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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文书和档案立法概述

2010-11-07 4页 pdf 125KB 80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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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朝文书和档案立法概述 实 践 与 反 思 ———反思社会学导引 [法]皮埃尔·布迪厄 [美]华康德 著 李 猛 李 康 译 邓正来 校 中央编译出版社 第 1 页 第一部分  迈向社会实践理论: 布迪厄社会学的结构和逻辑 华康德 洞见或透识隐藏于深处的棘手问题是艰难 的,因为如果只是把握这一棘手问题的表层,它 就会维持原状,仍然得不到解决。因此,必须把 它“连根拔起”,使它彻底地暴露出来;这就要求 我们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来思考。这一变化具 有决定意义,打个比方说,这就...
元朝文书和档案立法概述
实 践 与 反 思 ———反思社会学导引 [法]皮埃尔·布迪厄 [美]华康德 著 李 猛 李 康 译 邓正来 校 中央编译出版社 第 1 页 第一部分  迈向社会实践理论: 布迪厄社会学的结构和逻辑 华康德 洞见或透识隐藏于深处的棘手问题是艰难 的,因为如果只是把握这一棘手问题的表层,它 就会维持原状,仍然得不到解决。因此,必须把 它“连根拔起”,使它彻底地暴露出来;这就要求 我们开始以一种新的方式来思考。这一变化具 有决定意义,打个比方说,这就像从炼金术的思 维方式过渡到化学的思维方式一样。难以确立 的正是这种新的思维方式。一旦新的思维方式 得以确立,旧的问题就会消失;实际上人们会很 难再意识到这些旧的问题。因为这些问题是与 我们的表达方式相伴随的,一旦我们用一种新 第 2 页 的形式来表达自己的观点,旧的问题就会连同旧 的语言外套一起被抛弃。 维特路德维希 根斯坦《札记) 布迪厄撰写了在过去 年里,皮埃尔 大量著作。这些著 作所涉及的范围十分广泛,已经跻身于战后时代最具想象力和 最富成果的社会理论和经验研究之列。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潜伏 期后,其影响迅速上升,并稳定地扩展到许多学科中,从人类学、 社会学、教育研究到历史学、语言学、政治科学、哲学、美学和文 学研究。从地域上看,这些著作的影响从法国的欧陆邻国扩展 到东欧、斯堪的那维亚、 布迪厄的著作,包亚洲、拉美和美国。 含了百科全书式的内容 ,完全不拘泥于学科的界限,兼及非常 广泛的专业化研究领域(从对农民、艺术、失业、教育、法律、科 学、文学的研究到对亲缘群体、阶级、宗教、政治、体育、语言、居 住状况、知识分子以及国家的分析)并且能够将许多不同的社会 学体裁揉合在一起(从细致入微的人类学①描述到统计模型、再 到抽象的元理论和哲学论述),所有这些都从许多方面对社会科 学现行的学科分工和已被接受的思维方式提出了挑战。 不过更具有深远意义的是,布迪厄的整个工作之所以如此 不拘一格,正在于他始终孜孜以求,力图超越某些导致社会科学 长期分裂的根深蒂固的二元对立。这些二元对立包括看起来无 一在欧洲大陆, 一词的涵义与英美的 词的涵义十分相近,在本书中,作者一直交替使用这两个词,因 此我们一律译作“人类学”。 译注 第 3 页 法解决的主观主义与客观主义知识模式间的对立,符号性分析 与物质性分析的分离,以及理论与经验研究的长期脱节( 。而且,在这一探索过程中,布迪厄通 过逐渐摸索出一套能够消解上述二元对立的概念工具和论 手段,逐步抛弃了另外两个近年来占据理论讨论中心舞台的二 元对立,一个是 )的对立,结构与能动作用( 另一个 布迪厄不为变幻莫则是微观分析与宏观分析的对立。 测的学术时尚所动,坚定地认为有可能建构起一门有关实践 特别是有关符号权力 的统一的政治经济学( 。这种政治经济学可以有效地将 现象学的分析角度和结构性的分析角度结合成为一体化的社会 研究方式,既在认识论上做到逻辑贯通,又具有普遍的适用性, 即一门康德意义上的“人类学”。但同时,布迪厄的理论又是独 具特色的,因为它明确地将那些对他人实践进行理论说明的分 析 者 的 活 动 也 纳 入 了 它 的 范 围 之 内 ( 和 。 不过颇为矛盾的是,这一成果虽然在范围和内容上都十分 广泛和系统,但却明显是以一种“零敲碎打”的方式被理解和接 纳的。加纳姆和威廉姆斯( 曾提请人们注意,“对一个内容丰富、完整统一的理论体系和跨 越许多领域的相关经验研究,如果采取零碎片面的方式加以吸 收⋯⋯那只会导致对该理论的严重的误读”。他们的告诫现在 看来颇有先见之明。如果说布迪厄理论中一些被挑选出来的概 念(例如文化资本的概念)已经被那些在特定的经验研究和理论 领域工作的美国社会科学家所广泛使用,并且已经产生了颇为 丰硕的成果 ,那么布迪厄的著述作为一个整体仍在被广泛地 第 4 页 误解,而且它的整个体系和内在理路仍然有待澄清。它所引发 的各种解释杂芜不清,评论彼此对立,反应矛盾不一。这些都证 明:布迪厄理论从欧洲大陆向世界的传播过程乃是对他的 理论作零敲碎打的运用和断章取义的理解的过程。 因此,简而言之,英语世界对布迪厄著作的吸收,迄今为止 一直是围绕三个主要环节进行的,每一个环节都相应地以他的 一部主要著作 研究教育问题的专家讨论的对象总是为支撑。 (教育、社会和文化的再生产》 ,人类学家关注 的则是布迪厄在阿尔及利亚的人类学研究以及《实践理论大纲》 )一书所包含 的对惯习( )和符号资本理论的论述,而研究文化、审美、 阶级的社会学家则盯住《区隔》 )一 书不放。