燮卿和同学们到莱比锡后,被安排在卡尔马 克思大学(即现在的莱比锡大学)学习德语.这是一种 强化式的德语训练,目标不但要会听,说,读,写,而且 还要能适应德国人的生活和上学能听懂大学专业课 程. 学习是紧张而有趣的.先由上一年在这里学习的 中国同学介绍学习,并帮助德语老师将新同学的 中文名字转换成德语拼音.可能是这位南方同学普通 话说得不过关,地方口音太重,结果汪燮卿的名字写成 德文后成了WangChia—dchin,造成在德五年间没有一 个德国人叫汪燮卿名字时,他本人能听懂的. 接着是办学生证和银行储蓄卡.汪燮卿他们的助 学金是由中国驻德使馆通过银行发的,大学生每月180 马克,研究生230马克.汪燮卿是研究生,每月230马 克,相当于人民币150元.这是当时国内技术6级和行 政13级的工资数额,比起那时第一年拿48元,第二年 拿55元,然后连续几年工资不再长的国内大学毕业生 来说,这个助学金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在德国,汪燮卿 每月吃饭大约用120马克左右,还剩近一半的助学金可 用于其它方面.但使馆有一条规定,助学金有积余不能 汇回国内,因而无法贴补国内家里的生活.由于那时提 倡上交个人财产支持国家的社会主义建设,所以,汪燮 卿的助学金除吃饭和零用外,剩下的积攒起来后都上 交组织了. 开始是学习德语口语.由于德语老师不懂中文,而 汪燮卿他们连德文的字母也没学过,因此教学方式便 有点特殊了.首先是学生自己备课,把第二天要学的课 文中的生词一个个地全用德汉字典查出来;然后在课 堂上由同学自己一段一段讲解,翻得对不对老师也不 知道;老师只管教发音,有时也借助手势表达.这种摸 着石头过河式的教学方法效果竟然很好,逼得学生认 真备课和做发音训练.有些发音很特殊,例如r,是用小 舌头的功夫,不像俄文的P是用大舌头发音.有的同学 下课后就模仿清水嗽口的样子,把水含在口中仰起头 来练发声,如此苦练颇为奏效. 德国有一种边上课边实习的教学方式很好:老师 把学生带出教室去火车站教如何买车票,走第几号站 台,上几号车厢,找几号座位;如何到银行存取款;如何 到邮局寄信;如何去商店购物;如何去剧院看戏剧等 等.汪燮卿最感兴趣的是教如何过圣诞节和如何过生 日,老师讲得兴致勃勃,声情并茂,同学们听得津津有 昧,跃跃欲试. 为了帮助中国留学生学习德语,校方还特意安 排一位德国同学与一位中国学生同住一个房间,那 位德国同学就成为了中国学生的德语辅导员.汪燮 卿的辅导员叫沃尔夫冈,对他要求十分严格.沃尔夫 冈看见中国同学串门聊天时喜欢用中文,于是就在 房门上贴了一张纸条,上写:"INDIESEMZIMMER WIRDENURDEUTSCHGESPROCHEN",翻成中 文就是:"此房间只说德语".这办法果然灵验,来串 门的同学不说中文了,因而给汪燮卿创造了一个学 习德语的语言环境. 三个多月的口语学习,效果非常明显,到过圣 诞节时汪燮卿已基本掌握了日常生活词汇.这种学 习外语的速度,如在国内,会觉得是不可思议,但在 当时那个环境中他们却做到了.接下去就是训练听 专业课的德语学习,校方请中学的数理化老师用中 学的课本来教,效果也很好.由于汪燮卿他们德文的 生活词汇已很丰富了,因而彼此交流起来基本无障 碍.在半年的专业德语学习过程中,汪燮卿不但在语 言上进步很快,而且在基础理论上也有收获.因为一 些着名的物理学家都出自德国,如开创相对论的大 科学家爱因斯坦,发现x光的伦琴,量子化学的倡导 者海森伯格和薛定锷等.