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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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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2004年12月第3l卷第6期西伯利亚研究 SIBERIANS舢D砸S Dec.20o4 VoI_31No.6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黄秋迪 (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俄罗斯研究所,黑龙江哈尔滨150018) [摘要】蒙古统治时期的俄罗斯文化,既有外敌入侵带来的枯萎和凋零,也有其独具魅力的时 代特征.这 具体表现在五个方面:爱国主义是文学创作的主旋律;民族觉悟和国家意识日益强烈,联合 的倾向不断地深入 文化生活的各个方面,罗斯文化愈来愈具有全俄性质;异端思想日益传播;关注人性...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2004年12月第3l卷第6期西伯利亚研究 SIBERIANS舢D砸S Dec.20o4 VoI_31No.6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黄秋迪 (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俄罗斯研究所,黑龙江哈尔滨150018) [摘要】蒙古统治时期的俄罗斯文化,既有外敌入侵带来的枯萎和凋零,也有其独具魅力的时 代特征.这 具体表现在五个方面:爱国主义是文学创作的主旋律;民族觉悟和国家意识日益强烈,联合 的倾向不断地深入 文化生活的各个方面,罗斯文化愈来愈具有全俄性质;异端思想日益传播;关注人性,诠释文 化的人文精神;蒙 古文化与俄罗斯文化的不相融性.. [关键词】蒙古;俄罗斯;文化特征 【中图分类号]rd12.3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一o961{zoo4)o6—0052—06 公元1223年,西征的蒙古军队在卡尔卡河畔 与罗斯军队首次交锋,从此掀开了蒙古征服和统 治罗斯的序幕.两个半世纪的异族统治,是俄罗 斯历史上最为黑暗的岁月.弗拉基米尔主教谢拉 皮翁这样描述道:”我们父兄的鲜血,像流水一样 溅满了大地;我们的王公,将领在寻找堡垒……我 们许许多多的弟兄和子孙被掳走了;我们新绿的 我们的尊严消失;我们的美丽破 村庄黯淡失色了, 灭了,我们的财富尽失;我们为异教徒进行劳动; 我们的土地成为异族人的财产…….”… 蒙古的入侵和统治,犹如翻江倒海的巨浪,在 俄罗斯社会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 然,初期的主要影响是消极和负面的.譬如在文 化领域,蒙古统治的最初半个世纪里呈现出一片 衰败的迹象:为世人所瞩目的教堂建筑停止进行 了;许多传统手工艺遭到破坏,甚至失传;一系列 工艺品的生产停顿了,不再制作嵌有乌银,珠粒和 分格搪瓷等的物件;基辅罗斯几乎所有图书馆都 在战乱中被摧毁,包含几百年文化成就的书稿一 夜间化为灰烬;书籍制作的规模缩小了;编年史的 编纂工作,特别是在东北罗斯,也迟滞了.这些文 化活动的枯竭和文化遗产的毁灭,在带来无法估 量的损失的同时,也为俄罗斯文化长期滞后于西 方埋下了伏笔.