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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

2017-10-07 27页 doc 51KB 4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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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 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 10、翻江大盗的求婚典礼 这次轮到钟锦依给贺小梅包扎伤口,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伤口比贺小梅龇牙咧嘴表现出了无限丰富的面部表情。最后钟锦依扔给他一瓶白药训斥道:“自己上药~懒得理你~” 然后小梅安生了,乖乖坐着自己处理伤口去了。 “离大哥,我们要尽快想个办法抓到血娃娃,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子要被害~”纪姑娘脸色很不好,积攒了半天的勇气才说出了刚才的一番话,特别是说到血娃娃三个字的时候,纪落辰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拼命压制的惧意。 离歌笑点头,转向钟锦依道:“那血娃娃抓你的原...
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
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 第三单元 似此星辰 03 10、翻江大盗的求婚典礼 这次轮到钟锦依给贺小梅包扎伤口,本来不是很严重的伤口比贺小梅龇牙咧嘴现出了无限丰富的面部表情。最后钟锦依扔给他一瓶白药训斥道:“自己上药~懒得理你~” 然后小梅安生了,乖乖坐着自己处理伤口去了。 “离大哥,我们要尽快想个办法抓到血娃娃,否则不知道还有多少女孩子要被害~”纪姑娘脸色很不好,积攒了半天的勇气才说出了刚才的一番话,特别是说到血娃娃三个字的时候,纪落辰眼睛里流露出的是拼命压制的惧意。 离歌笑点头,转向钟锦依道:“那血娃娃抓你的原因是不是巫医门的那本百草录,” 钟锦依点头,“我与义兄十年前结拜,他教会我巫蛊术后就把百草录留给了我,然后便四海云游不见了踪迹。这些年来乾坤岸为了得到百草录一刻不停地追杀我,无奈之下我扮作戏子四处唱戏,以逃避乾坤岸的追杀~” 纪姑娘将眼光向钟锦依看去,眼睛里流露出异样的光彩,不禁往柴胡身边靠了靠,柴胡抬手搂住她肩膀,咧嘴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不怕,那个欺负你的坏女人再来,我打爆她脑袋~” 柴嫣抖了抖胳膊,竟不知道这个野兽样的男人也会这样情意绵绵的一面,“爹,你好肉麻啊~” 一句话说红了柴胡的眼耳口鼻,却也不见他松开纪落辰。 “大叔,我有个主意可以帮你捉住那个坏女人,你要不要听,”柴嫣趴在桌子上对离歌笑道,然后压低声音,“我爹有了我二娘后就美的找不着北,就让我这个翻江小盗参加一枝梅的这次行动吧~” “翻江小盗,”离歌笑笑,“这个称呼不错,小嫣你绝对有这个实力哦~” “那要不要考虑我的计划,” “说说看~”离歌笑喝一口茶,这个鬼灵精的智慧明显超过了她的年龄。 “收到~”柴嫣转身踱步走边道,“我的计划很简单,四个字,引蛇出洞~血娃娃不是要回来抓小孩儿吗,那就拿我当诱饵,引她来抓,只要二娘在我出现的四周布下阵法让她跑不了也伤不到我,然后大叔你们只管抓她就是了~” “不行~”柴胡瞪眼,“女儿,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那个女人手段残忍到了极限,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绝对不能~” “哎呀爹~”小嫣撒着娇扭住了柴胡胳膊,“有二娘在你怕什么啊,我那么聪明不会有事的~” 是要面对血娃娃吗,纪姑娘明显畏缩了一下,灵洞之后,以前的纪落辰再也回不来了,她的精神竟已被那些冰凉可怖的小蛇彻底摧毁,现在的她只要片刻见不到柴胡就会神不守舍,布阵杀敌,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以前,知道纪姑娘名字的人会死;现在,纪姑娘有了名字,却已经是个死人了„„ “二娘,你告诉爹,你会保护我的~那个血娃娃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啊~”柴嫣又拖住了落辰的手臂。 纪姑娘的身体开始颤抖,脸色惨白,血娃娃三个字又将那无限的恐惧带回了她灵魂深处。 “落辰~”柴胡惊呼一声,纪姑娘闭上眼睛,倒在柴胡怀里,眼泪滑落至唇角。 “二娘~二娘~”柴嫣连声呼唤,心里犯嘀咕,不会是我要有小弟弟了吧~ 贺小梅忙上前诊治,搭二指在纪姑娘手腕上,探试片刻,对柴胡道:“胡哥,纪姐姐之前被抓后受过很大的惊吓,似乎一直都没有缓过来,是不是,” 柴胡匆忙点头,紧张的满脸冷汗。 “不要紧的,让她多休息,你多陪陪她,只要不操劳过度,慢慢将心结解开身子就会复 原的~” “哎~哎~我知道了~”柴胡连连点头,抱起落辰也顾不得小嫣便径直将她送回房间。 