迁徙的鸟

迁徙的鸟 《迁徙的鸟》:纵深于云端和低谷的宿梦 陸支羽 发布于: 2010-05-09 20:32 导演:雅克?贝汉 配音:雅克?贝汉～Philippe Labro 等 “鸟的迁徙是一个关于的”～影片正是开始于这一句话。试想～鸟类的承诺相较于自奉为神明的“人”究竟有何不同呢,雅克?贝汉的摄像机告诉我们～恐怕亦唯有从飞行中才能寻找到最后的答案罢。——陆支羽 这注定是一场纵深于云端和低谷的宿梦～关涉梦想～关涉挑战。 关于《迁徙的鸟》，总有太多溢美之词难于言。在我印象中，本片又译作《梦与鸟飞行》，是为“优质纪录片专业户”雅克?贝汉的经典力作。而本片是为其“天?地?人”三部曲中的其中之一，另外两部是《微观世界》和《喜马拉雅》，同样是为呈现人类与自然和谐之境的光影。在我看来，雅克?贝汉的从一而终是极为令人钦佩的。 影片力求客观地纪录了一场关于鸟类迁徙的梦，而创作者的摄像机亦经历了这一场长途跋涉的飞行。于是，人类的梦想伴随着群集的羽翼，一次次掠过高山和大海，唯以天空为永恒的港湾，一如纵深于云端和低谷的宿梦。 雅克?贝汉以“梦”一般的诗意情怀，结合鸟类的觅食、求偶、迁徙等生活习性架构起一首关于飞行的自然抒情诗。毋庸置疑的，雅克?贝汉在影片中极力赋予了关涉梦想的自我遐思。那些徜徉于苍穹中洞穿过去与未来的绝响般的梦境，像一场恢宏而悲怆的祭奠;而雅克?贝汉崇尚自然、憧憬自由的内质力亦从中得以彰显。或而换句话说，“鸟的迁徙”亦是雅克?贝汉们的一次“心灵的集体迁徙”，就像若干年后重走长 征路的后辈们一样，汲取的是一股历史的“精气神”，而非“重走”本身;而由《梦与鸟飞行》这一译名中，我亦如是以为，雅克?贝汉们就是那一群“与鸟飞行”的“梦”，这其间的隐喻多么富有法兰西的浪漫情怀。 影片在其主体内涵上固然是契合于大自然的和谐求索，一如雅克?贝汉从影之初的自我界定。无论是之前的“天?地?人”三部曲抑或09年的《海洋》，都呈现出一股撼动人心的源于自然的魄力。那翔集于天空、江河湖海，甚或茫茫荒漠中的鸟群，像一枚枚点缀风景的奇妙音符，演奏着一个时代的华美乐章。于人类而言，独立飞行是一场永恒的幻梦;而于鸟类而言，飞行却是纵其一生的本能，一如寻觅梦想是它们最原始的本能一般。曾经从高尔基的《海燕》中看到的悲憾的坚忍与持久的冲劲，使我一再地笃信，“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绝非虚妄之言。虽则《海燕》中潜藏着太多的革命性隐喻，但高尔基却而从这些不畏暴风雨的“大自然斗士”中，看到了值得人类借鉴并极力弘扬的品质。回看《迁徙的鸟》，或而雅克?贝汉并无意于过分融入关涉人类梦想的主观意识，而试图竭力以客观的方式呈现;但无可否认的，关 于梦想的浪漫遐思犹然是其间不可回避的主。在我以为，那是一气呵成通贯全片的脉动力，亦是我们从雅克?贝汉身上可发掘的不折不挠的干劲与品性。于是，我们开始执信，热衷于拍摄纪录片的人固然是影史上最强大的中流砥柱。 除却梦想的内质性架构，影片的主题亦同样牵涉到和谐、环保、哲学等诸方面的内省式思考。回溯影像中群鸟翔集过工业城市的冷峻桥段，那浓重的烟尘与呛鼻的气味恍若一下子喷薄而出，响彻着力透纸背的悲怆之气。犹然记得那洞彻人心的一幕，一只鸟跌入沼泽般的油污废水中，如此绝望地挣扎，及至哀恸地死去。那些被工业污染夺去生命的弱小而强大的存在，它们的灵魂一如纤弱而柔韧的细丝。雅克?贝汉忧心忡忡的“和谐”意识，藉由这些琐碎而残酷的影像片段一寸寸立现出来。鸟类绝望的反抗中，人心的卑劣与渺小亦凛然曝晒于外，工业时代对大自然的玷污无情得令人汗颜。 工业时代对大自然的玷污～令鸟类们无所适从～陷入悲怆的惶恐之中。 在叙事层面上，雅克?贝汉采用了多线并进、互补、交融的叙事手法，影片中所描述的鸟类亦由是包揽了世界的各个地域，包括草原、湖沼、沙漠、极地等等，不一而足。而在情节线索的过渡上，雅克?贝汉则配以趋同于各种鸟类习性特色的解说词，甚而从揣摩不同鸟群觅食、求偶等心理角度做了不同的“角色扮演”，立显出来的效果幽默而别有意趣。