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北京广播学院我心痛的爱情生活97
【北京广播学院,我心痛的爱情生活】
> 转贴这篇有点儿长,但粉好看,不晓得大家看过没有.
> 舞凌乱 1997年9月-2001年6月 多谢给我好时光。
> (一)
> 1997年9月15日,天气阴冷,我提着大大的行李箱走进北京广播学 > 院。我的大学生活从那一刻开始,带着一些慌乱一些迷茫。
>
> 开学报到第一天,宿舍里算上我一共来了三个女孩。经过长长的排 > 队和长长的等待,交完所有的费用,我推开女生楼二层最南边屋子的门--201。这就是 > 我的宿舍,有雪白的墙壁和粉红的窗帘。还有,或者说还将有8个来自不同省市的女 > 孩。
>
> 我是宿舍里第一个来报到的,所以当其他7个人带着家长在校园各 > 个办理点忙碌的时候,我只是穿着睡衣安静地坐在自己床上反反覆覆听着《爱的代 > 价》。那个时候爱极了这首歌,张艾嘉带着一些回忆的声音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把我推回 > 到高中时光。面对就要开始的这种未知生活,我有些不知所措,潜意识里希望回到以 > 前,回到高中的朋友当中。
>
> 开学第三天的时候宿舍女孩才全部到齐。大家做了自我介绍。除了 > 我,其他7个人来自天南地北,最北的在大连,最南的是云南。身在异乡,一个微笑就 > 能拉近彼此的距离,很快,我们熟悉了彼此的名字和声音。第一个全体女生都聚齐的晚 > 上,大家都很兴奋,熄灯后仍你一嘴我一嘴地聊到凌晨三点。
>
> 开学的第四天是中秋节。白天的时候班主任到宿舍说晚上要带我们 > 去男生那边,大家互相认识一下。其实在这之前,我和宿舍的另一个女孩,月,已经见 > 了一个男生。他住在留学生楼,是从韩国来的。其实那天我和月是要去看班里另外一个 > 从日本来的女留学生--惠子。上到4楼的时候,看见他拿着网球拍在等同屋的男孩出 > 来。见到我们,很有礼貌地鞠躬说你好。月笑笑,转过头对我说:“这是我们班另外一 > 个留学生,叫邱成浩。”我于是笑笑,说你好。
>
> 邱成浩是我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男孩,认识他的那个下午,我并不 > 知道这个人将改变我整个大学生活。
>
> 中秋的晚上有些清冷,班里的女生一共17个,热热闹闹地到了男生 > 楼下,却被看门的大爷拦住,板着一张扑克脸对我们说:“男生宿舍女孩不能进。”我 > 们班主任也是刚毕业的研究生,一派孩子气的天真,站在我们中间笑着说:“大爷,我 > 是她们的班主任,想带着她们去见见班里的男生,您通融一下吧。”大爷似乎很不屑地 > 看她一眼:“你是班主任,拿证件看看。”班主任掏出证件,又从我们准备给男生的苹
> 果里拿出两个:“大爷,我们半个小时就下来,麻烦您了。”大爷看过证件后挥挥手: > “上去吧。”
>
> 于是十几个女生在班主任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上了男生楼,叽叽喳 > 喳地说着笑着,好象马上要看到的并不是男生而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全班人聚在一起不 > 可避免地又一次自我介绍,每个人似乎都有些拘束,干巴巴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和省市。 > 只有另外一个宿舍的女孩自我介绍的时候大家都笑起来,她说:“我姓陶,叫卫华,就 > 是保卫中华。”声音刚落,另一个声音接上来:“是逃避保卫中华。”我顺着声音看上 > 去,见对面上铺坐着一个男孩,笑眯眯的样子,他的嘴唇很厚,让我不自觉地想起《东 > 成西就》里梁朝伟被炸成香肠样子的嘴。
> 修改于:2002-12-3 17:2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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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11:16:42 > ---niepemgy 发贴时间:2002-12
>
>
> 回复[1]:(二)
>
>
> 学校里有很多老乡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我们宿舍的门不时被敲 > 响,然后就有不认识
>
> 的脑袋探进来:“我是某某老乡会的,这个星期末我们要开老乡 > 会,请问某某在不在
>
> ,”如果那个被找的刚巧在,两个人会立刻开始熟络地用家乡话交 > 谈,听得旁边的人云
>
> 山雾罩。我很羡慕那些有老乡会的人,因为这些老乡总会很热情地 > 介绍一些学校的事
>
> 情,比如那些被称为经典的教授,或者那些学生里的名人。而北京 > 的孩子到了周末都四
>
> 散地各回各家了,有谁会无聊地在北京学校组织一个北京老乡会呢 > ,
>
>
> 松松散散的第一个星期过去后是20天的军训。97级的全体新生被拉 > 到昌平进行全封闭的
>
> 训练。那20天的日子枯燥疲惫,我们最大的乐趣就是等待班主任从 > 学校信箱里拿来厚厚
>
> 一摞信寻找各自的主人。因为高中是在外地上的,所以我所有的朋 > 友都在外地,这使我
>
> 在等待老师发信的时候并不寂寞,几乎每天起码有一封信是属于我 > 的。除了等信,每天
>
> 傍晚吃饭后的自由活动时间是我最喜欢的时候。那个时候,播音系 > 的一些新生组成了广
>
> 播台,大家可以为自己或者别人点播一些喜欢的歌。我和宿舍里的 > 君常常在那个时候一
>
> 边在操场上散步聊天一边听喇叭里传出的音乐。夜色慢慢降临,音 > 乐在空荡荡的操场上
>
> 慢慢飘荡,君一点点给我讲她和国外的男朋友认识相爱的经过,我 > 的心听得暖暖的,向
>
> 往着爱与被爱的日子。
>
>
> 军训的时候,最流行的是任贤齐的《心太软》。我们常常随口就唱 > 出几句,班长听到后
>
> 总是说:“打仗的时候可不能心太软,心一软,脑袋就烂了。”我 > 们的班长个子不高,
>
> 看着比我们大不了多少,最初看见他的时候我们很失望,因为他没 > 有另外一个班的班长
>
> 帅。但是他人很好,总怕我们吃不饱,每天都会在晚饭后来到我们 > 的宿舍,然后左右开
>
> 弓地从两边的兜里掏出七八个鸡蛋,然后还略带歉意地说:“口袋 > 不都大,只能拿这么
>
> 多了,你们十几个人分分吧。”军训的时候我们是十二个人住一个 > 屋,屋子很大,并不
>
> 显得拥挤。但是女生在一起的时候总会很热闹,就连大家睡熟之后 > 也不例外。我总是能
>
> 在夜深的时候听到同屋的女孩说梦话,你一句我一句,就象在开小 > 会。
>
>
> 我是自由惯了的人,很怕被管束,于是军训对我来说成了一种煎 > 熬。时间似乎留在手中
>
> 连一步也不肯挪。每天的方块被,站军姿,走正步没完没了地折磨 > 着我。军训快要结束
>
> 的时候,我们开始学习匍匐,那是最惨的日子,每个人在上厕所的 > 时候,拉下裤子的时
>
> 候都会发现自己的两跨是紫红色的,然后是黑红色,最后变成了黑 > 色。那是淤血,活了
>
> 19年,我还没让自己那么受过苦。
>
>
> 虽然并不留恋那些唱军歌射击打靶的日子,但当军训结束的时候, > 我们还是狠狠地哭了
>
> 一把,离别的场面可谓惊天地泣鬼神。学校开了几辆车子来接所有 > 的新生回去。当车子
>
> 要开动的时候,车里的人,不管男生女生都在哭,一边哭一边喊着 > 自己班长的名字。
>
>
> 车子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路程把我们从北京的西边带到东边,沿途经 > 过西单经过东单,经
>
> 过繁华经过熙攘,最后到了坐落在东郊的学校。我们笑着说自己从 > 一个乡下到了另外一
>
> 个乡下。于是以后每每去逛街的时候,我们都说要去进城买东西 > 了。好象乡下人的口
>
> 吻。
>
>
> 军训后回到学校,我们的大学生活真正开始了。
>
>
> ---niepemgy
>
> 回复[3]:(三)
>
>
> 大学第一堂课是革命史。我和同屋早早进了教室,乖乖地选了前面 > 的位子坐下,那个时候,我们还是高中生的学习态度,选前面的座位坐,认真听老师讲 > 课,仔细做好笔记,根本不知道其实大学里的许多课程是不用听的。比如革命史比如邓 > 理论。
>
>
> 很快,上课的人陆陆续续到了。我和同屋说话的时候感觉身边的座 > 位坐了人,转过头的
>
> 时候看见邱成浩笑笑地看着我:“我想知道你的名字。”我有些吃 > 惊,一是因为他主动
>
> 和我说话,二是因为他的头发没了。我拿出自己的课本,把名字写 > 在上面,告诉他,我
>
> 叫程暖暖。他确认一样地跟着读:“程暖暖,”我笑笑,指着他的 > 头:“你怎么把头发
>
> 剃光了,”“帅吗,”他摸摸自己光光的脑袋,又笑着问我。我耸 > 耸肩,不置可否。
>
> “你怎么没有去军训,”
>
> “我是留学生,不用军训的。”
>
> “你的汉语说的很好,不象留学生。”
>
> “因为我是中国人啊,我从小在台出生的,后来才全家搬到韩的。 > 你知道吗,我小
>
> 学一直上中文学校,所以一直都不会说韩语,后来到美国读初中才 > 学会了韩话,然后
>
> 现在来中国,我开始努力学习英语。”
>
>
> 我啼笑皆非地看着他:一个在韩国学会说汉语,在美国学会说韩 > 语,现在到了中国又喜
>
> 欢说英语的男孩。现在想想,那就是我们接触的开始,那个时候的 > 我,被命运的手不知
>
> 不觉地推向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
>
> ---niepemgy
>
> 回复[4]:(四)
>
>
> 我们很快习惯了大学生活。宿舍的女孩从一开始的成群结队活动变 > 成了两个人两个人的
>
> 活动。我和同屋的莹很快一拍即合,一起吃饭一起听课一起上自 > 习。学校里可以自习的
>
> 地方有两处:图书馆和教学楼。虽然去图书馆的人很多,每天都要 > 早早去占位子,但我
>
> 和莹依然固执地选择了那里。或许是因为收偶像剧的影响吧,很多 > 美好的校园恋情都是
>
> 从图书馆开始的。
>
>
> 事实也证明,图书馆确实是滋生爱情的好地方。有一天我正埋头苦 > 读英语的时候,莹碰
>
> 碰我的肩膀:“暖暖,你看那个男孩怎么样,”我抬起头,看见迎 > 面走来一个男孩,瘦
>
> 高的个子,微黑的皮肤,眼睛不大,但是很有感觉。这是我喜欢的 > 那种类型。等他走过
>
> 去后,我笑着说:“还不错啊,怎么了,”莹有些不好意思,脸红 > 一红地和我说:“我
>
> 觉得这个男孩看着挺乖的。”我笑笑,指着她的鼻子:“不害羞哦 > 你~”
>
>
> 莹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高中的时候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想。宿舍里 > 的女孩刚刚熟悉起来
>
> 的时候她就在夜谈会里宣布一定要在大学里找个男朋友,并开出男 > 朋友的条件:不要戴
>
> 眼镜的,不要长得胖的,不要肌肉发达的,不要北京的,不要只知 > 道学习的。
>
>
> 莹在确定了目标之后开始发动所有力量获取所有关于这个男孩的信 > 息。于是这个最初莹
>
> 威胁我如果敢把她的事情说给别人听的话就杀无赦的秘密被她自己 > 宣传地成了大家的秘
>
> 密。对于一般女孩来说这或许会是件很让人不好意思的事情,但是 > 对莹来说并不是,她
>
> 是心里藏不住事的人,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要别人来一起分享或承 > 担。
>
>
> 莹很快知道了男孩的很多信息,比如他叫刘博,比如他是播音系的 > 新生,比如他是云南
>
> 人。因为我们宿舍的亮就是云南人,他们在老乡会上已经见过,更 > 巧的是对面宿舍的一
>
> 个云南女孩居然和那个男孩在高中是同一学校的,并且还是不错的 > 朋友。莹于是天天没
>
> 事就去对面宿舍听那个女孩讲男孩高中的事情。到晚上熄灯后都不 > 回来,我们开玩笑地
>
> 说决定开除莹在我们宿舍的舍籍。宿舍里除了我和亮以外都没有见 > 过莹喜欢的男孩,于
>
> 是大家很好奇。同时,在对面宿舍女孩的安排下,莹和刘博有了第 > 一次亲密接触——见
>
> 面。
>
>
> 见面的当天莹很紧张,马上就要下楼的时候却说不想见了。对面女 > 孩硬拉着她下去,我
>
> 们几个脑袋一起挤在宿舍的窗户边,准备一睹刘博的风采。更夸张 > 的是君还拉着月一起
>
> 跑下去在女生楼门口溜来溜去,时不时地斜着眼瞟一眼莹对面的男 > 孩。
>
>
> 对面的女孩把莹介绍给刘博后很大姐大地说:“我把她交给你了, > 你们聊聊吧。”于是
>
> 莹和刘博开始在整个校园里转来转去,几次经过女生楼,我们象企 > 鹅一样伸着脖子,想
>
> 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一点发展情况。
>
>
> 大约两个小时后,莹风一样地冲进宿舍,一脸幸福的表情:“他说 > 我挺可爱的,还给我
>
> 背诗呢~”我们围上去开始七嘴八舌地问:“什么诗什么诗,不会 > 是求爱的吧,”莹似
>
> 乎还陶醉在刚才的幸福中:“就是《北京人在纽约》里的那个什么 > 千万里千万里,我追
>
> 寻着你。你们说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啊,”宿舍里象炸开了锅, > 大家好象已经认定莹
>
> 和那个男孩是成了的。
>
>
> ---niepemgy
>
> 回复[5]:原创吗,怀念在女生楼下等人的岁月,不过风已逝去 >
>
> ---可怜没人要的大狐狸
>
> 回复[6]:(五)
>
>
> 我和莹依然天天去图书馆自习。只是我的心思在书本上,莹的心思 > 却在另外一个人身
>
> 上。她常常在图书馆走来走去,只为了引起那个男孩的注意。可是 > 自从第一次见面后男
>
> 孩并没有再主动约她。莹于是自己主动起来,时不时去找一下男 > 孩,或者带一些零食去
>
> 图书馆给他。男孩没有拒绝,却也没有表示什么。直到有一天,莹 > 让我把一张写着我喜
>
> 欢你的纸条交给男孩时一切才有了一个明了的答案。男孩在收到纸 > 条的20分钟后就把莹
>
> 叫到图书馆的外面。男孩说,我没有打算在大学里交女朋友,对不 > 起。
>
>
> 莹在瞬间枯萎。那个晚上,没有了莹吵闹的宿舍显得很安静。每个 > 人都早早地躺在了床
>
> 上。莹床前的帘子拉着,很安静,可是这种安静却让我们不安起 > 来。
>
>
>
> ---niepemgy
>
> 回复[7]:接连几天,莹不去上课不去自习,连吃饭也是我帮她打 > 了后隔着帘子递过去。好在莹的
>
> 口味很单一,每天只要一个土豆炖牛肉加二两米饭就能满足。其实 > 那所谓的土豆炖牛肉
>
> 叫土豆炖土豆更合适。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学食堂都以义务帮女 > 孩减肥为目标,饭菜
>
> 给的量少得可怜,价格却高得吓人。
> ---niepemgy
>
> 回复[8]:于是每每去打饭的时候,我们都会很紧张地盯着食堂师 > 傅,那种感觉就象在看自己的初恋情人,一颗心随着他勺子的起落而飘忽不定。 > ---niepemgy
>
> 回复[9]:师傅盛饭很有特色,先是捞上一勺,然后再狠狠地抖三 > 下,那三下,抖得人心都疼
>
> 了。每次接过自己饭盒里那一点点饭菜,我们都很幽怨地看一眼师 > 傅,然后留一个愤
>
> 怒的背影给他。后来我们常常开玩笑说:食堂师傅抖三抖,广院学 > 生饿成猴。
>
>
> 学校里的学生对食堂的苛刻很不满意,和后勤交涉过多次,但是始 > 终无果。直到我毕业
>
> 的时候,仍吃着少得让人心疼却贵得让人吐血的饭菜。 >
>
> 莹在第四天吃土豆炖牛肉的时候忽然拉开了自己的帘子,然后蓬头 > 垢面地对我们宣布:
>
> 我决定了,不放弃,一定要把刘博追到。现在面包有了,牛奶不缺 > 了,土豆加牛肉也可
>
> 以天天吃上了,刘博,很快也会到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莹的 > 这个宣布就象是黑暗
>
> 过后的黎明,让宿舍里的每个人都松了口气。毕竟,她有了一个决 > 定,而且还是个不屈
>
> 不挠的决定。宿舍再一次为莹炸开了锅,大家纷纷表示会支持—— > 在精神上。每个人的
>
> 心都塌实了,那顿饭也吃得很香。
>
>
> 现在一想到那次莹宣布决定的场面,我都会不自觉地和在敌人面前 > 视死如归的///员
>
> 联系起来。那个时候的莹,确实给我一种很悲壮的感觉。而后来的 > 事实也证明,用悲壮
>
> 来形容她并不夸张。同时,莹在大学里所有的爱情也验证了一句话 > :恋爱中的女人智商
>
> 为零。
>
>
> ---niepemgy
>