这些基本理论知识的学习 虽然时间很短,但印象很深,为汪燮卿以后的学习奠 定了很好的基础. 感受战后的德国 战后的德国生活是很艰难的,东西两个德国都 是从废墟中建起来的,东西两部分人民从教育和文 化完全是一样的,只不过是人为地被分开了,形成了 在不同下生活的局面.东德人民遭受到比西德 人民更重的苦难,因为他们还要偿还战争赔款.当时 苏联人将东德工厂大批的装置和设备拆回去做为战 争赔偿,包括高压输电的电线杆和电缆也都成为了 赔偿物资. 汪燮卿在市郊的公路上就亲眼目睹了一幕拔 电线杆和割电缆线的场面.那天早上他经过这条路 去了郊区的一个农场,可下午回来时路被拦住了.汪 燮卿上前一看,原来正在拆高压线.他以为是要搞什 么大工程呢,于是好奇地问正在拦截线前担任保安 的德国人:"这里计划盖什么建筑?" 得到回答是:"这里什么都不盖.电线杆和电缆 线是苏联人拆走的,用它们来抵偿战争赔款." 因路被拦住过不去,汪燮卿只好绕道回城.远 远望着电线杆拔走后留下的一个个深坑和堆成堆的 一 捆捆旧电缆线,他心里大惑不解:这是社会主义国 家的兄弟情意吗?把好端端的高压电线杆拔走,高压 电缆割走,简直就是破坏.实际上许多东西是不能重 太阳魂 复使用的,一拆下来基本就成为了一堆废铁.那时东德 老百姓表面上说苏联老大哥的好话,内心却在积蓄不 满,暗地里牢骚不断.亲历过德国后,汪燮卿就很理解 为什么三十年后"柏林墙"会被推倒. 还有一件事使汪燮卿更加认清了当时苏联老大 哥的"兄弟情意".这就是苏联人把德国的煤炼油用的 气化炉子拆下来,不是运回国重新安装使用,而在五十 年代中期将这套旧装置卖给了中国,云南的压力气化 炉就是这么一桩买卖.后来中国煤炭工业部的一个代 表团来东德访问,想了解煤炼油气化炉如何开工,使馆 安排汪燮卿去当翻译,这才了解到了其中的底细.由于 汪燮卿他们来自社会主义友好国家,在当时十分困难 的生活条件下受到了优厚的待遇:每人每月有一公斤 白糖;每天有-d,块约十克左右的黄油.对德国人来 说,一小块黄油吃一餐都不够,所以只能以人造黄油来 补充.白糖和黄油都是凭票供应,购物票是按等级发给 国民的.当时汪燮卿的待遇水平相当于东德的一个科 级干部.作为一个东方人,汪燮卿吃不了那么多的黄油 和白糖,但他依然把配额的东西全部买回来,然后送给 同房间的沃尔夫冈.沃尔夫冈很懂事,自己舍不得吃, 总是统统带回家孝敬母亲.他母亲则将这些东西再做 成蛋糕送给汪燮卿吃.这是一个很合算的交换.交换的 虽是食品,但传递的则是友谊.一般来讲,中国人爱吃 洋糕点,在那种生活条件下这已是一种很高级的享受 了. 约见莱勃尼茨教授 学习了一年德语后,根据德方的规定,中国留学生 要按专业分配到大学并明确各自的博士指导教授.汪 燮卿是来学习人造石油专业的,于是被分配到麦塞堡 化工学院的莱勃尼茨教授门下就读.莱勃尼茨教授是 当时刚成立不久的麦塞堡化工学院院长,德国科学院 有机化工研究所所长,又是民主德国国家奖章获得者, 在当时颇有名气.进校后要预约才能见教授,不像国内 随时可见,通过学校秘书再三联系,汪燮卿在入学的两 个月后才有幸与教授见了一次面.教授身着一套深色 西装,白衬衫领子下打了一个绅士领结,灰白色的头发 梳得非常光亮而呈波浪起伏状. "欢迎你,汪先生!下面我们来谈谈你的学习."教 授说话开门见山,在表示了欢迎后,直截了当地提出要 汪燮卿补习两年的大学基础课,每门课考试及格后再 开研究生课题,具体研究方向和课时以后再说.