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加入欧盟的困难与前景

波兰加入欧盟的困难与前景 【原文出处】今日东欧中亚 【原刊地名】沪 【原刊期号】200003 【原刊页号】51～55,62 【分 类 号】D7 【分 类 名】国际政治 【复印期号】200011 【作 者】郭增麟 【正 文】 波兰制度转轨后，对外政策追求“回归欧洲”，最主要的目标是参加北约和欧盟。波兰 1999年3月12日同捷克、匈牙利一起加入北约后，加入欧盟便成了开足马力进行的工作。 一、“回归欧洲”口号下要求入盟 出于政治经济利益的考虑，波兰在“回归欧洲”的口号下要求参加欧盟。事实上，波兰 虽在制度剧变前已同欧共体建立了合作关系，但并无入盟的想法，一则是因制度不同，意识 形态对立，再则经济发展水平悬殊，入盟是波兰，“不可想象”或“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 即使在剧变初期的1989年，国内外政策处在大调整的“百废待举”时期，无暇顾及入盟事务， 当时波外长斯库比舍夫斯基仍然宣布波兰没有加入欧盟的打算。然而，随着形势的发展，新 政治家们逐渐认识到，要从原来制度的阴影中走出来，实现真正的“回归欧洲”，并与西欧实 现“一体化”，参加欧盟乃是重要的“国策”和“历史使命”，从而使参加欧盟，逐渐成为这 里的“大气候”。 波兰同欧盟的关系发展情况是： 1988年9月波兰同欧盟建立了外交关系。建交后，开始了经贸合作谈判，1989年19日， 双方签署了有关。1990年12月20日波兰同欧盟开始建立联系国关系的谈判。1991年 12月16日签署了关于波兰成为欧盟联系国的条约。1993年经成员国议会批准，正式成为联系国。 1992年波兰同匈、捷、斯洛伐克一起，向欧盟递交了《加强与欧盟一体化进程和将来参 加欧盟的备忘录》 1994年4月5日，波正式提出申请要求参加欧盟。后又向当时的欧盟主席国德国提出“加 速进程”要求； 1995年波向联盟递交《关于波兰参加欧盟的战略方针报告》。尽管波兰政府做了许多努 力，一再敲响欧盟的大门，但欧盟对吸收新成员问题始终毫无动静。这使波当局怀疑欧盟是 否有真心吸收新成员。 1996年3月14日，根据欧盟《白皮》提出的法律要求，波兰议会通过关于“波兰加 入欧盟准备工作”的决议，责成政府加紧立法工作和经济改革进程，以便适应欧盟的要求， 议会还要求政府在1996年年内提出一项参加欧盟的战略方针。 为早日参加欧盟，波兰政府在1996年10月成立了专门机构，从事波兰—欧盟关系的协调。这个机构的领导由总理齐莫舍维奇兼任。1997年波兰政府更迭后，负责欧洲一体化委员会主席换马。负责这一工作的查尔内茨基因执行政府政策不力而被解职，再次由总理布泽克 亲自兼任。 1997年1月28日波政府制订了入盟，递交议会通过。这是为欧盟在1997年夏天召 开高峰会议做准备。1997年7月波成为联盟委员会邀请的首批参加欧盟东扩谈判的国家之一。 1998年波兰同与有可能第一批入盟的国家领导人两度会晤商谈入盟工作的协调问题，决 定相互促进。11月6日，谈判正式开始，估计需要持续两三年。 欧盟“欢迎”波兰等国入盟的第一个信号是1995年12月欧盟在马德里召开首脑会议时发出的。会议第一次提出了就欧盟扩大问题将要同中东欧国家进行谈判的打算，并且示准 备同吸收塞浦路斯、马耳他两国参加欧盟的谈判同时开始。 波兰加入欧盟，就意味着将本国政治经济融入拥有4.8亿人口的欧盟大市场（目前欧盟15国已近3.9亿人口），使相对落后的波兰与发达的西欧实现“一体化”实现人员自由来往， 经济自由竞争，相互扩大进口贸易，从而给本国经济注入活力；波兰还指望在入盟后大量吸 引外资，并依靠同西欧相比较所拥有的劳动力优势和资源优势，使本国经济迅速达到世界发 达国家水平。 为了改造本国经济结构和改善基本设施，波兰在入盟时可以在道路、环保、污水处理、 文化教育、医疗卫生等方面得到数量可观的入盟基金。 由于西欧发达的经济社会和富裕的物质生活条件，早就使波兰人民向往，参加欧盟的主 张和努力，总体来说，受到了波兰人民的拥护。 但是，波兰的市场机制很不健全，首先是人们的观念依然受计划经济的影响。经济管理 机制、货币政策、经济结构、经济安全机制等许多领域，均难以在短期内达到欧盟水平，法 律方面的问题，更是多得不胜枚举。