> 回复[10]:(六)
>
> 日子依然行云流水般地走着。大学生活很快露出来它枯燥无味的一 > 面。但是莹却在追刘
>
> 博的过程中时不时地给我们一些小惊喜,更确切地说,是小刺激。 > 从11月到1月,莹在
>
> 感情方面做出一件又一件让人吃惊的事,这些壮举包括:在宿舍里 > 用酒精炉给刘博做四
>
> 川菜,辣椒味蔓延整个女生楼,引来一楼传达室的阿姨,被罚200 > 大元;在看见刘博对
>
> 她视而不见的那个晚上用头撞墙,第二天头部淤血无法上课;在遭 > 到刘博第二次拒绝时
>
> 一口气喝下一大瓶二锅头,当着我们面箭一样冲出宿舍满校园跑, > 我们发动了全班人在
>
>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玩命奔跑后抓住她,那个晚上,由于跑步过多,
> 我睡得比平时都香;
>
> 在发现刘博竟然交了女朋友后吃安定十片企图自杀,分别给我们和 > 她父母写了遗书。自
>
> 杀未遂的原因是因为吃过药后睡得太熟,竟然打起呼噜,被我们发 > 现,又捏又掐地把她
>
> 弄醒,然后拉到医务室,校医只给了一句话:让她多喝水,继续 > 睡,不用洗胃。
>
>
> 经过这么多事情后,莹成了全年级都知道的人物。很多人都很同情 > 她,而作为同一个宿
>
> 舍的我们,却觉得刘博才是最可怜的人。还记得莹自杀的第二天, > 我在学校里碰到刘
>
> 博,他看见我后有些慌张,似乎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睁着 > 一双无神的眼睛走过
>
> 来问我:“她还好吗,我没想到会这样。”我笑笑说:“莹没事, > 我们会照顾她的。”
>
> 刘博听后似乎放心了一些:“你们帮我劝劝她好吗,我。。。” > “好的好的,你放心,
>
> 她只是一时冲动,很快会好起来的。”
>
>
> 可事实正与我安慰刘博的话正相反,莹不但没有学着放下这段感 > 情,反而更加固执起
>
> 来。时不时会喝一些酒说是浇愁,时不时还会再吃点药说是安神, > 时不时再在自己手腕
>
> 上划几下说是要保持清醒。宿舍里的女孩在这两个月的革命锻炼中 > 心理承受能力越来越
>
> 强,泰山压顶也会先说:等着,我找个结实点的棍子给你撑着。同 > 时我们也明白了莹其
>
> 实并不是真的想死或者其他什么,她所做的一切,只是想引起刘博 > 的注意。所以到最后
>
> 又有状况发生时,我们已经学会了先穿好鞋子再跑出去追人 ,而 > 不是穿着拖鞋满校园
>
> 跑。期末体育考试的时候,我从
就头疼的800米居然得了80 > 分,我想,这和屡次半
>
> 夜狂奔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
>
> 在莹感情失意的这段时间,宿舍的亮和我们班里可以说是最帅的男 > 生谈起恋爱,在她宣
>
> 布的那个晚上,大家都很兴奋,只有莹“哗“地拉上帘子,闷闷地 > 说了一句:“咱们不
>
> 是说好了要按床号谈恋爱的吗,亮亮你床号在我后面,属于越位~ > 罚你下场~”
>
>
> 关于莹和刘博后来的事情,在寒假之后,一切忽然变得很简单,莹 > 在开学一个星期后和
>
> 我们说:“我不喜欢刘博了。我发现他走路走快了的时候脚是向两 > 边撇的,很象鸭子。
>
> 难看得要命。”
>
>
> 这个原因听得我们目瞪口呆。
>
>
> ---niepemgy
>
> 回复[11]:生活写照,好~~
> ---guangzhou
>
> 回复[12]:(七)
>
> 在莹苦追刘博的那段日子,我和成浩也慢慢熟悉起来。每次上课他 > 都会选在我身边的位
>
> 子坐下,然后在老师讲课的时候兴高采烈地用小纸条和我聊天。我 > 们的关系也随着这些
>
> 小纸条的增多而一天天亲密。与此同时,宿舍里夜谈会的主题也从 > 莹那全部转矛头对向
>
> 我。
>
>
> 常常听别人说男生宿舍的夜谈女人是最大的焦点,而且内容往往不 > 低于三级。说实话,
>
> 其实女生宿舍的夜谈也好不到哪去。男人自然也是第一要务。当 > 然,除了男人,还有和
>
> 男人有关的感情问题。在莹追刘博的时候,宿舍里每天晚上一熄灯 > 就要先听一个莹做的
>
> 追捕报告,内容包括今天有意无意见到刘博几次,刘博看了她几 > 眼,对她笑了几次等
>
> 等。在莹遭到第一次拒绝时的某个晚上,熄灯后无比幽怨地说出一 > 句:你可以不爱我,
>
> 却不能不让我爱你。我下床的君立刻用家乡话,沧州话说跟着重复 > 一遍,然后是瑾的大
>
> 连话,彭的福建话,月的山东话,亮的云南话,搞笑效果绝对不在
> 大史记之下。因为那
>
> 个晚上一直围绕着莹的感情问题讨论,以至第二天一起床莹就告诉 > 我们她做了个梦,当
>
> 然是关于刘博的,梦里,刘博对她说:你的心象芝麻薄脆一样脆 > 弱。要补充的是,芝麻
>
> 薄脆在大一那段日子是我们宿舍的舍食,学校旁边的西街就有卖, > 一大盒子才8块钱,
>
> 我们8个人常常每人捧着个盒子,一边吃饼干一边胡侃八侃。我的 > 胃也是在那个时候被
>
> 蹂躏坏的。当然,任何一种零食都有它寿终正寝的时候。当夏天来 > 临的时候,芝麻薄脆
>
> 的时代过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苦咖啡和日本豆。于是,每个晚上, > 都会从我们宿舍传出
>
> 此起彼伏的噶嘣噶嘣声。宿舍里女孩的牙口,好得没话说。 >
>
> 再说夜谈会。夜谈会的内容往往是万马奔腾的,谁想起来什么说什 > 么。最多的是大家对
>
> 学校里帅哥的关注。但凡谁在校园发现了一个帅哥,大家都会无比 > 激动地要求那个人第
>
> 二天指出来看看。那个时候和我们同一级里确实有几个比较出名的 > 男孩。一个是电视编
>
> 辑系的,还有一个是播音系的。电编的那个男孩从小就演过一部家 > 喻户晓的电视剧,自
>
> 然刚一到学校就出风头,更出风头的是他在开学不到两天就找了个 > 女朋友,两人在学校
>
> 食堂当众大打KISS。而播音系的男孩叫宁,很阳光,个子高高的, > 曾经被瑾列为重点监
>
> 控对象。记得有一天灯快要熄时瑾换睡衣没拉帘子,我们几个看见 > 后开始无限制地开玩
>
> 笑。
>
>
> “瑾,身材不错嘛,该长的都长了,该大的也大了,可以考虑当那 > 个什么什么啊,我做
>
> 你的经纪人,绝对红。”昕先挑起头。
>
> “对啊对啊,咱们宿舍的一起给你出谋划策,到时候广院的男生可 > 是排着队地来啊~”
>
> 瑾是个绝对开得起玩笑的人,竟然还跟着我们说:“那你们可要帮 > 我看好了,不帅的不
>
> 要。”
>
> “那没问题,再找播音系的宁做你的特约嘉宾怎么样,” >
> “宁不错,我可以不收他的钱。”瑾笑兮兮地说。 >
> “既然这样,明天咱们就开始吧,说干就干。”这是莹在接话。 >
> “嘿嘿,我今天就先在你身上试试。”瑾说着就从床上窜出来,手 > 脚麻利地爬上莹的
>
> 床,把帘子一把拉上,只看见先是莹的外衣被扔了出来,然后是毛 > 衣,秋衣,内
>
> 衣。。。莹还配合着喊着救命啊,我这帮外面看的人简直笑得喘不 > 上气。最后一个结束
>
> 镜头是瑾得意地哈哈大笑,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说了一句,你要
> 对人家负责啊~
>
>
> ---niepemgy
>
> 回复[13]:那里环境如何,,我想报考那里~~
> ---黑雨
>
> 回复[14]:(八)
>
> 97年的冬天很冷,可冬天却是广院最热闹的季节。因为每到11月一 > 年一度的广院艺术节
>
> 就会开始了。艺术节持续一星期,内容十分丰富,很幸运的是我们 > 这一届赶上了艺术节
>
> 的最后一次小吃会和拍卖会,不幸运的是从我们开始作为活动最后 > 一项的假面舞会取消
>
> 了,原因当然是学校怕学生惹事。虽然这个舞会只能在充满炖白菜 > 味道的大食堂里进
>
> 行,但仍让我们十分向往。
>
>
> 早在一个月前,艺术节的准备工作就开始热热闹闹地进行了,学校 > 里贴满了宣传广告,
>
> 弄得人心惶惶,根本没有心思学习,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明白了一 > 个道理,大学根本不
>
> 是用来学习的,挥霍青春才是最重要的,不管做什么,对的还是错 > 的,平凡的还是惊天
>
> 动地的,不管说什么,谦逊的还是招摇的,讲理的还是取闹的,没 > 有人会要求你去负
>
> 责,甚至没有人会真的责备你什么,只因为,我们还年轻,还有犯
> 错误的资本。
>
>
> 艺术节通常是以歌手大赛为开始,参加比赛的一般都是大一的新 > 生。这些新生,往往有
>
> 着一股出生牛犊不怕死的劲头。确实,有勇气站在广院舞台上的 > 人,真的要有点天不怕
>
> 地不怕的精神。因为这是一所充满浮躁和张扬学校,由于和电视有 > 着丝丝缕缕的联系,
>
> 这里出着一批又一批露脸的人。也许某个在食堂因为米饭里吃出苍 > 蝇而和师傅吵架的
>
> 人几年之后就一脸严肃地坐在摄象机前为你播报着新闻;也许某个 > 在男生宿舍里看黄片
>
> 大喊畅快的人几年之后就成了党和国家的喉舌;也许某个为了追到 > 心仪女生而绞尽脑汁
>
> 肝脑涂地的人几年后就成了某大片的制作人。生活就是这样,充满 > 着希望和奇迹,我常
>
> 常觉得自己生活在未来的梦里。
>
>
>
> 名人太多不是好事,未来名人太多同样没什么值得夸耀。几乎每个 > 人都把自己当人物一
>
> 样看待,没有什么人是值得崇拜的,没有什么人是需要向他学习 > 的,你有本事吗,如果
>
> 没有,那你什么也不是。朴树来了,被哄;柯蓝来了,被哄;高小 > 松来了,一样被哄。
>
> 站在这个学校的舞台上,除非你让他们感动或折服,否则,你只有
> 被哄。于是,起哄和
>
> 小白杨一起成了这所学校的标志,甚至是校园文化。 >
>
> 说起哄是我们的校园文化一点也不夸张。那年学校的小礼堂还没有 > 翻修,有些破旧,坐
>
> 在里面还会感觉冷,虽然学校限制了人数,到比赛开始时,礼堂里 > 还是密密麻麻挤满了
>
> 人。那时我们还在奇怪高年级是怎么弄到票的,后来等我们到大二 > 时才发现,其实用一
>
> 个红蓝圆珠笔就能造出一张足以蒙混过关的假票,以后每逢学校有 > 要票的活动我们宿舍
>
> 就会成立一个假票制造小组,解决班里每个人的温饱问题。话说正 > 题,晚上7点,比赛
>
> 开始了。第一个上台的是个播音系的女孩,齐肩长发,淡色衣裙, > 秀气的小脸,有些紧
>
> 张,拿着话筒:“大家好,我是1号选手,我的参赛歌曲是《别问 > 我是谁》,希望大家
>
> 喜欢。”然后深深一鞠躬,马上,台下有人带头从座位上站起来, > 双手放在嘴边做喇叭
>
> 状:“甲醇~甲醇~”接着有人喊:“乙醚~乙醚~”“硫酸铜~ > 硫酸铜~”
>
>
> 接下来的比赛中起哄场面更是高潮不断。有个女孩唱了首《解 > 脱》,其中一句歌词是
>
> “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唱到“解脱”的时候,立刻从不同 > 方向有人跟着喊:
>
> “脱~~~~”,真不知道底下的人哪来这么大的默契。接着又出来一 > 个女孩,身材有些丰
>
> 满,刚介绍道:“我给大家带来的歌曲是《大碗茶》。”底下的人 > 喊起来:减肥茶,减
>
> 肥茶。”还有一个男孩,长得满精神,穿了件马甲,在台上脚还没 > 站稳,底下的人已经
>
> 开始了:“别以为套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了~”最后是一个穿了件 > 黄颜色衣服的女孩,
>
> 衣服上拼着黑色的领袖,下面的人就两个一组自由组合地划起拳来 > :“两只小蜜蜂呀,
>
> 飞到花丛中呀„„”
>
>
> 这次的比赛可叫我们大开眼界,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广院人的BT精 > 神绝对不比POP里差
>
> 多少。
> 修改于:2002-12-3 13:58:10
> ---niepemgy
>
> 回复[15]:九)
>
>
> 文章已经开始很久了,我却迟迟不愿一点点回忆和成浩在一起的那 > 些日子,或者说,是
>
> 不敢。那些日子就象日本明治前的江户,飘摇而妖冶,散发着死的 > 美丽的气息。是的,
>
> 我的爱情已经死了,死在一个春天的下午。那个下午,天空很蓝, > 阳光很耀眼,我抬起
>
> 头却看不见经过学校上空的飞机。我的爱情死了,但它确实美丽 > 过。我想,再不会有人
>
> 能让我象为他那样哭泣给整个世界看。
>
>
> 到艺术节的时候,我和成浩已经是那种无话不说的朋友了。他经常 > 上课时拿来一些在韩
>
> 国和美国的照片,然后一张张地给我讲他以前的事情,比如在哪个 > 学校上过,在哪个地
>
> 方打工过,甚至是在学校的哪个地方被别人群呕过。成浩并不是一 > 个省油的灯,这从他
>
> 冬天剃光头上课吃甘蔗里已经能看出来一些,所以他讲到自己被别 > 人打并没有让我感到
>
> 吃惊。成浩还喜欢拿一些自己喜欢的CD给我听,每到下课,他分出 > 一个耳脉给我,我们
>
> 各自捂住自己另一边没有耳脉的耳朵,利用短短10分钟时间听一首 > 好听的歌曲。在外人
>
> 看来,我们真的很象情侣,很亲密,他喜欢用手拍拍我的头,叫我 > 小丫头,有时候甚至
>
> 会刮刮我的鼻子,一开始我很不习惯这些动作,毕竟,我们还只是 > 朋友,后来次数多
>
> 了,也就接受了,还会自顾自地想:这只是韩国表示友好的方式。 >
>
> 同屋的女孩在宿舍里开始以我为中心开玩笑了,做什么事都要故意 > 让着我,还美其名曰
>
> 是为了打好国际关系。可那个时候,我真的把对成浩的喜欢当成一 > 种纯友谊,并不会有
>
> 其他任何发展。更何况,这中间还有另外一个事情牵扯着我的注意 > 力。
>
>
> 那段时间莹由于心情不好,一直都是我自己在图书馆上自习,一个 > 晚上,就在我准备收
>
> 拾东西回宿舍的时候,对面男孩递过来一张纸条,我有些迟疑地看 > 着纸条,傻傻地问一
>
> 句:“传给谁,”男孩有大大的眼睛和薄薄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 > 地看看我:“给你
>
> 的。”说完把纸条放在桌子上走出了自习室。我打开纸条,上面是 > 很清秀的几个字:可
>
> 以认识你吗,我在自习室外面等你。
>
>
> 我走出自习室,看见男孩笑笑地看着我:“我叫任寒,管理系的。 > 97级,湖南
>
> 人。。。。”我忽然笑了起来:“你在征婚吗,”“不好意思,呵 > 呵,说实话,我很紧
>
> 张,刚才还在担心你不出来,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
> “我叫程暖暖。”
>
>
> 那个晚上,我认识了任寒,并且对他一见如故,我们在学校的操场 > 一直围着跑道绕圈,
>
> 一边绕一边聊天,直到宿舍熄灯。回到宿舍后,我把任寒告诉同 > 屋,君立刻接过来:
>
> “邱成浩被抛弃了,好可怜哪~”我忙着分辩:“他们都是朋友,
> 别胡说。”
>
>
>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莹和我一起上自习时都是任寒坐在我 > 旁边。下过自习后我
>
> 们总是喜欢去操场走几圈。他是个细心的男孩,会在上自习的的时 > 候买热牛奶给我,会
>
> 在天气降温的前一天跑到女生楼下告诉我明天加衣服,会担心我早 > 上来不及吃早饭买面
>
> 包送到教室,甚至会在我无意地说一句想吃美国31种后坐一个小时 > 的车跑到日坛路买回
>
> 一大盒。
>
>
> 所有的这些,让我感动。而我,也心安理得地接受着,虽然并不是 > 他的女朋友。
>
>
> 直到有一天,任寒在下自习后给我一封信。我回到宿舍,里面是张 > 叠成心形样子的纸。
>
> 上面是很简单的两行字:暖暖,最我女朋友好吗,愿意的话,周四 > 晚上7点,我在学校
>
> 操场北看台等你。希望见到你。
>
>
> 说实话,我确实并不讨厌任寒,甚至还有些习惯他的存在,但真的 > 说到男朋友,总觉得
>
> 我们之间少了什么。可是究竟少了什么,我和宿舍的女孩提起这件 > 事。在这之前,这些
>
> 色女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参观了任寒,比如当任寒在楼下等我时掀开
> 窗帘一角偷窥,再比
>
> 如装做看海报站在任寒对面仔细打量。同屋都下了决定:如果我错 > 过任寒就再找不到这
>
> 么好的男孩了。并开玩笑地说,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我不要就让 > 给她们。
>
>
> 任寒给了我三天考虑时间。在这三天里,同屋的人轮番轰炸,于是 > 周四早上起床时,我
>
> 宣布,觉定晚上去赴这个约会。
>
>
> ---niepemgy
>
> 回复[16]:(十)
>
>
> 周四刚好是小吃会那天。小吃会是广院人自己动手的一个机会,一 > 些在做饭方面比较擅
>