这次苦 等了两个多月的见面,前后竞不到10分钟. 初次约见,汪燮卿的第一感受就是日耳曼人的高 傲,但在以后为数仅三四次的交往中,使他逐渐改变了 对教授的看法.要补两年大学的课程,汪燮卿起先对此 很不理解,认为他们是看不起中国人,看不起中国的教 学水平.但"师命"难违,只得服从. 万事开头难 汪燮卿就读的麦塞堡化工学院在麦塞堡市郊. 麦塞堡是一座小城市,也可以说是一个小县城,人口 大约只有几万人,地处哈雷市和洛伊纳之间.哈雷相 当于我们的一个地级市,下辖麦塞堡县,而洛伊纳从 行政区域划分来说应该是一个村.由于洛伊纳是东 德最大的化工基地,整个工厂职工超过一万人,因而 这个村子的人口与麦塞堡城不相上下,所以有人也 把麦塞堡城叫作麦塞堡村,在德文里把一个堡字 BURG字改成DORF村字就行了. 当时学院在麦塞堡的那部分还在建设中,还有 一 部分在哈雷城,那里是马丁路德大学的校址.因为 学院刚刚成立,基础课就在哈雷的大学听.从麦塞堡 到哈雷20公里,学生们坐学院早上开的班车去.冬 天到了,天亮得晚,汪燮卿每天清晨迷迷糊糊地从床 上爬起来,草草地吃个小面包就登上班车,往车座一 靠,眼睛一闭,昏昏沉沉地继续自己的美梦.车行途 中要经过BUNA化工厂,那是二战时主要的军工 厂,合成橡胶以BUNA命名的品种不下数十种.当 车子开到BUNA附近时,汪燮卿常会被一股迎面扑 来的恶臭熏醒.那是鼎鼎有名的三氢化磷,它是电石 法制乙炔时的副产物.之后,车子开到哈雷的马丁路 德大学教学楼的台阶旁边停下来,同学们鱼贯下车, 匆匆走进教室.当时听教授讲课,对汪燮卿来说简直 像是听天书,根本听不懂.特别是放投影把教室的电 灯关掉时,他的上眼皮就渐渐的不由自主地与下眼 皮合到了一起,开始打盹……等教授讲完课,学生们 用手敲打桌子时才醒过来.这是德国大学里特有的 习惯:学生认为教授课讲得好,在下课时,就把手握 成拳头敲打桌子,以表示敬意.这个动作如用在中 国,表达的意思可能就相反了,是宣泄愤怒和不满. 从1957到1958年,补课的头一年是汪燮卿最 紧张的适应期,晚上回来要自己做饭.好在学院为大 家提供了良好的条件,有一个公用厨房,四个煤气 灶,靠墙还有一排冷藏箱,每人一个小抽屉,发一把 钥匙,自己可以存放些食品.德国学生在厨房里主要 是烧点开水冲咖啡.说起那时的咖啡,那根本不是咖 啡豆磨成的天然咖啡,而是用燕麦炒糊了磨成粉的 代用咖啡,虽然有点香味,但与天然咖啡相距甚远. 汪燮卿想起小时候在农村,有时吃得太多伤了胃,母 亲就把米炒糊后熬成汤给他喝,有一点焦糊的香味, 那香味与代用咖啡相似.代用咖啡和人造黄油是东 德那个年代的特征.汪燮卿除了吃早点时在食堂凑 合喝一点这种代用咖啡外,一般都是喝茶.因为有了 厨房,又是中国人住在一起,汪燮卿感到方便多了, 但这样一来德文的水平又有所下降.不过这与生活 的迫切需要相比,汪燮卿也不太在乎了,况且那时国 鍪 曼 学 _ —— 毒 匾 =# 夏 塞 堡 > 一 -< > z o 工 C z 一 太阳魂太阳魂 叫 > 一 .( > Z 工 C Z 曼 学 一 再 羁 奏 堡 ? 家根本没有对外开放,他还不清楚回国后德文是否用 得上. 严酷的外事纪律 1957年国内开展的反右斗争,也波及到东欧留学 生.虽然在学生中间没有划右派,但也要学习文件,人 人过关.要对照文件的精神检查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向 党交心,特别是要查找有没有违反外事纪律的事情发 生. 