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土贡考略

明代土贡考略 2003年第3期 (总第158期) 学术论坛 ACAI)EMlCF0RUM NO.3,2003 (CumulativelyNO.158) 明代土贡考略 张仁玺?,冯昌琳 (1.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山东济南250014;2.济南十八中,山东济南250101) [摘要]土贡是中国封建社会的一项重要经济.它起源于夏代,完善于唐代.明代的土贡制 度 是在前代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但更加完备.文章对明代土贡制度的,贡物的种类,贡物的 运送与保管 等问题进行了考述,并分析了土贡对社会经济和人民日常生活所带来的影响.? [关键词]明代;土贡;种类;保管;运送;影响 [中图分类号]K248[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4434(2003)02—0099—04 土贡,即”任土作贡”,指臣属或藩属无偿地向 君主和中央进献土特产,珍宝等财物.土贡制始于 夏代,但当时贡赋不分.到汉代土贡才从赋税中分 离出来.自此之后,各封建王朝一直沿用土贡制 度.经过历代王朝的不断修订补充,至明代土贡制 度则更加具体,完备.本文拟对明代土贡制度的几 个问题略加考释. 一 ,土贡原则 明初承袭前朝制度,对纳贡地区在贡品种类, 数量上都有明确规定.章潢《图书编》载:”圣祖立 国之初,即定诸州所贡之额.如太常寺牲畜,钦天 监历纸,太医院药材,光禄寺厨料,宝钞司桑穰,诸 皮角翎鳔之属,俾其岁办.”…(卷八各地向君主和 中央政府无偿提供的物品,统称”上供物料”.但对 君主和中央机构的上供又有区别.供皇室的贡品 称上供,以副食品,服饰和器皿为多.向工部,也包 括兵部等提供官营手工业生产原料和军用物资称 岁办.明初,不论”上供”还是”岁办”,都是依据各 地的自然条件按”任土作贡”的原则,对贡物的征收 有所节制.明太祖曾多次阻止地方额外进贡土特 产.据《明史?太祖纪》载,蕲州进草,潞州贡人参, 太原贡葡萄酒等,都被明太祖退回.但自永乐朝 后,土贡的形式开始多样化.永乐时,营建北京城, 大兴土木,从而使上供物料派征增加,出现了”额 办”,”额外派办”等名目,弘治时又有所谓”不时坐 派”等名目.对此,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原编 第九册”凤宁徽”引”旧志”云:”岁供之目有三:?一 日岁办之供,二日额外坐派之供,三日不时坐派之 供.旧志云不知其始,大抵起于永乐迁都营造之 时,有额办,有额外派办,每年皆六县里甲办纳.弘 治十四年始有不时坐派城砖等项……”„除此之外, 明朝还有”岁造”,即由朝廷提供原料分发地方无偿 制作,按规定时间上缴皇室.如明朝在地方上设立 的”御器厂”,”织造局”等,就是专办”岁造”事宜的. 这种不给劳动报酬的做法,实际是土贡形式的变 种.明代的方志作者们曾多次将岁办,岁造归于贡 奉一类加以叙述,是有所依据的. 明朝各地上贡物品由于生产方式不一,征收办 法也不同.有些贡物是由民间专业户生产的,因而 是作为专门的贡赋交纳给官府.