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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十八弯

2017-09-02 7页 doc 19KB 3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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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十八弯山路十八弯 晚秋 山,连绵不绝。青山踏着绿水傲视着山中所有生灵。 大山里住着的山民姓氏繁杂,祖籍天南海北,无从考证,朱杨彭刘李、吴唐褚王周、赵刘韩孙阳方、罗马薛郑文、黄田陈桂伍、廖史聂庞魏等若干姓氏的后裔在这山上山下安居乐业数代,互为姻亲,耕读工匠,自给自足。半山腰小河旁都是木头做成的房子,有的单家独户,有的联片成院,富者盖瓦,贫者覆草。一条条羊肠山径,把这千家万户联系在一起。八大拐、三道水、阎王坡、石板沟这些传统地名是这片土地特征的最好诠释。 一首不知道流传了不知多久的山歌道出了这山中情形:人要出门靠双脚,翻山越岭易...
山路十八弯
山路十八弯 晚秋 山,连绵不绝。青山踏着绿水傲视着山中所有生灵。 大山里住着的山民姓氏繁杂,祖籍天南海北,无从考证,朱杨彭刘李、吴唐褚王周、赵刘韩孙阳方、罗马薛郑文、黄田陈桂伍、廖史聂庞魏等若干姓氏的后裔在这山上山下安居乐业数代,互为姻亲,耕读工匠,自给自足。半山腰小河旁都是木头做成的房子,有的单家独户,有的联片成院,富者盖瓦,贫者覆草。一条条羊肠山径,把这千家万户联系在一起。八大拐、三道水、阎王坡、石板沟这些传统地名是这片土地特征的最好诠释。 一首不知道流传了不知多久的山歌道出了这山中情形:人要出门靠双脚,翻山越岭易洋货;读书远涉十重水,进城翻越九道坡。骡马只见富人家,牛羊才落百姓窝;黄河京城君不见,五代同堂弄安乐~ 山里人,天高皇帝远,仅以田地物产为本,以人丁兴盛为荣,以勤劳聪明见长,以亲和乡邻为义。 那是文革时代的后期,红卫兵红红火火的热潮已经渐渐降温,“农业学大寨”成了当代农村最深入人心的抉择。政府组织民工修公路,无数青年男女涌跃参加,无论是谁都没指望朝夕间能有一条大路从家门前经过,只为挣工分换粮米,同时有机会接触南山的大哥北坡的小妹。 不知不觉间,山里来了好几辆马车,这可是稀奇物事,那是政府派来修路的,拉土拉石头拉货物,比人的能耐大多了,以前从没见过。一时间,就是那赶车的马夫也无形中成了万众瞩目的公众人物。自从马车到来的时候起,公路的影子逐渐清晰,一条听说是从城里修过来的比山间小路宽了许多平坦了许多的土路越来越长,曲曲弯弯修到了河边。桥头的青石被炸开,敲打成无数长条石,架起了高高的石拱大桥,象一条彩虹挂在河上。山民的心里充满了新奇也充满希望。 直到了那天晚上,一则喜讯从家家高挂的广播里传出:“各位社员同志们请注意:根据县里的通知,明天我们公社正式通车,明天早上家家户户都必须在自家门口的旗杆上挂上五星红旗,欢迎县车队的到来,,,,”。 这无疑是个开天辟地的大新闻,不论男女老幼都兴奋得一夜没睡好觉——山里通车了,再也隔不住人们向往的脚步。 玉林那年才七岁,短发,圆嘟嘟的小脸,洗得有些发白的衣裳穿在身上显得又短又小,一双赤脚在田边地头自由穿逡。不管怎么说,玉林就是这一家四兄妹中的大哥。二弟宝林,小两岁,三妹珍玲再小两岁,最小的弟弟春林也已经三岁。父母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每天得起早贪黑参加集体的劳动挣工分养家,这四兄妹的童年就在这以大带小的环境中度过。也正是这一年的秋天,村里修起了新学校,玉林上学了,老师就是自己的父亲,此是后话。 玉林起床后,看到父亲挂在门口旗杆上的红旗随风飘扬,想到今天可以看到有生以来从未看到过的汽车,心里那个高兴劲儿那是没法形容。玉林连汤带水在土灶大锅里烧熟了一锅南瓜洋芋,用竹筷尝了尝咸淡,感觉还不错,方才一个个叫醒了睡梦中的弟弟妹妹,再在水缸里舀了一瓢冷水放在木制洗脸盆里,让弟妹们洗脸。玉林帮最小的春林穿好了衣裤,用洗脸毛巾在他小脸上擦了擦,然后每人一碗南瓜洋芋围着破旧的小方桌正式开饭,半碗稀辣椒拦野葱是整个餐桌上的唯一的菜肴。 