有一位在伊尔明瑙学习的留学生自己向党交心, 说看中了一位德国姑娘,圣诞节去约会时,一见面就拥 抱了她.那位姑娘没有思想准备,就顺嘴说了一句德文 "Dubistunartig!"意思是你真讨厌.这位同学本以为 这不是什么大事,向党交了心就没事了,但结果是:违 反纪律,立即被遣送回国. 在当时,东,西德国之间紧张的政治气氛是留学生 必须恪守纪律的一条严正理由.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东, 西柏林的交通没有障碍,特别是钻进地下铁道后,就可 以从东柏林到西柏林,再从西柏林乘上飞机就可以去 西德,因此想逃跑到西德去的人都通过这条捷径.为 此,中国使馆明确规定:留学生不许乘地铁去西柏林. 这对于汪燮卿这些充满好奇心的年轻人来说,实在是 一 种近在咫尺的约束. 有一位与汪燮卿同时出国的女同学,她既是汪燮 卿他们学生支部的党支部书记,也是他们学生队的领 队.作为学生队的一个领导,她不仅活泼,开朗,漂亮, 大方,而且办事泼辣,政治性强,说话很有号召力.当时 在学生队里,这样"巾帼不让须眉"的杰出女性,自然是 众男生追求的对象.半年后,一个相貌英俊的高个子男 生从众追求者中胜出,获得了她的芳心.之后是其他人 退出竞争,两人确立了朋友关系. 后来汪燮卿分配到麦塞堡化工学院,女支部书记 和男朋友则分配到了哈雷的马丁路德大学,也是学化 学.由于汪燮卿头两年的基础课是在马丁路德大学上 的,所以两人平时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就在那段日子 里,这位女同学计划利用星期天的休息时间与男朋友 到波茨坦去玩一回.波茨坦是东德城市,就在西柏林的 西边.去波茨坦有两种去法,一种是先到东柏林,然后 坐公共汽车沿着东,西柏林的边界绕一个大圈子绕过 去.这种走法要想一天里打个来回,在时间上紧张一 点;另一种则近多了,到东柏林后乘坐地铁,从地底下 穿过西柏林,上去后就是波茨坦.为了能在波茨坦多玩 一 会儿,并顺带享受一下当时中国尚没有的地铁,这位 女同学和她的男朋友选择了走近路. 本来这纯属私人的一件小事,只要他们自己不说, 没有人会知道.事实上,两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在 回来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同学们只知道他们俩星 期天经常出去玩,至于去了什么地方及怎么去的,都不 清楚.可是,不知是她作为支部书记党性强呢,还是 她幼稚地认为他们俩并没有去西柏林,只是从西柏 林的地底下穿过而已,谈不上违反纪律……总之,她 后来在一天晚上学生队开会的时候,当众将此事向 党交了心,结果是双双立即被遣送回国,而且遣送得 非常快. 汪燮卿是在她向党交心的第二天中午吃饭的 时候,得知了他们被遣送的消息.在汪燮卿知道这个 消息时,他们俩已经在早上被使馆来的车接走了.这 一 走,就是渺无音信.听到这个消息后,汪燮卿非常 震惊,做梦也想不到"被遣送"的事会发生在她的身 上.外事纪律是严酷的,没有因为她是党支部书记就 网开一面.汪燮卿真为她深深地惋惜,同时也为她的 前途担忧. 三十年后的一天,这位女同学敲开了汪燮卿家 的房门,突然出现在了汪燮卿的面前.如果不是她自 报家门,汪燮卿已经完全认不出她来了:憔悴,苍老, 身子有些佝偻,头发几乎全白了……一副经历过大 磨大难的样子.