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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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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白雲開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38 作者簡介白雲開,男,廣東南海人。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博: 士。現為香港城市大學語文學部講師。著有〈重複與「黑牡丹」〉〈中國現代派小說的現代感〉等。 (1994),(1997) 論文提要: 現實世界與小說中的世界不同,現實世界裡,男性佔主導地位,女性只是從屬,男尊女卑的情況仍很普遍。可是小說世界則有很大的空間,不只有男尊女卑的,就是女尊男卑的世界,也絕無不妥。 本文嘗試從穆時英的小說世界中,找...
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白雲開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38 作者簡介白雲開,男,廣東南海人。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博: 士。現為香港城市大學語文學部講師。著有〈重複與「黑牡丹」〉〈中國現代派小說的現代感〉等。 (1994),(1997) 論文提要: 現實世界與小說中的世界不同,現實世界裡,男性佔主導地位,女性只是從屬,男尊女卑的情況仍很普遍。可是小說世界則有很大的空間,不只有男尊女卑的,就是女尊男卑的世界,也絕無不妥。 本文嘗試從穆時英的小說世界中,找出強者於兩性關係中( 佔主導的男性、弱者只佔從屬地位的男性和站在限知)()角度敘事的觀察者,並與現實世界加以比較,以求完成這一解讀穆時英小說的過程。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39 關鍵詞,穆時英,男性,女性,兩性關係,強者,弱者,觀察者,限知敘事 一,導言 穆時英嶄露頭角的時候是年,當(1912-1940)1930時小說〈咱們的世界〉刊登於《新文藝》,引起上海文壇的注意。接著而來的〈黑旋風〉,為穆奠下堅實 1的基礎。 〈咱們的世界〉刊於年月的卷期〈黑旋風〉刊於1 1930216; 1930年月的卷期。 321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40 穆時英的小說 1. 自年月〈南北極〉刊於《小說月報》後,穆19311 2已成上海文壇最受歡迎的作家之一。歷來評論者對 穆時英小說的內容和意識,意見較為分歧,有的大肆抨擊他的意識不合時宜,其中瞿秋白,瞿雙, ,可為代,他批評穆小說〈被當做消遣品1899-1935 穆時英的小說風格廣受讀者歡迎,更儼如電影明星般擁有不2 少支持者。迅俟的〈穆時英〉一文有這樣的描述,「熨頭髮,畢挺的西裝和現代風的文士的品格。這是穆時英先生的外貌,滿肚子崛口大學式的俏皮語,有著橫光利一的小說作風,林房雄一樣的在創造著簇新的小說的形式,這便是穆時英先生的內容。……自從他的照片給施蟄存在《現代》發載後,一般年輕的女學生,幾乎都在朝夕地想看看他。因為他頂愛上舞場,因此一般年輕的女生們為了要看看這位名小說家,也就有了上舞場的嗜好。」見楊一鳴編《文壇史料》大連出版社缺, (: , : 頁。1943, 231-232)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41 的男子〉充滿封建餘孽和資產階級的意識,還呼籲文 3壇暴露這類作品,並加以攻擊,王哲甫和蘇雪林蘇小(梅則稱讚他小說的內容和建立都市文學的貢, 1897- ) 4獻。 見〈紅蘿蔔〉,《瞿秋白文集》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3 (: , 1953)頁。此外,還有舒月的批評,「觀於南北極,題材不是299-300 普羅階級正面鬥爭,也談不到集團的政治的意識,……總之,()穆時英君的失敗,完全因為生活不能和思想的傾向一致。因而所表現的人物,就理想地失去了現實性。意識因而也陷於不正當。」〈社會渣滓堆的流氓無產者穆時英君的創作〉,《現代( 出版界》期年,頁。 2, 19326-9) 「自從他穆時英的短篇小說集,南北極,發表以後,立刻引4 () 起千萬讀者的注意,表現了他的驚人的天才。他能運用一種日常應用的一種口語,寫出下流階級的生活,……使人讀了不()能不對書中的主人翁表示同情,而痛恨資本主義的罪惡。