于是柴嫣立在当地撅着嘴一脸不忿,“大叔,爹不喜欢我了,他眼里只有二娘了~” 离歌笑站起来,立在酒坛前往随身携带的酒囊里注酒,“你是你爹的女儿,他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不过小嫣,大叔也不同意你这个笨办法~你二娘现在的情形是帮不了我们了,我跟那个娃娃交过手,不是你能对付的~所以你这个计划不能通过~” 钟锦依道:“而且我知道,血娃娃认识醉生梦死的每一个人,也曾经打过你的主意,你去了只能是送死~” 柴嫣一脸的不服气,还要辩解,只见籽儿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大氅倚在门边,“离哥哥„„” 她的气色好了很多,只是看起来身子又瘦弱了些,披散的发和湿润的眸更显得楚楚可怜。 离歌笑忙放下手里酒囊,上前扶她坐在椅子里,柔声问道:“你怎么出来了,夜里凉,当心病了~” 籽儿摇摇头,“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还能睡得着~离哥哥,不如让我去吧,血娃娃不认识我,会更容易上当一些的~” 离歌笑摇头,“你身子这么弱,我怎么能让你冒险~” 一直没有说话的燕三娘突然道:“不如„„” 看见三娘对自己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贺小梅下意识往后一缩,大叫道:“我不干~” 离歌笑扭头,挑起一根眉毛,“其实三娘的这个主意还不错~” “有没有搞错~”贺小梅大声抗辩,“我是男人啊,那可是个女采花贼,歌哥你都差点栽了,我去不是更危险~” 三娘笑道:“我是让你扮女装,血娃娃应该对女人不感兴趣吧~” 很明显钟锦依皱起了眉头,贺小梅已经快哭了,在殊死挣扎了几个回合后最终沦陷,因为钟锦依突然来了兴趣,说想看看贺小梅的女装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的那样明艳动人~ 柴胡服侍纪姑娘躺下,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床前,“娘娘腔说你需要休息,你好好睡,我守着你,不怕啊~” 落辰蜷缩在暖和的被褥里,呆望着面前的男人,恐惧还在,已没有之前那样强烈了。 俯身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安慰道:“我保证一直陪着你,等你明天早上醒了我还在~” 握住柴胡的手敷在自己面上,“柴大哥„„若是没有你„„落辰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嘿嘿~”柴胡挠头傻笑,给她掖了掖被角,“你是个好姑娘,能遇到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从怀里摸出一只玉镯来,执起落辰一只素手,柴胡笨拙地给她戴上,“这是俺答应老离禁武的那几年凭力气赚钱买的镯子,虽然不值几个钱,但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今天送给你了„„你„„我想问你„„” 柴胡的舌头开始打结,纪姑娘张大眼睛等着他说下去,一颗心悬到咽喉处,但愿他将要说的是她渴望听到的„„ “落辰,我要娶你做我的娘子,你嫁不嫁~”一口气说出来,柴胡觉得呼吸顺畅多了。 纪姑娘微笑,两腮爬上了落霞的嫣红,幸福的泪珠滚落在唇边,“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柴胡又道:“我想娶你做我的娘子,你嫁不嫁~” 见落辰没有反应,只呆望着自己,禁不住心虚又加了一句,“小嫣都叫你这些天二娘了,俺一定对你负责的~” 伸出手,抚上男人的脸颊,“你娶我是因为小嫣叫我二娘,还是只为了对我负责,” 柴胡急了,瞪大眼睛使劲摇头,“都不是,我娶你就是喜欢你,想让你做我的娘子~真的, 我发誓~” 掩住男人将要立誓的口唇,落辰轻声道:“我信你,我愿意嫁给你~” “真的~”柴胡裂开大嘴,喜上眉梢。 “嗯~”纪姑娘点头,投身在翻江大盗怀里,“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关心我爱护我,可以给我梦寐以求的平凡人生活,落辰人是你的,心也是你的,今生今世,至死不改~” “今生今世,至死不改~”柴胡握住纪姑娘双肩,看定她的眼睛,郑重道,“我柴胡是个粗人,一辈子也不懂怎样给心爱的女人立誓许诺,但是这八个字我记住了,落辰,我就是负了全天下也绝不负你~” 漂泊的心是找到了可以落地生根的土壤了吗,也许驻足后真的可以长出鲜嫩的枝叶,开出漂亮的花朵呢~纪姑娘贪恋着柴胡怀里特有的暖意与安稳,缓缓闭上眼睛,“柴大哥,你可以叫我一声娘子吗,” 拍着她的脊背,像在哄一个闹觉的孩子入眠,柴胡低头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娘子„„” 娘子„„娘子„„ 原来我的一生还有机会成为别人的娘子,而这个人,真的是个好男人呢„„ 落辰的心融化在了柴胡的低诉中,多日来第一次放心大胆地睡去,无梦无魇,平静安详。 清晨,黄梅镇的一个普通村民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口角,这家的公公、婆婆还有儿子在集体痛骂他们的儿媳,好像是昨天傍晚这家的小孙女上山去采蘑菇,一夜未归,儿媳妇不但不去找还说了几句难听的话,足见这是一个狠毒的后妈。 于是被众人戳了脊梁骨后那美艳的小媳妇哭哭啼啼地一个人往山上去了,那家人撂下狠话出来:找不到孙女你就死外面去吧~ 儿媳妇婀娜多姿的身影隐没在山林间之后,一道绯红的身影追了过去。 院内,一家三口卸去伪装,正是燕离柴三人,不用说,那委屈的小媳妇便是贺小梅了。 “她一定想不到我们根本不用假扮孩子,照样可以骗她上当~歌先生,鱼儿上钩了,下面怎么钓,”三娘问道。 