如明初规定野味 由各地猎户供办,水产品由各处河?自所管辖的渔民 [收稿日期]2003—02—20 【作者简介】张仁玺(1958一),男,山东海阳人,山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副教授,史学博士,研究方 向:中 国社会史,中国经济史. 99 交纳,茶叶则由茶户交纳.上贡物品中也有一部分 并非土特产也非专业户专门生产的,乃是普通的农 副产品,如猪,牛,羊,鹅,鸭,鸡,蛋以及皮张,翎毛 等.这些物品大都征之于各地农户.对民间上供 物的征收,其法大致有二:一是按田粮分摊;二是按 里甲派征.随着皇室消费的无限膨胀,进贡物品远 远超出土贡范围,原来规定的”任土作贡”,”岁有定 数”的制度已形同虚设. 明初在太祖统治时期崇尚节俭,土贡物品基本 上以满足宫廷的基本需要为准.明朝中后期商品 经济的发展极大地刺激了统治集团的贪欲,尤其到 了正统之后,上贡日增,违制现象屡有发生.如”天 顺八年,光禄果品物料凡二百二十六万八千余斤, 增旧额四之一”[2】(卷/;而成德时每日,每月给宫 中进奉的物品又数倍于天顺时,据《南安县志》卷十 二《赋役》云:”成化间,岁贡犹不出十三件.正德 间,遂增至三十余件,如弓箭,茶,醋,翎毛,糖,果, 日用之属,各数不一,有司也莫详其来历,里甲苦 之.”万历年间,尤其是张居正死后,土贡的违制现 象更为严重.明神宗贪财好货,中使四出,百般搜 刮,各地所贡已远不能满足其大大增长的需求.对 生活用品需求量的不断增加,可举蜀扇为例.当时 四川上贡扇柄”穷极雕饰,殚竭膏脂”,但明神宗仍 认为其质量”粗恶不堪”,且”样数短少”,因而对地 方官员”夺俸三月”,甚至追究”赃罪”[„】(卷二八.他 大兴三殿之工,采办楠杉木料,费银三十余万两,全 部征之于民,而岁办金银珠宝更是不遗余力. 明初规定地方官贡非所产或产而不贡,都要治 罪.到明朝中后期,各级官吏为取媚于皇帝,于定 额外的索取与进贡也很多.他们往往巧立名目,挖 空心思,进贡邀宠.因此,明中后期所贡非所产, “逾意外求”的情况日益严重.开平的一个卫卒蒋 文霆曾上书道:”今有岁办各色物料……若其土产, 尚可措办,况非土地所有,须多方征求,以致倾财破 产者有之.凡若此者,非止一端.”[5】(卷六由于民 愤太大,朝廷不得不颁令禁止.如宣德五年,敕谕 行在六部,都察院日:”朝廷所用之物,各有土产之 处,今后凡遇收买,只派于土产之处.……不许一 概于不产之地收买,科扰害民,违者罪之.”[】.) 另外,地方官在搜罗贡品时,往往不顾民瘼,不仅在 朝廷规定的”定额”之外横征暴敛,违制多征,而且 还趁火打劫,大饱私囊.如~4--宗洪熙实录》卷二 载:”比如丹漆,石青之类,所司更不究物产之地,一 概下郡县征之.郡县逼迫小民……加以不肖官吏, 夤缘为奸,计民所费,朝廷得其千百之十一,其余悉 100 肥下人.今宜切戒此弊,凡合用之物,必于出产之 地计值市之.若仍蹈故习,一概科派以毒民者,必 诛不宥.”„舢从统治者的三令五申来看,说明当 时违制的现象是十分普遍与严重的. 二,贡物种类 明代贡品种类繁多,应有尽有,几乎囊括了皇 室成员生老病死所需的一切物品.古籍中集中记 载明代贡物种类的文献有:《古今图书集成?经济类 编?食货典》,全国性志书《大明一统志》,地方志如 《浙江通志》《澉水续志》等.明代的贡品有些是传 统的贡品,如福建的荔枝,龙眼,樟脑等.