每一群解释者都显然忽视了其他解释者的关注或布迪 厄关于其他问题的研究,以致几乎没有人能够识别出可以将布 迪厄对上述每一领域的研究和他对其他领域的广泛研究联系起 来的理论逻辑与具体内容的有机关联。结果是,尽管近来匆忙 翻译了布迪厄的许多著作,而且围绕他的作品已经产生了大量 二手文献(并且其数量还在迅速增长),但对布迪厄思想的理解 仍然存在许多疑点。 在对本书主体进行导读的第一部分,我打算提纲挈领地勾 画出赋予布迪厄的事业以整体的统一性和敏锐的洞察力的基本 原理和中心主张。需要预先指出的是:基于一种拒绝将主体与 客体、意图和原因、物质属性和符号表象割裂开的非笛卡尔式的 社会本体论,布迪厄力图克服那种将社会学要么化约为只关注 物质结构的客观主义物理学,要么化约为只强调认知形式的建 第 5 页 构主义现象学 )的企图,他认为( 这些化约只会使社会学丧失活力。他本人则采用一种能够同时 包容这两种途径的生成结构主义( 。布 迪 厄不是通过形成一套严格限定的理论,而是通过系统地发展一 种社会学方法,来实现这一目的。这一方法主要包括一种提出 问题的方式,一套十分简明的概念工具,建构研究对象的程序以 及将在一个研究领域中业已发现的知识转用到另一个领域的程 序。“尽管(某个)研究的特定对象十分重要,但实际上它并没 有应用于这一对象的方法重要,而且这种方法可以应用于无限 ,因多的不同对象” 为它被深深地植根于那种持久存在并能够转化的科学 惯习的结 构之中。 这里首先有两点要预先说明,以防误解。第一,在布迪厄的 著作和下面我们对他理论要采取的“照相式”的静态说明方式之 间,存在着某种矛盾,至少是一种强烈的张力。布迪厄的著作始 终在不断地发展和演变;随着他循环往复的螺旋式思维在时间 和分析空间中的展开,他不停地修正自己的理论,并不断回到那 些棘手的问题、对象和区域( ,重新处理它们。 但我们在 下文使用的线性的诠释方法,则由于它对于那些对应于布迪厄 思想发展的不同阶段并因此显示出其不尽相同的理论精致程度 的阐述进行了人为的共时性处理,而有可能“冻结”布迪厄思想 历程中那种螺旋演变的运动过程。虽然布迪厄思想的主要意图 和力图解决的问题早在 年代中期就已经牢固地确立下来了, 但自那时以来,在他的作品中仍然存在明显的变动、转向和断 裂。而在本书中,由于我们对其理论结构内在动力机制的淡化 处理,所以这些变动、转向和断裂也将在某种意义上被忽略。 第 6 页 第二,无论设想在布迪厄和英美社会科学界的重要人物之 间存在对立、类似还是传承关系,都可能在无意之间助长那种对 布迪厄著作作出草率结论或化约式的解读方法,而这往往不利 于布迪厄的理论精确无误地传入英语世界(参见 。在跨越民族场域的边界,“译介”思想成果的过程中,牵 涉到熟识与生疏之间的辩证关系,而对此一关系的处理,往往要 冒一些风险。在牵强的同化和富有启发性的类比之间,存在着 明确的界限。一方面要在文字上做到清晰可读,另一方面又须 忠实准确地传达其形式、内容和学术谱系,这二者之间的两相权 衡是十分微妙的。在原则上,我更倾向于前者,并相信读者会始 终牢记:布迪厄的重要意义在于他科学实践的实际运动,而不在 于一个诠 对释者 不论他多么知识渊博、多么富有技巧 他的理论所作的共时性说明。 第一节  超越社会物理学 与社会现象学的对立 在布迪厄看来( ,社会学的任务,就是 “揭示构成社会宇宙( 的各种不同的社会世界 )中那些掩藏最深的结构,同时揭示那些确保这些 结构得以再生产或转化的‘机制 ,。这一宇宙十分独特,形象地 说,它的各种结构就像“过着一种双重生活” ,以两种方式存 第 7 页 在着:首先是存在于“初级的客观性” 中,其次是存在于“次级的客观性” )之中。初级客观性包括各种物质资源的分配,以 及运用各种社会稀缺物品和价值观念(用布迪厄的术语说,就是 各种资本的类型)的手段;而次级客观性则体现为各种分类 )体系,体现为身心两方面的图式,在社会行动者 的各种实践活动,如行为、思想、情感、判断中,这些分类系统和 图式发挥着符号范式的作用。社会事实是对象,但也是存在于 现实自身之中的那些知识的对象,这是因为世界塑造了人类,人 类也给这个世界塑造了意义。 因此,若将这种关于社会的科学理解为一个二维的“关系体 系,既包括各群体或阶级间的权力关系,也包括它们之间的意义 ,关系 ,就必然产生一种双重解读( 。或者更 确切地说,这种科学体系必须出一套“双焦解析透镜”,既吸 取每种解读的长处,又避免每种解读的毛病。第一种解读用社 会物理学( )的方式透视社会:它将社会看作一种 客观的结构,可以从外部加以把握,可以无视居处于其间的人们 的各自看法而从物质上观察、测量和勾画这种结构的关联接合。 这一立场是客观主义的,结构主义的(始作俑者即涂尔干的《自 杀论》,后在法国出现了许多效法者,而在布迪厄开始构建其理 在布迪厄的作品中, 往往兼有“客观”与“对象”之义,在本 书中,我们往往根据上下文,斟酌处理。但读者应注意,布迪厄 反对主观主义与客观主义的二元对立,因此 及我们所译 的“客观”或“客体”都没有传统客体主义的强烈实体主义的意 译注涵,而带有浓厚的关系主义色彩。 第 8 页 论的核心命题时,结构主义的效法者中有了索绪尔的语言学、列 斯特劳斯式的结构主义,稍次之还有阿尔都塞维 式的马克思 主义),它有力地破除了“社会世界透明性的幻觉” ,并与常识理解划清了 界限。这样,这种立场便有能力发现男女众生在“生产他们的社 会存在”时不得不涉入的“决定关系(”马克思语)。借助统计学、 民族志描述或形态学等方法,外在的观测者可以对“未成文的音 乐总谱”进行破译和解释,“但正是根据这一未成文的音乐总谱, 行动者们(他们每个人都确信自己在演奏自己的旋律)的行动被 ;从而,观组织起来” 测者还可以确定这些 行动者所遵从的那些客观规律。 这种客观主义立场的主要危险在于:由于它未能考虑这些 规律生成方面的原则,所以就容易从模式滑向现实。这就是说, 它将自己构建的各种结构看作自主实体,赋予它像真实的行动 者那样“行为”的能力,从而使抽象的结构概念物化( )了 。 客观主义只能消极地把握实践,最多只能用“学究”式的对实践 的思考来替代行动者的立场,而这只不过是对分析者建构的模 式的执行操作而已。