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省的《三个女劳模的苦恼》(载《报告文学》1989年第3期)，写了三位

刘三省的《三个女劳模的苦恼》(载《报告文学》1989年第3期)，写了三位 刘三省的《三个女劳模的苦恼》(载《报告文学》1989年第3期)，写了三位女劳 动模范在工作、生活之中遇到不同的烦恼。 第一位：“她，矮姐儿，大号：‘了不起’。某市劳动模范，全军劳模，省人大代。 在缝纫工序上，九年干了十二年的活，是全厂有名的‘超产状元’。”据她本人说：“我 这个人好强，无论干啥事都不甘落人后。1978年以来，我年年超产，屡创纪录，连续 十年被评为先进生产者和劳动模范。”具体情形怎样呢?“前些年，工厂在生产车间实行 了定额管理，要求每个工人每天必须完成一定的实物工作量。”当时，她所在的“棉服 车间坯子工序日产定额为287件。但是，这道工序既脏又累，技术难度大，一般人忙忙 碌碌、紧赶慢赶，才勉勉强强能完成定额。为了提高工效，车间里组织了技术练兵活 动”。她每天“早来晚走，把着机台反复操练”。经过一段时间的苦练，她终于摸索和总 结出了一套“拿活快，人活准，抬压脚轻，蹬机要稳，絮片连接不停机”的“操作要领 和随干活、随检查、随修补的优质经验，把生产效率大大推进了一步，终于第一个超额 并刷新了日产纪录”。后来，她又发现，“能否科学合理安排时间，往往直接关系到劳动 生产率的提高”。“仅仅是适当调整一下作业程序，每人每天就可多干半小时到40分钟。 可40分钟就是20多件活啊!’’就这样，她“又屡次刷新了日产纪录。最高的时候，每 天能出320多件活啊!”。可是，她这样干，“对于一般人特别是手脚较慢的人来说，无 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因此，竟“触犯了众怒”。由于她刷新了日产纪录，第二年初， “厂里果真调整了定额。日产定额由过去的287件调到了310件”。上涨幅度太大，不少 人极为不满。这样一来，她似乎又成了引起定额上涨的罪魁祸首。她清楚自己没有错， 可是众怒难犯。迫于环境的压力，她不得不放慢自己的“干活速度”，或者“在完成日 产定额后，腾出手帮助其他同志赶活。尽可能做到不超产或少超产，以缓解心理上的冲 突，平衡同周围同志的关系”。“可这是有悖于自己的心愿呀!”“去年，工厂同部里签定 利润承包”，她“以为计件承包的改革本身就是鼓励人们要多干活、多超产。况且， 产量、质量同个人的奖金直接挂钩，谁也不会拖累谁，便铆足了劲，风风火火地干上 了”。超产多了，奖金也多。这一来，又引起了各种各样的议论。有的人说：“她超产纯 粹是为了钱!’’有的则在背后鼓动一些人专门从她的产品质量上“挑毛病”，弄得她有时 “真想就此罢手”。可是，一想到自己是党员，是劳模，思想又通了。但是，有一次，车 间里发放月终质量奖金。按照她当月质量指标的完成情况，应该发给她10元钱。可是， 有人成心跟她过不去，只发给她5块。后来又觉得亏心，几天后又补上了。为此，她气 愤地说：“劳模可不是人当的，当了折寿!整天价日，就好像有道紧箍咒总在‘箍’着 你，使你感到浑身不自在。” 第二位：“她，二十四岁。苗条，清秀，文静，俏丽。一双柳眉，大眼炯炯有神。 某市劳模，部级质量标兵。进厂六年，创造了连续55万件无返修的优异成绩，从而成 为军工战线上一颗璀璨夺目的‘质量明星’。谈到当劳模后的爱情遭遇，她满腹忧伤， 泪花盈盈„„”具体情形怎样呢?原来，她曾与初中时一位男同学恋爱。她认为：这位 同学还算不错。“聪明好学，体格健壮，人也帅气，有一种男子汉的阳刚之美。就有一 点不好，工作上不太上进，有时还有点得理不让人。”她以为，“年轻人嘛，谁能没有点 小毛病。平时多帮助，兴许能变好”。因此，当他向自己主动表白爱慕时，也就同意了。 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她才发现，他常常借故在奚落自己，说她是“冰美人”、“冷血 动物”等。两次的加班却引起了最后的分歧。一次，是部里“临时下达了一批紧急军服 生产任务，要求半个月内交货；以后直接发运前线”。