然而,两个半世纪的文化生活并 非一片荒凉,俄罗斯民族从贵族,艺术家到普通劳 动人民,在反抗外来侵略的斗争中用自己的聪明 才智创造着俄罗斯文化,并展现了独具魅力的文 化特征. 律 一 ,爱国主义是文学创作的主旋 13世纪的俄罗斯深受异族侵略之苦,东北罗 斯和南部处于蒙古金帐汗国政权的蹂躏下,西南 地区还遭到德意志一瑞典侵略的威胁.长期的民 族压迫,使俄罗斯人民对异族统治者的残酷剥削 深恶痛绝,反抗外来干涉者的斗志日益高涨,要求 民族独立的愿望越发强烈,爱国主义情绪弥漫于 民众的心田,这为文学创作提供了重要思想来源. 有一种文学体裁在l3世纪得到推广,那就是 历史纪事和战争纪事.这种纪事的主题就是记述 鞑靼人入侵以及反抗德意志一瑞典侵略的各种情 节.作家们在描写国内哀鸿遍野和俄军溃败情景 的同时,着重歌颂了罗斯人的英勇无畏精神以及 他们对祖国的热爱和矢忠.最着名的作品有《卡 尔卡之战纪实》,《拔都毁灭梁赞纪实》,《拔都入侵 纪实》,《米哈伊尔?契尔尼哥夫传》,《涅瓦王亚历 山大传》等】.这些作品给饱受苦难的俄罗斯注 入了振奋人心的生机. 1380年,罗斯军队在莫斯科大公季米特里? [收稿日期】2004—10—25 [作者简介】黄秋迪(19r73一),女,黑龙江哈尔滨人,黑龙江省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史学硕 士,从事俄国史研究. ? 52?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伊凡诺维奇的指导下获得库利科沃战役的辉煌胜 利,奠定了彻底摆脱金帐汗国统治的坚实基础. 库利科沃大会战激发了罗斯人民强烈的爱国情 感,一连串爱国主义的历史小说出现了,如《顿河 大激战》,《季米特里?伊凡诺维奇大公生死记》, 《顿河之滨》,《马麦大战记》等,无一不抹上了鲜明 的爱国主义色彩,其中《顿河之滨》最为脍炙人口, 广为流传. 《顿河之滨》以诗歌的体裁,浓厚的抒情笔调 描写了库利科沃大会战的壮观场面,表达了炽烈 的爱国情绪和高昂的斗志:罗斯军队整装待发 —— 战马在莫斯科长嘶,颂歌响彻整个的国土. 号角在科洛姆纳吹奏,战鼓在谢尔普霍夫敲响,军 旗在大顿河的陡岸上飘扬;鞑靼人正在逼近—— 一 群群灰狼在顿河与第聂伯河的河口跑拢来,那 不是灰狼,而是邪恶的鞑靼人来了;战士们满怀热 望——为俄罗斯国土和基督教的信仰捐献自己的 身躯.我们的旗帜飘扬着,在为自己寻求光荣和 荣誉;战斗的场面让人荡气回肠——大军在战斗 中会合,他们踏破了丘陵和草地;搅浑了江河和湖 泊.俄罗斯战士们身上镀金的铠甲闪耀着.俄罗 斯王公们的钢剑劈击着回教徒的头盔,铿锵有声; 鞑靼的失败和俄罗斯巨大的胜利交汇——鞑靼人 的土地开始呻吟了,它为灾难和忧愁所笼罩.欢 乐充溢着俄罗斯大地,俄罗斯的光荣至高无上. 《顿河之滨》进发的爱国主义激情是令人赞叹的.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时期罗斯人民反对金帐 汗的怒潮也反映在民间口头创作中.壮士歌是最 为流行的形式,它是人民自己叙述的诗歌化的历 史.在壮士歌《伊利亚?穆罗梅茨从卡林皇帝手中 解放基辅之歌》中这样写道:”不是海上波浪大作, 不是蓝海波涛翻滚,而是那卡林?卡林诺维奇皇帝 动了气,那狗对着基辅城勃然狂吠.呸,你这条 狗,你这可恶的卡林皇帝.他在动坏念头,出坏注 意:他要把京城基辅毁掉,要屠杀老百姓.不是那 鹰隼从云端钻出,扑向大雁,天鹅与小鸭,而是神 圣的俄罗斯的勇士穆罗姆人伊利亚,向鞑靼军队 冲杀过去,纵马直人中央,用马蹄践踏鞑靼,用长 矛刺杀恶魔…….”[3】(脚’歌中诅咒金帐汗国政权 的毁灭,歌唱挣脱了枷锁的罗斯人民的力量,歌唱 罗斯民族的解放和独立.