离歌笑道:“树林里有钟姑娘的药瘴,她就是会解也要一段时间,走吧,去抓鱼~” “好嘞~”柴胡一马当先冲在前面,“抓住血娃娃,俺就可以和落辰拜堂成亲啦~” 11、当柴胡失去了一切 醉生梦死,墨漓正在跟小嫣下棋,远远地,籽儿端着一托盘的茶水缓步走来,“墨漓姐姐,籽儿给你送茶来了~” 墨漓抬头,籽儿的身影刚刚投入她的视线,忽一条黑色缎带从天而降,铁链一般扣在她腰间,只一瞬籽儿单薄的身子便飞上了半空,她甚至连救命都没有来得及叫出声便被凌厉的气流封住了呼吸,晕死过去。 “亭子里有你二娘布下的阵法,千万不要走出去~”墨漓吩咐小嫣一声,飞身去追被劫走的葵花籽儿。 树林里,血娃娃用一种阴狠的眼光盯死比燕三娘还要女人的贺小梅,咬牙道:“贺小梅,你有种,我血娃娃混了这么多年江湖居然栽在你这个娘娘腔手里了~” 贺小梅嘻嘻一笑,褪去身上裙褂红妆,恢复了原本的书生打扮,“不,应该说你是栽在一枝梅和他们的朋友手里~” 树后,离歌笑等人缓步走出,最后走出的是青衣馆花旦钟锦依。 血娃娃被困在两丛烈焰牡丹之间,只要身形微动,那黑色的牡丹花便会吐出烈焰,将无数的蛊虫种在她体内,除非她死,否则便只能做下蛊人的奴隶。 “钟锦依,你够狠~”血娃娃怒道。 钟姑娘的神态很是平静,淡淡道:“比起你们乾坤岸来说,我这样的手段根本就是不入流,你是束手就擒呢,还是要我动手,” 血娃娃将妖媚的目光转向离歌笑,腻声道:“好哥哥,你好歹也跟人家一起沐浴过,总不能看了人家的身子不认账吧,放了我,好不好嘛~” “你闭嘴~”燕三娘杏眼圆睁,怒火登时窜上顶门,“你是不是女人,怎么这么不知廉耻~” “小姑娘,女人就要像我这样才有男人喜欢啊,纪姐姐应该教过你的,怎么你不记得了吗,”血娃娃扭动腰肢,几乎要扭掉了身上本就不多的衣衫。 记忆瞬间闪回,西风居里燕三娘第一次见到纪落辰,那老板娘娇媚一笑,身子飘然而起,轻易便躲过了她射出的暗器,一把筷子尽数钉在帐台之上。 “小姑娘,女人要温柔才会有男人喜欢,你这般泼辣,哪个男人敢要你啊~” „„ 回头去看离歌笑,血娃娃怎么会知道当时凤凰城内发生的事情~ 离歌笑微微一顿,然后直接道:“凤凰城的地火案也跟你们的乾坤岸有关,” 血娃娃道:“你可以先放了我,然后抱着我听我回答你的问题~” “你~”燕三娘几乎要上前揍她了。 岂料柴胡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口袋里摸出几条不知道什么时候捉来的小青蛇,尽数仍在血娃娃身上,“让你也尝尝被蛇咬的滋味儿~” 不得不承认柴胡的这个报复方式有点„„好吧白痴,很显然血娃娃和所有的蛇类都是好朋友,它们根本就不会攻击她,相反这一下血娃娃有了可操纵物,竟将那小蛇当作武器,立时扫断了困住她的两丛牡丹。 贺小梅扬手一把梅花镖追着血娃娃而去,燕三娘人影已经闪到她的前面,“能从我燕子神偷手里跑掉的人应该还没有出世吧~” 血娃娃右肩中了飞镖,身形也有了些慌乱,柴胡随后跟上,不容分说上前便打。 去路被阻,又遇上了柴胡这样的实力派高手,血娃娃后背中掌,身子砸在地上吐了鲜血。 燕三娘的短剑架在了她的脖颈。 “我说过会抓你见官,就一定要做到,不是吗,”离歌笑走近血娃娃,“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好啊~”血娃娃媚笑,“离歌笑,你相信纪落辰吗,我告诉你,她就是乾坤岸的三当家,往生岸主,柴胡,你现在赶回醉生梦死应该还赶得上给你的女儿收尸~” “你说啥~”柴胡的血猛然灌往顶门,“你再说一遍~” 血娃娃开始笑,“纪落辰是乾坤岸的往生岸主,七年前犯了错被我们的绝炼岸主逐出乾坤岸~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我们岸主答应她,只要她肯跟你决裂就允许她重回乾坤岸,而她表示决心的方式就是亲手杀了你的宝贝女儿柴嫣~所以你还是赶快回去吧,晚了就会和境儿公主一样,连尸骨都见不到了~” 如果我说了出来,很多事情就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柴大哥,若我是个坏人,你还会陪我说话逗我开心吗,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落辰不是这样的„„ “女儿,小嫣~”柴胡脑中不断回旋着纪姑娘那一晚说的话,疯了一样直奔醉生梦死而去。 “老胡~”“胡哥~”“大块头~” 离歌笑拽起血娃娃交给贺小梅,“小梅,你和钟姑娘送她去官府,三娘,我们回去~” “不必了~”血娃娃娇笑着,突然吞了什么东西下去,离歌笑觉得手里的猎物浑身一颤,前一刻还鲜活的人脑袋歪在一边,气息全无。 醉生梦死,墨漓的身影刚刚消失,纪姑娘便从屋内走了出来。 “小嫣,墨漓去了哪里,” “二娘~”虽然墨漓吩咐过她不要走出凉亭,但是二娘在啊,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柴嫣离开凉亭向纪落辰走去,柴胡的身影奔进醉生梦死院落,纪落辰缓步走近柴嫣。 近了,就要到眼前了。 “二娘,你身子好些了吗,”小嫣满面微笑,她知道自己的傻爹爹昨晚又没有离开二娘的房间,要是不取笑她几句多对不起自己的聪明伶俐啊~ “女儿,小嫣~”柴胡惊慌失措的声音远远传来。 “爹,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柴嫣站住,转头,对着柴胡露出一个明媚俏皮的笑脸。 傻爹爹,你这么急赶回来干嘛,一刻都离不开二娘吗, 纪落辰已经站在了柴嫣面前,她缓缓抬起手,抚摸她的头发,“小嫣~” 柴嫣回头,甜甜地叫道:“二娘~” 纪姑娘眼里的温柔慈爱突然间变了,变成了狰狞的阴狠,手,落在柴嫣的脖颈上。 “不要啊——”柴胡大喊一声。 纪落辰手指用力,柴嫣的笑容冷却在了脸上,她的头颅歪在了一边,血,沿着唇角汩汩涌出,落在凶手尚未移开的手指上。 