……()〈上海的狐步舞〉,寫上海生活的種種怪現狀,真是活潑生動曲盡其妙了。穆氏尚在年當力強之時,……一定會有更偉大() 的作品產生出來,這都是大家所期望於他的。」王哲甫,《中( 國新文學運動史》,北平傑成書局頁「,……,: , 1933, 235-236)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42 至於穆時英的小說技巧,論者的立場則頗為一致5,和王哲甫異口同聲地稱讚穆(1900-1977) 氏的語文技巧。「無產者大眾 6的獨特的為一般智識份子所不熟習的語彙」。王哲甫也指出穆能「運動一枝通俗的筆,寫出大眾所要說, 7大眾所能了解的話」。黃俊東認為三十年代雖(1934- ) 以前住在上海一樣的大都市,而能作其生活之描寫者,僅有茅盾一人,他的「子夜」寫上海的一切,算帶著現代都市味。及穆時英等出來,而都市文學才正式成立。」蘇雪林,〈新感覺( 派穆時英的作風〉,《中國二三十年代作家》,台北純文學: 出版社頁。 , 1979, 439-447) 除了沈從文,絕大部分評論者對穆時英的技巧都5 (1902-1988) 讚譽有加。 ,〈年中國文壇的回顧〉,《北斗》卷期6 193121, 1932年月份缺頁。 (), 18 王哲甫,頁。7 235-6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43 有不少出色作家和作品,但「說到敢於創新,立下新 8風格的新作家,穆時英似乎是值得注意的一個」。應國靖則這樣評價,「穆時英是個十分注意在藝術技巧上標新立異的作家,他自然不會放過能運用自己新接受的技巧進行創作的機會,而都市恰恰是他熟悉的生活,運用新感覺主義正是描寫都市生活的一種很合適 9的方法。」 黃俊東,〈穆時英和他的作品〉,《四季》期,年月8 1197211, 頁。 38-42 應國靖,〈論穆時英的小說〉,《文壇邊緣》上海學林出9 (: 版社頁。 , 1987), 91-114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44 以穆時英小說為對象的專論不多,焦點都放到小 10說技巧方面,而且評論都是正面的。 小說世界與現實世界 2. 小說世界不同於現實世界,是虛構的,因此離開 11了小說的文本之外,這個世界便不存在。只是兩者之 趙凌河在她的專著《中國現代派文學引論》瀋陽遼寧人民10 (: 出版社中,特別推崇穆時英的小說技巧,作者花了十多, 1990) 頁篇幅討論穆小說中的重複手法,很有啟發和見地。筆者也於 年寫了一篇關於穆時英小說的重複手法的論文,題為〈重1994 複與「黑牡丹」〉。外國學者方面,年特朗布爾1989(Randolph 在史丹福大學通過的博士論文「上海的現代派作家」Trumbull) ,開了西方專研穆時英的先河。筆者(The Shanghai Modernists) 年於多倫多大學完成的博士論文「三十年代的新感覺派,1995 劉吶鷗與穆時英小說研究」,是另一穆時英小說的專論。 多勒澤爾為小說的虛構特質提供理論根11 (Lubomir Dolezel) 據,他認為文學上的虛構世界是一種特別的「可(fictional world)能世界」,它是一文化產物,以文本的形態存(possible world) 在,並借文本形態流傳著。(Fictional worlds of literature…a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45 間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因此人們很容易墮進小說 12世界等同現實世界的謬誤中。 作為一位讀者,筆者試圖借小說世界與現實世界的異同,以閱讀文本的角度,展示解讀穆時英小說的過程。 special kind of possible worlds, they are cultural artefacts ,請參constructed and circulating in the medium of literary texts) 多勒澤爾「虛構語意學」的筆記,頁。, (Fictional Semantics)18 沈從文對穆時英的批評似乎便是基於文學等同人生,以真為12 貴的基礎上,「一切偉大作品皆必然貼近血肉人生。……穆()時英大部份作品,近於邪僻文字。……屬都市趣味,無節制() 的浪費文字,……穆時英,所長在創新句,新腔,新境,短處( 在做作,時時見出裝模作樣的做作。作品於人生隔一層。在湊巧中間或能發現一個短篇速寫,味道很新,很美,……一眼()望去,也許覺得這些東西比真的還熱鬧,還華美,但仔細檢查一下,便知道原來全是假的,東西完全不結實,不牢靠。……()企圖作者那支筆去接觸這個大千世界,掠取光與色,刻劃骨與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46 二,穆時英小說世界中的男性形象,強者 本文的討論重點放在穆時英塑造男性形象方面。