> 长的人可以在这时候显一下身手,一边做做特色饭菜一边还可以赚 > 点小钱。我们班里从
>
> 成都来的涛就做得一手好菜,在小吃会那天也自己摆出一个摊子, > 卖凉面。同一个班
>
> 的,我们自然要去捧场,于是一下课宿舍的女生就奔向核桃林,核 > 桃林已经热闹起来,
>
> 就象是王府井里的小吃街,两边的小路上都是卖家,中间则是拿着 > 羊肉串,捧着酸辣
>
> 粉,嚼着三不沾的买家。
>
>
> 涛的凉面摊在一个不很显眼的地方,买的人却不少,我们这些本要 > 捧场的人都成了帮
>
> 手。小吃会要结束的时候,成浩带着一大群韩国朋友逛过来把涛剩 > 下的几碗面全部承
>
> 包,那些留学生好象没吃过凉面一样,一边埋头大吃着一边口吃不 > 清地说一句:“好吃
>
> 好吃。”
>
>
> 彻底收拾完摊子时涛拿出卖凉面的钱说要请大家吃饭。我忽然想起 > 和任寒的约会,低下
>
> 头看看表,已经7点3分了,于是抓起书包扔下一句“我有事情先走 > 了”就急匆匆地跑向
>
> 操场。隐隐约约听见后面同屋女孩玩笑的声音:“见你的任寒去 > 啊,记得回来请客。”
>
>
> 我急匆匆地跑着,转过几个弯,马上就到操场时后面有声音在叫: > “程暖暖。”我气喘
>
> 吁吁地回过头,看见同样气喘吁吁的成浩。那个瞬间里他的表情声 > 音动作一直深深刻在
>
> 我脑海里,或者说,它们已经刻在我的生命里。他累地弯下腰,他 > 嘴里喘出紧凑的呼
>
> 吸,他有些急促地叫我的名字。在成浩离开的两年后,我坐在翻修 > 一新的学校小礼堂看
>
> 到《心动》里浩君追在沈小柔身后并叫出她名字的瞬间,眼泪没有 > 预告地流下来,就象
>
> 看见了我和成浩当初的样子。
>
>
> “不要去。”
>
> “什么,”
>
> “我说你不要去见他。”
>
> “为什么,”
>
> “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坐在我身边的感觉,虽然我没有说;因 > 为我很喜欢你,我很
>
> 喜欢你安静地对我笑,虽然我没有说;我非常喜欢你,我非常喜欢 > 你给我家的感觉,虽
>
> 然我没有说;现在我说了,我很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是为了有你爱 > 我,更是为了你能快
>
> 快乐乐地过每一天;是为了有你陪我,更是为了你想说话的时候有 > 个人认真地听听;是
>
> 为了看见你,更是为了你伤心的时候有个人安慰。够吗,这些够吗 > ,”
>
> “不够,再说个理由听听。”我低下头,忽然发现自己很开心地笑 > 了。
>
> “好,你是我见过的这个世界上最骄傲最可爱最势力性格上最接近 > 我的濒临绝种的独一
>
> 无二的鸟,这样够了吗,”
>
> “我发现,你的汉语其实还是满好的,用了两个排比,还一气呵 > 成。看来你从小的汉语
>
> 没有白学。”
>
> 成浩松了口气,摸摸我的头,揽我入怀:“我以为没有机会给你暖 > 手了。”
>
> “什么,”
>
> “你不是说自己的手脚在冬天都是冰凉凉的,很希望有个人能为你 > 暖手吗,”
>
> 我笑笑地,把手伸放在成浩大大的手掌里,心在那一刻就安定下 > 来。这就是故事的开
>
> 始,和所有的爱情经历一样,很普通,毫不精彩。 >
>
> ---niepemgy
>
> 回复[17]:(十一)
>
> 我和成浩的爱情如火如荼地开始了。我们象两个连体婴儿不到迫不 > 得已不会分开。成浩
>
> 有高高的个子,这让我在和他并排走着的时候可以使身体很舒服地 > 与地面成45度角,然
>
> 后把重心放在他身上。因为是留学生,所以很多我需要上的课程他 > 可以不上,我们就规
>
> 定好中午他负责打饭我负责刷饭盒。就这样每每下课当别的同学都 > 要齐刷刷地冲向食堂
>
> 时,我却可以不紧不慢很淑女地走进食堂,然后在其他女生捋袖子 > 冲锋打饭时,我可以
>
> 以更优雅的动作转转脖子,找到成浩,吃我最爱的烧茄子。而当其 > 他女生披头散发地冲
>
> 出来吃残羹冷炙时,我已经用最优雅的动作擦嘴了。吃完饭是我的 > 刷饭盒时间。我会在
>
> 这时露出最可爱可怜的笑容,然后伸出双手:“成浩,你看暖暖的 > 手已经冻红了,女孩
>
> 子的手要是经常刷碗的话就会变粗糙了„„”
>
>
>
> 刚开始由于不能习惯被骗,成浩总是要一边对我说下不为例一边心 > 不甘情不愿地去刷饭
>
> 盒。再后来,知道我的脾气后,他已经很自然地在吃完饭后拿着饭 > 盒去刷了,最开始的
>
> 规定早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当然,成浩是迫不得已忘记,我是存 > 心故意忘记。
>
>
> 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所有的人走在路上都尽量把身体成球状缩 > 起,然后不由自主地加
>
> 快脚步,所以校园里每个人都显得行色匆匆。我和成浩上自习的地 > 点也随着天气的变化
>
> 从图书馆转移到了他的宿舍。留学生的宿舍要比本科的条件好很 > 多,代价当然是昂贵的
>
> 住宿费。里面有写字台有书架还有电视有冰箱。成浩和另外一个叫 > 崔柄俊的人住在一
>
> 起,两室的屋子一人一间。崔柄俊是个很阳光的男孩,笑起来会露 > 出白色的牙齿,好象
>
> 漫画里美丽的男主角。我和他很快熟悉起来,并亲热的叫他“病 > 菌”。
>
>
> 成浩的屋子很乱,我第一次去的时候站在门口抬起脚竟然找不到再
> 次落脚的地方。但是
>
> 我喜欢那个小屋。喜欢他乱七八糟的摆放。走进成浩的屋子,第一 > 眼看见的是个写字
>
> 台,写字台的墙上贴着一个韩国作家的头像,成浩说那是他最喜欢 > 的作家,我惊奇地看
>
> 着他:“你喜欢读书,”成浩做出奇怪的表情,很认真地说:“我 > 一闻见书的味道就会
>
> 晕倒。”下面就是轮到我晕倒了。
>
>
> 写字台旁边是一个大大的书架,分四层,里面没有一本书,全是衣 > 服。第一层是仔裤,
>
> 第二层是厚外套服,第三层是薄外套,最上面是贴身衣物。书架的 > 对面是一个大大的冰
>
> 箱,不要上当,里面装的并不是食物却是满满的CDVCD以及游戏光 > 碟。而再旁边的小冰
>
> 箱里才是一些食物。在认识我以前成浩的小冰箱里装满了啤酒和方 > 便食品,他喜欢喝
>
> 酒,每次和朋友喝起来就没完没了。在我经常骚扰那个小屋之后, > 成浩的冰箱才健康起
>
> 来,必不可少的是酸奶和牛奶。另外,成浩屋子的墙上还钉着一个 > 衣帽架,上面整齐地
>
> 挂着四个棒球帽,那是成浩屋子里唯一可以说是整齐的地方。成浩 > 喜欢穿防雨绸衣服戴
>
> 酷酷的棒球帽,身上总会有一种很干净的男用香水味道,于是每次 > 他走近我,不用抬
>
> 头,凭着衣服的声音和香水的味道我就可以判断出来。 >
>
> 成浩的屋子有空调,很暖和,我们常常各自占住写字台的一角,假 > 装开始学习,假装得
>
> 累了就在我的挑衅下玩几盘五子棋,结果当然是以我的惨败收场。 > 但这并不代表成浩有
>
> 什么好运气,每当我被成浩赢得很没面子时就恨恨地掐他,然后得 > 意地说:“以后你要
>
> 是敢再赢我的话我就还掐你,哼~”第二天,成浩故意输给我,但 > 这也不代表他就可以
>
> 幸免遇难,我还是会恨恨地掐他,然后很不屑地说:“谁让你这么 > 笨,连我都下不过,
>
> 该掐,别跟别人说你认识我,丢我脸。”
>
>
> 成浩象个大哥哥般宠着我,把我娇纵地象个小公主。 >
>
> ---niepemgy
>
> 回复[18]:(十二)
>
>
> 其实我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孩子。由于从小离开父母的缘故,我的性 > 格里有无法逃避的冷
>
> 漠和孤独。十几年寄人篱下的生活让我学会了自私冷漠。我害怕和 > 其他人的过分亲密,
>
> 是的,我试图和每个人保持相同的距离,不近不远,即使受到伤害 > 依然不会被打中要
>
> 害。
>
>
> 但是,成浩改变了我,或者说,他让我快乐塌实起来。 >
>
> 我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冷冰冷的,就象是血液永远流不到的地方。 > 记得有这么一种说法
>
> :手冷的人没人疼。当我和成浩说起时,成浩紧紧握住我的手: > “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
>
> 冷的,因为有我,所以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那个时候我很 > 安心,感觉自己找到
>
> 了依靠。在成浩的影响下,我的话开始多了,性格也开朗了,用宿 > 舍女孩的话说就是自
>
> 从我和成浩“混”在一起后就变得喋喋不休起来。她们笑着叫我 > “seven-eleven”。
>
> “seven-eleven”是美国24小时便利店的名字,24小时开放,就象 > 我的嘴巴。
>
>
> 在我和成浩“混”在一起的日子里,宿舍女孩的感情生活也丰富起 > 来。昕的男朋友从内
>
> 蒙跑过来看她。这两个人的组合比较夸张。昕很娇小,1米55的个 > 子,很瘦,而她的男
>
> 朋友1米82,很壮实,远远看过去两个人走在一起就象爸爸带着女 > 儿。同时,瑾在老乡
>
> 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个清华博士,并一头载进水深火热之中,床头相 > 框里的照片也从孔令
>
> 辉换成了她和林的合影。瑾在大一的时候非常迷恋孔令辉,在得知
> 孔令辉进了哈尔滨工
>
> 业大学时捶胸跺足地后悔自己当初没有报考那个学校。“要不,我 > 现在肯定是孔令辉的
>
> 女朋友啦。”瑾总是这么得意地说。宿舍里的女孩听见后就开始哄 > 她,她又不紧不慢地
>
> 说:“哄什么哄什么,我做了孔夫人自然有你们的好处,到时候我 > 们家辉辉拿了金牌,
>
> 我偷出来几个,给你们一人打个金戒指做嫁妆。”我们接着哄她: > “孔领辉那么忙,而
>
> 且小身子骨那么瘦弱,到时候你真的嫁过去了家务事可都是你 > 的。”“没关系没关系,
>
> 我哪舍得我家辉辉做做这种粗活。以后,有什么煤气罐,我抗,有 > 什么好东西,他吃;
>
> 有什么委屈,我挡,有什么夸奖,他拿;有什么重活,我干。。” > 说到这里月接道:
>
> “有什么孩子,他生。”我们于是哄堂大笑。
>
>
> 宿舍的女孩虽然没见过林,但从照片里都没觉得他哪里好。毕竟瑾 > 也算我们宿舍的一大
>
> 美女了,满灵气的一个女孩和那个呆呆的博士站在一起就象好好的 > 一杯果汁里搀上了浑
>
> 浊的中药。关于那个清华博士的长相问题,我们宿舍还进行了一次 > 很深刻经典的讨论。
>
> 虽然瑾一再说明他本身比照片里要好看一些瘦一些,我们还是一致 > 下了结论:这个男
>
> 孩,就象是漂白了的万梓良。宿舍的女孩很满意这个结论,并且从 > 此以后对瑾的每个男
>
> 朋友都套用这样的句式来形容。比如后来那个缩水的周润发和男版 > 的梁咏琪。瑾对这种
>
> 评价只用了四个字:娘了个腿。
>
>
> 冬天被我们笑得暖和起来。除了莹,大家似乎都过着一种积极向上 > 的生活。而莹则在遭
>
> 遇到刘搏的打击下开始喜欢吃零食,一吃起来就没完没了,很吓人 > 的样子,并把刘若英
>
> 的《为了痴狂》改了歌词,一边吃一边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 > 象我这样为爱狂
>
> 吃。”
>
>
> ---niepemgy
>
> 回复[19]:(十三)
>
> 亚洲金融风暴来在圣诞节之前。
>
>
> 象往常的每个周末一样,早上起床后我穿着厚厚的大衣一路小跑到 > 留学生楼。楼道里很
>
> 安静,我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轻快地响着,一直蔓延到4楼。拿出钥 > 匙进到成浩的屋子,
>
> 成浩依然窝在被子里睡觉,我伸出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他闭着眼一 > 把搂住我,低声叫我
>
> 的名字:“暖暖。”“成浩,起来起来,今天我们要出去的。”这
> 时柄骏走进来,一边
>
> 低着头整理衣服:“欧巴(韩语哥哥的意思),今天我去买一些回 > 去的准备东西,你要
>
> 一起去吗,”说着抬起头才发现我也在。成浩坐起来,看着我有些 > 苍白的脸色:“暖
>
> 暖,我的签证马上要到期了,而且现在金融风暴,昨天我和家里通 > 了电话,我和柄骏要
>
> 早回去,我们定在23号走,今天我打算告诉你,还没来得及说。” >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
>
> 脑子里一片空白,就象整个世界塌了下来。
>
>
> 是的,我已经习惯了每天见到他笑容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他宠爱 > 地吻吻我的额头拥我
>
> 入怀。
>
>
> 剩下的一个星期里,我和成浩忙着打理他回国的东西,闲下来的时 > 候就静静地坐在一
>
> 起。他想出各种办法安慰我逗我开心,并告诉我很快就会回来,不 > 会让我一个人在这个
>
> 冰冷的城市呆太久。我咧咧嘴,给他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
>
> 23号很快到了,我委屈的帮成浩收拾着东西,时不时看一眼在旁边 > 趾高气昂训话的他。
>
> “在这边好好学习,听话,不许胡思乱想,不许见异思迁,不许晚 > 上单独外出,我开学
>
> 就回来了。”
>
>
> 97年时上网还是很昂贵的消费,宿舍里也没有安电话,所以我和成 > 浩唯一的联系就是信
>
> 件。那些信件在我的盼望下总是姗姗来迟。而且成浩是那么不喜欢 > 写字的人,每封信都
>
> 很短,一般只有四五行,平均一行字数呈现个位数。但是这足够 > 了,我只想确定他还在
>
> 想着我。
>
>
> 成浩走了之后是圣诞,是元旦。这两个本该是狂欢的节日被紧随其 > 后的期末考试搞得一
>
> 片惨淡。圣诞节那天我居然和莹在图书馆坐了一晚上,这么变态的 > 行为,是我大学里唯
>
> 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元旦过后全校开始停课复习。天气愈发冷 > 了,没有了成浩在身
>
> 边,我和同屋其他女孩一起放弃了每天坐在冰冷的教室里,而是选 > 择了在宿舍的床上进
>
> 行伟大的复习工程。整个宿舍,除了月还保持着亢奋的状态外,剩 > 下的7个女孩齐刷刷
>
> 地窝在被子里K书。那段时间我们开着月的玩笑,说她是神龙见首 > 不见尾。因为她常常
>
> 在我们还在睡觉的时候就去了自习室,而当晚上我们已经躺下时才 > 回来,偶尔中午回宿
>
> 舍吃一次饭也是步履匆匆。那个时候的月对英语无比痴迷,随时戴 > 着耳机,两耳不闻窗
>
> 外事。用瑾的话来形容就是感觉月象一个充满热情的革命主义者, > 连走路都是铿锵有力
>
> 的。和她相比,我们剩下的几个人就显得十分堕落了。 >
>
> 通常早上8点我们开始陆陆续续地起来了,洗漱吃东西。起得早的 > 就去大食堂吃肉饼,
>
> 那是大食堂唯一让我们怀念的东西,曾经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肉饼 > 是我早起的动力之
>
> 一。起床晚的人就把早饭和午饭合成一个,尽量减少外出受冻的机 > 会。临近考试的最后
>
> 几天,我们已经发展到一步也不离开床位的地步。饭都懒得吃。整 > 个宿舍都很安静,只
>
> 有哗哗的翻书声。早饭时间过了,没有人动,午饭时间过了,依然 > 没有人动,大家似乎
>
> 都在暗地里较劲,直到有人饿得受不了了,嚷一句:“我饿了,要 > 去小卖铺,你们谁要
>
> 带东西。”大家马上一呼百应,所有女孩都雀跃起来,纷纷拿出 > 钱。那个要出去的人就
>
> 会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一帮懒鬼,以后嫁不出去。” >
>
> 越是临近考试开始,我们的心越是开始浮躁。莹早在一个月前就开 > 始收拾回家的东西。
>
> 考试真的开始时,她的床上已经不剩什么东西,盖几张报纸就可以 > 走人。考试的日子过
>
> 得很快。转眼,我们放假了,最后一门考完当天,宿舍里已经一片
> 狼藉。
>
>
> 我们如鸟兽散,校园很快成为一座空城。 >
>
> ---niepemgy
>
> 回复[20]:(十四)
>
> 假期过得懒散而缓慢。快开学的时候情人节到了。 >
>
> 2月14日的上午,我窝在家里不愿意动,懒洋洋地和莹通电话互祝
> 情人节快乐。我们都
>
> 是没有男朋友陪的人呵,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放下电话,我翻出
> 通讯录,准备骚扰一
>
> 下所有认识的人。忽然,电话响了。 >