世界安静了,一片死寂中只听得见柴嫣的血在一滴滴的滴落„„ 嗒„„嗒„„嗒„„ 每一滴都滴在了柴胡的心上,如同剧毒腐骨般的痛,可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直到小嫣的尸体倒下,柴胡才狂吼一声扑过去,一掌震开纪落辰,爬在地上抱起女儿的尸体拼命摇晃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纪姑娘只是冷淡的笑,笑容逐渐转为妖媚,彷佛她一瞬间又变回了西风居的老板娘,八面玲珑,世故圆滑,她可以看穿你的心,你却永远不懂她在想什么~ “没有为什么,柴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娶纪落辰~哼,笑话~”纪姑娘最后的一句话彻底杀死了软倒在地上失去至亲生不如死的翻江大盗。 爹,我不喜欢你叫我小嫣,我要你叫我女儿„„ 柴大哥,落辰„„是不是已经在你心里了„„ 我是他的女儿,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 柴大哥,你可以叫我一声娘子吗„„ 爹,你这么快就回来啦„„ 柴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娶纪落辰„„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杀我女儿——为什么骗我——女儿——女儿啊——我的女儿啊——为什么——为什么——” 空荡的山谷里,野兽一般的嘶吼久久不能停息,山崩海啸一样的绝望顷刻间满天盖地,嚎啕狂吼声中,所有人低头垂目潸然落泪„„ 柴胡倒下了,他坐在醉生梦死的院子里,紧紧抱着已经冰冷的柴嫣的尸体,一动不动呆若泥塑。 没有人敢去打扰他,受伤的野兽是不可以被打扰的,他只会自己缩在角落里,舔舐伤口止血已经不用了,因为有时候悲伤和刺痛是可以随着鲜血流出体外的„„ 烈日当空的时候,墨漓救了籽儿回到醉生梦死,跟她们一同回来的还有狼狈不堪,浑身是伤的纪落辰。 院子里还是一如往常的摆设,不一样的是空气里弥漫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柴嫣苍白的脸垂在一边,身子被柴胡抱着像一片干枯的落叶,似乎有风就能将她吹走。 纪姑娘在墨漓的搀扶下抬头,霎时惊呆在原地。 “小嫣„„”惊呼一声,推开墨漓便扑了过去。 “柴大哥,小嫣怎么了,”伸手碰触柴嫣,却在碰到她的前一刻被柴胡死死攥住了手腕。 抬起头,柴胡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泪水混着血丝,几乎要喷出火来。盯着纪姑娘惊慌失措不明就里的脸,她还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楚楚可怜,可她不是她了,她变得他不认识了。 所有的回忆被剪成无数碎片,像是受惊失控的蜂群,拼命撞在他尚在滴血的心房„„ “柴大哥„„发生什么事了,小嫣怎么了,”纪姑娘问道,手臂已经快要被眼前的男人捏断了。 柴胡浑身颤抖,攥紧她手腕的手再看见她脸上痛苦的表情后慢慢松开,不知道积攒了多大的勇气,柴胡奋力推开她,大声吼道:“你走,别让我再看见你——” 纪姑娘坐倒在地上,对柴胡突如其来的怒火完全不知所措,“柴大哥,出什么事了,” 事情有些不对,纪姑娘的样子是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一脸的无辜和迷茫仿佛刚才亲手掐死柴嫣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她。 不待燕三娘发问,离歌笑走上去按住柴胡肩膀,“老胡,先别冲动~” 柴胡狠狠甩开离歌笑,抱起柴嫣转身就走。 纪姑娘慌忙起身,追过去大声道:“我做错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是谁杀了小嫣,” 瞪着眼前含泪质问的女子,有那么一瞬间柴胡觉得她还是昔日温婉可人的落辰,还是自己一心一意想娶的妻子,小嫣还活着,还会甜甜地叫他爹叫她二娘~ 可是小嫣不在了,被他最心爱的女人亲手杀死了~ “走~再不走我怕我忍不住会杀了你给小嫣报仇,走~”柴胡冷冷道,已经没有了开始时那种剧烈的痛,平静下来后全身已经完全冰冷。 明白了,原来害死小嫣的人是自己~ 纪落辰大声抗辩道:“小嫣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 男人抬起头,死盯住她,“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敢说不是你~” “亲眼看见,”纪姑娘重复着他的话,连连摇头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嫣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 动情之处,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势,纪姑娘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从嘴角渗出一丝血痕来。 “不是你,你的伤从哪里来,你刚才又在哪儿,”柴胡的声音冷到了极点,“你是乾坤岸的往生岸主,是他们让你杀了小嫣~是不是~” “我„„”纪落辰语塞。 往生岸主~已经隐匿的七年的身份再次被人提起竟然是出自自己最心爱男人决裂般的质问,全身筋脉一阵扭曲的剧痛,纪姑娘隐忍着握紧了双拳。 