穆時英小說世界中的男性形象大致可分為三類,強, 者弱者觀察者。這裡所謂強者指在兩性關係,,,是 上男性如現實世界般佔有優勢,有著主導的地位。, 雖然身體素質並不是衡量這類強者的標準,但強者一般都是身體壯健,孔武有力的。這種強者形象在穆時英小說中並不多見這裡單舉〈咱們的世界〉一篇。 , 在〈咱們的世界〉這個小說世界裡,男主角是一名海盜李二爺,他的強壯形象是鮮明的,「我已長成 肉,已無希望可言。……」沈從文,〈論穆時英〉,《沈從文( 文集》香港三聯書店,冊,頁。。 : : , 1983-198511203-205)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47 這麼條好漢啦,兩條鐵也似的胳膊,一身好骨架,認 13識我的誰不誇一聲,好傢伙,成的。」 雖然這位李二爺在未當海盜前已經喜歡有錢的女人,可是她們只愛穿西裝的男子而不愛他,因此他既恨穿西裝的男子,也討厭勢利的女人。後來他聽了老蔣的話,加入海盜行列。為的是看不過有錢人欺負窮人,瞧不起窮人的現狀。他要給顏色有錢人看,當然更要給勢利的有錢女人顏色看。李二爺加入海盜的第一個洗劫目標,便是一艘載有徐委員夫人的輪船。李二爺到了輪船上等候起事的時候,他又踫見一對男 穆時英,《南北極》上海,上海書店,年月,據上海現13 (19884代書局年月版改訂再版重印,頁。 19337)32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48 女,二人衣冠楚楚,女的對李二爺滿是鄙視的眼神,卻原來那男的當淫媒,那女的跟妓女沒有甚麼分別,只要一吊錢便可睡一夜,可是那女子還向他擺架子, 14把他氣得要命。結果,李二爺一夥佔了輪船,他將那男的丟進大海,更將那勢利的女人強暴了,原來女的是徐委員夫人,而男的則是與她有姦情的秘書長。這篇小說寫窮人依靠暴力等非法手段,向有錢人報復。若從兩性角度看,李二爺扮演征服者的角色,他以暴力得到了看不起他的女人。 穆時英,《南北極》,頁。 14 41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49 三,穆時英小說世界中的男性形象,弱者 這裡所謂弱者,並不是指身體素質而言,而是根據他們面對女性時的表現而論。現實世界裡,男性在兩性關係中,往往佔了主導地位。可是在穆時英的小說世界裡,多佔主導的竟是女性。男性只是她們的玩物,欺騙甚至愚弄的對象。男性變成弱者,處處受制於女性。 〈南北極〉的主角是一叫于尚義又叫「小獅子」()的男子,他因失戀,一怒而跑到上海來,經過多番掙扎和經歷,終於看不慣富有人家的生活,更不願屈身於他們,所以毅然辭退薪優的保鑣一職。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50 在這個小說世界裡,「小獅子」有著出眾的英雄形象,他的父親是洪門弟兄,他的一身功夫由父親傳授,自幼練功,每天清早站樁,溜腿。後來還練槍法,已有很好的功夫根柢。到了上海,他以一身功夫打得幾個流氓落荒而逃。後來他給推薦當上劉老爺的保鑣,更處處顯示他的強壯形象。 有一回,「小獅子」陪同劉老爺的五姨太太回家,車子在離家半里路處停了,小獅子就是受不了五姨太太瞧不起人的語氣,決定獨個兒將車連人推回去。這段文字充份表現男主角的強壯形象,「收緊褲帶,兩條胳膊推住車,讓他們上了車,我渾身一攢勁,兩條腿往地上一點,腰板一挺,全身粗筋和栗子肉都蹦了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51 出來,拍的一聲,胸前的口扣兒漲飛了兩顆,一抬腿 15往前邁了一步。那車可動啦……」 另一個保鑣老彭的「好小子,」和五姨太太的「這兩條胳膊簡直是鐵打的,」正好襯托小獅子的形象來。當上保鑣後,他也曾顯露身手。一次,他陪同劉老爺乘車回家,途中遇上幾個匪徒,結果給他嚇跑了。 「小獅子」這個主角,雖然因青梅竹馬的玉姐兒移情別戀,愛上在城市唸書的大表哥,而獨闖上海,但他對異性仍有抗拒感。到了上海,小獅子遇到幾名女子,分別是劉老爺的女兒,五姨太太和情婦段小姐,她們都把他當作玩物一樣。小獅子拒絕了小姐和姨太 穆時英,《南北極》,頁。 15 103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52 太的誘惑,可是那段小姐卻要求劉老爺讓她跟小獅子鬼混,結果小獅子受不住誘惑,跟她睡了一晚。自此以後,小獅子更看不上有錢人家的嘴臉,結果離開了劉公館,也結束了這篇小說。 從另一角度看,這篇小說寫的是男主角認識真理的過程,他到了上海後,看到富有人家過著糜爛的生活,只懂玩樂,不事生產,卻擁有無限財產。可是卻從來不幫助窮人,甚至厭棄他們。相反,窮人縱使終日勞碌工作,也沒有生活保障,既沒有溫飽,社會上也絕無地位。即使你是英雄好漢,如果沒錢,也無人希罕。只要有錢,甚麼也能有。