这是贯穿l3一l5世纪 全部罗斯文学作品和所有民间传说的一条红线 —— 爱国主义主旋律的弘扬和发展. 二,民族觉悟和国家意识日益强 烈,联合的倾向不断地深入文化生活 的各个方面,罗斯文化愈来愈具有全 俄性质 从11世纪中叶开始,统一的罗斯开始分裂. l2世纪末,基辅国家已彻底瓦解.基辅罗斯分裂 后形成的小公国主要有:基辅,诺夫哥罗德,车尔 尼里夫,加利沃,斯摩棱斯克,弗拉基米尔,沃伦斯 克,梁赞,弗拉基米尔一苏兹达尔,波洛沃尔等十 几个-4J.各公国的王公或诸侯自己主宰一切,亲 自处理各公国的军事,政治,司法,经济等各种事 务,彼此之间进行着频繁的战争.整个国家陷入 一 片混乱.诸侯的分封割据,给罗斯国家和罗斯 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饱受国家分裂和外族侵 扰的罗斯人民逐渐认识到民族联合和国家统一的 重要性,认识到只有统一的中央集权国家才能够 防御和抵抗外来的民族压迫.于是,要求各公国 停止内讧和争斗,联合御敌和完成国家统一的思 潮,在俄罗斯的文化领域涌动开来. 1.历史学对俄罗斯民族自觉性的发展起过重 大作用,编年史编纂工作的发展是同社会政治生 活密切联系的.蒙古统治时期出现的罗斯编年史 不仅是史学着作,而且是政治文献,在统一思想和 政治斗争中起过宣传,号召作用.在封建割据时 期,在梁赞和斯摩棱斯克,特维尔和罗斯沃夫,诺 夫哥罗德和普斯科夫,编年史家按照王公,主教, 大主教和领主的命令进行编年史编纂. 随着莫斯科崛起和罗斯各领地逐渐统一.具 有全俄性质的罗斯编年史开始出现.1305年的 莫斯科公国大公编年史家开创了汇编各种全罗斯 编年史的传统,1377年的拉夫连季编年史是保存 下来的最古老的罗斯编年史.1409年,由都主教 基里安发起编纂的卷帙浩繁的编年史在莫斯科完 成.这部编年史颂扬了莫斯科公国和莫斯科大公 伊万?卡利塔,并从罗斯统一的观点分析了历史事 件.基里安编年史无论从材料的丰富程度来看, 还是从其性质来看,都堪称一部全罗斯编年史. 这是罗斯编纂编年史过程中一块重要的里程碑. 1418年,由都主教福季主持在莫斯科编纂一部新 ? 53? 西伯利亚研究20O4年第6期 的编年史.在这部编年史中,莫斯科史家减弱了 对罗斯各领土和其他公国的功击,避免在莫斯科 和诺夫哥罗德,特维尔之间制造纠纷.因而福季 编年史成为15_16世纪编纂的所有编年史的蓝 本.同时,在福季编年史中,罗斯的历史没有脱离 全世界的历史,而是与之紧密相联的. 全俄性质编年史的编纂唤起了人们对昔日统 一 罗斯的眷恋,赞扬基辅时代罗斯的统一,这标志 着由分裂走向统一已成为罗斯社会发展的主流. 2.民间文学创作中联合倾向也显得颇为突 出.14_15世纪,壮士歌发生了独特的变化,形 成了基辅壮士歌系列,这深刻反映和寄托了人们 向往罗斯国家统一和外交强盛的美好愿望.在一 首描写阿廖莎(亚历山大)?波波维奇的壮士歌中, 起初阿廖莎?波波维奇是苏兹达尔王公康斯坦丁 (13世纪)的一名仆人,他为主人建立了卓越功 勋.但在后来的版本里,阿廖莎却成了基辅王公 弗拉基米尔,莫诺马赫的卫士,甚至成了弗拉基米 尔?斯维亚托斯拉维奇的卫士,他是在同俄罗斯的 宿敌——草原游牧民族作战中建立功勋的_5】(). 其他的壮士歌也有类似的变化:作者将壮士歌中 的英雄从其他封建中心转移至基辅,从某些王公 的保卫者变成了整个罗斯大地的保卫者,把罗斯 的男士们都联合到基辅周围. 3.俄罗斯部族形成.部族发生在民族形成之 前,包含有民族的潜在因素.在封建割据时代,罗 斯各公国不仅没有用民族的纽带彼此联系起来, 而且根本否认这种纽带的必要性.随着国家的逐 渐统一,中央集权体系的日渐端倪,各公国逐渐打 破坚封的壁垒,形成了语言,地域,民族心理的共 同性以及经济生活相当的共同性,这种共同性便 促进了部族的形成. 