肚子的问题解决之后,玉林与弟妹们手拉手一起去看汽车。没有谁哭闹,弟妹们都紧跟着大哥的脚步,沿着平坦的小路走到了离家不远的悬崖边上。那是一大块突出的岩石,天生平整,悬崖边上的几棵常青树木,象天然护栏一样让人有了安全感觉。玉林坐在地上,把春林拉在自己腿上坐着,宝林和珍林分坐两边,那条看家的大黄狗在孩子们边上走来走去,这四人一狗静静地等待着远处公路上即将出现的汽车。这地方居高临下,远处几公里的公路一览无余。 一直等啊等啊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正在春林想喝水的时候,公路上有东西冒头了。 “啊,哥哥你看,那是不是汽车,”那是珍林首先看到了领头的汽车装载着满车货物,用大蓬布遮得严严实实的。 “嗯,那就是汽车,也叫大卡车。”玉林这大哥不是白大的,虽没见过汽车,但心里敢肯定这一定就是了。小不点的春林看到了汽车,也忘记要喝水这档子事了,小眼睛睁得圆圆的,全神贯注地看车了。 接二连三,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开过来了,车头上都插着一面红旗,走得很慢很慢,车厢全都拉着满满的货物,遮盖得严严实实,听说是公社供销社的货,整个车流绵延一里多路,少说也有几十辆吧,蔚为壮观。四兄妹都很兴奋,弟弟妹妹们一个个站起来把玉林拉得紧紧的,脖子伸得长长的。在悬崖边上可不是好玩的,注意安全是必须的,没有谁敢乱蹦乱跳。 那些车并非完全一样。前面的大些,后面的小得多,清一色的军绿色。听声音前面的车是“哼哧哼哧”,后面的车却在“哐啷哐啷”。很多年后玉林他们才知道开路的才是真正的汽车,烧汽油;后面小型的,那是柴油车,县农机厂自己仿造的车辆。几公里路程,这几十辆车跑了N久,有些上坡的地方,小车还要用人在后面帮忙使劲推才能上去。不过玉林兄妹 只觉得汽车好厉害,拉那么多东西都跑得动。 玉林真切地告诉弟妹们:“我长大就开车。” 宝林高兴了,说:“你开车我们就坐车,保证不调皮。” 珍玲生怕忘记她:“哥哥,我也要坐车。” 只有春林没说话,两个大眼睛望着宝林,似乎确认大哥一定会带上他。 从此,这静谧的大山,揭开了通向山外的新序幕——进城再也没那么难了。 玉林高中没读完,被学校推荐到县重点高中去插班借读。这是好事,高考制度刚刚恢复,普通的孩子也能读大学,前提是必须高考成绩优异。虽然考上大学的机率很低,但绝对是有希望的,也是大山里的孩子们跳出“农门”的唯一途经,没有谁不想去抢到这一票。 那天清晨,已经十五岁的玉林,换上了爸爸为他特别在村里裁缝那赶制的新上衣,穿上了刚买的新球鞋,手提一个妈妈自己缝制的小提包,向五里外的堂哥家赶去。堂哥是部队转业的司机,在县运输队开卡车运木料,临时在家落脚,正好捎上玉林进城。 玉林第一次坐车,感觉很新鲜。路边上,草啊树啊还有木头房子,一排排向后飞退。 堂哥开的大货车拉了一车堆得高高的原木,车尾巴后面很长一段树梢还伸在车外,最长的那根上面还绑了一条鲜艳的红布条,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谨慎地行驶着。当车爬上一段山坡,宝林伸头看到车后面,只见飘起一片的尘土,浓的似烟,淡的象雾。汽车遇坡就爬回头线,逢河必过石拱桥,让玉林充分感受了山外的山果然略有不同。 玉林到了重点中学,首先找到了在这个学校工作的哥。表哥看了姑父写的信,很爽快地对玉林说:“跟我住一起吧,这样上课和生活都好照应一些。”玉林的表哥是学校的事务长,专管学生食堂,而且单身生活,这样玉林的住宿和生活算是安定下来了。 玉林把学校校长亲笔写的推荐信交给了老师,立刻就得到了坐位,老师还翻找了许多专门为应届高考生油印的学习资料,亲切地告诉玉林:“玉林同学,你以后在这里就只管学习,其他一切问题都交给老师来解决,争取考试成绩优秀,为学校争光吧。” 玉林不负众望,在高考结束一个月之后,接到了邮递员送来的一个大信封——市银行干 部学校入学通知。这张通知书,改变了玉林的一生,玉林不再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民,摇身一变成了国家干部,读书领津贴,工作拿工资,一时成了同龄人中学习的榜样。 