可是小獅子堅信有錢人沒有甚麼了不起,小說末尾小獅子的一番說話,正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53 好點出他領悟的道理,「咱小獅子扎一刀子不嚷疼,扔下腦袋賭錢的男兒漢到你家來做奴才,你有甚麼強似我的,就配做主子,……」因此「小獅子」得到「誰 16 的胳膊粗,拳頭大,誰是主子」的真理。 南北極小說中的小獅子有強壯的英雄形象,但卻處處受制於女性。例如與他青梅竹馬的玉姐兒,結果嫁給在城市唸書的大表哥。小獅子因受不了刺激,孤身獨闖上海。至於劉小姐、五姨太太和段小姐,他全沒有主動權,更因段小姐的色誘而失去立場和原則,這些行逕似乎都不是強者的本色。 穆時英,《南北極》,頁。 16 118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54 另一篇小說寫的是觀念的改變。〈駱駝,尼采主義者和女人〉中的男主角「他」是尼采主義者,他認為人生是苦澀的,因此他抽的煙也是苦澀的駱駝牌,喝咖啡也因為它有苦澀味。後來他更因不滿咖啡座內一名女子抽煙和喝咖啡的方法,走到那女子面前,教訓她人生是如何的痛苦,因此應學習駱駝堅毅而痛苦地生活。結果那女子讓他開闊眼界,教他種煙的牌373子和種咖啡的名目。在這短篇的最後,他更拋棄了28 那具象徵意義的駱駝牌香煙,擁抱著那女子,還想「也 17許尼采是陽萎症患者吧,」 見《聖處女的感情》上海,上海書店,年月,據上海17 (198812良友圖書印刷公司年月版重印,頁。 19355)60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55 一名女子將自詡看盡人生真諦,信奉尼采思想的男主角,徹底地改變過來,正好顯示這個看似強者的「他」,實在是弱者而已。這種看似強者實是弱者的男性形象,在另一篇小說中表現得更加突出。 〈某夫人〉是一情節曲折,引人入勝的短篇小說,寫的是一日本軍官山本忠貞的故事,他擔任情報機關調查科科長,在從哈爾濱到瀋陽的火車上遇見一漂亮的女子。山本經不起那女子的挑逗,便藉著搜查嫌疑犯的理由,到她車廂內搜查她的行李。結果在她床上的毯子下發現一包毒品,那女子求饒,山本提出做三天山本夫人的條件作為交換。兩人因此便到長春一旅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56 館去。從表面看,山本強者般拿著那女子的把柄,完全佔了主動,那女子只有被動地接受他條件的份兒。 到了旅館,山本從憲兵司令岡崎義一的電話中,知道那女子正是女間諜。跟著岡崎司令來抓MadamX 她,還在毒品包內找到一蠟丸來。也被岡崎MadamX手下捉走了。她的身份被揭發,還暴露了借蠟丸為游擊隊傳遞消息的秘密,可謂完全處於下風,即使山本不是強者,但仍有比她強的岡崎。 山本得不到,懷著失望心情到了瀋陽。當MadamX 他從朋友家回旅館時,卻赫然發現剛洗完MadamX澡,赤裸地從浴室走出來。山本的男性衝動一發不可收拾,便撲到的身上。從這裡看,弱質纖纖MadamX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57 的怕也難避免受制於山本吧。可是,情節發MadamX 展卻並非如此,身後閃出兩名拿著手槍的男MadamX 子,將山本制服了。山本再次敗在她的手裡,無論如何還是弱者。 岡崎也好不到那裡。因為還透露,毒品包MadamX以至蠟丸中的秘密全是假的,蠟丸內的地圖和計劃書是個陷阱,岡崎也給她騙了,搜尋游擊隊的一中隊日軍全中伏。此外,還要拿走山本帽徽內藏著MadamX 進攻遼東義軍的密件。跟現實世界的情況不一樣,這小說世界內的軍人山本和岡崎全是弱者,在鬥智鬥力 18的競賽中,全輸給一個弱質纖纖的女間諜。 穆時英,《聖處女的感情》,頁。 18 19-30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58 〈〉的主角潘鶴齡自稱是強者,「誰曾瞧到Pierrot 過我有那一天皺著眉尖,誰曾聽到過我的太息,沒有的,我是個性很強悍的人真的我從不曾有過失望,, 的日子感傷的臉……我有頂澄澈的理智頂堅強的,,意志頂有節制的沉湎。我從不曾沉湎於任何東西裡, 邊女人戀愛詩哥加因麻醉品革命愛國,,,,,,, 19狂領袖欲或是自我催殘的……」,,,Sentimentalism可是他的經歷告訴他朋友讀者評論家革命,,,,,群眾革命同志純樸的農民甚至父母全都不了,,,,解自己甚至在欺騙自己。連愛情也不能相信他最,, 穆時英,《白金的女體塑像》上海,現代書局,年月,19 (19347 年月上海版上海書店重印,頁。 198812)195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59 看重的愛人結果也背著他偷漢。經過這麼多的打擊, 後潘鶴齡已全無強者表現,一條腿跛了頭髮禿了,,,還像白痴般嘻嘻地傻笑。 , 〈被當作消遣品的男子〉強調的正是男性的從屬地位。