一方面是希望早日入盟，另一方面因为条件尚不成熟而 难以入盟。“回归欧洲”的进程举步维艰。 其实，波兰地处欧洲，所以“回归欧洲”纯粹是一个政治概念，是对原来与苏联结盟、 组成华沙条约和经互会的“反动”。随着欧洲走向统一，这一概念终将成为历史。 二、欧盟提出的入盟条件 欧盟东扩和中东欧国家入盟，无疑是双赢的大事。但欧盟推行的是“争取加限制”政策， 侧重于使中东欧国家成为其产品倾销地，而不希望其经济迅速发展成为其竞争对手。欧盟在 “欢迎”的同时，提出了苛刻的入盟条件，可以归纳如下： 1.政治上必须确保“民主和自由”，真正实行“政治多元化”；国内各大政治势力必须在 入盟问题上取得“共识”，申请国本身要努力提高自己在欧盟现有成员国中的“信誉”，得到 它们的支持。 2.经济结构必须现代化，必须建立起“可行的市场经济体制”，具备经济竞争能力；在社 会保障体制方面、金融体制方面的改革，“必须迈出大步”，建立符合现代经济运行要求的法 律体制，修改和制订900多项法规。 3.就经济指标来讲，欧盟提出的具体要求是，与欧盟三个最发达国家的平均指数相比， 通货膨胀率不得高出1.5个百分点，银行贷款利率不得高出2个百分点，财政赤字不得高出3个百分点，公共债务不得高于本国国内生产总值的60%，货币汇率至少在两年内控制在欧洲理事会规定的范围内。 4.实际上，除了适用于各国的统一条件外，欧盟对不同的申请国还提出了其他要求，甚 至附加条件，例如对波兰提出：?放弃贸易保护主义，完全放开从欧盟15国的进口，大幅度 降低甚至取消关税；?把能源价格提高到欧盟成员国平均水平；?反对给外国投资者提供超 过欧盟允许的优惠条件。 为了衡量中东欧申请国同欧盟的距离，欧盟还提出了一个“政策标准结构性的近似值”， 涉及经济范围的各个领域，包括经济结构各部门比例。物价的放开程度，竞争的健康化程度， 市场准入程度，货币汇率，银行及其他金融机构私有化及其改革程度等。虽然申请国正在不 断接近“近似值”提出的标准，但到1999年上半年没有一个国家百分之百地达到。其中已超 过60%的国家，经过这些年的努力，基本上形成了市场经济必要的水准。然而，经济结构还 远不及欧盟成员国。例如欧盟一再要求波兰降低冶金工业和采矿工业的比重，但波兰政府坚 持认为自前条件下，这一比例是“必要的”。此外，这些国家的银行体系还很脆弱，政府机构 也还不适应市场经济的需要，税收的有效征收率不高。 欧盟认为，若条件不成熟就参加欧盟，那么危害的不仅是欧盟，而且首先是申请国本身。 例如，中东欧各国普遍有一个农业结构和农村问题，如果在这方面不能达到欧盟的要求，那 么入盟后，大量农民涌入城市，不但给本来脆弱的城市增加难以估计的沉重负担，而且使国 家经济生活带来混乱。申请国如果失业率“超标，”入盟后，大量劳动力将涌入欧盟原成员国， 冲击那里的劳动力市场。2000年1月欧盟向波兰提出，即使在两三年内入盟，也不能让波兰 的劳动力自由进入欧盟15国市场，波兰劳动力自由进入这个市场是“十几年以后的事”。 1997年7月欧盟公布了《2000纲要》，提出了扩盟的具体设想，赞同接收申请国入盟， 也提出了欧盟本身财政预算以及基金体制改革和农业政策改革设想。半年之后，即1997 年12月在卢森堡召开的欧盟首脑会议上，决定开始同6个申请国（包括塞浦路斯在内）就入盟问题进行谈判。对其余几国说了一些安慰话后，让它们继续在一旁等候。1998年3月欧盟 公布了进一步深入自身改革的方案，做好接纳新成员的准备。布鲁塞尔已明确表示，它希望 通过改革，完善内部机制；如果当前的状况不能得到明显改善，那么欧盟东扩工作将持续漫 长时间。 三、欧盟东扩的艰难谈判 1998年11月开始谈判的6个申请国（波、捷、匈、爱沙尼亚、斯洛文尼和南欧的塞浦 路斯），都希望在2002-2003年即法国成为欧盟主席国期间参加欧盟，因此入盟谈判应当在 2000年底或2001年初结束。因为即使按时结束，欧盟各成员国议会用于批准的时间需要一 年半到两年。这样，正式开始吸收新成员，已是2002年或2003年了。欧盟认为，只要一个领域的谈判没有结束，就不能认为谈判已经结束。