在13世纪末和14_15世纪,莫斯科公国向 西方,东北方和东南方扩张,合并了斯摩棱斯克, 弗拉基米尔,梁赞等公国,中央集权国家的形成加 速了俄罗斯部族的形成.疆域和政治上的统一, 使东北罗斯逐渐克服了多种多样的方言,形成了 统一的俄罗斯语言. 与此同时,在抵御蒙古入侵,反抗鞑靼人统治 的过程中,罗斯的民族自信心增强了.古文献充 满了热爱祖国的爱国主义情感,歌颂俄罗斯土地, 歌颂俄罗斯人民.在为争取民族独立的事件中, ? 54? 俄罗斯的民族心理趋向一致.”哦,勇敢刚毅的罗 斯男儿们,要极力保住自己的祖国,把亵渎的人从 罗斯土地上赶出来.”此外,罗斯各地的经济生活 随着政治,语言的统一也显示出相当的共性. 经过两个多世纪的磨合,融汇,到16世纪,以 莫斯科为民族中心的俄罗斯部族基本形成了. 三,异端思想日益传播 在中世纪漫长的岁月里,基督教会在罗斯社 会生活各个领域起重要作用,宗教世界观处于独 霸地位,所以劳动阶级的意识只能通过异端邪说 的形式鲜明地表现出来.异端思想将矛头指向罗 斯的正统教会——东正教,它是除了农民和市民 起义以外的另一种反封建的社会抗议形式. 罗斯异端运动的中心是城市,因为城市里的社会 矛盾特别尖锐,文化水平也比较高,所以批判思想 也比较容易产生. 最早反对封建教会组织的声音是在14世纪 末开始出现的6J.当时异端运动所依靠的是年轻 的罗斯市民阶层,主要是城市手工业者.这一运 动发端于普斯科夫,然后转移到特维尔和诺夫哥 罗德,最后转移到莫斯科.正统教会虽然采取了 各种措施来镇压异端运动,但它还是在莫斯科和 其他一些城市里继续蔓延一个半世纪之久,尽管 其形式和内容有所改变,批判封建教会并与之进 行斗争的精神却始终未变. 诺夫哥罗德和普斯科夫是14—15世纪罗斯 异端运动的发源地.这两个城市手工业和商业比 较发达,并且建立了有助于市镇居民发挥主动性 的”维彻”制度,异端学派斯特里戈尔里克派在这 里颇为流行.这一派的名称也称”剪发派”,是由 于其信徒必须履行剪发仪式而产生的_5】(嘲).剪 发派否认垄断性的封建教会,否认东正教会的教 阶制度,认为这种教阶是通过”行贿”得来的.他 们还否认这种教会的教义和仪式,谴责东正教神 职人员聚敛财富,贪赃勒索和不轨行为. 剪发派的理想是恢复早期基督教教会的风 格,那时的教会不拥有财富,没有复杂的,等级森 严的教阶制度和奢侈仪式.他们潜意识,不自觉 地否定封建制度,梦想罗斯有一天会出现社会公 正.从社会内涵来看,剪发派是典型的中世纪城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市异端派,是中世纪城市劳动群众反对封建制度 和封建教会的一种形式.异端运动是受苦受难的 俄罗斯民众不堪负重的精神宣泄,是14_15世纪 俄罗斯文化领域一股强劲的社会思潮.俄罗斯世 俗政权和教会当局共同勾结迫害异端,异端运动 在1503年宗教会议后遭到了严厉镇压. 精神 四,关注人性,诠释文化的人文 13世纪末期,伴随着罗斯开始争取民族独立 的步伐,罗斯文化渐渐复兴,对人的态度出现变化 是这一时期罗斯文化发展的显着特点.这种要求 肯定个性的愿望,在14_15世纪罗斯社会思想, 文学和艺术的各个领域中皆有所表现,随之而来 的是罗斯传统观念也开始发生破裂.社会思想的 变化归根结底是由罗斯复杂的社会经济过程和多 舛的民族命运决定的. 1.在文学作品中,对人的新态度表现为:罗斯 作家对人的个性,对英雄人物的内心世界表现出 越来越多的兴趣.这股新潮流首先出现在描写生 活的文学中,人的命运是文学创作的中心.早期 的传记描写的都是胜者的行为,到14世纪末和15 世纪初则已开始描绘英雄人物的内心活动和感 受.