而且男主角「我」給女主角「蓉子」擺佈得順 順貼貼。需要他的時候,便呼喚到自己的身邊,當他呷醋的時候,蓉子以絕對權威的口吻說著, ……你的話,我愛聽的自然聽你,不愛聽你 是不能強我服從的。知道嗎,前幾天因為你太 傻,所以不來理你,……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60 還說,「記著,我是愛你的,孩子。可是,你不 20能干涉我的行動。」在這個小說世界中,男女關係是 對立的,女主攻,男主守。 小說中的「我」一直意識到女主角「蓉子」滿嘴謊言,並不真愛他,只拿他當獵物,消遣品或是代替品,可是他不能自拔,仍深深地為她的魅力所吸引。雖然他「就在自己和她中間趕忙用意志造了一道高牆」21但蓉子一開始便「毫沒遮欄地向我襲擊著。」這裡跟後面所述的〈〉用語一樣,都是軍事用語,Craven“A” 穆時英,《公墓》,上海,現代書局,年月,年20 (19336 19865月上海書店重印,頁。 )35 穆時英,《公墓》,頁。 21 2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61 而且具侵略性。只是這裡,攻守雙方互易,男的由攻變守,女的則由守變攻。 此外,男主角形容蓉子為一危險動物,自己則是獵人,可是他漸漸發現自己不是好的獵人。相反,卻在蓉子給他的信中發現蓉子才是獵人,自己慘變成獵22物。最後,他也不得不承認「好獵人被野獸克服了的 23日子是有的」。 四,穆時英小說世界中的男性形象,觀察者 穆時英小說世界裡,敘事的責任往往交給其中一個角色,讓他交代情節。由於他只是其中角色之一, 穆時英,《公墓》,頁。 22 13 穆時英,《公墓》,頁。 23 27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62 自然受到角色本身包括時空的限制,不能像全知觀點 的敘事者般,既能知過去及未來,又能洞悉每個角色 所思及所想。這種限知敘事手法,既可幫助製造懸疑 24氣氛,又可讓讀者更投入於情節之中。穆時英小說世 界裡,有不少擔任觀察者的限知敘事角色。由於他們 受到時間、空間、教養、環境、性別等方面的限制, 有關敘事手法的討論,可參,里門凱南24 -(Schomith 的《敘事小說,當代詩學》Rimmon-Kenan)(Narrative Fiction: ,,頁。以及Contemporary PoeticsLondon: Methuen, 1983)71-85 熱奈特兩本名著,《敘述話語》é(Grard Genette)(Narrative Discourse: An Essay in Method, trans. Jane E. Lewin, Ithaca: 和《敘述話語再論》Cornell UP, 1980)(Narrative Discourse 。至於中Revisited, trans. Jane E. Lewin, Ithaca: Cornell UP, 1988) 譯本,請參王文融譯,《敘事話語,新敘事話語》,北京,中( 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年。有關穆時英小說的敘事手法,可1990) 參白雲開,「中國現代派小說的現代感」,香港大學中文系七 十周年紀念國際學術研討會,年月。 199712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63 觀察和敘述的角度也可間接顯示他們的觀點和取向,因此我們可以從這些敘事文字之中認識這些限知敘事者。 從本篇角度出發,我們發現穆時英小說中的觀察者大多為男性,他們對異性的描寫和觀察,處處表現這種以男性為本位的敘事角度。〈〉是一個Craven“A”好例子,小說男主角叫袁野村,小說一開始他便以觀察者的身份描述女主角余慧嫻袁叫她醉人(Craven“A”)的神態, 那個有一張巴黎風的小方臉的,每次都帶了 一個新的男子的姑娘。從第一次看到她就注意著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64 她了,她有兩種眼珠子,抽著的時候,Craven“A”那眼珠子是淺灰色的維也勒絨似的,……不經()意地,看著前面,照著手提袋上的鏡子擦粉的時候,舞著的時候,笑著的時候,說話的時候,她有一對狡黠的,耗子似的深黑眼珠子,從鏡子邊上,從舞伴的肩上,從酒杯上,靈活地瞧著人, 25想把每個男子的靈魂全偷了去似的。 袁欣賞的余有著令他難忘的兩種眼光,如 淡淡煙味的憂鬱眼光,還有另一種誘人的狡Craven“A” 黠眼光。當時袁還未認識余,在完全未知對方背景身 穆時英,《公墓》,頁。 25 107-8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65 世下,這段文字一方面看到的是袁對余的第一印象,另一方面也將袁自己的觀察完全投射出來。