>
> “喂,”我懒洋洋地拿起话筒。 >
> “暖暖,我回来了,今天是2月14号。”是一个急切兴奋的声音。
>
> “你是谁啊,” 我愣一下,傻乎乎地问。 >
> “我是成浩,程暖暖~你不会这么没良心吧,我才走几天连我的声
> 音都不记得了。”
>
> “啊,~成浩你在哪,”
>
> “我在你家楼下。”
>
>
> 我扔下电话跑到阳台,探出头,然后是半个身子,看见成浩在楼下
> 的电话厅前仰头看
>
> 我。
>
> “成浩,你等我,我马上下去。”
>
>
> 我顾不上穿外套,急匆匆地“滚”下楼,笑容荡漾,走的越近,笑
> 的越欢,然后突然加
>
> 速,跑近,跳起,在他左右脸颊各亲一下。 >
>
> 成浩拿出放在背后的玫瑰花,抱着我转了一圈又一圈:“暖暖,我
> 很想你,所以迫不及
>
> 待先回来了。”
>
> “成浩成浩,你再不回来我就准备和别人私奔了。” >
> “和谁,我去宰了他~”
>
> “和莹。”我笑嘻嘻地看着他。
>
> “暖暖,答应我不要再把身子从阳台探出来,很危险你知道吗。”
> 成浩一脸严肃地看着
>
> 我。
>
> “可是没事的,我经常这么做,那种感觉很好的,风吹过头发,我
> 的心都在飞扬。”我
>
> 笑着,笑着。
>
> “总之以后你不要这样了,你家是15楼的,你不要命了~”成浩有
> 些生气了。
>
> “好吧好吧,我不再这样了,小猪,你不要生气,你看我把暖暖照
> 顾得多好啊,你看她
>
> 都胖了,你看你看,她的粉脸,你看你看,她的藕臂,你看你看, > 她的玉腿。”
>
>
> 成浩笑着,搂紧我。
>
>
> ---niepemgy
>
> 回复[21]:继续
> ---deed
>
> 回复[22]:(十五)
>
> 天暖了,花开了,草绿了,鸟叫了,春天来了的时候我们开学了。 >
>
> 春天的广院很漂亮,满眼的绿色,一派欣欣向荣的和气。爱漂亮的 > 女孩早早穿起了裙
>
> 子,不要说男生,就连身为女生的我们在校园里走一圈都觉得眼斜 > 脖子歪,大有看不过
>
> 来之势。
>
>
> 第一天到校领了新书拿了课表,发现这学期的课程并不比上学期 > 多。进大学之后,我在
>
> 高中时努力学习的所有斗志都被消磨殆尽。我们宿舍的8个女生入 > 学时分数都很高,属
>
> 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乖孩子。但一学期之后,我们发现大学的课 > 程实在不必要费那么
>
> 多心思,临考前“磨刀霍霍”一个礼拜足以让我们all pass。当 > 然,这只是文科生的学
>
> 习方式。相对于文科生,广院的理工学生同样很辛苦。我们宿舍的 > 隔壁就是电视工程系
>
> 的女生。在和我们熟悉之后那些女生心理很不平衡:“暖暖,你们 > 系读一张报纸就算是
>
> 学习,看个片子就能完成作业,你看我们系,天天学习到半夜三点 > 最后考试还不一定及
>
> 格,真没天理啊~”我笑笑,不置可否。
>
>
> 其实,大学对我们来说,就是疗养院。
>
>
> 开学后的第一堂课是《口语表达》,这是播音系的老师给我们上 > 的。我和莹早早地去了
>
> 教室,不过这次,我们没有象上学期一样选在最前面的座位坐下, > 而是选择了中间偏后
>
> 的位置。我和莹打算先观望一下,如果老师讲得好再往前走,讲得 > 不好,索性坐到最后
>
> 干自己的事情去。大一第一学期我确实利用很多没用的课写了无数 > 封信。那个时候和以
>
> 前同学联系很勤快,平均每天能收到2封信,然后就利用上课时间 > 回信,其实给每个人
>
> 回信的内容都差不多,如果那个时候有打印机,估计我会一封信打 > 上好几张,然后在后
>
> 面签个自己的名字就OK了。
>
>
> 再说第一节口语表达课,教我们的老师是个60多岁的老太太,长着
> 一脸认真负责的表
>
> 情。刚一开课就对我们说:“虽然你们不是播音系的,但以后的工 > 作同样需要口齿清楚
>
> 说话伶俐反应机敏,所以不要觉得这课不重要,学好的话对你们以 > 后的工作是大有帮助
>
> 的。”这些当然是每个老师的开场白,我们一边用暧昧不清的表情 > 看着老师,一边想期
>
> 末的时候不知道是考试课还是考察课。第一结课我们学习了腹部发 > 音法,就是说发出的
>
> 声音不能是从胸腔出来的,而是要从腹部出来,这样才有厚重感。 > 老师讲完后决定叫几
>
> 个同学上来亲自指导。我很不幸被第一个叫上去,面对着大家开始 > 发音,老师摇摇头:
>
> “不对,你细声细气的,用的是嗓子,播音员要是用嗓子发音的话 > 早成哑巴了,来,我
>
> 按住你腹部,你说话的时候尽量感觉自己的腹部在顶着我手的力 > 量。”老师的手刚放在
>
> 我的腹部,我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因为我能 > 感觉到她的手在我身
>
> 上抖了一下。“老师,我不行,我很怕痒痒的,您千万别碰我。” > 下面的同学哄堂大
>
> 笑。老师又摇摇头:“你先下去吧。”
>
>
> 第一堂课后老师给我们留了口头作业:大声朗诵《草地夜行》,力 > 求发音
,吐字洪
>
> 亮。还有一个作业就是说绕口令:八百标兵奔北坡,炮兵并排北边 > 跑。炮兵怕把标兵
>
> 碰,标兵怕碰炮兵炮。那段时间,我们没事就拿着绕口令玩。随口 > 还能背几句《草地夜
>
> 行》。第二堂课时,老师果然提溜起我们读课文。我们宿舍被叫到 > 的是莹。她因为是重
>
> 庆的,所以L和N有些分不清,以前就常常把牛奶说成liulai.莹开 > 始大声朗诵:“行军
>
> 越来越艰苦,干娘(干粮)都吃光了,皮带也煮着吃了。”“停, > 这句再说一遍。”老
>
> 师皱皱眉。莹再读:“行军越来越艰苦,干娘都吃光了。。”下面 > 一个声音接道:“干
>
> 爹也煮着吃了。”我们顿时大笑起来。
>
>
> 除了口语表达,我们在那个学期还上了几节颇为经典的课。比如 > 《艺术理论》,这堂课
>
> 的经典之处并不在于它本身而在于教我们的老师。第一节课,老师 > 自我介绍:“我姓
>
> 吴,名水平。”下面一片安静之后是炸锅一般的笑声,因为是大 > 课,所以大家笑的都比
>
> 较嚣张,气势自然相当滂沱。吴老师的脸在我们的笑声中青一阵白 > 一阵。相比之下,他
>
> 讲的课远没有他的名字精彩了。
>
>
> ---niepemgy
>
>
> 回复[25]:(十六)
>
> 在开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宿舍的女生都患了口语表达后遗 > 症。这些症状表现在
>
> :早上洗漱时会先对着镜子“伊伊呀呀”地吊几下嗓子;一大早跑 > 到操场站在一棵白杨
>
> 树前深情无比地念:我爱你,可是我不敢说,我怕我说了,我就会 > 死去,我不怕死,我
>
> 怕我死了,没有人比我更爱你。估计要是白杨树有情,也会被我们 > 感动地折弯了腰;还
>
> 有就是说话比别人慢三拍,力求每个字发音清楚,就连在食堂打饭 > 时也会用标准的播音
>
> 腔对师傅说:“师~傅~,一两~~~~米饭~~一份~~~菜~花~~。”师傅 > 莫名其妙地看着
>
> 我们,手抖得更厉害,扔过来一个“你有病吧”的眼神。其实这并 > 不算什么,最夸张的
>
> 是昕,有天晚上熄灯没多久,我和亮还在聊天,就听见她用极其缓 > 慢的声音洪亮地说:
>
> 周总理,我们~~思念你~~~~,思念你~。思念你。。。(声音渐 > 弱)。我和亮吓了一
>
> 跳,叫她的名字,她翻个身,理也没理我们。第二天早上提起这件 > 事,大家笑个半
>
> 死——都是口语惹的祸。
>
>
> 成浩在刚开学时告诉我这次回去和家里商量决定转校,报考人大的 > 国际贸易系,并要在
>
> 4月份参加一个华侨考试。“暖暖,我一直想学贸易,而不是现在 > 的新闻,你会体谅我
>
> 的,对不对,而且即使以后我们不在一个学校了我也会经常来看你 > 的。”我很努力地朝
>
> 他翻个白眼以表现出自己的不满:“既然你那么喜欢贸易的话我也 > 不能阻止你啊,不过
>
> 你要是考上了那边敢泡别的MM,小心我一脚把你踢到外太空~” > “我就知道我家暖暖最
>
> 善解人意了,一定会理解我。”成浩有些眉开眼笑。“我才不理解 > 你,我要恨你~对,
>
> 我要恨你~我要上恨恨,下恨恨,前恨恨,后恨恨,左恨右恨,一 > 直一直恨,再断断续
>
> 续恨,三天恨你,两天晒床单。”我恶狠狠地说。 >
>
> 成浩在做了转校的决定后就不再和我们一起上课了,经常是闷在家 > 里读书,其实说读书
>
> 不如说是消磨时间,他本身就不是多么喜欢上学的人,让这样一个 > 习惯动来动去的人专
>
> 心坐在写字台前读一个小时书比让个孩子吃菠菜还难。我经常在下 > 课后跑到成浩那里监
>
> 督他学习,并着手为英语四级考试做准备。
>
>
> 成浩的考试很快就到了,成绩发放在5月,录取名单上没有成浩的 > 名字,也就是说,他
>
> 落榜了。“没关系的,暖暖,我这段时间没有好好学习,没考上是
> 一定的,我明年再考
>
> 也一样,肯定能被录取。而且这样也很好啊,我还可以在这里陪 > 你。”这是成浩安慰我
>
> 的话。
>
>
> 成浩在考试完后又开始上课,主要原因就是为了陪我。他在这段时 > 间里对我表现出了极
>
> 大的温柔。我们有事没事都腻在一起,很少出去而是躲在他的宿舍 > 里,一边听音乐,一
>
> 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我们已经越来越默契,不管什么姿势,我 > 总能找到最适合自己
>
> 身体的弯度,然后蜷在成浩怀里,成浩抱紧我:“暖暖,你知道 > 吗,在这个世界上,我
>
> 唯一不能舍弃的就是你。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不管我们是不是会在 > 一起,你都会象血液
>
> 一样在我身体里一遍遍流动。”这些话并没有让我安心,反而有些 > 担心,我想,有什么
>
> 不对了。
>
>
> 是的,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
>
> 成浩要回韩国的事是柄骏告诉我的。他说成浩的父母在得知成浩没 > 有考上人大后在韩国
>
> 为他找了学校,学的同样是经济。为了前途,成浩找不出反对的理 > 由。而且受亚洲金融
>
> 风暴的影响,他爸爸的公司也遭受不小损失,他没有办法不为家里
> 着想。成浩说他不知
>
> 道该怎么告诉我。难道要说他不能遵守自己的承诺了,难道要说他
> 必须留我自己在这里
>
> 了,
>
> >
> 他说不出口。
>
> 所以宁愿保持沉默。
>
>
> 傍晚,成浩在女生楼下等我。我走向他,面无表情,抬手抽了他一
> 记耳光。他不动声
>
> 色。我又抽了一记,转身走了。
>
>
> ---niepemgy
>
> 回复[26]:(十七)
>
> 我开始拒绝见成浩。
>
>
> 成浩站在女生楼下,整晚整晚地等待,我于是站在宿舍窗前隔着帘
> 子整晚整晚地陪他。
>
> 可是我不愿意再面对他,即使有再多的理由,我依然无法原谅成浩
> 回国的决定。他曾说
>
> 我是他的血液,可是现在呢,作为我的这部分血液难道被他义务献
> 血献出去了吗,我忽
>
> 然没了依靠,又回到以前那种在河里飘荡的日子。
>
>
> 成浩买了很多氢气球,每个气球上画着笑脸,写着我爱你。他站在 > 我们宿舍窗户下面,
>
> 一个一个把气球放上天空,气球经过我们的窗户,有几个被同屋的 > 女孩拉进来,更多的
>
> 就那么摇摇摆摆地飘了上去。这是成浩每次惹我生气后最喜欢用的 > 道歉方式,气球上的
>
> 笑脸很可爱,若是以前,不等他把气球放完我就已经跑到楼下了。 > 可是这次,这次不
>
> 同,这次,我不是生气,而是彻底的伤心。我怕我再见到他时,除 > 了哭,什么也做不
>
> 出。
>
>
> 当天晚上,成浩闯进了我们宿舍。他抓住我的胳膊要把我往楼下 > 带。我甩开成浩的手开
>
> 始破口大骂:“邱成浩,你不是人,我不想见到你~”声音有些嘶 > 哑。成浩一把把我拉
>
> 到他坐的床上,用嘴封住了我仍在咒骂的嘴。
>
>
> 其他女孩都走了,不声不响,有的拿了书包,有的什么也没有拿。 > 一个女孩轻轻的把门
>
> 关上。
>
>
>
> 我不反抗了,紧紧的搂住成浩,指甲掐得他生疼。 >
> “暖暖,我爱你~”
>
> “你能再说一遍吗,”
>
> 他愣了一下:“我爱你,程暖暖~”
>
> “带点感情。”
>
> “我爱你。我的爱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
>
> 我虚弱地闭上眼:“不要离开我。”
>
>
> ---niepemgy
>
> 回复[27]:(十八)
>
>
> 我和成浩又象以前一样相亲相爱起来,不,应该说是比以前更加亲
> 密。即使吃饭的时候
>
> 我们的左手也是十指交叉相握。我喜欢那种十指交叉的力度,感觉
> 从此两个人的生命就
>
> 严丝合缝地纠缠在一起,再没有什么是可以分开。 >
>
> 其实,这一点正是我们的痛处所在。春天一日深过一日,成浩回国
> 的时间定在6月12
>
> 日。我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对他的离开决口不提,只是玩命地
> 挥霍着仅有的爱情。
>
>
> 我们已经不再去食堂吃饭,成浩的屋子里有厨房,我们各自做出拿
> 手的菜并争取每天不
>
> 重样。吃过晚饭,我们就坐在一起看电视。学校留学生楼的电视可 > 以收到凤凰卫视和很
>
> 多国外的台,我通常是四处找偶像剧看,成浩就老跟我抢遥控器, > 按到体育频道。于是
>
> 我高叫着:“捍卫妇女和儿童的崇高利益~打倒大男人主义~”把 > 成浩掐得呲牙咧嘴。
>
>
> 在我的影响下,成浩开始对写东西发生兴趣,虽然在国外,但他父 > 母从小就有意识地给
>
> 他灌输一些中国文化,所以我们开始玩一些文字游戏,先开始是对 > 古诗。我在一张纸上
>
> 写着:我自横刀向天笑。成浩挠挠头,写下:与你吻别在今朝。我 > 一拳打过去,瞪瞪眼
>
> 睛:“再写。”慢慢地,成浩熟悉了很多中国的古诗,我们开始对 > 自己写的东西。
>
>
> 我写出上面:
>
>
> 今天又和他吵架了---在学校的小路上。我们吵的很凶,引来路人 > 的侧目。他气的说不
>
> 出话,我气的眼泪打转。
>
> 吵架的原因我已记不太清。或者是为了一本书吧。冬天到了,我们 > 的感情似乎也随之陷
>
> 入低潮。
>
> 走在一起已经半年多了。最初觉得他真好---夏天顶着太阳去市中 > 心为我买最爱的哈跟
>
> 达斯;冬天冒着寒风在学校附近找我喜欢的爆米花。 >
> 什么时候一切开始平淡起来,他的缺点开始暴露,我们的吵架开始 > 增多。他喜欢枪战
>
> 片,我喜欢爱情片;他口重,我口轻;他经常踢足球,我总是去逛 > 街。
>
> 两个人越亲密矛盾也越多。朋友都说我们绝对般配,我却常常问自 > 己难道这就是爱情,
>
> 那么,今晚不去理他,反思一下我们的感情。
>
> 在宿舍里听着无聊的音乐。
>
> 他现在在做什么,在球场踢球,和舍友争论实事,还是。。。 >
> 为什么电话还不响起。
>
> 要不,去叫他一起吃饭吧,点他最爱的烧茄子。男孩子啦,总是要 > 面子的。
>
>
> 成浩在下面接道:
>
>
> 今天又和她吵架了---在学校的小路上。我们吵的很凶,引来路人 > 的侧目。她气的眼泪
>
> 打转,我气的说不出话。
>
> 吵架的原因我已记不太清。或者是为了一本书吧。冬天天气很冷, > 所以可能我们的感情
>
> 也冻住了。 磕磕绊绊半年多了。最初觉得她真好---在我生病的时 > 候嘘寒问暖;在我踢
>
> 足球的时候呐喊助威。 什么时候没有了恋爱的激情,她的抱怨开 > 始增多。说我衣服脏
>
> 的太快总是要她洗的手发红;怪我步伐总是太大害她上气不接下气 > ;嫌我对其他女孩子
>
> 看的太多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
>
> 两个人越在一起争吵越多。朋友都说我们是老夫老妻了。我却开始 > 怀疑夫妻之间是不是
>
> 有爱情。 好吧,今晚先冷静冷静,看到底是谁先低头。 >
在图书馆翻着枯燥的杂志。。。 >
>
> 她现在在做什么,和好友去逛街,在宿舍吃零食,还是。。。 >
> 为什么呼机还没有动静。
>
> 要不,去叫她看电影吧,看她最爱的爱情片。女孩子嘛,总是要哄 > 的。
>
>
>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篇两个人一起写的文章。成浩似乎也很得意自己 > 的力作,把歪七扭八
>
> 的字贴在写字台前。
>
>
> 当然,成浩也有写不出来的时候,然后说:“暖暖,你这个文章太 > 烂了,我实在接不下
>
> 去。”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很不屑地“哼”一声:“少来少来~自 > 己拉不出屎,还怪地
>
> 球没引力~”
>
>
> “喂,你怎么这么粗俗,屎来屎去的~”成浩不满地看着我。 >
>