由于许多政策不是一个国家可以制订和决 定的，而是需要几个国家协调进行，欧盟认为，谈判的技术难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 谈判的领域共有31个大课题，截止1999年4月已经确定了谈判课题共有26项，其中波 兰政府提出了官方立场的有16项，但只有3个课题基本谈妥，这就是科学研究、教育和培训、 对中小型企业提供帮助；还有6项既没有确定谈判内容，也没有提出政府的立场。其中包括 农业问题、地方政策问题、财政金融问题、机构设置问题、电信频率分配问题（军用波段和 民用波段的划分）。其他5国的谈判进程，基本上与波兰相似。 谈判进行得很细。因为欧盟是一个统一的市场，30年来每个成员国的产品，可以自由进入其他各成员国。欧盟东扩后，产品的标准化问题是一个十分难处理的问题，例如产品规格、 测试标准、认证书发放原则等必须划一，否则各国生产的“奔驰”车部件就很难在别的国家 使用，尽管都说是奔驰车。 波兰谈判代表透露，电信问题、质量认证问题的谈判有望在短期内结束。可以肯定是， 即使在波兰参加欧盟之日，农业问题、铁路私有化问题和使之扭亏为盈的工作也是难以完成 的。英国《经济学家》杂志发表文章说，波政府迄今为止还没有提出农业改革的通盘计划。 由于农民对农业政策不断举行抗议，政府对农业经济已经基本失去控制，要制订符合欧盟要 求的农业政策几乎是不可能的。在欧盟中，有关农业的法律占全部（约8万项）的40%左右。 因此，农业和农村立法问题是波在入盟过程中必须认真对付的大问题。关于耕地自由买卖问 题，目前波在谈判中已经遇到了难以克服的障碍。英国《经济学家》杂志说，只要波政府不 能提出使欧盟满意的农业政策来，欧盟就不会急于让波入盟。该杂志说：“波兰入盟不会是 2003年的事”。 波兰一年多的谈判进程表明，谈判相当艰难，欧盟成员国抱怨说，波兰似乎要求欧盟向 它靠拢，而不是波兰向欧盟靠拢。可是，波兰抱怨说，布鲁塞尔经常节外生枝，设置障碍。 谈判中，欧盟要求波兰加强对波兰—乌克兰边界的监控，以便防止大量“东部盲流”通过波 —乌边界进入欧盟各国，给欧盟增加负担。波谈判代表认为，加强监控的要求是同欧盟宣布 的长远目标相矛盾的。 为了加速入盟谈判步伐，波兰政府在1997年就成立了“与欧洲—体化委员会”。但是主 持这一工作人经常更换，而且出现职位空缺现象。欧盟发出威胁说，这是国家在政治上“不 稳定”的表现，“不可能成为欧盟可信赖的合作伙伴”。 1999年12月，欧盟赫尔辛基首脑会议已经作出决议，将在2003年开始接纳第一批新成员国。但是，已开始谈判的各国是否能在第一批入盟，还不敢绝对肯定。欧盟专家放风说， 因欧盟内部需要“调整”，吸收新成员工作是2006年的事。 四、波兰经济发展现状和入盟前景 波兰走上了市场轨道后，市场经济的框架已经建立，而且在1996年成了被称为“富国俱乐部”的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第28个成员国。这在争取入盟的国家中条件是比较好的。 1993年以来，波兰是经济发展速度最快的国家。1998年尽管只增长了4.8%，它仍然属于发展较快国家的行列。1999年的经济增长情况基本与上一年持平。尽管波经济连年增长， 但目前人均GDP相当于欧盟平均水平的39%。欧盟是波经济合作的头号伙伴，同欧盟的外贸 进出口均占本国进出口总额的65%以上，其中德国就占37%左右。到1998年底，波兰吸收的外资总额已超过300亿美元。从绝对数字看，在这些国家中居首位，但人均不足300欧元，因此只相当于匈牙利的1/5。从波兰银行业的开放程度来讲，波是这些国家中情况最好的。 欧盟对波兰政府最大的不满是，近几年来私有化进展缓慢，特别在大型企业的私有化进 展甚微（1999年下半年有所加快）。然而。这并非波政府之意，而是因为私有化导致大量失 业，所以受到团结工会的强大抵制。欧盟对波不满的另外两个方面是，农业结构改造以及冶 金、煤炭两大行业连年亏损问题；欧盟还要求波放弃保护主义，进一步开发市场。实际上， 波在欧盟压力下，正在加快私有化进程和对外开放力度。 1998年11月6日开始入盟谈判的6国中，波捷匈三国的条件相对较好，但它们离欧盟 要求也还很远。因为除了政治民主化的要求基本已经达到欧盟的要求外，其余各方面的条件 都有距离。波捷匈三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在1937年同西班牙、希腊不相上下。经过55年后，它们的人均国民收入比西班牙、希腊少了整整一万美元。