那天,她告诉汪燮卿:被遣送回国后, 她在随之而来的政治运动中又被开除了党籍,与她 的男朋友一起被发配到黑龙江某偏远地区的一所中 学教书.在那里,她与那位男朋友结了婚,直到1978 年才落实政策,恢复了党籍.那次旅游路线的走错, 虽铸成了千古恨,但所幸的是,由于教书的中学地处 偏远,之后他们躲过了文化大革命等历次政治运动 的冲击,在那里平平静静地生活了几十年. 失败的追"风" 到了1958年时,国内刮起了"大跃进"和"人民 公社"之风.由于大使馆组织学习国内文件,传达贯 彻精神,结果那股风也刮到留德学生中间. 麦塞堡化工学院的9名中国学生决定,打破各 人的小灶,效仿国内办个公共食堂.9人轮流做饭, 每人一周.在这一周内,由值周的人全权负责大家的 伙食,从买菜,做饭到洗碗,全部包干,钱也由值周的 人自己掏腰包.但由于学习负担重,上课和做实验时 '间不一致,运行起来困难不小,所以在热过一阵之 后,这个留学生的"公共食堂"就销声匿迹了. 另一件事是大跃进搞献礼.使馆号召各校留学 生都要献礼,要求在1959年元旦把礼品集中到德累 斯顿,并召开留学生的献礼大会,但没有规定献什 么.通知是在两个多月前发出的,于是各校留学生各 显神通.麦塞堡的同学为此进行了磋商,开始大家觉 得很为难,因为他们都是搞化学的,怎么能通过化学 反应合成出一个既新鲜又具形象的东西呢?商量了 几天也没定下来.后来他们看见学校物化教研室的 德国助教正在自己安装一台示波器.发现示波器通 上电以后,在荧光屏上能看出交流电的信号,非常形 太阳魂 象,觉得还拿得出手,于是大家七嘴八舌地说:我们也 学着装一台示波器去献礼吧.最后推举由汪燮卿和另 外一位同学共同完成这个任务,钱由大家分摊. 这对于汪燮卿来说,真是一个大难题,过去从未 干过,在知识和技巧上都是一张白纸.遵照毛主席他老 人家"一张白纸可以画出最新最美的图画"的教导,汪 燮卿发扬敢想敢于的精神,毅然接受了这项任务.于是 在紧张的学习中,他挤出时间一人坐火车到爱尔福特 电子管厂去买示波管,然后再买电子元件,接着是学着 老师的样子把电阻,电容和三极管一点点焊起来.由于 一 切都是从零开始,所以制作进度很慢.离元旦就差两 天了,示波器还焊了不到一半.没有办法,汪燮卿只好 夜以继日地连续熬了两个通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 于照猫画虎地做出来一个示波器.当看到荧光屏上出 现了信号时,大家兴奋极了. 这时已是1959年元旦的清晨,已经没有时间沉浸 在成功的喜悦中了,汪燮卿他们马上抱起示波器,马不 停蹄地乘火车赶往德累斯顿.将近中午时分他们赶到 献礼大会会场时,会议已经开始一个多小时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汪燮卿他们 一 进会场就连声道歉. "哗——"看见他们几人冲进会场时气喘吁吁,衣 冠不整的狼狈相,与会者反倒向他们报以了热烈的掌 声. "同学们,安静!同学们,安静!我提议,下面就请 麦塞堡化工学院的同学们上台,向大会敬献厚礼!,'大 会主席也被他们的真挚所感动,顺水推舟地让汪燮卿 他们提前上台献礼.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汪燮卿立即抖擞精神,整了整衣服,擦了擦汗,在 掌声中和同学一起抱着示波器登上了主席台. "今天我们向大会献的礼是示波器.