他已经知道了,那么她所有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摆脱掉这个可耻的身份;她想干干净净的做柴胡的妻子,从此远离杀戮,洗衣煮饭平淡一生;她想让做他生命中简单的纪落辰,而不是人人敬畏的纪姑娘„„ 她还有好多好多美好的梦想,等着和自己心爱的男人一起实现。 于是她带着无比坚定的决心,趁着爱人不在的时候回到乾坤岸,她告诉绝炼岸主她要离开这里,按照规矩离开这里。 只为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于是,所有的伤痛随之而来,当她以无限顽强的毅力活着离开乾坤岸后,她的心已经完全浸泡在了那个男人傻傻的痴爱中。 身上的伤好痛,不过心是暖的,她知道她干净了,可以心安理得的躺在他怀里一辈子 了„„ 所以她回到了醉生梦死,她要和她心爱的人一起醉生梦死一辈子了„„ 可是„„ 变暖的心还没来得及退去温度,已经碎裂成了粉末~ “小嫣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柴大哥你要相信我,我那么喜欢小嫣,她一直叫我二娘,我宁愿自己死也不会害死她啊~” 终于明白了乾坤岸的可怕之处,纪姑娘近乎崩溃的抓住柴胡苦苦哀求。 “骗子~”柴胡狠狠道,迈步便往前走。 落辰张开手臂拦住他,抱了万分之一的希望摇首哀求,“真是不是我,不是我„„” “让开~别逼我杀了你~” 纪姑娘还在摇头,双眸涌泪,神情凄楚难当,她在用她全部的力气和信念去向自己的男人证明她的清白,只是男人被残酷的现实蒙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柴胡抬手奋力推开纪姑娘,冷哼一声,抱着柴嫣大步走开。 这一掌推开落辰的身子,同时也推散了她拼尽全力甚至付出生命去保护争取的未来。 立在醉生梦死的院子里,落辰的身心已经完全落魄,她呆呆的站着,目光落在一个无法聚焦的地方,泪珠一颗颗接连滚落,没有开始也没有尽头。 他走的那样倔强,根本就不愿意听她解释,他刚刚叫过她娘子,刚刚说过了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负她,他温暖的怀抱不在了,变成了决绝的一推,他如火的眼神还在,可是流露出来的再也不是疼惜和爱怜了„„ 落辰缓缓抱住自己双臂,蹲在空荡的院落里低声啜泣,“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我没有杀小嫣„„我真的没有~” 若离去,便往生~突然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要将自己完全逼上绝路吗,原来活着往生的感觉是这样的,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不是吗, 阴阳花开,乾坤一动,迷途在心,岸是何方„„ 岸是何方呢„„ 12、帅忠忠和血娃娃的婚礼 “你起来~”身后响起了墨漓冰冷略带颤抖的声音,“去跟他把一切都讲清楚,告诉他你为了和他在一起付出多么惨重的代价~” 落辰的哭声低了下去,她缓缓摇着头,不出音调的喃喃自语,“我错了,我以为我拼死了结一切就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远离俗世白头终老„„是我太天真了~十二年了,我还是不了解乾坤岸,我一直都在低估他,往生岸主„„往生„„” “纪落辰你给我起来~”墨漓厉声喝道,打断了落辰惨淡的决叹,眼泪滑落腮边。 果然,纪姑娘站起来了,她抹去了脸上所有的泪水,深吸一口气,然后转身面对墨漓。 她竟然笑了,“不用了,都过去了~” “你~”墨漓眉头紧皱,却也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纪姑娘还在微笑,只是那笑容里全的绝望,慢慢的绝望也没有了,只剩下了简单的笑容,“至少我现在真的自由了~” 然后,西风居老板娘的神情又出现了纪姑娘脸上。 她迈动妖娆的脚步,走向贺小梅和燕三娘,“梅梅,以后有时间多去纪姐姐的西风居逛逛,姐姐我有好吃的都给你留着,从第一眼见到你姐姐就喜欢你喜欢的紧呢~” 像一个溺爱弟弟的大姐一样拍了拍贺小梅一脸迷茫的脸,纪姑娘转向燕三娘,笑的妖媚,“三姑娘,记得姐姐的话,女人要温柔才有男人喜欢,不会不要紧,平时多练习练习,也可以来找我教你,我保你把离爷栓的牢牢的,记住啊~” 这两段告别几乎耗尽了纪落辰全部的心力,转过去沉默片刻,没有人知道她脸上正肆溢着不知是何滋味儿的泪水。 然后她再次转身,面对离歌笑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离大哥,我要回去了,西风居这么长时间没有人打理,怕是快要关门大吉了~以后„„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尽管来找我„„我现在自由了,不会被人追杀,也没有感情羁绊了„„” 然后纪落辰走了,落在花架上的丢丢拍拍翅膀,追上了主人失魂落魄的身影。 远远的,一曲凄然断肠的离歌飘然而至,醉生梦死里,燕三娘伏在离歌笑肩头,垂泪黯伤。 „„ 君若扬路尘, 妾若浊水泥, 浮沈各异势, 会合何时谐, „„ 迟暮,落霞。 醉生梦死不远处的湖边,一座孤坟边依坐着烂醉潦倒的翻江大盗。 酒不知道喝了多少,已经喝到看不清碑上的字迹了,柴胡抱着酒坛,靠在新起的黄土上泪流满面。 小嫣,落辰,两个名字在耳边疯狂缠绕,一如噩梦,又似剧毒。 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灰色身影,像是找到了营生,柴胡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过来。 