而除此之外，影片中的大部分段落都唯以配乐与同期声来一一呈现，这样的诗意性留白为观众留足了绝美的想象空间。 为了突出“迁徙”之意，雅克?贝汉时不时地在其间穿插入一大群候鸟掠过苍穹的宏观景象，而关于“飞行”之梦亦藉由这些浪漫的段落踽踽前行。 本片在影像风格上呈现出一种清冽、极简的特色，时而是暖融融的抒情写意的群集，时而则是幽蓝色调的孤独的形单影只。比如，在表现群鸟翔集抑或集体栖息的轻快段落时，影像呈现为意趣盎然的暖色调;而在表现天敌逼近抑或外来的侵袭时，则呈现为晦暗的冷色调。两相交融之下，情绪时起时浮，徜徉于高涨和低落之间，就像一场梦想与现实的残酷角力，充溢出极为强烈的戏剧冲突。在我以为，一部纪录片的成功之处亦源于此;而盛赞雅克?贝汉为“优质纪录片专业户”，亦确乎是名副其实的。 值得一提的还有影片的配乐。法国配乐大师Bruno Coulais为本片量身谱写的乐章，极尽法兰西的浪漫情思。有人曾盛赞该片的配乐“拥有如尼采般接近太阳的气魄”，充溢着独属于梦想时代的宏大情怀。而纵观影片中鸟类群翔的段落，那适时响起的背景音乐，或而是气势磅礴的交响乐，或而是空灵圆润的女高音独唱，与影片中的自然声效完美地 弥合成一体，相映成章，透露出一股莽莽苍苍的悲怆之气。 看罢《迁徙的鸟》，我才深切地明白，为何国内的导演拍不出如《美丽中国》这般气色唯美的地域性纪录片，一者是国内的纪录片拍摄技术尚不成熟，且而市场太过狭小;再者就是，国内没有如雅克?贝汉这般真正愿意把生命奉献给大自然的电影艺术家。 之二: 鸟的迁徙》这部大作一直就是慕名想看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没看成，今天晚上正巧有心情有时间，又片子正好在手边，于是就神神圣圣地把这部作品观瞻了一下。真是没让我失望啊，这是一部可以让我对导演用顶礼膜拜这个词的好片子，这个词我基本不用，有限的几个牌位都给了或预留给了一些天才数学家。而对这部片子，我却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分级的这种荣誉给它和它的作者(另一个特殊:我还准备给动画大作《幽灵公主》和它的作者)，我想这也或多或少与我讨厌人这点有关，从这两部片子很容易可以看出一些关联来。影片以各种候鸟的迁徙过程为线，细细跟踪纪录了它们的草木一秋的生命历程，于它们生命不是“一次奇遇”，这也不是一种有意识的朝圣，虽然投射到人的行为意义中看起来很像。然而如果说它没有一点启示，没有一点对当前占据思考主体地位的人的关联，没有一点美，没有一点人类苦苦寻觅而终不可得的诗意的流泄与洋溢，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然，人为什么要介入自然，把镜头伸向它，拍出这样动人心魄的杰作呢。一部在画面上几乎是纯然客观的纪录片，却给了我比那些由“演技最好的演员，对人类最具洞察力的导演”造出来的人的电影更高的生命享受与内省～我真有点不知该怎么说了，也许可以这么说:我最爱没有人的风景。(这一点与一个德国大导演的言行颇相契合，我不久前才发现，以后是一定要一个长篇大论来写一写他的，这里就不表了。)这部作品正好给了一次犹如“高山流水”般的享受，得以片刻地借助于这种神奇的外来力量让失衡的我来安静一下，因为我发现我(我觉得不光是我)已经在现代生活的节奏中停不下来了，有时做梦都在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醒来后总觉得脑袋被铁块压了一夜。人很 难不写，不说，沉默下来，在21世纪叫一个人闭嘴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因为人人都觉得有必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意识与思想，我自己都要神经质地给自己“每天要写点东西”这样的任务，卡夫卡与梭罗那样的自律精神失落了，代之而起的一群喧嚣不已的“人”。