客观主义这样做的确有些矛盾,因为他们 在方法上已先将行动者对实践所具有的经验搁置一旁,因此只 能去揭示那种“学究”的实践观。 从而,就在它赖以捕捉到它 宣称要把握的现实的那个运动的过程中,它也正在破坏着这一 现实的某部分。客观主义充其量也只能产生一个代用的主体, 将个人或群体看成被动消极的承受者,支撑着机械地展开它们 的自在逻辑的那些力量。 一种关于社会的唯物主义科学,要想避免陷入这一化约论 的陷阱,就必须认识到行动者的意识和阐释是社会世界完整现 第 9 页 实的一个基本要素。社会确实具有一个客观的结构,但同样千 真万确的是,社 用叔本华那句名言来说会在根本上也是由 “表象和意志”构成的。这里的关键在于,每个人对世界都 ,并且都将它运用于有一种实践知识( 他们 的日常活动之中。“与自然科学不同的是,完整的人类学不能仅 限于建构客观关系,因为有关意义的体验是体验的总体意义的 重要组成部分” 另一种立场是关注“次级客观性”的主观主义或建构主义, 萨特的《存在与虚无》一书体现了这一立场的极端形式,而当下 则在常人方法学( 的文化主义流派中和在 一些理性主义色彩较浓的理性选择理论分支中,最为充分地表 现了这一立场。与结构主义的客观主义正相反,它认为具有资 格能力的社会行动者通过 常生活里有组织的、富于技巧的实 践”持续不断地建构他们的社会世界,而社会现实就是这些“持 续不断的权宜行为所成就的” 。在这种社 会现象学的透镜里,个人机警自觉,社会就像是从这些个人的决 策、行动和认知中涌现出来的产物;而世界对于这些个人来讲, 此词国内一般译作“民族学方法论”“、民俗学方法论”或“本土方 法论”,这些译法的根据主要在于 是民族学的词根。但根 是指据发明此词的加劳克尔本人的解释, ,即 普 同通人,平常人,与吉登斯常用的 义;而 是 普通 人 的 方 法 , 即 常 人 方 法 , 而 不 是 与 连 读 指 方 法 论 。因此, 是指“ ,即对常人方法的研究,所以译作“常人方法 学”较为恰当,既区别于研究“民族文化”的各种民族学科,也区 别于一般所说 译 注的方法论。 第 10 页 又是那么亲切熟悉,饱含意义。这种立场的长处在于,它认识到 了在社会持续不断的生产过程中,那些世俗的知识、主观的意义 和实践的能力扮演了多么重要的角色。它强调了能动作用,还 强调了“社会认可的类型化与相关性的体系”的重要作用。正是 透过这一体系,人们才赋予他们的“生活世界”以意义( 但在布迪厄看来,一种未经重构的社会生活现象学,至少存 有两大问题。首先,它将社会结构理解为只是个人策略和分类 ,从而无法说明社会结构的韧性,亦无法说明行为的聚合 这 些 策 略所 维 系 的 或 是加 以 挑 战 的 那些 自 然 而 客 观的 构 型 。其次,这种社会边际主义也无法解释现实的 社会生产过程本身得以被生产的缘由及其所遵循的原则。“如 果是为了反对某些机械论的行动观,有必要重新提请人们注意, 社会行动者是同时作为个人和集体,建构着社会现实,那么我们 同时也必须注意,我们不能忘记行动者并没有建构那些他们在 其建构活动中所运用的范畴,而这一点正是互动论者和常人方 法学家所经常忽视的” 一种关于社会的总体性科学,既必须屏弃那种将行动者 “打发去度假”的机械结构主义,又必须杜绝目的论个人主义。 那种目的论个人主义要么用掐头去尾的“过度社会化了的‘文化 傀儡 的形式来认识人们,要么用多少有些 改头换面、精心装扮却仍表现为经济人( )的方 式来认识人们。客观主义和主观主义,机械论和目的论,结构必 然性和个人能动性,这些对立都是虚幻的,每一组对立中的双方 都彼此强化。这些对立混杂在一起,掩盖了人类实践的人类学 真相。 为了超越这些二元对立,布迪厄将那些构成表面截然 第 11 页 对立的范式所依凭的“世界假设” ,转变成了一种旨在重新把握社会世界双重现实本质的分 析方 。由此产生的社会实践理论式中的一系列环节( 综合了“结构主义”和“建构主义”两种途 径。 首先,我们将世俗表象搁置一旁,先建构各种客观结构 (各种位置的空间),亦即社会有效资源的分配情况;正是这种社 会有效资源的状况规定了加诸互动和表象之上的外在约束。其 次,我们再引入行动者的直接体验,以揭示从内部构建其行动的 各种知觉和评价(即各种性情倾向)的范畴。这里有必要强调指 出的是,尽管上述两个分析环节缺一不可,但二者并非完全对 等:客观主义的旁观在认识论上先于主观主义的理解。运用涂 尔干的“社会学方法”的首要原则,亦即系统地屏弃各种先人之 见( ,必须是在从主观立场上对世界作实践领 悟的分析之前。原因就在于,行动者的观点会随其在客观的社 会空间中所占据的位置的不同而发生根本的变化( 。 第二节  分类体系的斗争以及社会结构与 心智结构的辩证关系 一门名副其实的探讨人类实践的科学,不能够只是满足于 仅仅在一种社会结构学上再叠加上一种社会现象学。同时,这 门科学还必须阐明行动者在其日常生活中运用的知觉图式和评 第 12 页 估图式。这些图式(各种情境定义、类型、阐释程序)是从哪儿产 生出来的,又是如何与社会的表层结构联系在一起的呢?正是 在这里,我们接触到了确定布迪厄社会学基本思路的第二个基 本假设( :: 结构之间,在对社会世在社会结构与心智 界的各种 客 观 划 分 尤其是在各种场域里划分成支配的和被支配 的 与行动者适用于社会世界的看法及划分的原则之 间,都存在着某种对应关系。 这当然是对涂尔干和莫斯提出的独创性思想重新进行的系 统阐述和概括,而这个观念则是涂尔干和莫斯( 于 年在他们俩的经典研究《分类的某些原始 尔干形式》中阐述的。在那篇文章中,《社会学年鉴》的创始人 和他的侄子莫斯提出,原始社会中发挥作用的认知体系就是这 些原始社会的社会体系的派生物:理解范畴就是集体表象,而根 本性的心智图式则是按照群体的社会结构调整定型的。布迪厄 则从四个方面入手,扩展了涂尔干这一关于思维体系的“社会中 心论” )的命题。 首先,他认为在传统社会共同体中观察到的认知结构与社 ,在近来的历史学和一些社会理 ,。