离歌笑抱着一个酒坛子和他并肩靠在新坟上,轻拍一下坟头黄土,“小嫣,来,陪大叔喝酒~” 一语入耳,柴胡张开嘴巴便大哭起来,离歌笑也不出声相劝,由他哭着,自己只抱起酒坛仰头猛灌。 远处,燕三娘靠在贺小梅肩膀上,两人一起默然流泪。 哭累了,像是已经流干了一生的眼泪,柴胡躺倒在地上,两眼空洞望着黑乎乎的夜空,奇怪,今夜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老离啊,你说这酒我咋越喝越清醒呢~”终于他开口说话了,只是嗓子喊哑了,声音听来异常揪心。 离歌笑还没有放下酒坛,“是啊,我也觉得越喝越清醒呢~那起来再喝~” “不喝了,喝多了小嫣会不高兴的~”柴胡大大咧咧道,然后眼角又落下一滴泪。 说完坐起来,又抱了一坛在怀里。离歌笑按住了他将要启封的手,认真道:“听我说几句,不愿听也要听~” 柴胡顿住,仍然打开酒坛,猛灌了一口,“好,你说~” 离歌笑道,“纪姑娘走了,如果你觉得你们缘尽于此,那便让一切都过去,我们一枝梅重新上路~如果你想为小嫣报仇,她就在西风居,你可以随时杀了她~” 柴胡仰头继续喝酒。 “至于乾坤岸,我不否认是个非常强大的组织,好像我们所有的事情都在他们的控制之中,如果这一次害死小嫣是对付我们的第一步,那么我想我们也应该振作起来反击了,是不是老胡~”离歌笑拍一下柴胡肩膀,“要是这样就被打倒了,你就不是翻江大盗了~” “老离你放心~俺老胡是个男人,就是死也要站着死~”柴胡端起酒坛,“来,干~” 日出,醉生梦死的悲凉气氛尚未弥散,一只雕翎远程箭便将一封大红色庚帖钉在了厅堂 的大梁上。 离歌笑飞身接下,看完贴上的内容后抬头望向了墨漓。 墨漓的心空了一下,接过庚帖,大红的纸张上分明写着:三日后正午,豹子帮帮主张忠与血娃娃喜结连理,盼请一枝梅墨姑娘赏脸观礼~ 然后,那帖子便在墨漓手里碎成了粉末。 “血娃娃没有死,”柴胡吃一惊,突然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贺小梅道:“胡哥,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昨天树林里死的那个的确不是血娃娃,是有人易容化妆的„„” 下面的话小梅咽了回去,既然血娃娃是假的,那么杀了小嫣的纪姑娘会不会也是假的呢, “她为什么要跟张忠成亲,她不是采花贼吗,张忠怎么会娶她~”燕三娘问,语气中已经流露出对张忠的不满,男人都是那么容易被美色蛊惑的吗, 墨漓冷哼一声就要往外走。 离歌笑道:“你要去豹子帮,” 墨漓回头,居然甜甜一笑,“是啊,我从来不认为找死的人不该死~” 这个„„ 贺小梅惊出了一头冷汗,这个墨漓,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啊~ “要不要帮忙,”离歌笑道。 “随便~” 豹子帮,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张忠大红披挂,牵着一脸矫揉造作的血娃娃穿梭在宾客宴席间,眉飞色舞,精神百倍,一看就是娶得如意娇妻,神清气爽美不胜收的模样。 “不是吧,来真的~”燕三娘抱着手臂立在礼台下道。 离歌笑哼一声,“看来这个血娃娃活不长了~” 柴胡咬牙切齿,“动手吗,怎么动,” “歌哥,再怎么说张忠也是咱们一枝梅的朋友,毁了他的婚礼总是不好的吧~”小梅面带犹豫道。 “不用我们动手,等着看戏就成了~”离歌笑懒洋洋道。 礼台上一对新人就位,台下豹子帮众兄弟开始起哄。 “一拜天„„~”有人这样喊道。 然后突然便是一片冷霜剑光,“地”字尚未出口,喊话的人已经倒在了台上。 墨漓白衣如雪,身形瞬间闪在了一片大红的礼台上,剑箫在手,指定了对面的一对新人,目光似电,死死锁住站在一边扮可怜的血娃娃。 张忠一个优雅的转身便挡在了血娃娃身前,娃娃趁机抱住他腰背,佯装惊惧,“相公我怕~” 墨漓二话不说,上前便打。 张忠的意思是想问清楚对方的来意,本来以为自己身为山贼已经够野蛮了,没有想到这个素不相识的白衣女子竟然让野蛮二字顿时失去了意义。 看清了墨漓必杀招的去向,张忠步步挡在血娃娃前面,终于让他得了一个机会按住墨漓长剑,“姑娘与在下娘子又何怨仇,为何不容分说上来便打,” “你叫她娘子,”墨漓冷然一笑,格开张忠双臂,反手将箫尾指在他咽喉,“你看清楚你娶的是谁~” 张忠回头去看血娃娃,血娃娃嫣然一笑,抬起一直挂满小铃铛的手臂轻摇慢晃,张忠笑了,仿佛他眼中看见的就是当日在河边救了自己的白衣女子。 果然是招魂铃,墨漓不再多言,飞剑刺向血娃娃,二人交手,缠斗一处。 于是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女争一夫。 贺小梅摇头赞叹,“这个墨姑娘真的了不起啊,简直比三娘还拽还厉害~” “张忠是怎么回事,难道被招魂铃控制了,”燕三娘道。 “很明显是的~”离歌笑道。 “这又唱的是哪一出啊,”柴胡道。 离歌笑不语,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很显然墨漓和纪落辰都是乾坤岸的重量级人物,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都和一枝梅有着不解的奇缘,有她们在,解决掉一枝梅就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于是他们便开始清理障碍,很显然已经成功了一个,下一个就是墨漓。 纪姑娘为人婉约温柔,容易为感情沉沦,柴胡冲动好事大脑简单,最擅长感情用事,所以对付他们就很简单。 