像叶皮法尼?普列穆德雷和帕霍米?谢尔勃这 样一些14’_15世纪的着名传记作者,其特点就在 于别具一格地描写人的心理状态. 古罗斯文学当中最富有诗意的作品之一《彼 得?穆罗姆斯基和费夫罗尼娅?穆罗姆斯卡娅纪 事》,特别鲜明地表现了对人的新态度.它叙述了 穆罗姆王公彼得对一名普通农村姑娘费夫罗尼娅 的爱情,表明了爱情有战无不胜的力量,不只是社 会壁障,就连死亡也在这种力量面前退步了.这 部纪事的意义在于肯定了人有跨越传统道德,跨 越阶级的限制去追求幸福的权利. 2.在宗教的教义中,人的地位也被提升到崭 新的高度.例如,在异端派的教义中,剪发派否定 神职制,他们说,”普通人”也可进行”训诫”,即布 道,用个人权能的原则来反对神职制度的秘密,剪 发派教义中还特别要求遵守严格的生活准则,这 更要诉诸人的意志.否认圣仪和圣礼,也就是要 求承认人的权利:这种承认意味着把中心从宗教 的外部礼仪方面转移到人的内心精神世界,其后 果就是宗教个人主义得到了发展. 3.在艺术领域,人性的魅力彰显无疑.l4- 15世纪的罗斯绘画创作更加生动,逼真,尤其注 重人物动作,个性的刻画.色调明亮发光,富有生 机,近自然色,人物画,生活画占主导地位.画家 大多擅长发掘人的心理,情绪的变化,表现现实人 物的感受,苦难,忧伤,惧怕乃至神魂颠倒的感受. 在宗教圣像画中,虽然还不可能完全摆脱宗教和 教会的束缚,但已出现了力图表现人及其内心世 界的倾向了.他们强调耶稣在十字架上所受的是 人间的酷刑,力图把母亲的感情转化为圣母的感 情和各种圣者的心理,从而使耶稣,圣母,圣者人 格化.换句话说,现实人物的心理表现越来越明 显,宗教的内容逐渐退居次要的地位.这一时期 的绘画与其说是画神,不如说是画人更为恰当. 这一时期最为杰出的圣像画家是安德烈?鲁 布廖夫,其最着名的作品是《圣三位一体》n】{瞄). 这幅画取材于《圣经》创世纪十八章中关于神化作 三位青年到先知亚伯拉罕的家,预言其子以撒的 诞生,亚伯拉罕招待他们吃饭的故事.鲁布廖夫 在这幅画上用三个身材修长,具有女性般温柔的 青年,来表现化为三个人物的神的形象,整个画面 充满了仁爱与和平的气氛. 五,蒙古文化与俄罗斯文化的不 相融性 蒙古自征服罗斯后,对这一地区进行了行政 管理和经济剥削,使罗斯广大劳动人民处于鞑靼 人政治压迫和经济盘剥之下.在政治制度方面, 金帐汗国使得俄罗斯明显”东方化”了,专制主义 中央集权的政治体制开始形成.但在文化领域, 蒙古文化对俄罗斯文化的影响甚微,俄罗斯民族 在原有的轨道上创造着属于自己的灿烂文化. 过去的历史学者曾有过这样的判断:蒙古文 化的低劣和贫瘠使俄罗斯文化游离之外.实际情 况不是这样.蒙古文化是丰富而复杂的,它是蒙 古游牧文化和伊斯兰文化的混合体.鞑靼人在漫 长的游牧生活中创造了独具一格的文化,但由于 没有固定的场所和可书写的文字,往往一个部落 在经历一场变迁之后,口头文学就会迅速失传,早 ? 55? 西伯利亚研究2O04年第6期 期遗物也很难寻觅,”帐篷在山水间没有留下痕 迹”l8](啮’.14世纪早期,金帐汗国皈依伊斯兰 教,成为古老而复杂的穆斯林文化的继承者.伊 斯兰文化艺术在金帐汗国开始流行.它的京城萨 莱发展成一个更高级的穆斯林文化的典范:铺筑 的街道,随处可见的回教寺院,旅行车队投宿的旅 馆等等.在大批13—14世纪~tlJL哥萨莱的各种 建筑物上的瓷砖上可看到:”综合的植物图案与几 何花纹及装饰阿拉伯文字相配合——所有这些, 与中亚和伊朗各城居民所习惯的那些建筑形式一 同传人了伏尔加河流域.”bJ(n加’在出土的文物 中,有阿拉伯文题词的大理石灯座,有植物图案与 阿拉伯文字相配合的釉陶,有阿拉伯文题词的青 铜镜.所有这些都带有伊斯兰教文化的烙印. 