况且谁知道卡夫卡与梭罗是不是在作秀呢，我一直在怀疑。(写下这句话后我觉得与前面有点矛盾了，可是这是我真实的瞬间思想状态，我就这样如实写出来，这也可以看出我有多么分裂与神经质了，确实需要“安静”一下，“静止”一下了。)叉得这么远，我想说的是，我就是从这部片子里得到了这样的满足与治疗;几乎没有人的踪影，出现也只是作为鸟的世界的点缀，或者可以与鹰这样的鸟的生存天敌划为一类的动物，很符合我的审美观。片子纪录了多种候鸟的艰难或快乐的迁徙，摄像机随着鸟一起飞，缓缓地掠过大地，山河湖泊，森林草原，沙漠海洋尽收眼底，一次免费的魂飞天外的精神旅行，在成为成年人后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有一对翅膀的天真遐想。候鸟们在天空嘎嘎地飞，或穿云破雾，或烈焰骄阳，无拘无束，没有疆界(是的，天空没有篱笆)，尽情展示着它们优雅姿态。有时它们一动不动地滑翔，只有空气嗖嗖地磨擦着它们的羽翼，真使你疑心推开窗户，从楼上跳下去你也可以立即这样飞起来。一帧帧这样的画面太美了，没有一点人的杂味，一片白茫茫真干净的天与地。有一个镜头是鸟儿们群飞在天空，镜头移出大气层，拍摄出它们在有边弧的斑斓地球仪上翩翩飞动的超现实主义画面，想象力真是妙哉。鸟儿们横跨寒温热带，往返奔波，不是为了什么宗教信仰或圣杯或魔戒这样的毫无价值的屁眼塞(王小波的词)之类的滑稽玩意，仅仅是为了或躲避寒冬，或生存所需的食物，或产卵繁育后代，或某种生命的自然节律，如此而已;它们的短暂生命是简单的，没有时间搞艺术。在枯叶纷纷掉落的秋日，它们启程了，向南或向北去开始一段每年一次的普通旅程，不过幸运的是(对我们是，对它们我不知道)这一次被一个拿摄像机的人用胶卷捕捉下来了，并把这种飞行放大了，呈现在我面前。我很有一种读卡夫卡作品时的感受:大开眼戒，却明明知道在违背作者的旨意，冒渎隐私。影片中，美妙的偶尔适时的背景音乐与自然声籁无缝而浑然一体的结合让影片升华到了一种近似渡人涅磐的境界，空灵辽远的几次女声仿佛从比尼采“在道德九千英尺之上”还高的高度传来，叫人神思恍惚，疑心自己已经不存在了。而且随着鸟儿飞翔栖落的环境转变，不同音质与音色的器乐搭配也异常丰富，比如当它们从地上飞向天空，音乐表现出一种宏伟而天高地迥的情怀，掠过静止如镜面的湖泊或水汽浮动的云层时则舒缓悠扬，又在天敌接近或危险笼罩时则节拍紧张，叫人替这些傻傻的小生灵捍一把汗。当然，片中也有几处特别写实的残忍镜头， 尽管导演已最大限度地回避了，然而对于这些在生物链中处于下层的小生命，旅程中悲惨的遭遇是难免的，比如，镜头中有这么几处令我唏嘘，一次是收割机收割稼草轰隆隆地开过来，一只孤立无援的鸟在不远的前方，哀戚惊恐地立在孵了卵的窝旁，收割机正碾过来……;另一次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鸟瘸瘸地躲逃着，一群追来的螃蟹闪入镜头，最后的画面是一群螃蟹像刚从一个生物脊背上孵出来一样恶心地挤成一堆在抢什么……;还有一次是母企鹅领着刚孵出的小企鹅在学走路，不知怎么地小企鹅被一只鹰一样的猛禽拽了过去，众企鹅围上来唧唧喳喳，但没有一个敢出头，猛禽一啄一啄地咬动着带着血迹的尖钩喙，并啄退围观的众企鹅，一只可能是小企鹅刚才那个母亲的企鹅仰天哀鸣……动物们都服从着自己的本性，无论是强的还是弱的，残暴的还是温驯的，这就是它们低级生命的存活方式。可我对这一点尤其悲哀，例如，当我看到这样的情形时我可能会不顾自己(假设)正在拍纪录片而干涉眼前的事件，而且是以一种简单的原则方式:强的即恶的。而导演并没有，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导演。而我又自问自己:难道你是只吃素的吗,我便无言以对了……仁慈与道德是矛盾的，它只适用于立法者自己，只维护他自己的生命尊严与利益，看到这种崇高的义正词严的自私性，我就什么也不相信了。