待一会儿,我 接上电源后,大家就可以看到:这个显示屏里就会出现 一 条交流电的光电信号,非常漂亮!"汪燮卿先是大声 的得意地向与会者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作品,话语中洋 溢着成就感,然后不紧不慢地将示波器的电线插头插 进了旁边的电源插座上. "咦?"怎么没有信号! 台下先是鸦雀无声,然后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雀 起. "不可能啊——,它原来是好好的呀!今天早上它 确实出信号了……"汪燮卿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打开机 器的后盖捣鼓着,一边嘴里不停的解释着.但是,不管 他怎么捣鼓,信号就是不出来. 在献礼大会上,汪燮卿当众出了个大洋相,成就 感顿时烟消云散,不得不沮丧地承认:这次献礼失败 了. 事后分析:可能是由于火车的颠簸和沿途的奔 跑,不少线路焊虚的地方被颠断了. 不过,数年后汪燮卿倒觉得,这场荒唐的献礼与 国内那个大跃进一样,失败其实是正常结果. 补习专业课 从1957年正式入学开始,补课确实是严格的. 它不但体现了德国教学制度的特点,而且也反映出 他们治学的严谨.但此时,国内的"大跃进"不仅使汪 燮卿他们搞出了荒唐的献礼活动,而且也使他们头 脑中滋生了急功近利和好大喜功的思想,觉得:如果 这样按部就班地学下去,太落后于大跃进的形势了. 当时国内的口号是"一天等于二十年",补习两年,就 意味着晚回国两年;晚回国两年,德国的先进技术就 晚两年用于社会主义建设;那样我国的科学技术就 会落后于世界水平…… "国内正在一日千里地'超英赶美',我们还能 在这里心安理得地'炒剩饭'吗?"经过一连串想当然 的推理,汪燮卿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头脑发热 了,于是与同班的两位研究生沈尧曾,孙粹芳商量, 决定一起找教务长谈一次话,强烈要求不再补课也 不做论文,只希望能到附近几个大化工厂去实习一 年,然后立即回国.这几个大化工厂包括:洛伊纳 LEUNA是大型合成氨和高压加氢煤炼油,布纳 BUNA是从乙炔到合成橡胶,贝林BOEHLEN是褐 煤造气,高压加氢,烷基化和非贵金属重整生产高辛 烷值汽油等,专业内容都很对口. "教务长,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们必须和您 开诚布公地谈谈."汪燮卿三人终于鼓足勇气走进了 教务长雷曼教授的办公室.但当他们一五一十地谈 出自己的想法后,立即受到了严厉地批评. 雷曼教授说:"你们如果是要来德国带点技术 回国,就好比用剪刀剪点资料拿回去,那容易得很 但,这不是我们的意图.我们的意图是,你们要用知 识武装自己的脑袋,要打好基础,学会灵活运用知 识,为国家建设做贡献.为此,你们必须要按部就班, 从基础课的补课开始,完全按照德国的教育制度和 教学方法行事." 德国人办事是认真的,也是固执的.在无可奈 何的情况下,汪燮卿只好按照校方的规定继续进行 补课.但数年后,汪燮卿体会到雷曼教授的话是对 的.如果按当时自己的想法行事,急功近利地实习一 年就回国,以后恐怕很难有大作为. 首先补习的是分析化学,主要是学习经典的分 析方法,除了听课以外特别重视做实验.