由于他谈恋爱没多久，就对她约 法三章：“每周至少约会三次，看一场电影，逛一次公园。”这次要连续加班半个月，所 以，在加班前，特地打电话给他，向他解释一下特殊情况，“希望能得到他的谅解和支 持”。可是，刚等她把话说完，就显得“有点不耐烦了”，最后，只听得“啪”地一声， 他就“气呼呼地把电话挂了”。她感情比较脆弱，因此事她时常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可是，她和车间的工人师傅们一道，整整加了14天班，硬是赶在最后期限内完成了这 批紧急任务。加班结束的当天下午，她又赶忙在电话中同他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原以为，他当时生气是处于一时冲动，待到见面，一切不愉快都会烟消云散。可是，出 人意料，一见面就呛了她一通。于是，第一次约会不欢而散。第二次约会，是因为“那 年秋天，工厂团委在青年中组织了一次优质高产擂台赛。条件是：全月超产20％，产 品无一次品和返修，得头奖”。车间的姐妹们认为她“技术好，手脚快，最有资格参 加”。她也有点“跃跃欲试”。经过认真思考，决心报名参加。但是，这次竞赛前后持续 一个月，时间太久了，再想到不久前与他发生的“加班”风波，她感到应做好他的工作 才好。下班前，她便闪进主任办公室给他拨电话约会。约会的环境是幽雅宁静的，气氛 是轻松和谐的。可是，一谈到这次技术比武要持续一个月，这期间互相不能约会的事。 他开始是“不高兴”，接着是“沉默不语”，最后，“他一扭头，竟独自走了”。第二次约 会也是不欢而散的。她是痛苦的，但最后决定：“义无反顾地投入到技术比武中去了。” “为了在竞赛中取得一个好成绩”，她每天早去晚回，“整整一个月没有去约会，甚至连 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车间的竞赛成绩栏上”，她的“各项竞赛指 标一路领先”。到月底，经全厂平衡，她竟一举夺魁。为此，厂团委为她们几个获奖者 举行了庆功会，并颁了奖。庆功结束后，她“琢磨着，应该主动找他一次，并将比武的 结果告诉他，以求得他的谅解”。可是，她得到的，“却是一顿异常粗暴和毫无道理的训 斥与挖苦”。失恋，使她认识到：“爱情，是两颗心灵的相互吸引和碰撞，而不是一颗心 去敲击另一颗心。既然各自的追求和志趣不同，彼此之间又缺乏理解，早一点分手也 好。”认识是正确的，但“一次失恋””，竟使她“有点后怕了”。 第三位：“她，三十五岁。修长的身材，清癯的面容上带有一丝倦意。某市三八红 旗手，厂劳动模范。三年前，她挑头承包了工厂招待所，生意搞得挺火红，后来，城市 旅馆业的急剧膨胀，给这个地处城郊的企业招待所带来了严重冲击。为了搞活经营，确 保上缴，她又带头走出厂门，去火车站‘抢生意’。由此，她引出了一系列的烦恼„„” 烦恼何来呢?由于拉队伍到火车站“抢生意”，引来了许多风言风语。有的说： “啧喷 喷!咱们的女劳模真能耐，挑头承包是她，蹲站口抢生意又是她，风头全让她出尽了!” 有的在一旁附和说：“当厂级劳模多没意思，人家是想当部级劳模和市级劳模呢!”„„ 由于拉队伍上火车站“抢生意”，常常回得晚了，引起了管厂大门的老伯的憎厌，夜到 的顾客，要吃夜餐，又引起食堂师傅的厌烦。这些年，为了招待所的工作，她“每天早 出晚归，礼拜天也极少休息，一心扑在事业上”。她“顾得了所里”，却“顾不上家里。 做饭、买菜、洗衣服、搞家务、接送孩子”，“几乎全部推给了爱人。天长日久，不光自 己的良心上有一种负疚感，爱人、孩子也不满意了。”有一天晚上，住客特多。待把客 人安排妥当，已是夜里10点多了。回到家，推开门，“只见丈夫狠狠地背过身去。就 孩子也拉着个脸儿不理我”。对此，她深有感触，说：“作为女人，在社会上，在企业 里，她们是社会和企业的成员之一。在家庭里，她们又是妻子，是母亲。她们有着尽 不完的社会义务和家庭责任。搞得不好，就会陷入社会和家庭的矛盾漩涡之中而难以 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