须知，西班牙、希腊是西欧的落后 国家，而波捷匈则是东欧的先进国家。目前，西班牙和希腊的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大约 1.0-1.5万美元，波捷匈要达到它们的水平，少说也要23年！ 根据波兰政府战略研究中心报告，1998年波兰国内生产总值人均达到7600美元（按波兰货币兹罗提的购买力比值计算），相当于欧盟成员国平均指数的40%。从1937年到1992年的55年间，波经济增长了两倍多一点，而西班牙和希腊则分别增长了4倍多。从1993年起，波同欧盟的差距每年以超过一个百分点的速度在接近。因此，波要赶上欧盟需要60年。在波兰和欧盟年增长率都是3%的情况下，波将永远赶不上欧盟！ 第一批有可能入盟的国家中，最关键的国家是波兰。它领土面积最大，地理位置重要， 但它是一个经济相对落后的国家。不过，波兰对德国具有重要意义，而德国又不想继续成为 欧盟的东部边界，所以在推动波兰入盟方面态度积极。德国积极支持波兰入盟，成为波入盟 的代言人，这对波入盟方面态度积极。德国积极支持波兰入盟，成为波入盟的代言人，这对 波入盟十分有利。还须指出，波即使拥有欧盟“正式的完全成员”资格，也不意味着参加货 币联盟，因此也不可能很快采用“共同货币”——欧元。波政府计划，在2006年之前波银行业将全面对外开放，波币兹罗提将成为“完全可兑换货币”并希望那时成为欧洲货币联盟成 员。然而，欧盟认为，那是2010年以后的事。 为满足欧盟提出的入盟条件，波政府进一步加大对外开放力度：?进一步开放汽车市场 和冶金制品市场。平均税率从4.55%，下调到3.78%。欧盟向波出口的所有商品，除了钢铁、 燃料油、汽车外，一律免交关税。汽车关锐从10%下调到5%；柴油关税从15%下调到11%；冶金产品关税从原来的6%下调到3%。从2001年起波将完全取消从欧盟进口的汽车关税；?扩 大银行业的对外开放。外国银行可在波不加限制地开展金融业务。波银行以基本实现私有化， 除了央行外，只有一家国家银行；?外国保险公司大量入波兰。目前外资在波保险基金中占 1/4。西欧的保险公司对参与波保险业的私有化感兴趣；?修改立法，完善经济法制。经过3年多的努力，波兰还有150项法律必须修改。看来，波兰虚弱的企业很难经受得住开放带来 的冲击。波政府若不顾一切代价迎合欧盟要求，势必使自己陷入困境。波社会越来越普遍地 认为，不能“跑”着进入欧盟。 由于难以满足欧盟过高的条件，波国内对于入盟的态度正发生变化。1996年国内对入盟的支持率为82%，现在已经降到52%。目前的情况是，政府在积极争取入盟的同时，老百姓变 得越来越犹豫不决，甚至反对，反对入盟的游行示威也时有发生。1999年12月波兰《简言》周刊第50期报道说，波兰一些政论家指出，参加欧盟意味着“丧失主权和独立，使波兰人民 从属于欧盟，使波兰经济服务于非波兰目的”。波一名议员说，参加欧盟是要使本国企业大量 破产，是要彻底毁灭波兰农业。波兰左派组织共产主义者联盟更是认为，参加欧盟就是把波 兰拱手让给历史上的夙敌一德国。这样的论调，两年前是很难听到的。 1999年初，执政的中石派联合政府副总理巴尔采罗维奇负责制定了《波兰2000-2010年经济发展和金融战略》（被称为“第二个巴尔采巴维奇计划”），普遍称其为“追赶欧盟计划”。 这个《战略》提出了三种发展方案：积极方案（又称乐观方案）、被动方案和滞后（预警）方 案。三种方案的基本指标是，年平均分别增长7.5%、4%和3%。这是波兰在21世纪到来之时面临的抉择。方案虽然已经被议会通过。但普遍认为难以实现。 波兰总理布泽克著文希望对波有利的条件下入盟。他说，2000年第一季度将结束欧盟“联系国”的一切事务，在最近两年内使波兰农业、环境保护、交通运输和司法等四个方面适应 欧盟的需要，有关这些方面的官方立场将在2000年11月递交欧盟总部，并在2001年结束谈判。在两年时间内，可以从欧盟得到18亿欧元用于基础设施的投资，以改善农村状况和环境 保护状况。2001年波兰将通过新的发展纲领，并要求2003年加入欧盟。他说：“我希望在最 近几年内波兰从政治民主、经济和社会进步方面进入欧洲前列的国家。波兰的位置在欧盟， 这是处于欧洲心脏地区的4000万波兰人民的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