一个助教带 七八个学生做实验,实验前先预习,然后自己去领玻 璃仪器.在一条长实验桌上,每人一个实验小抽屉, 自己领来的仪器自己保管,打碎了要赔.没有人预先 帮你把仪器架好,全是自己动手.做完一组实验后助 教要考一次.那是一种启发谈话式的问答,主要是了 解你知识掌握的程度及遇到的问题,例如:用变色硅 鍪 曼 学 一 再 墨 萎 ? > 一 _< 》 Z o 工 C Z ? 太阳魂太阳魂 ? 一 _( Z 工 C Z 繁 墓孚 - 冕, 釜 胶放在干燥器里做干燥剂.这本来是一个很简单的问 题,但助教要从气体分子扩散的物理作用到硅胶变色 的化学作用,统统给你讲清楚.这种把日常遇到的普通 现象用科学基本原理来解释明白的方式,使汪燮卿日 后养成了凡事都要问个为什么的习惯. 在做有机化学的定性分析时,助教常把几种化合 物混在一起,要你回答它们是由什么组成的.德国学生 很有意思,他们首先是用鼻子去闻,拿着试管自己闻了 以后还叫别人闻.只见他们在实验室里以舞蹈的姿势 来回转,一边走一边唱,在每个同学都嗅了一遍以后, 自己才口中念念有词地做出最后判断,而且还要"上帝 保佑"结果是正确的,在助教面前不会"挨刮". 在德国学化学,有时就像过去旧中国私塾馆里学 生读四书五经和古文观止一样,要求统统能够背下来. 一 个典型的例子是老师考学生,问锰一共有几价?举例 每价有什么化合物?它们是呈什么颜色?当时汪燮卿只 能答出氧化锰,二氧化锰,四氧化三锰,锰酸和高锰酸 的价数和典型化合物.老师就说,你们答得不完全,锰 有八个价态,接着从零价开始一直讲到七价的高锰酸 钾,而且能举出每个价态有代表性化合物的颜色.如此 全面,汪燮卿听后瞠目结舌. 专业课的学习很快就进入了考试阶段.德国的考 试方式与中国不同,不是坐一大屋子学生,发卷子笔 试.而是采取口试的方法,并且是一对一的"单兵教 练".老师由浅入深地提出一个个的问题,直到学生答 不出来为止.这很像田径运动的跳高比赛,一个一个高 度地跳,直到跳不过去,最后跳过去的高度就是运动员 的成绩.所以在德国,考试是一定要问到学生答不出来 才结束. 但是他们并不只是死记硬背,而是在拥有大量知 识的基础上提倡灵活应用.有一次无机化学考试,汪燮 卿敲门进去,老师一指门边墙上的开关,要汪把电灯打 开,然后示意他坐下来接受口试. 考试开始,老师一开口就甩出了一串问题:"汪先 生,我刚才让你打开了电灯,你是否知道灯丝的温度大 约是多少度?日光灯管的温度是多少度?工人在炼钢炉 旁操作时为什么要戴有色镜保护?为什么工人拿镜子 一 照就大约知道炉内的温度?" 这连珠炮式的一串问题一下把汪燮卿问懵了,这 些知识老师课堂上没讲过呀.不过他还算镇静,稍稍考 虑了一下,绵里藏针地回答道:"这些知识在教科书上 没有写明,应该不在考试范围内." 老师马上更正,说:"不对.在化学课本的碳元素一 章节里就画有一个平时化学实验室里用的本生 BUNSEN灯,画面上都标明了氧化,还原和中间的火焰 各个区的温度,你为什么不把这些知识用到其它地方 去呢?" 老师的反问真是拨云见日,使汪燮卿一下就理解 了什么叫触类旁通,也明白了应该如何灵活地去运用 已掌握的知识. 过回国集训"关" "嘿,听说了吗?今年暑假可以回国探亲了." "我怎么听说是回国集iltl?" "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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