接著是一篇很有特色的文字,全以袁野村的角度來形容余慧嫻這個女人,並以地圖比喻人,以地形、山脈、河流之類的自然景物形容人體,男性成為遊覽這片女性土地的旅行者, ……往南是一片平原,白大理石的平原,() ??靈敏和機智的民族的發源地。……這兒的() 居民有著雙重的民族性……氣候不定,有時在() 冰點以下,有時超越沸點,有猛烈的季節風,雨 量極少。那條高嶺的這一頭是一座火山,火山口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66 微微地張著,噴著的鬱味,從火山 Craven “A” 口裏望進去,看得見整齊的乳色的溶巖,在溶巖中間動著的一條火焰。這火山是地層裏蘊藏著的熱情的標誌。這一帶的民族還是很原始的,每年把男子當犧牲舉行著火山祭。對於旅行者,這國家也不是怎麼安全的地方。過了那火山便是海岬 26了。 內裡的火山和火焰分指余的嘴唇和舌頭,對於男性來說,這些充滿熱情誘惑的東西的危險性,絕對不下於旅途時遇上吃人的原始部族。接著的一段文字形 穆時英,《公墓》,頁。 26 108-9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67 容余的上身,所採的角度仍是袁的,因此這片地形全給薄雲遮蓋著,內容全由袁推斷而來,評價也自然來自男性的主觀願望了。 ……走過那條海岬,已經是內地了。那兒() 是一片豐腴的平原。從那地平線的高低曲折和彈 性和豐腴味推測起來,這兒是有著很深的粘土 層。……兩座孿生的小山倔強的在平原上對峙() 著,紫色的峰在隱隱地,要冒出到雲外來似地。 這兒該是名勝了吧。……可是那國家的國防是() 太脆弱了,海岬上沒一座要塞,如果從這兒偷襲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68 進去,一小時內便能佔領了這豐腴的平原和名勝 27區域的。 礙於限知敘事的限制,以下對余慧嫻下體的形容變成純粹的想象,也是男性最典型的非非之想, 在那兩條海堤的中間的,照地勢推測起來,應該是一個三角形的沖積平原,近海的地方一定是個重要的港口,一個大商埠。要不然,為甚麼 28造了兩條那麼精緻的海堤呢 ? 穆時英,《公墓》,頁。 27 109-110 穆時英,《公墓》,頁。 28 110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69 整篇文字使用不少具侵略性的用語,男性由最初的遊客一變而為侵略者,原來的旅遊活動變成軍事行動,這些都充份表現男性對余極具侵略的本質。 描寫臉部的文字仍以旅客的角度觀察,到了描寫余上身的時候,男性的侵略本質便暴露無遺。軍事用語也用上了,如國防、要塞、偷襲、佔領等。男女性一攻一守的關係也很明顯。無論旅客或是後來的軍隊,對於余慧嫻這塊土地來說,都是處於被動的位置,更何況防禦力弱的土地,男性自然佔絕對優勢了。 後來袁認識了余,並成了朋友。一次余喝醉了,袁將她帶回自己家裡。小說再以袁限知角度敘述余臥在床上的情況,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70 躺在床上的是婦女用品店櫥窗裏陳列的石膏模型。……石膏模型到了晚上也是裸體的。() 已經十二點鐘咧,便像熟練的櫥窗廣告員似的,我卸著石膏模型的裝飾。…… () 這不是石膏模型,也不是大理石像,也不是雪人,這是從畫上移植過來的一些流動的線條,一堆,在我的被單上繪著人體畫。 Cream 解了八條寬緊帶上的扣子,我剝了一層絲的夢,便看見兩條白蛇交疊著,短褲和寬緊帶無賴地垂在腰下,纏住了她。粉紅色的緊緊地Corset嚙著她的胸肉……忽然我知道自家兒已經不是()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71 櫥窗廣告員,而是一個坐著「特別快」,快通過 國境的旅行者了。便看見自家兒的手走到了那片 豐腴的平原上,慢慢兒的爬著那孿生的小山,在 峰石上題了字,剛要順著那片斜坡,往大商埠走 去時,她忽然翻了個身,……撅著的嘴稍微張 () 29著點兒,孩子似的。 這裡極盡能事地表現余的美態,也將女性的誘惑力量充份地發揮出來。面對醉了的余,袁所代表的男性明顯已可為所欲為,只是他主動放棄,反而當了她的保護者而已。他放棄是因為他同情余的身世,余十七歲 穆時英,《公墓》,頁。 29 127-8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72 時給人騙去了貞操,從此不信任男人,過著放蕩不羈的生活。 另一篇小說是〈白金的女體塑像〉。從敘事角度看,這篇小說可分為三部份,首尾兩部份都以全知觀點敘事,主要交代男主角謝醫生生活的改變,由節慾的獨身漢變為有婦之夫,生活規律也由一絲不苟變為漫不經意。這種轉變的原因則由中間部份交代,這部份主要以謝醫生自己的限知觀點敘事。故事講述一位女病人的出現,引發謝醫生一直隱藏著的男性慾念。