再如内宫 “宫女衣皆以纸为护领,一日一换,欲其洁也.江西 玉山县贡”-5J(卷一.其中一些是被皇帝发现喜爱上 了传统物品而成为贡品的.如洪武时,太祖在功臣 吴良家品尝到江阴鲚鱼味美,该县因此每年要贡鲚 鱼万斛.正统时,英宗因喜爱翰林钱溥以大红云布 做的朝服,遂命松江岁贡此布做御服.也有些是明 代刚出现的新品,如白糖,产于湘鄂边区芙蓉山的 红茶等.另外,也有某些贡品是皇帝临时指定某地 方上纳的,如宣德九年,皇帝竟遣内官赴苏州采取 促织一千只,促织当然非苏州仅有.总之,明朝贡 物品种的种类大大超过了前代.为叙述方便,我们 把文献中记载的明代贡物中的大宗分成几类,以期 了解其大概情形. (一)纺织品.随着纺织技术的进步及皇室御 用,宫廷典礼和节日赏赐等需求的增加,纺织品成 了明朝分布地区最广,数量最多的贡物.如布的进 贡品种就有:松江大红云布,葛布,蕉布,葛金丝布, 桂布,花斑布,竹布,纶霜布,蒸沙布,麻布,绵细布, 皂布,花白纶布等.明代还规定各地不论产丝,绢 与否,都要交纳一定数量的丝织品.因此上贡纺织 品中最多的是丝织品,以丝织品上贡的州郡也甚 多.明朝上贡丝织品仅由其名称即可知其非同一 般.如纹绫,绯绫,白编绫,柿蒂花纹绫,方文绫,红 绫,白绫,白交绫,瑞绫,云花绫,镜花绫,吴绫,被 锦,妆花锦,盘缔花卉织锦,织金织锦云锦,牡丹莲 花锦,孔雀罗,衫罗,宝花罗,平纱,花纱,山西潞绸, 金丝彩绒,妆花补绒,妆花绒,织金银缎,云缎,暗花 缎,苏州缂丝等. (二)药品.贡物中药品也占了相当的成分. 进贡的药品都非常名贵,如蚺蛇胆,牛黄,麝香,熊 胆,鹿茸,黄连,雄黄,秦艽,苁蓉,天南星,人参,甘 草,柴胡,当归,防风阿胶,茯苓,赤芍药,何首乌, 女萎草,罂粟,枸杞子,贝母,杜仲,蛇床子,羌活,朱 砂,五加皮,等等. (三)日常生活用品.如书写绘画用的笔墨纸 砚,其中尤以徽州”千斤贡墨”,”玄元灵气”墨最为 有名;瓷器如景德镇贡瓷;此外还有细蕈,藤制品, 席子,铜火锅,剪刀,蜡烛,木炭等.这些用品都是 各地特产中最好的. (四)食品与饮品.?我们可以把明代上贡食品 分为以下几类:佳肴贡品,如大同黄鼠肉,黄羊肉, 糖醋熘鱼等;珍果贡品,如洞庭柑橘,福建荔枝龙 眼,永城枣干,顶山板栗等;菜蔬贡品,如云南鸡苁, 苏州腐乳,此外还有各地贡奉的水晶葱,根子菜, 藕,姜;水产品主要有海藻,紫菜,蟹子,鱼等;糕点 贡品,如开封蛋松果,苏式松子枣泥麻饼,四川荔枝 煎等;茶酒贡品,如世称”芙蓉山茶”的红茶,君山贡 茶,绍兴El铸茶,西湖龙井茶,白茶,黑茶,贡品酒主 要有绍兴酒,葡萄酒,古井贡酒,北京烧酒,药酒,山 东阁老贡酒等.此外还有黑白砂糖,白糖,蜂蜜,盐 卤等. (五)工艺品.进贡的工艺品有些是采集的,有 些是经过加工的,如珍珠,白雕翎,琥珀,玳瑁,金银 铜器,玛瑙,象牙,翡翠等. (六)珍禽异兽及家禽.如凉州”天马”,丽江 马,矮马,香狸,天鹅,五色鹊等.家禽除了上林苑 所产之外,在祭祀宴赐时也有很多是从民间征调 的,如鸡,蛋,猪,鸭等. 其他还有铜,铁,铅,锡,木材,砖,颜料,皮革, 纸,楮等. 以上所列只是贡品名单中的一部分,事实上, 明朝时贡品种类可算是包罗万象,制度中规定的有 据可查,有史可考的名目就已很多.制度之外或因 年代久远无据可考的贡品种类就更难以统计了. 朱棣迁都之后曾下诏:”他如南京岁进梨,藕,石榴, 菜苔等物,北土亦有之;膳食,桌椅,蛎壳之类,京师 皆可办;此类量为停免.”