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杀人不见血

白居易杀人不见血 ——本市四千余年文明足迹之九 刘朝文 我绝对相信，看到这个题目，很多人都会深感意外。那是被白居易头上耀眼的诗人光环遮挡的缘故。 很多人都认为白居易就是一个穷书生，一个潦倒的诗人。 其实不然。白居易是一个典型的“官二代”，而且颇具“官少爷”劣性，是一个好色馋猫。 本文要述说的白居易杀人情节，就与其“官二代”身世和好色本性有关。 白居易所杀之人，与今宿迁有内在关联。这是本市四千余年文明足迹中一个比较典型的“黑色记忆”。 到过徐州的人，都知道那里有一处古迹，名曰燕子楼。可以这样说:一座燕子楼，几代风流史。 就连南宋著名将领文天祥，也没能绕过这道坎。文天祥有词曰:“燕子楼中，又捱过、几番秋色。相思处、青年如梦，乘鸾仙阙。肌玉暗消衣带缓，泪珠斜透花钿侧。最无端蕉影上窗纱，青灯歇。曲池合，高台灭。人间事，何堪说～向南阳阡上，满襟清血。世态便如翻覆雨，妾身元是分明月。笑乐昌一段好风流，菱花缺。” 被王安石迫害致死的苏轼，也有词:“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曲港跳鱼，圆荷泻露，寂寞无人见。紞如三鼓，铿然一叶，黯黯梦云惊断。夜茫茫，重寻无处，觉来小园行遍。天涯倦客，山中归路，望断故园心眼。燕子楼空，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异时对，黄楼夜景，为余浩叹。” 苏轼自序称:“彭城夜宿燕子楼，梦盼盼，因作此词。” 这个盼盼，全称关盼盼，乃徐州名妓，能歌，善舞，精画，会诗。因此被唐代重臣徐泗濠节度使张建封看上并包养。 这徐泗濠节度，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大军区的建制，统领如今江苏安徽两省接壤多地。张建封就相当于现在的一个大军区司令员的角色。 徐泗濠中“泗”，指泗州，当时治所设在今泗洪故地，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而且是唐代比较出名和重要的一个地级市，管辖范围远远大于现在宿迁各个县区的地域。 白居易，本来是河南新郑(今郑州新郑)人。但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因父亲白季庚由宋州司户参军转为徐州彭城县县令，全家迁居徐州。从此，白居易就实实在在成了徐州“官二代”，后来又常游徐州，并因以诗闻名，受到张建封特别优待。 张建封曾把白居易邀请到家里来做客，好酒款待不算，还让关盼盼为白居易献艺，并请白居易帮关盼盼改诗。 这可能是张建封一生犯下的绝对不可饶恕的错误。张建封怎么也没想到，把白居易请到家里来，等于引狼入室。张建封死后更让人大为震惊的是，白居易居然在“求之不得”之后，杀死了关盼盼。 白居易暗中盘算关盼盼，堪称蓄谋已久，尤其是在张建封亡故之后，白居易则更觉有机可乘，指望乘虚而入，死皮赖脸，纠缠不休，一心想把关盼盼搞上手。岂料，关盼盼决心为张建封守住清白，根本不愿意接受白居易错误之爱。 俗话说: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其实，这还不是最坏境界。最坏的是白居易居然把葡萄“连根端”。 白居易诗杀关盼盼的罪证，保留在《全唐诗》里。 先请看《全唐诗》收录的关盼盼《燕子楼三首》: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知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北邙松柏锁愁烟，燕子楼中思悄然。 自埋剑履歌尘散，红袖香销已十年。 适看鸿雁岳阳回，又睹玄禽逼社来。 瑶瑟玉箫无意绪，任从蛛网任从灰。 再请看《全唐诗》收录的白居易《燕子楼三首》: 满窗明月满帘霜，被冷灯残拂卧床。 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 钿晕罗衫色似烟，几回欲著即潸然。 自从不舞霓裳曲，叠在空箱十一年。 今春有客洛阳回，曾到尚书墓上来。 见说白杨堪作柱，争教红粉不成灰。 把关盼盼和白居易《燕子楼三首》放到一块，大家可以清楚地看出，两人《燕子楼三首》，真正是扯不清理还乱。 《全唐诗》在收录白居易《燕子楼三首》时，把白居易自序也收录了:“徐州故张尚书有爱妓，曰盼盼，善歌舞雅多风态。予为教书郎时，游徐泗间，张尚书宴予。酒酣，出盼盼以佐欢。欢甚，予因赠诗云:‘醉娇胜不得，风嫋(niǎo)<>牡丹花。’一欢而去。而后绝不相问，迨兹仅一纪矣。昨日司勋员外郎张仲素缋(huì)之访予，因吟新诗，有燕子楼三首，词甚婉丽，诘其由，为盼盼作也，缋之从事武宁军累年，颇知盼盼始末，云尚书既殁，归葬东洛，而彭城有张氏旧第，第中有小楼，名燕子。盼盼念旧爱而不嫁，居是楼十余年，幽独块然，于今尚在，予爱缋之新咏，感彭城旧游，因同其题，作三绝句。” 原来是张仲素带来关盼盼《燕子楼三首》，白居易见后作“和”。天知地知阎王知，白居易这一“和”，竟然如此歹毒，活活把关盼盼恼死。真正是“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 白居易《燕子楼三首》，尤其是第三首，对关盼盼讽刺挖苦到了极致。全诗大意是说，张建封为你关盼盼不惜重金建造燕子楼，还给您添置那么多金银珠宝，但是，张建封死的时候，你关盼盼并没为他殉葬。如今张建封墓上生长出来的白杨都可以作为梁柱了，你关盼盼却还“红粉不成灰”。 从关盼盼的《燕子楼三首》看，张建封已经死去十年。而从白居易的《燕子楼三首》看，张建封已经死去十一年。 不管是十年还是十一年，作为妓女，作为“二奶”，关盼盼能为张建封守住清白这么久，已经非常难得。 接到白居易《燕子楼三首》，关盼盼感觉白居易这人太恶心。关盼盼还说:不是我不愿意为张建封殉葬，而是怕我殉葬让张建封落下用小妾陪葬的污点。 从《全唐诗》收录的关盼盼诗作看，为此，关盼盼愤然写下《和白公诗》: 自守空楼敛恨眉，形同春后牡丹枝。 舍人不会人深意，讶道泉台不去随。 之后，关盼盼气恼成疾，开始绝食，十多天后，含恨辞世。就像林黛玉临死前骂贾宝玉“你好狠”一样，关盼盼绝气前又写下《临殁口吟》诗句: 儿童不识冲天物， 漫把青泥污雪毫。 这是关盼盼借诗谩骂白居易，也收录在《全唐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