俄国学界长期以来有一个广泛流行的观念, 认为蒙古的入侵使俄罗斯远离欧洲的文艺复兴, 进而造成了当西方邻国跳跃式向前发展时,俄国 却远远滞后.这个观点也不完全符合中世纪俄国 文化的事实.基辅罗斯时代,尽管俄罗斯和天主 教欧洲之间有积极的联系,但俄罗斯文化从来没 有过多地依赖于西方邻国.罗斯ll—l2世纪的 原始着作没有受到任何法国或意大利的影响,斯 堪的纳维亚和德国拉丁文学从来没有进入俄罗斯 文学大河.俄国从来没有成为德意志”神圣罗马 帝国”的一部分,它既不属于天主教欧洲,也不生 存在中世纪拉丁文化的氛围里.文艺复兴是属于 拉丁西方的一种现象,俄国的知识分子不会参与 到没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古典遗产的复兴中.贯穿 整个中世纪,俄罗斯文化的灵感来自拜占庭,它的 宗教,建筑,文学乃至天文和历法都来自拜占庭帝 国.从以上事实我们可以得出与传统观念相悖的 结论:俄罗斯文化有它独特的渊源,即使没有蒙古 的入侵,它也不可能成为西方文艺复兴的生力军. 那么蒙古文化为什么同俄罗斯文化无法真正 融合,我想应该从以下几个方面寻找原因. 1.俄罗斯排斥除东正教之外的异端宗教.在 中世纪的俄国社会,宗教的作用是不可小觑的. 在基辅罗斯时期,传统的斯拉夫东正教徒,就对拜 占庭文化中的”世俗因素”即古典希腊的遗产给予 了否定,拒绝了没有任何宗教意义的古典希腊着 作.俄罗斯人笃信东正教,竭力避免任何宗教异 端的影响.可以想象,在艺术和建筑领域,俄罗斯 ? 56? 的宗教禁忌使鞑靼人的宗教融合成为不可能的梦 想.正统排外的东正教使俄国文化生活最大程度 地免受金帐汗国异族宗教,异端文化的影 响.](P124). 2.金帐汗国伊斯兰化程度不深,宗教文化发 展水平较低.金帐汗国是个实行宗教宽容的国 度,”对各宗教一视同仁,不分彼此”l9].从~tlJL哥 汗接受并保护伊斯兰教至月即别汗把伊斯兰教定 为国教这一系列的进展,不是出于信仰的原因,而 是政治的需要.伊斯兰教在汗国得到平缓的发 展,它既没有受到激烈的镇压,也没有受到狂热的 推崇.伊斯兰教的成就主要在分布在汗国的城市 和蒙古上层分子的范围内.即使已皈依伊斯兰教 的可汗,王族和贵族们,也不像伊利汗国那样坚持 按哈里发的法律行事,他们的伊斯兰教观念并不 牢固.与伊斯兰教文明较发达的伊朗,中亚相比, 金帐汗国的伊斯兰文化程度是较浅的,尤其是汗 国下层群众主要是原始宗教——萨满教的崇拜者 和继承者.因而,金帐汗国本身存在着发达的伊 斯兰教文化和落后的萨满教,各地宗教发展程度 不一,缺乏宗教整合力,很难对俄罗斯的文化产生 重要影响. 3.金帐汗国远离俄罗斯本土,没有对其进行 直接的统治,两国人民分地而居,文化交流和影响 自然微乎其微.蒙古对所占领的广大地区无法进 行有效的管理,于是采取了另一种策略.《多桑蒙 古史》说:”先树立傀儡政权,使俄罗斯诸王互争, 以巩固蒙古人的统治,继而用专横残暴的方式对 待俄罗斯人.”具体来说就是采用册封;一度实行 的”八思哈”制度(即金帐汗直接委派官吏,调查户 口,征收捐税,派官兵镇守)很快即告放弃.由于 入侵者人数较少,不得不”因其俗而柔其民”,册封 一 个”全俄罗斯及符拉基米尔大公”统治管理俄罗 斯,鞑靼人最后只满足于政治上的”臣服”和经济 上的”贡税”,而这两项政策主要通过俄罗斯大公 的忠诚来实现.因此,蒙古这种非直接的管辖方 式,必定造成文化交流的贫乏和障碍,自然会影响 到文化的融合. 当13世纪末,俄罗斯”文艺复兴”到来时,它 采用的模式皆来源于它精神文化的发源地拜占 庭,正统的南斯拉夫,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以及基 辅的过去,几乎没有看到伊斯兰教文化的影响. 