【】?由此可知,明朝贡 品的进奉并不局限于某地,可根据实际情况易地而 贡.但在大部分情况下,贡物的品种与当地经济状 况有关,在经济比较繁荣的地区,如江南苏松,浙 西,湖广一带所贡物品中,手工业制造品比较多,而 经济落后的地区如西南,西北地区,大多是将当地 的土特产择优上贡,主要是畜牧产品,渔猎产品,矿 产品及珍禽异兽等.明朝贡品物种前后期也有所 不同,明初期统治者考虑到”天下始定,民财力俱 困”【】(卷,因而各地进贡物品较少,”岁有定 数”,以基本满足宫廷需要为准,但越到后来品种也 越广泛,尤其是嘉靖,万历以后,精良的贡品越来越 多,这反映了明代生产技术的进步,但更反映了当 时统治者的贪婪与大肆搜括民脂民膏的事实. 三,贡物的运送与保管 因为贡物大都是各地所产的精品,并主要供皇 室消费,所以贡物的运送与赋税物品的输纳不同. 明初大部分上贡物品是由专门的运输机构递运所 运送的,递运所始设于明洪武年间.递运所设大 使,副使各一人,另外还设有百夫长等.运送贡物 分陆运和水运两种,陆运由军卒承担,水路则由各 地船户负责.明初建都金陵,主要是水路运送,史 载:”太祖都金陵,四方贡赋,由江以达京师,道近而 易o”【2JI嚣七自成祖迁都北京后,贡物运送大多是 陆路与水路相结合.运输基本上采取定点,定线, 兼以接力的方法.,这种专职的递运业务把陆路运 输和海,河运输很好地结合了起来.万历年间,递 运所逐渐消失,运河成了贡物运送的重要通道.有 些贡品如莲藕,青梅,杨梅,枇杷,鲥鱼等,因路途遥 远,容易腐烂,有时便用驿站运送. 贡物在运送前,都要经过精细的包装,这一方 面是为了避免在运送过程中损坏贡品,另一方面也 是为了示对君主的恭敬.包装运送贡物的花费 有时甚至比贡物本身的价值多出几十倍,由此带来 了许多不必要的浪费.如山西潞安至嘉靖年间开 始坐派砂器,到万历年间,继续坐派.万历十八年 进贡”砂器一万五千,并备余共一万九千五百个”, 价值不过银一百一十余两,但这些砂器运往京城, 按规定要”用红柜装封,铜锁钥,黄绳扛,用夫一千 三百名”,装在红柜中的砂器规定须”用净棉塞垫”, 但”潞安不出棉花”,只好到外地采买.这一切花费 加起来共费银达二千八百三十三两,比砂器本身价 值多出近三十倍?】?卷四一.在明朝中后期,贡物运 送包装越来越讲究,花费越来越高. 地方在输送贡物入京前,对贡物要进行检验加 封.全国各地运至京城的贡物,也要经过严格检 验,登记,点讫,分类方能入库.层层检查,主要是 为了保证贡物的质量和数量. 明朝贡物主要存放在御用库,光禄寺库中.御 用库主要包括内承运库,内供用库,内十库等.内 承运库分内库,外库和总库三部分.内库专门储藏 贡品,以满足宫廷对各种物料的需求;外库在官城 之外;总库在皇城内东下马门.丝织品,玉带,珍 珠,玛瑙,宝石,珊瑚之类存在内承运库,正统以后, 10l 金花银全部解人内承运库.内官食米(主要是江南 白熟粳米),御用白蜡,黄蜡,沉香等由内供用库存 贮.内十库中贮藏的主要是药材,皮毛,木材及手 工业用原料等物资.光禄寺存贮各司府岁贡果鲜 厨料等物. 明朝御用库主要由太监掌管,由户部派人监 督.库房中有专门人员负责保管贡物,如抄写贡物 名称等有关事项的”书手”,称量金银的”称子”等. 明朝御用库和国库的界限并不严格.随着封 建统治的日益腐朽,皇室侈糜浪费日益严重.