一晃,玉林已经步入壮年,笔挺的西装,锃亮的皮鞋,微微发胖的身体,脸上也平添了三道明显的皱纹。玉林打开自己心爱的长安面包车,出门去接宝林和春林两家人。宝林早已带着媳妇携着闺女,等在马路旁边;春林也拉着儿子的手站在楼下,等待他正在下楼的爱人。很快,一车满载,玉林兄弟热热闹闹向着老家方向驶去。一曲李琼演唱的《山路十八弯》在车内回荡„„ 玉林自从老家通车的那一天起,就有一个开车当司机的梦想。若干年过去了,玉林终于买了部长安微客,实现了自己当司机的心愿,这次回老家也终于派上了用场。珍玲已不再需要坐玉林大哥的爱车了,她自己早已购置了私人矫车,此时她一家三口顺带着玉林的老婆儿子先行一步,奔驰在回家的路上了。 就在前天,玉林的老爸电话通知:全体家庭成员回老家吃饭,庆祝他结束了大半辈子“民办教师”生涯,在即将退休前终于“考试”过关,转为了公办老师序列,那就标志着国家对他几十年教育事业的肯定,也代表着退休工资与公务员不分伯仲。听到老爸那在电话里高兴得没办法掩饰的口吻,儿女们当然要千方百计让老人家满意。玉林的弟妹们都以玉林为榜样,以优秀的成绩通过高考参加了工作。父母辛苦了那么多年,临到老来却一个儿女都不在身边,只有二老相依为伴。虽然日子过得还算滋润,也为儿女的出息而深感自豪,但寂寞感觉总是难免的。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岂能孤灯独斟,于是有了这一次全体动员,真正意义上的阖家团聚。 林开车驶进了那条回老家的公路。 玉 这条路通过多次的改造,早已今非昔比。路面多次加宽,铺上了柏油,再也看不到那尘土飞扬的壮观景象,倒是沿途车来车往,小车大车客车货车呼啸而过,一片繁忙。公路两边再也见不到那曾经给玉林他们留下深刻记忆的小木楼,基本上都建成了钢筋水泥结构的高平房;平房顶上高高雄起的太阳能聚热管代表着太阳能热水器的普及;小巧而醒目的无线接收器,证明电视悄然走进了千家万户;路边小镇上再也不是冷冷清清,新装修的店面里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停放在路边的两轮摩托和各式农用机车比比皆是;你来我往的乡村兄弟边走边用手机满脸笑容地打着电话;曾经独树一帜的干线公路,连通了无数支线,走进了村村寨寨。山里的公路,伴随着经济发展而越来越宽广平坦;山乡的经济,凝聚着山里人的勤劳智慧在走向富裕的路上展翅腾飞。 玉林有一种心里产生了震憾。这家乡似乎变得不再熟悉,曾经的闭塞曾经的穷苦使宝林一代人努力跳出大山谋求发展,再回去的山乡已经与国家经济紧紧相连。虽不如城市的车水马龙莹灯闪烁,却更显清新自然生机勃勃;虽没有都市商城的成千奇物,却更具有纯净的物产甘醇的山泉;虽远不及古城的彩瓦凉亭万千庞爱,却独有民风纯朴荣辱与共。 玉林在想:山还是那几座山,山上依然苍翠繁茂;河还是那几条河,河水还是清澈见底;人还是姓氏繁杂的男男女女,休戚与共。只是多了一条公路和几条支线,新增了几座小桥几座电站,难道就造就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越过刚兴建不久的跨河大桥,进入到一条林间车道,宝林离老家已经很近了。刚修好的路不宽,可谓是坡陡弯急,路面也残留着雨后冲刷过的痕迹,凸凹不平。宝林谨慎地驾驶着他的长安面包,稳稳当当地向家中驶去。 每路过一户人家,只要看到有人,宝林必定鸣号招呼,有时还伸出头来说上几句。邻居们都是亲戚,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地叫个不停。同时宝林也看到,房子都翻新了,白墙红瓦,春联楹门。 谈笑声尤在耳边,宝林的车已经到了自家门前。 如此完整的团聚,那是很难得的事情,以前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个很忙,总要缺少一男半女的。 一家子寒暄完毕,诉罢家常,儿女们又在厨房灶台各展身手,你方唱罢我登场,只整得香味满堂。最后全部十多口老老少少齐聚在两张大方桌拼成的餐桌上,喝酒夹菜,其乐融融,直把个老爸老妈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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