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叶是小水珠的摇篮

一 他站在月光里看她. 然后. 水珠滴落,一点一点的,从桃树开花的日子里,很慢很慢的滴落到荷叶能载了水珠儿在湖面轻轻游移的日子里了. 看到他说的河岸. 他的河岸草丰水深. 她的河岸怎样只有她自己知道. 看到银杏儿,她想,不管是玫瑰还是瓦砾亦或是豆娘,她都不做,还是做本来的自己简单清爽. "因为我们",各有各的好. 还是四月天时,她说起五月迟. 只是因为四月天,因为那些花儿,是会有些想想念或者不想想念再或者是无意惊起的想念存在的吧? 只是这样,无他. 生活依然是喜欢在那种平常的不起大波的状态里. 知道都活着,就好.是的,活着,就好. 然后,他说"已是五月天了...可以游东湖了..." 东湖于她,人工的痕迹太重,很久没特意去了. 他说东湖相对西湖好了很多,只是人们没有侍候好它. 她没去过西湖,只知道本省有几个湖本是不错的,只是如他说的"人们没有侍候好它". 她流水似的录了去游湖的字,如下: 五月的第三天,天气晴好. 与家人说起小时候与刺槐树及其花的事来,然后就去寻. 去湖区的路两边杂生着一些刺槐树,没有记忆里的那般清秀和爽目,许是久无人管理吧再或是久经城市里来的某些气息的熏染,盖住了它原本的颜色,一朵刺槐花也没拾到. 没看到夹岸桃花(看到画里夹岸的桃花皆是桃树开花的样子,我认定应是夹竹桃,有毒的那种),却看到很多丛蔷薇,花开得艳而不丽,更确切的说是艳而不腻. 路途,看到油菜花几近落尽结了荚,麦子扬花灌浆,有要栽插的水稻秧在田间,只是鲜见农人在田间锄草. 一直往湖区里走,那么大的一个湖被分隔成大一块小一块规则的不规则的水塘,让人心痛,看着它的支离破碎,就想回家好了,然后,看到眼前的水域里是雨后绿意盎然的芦苇,然后,脚步有了迟疑,有了停留. 然后,吃土家菜,然后,终于回家了. 回家了,有藕丝连心,于是再记字如下: 因着鱼和想念一朵花去了有特色的地儿,在唇齿间留有余香依然牵着心间的却是莲藕. 藕夹,常让人想起小棉袄,大概是幼时吃藕夹的时节多是在穿棉袄的日子里吧.那个着了小花袄扎了羊角辫侯在灶台边等那黄灿灿的藕夹起锅的姑娘仿佛就在眼前. 现在一年四季想吃的时候都可以吃到了,许多超市里也有成品摆着,若要亲自做来吃,作原的鲜藕也是时时能买到的. 只是这次吃的做法多了一道工序:藕夹做好以后,再用面包屑和着小炒几下,再装盘洒些熟芝麻即成. 藕杂呢,菜名简单,做法却不那么简单. 把脆脆的生藕切成片改成丝再把丝儿耐心的切成米粒大小的样子,和 上一些大米磨碎后的粉末与盐, 一定要加上姜末,然后入锅用细火炒,边炒边加点油(油量以藕粒与米粉不粘锅就可),闻到米粉熟了 的香味,菜就好了.有时还可加点熟芝麻会更香,口感很不错的呢. 有道用刚长出的荷杆(也叫藕带)做的菜(不知道名字) 是将(绿色的)藕带去了外衣切成寸长后,加适量盐腌5分钟,再入油锅加蒜末快速翻炒至蒜末有熟了的香味时,盛到白色菜盘里就可以吃了. 这道菜清爽可口,怡人眼目,据说很益于人的健康的. 没想到平常被荷叶遮了身形让荷花盖了颜色的荷秆会以这种姿态依了唇齿的记挂印在心间. 想想也是,世间物事多少不是这样呢!既然在就有在的理由. 莲藕做的菜其实不少,关于那些唇齿牵挂着的藕丝的字还没录完,在月光里,看到他的字. 他说:"天阴时,乘人少,坐了船,去落雁岛,倒是不错." 也许是. 她却无心去,至少现在是. 想起常和玩伴搭了木质的渡船从河南岸到河北岸再从河北岸到河南岸的来来回回 到天欲晚时才回家的幼时,就问自己那时怎就无怕字在心呢?如今,什么船也不想坐. 笑对他说是"老了呢". 其实,她知道,是迟了. 迟到也好迟钝也罢,听草长的声音倒不会迟疑不决的. 二 更多的时候她喜欢静默在月光里,听他说话看他写字. 他于她,她可远可近可离. 三 她还能这么冷这么静的写几个字,只是给自己: 市声逼仄里"安静"还能那么强烈的袭扰自己,其实觉得是很幸福的状态. 最善变的一直以为不是人的脸,而是自然的心情:有时前一天还在冬的冷意里呵手取暖,隔天却已在夏热里喝冰水了. 于是,就有了心绪无端...... 四 喜欢可离的字: "山不过来，我便过去，很早便懂得这个道理。但更清楚是，不是所有的山水都可以随心所欲地进行自然选择，哪怕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也不是所有的山水都能留下我的足痕。千山万水走过，终也有走不完走不过的遗憾。" 五 常常对自己说这样一句话: 且行且珍藏是一种活法,且行且忘也是一种活法. 六 天气像夏天了,看看月历上才知昨天已立夏了. 是夏天开始了，喜欢"农作物渐将借温暖的气候而生长"这样的句子. 每年5月5日或6日(太阳到达黄经45度) ,就可以看到小荷仰面朝天的清与素,看到豆娘细弱的身姿,看到红菱的小样,看到一些只隔了一冬却像隔了三生的花啊草啊迎向我们的眼帘入住我们的心田. 立夏日是民间传统节日，称“立夏节。” 据说"古代天子率百官迎夏于南郊，并举行祭祀炎帝、祝融的仪式。到明代民间始有尝新风俗，清代更有祭神、尝新、馈节、秤人、烹新 茶等俗。江浙一带至今仍保留吃立夏蛋、健脚笋、五虎丹、三两半等吃'补食'的饮食风俗;云南宣威地区则有大门插皂荚枝、红花以压崇，围灰墙脚以避蛇之俗。我国部分少数民族亦有过立夏节的习俗。" 也有一蝉一夏花的感伤时近时远,终是在夏了,觉得荷叶真像小水珠的摇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