> “切~~~~~~~~~粗俗,我这叫真实~哎,成浩,你知道吗,我常常 > 会想啊,到底是冥冥
>
> 中是什么在指引,让你跋山涉水地来到中国,然后和我相识并荣幸 > 地成为我男朋友。你
>
> 说会不会是这样的:有一天一大早,你正在厕所拉屎。。。” >
>
> “怎么又是屎,”
>
>
>
> ---niepemgy
>
> 回复[28]:“别打岔,你听我说啊。你正在厕所一边看报纸一边拉 > 屎,这个时候你妹妹在外面拼命
>
> 催你,你正好看见报纸上写着“北京广播学院招收留学生简章”, > 然后你就突发奇想了
>
> :要不我去北京算了,自己住的话上厕所也不会有个限制。然后你 > 就来北京啦,然后就
>
> 碰到现在的我啦,然后我们就相爱啦。你觉得怎么样,这个想法不 > 错吧,其实我只是想
>
> 证明,爱情和屎是离不开的,还有,我们的爱情和拉屎一样,是必 > 然的~”
>
>
> “什么跟什么啊~”成浩很不满意我的说法。
>
>
> “那好,既然关于过去的证明你不满意,那我再说啊,我只是想告
> 诉你,我们是早晚一
>
> 定会认识的~这样啊,比如有一天,全世界都发生大地震,所有的 > 人都死光光了。我们
>
> 的家自然也被炸得没影了。只有我和你幸存下来。我们住在两个不 > 同的国家,但是由于
>
> 你家和我家附近的房子都被炸光了,到处是一片废墟,虽然没人 > 了,但是我们依然很不
>
> 习惯在没有遮掩的地方拉屎。于是我和你各自提着裤子去找一个隐 > 蔽的地方,结果走啊
>
> 走啊,我们找到了同一堵墙。在那堵墙的背后,我们就相遇了。由 > 于找得太久了,我们
>
> 都憋了好几肚子的屎,所以也要用很长时间才能拉完。这样一来, > 我们就忍不住聊起天
>
> 来。我一边拉着屎一边问你:你是原哪国的啊,拉完打算去哪国啊 > ,你从家出来的时候
>
> 带卫生纸了吗,你现在是想吃牛肉拉面还是驴肉火烧啊。。。你 > 看,就这样,我们又相
>
> 识了~”
>
>
> 成浩看我一眼,闷闷地说一声:“我要去拉屎了~” >
>
> ---niepemgy
>
> 回复[29]:(十九)
>
> 感情怎么打造 自己也不太明了
>
> 只管仔细收好 你每一次的微笑 >
> 风铃没有吵闹 怎么开始睡不着 >
> 听人寻找孤单 我都不用谁来教 >
> 想尝试你的拥抱 假装病倒 >
> 你摸摸我的额头 不太糟糕 >
> 那拼命忍住的笑 化做喧嚣 >
> 过了这河 便算泥沼 不避不逃 >
> 蓬山此去路遥 谁为我插好路标 >
> 句句话 写在眼角眉梢
>
> 握得发霉的字 我不说你会知道 >
> 何时再来 迎门轻笑
>
> 成浩走在花期已过的六月。写了上面的诗含糊地问我是否愿意等
> 他。我害怕着在等待中
>
> 要承受的责任,狠下心回信给他: >
>
> 余情未了,如何去消
>
> 拼命忘掉,对我的好
>
> 夜寐难着,却怪猫叫
>
> 只想单身,谁人能教
>
> 曾记得,真病倒
>
> 你无语,将我笑
>
> 那一笑,随风飘
>
> 过了这村,却没店了,无处可逃 >
> 山重水复路哪找,海阔天空我逍遥 >
> 点点滴,已留昨朝
>
> 今非昔比,你我知道
>
不会忘掉,一颦一笑 >
>
> 只是
>
> 今生无缘,来生再扰
>
>
> 我们都是聪明的人,不肯触目惊心地说出分手。就这样吧,“人生
> 不相见,洞如参与
>
> 商”,从此便是山长水远萧郎路人,或许再相逢彼此已经“绿叶成
> 荫子满枝”。可是,
>
> 成浩,爱上你,我没有遗憾。 >
>
> 成浩走了,我开始学着过一个人的生活。我要让自己快乐,因为我
> 们曾经承诺给对方,
>
> 不管将来怎样,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会让自己快乐安康。
>
>
> 那么,成浩,我自私地决定让你从我的记忆里走失,虽然在不远的
> 从前我还曾疯了一样
>
> 地在爱你。
>
> 走失需要一个理由,就象投币洗衣机需要一个硬币。 >
> 但是随便是什么规格的理由,它都会很轻松地接受。 >
> 砰地一声,一段感情就这么过去了。
>
> 我们相爱已经半年,这半年里你跟我之间有很多故事。 >
> 也许你记得比我还清楚,包括我们面对面吃面条的时候我点了几次 > 头。
>
> 就为了这些细节,当你说要离开的时候,我疯了。 >
> 我在我力所能及的疆界里用所有熟悉或者生涩的方法挽留你。 >
> 而今天,在我们终于分别没有留下任何承诺之后,我放弃了我们之 > 间所有的痕迹。让你
>
> 在我的大脑里走失。
>
> 从今天到永远,你的名字忽然就没有了重量,然后成了尘埃。 >
>
> ---niepemgy
>
> 回复[30]:(二十)
>
> 成浩走了,可是夏天来了,来得很嚣张很肆无忌惮,天气在一天之 > 内变成炎热,连花都
>
> 开得比春天更热闹了。广院有很多花,绝大部分是月季。我是不喜 > 欢月季的,总觉得这
>
> 种花很不地道,有冒充玫瑰的嫌疑。但是,不得不承认,当它们开 > 成一片时,确实有些
>
> 惹人怜爱。
>
>
> 由于英语四级考试马上就要到了,我和莹重新开始杀进图书馆。去 > 图书馆要经过学校的
>
> 二楼食堂,走得多了的时候,我和莹发现二楼食堂下面的月季比学 > 校其他地方的要大很
>
> 多,很骄傲的样子。我们把这个发现在宿舍夜谈会的时候说出来。 > 昕一语道破迷津:
>
> “你们两个真笨哪,难道不知道什么水土养什么花吗,你没见食堂 > 那块的地都是油光满
>
> 面的吗,那些月季一定是沾了食堂的光,吃足了油水。”我和莹点 > 点头。莹若有所思地
>
> 说:“这么说来,我觉得那些大月季就象是食堂师傅,而花坛里的 > 小月季就和咱们一
>
> 样,营养过剩和营养不良一眼就看出来了。”
>
>
> “莹,咱们学校伙食也就这样了,你要真想食堂师傅对你好点,干 > 脆找其中一个顺眼
>
> 点的做男朋友算了。”月在对面的床上喊着。
>
> “对啊对啊,我发现食堂里还是有几个风华正貌的师傅的,你们注 > 意没,有一个打米
>
> 饭的,看着年纪不大,个子高高的,眼睛亮亮的。我觉得那个就不 > 错。”瑾接着说。
>
> “哎,那个啊,我也注意了,也就那么回事吧,我倒是觉得小炒的 > 那个师傅不错,细眉
>
> 细眼的,看着比较温柔。”
>
> “哦,你说那个小炒的啊,我也注意过,没事就耍酷,把个盛饭勺 > 子耍得和把剑似的,
>
> 以为自己是大侠呢~”
>
> “瞧你们这帮没志气的,饥不择食啊,连食堂师傅都不放过。要求 > 也太低了吧,就算
>
> 真的要解决吃饭问题,也得找个大款一类的啊~” >
> “大款,没那姿色,怕咱傍不上。”
>
>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傍不上可以绑一个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 > 产,就凭咱们这体
>
> 力,绑架一个小CASE。”
>
> 我们哄堂大笑。
>
> “其实,我觉得找男朋友还是得找个自己真正喜欢的,有钱没钱不 > 重要,要是自己喜
>
> 欢,跟着他讨饭也心甘情愿。”莹说。
>
> “我可不这么觉得,精神要以物质为基础,这个高中就学过,没 > 钱,谈恋爱会很辛苦
>
> 的。”瑾开始反驳她。“对了,要是有两个人,都喜欢你,但是一 > 个没钱一个很有钱,
>
> 你们选哪个,”
>
> 宿舍里的女孩除了瑾都表示要选自己喜欢的那个,瑾很不屑地哼一 > 声:“要是我,就选
>
> 那个有钱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
>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地教育感动她。
>
> “瑾,你以为培养感情和鸡下蛋似的那么容易,说下就下说有就有
> 了,到时候真的跟了
>
> 一个你不爱的人你就后悔了。”
>
>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人,他再有钱对你再好也没用,这些钱啊好啊
> 的,最后都会成为你
>
> 的包袱的。”
>
> 瑾被说得无力还嘴,硬撑了一句:“反正真理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 的,我觉得我就是真
>
> 理,到时候你们就明白了。”
>
> 好久没接话的彭闷闷地跟了一句:“我只知道真理是赤裸裸的。”
>
>
> 我们又象往常一样在一句经典的总结之后进入梦乡。 >
>
> ---niepemgy
>
>
> 回复[44]:(二十一)
>
>
> 六月底,为了缓解四级带来的压迫感,我们班决定组织一次春游。
> 地点定在十渡。原本
>
> 是全班性活动,可对面宿舍的女生到最后都推说自己有事情,结果
> 就变成了我们宿舍和
>
> 男生的“班级”活动。
>
>
> 我们早上4点从床上爬起来,然后到楼下等男生。这是要说明的一 > 点,我们班男生有个
>
> 很臭的毛病,就是从来不守时,总要女生眼巴巴在下面等得望穿秋 > 水了才肯不紧不慢地
>
> 下来。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我们对男生这个毛病很不满意,回一句 > :都化妆完毕能见人
>
> 了,这个时候男生就会讪讪地笑笑,然后下次继续迟到。 >
>
> 到十渡的时候差不多是上午10点左右了,我们找了当地的老乡家放 > 下行李,去爬山拍
>
> 照。下午4点多的时候回来开始买菜做饭。我们的计划是在十渡过 > 一夜,第二天再返回
>
> 学校。做饭是全班性的活动,我们宿舍里莹做饭好吃是出名的,男 > 生里则是那个卖凉面
>
> 的涛。其他勤快一点的人都负责打下手,那么懒一点的就在老乡屋 > 子里晚扑克,吃东
>
> 西。菜做得很慢,端上来的时候大家已经饥肠辘辘,一场风卷残云 > 后,蚂蚁上树只剩下
>
> 几个小“树枝”;水煮鱼变成了水煮胡椒;回锅肉盘子上闪着点点 > 油光;辣炒土豆丝除
>
> 了辣椒能吃的都被干掉了。桌子上唯一剩下的就是一盘芹菜炒芹 > 菜。大家面带难色地看
>
> 着那盘芹菜;“这是谁炒的啊,怎么这么难吃,”同班的磊举起手 > :“我炒的,第一次
>
> 炒菜,大家多包涵,嘿嘿。”我们也跟着笑:“包涵包涵,这盘咱 > 们就划拳吧,老虎棒
>
> 子鸡,谁输了谁吃一筷子菜。”
>
>
> 可见,这盘菜有多难吃了。
>
>
> 吃完饭后大家开始自由活动。有一些人在拿扑克赌花生豆,还有些 > 人在听涛讲鬼故事,
>
> 还有几个人在无聊地玩两只小蜜蜂。
>
>
> 我是属于听鬼故事的。偏巧的是那天屋子里还停了一会电,有人拿 > 着手电,有人找了蜡
>
> 烛,我坐在涛的旁边,听他胡说八道着。忽然就见他把手电放在下 > 巴处冲我呲牙咧嘴,
>
> 我被吓得不轻,大叫一声,一把把他从床边推到地上,半天没爬起 > 来。
>
>
> 一直闹到凌晨两点,大部分人才都睡了。那个屋子很大,有一张通 > 铺,所有睡觉的人都
>
> 在那张床上。男生女生象晾虾米一样排排躺着,很有收尸的感觉。 > 我是那种不在自己床
>
> 上就睡不着觉的人,于是拉了5个人一起玩扑克。玩了一会大家也 > 都腻了。莹便提议:
>
> “我们玩碟仙吧。”碟仙是我们宿舍亮教我们玩的。亮当时很神秘 > 地和我们说这个很准
>
> 的。确实,当我们宿舍几个胆大的女生玩时有一些是算准了的。我 > 们讲给男生听,东说
>
> :“我是坚定的唯物者,我不信。”于是找了纸找了笔找了个可乐 > 盖子,我们开始
>
> 玩。
> ---niepemgy
>
> 回复[45]:都准备好后大家把食指放在盖子上说:“碟仙碟仙快出 > 来。碟仙碟仙快出来。”一起玩
>
> 的有四个女生和两个男生:磊和东。他们一直表示不信。一边念着 > 一边带着笑腔。很
>
> 快,盖子开始动起来。可以问问题了。磊说:“我就不信这个会 准,我先问一个,我妈 >
>
> 妈姓什么,”盖子开始动,移到“张”的地方停下来。“不会吧, > 我真姓张~”东看
>
> 看他,一脸的惊讶:“不可能,我再问一个,我以前的女朋友叫什 > 么,”盖子再移动,
>
> 移到“陈”。“我靠~神了~”东嚷一句。
>
>
>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碟仙会算出来这些。记得第一次我和同屋算的时 > 候也很惊讶,我们为
>
> 了看它准不准问了很多以前只有自己知道的事,大部分都答对了, > 亮和我们说碟仙的准
>
> 确率是80,。然后我们又问了很多将要发生的事。月问了她以后的 > 老公姓什么。是姓
>
> 林。彭则问了以后男朋友的姓。也姓林。为这事两人郁闷了很久。 > 彭对月说:“你不会
>
> 横刀夺我的爱吧,”月则说:“我不会用你的二手货吧,”至于这 > 次碟仙算得准不准,
>
> 我可以先告诉你,彭现任男朋友真的姓林。
>
>
> 再接着说那晚在十渡。虽然证实了几次后磊和东还是不太相信。东 > 甚至说:“碟仙碟
>
> 仙,这次我再问的问题你要是再回答对了的话我就给你磕三个头。 > 请问,我的出生时间
>
> 是几点,”盖子停在早上7点的地方,又算对了。我们开始起哄: > “东,说话算数啊,
>
> 要不碟仙会生气的,快磕头。”东开始耍赖:“我说着玩的,男儿 > 膝下有黄金,怎能说
>
> 跪就跪,”可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们隔壁的房间的灯忽 > 然灭了一下,很快又
>
> 亮了,就这样重复了两次。当时是凌晨4点,据说是阴气最重的时 > 候。我们几个人都开
>
> 始觉得浑身发毛。东也有些害怕。竟然真的跪下磕了三个头,还一 > 边说:“对不起碟仙
>
> 对不起碟仙。”
>
>
> 早上5点多的时候天开始发白,我们几个人被碟仙吓得自然是一夜 > 没睡。在回学校的火
>
> 车上,东跑到我面前神情恍惚但表情严肃地说:“暖暖,我现在觉 > 得很空虚,我发现自
>
> 己一直深信不疑的唯物世界观在一夜之间就垮了,真他/的郁闷 > ~”
>
>
> 关于那晚的事我无从解释,我不知道到底碟仙是什么原理,虽然我 > 依然不相信这个世界
>
> 上有鬼神,但或许冥冥中真的有种力量在主宰着我们吧。 >
>
> 男生回学校后又在宿舍里玩了几次碟仙。于是,就象传染病一样广 > 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
> 开始盛行碟仙。
>
>
> ---niepemgy
>
>
> 回复[49]:(二十二)
>
>
> 后来,我们称“十渡之行”是班里男生和女生伟大友谊开始的里程 > 碑。确实,大一上半
>
> 学期,我们并不是一个很团结的班,男女生之间交流很少,上完课 > 大家各自回宿舍。开
>
> 个班会也是老师在上面滔滔不绝。散会后仍是各走各的。但是在十 > 渡之后,男女生接触
>
> 频繁起来,用宿舍女生的话来说就是:“其实咱们班男生也挺可爱 > 的。”
>
>
> 说到班里的男生,有一个人不得不提,就是那个长着一张香肠嘴的 > 勇。勇是河南人,个
>
> 子不高,脸上棱角分明,除了那张嘴,基本上算是个帅哥。其实这 > 并不是最吸引我们
>
> 的,最吸引我们的他的一些逸事。比如大一冬天,勇从学校食堂买
> 了两个热乎乎的馒
>
> 头,结果还没吃就被人叫出去。他怕馒头凉了,随手拿了自己床下 > 装鞋的盒子把馒头放
>
> 进去,然后放在暖气上。同屋的人想和他开个玩笑,就把馒头藏到 > 别的地方,找了一双
>
> 他的鞋放在盒子里。等他回来时自然是吓一跳。可这不是重点,重 > 点的是自从那天以
>
> 后,男生宿舍就一直飘荡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难以言喻的味 > 道。。。。
>
>
> 在我们和男生接触多了之后便知道了更多好玩的事情。宿舍里的东 > 是天津人,说起话来
>
> 抑扬顿挫,铿锵有力。每当他和北京的翔在在一块儿时,两人各操 > 一嘴不同语系的零
>
> 碎,简直成了宿舍的笑料。比如翔喜欢说他妈,而东则说你妈。他 > 们常常指责对方懒,
>
> 翔说:“丫他妈就知道吃吃睡睡,懒得跟猪一样~”东就说:“你 > 妈懒得跟猪一样~”
>
> 翔说:“你他妈要骂骂我,说我妈干嘛,”东说:“你妈才说了, > 我就骂你呢~” 有
>
> 一天翔拿出女朋友慧的照片炫耀,大家一看果然是个漂亮姑娘,夸 > 得翔心花怒放。东拿
>
> 过照片,忍不住也说一句:“你妈慧真漂亮。”东恶狠狠地回过头 > :“你妈才是慧~”
>
>
> 男生宿舍自然也有夜谈会,多数情况讲的是女生,班里的女生也在
> 评论范围之内。有一
>
> 次东在床上感慨一句:“其实咱们班的女生也都挺美的。”后面有 > 人瓮声瓮气地接:
>
> “是心灵美吧,一个个前搓板后衣架的。”男生立刻狗窦大开地笑 > 起来,一边笑一边唱
>
> 着改编的校歌:“校园的大路两旁,有一排年轻的色狼。”(原歌 > 词:校园的大路两
>
> 旁,有一排年轻的白杨。)
>
>
> ---niepemgy
>
> 回复[50]:(二十三)
>
>
> 四级在我们紧张的复习中如约而至,神情坚决,面目可憎,考试当 > 天刚好是瑾的生日。
>