但论中往往译为“心态 与侧重分析日常生活中的各种文化形式及普通人观念行为的所 谓心态史学不同的是,布迪厄继承涂尔干的传统,强调分类体系 的重要性,而非文化史学意义上的情感和态度,所以我们译为 “心智”。 译注 第 13 页 会结构间的对应关系,也存在于发达先进的社会中,而发达社会 中的这种对应关系大部分是通过学校体系的职能生产出来的 。 其次,涂尔干和莫斯理论中的有些地方未能就分类图式的 社会决定机 ,然制作出合理的因果分析( 而布迪厄却提出,由于社会划分和心智图式在生成方面就联系 在一起,所以它们具有结构上的对应关系。心智图式不是别的, 正是社会划分的体现。随着个人不断接触某些社会状况(这种 接触的结果也因此日积月累),个人也就逐渐被灌输进一整套性 情倾向。这种性情倾向较为持久,也可转换,将现存社会环境的 必然性予以内化,并在有机体内部打上经过调整定型的惯性及 外在现实的约束的烙印。如果说,具有次级客观性的结构(即惯 习)就是具有初级客观性的结构在身体层面的体现,那么“,从逻 辑上来说,对客观结构的分析将扩展到对主观性情倾向的分析, 从而消解了一般在社会学和社会心理学之间设置的虚假对立” 一门关于社会的 充分完整的科学,必须既包括客观常规,又包括这种客观性的内 化过程。正是经由这种内化过程,行动者在其实践中注入的各 种超个人的、无意识的关注原则或划分原则①得以构建。 第三点,也是最关键的一个方面,布迪厄认为,社会结构和 心智结构间的对应关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政治作用。符号系统 不仅仅是知识的工具,还是支配的工具(在马克思那里是意识形 态的概念,在韦伯那里是神正论)。作为认知整合的运作者,它 。作者在这里注 ( 眼 光、关意到了 注 )和 划分)的词根 译注联系。 第 14 页 们根据其自身的逻辑推动了那种对任意武断的秩序的社会整 合:“社会秩序的维持在极大程度上是由⋯⋯有关社会世界的各 种知觉范畴的协调结合所保障的。由于这些知觉范畴是根据既 定秩序的各种划分(从而也就是根据那些支配者的利益)作出调 整的,并为所有按照这些结构而构成的心智所共有,所以它们把 各种客观必要条件的表象加诸自身 ,英。 译文有所改动;又见 )这些社会构建的分类图式正是我们 借以主动地建构社会的依据,它们往往会体现出相应的结构;透 过这些结构,这些分类图式才得以呈现为自然的和必要的,而不 是历史偶然的产物,即各阶级“、种族”群体或性别间特定权力平 但是,倘若我们承认符号系统是能对构造世界衡的结果。 发 挥作用的社会产物,即它们不只是照样反映社会关系,还有助于 构建这些关系,那么,人们就可以在一定限度内,通过改变世界 的表象来改变这个世界( 据此我们可以认识到,各种分类系统构成了争夺的焦点,各 个个人和群体为此而在日常生活的常规互动中、在发生于政治 和文化生产的场域中的单打独斗或集体竞争中相互对立。这正 是布迪厄与涂尔干的问题域分道扬镳的第四个方面。在阶级区 分的社会中,将各个群体的表象组织在一起的社会分类体系(例 如职业量表或工资量表),“每时每刻都由阶级间的权力关系生 产出来,并处于争夺的焦点” ,英译文有所改动)。 就此,布迪厄用一种有关分类体系的形成、筛选和强加于人 的发生社会学和政治社会学,补充完善了涂尔干的结构分析。 社会结构和认知结构具有结构性的关联,并彼此强化。两者间 达成的对应关系为社会支配提供了最坚实的支撑之一。各个阶 第 15 页 级和其他各种敌对的社会集合体,持续不断地参与这场有关分 类体系的争夺,以便强加那种能最大限度地符合其特殊利益的 对世界的界定。知识社会学或文化形式的社会学本身就是一种 政治社会学,亦即一种符号权力的社会学。的确,布迪厄的全部 学说可以被理解成一门唯物主义人类学,这种唯物主义人类学 探讨符号暴力的各种形式如何发挥特有的作用,影响支配结构 的再生产及其转换。 第三节  方法论上的关系主义 所有方法论上的一元论,都声称要确立要么结构要么能动 者( 要么系统要么行动者、要么集合体要么个人在本体 论意义上的先在性。与这些方法论的一元论不同,布迪厄主张 关系的首要地位。在他看来,上述这类二元论式的抉择体现了 对社会现实的常识性观念,这正是社会学必须从自身中祛除的。 这种常识性观念植根于我们使用的语言本身,而它则“更适于表 达事物而不是关系,呈现状态而不是过程” : 。埃利亚斯( )是另一位有关社会现 与 (一般译作行动者)的细微差别,参见下文有关 第 及 相应 段落 的译 注 。这里 将 译作“二部分第三节[ 能 动者”,是考虑到华康德在行文中暗指 其他理论家用这个词强调 人的能动作用( ,与结构的外在约束力量相对。 译注 第 16 页 实的关系性概念的坚定倡导者。他坚持认为,日常语言致使我 们“在行动者与他的行动、结构与过程或者对象与关系之间,作 出不自觉的概念区分”,其结果是妨碍我们把握社会中相互交织 的复杂联系的逻辑。 社会学家总是在有关社会世界的表象方 面,与其他专家 尤其是那些政治家和传媒专家 一争高 下,而那些专家又总能从这类常识思考中获得既得利益。这一 事实更增强了语言所具有的那种突出实体、牺牲关系的倾向。 个人与社会之间的对立(以及转换成方法论上的个人主义与方 法论上的结构主义的对立)是那些危害社会学的“毒瘤般的主 张”之一。这些预设之所以对社会学有害,是因为它们是不断地 由各种 。社会政治对立和社会对立所激发的( 科学并无必要在这些极端间进行选择,因为社会现实既包括行 动也包括结构,以及由二者相互作用所产生的历史,而这些社会 现实的材料存在于关系之中。 布迪厄据此既抛弃了方法论上的个体主义,又拒斥了方法 论上的整体主义,以及以“方法论上的情境主义” )形式出现的对二者的虚假超越。 构成他的 社会学立场核心的关系视角并不新颖,而是一种广泛的、“源出 多门且形态各异”的结构主义传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传统 可以一直追溯到涂尔干和马克思( ,并于战后 、列 维在皮亚杰、雅各布森( 斯特劳斯和布罗代尔 等人的著述中结出了丰硕的成果。 