在謝醫生眼中,這位女病人是這個模樣的,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73 窄肩膀,豐滿的胸脯,脆弱的腰肢,纖細的 手腕和腳踝,高度在五尺七寸左右,裸著的手臂 有著貧血症患者的膚色,荔枝似的眼珠子詭秘地 30放射著淡淡的光輝,冷靜地,沒有感覺似的。 經過一番對話後,謝醫生對這位女病人的病情已有初步了解,但他心裡卻被她隨便而且誘人的性感吸引住。到了她脫衣服照太陽燈的時候,這位女性的性感形象完全征服了謝醫生這位節慾的獨身漢, 把消瘦的腳踝做底盤,一條腿垂直著,一條 腿傾斜著,站著一個白金的人體塑像,一個沒有 穆時英,《白金的女體塑像》,頁。30 3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74 羞慚,沒有道德觀念,也沒有人類的欲望似的, 無機的人體塑像。金屬性的,流線感的,視線在 31那軀體的線條上面一滑就滑了過去似的。 他的性衝動在女病人臥在解剖床照太陽燈時終於給引發了出來。男性與生俱來的侵略性得以重現,身體慢慢移近那女病人,幸好在關鍵時刻理智壓住衝動,沒有弄出憾事來。當晚,他破例參加朋友敘會,並向一年輕孀婦獻殷勤,後來謝醫生更結了婚,將男性征服女性的慾望轉化為社會認可的行為。 穆時英,《白金的女體塑像》,頁。 31 13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75 五,結論 如從現實世界的兩性關係來看穆時英小說世界,我們可以得到以下結論,相較於現實世界裡男性佔主導的現實,穆時英小說世界多數描述的卻是女尊男卑的現象。描述男尊女卑的,只有〈咱們的世界〉一篇。雖然男尊女卑的情況跟現實世界一樣,可是海盜行逕卻並不是社會認可的行為。 至於男主角當觀察者的小說世界,男尊女卑的情況十分明顯。只是他們由觀察轉而為行動時,往往能懸崖勒馬,以理性壓服獸性,將慾望轉化為社會認可的行為。下表可簡略地交代小說世界、現實世界、社會規範與強者、弱者和觀察者的關係,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76 小說世界 與現實世界男尊女卑的距離背離社會規範的程度 () 強者 男尊女卑 沒有很大 弱者女尊男卑 很大 很大 觀察者男尊女卑 沒有沒有 完() ~~~~~~~~~~ 主要參考文獻項 (23) BAI 白雲開,「中國現代派小說的現代感」,香港大學中 文系七十周年紀念國際學術研討會,年月。 199712 ??,〈重複與「黑牡丹」〉,《城中論叢,香港城 市大學人文及社會科學部應用中文組學術論文 集》,香港,香港城市大學,年,頁。19941-13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77 HUANG 黃俊東,〈穆時英和他的作品〉,《四季》期,11972 年月,頁。 1138-42 MU 穆時英,《公墓》,上海,現代書局,年月,19336 1986 年月上海書店重印。 5 ??,《南北極》,上海,現代書局,年月改訂19337 再版,年月上海書店重印。19884 ??,《白金的女體塑像》,上海,現代書局,1934 年月,年月上海書店重印。7198812 ??,《聖處女的感情》,上海,良友圖書印刷公司, 年月,年月上海書店重印。 19355198812 QIAN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78 年中國文壇的回顧〉,《北斗》卷193121 期,年,頁。 193218 QU 瞿秋白,〈紅蘿蔔〉,《亂彈》,收入《瞿秋白文集》, 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年月,頁。 195310299-300 RE 熱奈特,《敘事話語,新敘事話語》,(Genette, Gerard) 王文融譯,北京,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年。 1990 SHEN 沈從文,〈論穆時英〉,《沫沫集》,見《沈從文文 集》,香港,三聯書店,年,十六冊。 1983-85 SHU 舒月,〈社會渣滓堆的流氓無產者穆時英君的創作〉, 《現代出版界》期,年月,頁。 2193226-9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79 SU 蘇雪林,〈新感覺派穆時英的作風〉,《中國二三十 年代作家》,臺北,純文學出版社,年,頁1979 。439-447 WANG 王哲甫,《中國新文學運動史》,北平,傑成書局, 年,頁。 1933235-236 XUN 迅俟,〈穆時英〉,《文壇史料》,楊一鳴編,大連, 出版社缺,年,頁。 1943231-232 YING 應國靖,〈論穆時英的小說〉,《文壇邊緣》,上海, 學林出版社,年,頁。