蒙古统治时期俄罗斯文化的特征 这个特点在建筑艺术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 13世纪末至15世纪,罗斯的石建筑经过蒙 古征战的破坏后,重新恢复发展起来.1292年, 在诺夫哥罗德附近建造了拔都入侵以来的第一个 砖石结构的教堂——里普尼亚村的尼古拉教堂. 在莫斯科,15世纪2O年代先后建造了谢尔盖耶 夫三圣修道院教堂和安德罗尼克修道院大堂. 1366---1367年,莫斯科开始用砖石建造克里姆林 宫,取代伊凡?卡利达时期的木结构建筑_7】(眦. 这些巨大建筑的建筑风格与蒙古入侵前罗斯建筑 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在蒙古人统治的二百多年里 也几乎没有发生显着变化.许多参观过花剌子模 和萨莱的人一眼就会看到中亚和汗国的回教建 筑,比如帖木儿墓碑,这些建筑在建筑史上的地位 与文艺复兴的大教堂是并驾齐驱的.但俄罗斯人 没有选择伊斯兰教的建筑模式,而是倾向于欧洲. 俄国传统继续排斥艺术上的宗教异端者,不管其 文化价值有多么巨大.伊凡三世时期,从意大利 请来了着名的师阿里斯托捷尔,菲奥拉旺特, 安东?弗利亚津,马尔科等引. 总之,蒙古统治时期的俄罗斯文化,既有外敌 入侵带来的枯萎和凋零,更结出了带有鲜明时代 特征的丰硕成果.两个世纪多的异族统治并未使 俄罗斯”鞑靼化”,俄罗斯民族继承并保留了原有 的文化传统,在争取民族独立和解放的斗争中创 造了统一的国家和具有时代特点的俄罗斯文化, 这一时期的文化会以其独有的光辉汇入俄罗斯文 化的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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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IA’SJI爪瓜AI,FElA瓜Es11|】REIGNoFMIDNGoL HUANGQiu—di (Insfimm0fRussianStudies,H.P.Academy0fSoci~Sciences,Harbm150018) lAbstractJRussiancdtureinthereign0fMogofiawasM~efinganddepressed,buthadapar6cularcharm0 fthetimes.hwasreflected infiverespecm:pamofismwasamainmelody0ffitemtttrecreation;nationalawarenessandstateconscio 咖esswerebecomingstrong; unitedtendencywaspenetratingintoeveIy~pect0fculturallife;Russianculturebecamemoreandm0rea ll—Russiancharactefisfi~;he. mfic~ideologywasincreasinglysprea&ng;hummanatLll~wasstressed;humanespirit0fannomt ablec~ture;ineompafib~u0fMongofian andRussiancdture. [KeywordsJMongo~a;Russia;culturalfeatures [责任编辑:初祥]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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