也许正是卡尔 马克思最简明清晰地表达了这一思想,他在《 年经 济学手稿》 中写道“:社会并不只由个人所组成;它还 体现着个人在其中发现自己的各种联结和关系的总和。” 布 迪厄的独特之处在于,他持之以恒地热心推广这一观念。这可 第 17 页 以拿他的两个关键观念惯习和场域(它们都指一些关系束)作为 例证。一个场域由附着于某种权力(或资本)形式的各种位置间 的一系列客观历史关系所构成,而惯习则由“积淀”于个人身体 内的一系列历史的关系所构成,其形式是知觉、评判和行动的各 种身心图式。 同 曼 、蒂利艾布拉姆斯( )一样,布迪厄也戳穿了“社会”这一观念的空泛本 质,并代之以场域和社会空间的观念。在布迪厄看来,一个分化 了的社会并不是一个由各种系统功能、一套共享的文化、纵横交 错的冲突或者一个君临四方的权威整合在一起的浑然一体的总 体,而是各个相对自主的“游戏”领域的聚合,这种聚合不可能被 压制在一种普遍的社会总体逻辑下,不管这种逻辑是资本主义 的、现代性的还是后现代的。与韦伯所论述的“生活秩序” )很相像,社会生活在现代资本主义里将自 身分割为经济、政治、审美、知识等不同的生活秩序( 。每个场域都规定了各自特有的价值观, 拥有各自特有的调控原则。这些原则界定了一个社会构建的空 间。在这样的空间里,行动者根据他们在空间里所占据的位置 进行着争夺,以求改变或力图维持其空间的范围或形式。这一 简要定义有两个关键特征。第一个特征是,场域是诸种客观力 量被调整定型的一个体系(其方式很像磁场),是某种被赋予了 特定引力的关系构型,这种引力被强加在所有进入该场域的客 体和行动者身上。场域就好比一个棱镜,根据内在的结构反映 外在的各种力量: 场域内产生的各种效应,既不是杂乱无章的行动的纯 第 18 页 粹叠加,也不是某种协调的整合后果 。⋯⋯正是游 戏①的结构,而不是机械性聚集的简单效应,构成了那种累 积行动所产生的客观的集合性效应所具有的超越性的基 础,这一点已为许多与意图相逆反的例子所揭示。 场域同时也是一个冲突和竞争的空间,这里可以将其类比 为一个战场。在这里,参与者彼此竞争,以确立对在场域内能发 挥有效作用的种种资本的垄断 在艺术场域里是文化权威, 在科学场域是科学权威,在宗教场域是司铎权威,如此等等 和对规定权力场域中各种权威形式间的等级序列及“换算比率” 在这些争夺的过)的权力的垄断。 程中,该场 域本身的形塑和划分成为核心焦点。这是因为,改变各种资本 形式的分布和相对分量,也就相当于改变此一场域的结构。这 样考虑场域,就使所有场域都具备了某种历史性的动态变化和 调适能力,避免了传统结构主义毫无变通弹性的决定论。例如, 布迪厄在有关 年代法国政府住房供应政策在地方上的贯彻 实施情况的研究中认为( ,即使是“科层活 动”这一看起来不可变通的公共科层部门中的组织逻辑,也包含 有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包含了各种策略的相互作用。他认为,任 何场域“都将自身体现为各种可能性 报酬、获益、利润乃至 制裁的可能性 的结构,但也始终隐含了某种程度的不确定 性 。 ⋯即使是在那些充满各种普遍规则和法规的领域,玩弄 规则、寻求变通也是游戏规则的重要组成部分。” 关于布迪厄使用“游戏 )一词的用意,请读者参见第二部 译注分第二节 及 以 下 。 第 19 页 那么,社会生活为什么又如此具有规律性,如此具有可预见 性呢 ?如果说外在结构并不机械地约束着行动,那么又是什么 赋予了行动以行动的模式呢?惯习这一概念给出了部分答案。 惯习是一 ,其运作来种结构形塑机制( 自行动者自身内部,尽管惯习既不完全是个人性的,其本身也不 是行为的全部 ,惯决定因素。用布迪厄的话来说( 习就是“生成策略的原则,这种原则能使行动者应付各种未被预 见、变动不居的情境⋯⋯(就是)各种既持久存在而又可变更的 性情倾向的一套系统,它通过将过去的各种经验结合在一起的 方式,每时每刻都作为各种知觉、评判和行动的母体发挥其作 作用,从而有可能完成无限复杂多样的任务”。 为外在结构内 化的结果,惯习以某种大体上连贯一致的系统方式对场域的要 求作出回应。惯习是通过体现于身体而实现的集体的个人化, 或者是经由社会化而获致的生物性个人的“集体化”,因此这一 )所说的概念接近塞尔( “行动中的意向” :尤见第三章) 或乔姆斯基的“深层结构”,只不 过这一深层结构并不是某种人类学意义上的不变因素,而是在 历史中建构的、植根于制度的并因而是一种作为社会性变量而 存在的生成性母体(参见 。它是理性的运作 者,但只是一种实践理性的运作者。这种实践理性是某种社会 关系的历史系统内在固有的,并因此超越了个人。它所“经营” 的策略是系统性的,然而又是特定的,其原因是这些策略的“促 发”正源自它们与某一特定场域的遭遇。惯习是创造性的,能体 现想像力,但又受限于其结构,这些结构则是产生惯习的社会结 构在身体层面的积淀。 因此,惯习和场域这两个概念都是关系性的,这一点尤其意 第 20 页 味着只有在彼此的关系之中,它们方能充分发挥作用。一个场 域并不像在阿尔都塞式的马克思主义那里那样,只是个僵死的 结构,或“空洞的场所”的聚合,而是一种游戏的空间。这种游戏 的空间只是在下述意义上才存在,即那些相信它所提供的酬赏 并积极寻求这种酬赏的“游戏者”投身于这一空间。故此,场域 理论若要完备,就需要一种社会行动者的理论: 只是因为存在着行动者,才有了行动,有了历史,有了 各种结构的维续或转换。但行动者之所以是行动着的,有 效力的,也只是因为他们并没有被化约为通常那种根据个 体观念而理解的个人;同时,这些行动者作为社会化了的有 机体,被赋予了一整套性情倾向。这些性情倾向既包含了 介入游戏、进行游戏的习性,也包含了介入和进行游戏的能 力( : 。 反之,惯习理论若无结构观念来为行动者组织化了的“即兴 表演”留出空间,那也是不完善的。要想理解这种“即兴表演”的 “社会艺术(”莫斯语)是由什么构成的,我们需要转而讨论布迪 厄的社会本体论。 第四节  实践感的模糊逻辑 布迪厄关于社会的哲学拒绝在外在与内在之间、意识与无 第 21 页 意识之间、身体和话语之间作出明确的截然区分,从这个意义上 说,他的社会哲学是一元论的。