198791-114 ZHAO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80 趙凌河,《中國現代派文學引論》,瀋陽,遼寧人民 出版社,。 1990 Dolezel, Lubomir, 1989-90. “Fictional Semantics.” Centre for Comparative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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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anford U. ~~~~~~~~~~ 特約講評人黎活仁 :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82 黎活仁男年生於香港廣東番禺人。京都大學修士, , 1950, , 香港大學哲學博士。現為香港大學中文系副教授。著有《中國文學的時間觀與空間觀》、《盧卡契對中國(1993)文學的影響》等。(1996) 白博士的題目似是討論男性形象的但所謂「觀察, 者」卻是指從男性的角度去看女性這一部分較有發揮, 的餘地不如集中討論一下。 , 〈“〉以山水遊記的方式描寫女體可以CravenA”, 說是一種「唐宋八大家文體」眾所周知高中男生愛; , 把柳宗元的〈始得西山宴遊記〉當作雲雨巫(773-819) 山的文本來解讀以春天為背景的自然詩可以輕易誘,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83 導讀者依這一方向作無限的聯想高羅佩, (R.H. van 的《秘戲圖考》Gulik, 1910-1967)(Erotic Colour Prints of the Ming Period: With an Essay on Chinese Sea Life from 一書the Han to the Ch’ing Dynasty, B.C.206-A.D.1644) 舉了很多與「春宮畫」有關的詩詞可為注腳。 , 眾所周知, 中國90年代的「情色文學」研究, 頗受 高羅佩《中國古代房內考》(A Preliminary Survey of )一書中譯(1990)的影響, 至Chinese Sex and Society 於台灣則因為1994年朱天文(1956年生)《荒人手記》 和蘇偉貞(1954年生)《沈默之島》的出現而大扇, 其中 前者獲《中國時報》百萬元小說巨獎, 後者在同一比 賽得到「評審團推薦獎」。朱天文以文字華美見稱, 蘇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84 偉貞也有不弱的表現, 不如隨手引一兩段: 「他們彼此迎向對方, 請求降落在對方的跑道上, 身體繼續滑行, 前面永遠有更長的跑道等待進場, 他們不喜歡低難度的飛行, 那是對身體一種天生的熱情的行使」(《沈默之島》, 頁75) ,「丹尼以淚水回答, 不顧一切帶領她遠離她的禁室, 是座島, 就飄向海水, 承載船隻; 海底, 也有草原和高山」(《沈默之島》, 頁45)。 文壇風氣如此, 1996年終於舉辦了「當代台灣情色文學研討會」, 對近年發展作一總結, 會後還出版了論文集《蕾絲與鞭子的交歡》(1997) 一書, 其中王溢嘉(1950年生)發表了像導論似的文章, 指出當代台灣作家已多「摒棄傳統隱喻式手法」, 而用「直接,露骨,甚至跨大」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85 的描寫, 也就是欠缺「心理距離」了, 審美需要保持距離, 用在情色尤其合理。 至於〈白金的女體塑像〉竊以為不妨用女性主義者勞拉?穆維爾「男性凝視」(laura Mulvey)(male gaze) 之論詮釋其魅力在於滿足讀者的「偷窺慾」周華山, (《色情現象》頁穆維爾等結合電影理, 1994, 175-176), 論與弗洛依德主義認為男性觀看女體目的在於把, , 女性低貶為「被看物」這是一種看法。且說醫生為褪, 掉羅裳的女病人照太陽燈卻被那一「沒有羞慚沒有, , 道德感也沒有人類欲望的」白金女體塑像所迷從塑, , 像的形容可以聯想起觀音觀音與凡夫俗子自然仍可, 能有「戀母情結」作用《寶蓮燈》就是寫華山聖母一, 《方法論於中國古典和現代文學的應用》 (1998) 186 段人神交感的愛情故事。從〈白金的女體塑像〉和《寶蓮燈》的「互文性」看來穆時英寫出(intertextuality), 了對聖潔女性戀慕的深層心理。完 () [責任編輯: 梁敏兒,于昕] 白雲開〈強者,弱者,觀察者,穆時英小說的男性形象〉 : 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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