让我在一段离题发挥后最后再说一下这部电影的技术水准吧，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其拍摄难度丝毫不亚于“大片”的片子，我有时真是好奇得不得了，作者是怎样优美地选取角度跟踪这些可爱的生灵翻过千山万水而又没有惊扰它们妨碍拍摄进程的呢,怎样转战世界各个角落而却没有失去当初的昂勃兴致的呢,也许，为完成一件艺术品的意志力量太强大了，使人克服了外在与自身两方面的困难。可是，对我这样一个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却是一个有趣的不解之谜，这也许同时也是我想有一对翅膀这样的幼稚幻想的原因吧。 之三: 鸟的迁徙》这部大作一直就是慕名想看了，可是因为种种原因没看成，今天晚上正巧有心情有时间，又片子正好在手边，于是就神神圣圣地把这部作品观瞻了一下。真是没让我失望啊，这是一部可以让我对导演用顶礼膜拜这个词的好片子，这个词我基本不用，有限的几个牌位都给了或预留给了一些天才数学家。而对这部片子，我却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分级的这种荣誉给它和它的作者(另一个特殊:我还准备给动画大作《幽灵公主》和它的作者)，我想这也或多或少与我讨厌人这点有关，从这两 部片子很容易可以看出一些关联来。影片以各种候鸟的迁徙过程为线，细细跟踪纪录了它们的草木一秋的生命历程，于它们生命不是“一次奇遇”，这也不是一种有意识的朝圣，虽然投射到人的行为意义中看起来很像。然而如果说它没有一点启示，没有一点对当前占据思考主体地位的人的关联，没有一点美，没有一点人类苦苦寻觅而终不可得的诗意的流泄与洋溢，那就大错特错了，不然，人为什么要介入自然，把镜头伸向它，拍出这样动人心魄的杰作呢。一部在画面上几乎是纯然客观的纪录片，却给了我比那些由“演技最好的演员，对人类最具洞察力的导演”造出来的人的电影更高的生命享受与内省～我真有点不知该怎么说了，也许可以这么说:我最爱没有人的风景。(这一点与一个德国大导演的言行颇相契合，我不久前才发现，以后是一定要一个长篇大论来写一写他的，这里就不表了。)这部作品正好给了一次犹如“高山流水”般的享受，得以片刻地借助于这种神奇的外来力量让失衡的我来安静一下，因为我发现我(我觉得不光是我)已经在现代生活的节奏中停不下来了，有时做梦都在思考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醒来后总觉得脑袋被铁块压了一夜。人很难不写，不说，沉默下来，在21世纪叫一个人闭嘴实在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因为人人都觉得有必要表达一下自己的“独一无二的”意识与思想，我自己都要神经质地给自己规定“每天要写点东西”这样的任务，卡夫卡与梭罗那样的自律精神失落了，代之而起的一群喧嚣不已的“人”。况且谁知道卡夫卡与梭罗是不是在作秀呢，我一直在怀疑。(写下这句话后我觉得与前面有点矛盾了，可是这是我真实的瞬间思想状态，我就这样如实写出来，这也可以看出我有多么分裂与神经质了，确实需要“安静”一下，“静止”一下了。)叉得这么远，我想说的是，我就是从这部片子里得到了这样的满足与治疗;几乎没有人的踪影，出现也只是作为鸟的世界的点缀，或者可以与鹰这样的鸟的生存天敌划为一类的动物，很符合我的审美观。片子纪录了多种候鸟的艰难或快乐的迁徙，摄像机随着鸟一起飞，缓缓地掠过大地，山河湖泊，森林草原，沙漠海洋尽收眼底，一次免费的魂飞天外的精神旅行，在成为成年人后我第一次有了一种想有一对翅膀的天真遐想。候鸟们在天空嘎嘎地飞，或穿云破雾，或烈焰骄阳，无拘无束，没有疆界(是的，天空没有篱笆)，尽情展示着它们优雅姿态。有时它们一动不动地滑翔，只有空气嗖嗖地磨擦着它们的羽翼，真使你疑心推开窗户，从楼上跳下去你也可以立即这样飞起来。