他的社会哲学努力寻求捕捉没 有意图的意向性( ,没有认知目 的的知识( ,捕捉行动者通 过长期沉浸于社会世界之中而对其所处社会世界获得的前反思 )的下意识的把握能力(这正是布迪厄的理论如此 关注体育运动的缘由;例 捕捉那些能够界 定真正的人类社会实践的东西。布迪厄有所选择地借鉴了胡塞 尔、海德格尔、梅洛 庞蒂等人的现象学,以及后期维特根斯坦 哲学,但却屏弃了笛卡尔式社会本体论中的一些二元对立 身心之间、知性与感性之间、主体与客体之间、自在( 与 自为( 之间,以求“回归那个我们凭借生存这一简单事 实而与之发生接触的社会,那个在任何客观化 活动之前就不 可分割地被我们负载于身的社会” 布迪厄特别借鉴了梅洛 庞蒂的一些思想 有关主体与世界 之间的前对象性接触( 以图重新)的固有的肉体性, 引回身体,作为实践意向性的源泉,作为根植于经验的前对象性 层面上的交互主体意义( )的源泉。他 的社会学是一种结构的社会学,并综合了有关“世界和我们的生 活具有先于判断表述的 )的 某统一性” 种现象学思想。 这种综合的实现乃是依凭这样的方法,即将 社会化了的身体视为一种理解的生成能力和创造能力的宝库, 客观 化( 即对象化,使之成为(研究)对象。受法国 巴什拉以降的科学哲学的影响,布迪厄十分强调社会学研究中 研 译 注究对象构建的问题。 第 22 页 视为被赋予了某种结构形塑潜力的一种“能动的知识”形式 )的载体,而不是某种客体对象。 社会行动者与世界之间的关系,并不是一个主体(或意识) 与一个客体之间的关系,而是社会建构的知觉与评判原则(即惯 习)与决定惯习的世界之间的“本体论契合” 或一如布迪厄( )晚近指出的所谓相互 “占有” “实践感 ,在前对象性的、非设定 性 的( 层面上运作。在我们设想那些客体对象之 前,实践感所体现的那种社会感受性就已经在引导我们的行 动。 通过自发地预见所在世界的内在倾向,实践感将世界视 为有意义的世界而加以构建。这种自发预见的方式与球类比赛 中具有良好的“场地大局观” 的运动员颇为类似。 这些运动员沉浸在行动的狂热之中,凭着直觉对他的队友和对 手的活动迅速作出判断,他们的行动和反应的方式都是“灵感 式”的,毋需事后认识和计算理性的助益。梅洛 庞蒂所举的橄 榄球运动员的例子( 值得在此详细引证,因为它 十分清楚地表现了这种“无需概念的内聚力”。无论何时,一旦 我们的惯习适应了我们所涉入的场域,这种内聚力就将引导我 们驾轻就熟地应付这个世界。 设定性( )是一个重要的现象学概念,指社会成员对某种给 予物的“存在信念”,可以说,第一个客观对象化的行为都是“设 定性的”,都认定了客观对象的“存在”。设定性可以说是自然态 度 的 一 个重 要 特 征 。 而前 对 象 性 的 层面 则 有 非 设定 性 的 特 征。 译注 第 23 页 对于运动中的运动员来说,橄榄球场地不是“客观对 象”这样一种理想术语。“客观对象”可以引发无穷多样的 ,并在其种种表面的变形中保持其同一。视角观点 运动员 眼中的场地遍布着各种约束线( “码线”“,罚 球区”界线),被分割联结成各种区域(双方之间的“开球 区”),这些都要求运动员采取某种确定的行动类型,并推动 和引导着他们的行动,尽管看起来好像运动员对此浑然不 觉。场地本身对运动员来说并不是给定的,但是表现得就 如同是他的实践意向中内在的部分一样。而运动员也溶入 这片场地,体会“攻门得分”的方向,这种体会如此直接,打 个比方,就好像成了他自己身体的水平或垂直的方向。光 是说意识溶入这一环境氛围或许并不充分,此时此刻,意识 不是别的,正是环境氛围与行动的辩证关系。运动员所做 的每一个动作都调整了场地的特征,并建立了新的进攻线 路。行动反过来在新的范围内展开、完成,并再次改变了作 为现象被感觉到的场地。 所谓“实践感”是先于认知的。它从现有状态中解读出场域 所包孕的各种未来可能的状态。由于过去、现在和未来在惯习 里彼此交织、互相渗透,所以可以把惯习理解成一种虚拟的“积 淀状况” ,它寄居在身体内部,听候人们 将它重新激发出 不过,以上引文之所以来( 耐人寻味,还在于它挑明了布迪厄的实践理论与梅洛 庞蒂的 行为理论之间,存在着两个重大差别。在梅氏那里,不存在客观 的要素,橄榄球的“场地”仍旧只是一种纯粹的现象感受形式,完 全是从行动中的行动者的立场加以把握的。 其结果是妨碍考 第 24 页 察运动员的主观理解与所进行比赛的潜在的客观构型和规则之 庞蒂间的相互作用关系。就像涂尔干的客观主义一样,梅洛 的哲学在建立内在结构与外在结构 这里是指运动员对比赛 的认识与场地里的实际分布 之间分析上的牢固关联方面也 无能为力,重蹈覆辙。此外,在橄榄球比赛中,由裁判员执行的 约束性规则并不是争夺的对象,同样,比赛场地的界限也不是队 与队之间(或比赛者与也许想要参与比赛的旁观者之间)争夺的 对象。总之,梅洛 庞蒂未能论及橄榄球比赛的主观结构与客 观结构的双向社会生成过程。 最后,有必要在此强调,惯习所产生的行动方式并不像根据 某种规范原则或司法准则推演出来的行为那样,具有严格的规 律性,事实上也不可能如此。这是因为“惯习是含混与模糊的同 义词,作为一种生成性的自发性,它在与变动不居的各种情境的 即时遭遇中得以确定自身,并遵循一种实践逻辑,尽管这种逻辑 多少有些含混不清,但它却勾勒出了与世界的日常关联”。所 以,我们应当避免从惯习的生产过程中试图挖掘出比它们实际 上所包含的更多的逻辑:“实践逻辑的逻辑性只可以提炼到特定 的程度,一旦超出这种程度,其逻辑便将失去实践意义” 如此说来,社会学独特的困难所在,正是要 产生一种关于这种不甚明确、含混不清、夹缠一处的现实的精确 科学。要做到这一点,它的概念就最好是多型的、弹性的、可调 整的,而不是限定的、精确的、严格使用的。 惯习和场域的概念使布迪厄得以屏弃个人的自发性和社会 约束、自由和必然、选择和责任之类的虚假问题,从而避免了在 个 与宏观分析人与结构、微观分析[布鲁默、科尔曼 [布劳( 、 之间进行人们所熟知的那斯考克波尔( 第 25 页 种抉择。 