但是同样的招数明显在墨漓身上得不到相同的效果,因为此刻血娃娃已经倒地就范,铃铛也被白衣女子捏碎了扔在地上,张忠的脖子正被她一只素手紧紧掐着,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帮主~” “帮主,大胆妖女,放开我们帮主~” 豹子帮帮众已经开始恐慌。 “嚯„„她不是气疯了连张忠都要杀吧~”三娘感叹着,扭头去看离歌笑。 “我看有可能哦~”贺小梅道。 招魂铃碎裂之后张忠只觉得全身酸软,完全使不上力气,待到神智清醒之时方才感觉到咽喉紧锁,几乎窒息。 面前是轻纱遮面的墨漓,正是自己梦寐以求倾慕已久的白衣女子,“墨,墨姑娘~” 松开手,任由张忠跌落在地,墨漓缓缓蹲下身子,扬手揭去脸上面纱,“我没有她漂亮,” 台下帮众一片惊艳的赞叹声中,张忠愣在当场,呆望着眼前素颜的墨漓,说不出话来。 小梅三娘眼前一亮,离歌笑摇摇头,这个墨漓,跟老沈的脾气果然如出一辙啊~ 于是墨漓很满意张忠的反应,淡然道:“原来在张公子眼里,娃娃比墨漓要好看的多~” 不是的~张忠已经在心里呐喊了,墨漓却不给他说出来的机会,“如果张公子觉得有人比墨漓更美记得告诉我,好让墨漓瞧瞧是何等绝色。” 起身,迈步走下礼台,留给张忠一个难以言喻的背影。 台下的帮众主动让开一条道路,墨漓一路走过,众人一路欢呼,虽然没有喊出具体的口号,但似乎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此间大势所趋。 这白衣女子,将来必是本帮第一大害~ 13、逼婚、真相、还有未知的未来 微笑着向一枝梅众人走去,离歌笑歪头抛给她一个痞痞的微笑,竖起大拇指表示赞叹。 墨漓淡淡一笑,突然胸口便是一紧,丹田气息翻涌而动,皱眉,左手捂住胸口,人便向着离歌笑倒了下来。 “小心~”离歌笑吃一惊,两手忙握住墨漓双臂,“何时受的伤,” 经这么一缓,墨漓便又站直了身子,拿眼睛瞟了柴胡一眼,也不回答离歌笑的问题,只递给他一个意味繁复的眼神,于是离歌笑明白了,将云水漂那标志性的笑容挂在两颊,猿臂伸出,将墨漓柔弱的身子横抱起来,柔声道:“可是要回去疗伤,” 然后墨漓无限温柔地靠在离歌笑肩头,闭上眼眸,乖巧地点了点头。 只见台上刚刚站起来的张忠脸色万分难看,攥紧了双拳眼睁睁看着离歌笑抱着自己心爱 的女子大摇大摆走出了豹子帮。 三娘,你不生气, 歌先生帮墨姑娘整张忠呢,我为什么要生气, 咦,你什么时候大度了,真是稀奇~ 本姑娘一向很大度的好不, 醉生梦死,燕三娘正端了一碗刚刚熬好的药喂给墨漓喝,离歌笑坐在床边问她伤势的来源。 墨漓的意思是不肯说,于是便有人开始跟她胡搅蛮缠,最终墨姑娘无奈,准备对一脸痞笑的离歌笑摊牌,正巧柴胡贺小梅同时走了进来,一眼看见柴胡,墨漓立刻改变了主意,闭口不说了。 “歌哥,血娃娃罪行成立,已经关进黄梅镇大牢了~”贺小梅这样说道。 离歌笑道:“很好,刑部的提案什么时候到,” 小梅道:“最迟明天~” “只要锦衣卫接手押运,我们便可以功成身退了~”离歌笑道, “不过还要劳烦你和老胡去牢里一趟~以防万一嘛~” “老离你放心,俺这就去看着那妖女~”柴胡转身要走。 墨漓突然道:“慢着~” 柴胡站住。 墨漓转向离歌笑,抬起一只素手,缓缓握住他手掌,眼波中温柔无限,“趁着一枝梅所有人都在,离歌笑,你要不要给我个说法~” 说法,燕三娘嗅到了异常的气息,眼光瞬间盯在了离歌笑和墨漓对握的两只手上。 然后离歌笑冷汗流了下来,老墨,不带你这么玩儿的啊,三娘会当真的~ 这是什么情况~贺小梅扭头去望柴胡,柴胡一撇嘴,作势就要撤离,小梅退后一步,开始找大门的所在。 “都别走~”离歌笑拼死将手掌拽出来后,墨漓道,“离歌笑,是你把我从豹子帮抱回来的,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我想你要比我清楚,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娶我,要么让我砍了你的手~” 死寂„„ 然后,有人哆嗦道:“那个„„歌哥,你们慢慢聊,我和胡哥去牢里看着血娃娃,那个妖女要是跑了就不好了~” “是„„是啊,小梅说的对~”柴胡也跟着支支吾吾,跟小梅两人一路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于是,醉生梦死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燕三娘狠狠摔了手里的药碗后转身便跑了出去,离歌笑正要追,墨漓一把抓住他,“回答我的问题~” 窗外的红影停住了脚步,燕三娘站住,想确定墨漓是不是还在继续开玩笑。 离歌笑急道:“老墨,咱能玩点别的吗,三娘脾气大,很难哄的~” “谁跟你玩笑,你对我又是搂又是抱的,怎么,不想负责任,”墨漓逼近离歌笑,厉声质问。 “是你暗示我跟你配合让张忠吃醋我才抱你的~”离歌笑狡辩。 “我有说过吗,暗示,谁看见了~”墨漓死死抓住离歌笑,蛮不讲理道,“不许走~” 屋外传来气冲云霄的一声冷哼,燕三娘不再听下去,大步跑开。 “三娘~” 墨漓松手,离歌笑转身便要追出。 忽一声尖利的响哨呼啸而过,一只红缨飞镖破空而至,钉在墨漓房间的廊柱上。 二人警醒,离歌笑起身,将暗器拔下,展开一张带血的字条来: 燕三娘在我手,加入乾坤岸,否则„„ 离歌笑的心瞬间提起,胸中一片冰凉~ 落款是四个字:夏侯君忻。 身后白影晃动,已经不见了墨漓身影„„ 黄梅镇大牢,血娃娃正在隔着牢门色诱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狱卒,在她快要成功弄到钥匙的时候,贺小梅的两根银针解决掉了即将来临的麻烦。 “歌哥就是聪明,知道牢里的人是看不住她的~”贺小梅与柴胡一前一后走进牢房,“明日刑部就会派人来押送你进京了,今晚我们两个就来看着你,然后明天一路护送你进京,如何啊,” 血娃娃开始媚笑,“讨厌啦,小梅哥哥可是喜欢上我了,要贴身护送人家,” 贺小梅婉转微笑,接招相还,“是押送不是护送,要我贺小梅护送是要出银子的,看你穷的连衣服都没得穿,我可不忍心趁火打劫~” 本来是要继续跟小梅斗下去的,血娃娃突然就崩溃失控,她一掌击在钢铁牢门上,仰头爆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大笑,低头的时候目突面红,发髻散乱,瞬间由一个美貌娇艳的尤物变成形容可怖的疯妇。 血娃娃双手死死攥住牢门,将一张脸紧紧贴在栅栏上,阴阳怪气道:“他利用我,我知道他利用我,我知道我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可我就是喜欢他,被他利用我心甘情愿„„哈,哈哈,嘿嘿„„” 贺小梅退后一步,立在柴胡身侧,“胡哥,她不是疯了吧~” 柴胡皱眉,“不理她,让她疯吧~” 自从失去小嫣后,柴胡的脾气更改了不少。 血娃娃突然将一只手臂伸出牢门,挥舞着想抓住柴胡,“翻江大盗~哈哈,翻江大盗了不起吗,不也一样被我玩弄在股掌之间~柴胡,告诉你一个秘密,柴嫣是我杀的,是我假扮纪落辰杀的„„” “什么~”柴胡突然便扑了上来,一把抓住血娃娃手臂,将她整个拽在身边,咔嚓一声脆响,娃娃的手臂骨头断裂。 但她似乎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以一种无限鄙视的目光瞪着柴胡,“没有为什么,柴胡,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娶纪落辰~哼,笑话~” “是你,真的是你~”柴胡大声吼道,“为什么你要陷害落辰,为什么~” “可悲的男人~”娃娃道,“你根本就不知道纪落辰为了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你只知道误会她,伤她的心,绝她的爱~柴胡,你就是个臭男人~哼哼哈哈哈„„” 柴胡呆住了,凉意从脚底开始向上蔓延,瞬间冰冷了四肢和心脏。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听她解释,为什么我那么冲动,我怎么了,我做了什么~ “胡哥„„”贺小梅轻轻推他一下,柴胡咆哮一声,人已经冲出了牢房。 来不及感叹柴胡的悲惨际遇,只听血娃娃又喃喃叫起了贺小梅的名字,“千面戏子贺小梅,能唱善变~可惜啊,你连自己师出何门都不知道,你连自己的师父是被谁杀的都不知道~怎么样,看到境儿公主的死法你心痛了吗,十年前你师父就是这样死在你面前的„„哈哈哈哈„„滋味不错吧~” “你说什么,”贺小梅的心被揪紧了绷成一根弦,“你知道是谁杀了我师父,” “我当然知道~”血娃娃道,“你师父的死法叫做燃灯炙,在乾坤岸是专门对待贵宾的~ 一般人还没有这个待遇呢~” “你~”贺小梅冲到牢门前,血娃娃闪身便躲在一边,“不要冲动,我还没有说完呢~” 血娃娃抬起一只完好的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缓缓说道:“你的钟姑娘前些天被我们请去了,人是回来了,不过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没有了,贺小梅,你是选择继续在这里陪我呢,还是回去看看你的钟姑娘,问问她到底失去了什么,问问她以后还愿不愿意再见你~” “你~你这恶魔~”贺小梅牢牢攥住栅栏,厉声喝道,“你们把钟姑娘怎么了,” 回想那日在醉生梦死,钟锦依的神情是有些不对,她似乎经历了什么重大的打击,但又在尽全力隐忍,小梅怕她生气也不敢多问,只想多跟她说说话,哪怕被她骂也好,只要能逗她开心便心满意足了。 接着柴嫣出事,钟锦依回到了青衣馆,贺小梅抽空去看了她一次,虽不见什么异状,但总觉得放心不下,只想着能尽早了解这桩案子,也好问问钟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哪怕自己要拼命,也要为依依排忧解难啊~ “这个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呀~”血娃娃道,“她又不是不会说话~” 牢门口白衣一闪,墨漓飞身进入,“去找你的钟姑娘,这里交给我~” „„ 天色微亮,锦衣卫前来牢房提犯之时,看见了倒在血泊中气绝多时的血娃娃。 深夜,醉生梦死。 离歌笑坐在梅花树下,面无表情眼神呆滞,似是平淡无变又如痛极失魂。 脚边倒着他平日喝酒的酒囊,打开了,酒水缓缓流出。 手里攥着那张带血的字条,不知是风起还是胆颤,那字条无节奏地抖动着„„ “离哥哥„„”耳畔传来了籽儿单薄的声音。 似是听见了,只是没有力气抬头了。 籽儿在离歌笑身边坐下,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将他手臂柔柔抱着,一言不发,静谧相陪。 空洞的视线里出现了翻江大盗虚浮脱力的脚步。 离歌笑抬头,柴胡满面碌尘,一身悲凉,坐倒在地上端起酒囊仰头猛灌,然后泪流满面,“她走了,西风居空了,老离啊,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个混蛋啊„„” 从柴胡手里拿过酒囊,离歌笑闭目畅饮。 白衣书生迈着散漫无神的脚步缓缓走上前来,怀里抱着一个楠木漆盒,驻足,将那盒子放在离歌笑面前,贺小梅望向他的眼睛,那是一种从来不会出现在千面戏子眼中的眼神。 悲痛,绝望,还有仇恨~ 歌哥,这是我贺小梅十年来全部的积蓄,我要一枝梅帮我杀一个人~ 梧桐更漏兼秋雨,一生凄楚一声残,陌路天涯终不见,满面如尘鬓成霜。 敬请期待第四单元《乾坤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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