一帧帧这样的画面太美了，没有一点人的杂味，一片白茫茫真干净的天与地。有一个镜头是鸟儿们群飞在天空，镜头移出大气层，拍摄出它们在有边弧的斑斓地球仪上翩翩飞动的超现实主义画面，想象力真是妙哉。鸟儿们横跨寒温热带，往返奔波，不是为了什么宗教信仰或圣杯或魔戒这样 的毫无价值的屁眼塞(王小波的词)之类的滑稽玩意，仅仅是为了或躲避寒冬，或生存所需的食物，或产卵繁育后代，或某种生命的自然节律，如此而已;它们的短暂生命是简单的，没有时间搞艺术。在枯叶纷纷掉落的秋日，它们启程了，向南或向北去开始一段每年一次的普通旅程，不过幸运的是(对我们是，对它们我不知道)这一次被一个拿摄像机的人用胶卷捕捉下来了，并把这种飞行放大了，呈现在我面前。我很有一种读卡夫卡作品时的感受:大开眼戒，却明明知道在违背作者的旨意，冒渎隐私。影片中，美妙的偶尔适时的背景音乐与自然声籁无缝而浑然一体的结合让影片升华到了一种近似渡人涅磐的境界，空灵辽远的几次女声仿佛从比尼采“在道德九千英尺之上”还高的高度传来，叫人神思恍惚，疑心自己已经不存在了。而且随着鸟儿飞翔栖落的环境转变，不同音质与音色的器乐搭配也异常丰富，比如当它们从地上飞向天空，音乐表现出一种宏伟而天高地迥的情怀，掠过静止如镜面的湖泊或水汽浮动的云层时则舒缓悠扬，又在天敌接近或危险笼罩时则节拍紧张，叫人替这些傻傻的小生灵捍一把汗。当然，片中也有几处特别写实的残忍镜头，尽管导演已最大限度地回避了，然而对于这些在生物链中处于下层的小生命，旅程中悲惨的遭遇是难免的，比如，镜头中有这么几处令我唏嘘，一次是收割机收割稼草轰隆隆地开过来，一只孤立无援的鸟在不远的前方，哀戚惊恐地立在孵了卵的窝旁，收割机正碾过来……;另一次一只折了翅膀的小鸟瘸瘸地躲逃着，一群追来的螃蟹闪入镜头，最后的画面是一群螃蟹像刚从一个生物脊背上孵出来一样恶心地挤成一堆在抢什么……;还有一次是母企鹅领着刚孵出的小企鹅在学走路，不知怎么地小企鹅被一只鹰一样的猛禽拽了过去，众企鹅围上来唧唧喳喳，但没有一个敢出头，猛禽一啄一啄地咬动着带着血迹的尖钩喙，并啄退围观的众企鹅，一只可能是小企鹅刚才那个母亲的企鹅仰天哀鸣……动物们都服从着自己的本性，无论是强的还是弱的，残暴的还是温驯的，这就是它们低级生命的存活方式。可我对这一点尤其悲哀，例如，当我看到这样的情形时我可能会不顾自己(假设)正在拍纪录片而干涉眼前的事件，而且是以一种简单的原则方式:强的即恶的。而导演并没有，我只能说这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导演。而我又自问自己:难道你是只吃素的吗,我便无言以对了……仁慈与道德是矛盾的，它只适用于立法者自己，只维护他自己的生命尊严与利益，看到这种崇高的义正词严的自私性，我就什么也不相信了。让我在一段离题发挥后最后再说一下这部电影的技术水准吧，在我看来这是一部其拍摄难度丝毫不亚于“大片”的片子，我有时真是好奇得不得了，作者是怎样优美地选取角度跟踪这些可爱的生灵翻过千山万水而又没有惊扰它们妨碍拍摄进程的呢,怎样转战世界各 个角落而却没有失去当初的昂勃兴致的呢,也许，为完成一件艺术品的意志力量太强大了，使人克服了外在与自身两方面的困难。可是，对我这样一个没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却是一个有趣的不解之谜，这也许同时也是我想有一对翅膀这样的幼稚幻想的原因吧。 之四: 2010-07-17 14:30 还记得那句话吗,“候鸟的迁徙是个允诺，对回归的允诺。”我曾经无比地相信~~~ 后来我知道了，“人总是在改变，而鸟儿却从来都不改变，它们对于飞翔是如此执着，对于自由是如此渴望，它们从来也不停止振翅的飞翔……”那么人呢，我们是在追求自由的飞翔，还是在追求回归的誓言,我们的心在哪里，是否有停靠的一天,我们的朋友在哪里，是否有人在守望大家的回归和重逢~~~历经千难万险，是为了重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