这些抉择会促成某种极端对立的二元性社会本体 论:“人们并不是非得在结构与行动者之间,或场域与行动者之 间作出选择(这种场域赋予那些在事物中客观化的或在个人身 上得以身体化的那些特征以意义和价值;而那些行动者则在如 此界定的游戏空间中操作调整自己的特性) ,亦毋需在资源空间中的位置与这些位置的占据者的社会 化了的冲动、动机和“意向”之间作出选择。 正如布迪厄避免了微观理性同宏观功能主义之间的争论, 他也屏弃了屈服和抵抗的抉择。这一对抉择在传统上划定了被 支配文化( )的框架问题,而且在布迪厄看 来,它还有碍于我们充分理解一些实践和情境,这些实践和情境 通常受限于屈服与抵抗这对提法所具有的内在的模棱两可且带 有偏见的本质。如果抵抗的手段只是竭力声张那些使我成为被 支配者的特性本身,把它作为“我的”特性加以强调(根据“黑即 这一典范口号),那么这就是抵抗吗?为美” 这就像英国无产 阶级的后代就曾声称他们的阶级文化催生男性气概并以这一理 想为名骄傲地放弃就学( 。另一方面,倘若我努力 抹去任何有可能暴露我的出身根底的痕迹,掩饰任何有可能使 我永远停留在现有的社会位置上的特征(口音,生理素质,家庭 关系),那么我们应把这称为“屈服”吗 ?在布迪厄看来,这是一 种“无法解救的矛盾”,铭刻在符号支配的固有逻辑之中“。抵抗 可能是走向异化,而屈服也许是通往解放。这就是被支配者的 两难困境,他们也无从摆脱这一困境” “黑即为美”,是 年代美国黑人民权运动中一些较为激进的分 支的“口号”。 译注 第 26 页 但布迪厄并不限于指出这样一个事实:被支配者的被排斥 和被压制,正是他们自身合作的结果。他解释这一合谋现象 的途径避免了庸俗心理主义或本质主义,而拉博埃 西( )的“自愿奴役”说却流于此弊。解决出路的这一 难题,在于对性情倾向的历史起源进行分析。产生这些性情倾 向的那个世界的客观结构与这些性情倾向,在结构上是对应的。 正是这种结构的对应关系,给不平等提供了基础,从而为被支配 者“设下陷阱”,而在貌似公允的文字表面上,根本看不到这种不 平等的任意和武断。 如果可以恰如其分地提请人们注意,被支配者总是为 他们自身的被支配出了一份力,那么也有必要随即指出,将 他们导向这种契合关系的那些性情倾向也正是体现在身体 ,引者层面上的支配他们的效果。 自 译,着重号为引者加。) 因此,工人、妇女、少数民族和研究生们的屈服,在绝大多数 情况下,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或自觉地向经营管理者、男性、 白人和教授们的无情力量作出退让;正相反,这种屈服源于他们 的惯习与他们身在其中、进行实践的场域之间无意识的契合关 系,它深深地寄居于社会化了的身体的内部。事实上,它体现了 “社会支配关系的身体化” 至此我们可以清楚地认识到,那些将布迪厄的实践体系 )理解成一种一般化的经济决定论的人(例如 ,或者更为糟糕地将其理解成理性选择理论的某种变体的 第 27 页 ,正是对布迪厄社会学人 的双重误读的受害者。首先,他们 把意向性和有自觉意识的目标筹划的理念塞进策略概念之中, 从而把行动改造为以明确认识到的目标为旨、合乎理性地组织 起来并深思熟虑地加以引导的行为;而真正的行动只是与某些 “利益”相吻合,并具有被这些“利益”激发的潜在可能。 其次, 他们对具有历史可变性的利益观念加以限制,不是将其理解为 人们对既定社会游戏的社会建构起来的关注与参与欲求,而只 是看作追求经济利益或物资实利的不变习性。 这种意向论者 的和功利主义者的双重化约,掩盖了布迪厄推动的这场充满矛 盾悖论的分析运动。布迪厄正是通过惯习、资本和场域这三重 概念 它们在减少功利和意识的成分的同时扩大了利益的范 围 推动着这场思想运动。 布迪厄总是不遗余力地强调,他的实践体系既不是意向论 的,也不是功利主义的。正如以上所论述的那样,他坚决反对那 种将个人的自愿选择的意识作为行动动力的意识哲学的目的 论。所谓策略,他指的是客观趋向的“行动方式”的积极展开,而 不是对业已经过计算的目标的有意图的、预先计划好的追求(比 如 这些客观趋向的“行动方式”乃是对规律性 的遵从,对连贯一致且能在社会中被理解的模式的形塑,哪怕它 们并未遵循有意识的规则,也未致力于完成由某位策略家安排 的事先考虑的目标。 布迪厄又力图用利益概念[他后来逐渐 用 幻 象( 概念来代替利益的概念,近来又代之以里比多 )的概念]来达到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是要与社会行动 )观照划清界线。这种“的“入魔” 入魔”式的观照角 度执迷于所谓工具性行为与表现性行为或规范性行为之间的人 为对立,而对引导那些似乎“无所用心”的行动者的各种各样隐 第 28 页 藏的非物质的利益形式却视而不见。第二个目的是布迪厄还想 要表明,激发人们、驱使人们、纠缠人们去行动的,正是这种无所 用心的状态;左右人们的刺激,也正源于某些特定的场域,除此 无他;因为每个场域都赋予利益这个空洞的范畴以全新的内容。 一位从未涉足平民健身房或是卷入小酒馆的拳脚之争的中产阶 级学者,很难一眼看到促使亚无产阶级的那些毛头小伙高度评 价并渴求进入拳击这种带有自毁性质的行当的拳击利益或兴趣 。反过来,来自城市贫困区的一位高中辍学 生,也不能体会那些知识分子为什么要专注于社会理论的深奥 争论,或者为什么如此关心概念把戏的最新进展,原因就在于这 位辍学学生的社会化过程从未对上述这些活动给予什么较高的 评价。人们之所以对他们遭遇的现时所限定的某些未来的后果 “萦绕于心”,只是其惯习激发他们、推动他们去体会这些后果、 追求这些后果所致。就这一用语的普通常识感觉来说,这些后 果可以是完全“超功利性的” 。正如我们在文化 生产场域中,亦即在这个“倒置的经济世界” ,见 )里可以明显看到的那样,以 物质利益为目的的行动被全盘贬低,并施以否定性的约束。换 言之, 所谓为了描述由各种可能的经济形式( )组 成的世界而拒斥经济主义,就是要避免在“超功利性”与纯 粹物质的和狭隘的物质经济利益之间作出选择。