> 因为白天她要去清华博士那,我们于是说好了晚上一起庆祝。傍 > 晚,宿舍的女孩正在打
>
> 扫屋子时瑾冲进宿舍拉上帘子就开始放声大哭。我们有些手足无 > 措,一个个围上去问怎
>
> 么回事。哭够了,瑾才抽抽噎噎地告诉我们,那个清华博士提出分 > 开一段时间。瑾问他
>
> 为什么,他却死活不说。我们都为瑾抱不平。本来就觉得瑾配他是 > 绰绰有余,现在他却
>
> 要分手。那个生日过得很不愉快,蛋糕几乎一口没动,孤零零地被 > 摆在桌子上。
>
>
> 不过,“酒香不怕巷子深”,就在瑾失恋后没几天,一个电视系的 > 男孩找到她说是老
>
> 乡,想要她帮忙做摄影模特。瑾刚失恋自然是没有心情,我们怕她 > 天天胡思乱想憋出病
>
> 来就左劝右劝,总算是让她勉强答应下来。其实这只是男孩追女孩 > 的一个借口,连傻子
>
> 都能看出来。果然,瑾和电视系那个男孩的接触多起来,常常一起 > 吃饭一起自习。一个
>
> 周末的晚上,熄灯后瑾摸黑回到宿舍,我们都还没睡。 >
>
> “瑾,那个人追你呢吧,你们怎么样啦,”
>
> “什么那个人,他现在是我男朋友。”瑾终于眉开眼笑地宣布。 > “你们觉得他怎么样
>
> ,”
>
> “帅呆,酷毙,个性得无法比喻~”
>
>
> 瑾交男朋友的速度让我们惊讶,但是更让我们惊讶的事还在后头。 > 期末考试开始的一个
>
> 晚上,瑾的前任男朋友清华博士打来电话,居然说要和瑾和好。瑾 > 说:“当初你什么原
>
> 因也不说地就要和我分手,现在又莫名其妙地要和我和好,我凭什 > 么答应你,”清华博
>
> 士说:“我当时并不是真的要和你分手,只是想好好考虑一下我们 > 的关系,我当时心态
>
> 很不好,只是希望能自己静静。”瑾停顿了一下。
>
>
> “那你继续静着吧~”
>
> ---niepemgy
>
> 回复[51]:(二十四)
>
> 天气一天热过一天,期末考试正是最难熬的时候。全校已经开始停 > 课复习,我们又象冬
>
> 天一样做起了蜗居动物,只是,这次是怕热上次是嫌冷。 >
>
> 不知道夏天时男生楼里是什么样,反正女楼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 > 壮观。因为我们学校
>
> 是男女宿舍不能互通的,男生根本没有机会进到女生楼,所以天气 > 炎热的时候女生全都
>
> 有些衣冠不整。相对于旁边的工科女生,我们屋的女孩还算保守, > 顶多是穿着个薄点的
>
> 睡衣在楼道里晃来晃去。而其他女生就穿什么的都有了,感觉就 > 象。。。。内衣秀。
>
>
> 有天晚上我们正在宿舍里复习,莹端着盆去洗漱,回来时神色慌张 > ;“哇噻哇噻,水房
>
> 里怎么都是洗澡的人啊,我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说到“哇 > 噻”这两个字不得不提
>
> 一提。一般人念“哇噻”是发两个四声,可是我们宿舍不是这样, > 我们的标准发音是二
>
> 声、四声,先扬后降。这种发音方式的首创人是彭,在她的影响 > 下,我们都开始哇噻哇
>
> 噻地叫,这个毛病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改掉,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个宿 > 舍文化了。我估计大
>
> 学里每个宿舍都有点属于自己的舍语。比如大一刚开水那会我们宿 > 舍的人喜欢互相叫姐
>
> 姐,也不管谁大谁小。“暖暖姐姐,上节课的笔记给我看看。” > “昕昕姐姐,今天你帮
>
> 我打早饭好不好,”还有一个舍语,充分体现了我们宿舍女生的默 > 契。那天莹风一样冲
>
> 进来:“哎哎,你们知道吗,听说播音系的宁找了个特难看的女孩 > 做女朋友,就是咱们
>
> 旁边宿舍一说话就伸兰花指的那个。”宿舍的反应很强烈。瑾说: > “啊,怎么会这样
>
> ~”接着是全屋女孩齐刷刷的声音:“又是一个没想到~” >
>
> 没有电扇的夏天是漫长的,再加上期末考试的重压,我们都显得有 > 些不成人形。每个人
>
> 都披头散发状如女鬼。一天只需要一顿饭就可以打发,这顿饭我们 > 通常选在傍晚5、6点
>
> 时出去,到学校附近的西街两人两人地合买一个西瓜,一人一半地 > 切开了吃。吃的每个
>
> 人都水饱水饱的,一晃肚子能听见里面咕咚咕咚的声音。男生则比 > 女生麻烦一些,除了
>
> 西瓜还要买几个烤饼几个烤鸡翅,然后哼着“烤鸡翅我爱吃”一路 > 回了宿舍。
>
>
> 我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到女生宿舍5楼平台上去吹风。那个时候 > 整个平台都很安静,
>
> 空无一人,夏天的风肆无忌惮地狠狠吹起我的裙子,不远的天空上 > 每隔几分钟就飞过一
>
> 趟飞机。飞机上的灯光明明灭灭,给人一种难以琢磨的忧愁。我总 > 是在这个时候无比强
>
> 烈地想念成浩。想他的时候心情总是在最温柔的疼痛和最甜蜜的幸 > 福之间浮沉;其实我
>
> 一直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个坚强的人,没想到真正和他失去联系 > 之后,我不得不面对
>
> 自己的软弱,突如其来的虚脱了般的软弱--他就是埋在我心里最隐 > 秘最痛楚的一片温柔
>
> ~只是,我终于失去了他。
>
>
> 即使,没有办法忘记。
>
>
> 我在期末考试那段时间里一边病态地怀念着成浩一边狠狠地背着邓 > 理论。大二开学
>
> 时,我被告知邓理得了96,全班最高分。这个成绩让我有些莫名其 > 妙。
>
>
> 是的,很快,我们已经是大二的学生,不再是freshman。当大一新 > 生欢欢喜喜地杀进校
>
> 园时,我们感到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灾难感。学校开始扩招,新生 > 刚来报到的几天广院
>
> 象一个达到爆炸极限的气球,仿佛再多加进一个人就会“砰”地一
> 声炸掉。每个新生至
>
> 少带了一个家长来,更多的是二比一。学校食堂的饭在这段时间变 > 得美味,价钱也比以
>
> 前少了一半,这是新生唯一的功劳。很快,新生也要去军训了。他 > 们已经提前穿上学校
>
> 发的军训服装,在学校里成群成群地走着,远远看去,就象是一片 > 片扫荡庄稼的蝗虫。
>
>
> ---niepemgy
>
>
> 回复[54]:二十五)
>
>
> 秋天的阳光开始平和,校园里由于新生的离校军训也得到了相对的 > 安静。我走在核桃林里,眯着眼透过稀稀疏疏的枝叶看向太阳,校园飘荡着广播台里懒 > 洋洋的音乐。回忆立刻牵动了我的全部神经,思念铺天盖地地向我袭来。我仰着头,让 > 眼泪一点点倒回到心里。
>
> 记得刚和成浩在一起的时候曾列出一个长长的单子,标题是:如果 > 还想爱我的话,要求如下:第一,不许乱发脾气;第二,不许对女生献媚;第三,不许 > 动辄说我不温柔。他大致一阅,用还不熟练的古文回一句:毋宁死。他同样回敬一个 > SCECHER,说是与我分手的原因,共有“N”条,看得
> 我头都大了,甚至连做饭时放过量的盐都在案,注脚下却有几个很 > 小的字:可是我爱你~这种青春期小说里被写烂的讨好方式竟然让我感动了。高中朋友 > 写信过来说希望能在毕业前看到让我愿意共度一生的人,我想了想,回了信,放进成浩 > 和我的合影一并寄过去。是的,成浩,你就是我想爱一生的人。成浩,我从来不介意你 > 对我大声地发脾气,你可以三天不和我说一句话,可以要求我为你改掉迟到的坏毛病, > 可以拒绝陪我听长得难看的教授讲很精彩的课,但是你不能在说过要牵我的手之后离开 > 我,在我们一起做饭,为对方夹满整碗的菜后不再牵挂我。我竟然再也不能看到你的笑 > 容,听到你的疯言疯语,甚至连你是否还在这个世上都无法肯定,你让我 > 一个人存活在这个到处都是危险的地方,四周多么冰冷,黑暗中的 > 道路伸向四面八方,它们交叉回转,没有终点。而我唯一可以拥抱的,就是无穷无尽的 > 空虚和寂寞。
>
>
> 成浩,这一次我是真的感到绝望。
> ---niepemgy
>
> 回复[55]:(二十六)
>
>
> 大二上半学期,我成了校报的编辑之一,在团委老师的带领下做一 > 份叫广院传真的报
>
> 纸。手下有几个记者,一个月出一期。和我一起做编辑的除了同屋 > 的莹同班的涛以外还
>
> 有电视系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是任寒,女孩长着大大的眼睛, > 笑起来有好看的酒
>
> 窝。任寒为我介绍:“暖暖,这是和我一个班的晓笛,文笔很 > 好。”我笑笑。晓笛喜欢
>
> 任寒。
>
>
> 做报纸的日子很辛苦,但是也有很多快乐。我们常常是月初开会然 > 后定下本期选题分给
>
> 各个版面编辑,编辑再具体策划,把采访任务交给手下的记者。做 > 我们记者的,当然都
>
> 是大一的新生。大一时,我也做过记者去采访一些老师。有的老师 > 很配合,会先要去问
>
> 题的提纲,然后好好准备。还有的老师则根本不把学生的采访放在 > 眼里,常常对着你就
>
> 开始出口成脏,离题千里。我曾经采访过自己系的团委老师。那个 > 老师很能胡侃,而且
>
> 常常脏话连篇,据说还经常和男生开一些黄色玩笑。那次采访的内 > 容是关于学校教学改
>
> 革问题。我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就是把采访时间约在了快到晚饭 > 时。我的肚子越来越
>
> 饿,这个老师却情绪越来越激昂,甚至开始手舞足蹈,我的笔飞快 > 地记下他每一句话,
>
> 在最煽情的一幕时,我狠狠地打了个括号:(激动地说不下去 > 了)。
>
>
> 月终是编辑最忙的时候,我们要把记者采访上来的采访稿修改整 > 理,
报纸版面,最
>
> 紧张的时候我甚至两天没有合过眼,正吃着吃着饭被团委老师叫去 > 开会改稿子。团委带
>
> 我们的那个老师很厉害,很有文采,属于那种随便说出点东西都能 > 写成一篇文章的人。
>
> 记得有一次我们要做一版关于革命电影的主题。莹实在写不出卷首 > 语,就请他帮忙。他
>
> 说:“我说,你现在就用笔记。”
>
>
> “时间倒流,53年前。。。。。近来,我们也出了一些深刻感人的 > 革命影片,比如毛
>
> 片,邓片。。”
>
> 我们愣了一下,然后“哗”地笑起来。团委老师也感觉自己说错了 > 什么,忙着改口:
>
> “是比如毛。邓的大片。。。。”
>
>
> 团委的办公室就是我们熬夜设计版面的地方。月终那几天,我们几 > 个编辑经常下了晚自
>
> 习后各自拿一些零食堆放在桌子中间,然后一人占据桌子的一角拿 > 着大尺子在排版纸上
>
> 画来画去。秋天的夜晚很冷,不时有风通过不紧的窗户吹进来。做 > 得困了时我们就一边
>
> 吃着零食一边聊会天。任寒知道我有胃病,每次都会买了大桶的牛 > 奶看着我喝下去。天
>
> 快亮时,我的版面终于设计完,实在撑不住了便逛到另外一个屋, > 拿了几把椅子拼在一
>
> 起躺下睡一觉,风还是会不时地吹过来,我冷得蜷紧身体,模糊中 > 地感到任寒走近理理
>
> 我的头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
>
> 任寒知道成浩已经走了。他看得见我的悲伤。但是,什么也不说。 >
>
> 直到有一次排版,其他两个编辑都赶在宿舍熄灯之前完成了任务, > 只剩下我和任寒在团
>
> 委。我们低着头各自做着事情,屋子里很安静,偶尔有外面秋虫的 > 声音。凌晨一点时,
>
> 任寒做完了手里的活。“暖暖,你什么时候能做完,我有话和你 > 说。”“很快,等一会
>
> 好吗,”我低着头回他。墙上的表滴答滴答地走着。凌晨两点凌晨 > 三点。。。任寒一直
>
> 坐在我对面,一句话不说,我时不时抬起头给他一个抱歉的微笑:
> “再过一会。”
>
>
> 天发白时我依然在忙手里的活,任寒站起来,拿起我身边的铅笔, > 在我面前的纸上写下
>
> :喜欢你,一直都是。
>
> ---niepemgy
>
> 回复[56]:(二十七)
>
>
> 除了在团委做校报编辑,我在大二时还教了一个韩国留学生学中 > 文。那个留学生有很好玩的名字,姓丁,叫载夏。我第一次把他的名字说给同屋时,女 > 孩们笑着说:“哇噻(二声、四声),暖暖,你厉害啊,教了个宰相。”教丁载夏的日 > 子常常让我想起成浩。他们都喜欢戴棒球帽穿肥大衣服洒味道好闻的男用香水。 >
>
> 第一次给丁载夏上课,他认认真真地对我说:“暖暖老师,我想学 > 最有用的汉语,就是可以说你们说的那样的话。”
>
>
> 想学最有用的汉语,OK,就从“tmd”开始好了。
>
>
> 从留学生的角度来说,丁载夏的汉语已经相当不错了,他已经过了 > HSK(汉语水平考试)的最高级,所以我们日常的沟通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毕竟是个外 > 国人,他偶尔还是会犯一些小毛病。韩国人发音时"an" 和"en"分不清。一次上完课后 > 他对我说:“暖暖老师,今天我请你吃粪(饭)。”我看看他,流汗了。还有一次,我 > 刚进他的宿舍,他满脸笑容地看着我:“暖暖老师,欢迎你丫的。”我看看他,又流汗 > 了。
>
>
> 教了丁载夏一个月后,学校开始给每个宿舍安电话。那个时候宿舍 > 的女孩都很激动,第一次电话在宿舍响起的时候大家象比目鱼似的你看我我看你,竟然 > 谁都不敢接。最后还是离电话最近的莹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喂”了一声。对面是班 > 里男生大大咧咧的声音:“没什么事,就是想听听我们宿舍电话音质怎么样,嘿嘿。”
> 装了电话以后,我们宿舍的晚上就热闹起来。昕的男朋友总是按时打来电话。由于亮和 > 昕的声音猛一听有点象,所以总是被混到一起。有一次电话响起来,亮刚好在等,接起 > 来“喂”一声,对面的声音甜腻腻地叫“宝贝”。亮的男朋友也是这么叫她,亮说: > “猪头,你在哪呢,我马上就下去了。”对面的声音愣一下:“你是谁啊,”亮也愣了 > :“你找谁啊,”
>
>
> 有了电话我和丁载夏的联系也就方便多了,他有事情不能上课的时 > 候就会提前打电话过来告诉我。有次上完课后他说:“暖暖老师,我明天可能有事情不 > 能上课,但是现在不能肯定,如果有事情,我打你,好吗,”我看看他,回一句:“还 > 是我打你吧。”
>
>
> 在我的帮助下,丁载夏的汉语进步很快,一个学期过去时,他的发 > 音已经很标准了,并且能用一些简单的话骂人,甚至学会了骂人不带脏字。比如那句我 > 偶尔会说的“你就是一个介于傻A和傻C之间的个体。”这句话被他用的炉火纯青登峰造 > 极,用完之后还会对着被骂的人狂妄地笑两声,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当然,除了跟我 > 学会了这些邪门歪道,他还很顺利地考上了人大的历史系。
> ---niepemgy
>
>
> 回复[59]:(二十八)
>
>
> 元旦前夕北京下了很大的雪。同屋南方的女孩已经不象大一第一次 > 见到雪时那么兴奋
>
> 了。我们安静地坐在宿舍里,各自发呆想着心事。莹在那个时候又 > 喜欢上一同在广播台
>
> 做节目的男孩宇。可这次倒磕的结果依然是失败。她依然说不放 > 弃,但是话语里隐隐透
>
> 着些无奈。君的男朋友在国外,由于国际长途很贵,两个人唯一的 > 联系就是一星期一封
>
> 的信件,思念把冬天拉得很漫长,君常常在宿舍一边冻得跺脚一边 > 说分隔两地的爱情无
>
> 异于自杀。同时,昕和外地的男朋友感情也陷入低潮,两个人开始 > 在电话里争吵,声音
>
> 越来越大,整个楼道都听得清楚。昕嚷着:“既然这样,你去找新 > 女朋友啊~”然后狠
>
> 狠地挂掉电话。宿舍里的女孩在感情问题上似乎都多多少少碰到了 > 些小麻烦。唯一稳定
>
> 的就是亮和班里的仿了。两个人从大一就开始在一起,一年多后还 > 是亲密如初。下雪的
>
> 第一天,一大早我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刷牙一边从楼道的窗户往下 > 望,只见下面一辆覆满
>
> 雪的汽车上写着几个大大的字:亮亮,我爱你。我猛地一惊,口也 > 没顾得上漱,一把推
>
> 开宿舍的门,把亮从被窝里生生拉出来:“亮,你看你看。”我指 > 着楼下的车。亮的眼
>
> 睛在瞬间睁大,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急急地打电话过去,那种幸 > 福的表情让人不由得
>
> 妒忌起来。
>
>
> 由于下雪的缘故,元旦前一天的晚上宿舍里的人出奇地全。大家都 > 早早地上了床。9点
>
> 多时,电话响起来。莹接过电话,递给我:“暖暖,找你的。”我 > 拿起电话,懒洋洋地
>
> 应一句:“喂,你好。”
>
> “暖暖,是我。”
>
> 我冲口而出成浩的名字。“成浩,你在哪,”
>
> “我在你们女生宿舍楼下。”
>
>