成化 年间,宦官当政,”假贡献,苛敛民财,倾竭府 库”[】?卷一一.成化末年,”帝视内帑,见累朝金七 窑俱尽”[】?卷-0.万历年间,为宫廷织造,花费巨 大,至内帑不敷经费所给,”取给户,工二部,搜括库 藏,扣留军国之需”_4】(雹一七五). 四,土贡的影响 土贡原本是中国历史上早期赋税的原始形式, 随着赋税制度的确立和定型,土贡便悄然退出国家 财政收入的圈子,而局限于皇室经济的狭小范畴, 但它对人民生活和社会经济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 响. 土贡在中国古代社会主要是为皇室提供日常 生活消费的各种土特产,珍宝和财物等.它作为历 代王朝最高统治者的一种剥削形式,敛天下财宝名 物,供帝王奢侈消费,给人民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尤其在明朝中后期,由于统治阶层的昏庸与贪婪, 土贡实已成为一种虐民之政,并且大量额外征调的 贡物也严重扰乱了地方正常的经济活动和社会秩 序,阻碍了明朝中后期经济的发展. 土贡之扰民主要表现在贡品的索取与运输环 节上.如为了满足御用,宫廷典礼和各节赏赐所 需,明朝中后期的皇帝将很重的织造任务加在劳动 人民头上.万历二十二年,应天巡抚朱鸿谟针对神 宗对织造索求的增多上疏说:”织造一事,凡二十年 于兹,袍服……料价之取办于穷民者,又何止百 万!”[】?卷二八o?以至于当时一些官员也多次针对”段 匹器用,近年增派数目日多一日,费至巨万”的现象 提出劝谏[4】(卷二九,但遭到明神宗的拒绝,仍增派 苏杭地区丝织品,陕西羊绒袍服和山西潞绸,结果 给这些地区的人民带来沉重负担,使”民不堪命”, l02 以至”农夫蚕妇,冻而织,馁而耕,供税不足则卖儿 鬻女,又不足,然后不得已而逃”[】?卷十).而一些额 外索取则更加重了贡户的负担,如明朝宫廷和军队 所需要的手工业制造品,都由官手工业工场制造供 给,但其原料都是向人民无代价征发或由全国各地 以贡品的形式供应的.自南宋范文虎把茶芽作为 贡品上贡之后,以后各朝代均将浙江宁波,慈溪茶 芽定为常贡物品.据《宁波府志》记载,明代,虽然 当地”土地渐瘠,茶园渐乏……但其贡典已定,岁不 能缺,该县不得不按册寻户,照旧举行”,征发骚扰, “居民不胜患苦,乃尽拔除茶株”,自毁茶株实为茶 农迫不得已的行为.尽管如此,强制性的贡纳任务 丝毫不减,于是”纳茶反市于城邑,跨岭越江,经日 始致,而茶已萎瘁矣”.这一意外的厄运使慈溪茶 农进退维谷,以致不得不四处奔走,逃离家园,当地 的茶叶生产因此更加衰败.明神宗”用度汰侈”,为 了满足其种种贪欲,他在位期间对金珠宝石的需求 量与日俱增,他一直坚持让云南岁贡金子,但云南 产金甚少,所贡皆远市于川陕,”计盘费,铺垫,杂 用,每金一两几费银十两”[3】(卷二五,给云南人民带 来了沉重的负担.贡物的运输也给负责运送贡物 的军民带来了痛苦.纺织品和一般土特产的运送 比较容易,而水果与海鲜的保藏与运输就十分困 难,往往采用驿传接力驰送的办法,浪费了大量的 人力,物力与财力,尤其是在农忙季节,动用役夫严 重破坏了农业生产的正常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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