这就为我 们提供了满足充足理由律的手段。所谓充足理由律,就是 说若无存在的理由( 即若无利益,或者 若你更喜欢这样说 若无对某项游戏、赌赛、幻象、承诺 第 29 页 的投入,也就没有 ,英译文略行动。 有改动) 第五节  反对唯理论主义和唯方法论主义: 总体性社会科学 从对社会学主题的这种关系性观念和反笛卡尔式的观念出 发,自然 而然地要求社会学 必然是一门总体 性科学( 。社会学必须构建维持人类实践基本统一性的“总体性 社会事实” 这种“总体性社会事 实”所涉及的人类实践兼跨各种支离破碎的学科断片、经验领域 和观察分析技术。正是出于这一理由,布迪厄反对早熟的科学 专业化和它所带来的琐碎的劳动分工:惯习赋予实践以一种系 统性和一种能穿越上述各种区别分化的内在关联性;与此相应, 各种社会结构也同时在它们的各个向度上,不分彼此地维系或 改变社会结构自身。在研究各种集团在不断演变的阶级结构中 如何通过发展各种再生产策略或(资本)转换策略维持或改善他 们的地位时,上面所说的实践的“总体性”表现得最清楚( ,和  : 。阶级的再生产策略和转换策略形成了一个自成一类的体 系,除非人们依据一定的方法,将(平常用彼此分离的科学和相 互脱节的方法论来分析的)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联系起来,否则 第 30 页 不可能把这些策略理解为这样的一个体系。就《国家精英》 )所考察的统治阶级 来说,上述那些生活领域包括生育、教育(、医疗)预防、经济投资 和世袭财产的传承、各种社会投资的策略(其中,联姻策略占有 举足轻重的地位),最后还有各种社会正义论( 的策 略,它们力图为统治阶级的支配及其据以立足的资本形式提供 合法性。尽管这些策略并非深思熟虑的策略性意图的产物,更 不是什么集体性阴谋的产物,但它们与时间上的承继、代际间的 互赖和功能上的连带之间具有客观的关系,正是这种客观关系, 使得只有总体化了的知识才能阐明它们的内在结合与外在关 联。一旦我们认识到社会策略潜在的统一性,并将它们看作一 个动态的总体,我们就能够理解: 在理论分析与经验研究之间,在定量手段与定性方法 之间,在统计记录与人类学观察之间,在把握社会结构与构 建个体之间所存在的这些为人们熟知的对立,原来是这么 具有人为性。这些非此即彼的选择毫无用处,只不过是为 唯理论主义那些空洞无物却又言之凿凿的抽象概括和实证 主义虚有其表的严格观察提供一个正当性理由,或者作为 经济学家、人类学家、历史学家和社会学家之间的分工,将 他们在能力上的局限合法化:这就是说,这些对立以一种社 )的方会监察制( 式运作着,它们会妨碍我 布迪厄用 (神 正 论 )相 类 比 ,指 出 发与宗教中的 达社会中的教育体系像中世纪的宗教一样为阶级统治提供一种 “正义论”的合 译注法性。 第 31 页 ,而这一真相恰恰存在于因上们去领会某种真相( 述分工而被武断地予以割裂的实践的各个实践领域之间的 关系之中( 根据“总体性社会事实”这一概念,我们就不难看出为什么 布迪厄要大声疾呼,反对目前正困扰着社会科学的两种彼此对 立、但又相互补充的错综复杂的研究方式,即“唯方法论主义” )和“唯理论主义”。唯方法论主义可以定义为 这样一种倾向,即把对方法的反思与方法在科学工作中的实际 运用脱离开,并完全出于方法自身(而非具体实际的研究)的缘 故而锤炼方法,即为方法而方法。布迪厄在“方 被理法论” 解为与日常进行的经验 这一研究相割裂的一门独特的专业 概念中看到某种形式的学院习气( ,它通过将方法 从对象中错误地分离出来( 源于拉丁语 意即“分离”)的方法,把对象的理论建构问题化约为经验指标和 经验观察的技术操作问题。这种方法论拜物教把“方法论并非 科学家的导师或教诲者”而“总是科学家的学生”的告诫( 抛在脑后,因而被谴责为它只是在为社会预先构建的 对象披上科学的外衣,并不惜召致科学“盲见和短视”的危险: “观察技术和证明技术的复杂性,如果不伴随加倍的理论警省, 就很可能使我们看到的东西越来越少” 事实上,它很可能转变成“为艺术而艺术”,或更糟糕的 是,转变成一种方法论帝国主义( 也就是说,用现成的分析技术和手头现有的来强行对对象 进行界定(例见 。这样,方法论逐渐变成了一种潜 在的社会理论( ,它使研究者的行事方式就 第 32 页 像卡普 所说的深夜醉鬼,这个醉鬼丢失了他房兰( 间的钥匙,却坚持要在最近的一盏路灯杆边寻找它,因为他觉得 只有在那里光才最亮。布迪厄所批评的并不是方法论工具技术 上的复杂性,而是方法论力图用不加思量的技术锤炼来填补理 论见解匮乏所产生的真空的做法。 布迪厄针对方法论的立场源起于最初他作为“人类学家兼 社会学家”所受的实践训练。早在他初出茅庐开创职业生涯的 时候,他就逐渐兼容并蓄又细致入微地通晓了民族志方法与统 计分析两种方法 年期间,他在阿尔及利亚年至。在 作为一个(很大程度上是)自学成才的人类学家的第一次实地研 究经验,以及他与国立经济统计研究所( )的统计专家的 合作(后来他又曾与来自“法国数据分析”学派的数理统计专家 合作),这两者结合起来,使他具有了一种对方法论一元论和绝 对论根深蒂固的厌恶。因此布迪厄便公开宣称他“坚决反对站 在宗 派的立 场上 否定这 样或那 样的 研究方 法” 布迪厄的这一经历也使他相信,搜集资料的活动 或更准确地说,是生产数据资料的活动 的实践组织和 开展工作,是与对象的理论构建密切联系在一起的,它们不能被 降低为由受雇的打下手的人、政府的调研官员或研究助手从事 的“技术性”工作。 构成社会科学家活动的那些工作的习俗等 级制只不过是一种社会等级制,它最终根植于一系列彼此对应、 相互强化的对立范畴,包括高等与低级,心智与身体,脑力劳动 与体力劳动“,从事创造”的科学家与“应用”例行程序的技术人 员之间的对立。这一等级制不具有认识论上的根据,因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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