> 据后来同屋的女生说,当时我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正常神情,连外套 > 也没顾上穿,直接从
>
> 上床跳下来,拉开门歪歪扭扭地冲了出去。
>
>
> 我下到楼,一路狂奔,在楼门口看见成浩象一年前的冬天一样穿着 > 厚厚的衣服,笑笑地
>
> 看着我。“暖暖,我来看你了。”我感觉自己象子弹一样冲进成浩 > 的怀里,把脸埋在他
>
> 胸前,眼泪成串地淌下来。“成浩,我好想你。”其实想念这句话 > 很无力,根本表达不
>
> 出我当时的心情,但是除了这些我什么都说不出。成浩拉着我的 > 手,我们一起坐在女生
>
> 楼门口的椅子上:“暖暖,你瘦了很多。”他紧紧地把我整个搂在 > 怀里,双臂勒得我喘
>
> 不过气。
>
>
> 是的,幸福来得常常让人喘不上气。
>
>
> 我们一同去了成浩住的宾馆,就在广院附近。成浩告诉我他只能在 > 中国呆三天,回去后
>
> 就要考试了。“暖暖,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虽然我一直试图心如止 > 水地生活,却发现自
>
> 己还是望穿秋水地想你,在这个季节里,我比任何时候都渴望见到
> 你,渴望你能再笑着
>
> 对我说“成浩,你帮我暖暖手”。 >
>
> 那个晚上,我没有回宿舍。程暖暖做了邱成浩的女人。
>
> ---niepemgy
>
> 回复[60]:(二十九)
>
>
> 那一年我很喜欢一首学校里播音系男孩自编词曲的歌《雪人》:
>
> 当你望着我的时候,我就开始活了, >
> 可是在你离开我的时候我还没有醒。 >
> 当你吻着我的时候,我就开始疼了, >
> 可是在你等着我的时候我还没有动。 >
> 煤球是我的眼睛,
>
> 可是它还燃不起爱情。
>
> 虚伪是我的外衣,
>
> 可是它已经冻不住寂寞。
>
> 当你说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就突然傻了。 >
> 因为在你拥抱我的时候我就快要化了。 >
> 其实在你爱上我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 >
> 只是在你拥抱我的时候我就快要死了。
>
>
> 我和成浩躺在大大的床上,手牵着手,我小声地给他唱这首歌,告 > 诉他我是他的雪人,
>
> 如果注定要融化,也只愿意融在他的怀里。我在那段时间里忽然明 > 白了什么叫做血浓于
>
> 水。和成浩的爱情如血液一般粘稠地流淌在我的灵魂深处。所有的 > 情绪都因之变得平和
>
> 安详。虽然每天要面对的是风沙,是人群,是流动的谎言和静止的 > 衰老,是一点点平
>
> 庸,一次次失败,一轮又一轮的被淘汰,被宰割,被嘲笑,被奚 > 落,可是就在拥挤中,
>
> 在失望里,在与鸡毛蒜皮、流言蜚语的搏斗里,我随时会想起成 > 浩,想起他时的心里是
>
> 一盏晚灯,一杯咖啡,一派家的暖和。那个时候的我,是幸福而知 > 足的。
>
>
> 元旦是全班一起过的。大家象征性地表演了几个节目做了几个游 > 戏。其中一个是传话。
>
> 几个人成纵行排列。第一个人说出一句话传给第二个人,第二个再 > 传给第三个,以次类
>
> 推。站在第一个的是亮。她转过头在我耳边说:“大眼瞪小眼。” > 我往后传。到最后一
>
> 个彭那里时,她大声说出来:“大雁等小雁。”
>
>
> 快到12点时大家一起吃了自己动手包的饺子。其实那一盆盆的与其 > 说是饺子不如说是面
>
> 疙瘩。由于每个人的技术不同,并且很多人都不会包,饺子下到锅 > 里后更多的是破了
>
> 馅。只剩下一堆面疙瘩被盛上来。虽然如此,大家还是吃得很开 > 心,所有的饺子被一抢
>
> 而光。
>
>
> 吃完后男生似乎有了精神,就象是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开始拿着 > 话筒唱歌。唱什么的
>
> 都有,更多的人在起哄。成浩拿了吉他,开始自弹自唱郑钧的《灰 > 姑娘》给我:“怎么
>
> 会迷上你,我在问自己,我什么都能放弃,居然今天难离去,你并 > 不美丽,但是你可爱
>
> 至极,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我在明明灭灭的灯光中看着成 > 浩,12点的钟声响起
>
> 时,成浩吻吻我的额头,在我耳边说:“暖暖,我爱你。” >
>
> 98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
> ---niepemgy
>
> 回复[61]:还有么还有么
> 快点贴呀
> ---缱绻
>
> 回复[62]:(三十)
>
> 送成浩到机场,我摆摆手,给他一个最灿烂的微笑,转身走了,再 > 没有回头,再不敢回
> 头。
>
> 坐在回去的机场大巴上,窗外的景色就那么不可一世的旋了开。那 > 么的揪心,想这个城
> 市是有这么绚烂的美,叫相爱的人牵手和别离。而我,曾以为自己 > 是最深沉的河童,无
> 论世界怎样,都可以保留住属于自己的那份原始。傻傻的,以为就 > 从此幸福了呢。那么
> 简单的我。可是,这个城市是不饶我的,报复了我对它的不屑,终 > 使我永失我爱。
>
> ---niepemgy
>
> 回复[63]:快点快点
>
> 我上午没看完窗口都没敢关
>
> 下午上班了继续看,继续刷新
>
>
> 快点写啊
>
> 送你个气球
> ---Alex
>
> 回复[64]:
>
> (三十一)
>
> 大二下学期开始我们的专业课稍微多了一些。当然,那些无聊的基 > 础课仍不能避免,比
> 如社/主.建设。每周三晚上,我手上拿一本小说和莹朝教学楼走 > 去。路上遇到其他系
> 的女孩,莹会愁眉苦脸地告诉她我们去“射箭”。对于无聊的基础 > 课我是从来不听的,
> 以前成浩在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传纸条,现在则是一边听音乐一边看 > 闲书。听音乐实在是
> 迫不得已,因为教这门课的老师嗓门太大,我不听点音乐的话怕他 > 影响我看书情绪。
> 相对前几个学期来说大二要忙一些。主要是因为我们开始学摄影 > 了。教摄影的是个巨帅
> 无比的老师,而且很年轻,总是笑笑的样子。他非常喜欢我们班, > 在N个老师面前表扬
> 我们说“这个班的学生实在太有灵气了”。我们自然也是万分喜欢 > 这个老师的。要不是
> 他已经名草有主了,估计现在我们宿舍的某个女生已经成了他女朋 > 友。记得刚上他这堂
> 课没多久,我们就听见昕在晚上说梦话时叫出他的名字:刘坚好帅 > 啊。据昕后来解释,
> 她当晚梦见了刘坚带着我们班20几个人一起在天空中飞,还不时地 > 变换一下阵型,来一
> 个空中表演。
>
>
> 我们的摄影技术在刘坚的指导下都有了质的飞跃。刚开课时他给我 > 们布置的作业是拍人
> 物照。凭我们的技术都不敢找外班同学做模特,就自己内部互相充 > 当,被拍出来的人一
> 个个撑着一张大脸,目光呆滞,用班里同学自己的话说就是“那段 > 时间我们真是毁人不
> 倦”。慢慢地,我们的摄影技术也进入正轨。其中勇的一次作业被 > 刘坚评价为“显示了
> 无可挑剔的创造性”。那次勇找了我们宿舍表演力最强的莹做模 > 特,让她先在教学楼的
> 最高层5楼窗口站好,神情悲怆,忧心忡忡。然后她的身影又出现 > 在四楼、三楼、二
> 楼。。。最后一个画面是教学楼下面草坪上的草被压出一个人行。 >
>
> 作业的标题是:自杀。
>
> ---niepemgy
>
> 回复[65]:(三十二)
>
>
> 6月除了六级考试大二的学生还有一场义务献血。对这次献血大家
> 反应不一,可以说是
> 几家欢喜几家愁。我属于后者。从小我就非常害怕打针,总觉得那 > 一针扎下去是刺骨的
> 疼痛。莹对此则是异常的兴奋。理由如下:第一,有钱发,献血的 > 人有三百大元;第
> 二,可以减肥,献血完身子一定虚弱,人自然也就瘦了;第三,最 > 后的期末总评可以加
> 分。献血的头一天晚上我们都很兴奋。据说献血前不要熬夜,不要 > 吃太咸的东西。我因
> 此故意在晚饭时一边吃菜一边狠狠干掉半瓶“老干妈”,又辣又 > 咸,害得我半夜爬起来
> 找水喝。说到老干妈,我想在北京上学的人应该都知道吧。自从大 > 一莹从重庆带过来一
> 瓶后它就成了我们每顿饭必不可少的东西。光大一冬天,我自己就 > 吃掉了8瓶,而且常
> 常是一边聊天一边捧着瓶子一勺勺无意识地就消灭一半。我是极其 > 能吃辣的人,同屋女
> 孩也喜欢,但都没有我好命,一吃脸上就鲜花怒放百家争鸣。我常 > 常故意在同屋面前大
> 吃特吃,把持不住的女孩就一把伸过手里的勺子,说一句:“他/ > 的,管不了那么多
> 了,先解决胃口问题。”然后饿虎扑食一样地冲过来。 >
> 第二天的献血结果让人有些郁闷。我们宿舍四个血液合格的竟然包 > 括我。而最希望献血
> 的莹却因为贫血不能上。那年献血的人除了有300块钱的奖励外, > 每人还有一枝玫瑰
> 花,煽情得很。
>
> 献血前我非常害怕,好在坐在旁边一起等待被抽血的是东。他笑嘻 > 嘻地看着我:“暖
> 暖,你不至于吧,怎么脸色苍白的,还没开始抽呢~”我勉强笑笑 > :“很疼的,我最讨
> 厌的就是打针了。”献血开始后医务室的老师让我们把手一张一 > 合,说是这样有利于血
> 液的抽出。东看着我:“暖暖,咱们来玩剪刀石头布,输的人要请 > 客吃饭啊。”没想到
> 我运气出气好,竟然连赢三局,最后不仅白吃了东一顿饭,连他的
> 玫瑰花也一并扫荡过
> 来了。东在请我吃饭的时候哭丧着脸:“暖暖,这可是我的血汗 > 钱,您悠着点。”我嘿
> 嘿干笑两声,点了盘炒猪肝,补血嘛~说起补血不得不说说我们班 > 主任的壮举。那天我
> 们献血的人前脚刚进屋,就听见门被丁零咣当地撞开。然后是班主 > 任脆生生的声音:
> “来来来,小姑娘们,我知道你们献血,特意煮了一大盆鸡蛋给你 > 们吃,多吃点,这可
> 是补血的好东西。”我们回头一看,就见班主任端着个硕大无比的 > 盆横着挪进我们宿
> 舍。“咣当”一声把盆放在桌子上开始给我们分鸡蛋,平均一人4 > 个,分完了,还对我
> 们回头一笑:“多吃点啊,六级考试也快到了,别因为献血影响 > 了。”说完端着盆去别
> 的宿舍发鸡蛋了。
>
>
> 班主任刚走,我们就在宿舍里暴笑起来。我们班主任实在是个神奇 > 人物。1米7的大个子
> 智商却只有2岁小孩的水平。宿舍女生极其不喜欢她,送她一个外 > 号叫大傻妞。有次我
> 正和其他系的人在学校走,就听见后面有人声音嘹亮地唱《对面的 > 女孩看过来》。我心
> 里暗骂:谁啊,这么难听的声音也敢唱这么大声。一回头,看我们 > 班主任正骑在自己的
> 大破车上摇头摆尾地自我陶醉。我赶紧回头,装做什么都没看见。 >
> 相对于我们来说,男生和班主任的关系要好一些。让我们百思不得 > 其解的是为什么班主
> 任能够顶着恶臭在男生宿舍一呆就是一上午,或许这就是异性相吸 > 的原理,就象是女老
> 师喜欢男学生,男老师喜欢女学生一样,所以每逢期末考试遇到男 > 老师,我们就找班里
> 最漂亮的女生去套题,遇到女老师了,就让男生牺牲色相。别说, > 这个方法还是屡试不
> 爽的。
>
> ---niepemgy
>
> 回复[66]:(三十三)
>
> 每一列火车上面,一定有一位帅哥是你想泡的,大二的夏天,我们 > 宿舍的彭就非常成功地
> 在开往威海的火车上泡了一位。这位,就是碟仙给他的林姓男友。 > 其实那次去威海是我们
> 七八个人一起的,月老家是威海的,她父母又是极好客的人,邀请 > 了我们好几次,于是期
> 末考试一完,我们一干人就浩浩荡荡地杀向威海。同去的大部分是 > 宿舍的女孩,还有一个
> 党代表就是亮的男朋友仿。
>
> 我们几个人刚好占满两个四人的座位,一些人吃东西闲聊,还有几 > 个凑在一起打升级。输
> 了的一方要按照赢家的要求做一件事。很快,彭的那边输了,仿指 > 着不远处几个看着也是
> 学生模样的男孩在彭耳边说了几句话。彭立刻强烈地表示反对。仿 > 撇撇嘴:“愿赌服输,
> 不能耍赖。”彭犹豫一下,迟疑地走到那几个男孩面前,说了句打 > 扰,蹲下就把一个男孩
> 的鞋带解开,然后又用最快的速度再把他的鞋带系上红着脸回来 > 了。我们这边已经笑得不
> 行了,那边被系鞋带的男孩半天没反应过来。眼睛一眨一眨傻傻的 > 样子。
>
> 过了一会,男孩站起来,看着象是要去厕所,刚迈出第一步就一个 > 趔趄栽在同伴身上,仿
> 带头哈哈大笑起来。那个男孩的同伴愣一下后也跟着笑起来。就这 > 样我们两拨人熟悉起
> 来,下火车前留了电话号码和姓名。后来的事情可以概括为风调雨 > 顺顺理成章,林以被彭
> 捉弄为由频频打电话要彭对他进行精神赔偿,赔着赔着,我们屋唯 > 一一个曾坚定地宣布大
> 学要独身的女孩就把自己赔出去了。说到我们宿舍女孩找男朋友, > 本来有一个规定的,就
> 是谁找到了男朋友就要那个男孩请全宿舍女孩吃烤鸭。可惜当初夜
> 谈会说得好好的,一旦
> 真的实施大家就都不认帐了,胳膊肘开始往外拐向着自己男朋友 > 了,所以直到大学毕业我们还是一顿烤鸭都没吃上。
>
> 接着说威海之行。到了威海之后我们都住在月家里。好在她家比较 > 大,我们七八个人都可以住下。我和亮住在了阳台。月家里的位置很好,站在阳台上就 > 可以看见海。出门走5分钟就到了海边。虽然是夏天,海边的夜晚仍然很冷,我和亮穿 > 着睡衣披着毛毯闲聊。聊天的内容不可避免地说到了成浩。亮问我打算怎么办,是不是 > 要一直这么等下去。我看看她。听见心里一个很坚定的声音,是的,我要等下去,给这 > 段感情一个结局。
>
> 在威海热热闹闹地玩了三天。这三天里我们吃了无数海鲜。每次吃 > 饭时大家都是说说笑笑的,只有仿先是埋头猛吃一顿,吃得差不多饱了才开始不紧不慢 > 地和我们聊天。我们称他这种行为为“浅薄的小农意识”。从威海回来的第二个目的地 > 是云南。98年刚好世博会在昆明举行。我们攒了一个学期的钱决定去凑凑热闹。而且班 > 里的两个女孩一个在昆明一个在玉溪,住宿吃饭问题都很好解决。那年去云南的火车上 > 人很多,我们坐在临近门口的地方想去趟厕所还要挤20分钟。而且走过去的时候根本踩 > 不着地,都是踏着别人的脚过去的。和我一起去云南的除了宿舍的女生外还有昕的男朋 > 友。我们在上火车前买了很多零食,果冻瓜子话梅。可是防不胜防,这些东西还是在几 > 个小时内被我们全部歼灭,昕的男朋友目瞪口呆,说是没发现原来女孩的战斗力也这么 > 强。
> ---niepemgy
>
> 回复[67]:北京到云南坐火车需要两天一夜,下火车的当天,因为 > 一直坐的是硬座,我们几个人的腿已经肿得和发面馒头一样。但这并没有影响我们的游 > 兴,当天下午稍做整顿后第二天就向着世博园出发了。说实话,我并不是很喜欢昆明, > 觉得那是一个没有太大个性的城市。和后来我们去的丽江相比,那真是差得远了。在昆 > 明的第二天则去了石林,石林没有我想象中的好。人很多,照出来的相片里居然找不到 > 被照的人在哪。在去石林的长途汽车上导游讲了一些彝族的习俗。其中有一条是他们把 > 上厕所叫唱歌。据说有一个彝族人去别的地方旅游,和导游说:“小姐,能不能停下 > 车,我想去唱歌。”小姐看他一眼:“没事,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当着大家面唱好 > 了。”说完对着游客说:“大家闲得无聊的话我们可以来男女大合唱啊。” >
> 昆明之后,我们又去了大理、丽江。在大理时游船在洱海漂了一 > 天,我们也真切地感受到什么叫“苍山如屏洱海如镜”了。云南这趟旅行里,我最喜欢 > 的是丽江。丽江古城很宁静,就象是不受外界干扰的世外桃源。走在石头路上时感觉自 > 己的心空无一物。风吹过的时候,有风铃丁零丁零地响,谁家饭菜的香味一点点飘过 > 来,象美人鱼的歌声诱惑着路人。在丽江,我们也吃了印象最深刻的一顿饭。那顿饭全
> 是丽江的特色菜,现在记得名字的有肉灌肠,有丽江粑粑,还有一个汤,味道很鲜美。 > 就是那道汤,害的我们几个人半夜爬起来轮流上厕所,第二天差点连玉龙雪山都没有爬 > 上去。
>
> 云南的最后一站是玉溪,亮的家。我们又是一帮人全部住在她家。 > 因为地方不大,所以是男女住一起。同行的女孩里有一个对面宿舍的,皮肤很黑,晚上 > 睡觉时穿了无袖的睡衣。睡在她旁边的是昕的男朋友。第二天早上昕男朋友神神秘秘地 > 告诉我们,他昨天晚上做梦梦到阿拉伯飞毯了,飞毯上坐的就是那个皮肤黑黑的女孩。 > 我们自是乐得不行。
>
> 8月上旬,我们几个人在云南玩完各自回家。我在回北京的路上又 > 和莹一起去骚扰了一下她的老家重庆。空调火车上很冷,我拿了毛衣穿在身上,火车到 > 重庆时才发现那里很热,我们穿着毛衣下车时把莹的爸爸吓一跳。莹的父母又是好客的 > 人,虽然只在重庆住了四天,我还是玩遍了整个城市吃遍了所有小吃。莹的爸爸一定要 > 在一个无比炎热的中午请我吃火锅,而且说是最正宗的火锅。于是我们顶着毒毒的太 > 阳,围着一个大火炉,一边流汗一边吃,吃得我第二天嘴边起了好几个泡。 >
> 从重庆回到北京时已经快开学了。转眼,我们已经是大三的学生 > 了。
>
> ---niepemgy
>
>
> 回复[69]:(三十四)
>
> 大三开了门写作课。教我们的是本系老师,年纪不大,个子很矮, > 长得象《狮子王》里的丁满。第一节课就给了我们一个下马威:“听系里老师说你们班 > 很团结,可是光团结没用,你们看看自己上学期的考试成绩,专业课不行基础课也不 > 行。我这堂课很重要,你们不好好学的话我不会让你们简单过关的。或许你们觉得我 > 拽,不服气的话就写出东西给我看。”说完开始讲一些小学生就知道的写作技巧。我和 > 莹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时听见丁满说:“还剩15分钟,你们在这个时间里给我写一篇文 > 章,长短不限,随意发挥,写完的下课去吃饭。”
>
>
> 我咬着笔头想了一会儿,在纸上写下一句话:
>
>
> 假条
>
> 学生程暖暖于二十世纪最后一个春天夜色比较辉煌的时候,用一个 > 男人的眼神干掉了自己。她要去找一个叫成浩的人。请假一辈子。此致 >
> 敬礼。
>
>
> 后面加了一句“不是玩笑”。写完交上去,拿起书包走了。 >
>
> 第二次上课,丁满先把我提溜起来:“你们班谁叫程暖暖,”我懒 > 洋洋地站起来。“以后我的课你可以不来,但是期末考试教一篇10万字以上的文章给 > 我。”
>
>
> 我点点头,从他面前走出教室。
>
>
> 写就写,who怕who啊~
>
> ---niepemgy
>
>
> 回复[71]:(三十五)
>
> 为了迎接45周年校庆,学校开始大修土木。其实这样除了给我们学 > 生带来许多不便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好处。很快,学校主楼翻修一新,橙黄色,被我们 > 称为北京市最大的公共厕所。公共厕所前是一个音乐喷泉,不到重要时刻不喷,到了重 > 要时刻喷了也和音乐不符。常常是音乐响起水柱落下,音乐落下了,水柱却气势滂沱地 > 冲上来。
>
>
> 校庆在11月举行,在此之前中央台的一些主持编导来学校和学生进 > 行了一场足球友谊赛。这些人都是原来广院毕业的。上半场崔永元和白岩松都上了。最 > 显眼的是崔永元,满场跑,我转过头和站在旁边的涛说:“小崔挺牛的啊,体力这么 > 好。”涛那时正在实话实说兼职,转过头看我一眼:“崔永元才不行呢,你看吧,不出 > 5分钟就下场了。”我不信,撇撇嘴,再转回头看场上时发现已经找不到崔永元了。再 > 看台下,他正弯着腰气喘吁吁呢。
>
>
> 校庆当天很热闹,请了很多名人。晚会是在操场举行的。由于操场 > 太小,只有大一大二的人可以参加,好在我是校报的编辑,象模象样地挂了记者证一直 > 站到演出结束。11月夜晚的风很有力度,我和莹被冻得淅沥哗啦,任寒从宿舍拿了厚厚 > 的大衣给我。“暖暖,难道你不会照顾自己,”我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
>
> “你知道吗,暖暖,每天浑浑噩噩地忙完后,躺在床上听着许巍唱 > 《执著》想着你,觉得生活也不是了无生趣。虽然对你这份感情的自信程度要远远小于 > 渴望程度,但我还是不能自已地想你——坦白地说从“身体之外”我一直在逃避或者想 > 逃避你,以此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病态的;我一直想用形式上的忙碌来冲淡你,但如你所 > 知我失败了。所以结论是:我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中一直在病态地渴望你。昨天晚上在图 > 书馆发呆,看着层出不穷的美女,我想每天在这里泡不信就泡不到一只鸟,我又不是残 > 疾人,但自己也知道我无论如何舍不得错过你,,冥冥中感觉你好象是从似水流年中漂 > 流过来的孤儿,正好漂到了我身边,让我情不自禁地想疼你----我不想让你再一个人流 > 浪。”
>
>
> “任寒,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让我拿什么还你。”
>
> 任寒没有看我,自顾自地接着说:“开学三个月,我们在校园碰到 > 12次,在图书馆碰到3次,一起做报纸2次,你和我说话5次,第一次是‘好久不见’最 > 后一次是‘你让我拿什么还你’。暖暖,我喜欢你两年了,现在的你,不需要还我什 > 么,但是你一定要好起来。你要学会承受生命,承受其轻,承受其重。” >
>
> 任寒转过头,拉紧披在我身上的衣服:“什么时候,能再看见你以 > 前那样暖暖的笑容,”
>
> ---niepemgy
>
>
> 回复[75]:(三十六)
>
> 冬天的时候有一个游戏在我们班里忽然就流行起来。第一次听是同 > 屋的君讲给我们的。君一进宿舍就说:“来来来,给你们算命啊,看看你们结婚的最佳 > 年龄,都按着我说的做。”屋子里的几个人一听算命立刻来了精神,都从床帘后探出脖
> 子。
>
>
> “以下你们算的结果都不要说出来,自己心里默算就可以,我开始 > 啦,”“开始吧开始吧。”“1到9,选出一个你最喜欢的数字,然后乘9,得出的数个 > 位十位相加,算完了吗,算完了以后加完的数再加20,然后减去你们以前KISS过的人 > 数,得到的数就是你的结婚年龄啦。哎,你们都是多少啊,报上来听听。” >
>
> “我是29。”莹嚷着“怎么这么晚啊,我还想毕业就结婚呢。” >
> “我是27,还成。”
>
> “哇噻,我24就结婚啦,那也太早了吧。”
>
>
> 我刚想说自己的发现君在那边已经闷笑到内伤。想想不对,于是问 > 她:“你搞什么小把戏,没那么简单吧,”同屋女孩也开始觉得上当了,一起冲上去准 > 备严刑拷打。
>
>
> “好好,我说我说,告诉你们吧,不管你们选哪个数字,在算KISS > 之前得到的都是29,也就是说这个题目其实是算你们和几个人打过KISS的,嘿嘿。”大 > 家又算了算,果然是这样,立刻大呼上当,作势要去海扁君,君赶忙求饶:“好姐姐 > 们,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被骗了的,大家都是受害人,都是一样一样的啊~~~~哦,对 > 了,你们知道吗,我今天还看到一个新闻,说是清华北大每年都会有好几起学生因为学 > 习跟不上而自杀的事,说什么市教委已经发出通知,要是再有自杀的事情发生就撤校长 > 的职。”
>
>
> “哎~~~这和咱们又没关系,广院是绝对不会出现学生因为学习问 > 题自杀的,顶多也就是个为情所困。”
>
>
> “我觉得啊,教委应该补充一条,规定清华北大每年自杀人数不得 > 多于3人,广院则不得少于3人。”我刚说完这句话,发现自己正在泡脚的盆里的水越来 > 越少,仔细一看,才发现盆底已经漏了一个大缝,我倒掉水,郁闷地蹲在地上:“啊~~ > 怎么办,盆漏了,又是月底没钱的时候,谁好心给俺买个脚盆啊。”正抱怨着,电话响
> 了。我顺手接过电话,有些气哄哄的声音:“喂,你好,找哪位,”对面是同班东神秘 > 兮兮的声音:“喂,暖暖吗,我是东,你跟咱们班女生说一下,勇买彩票中了50万,要 > 请你们吃饭呢。”“啊,你胡说呢吧,鬼才信你~”“没有没有,我说真的呢,勇今天 > 下午刚对的彩票,现在都打电话叫他爸妈坐火车从河南来啦。你们想吃点什么喝点什么 > 尽管说,勇这回要大开杀戒。”“切~少来,鬼才信你,你以为真是天下掉馅饼呢,50 > 万说中就中,”说完,我“夸”地把电话挂掉,回过头和同屋女生说:“刚才东打电话 > 过来说勇中了50万。”同屋女孩一阵狂笑:“他要是中了50万我早就傍上大款了。” >
>
> 大家正笑着,却听见楼下男生的哀鸣:“程暖暖,201的程暖暖, > 下来一下。”我急匆匆跑到窗口:“来啦来啦,不要乱叫。”说完跑下楼,见班里几个 > 男生拿着个大袋子,勇把袋子递过来:“暖暖,给,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虽然中了50万 > 了,但钱还没拿到,所以只能先请你们吃点小零食了。”我打开袋子,看见里面都是日 > 本豆话梅一类女生喜欢的东西。“你。。。不会是真中50万了吧,”我迟疑着,还是不 > 能相信。“骗你们干吗,我要是不中哪有钱给你们买吃的,”“就是就是,暖暖,快回 > 去跟咱们班女生说,问问她们想吃啥想要啥,尽管开口,咱们勇现在是款儿爷。” >
>
> 我看看勇,再看看袋子,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那。。。我可以 > 要个洗脚盆吗,我的坏了,刚才还发愁呢。”
>
> “就这要求,成~十个都没问题。”
>
> “那。。。。我可以要个镶钻石的洗脚盆吗,”我再问一句。 >
> “靠~程暖暖~你也太贪了吧~”
>
>
> 我嘻嘻一笑:“好了好了,开玩笑的,那我把东西拿上去分了,” >
> “行,你回去吧,还挺冷的,对了,注意保密工作啊,除了咱们班 > 的就别让别人知道了,万一有人谋财害命就完了。”
>
> “OKOK~我上去了。”
>
>
> 我一路小跑回到宿舍,推开门,上气不接下气:“哎哎~不得了, > 那家伙真中50万了,还给咱们买了这么多好吃的~”
>
> ---niepemgy
>
> 回复[76]:快贴快贴
>
> 刷新了N次了都
>
> 送你几个pop耍
> ---Alex
>
> 回复[77]:(三十七)
>
> 对于勇中了50万这件事,我们宿舍的女生一边吃他送来的零食一边
> 表示了极大的遗憾。
>
>
> “哎~要是咱们班别的男生中了50万就好了,起码咱还能昧着良心 > 傍一下,可是他~~哎,总觉得对不起自己啊~想傍都没法傍。” >
> “是啊是啊,你说要是以后真的为了这50万跟他结婚了,半夜一睁 > 眼,看见这么丑一个人睡自己旁边还不吓死,”
>
> “你们说说那50万得多少钱啊。你看人家勇的爸妈生了个什么儿 > 子,还没工作就挣大钱了,估计我这辈子都见不到50万啊。” >
> “啊,对对,我要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让他们也多买彩票。” >
>
> 于是一直到熄灯前,屋里的女孩都在忙着给家里打电话,就好象中 > 了50万的是自己一样。而家长们对50万的反应也不一。
>
>
> 瑾打电话过去,操着大连口音:“爸爸,是我啊,对,今天是没到 > 打电话的日子,我是想跟你们说啊,我们班有个男生中了50万啦。”瑾的爸爸沉默了一 > 下,回了一句话:“瑾瑾,不早了,洗洗睡吧。”
>
>
> 莹打电话过去时她爸爸正在忙公司里的事情,只是象征性得“恩”
> “啊”了几句,对50万没有太大反应。莹挂了电话后说:“哎,不象我爸的风格啊,他 > 最喜欢听这些什么中奖受骗的事啦,怎么今天一点反应也没有,”
>
>
> 事实证明,莹对她爸爸还是相当了解的。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我们 > 就被电话声吵醒。莹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就听见她爸爸在那边嚷:“狗儿啊(莹的小 > 名),你昨天打电话说你们班男生中了50万,真的假的,,”“爸爸,真的,你怎么反 > 应这么慢,我昨天跟你说的你今天才大吃一惊。”“哦哦,我昨天忙工作,没仔细听, > 狗儿,快说说你们班男生怎么中的。。。。”
>
> ---niepemgy
>
>
>
> 回复[81]:(三十八)
>
>
> 同屋的女孩一直在为勇中了500万的事情而群情激昂着。直到元旦 > 前的一天,那天我们正在宿舍吃饭,莹冲进来:“哎呦喂,你们看见海报栏没有,上面 > 有咱们班男生给咱们的信。”我们一同跑去海报栏,看过才知道其实并没有中50万大奖 > 的事。那不过是男生一个善意的谎言,用他们信里的话说就是“希望在世纪末给班里女 > 生一个浪漫的回忆”,连那些零食也是男生一起凑钱买的。我们自然感动得不行。同班 > 三年,一直没发现班里男生也这么浪漫。于是我们讨论着,也给男生一个小惊喜。 >
>
> 同屋的女孩一起出去买了个曼可顿的蛋糕胚,又买了一些水果一桶 > 奶油,开始自己动手做蛋糕,把奶油打匀把水果切好,发挥每个人的创造力在蛋糕上胡 > 抹一通,最后很煽情地在蛋糕上写了“相亲相爱一家人”几个字送到男生那边。说实 > 话,那个蛋糕被我们做得很难看,甚至有点恶心,但据仿说最后男生还是把它们一抢光 > 了,外宿舍男生看见后羡慕得眼直发红。
>
>
> 就是这样,我们班男女生在外人看来已经达到了一种老夫老妻的关 > 系。在几次全班一起吃饭的时候男生喝完酒甚至给女生讲起黄色段子来。对这一点,女 > 生一开始很不屑,后来慢慢习惯了也就默认了。其实我大学里第一个段子并不是从男生 > 那听来的,而是同屋亮讲的。有一天晚上熄灯后亮神秘兮兮地说:“我今天从仿那听来 > 一个笑话,给你们讲吧。有一个男的娶了个老婆,新婚之夜他问女的:这是什么,女的 > 想了想,说:是什么什么吧。男的一听不高兴了,连这也知道啊,太不纯情了~不行不
> 行,给女的休了。然后他又娶了个老婆,问:这是什么啊,女的看了半天,说我不知 > 道。于是他们就什么了。什么完男的高兴地抱着女的说:老婆啊,你真好,我真喜欢 > 你,现在你是我的人了,也该知道这是什么了,我告诉你你记住了,这是什么什么。女 > 的一听倍儿不屑:少来了~我见过那么多的什么什么,哪有这么小的,这也算什么什么 > ,~
>
>
> 大家听完后反应不一,有人哈哈大笑,有人莫名其妙。莹一脸迷茫 > 地追问:“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不明白,”君和瑾在这方面知道的比较多,而 > 且也比较放得开,就一点点解释给她听,莹听完后,扁扁嘴:“不要毒害未成年人~” >
>
> 在君和瑾知道宿舍女孩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知道得都很贫乏后,就 > 宣布要给我们上生理知识课。有段时间宿舍一熄灯这两个人就一唱一和地说:“来来 > 来,扫盲了,今天给大家讲的主要是孩子是怎么出来的。哎,莹,你又想戴耳机啊,就 > 你知道的最少,还不谦虚。”莹无奈地看一眼君和瑾:“姐姐们,饶了我吧,我一听你 > 们讲这个就想去厕所。”
>
> ---niepemgy
>
> 回复[82]:(三十九)
>
> 世纪末的到来让学校里有一种异样的狂欢气氛。但冬天依旧冰冷, > 呼吸凝结在空气中迟迟不能散去。对成浩的思念在这个季节里又如水一样漫过我。 >
>
> 成浩喜欢打游戏,常常拿着PS一玩就好几个小时,我在屋子里大声 > 地走来走去,一边走一边斜眼看他,他全然不知。我无聊地一屁股坐在床边,按下音 > 响,那种没心没肺的韩国音乐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成浩依然专注地盯着屏幕,我拿起 > 一张纸开始大声地擤着鼻涕。成浩看看我,皱皱眉,走过来让我小声点。我睁大眼睛看 > 着他,好象没有听懂,他再说一遍,我指指自己的耳朵,又摇摇头,然后递给他纸和 > 笔,示意他写下来。成浩在纸上写着:淑女,拜托,不要这么大声音„„”擤鼻子的 > “擤”他不会写了,抓抓头想了一会儿但没有想出来。我突然大笑起来,一把抢过纸片 > 儿,声音清脆地说:“就知道你不会写擤~”
>
>
> 成浩看我一眼:“你又没事情做啦,”“是啊是啊。”我指指胸 > 口,“这里空荡荡的。”“为什么,”我看一眼成浩,奶声奶气地说:“没有人关心
> ~~~~~`没有人爱护~~~~~”
>
>
> 成浩关掉PS,把我搂在怀里,我抬眼悄悄看他:“成浩,我不想叫 > 你这个名字啦,我给你起一个亲密一点好听一点的名字好不好,我觉得叫你成浩太见外 > 了。”
>
> 成浩说:“见外,不会吧,人人都这么叫我。”
>
> “就是人人都这么叫我才不乐意。我干嘛要和他们一样,所以,我 > 一定要给你起个别的名字。”
>
> “不用吧~~”
>
> “嘿嘿,就叫浩儿怎么样,”
>
> “去死吧~浩儿这么肉麻,女孩名。”
>
> “那笨笨呢,你觉得笨笨好听吗,”
>
> “笨笨是狗的名字~”
>
> “狗又怎么了,你不想做我的小狗啊,”
>
> “……”
>
> “不说话可就是默认了。”
>
> “不想。”
>
>
> “其实做小狗也挺好的,”我一说就来劲了,企图花言巧语说服他 > :“要是你愿意,我就特别想做你的小狗,又不用上学,又不用花钱买衣服,你给我喂 > 点骨头就行了。到了星期天的早上,你就在我的脖子上栓根小铁链儿,我跟在你的脚后 > 边这样颠儿颠儿地跑,你说好不好,”说着,我弯起两只手放在胸前,“好不好,你说 > 好不好嘛。”
>
>
> 成浩听着我的话,嘴边浮现一个陶醉的微笑。我估计当时他脑子里 > 一定浮现出一副自己身穿运动衣,在公园里面的杨柳湖边拉着我脖子上的绳子慢跑的情 > 景。成浩笑着说:“好。”
>
>
> “那我就叫你笨笨喽。”
>
> “不行。”
>
> “刚答应的就不算数了啊,”
>
> “我是说你做小狗好,不是说我叫笨笨好。”
>
哎~”我叹口气,“成浩你到底爱不爱我啊。” > “
>
> “怎么这么说,这和我爱不爱你有关系吗,”
>
>
> “怎么没关系,你看,是这样的,”我解释说:“你要是爱我的 > 话,就该迁就我,那我说什么的话你就该举双手双脚赞成。如果不这样的话,那就说明 > 你根本不在乎我了。”
>
> “可是你假如的‘不赞成你的话’的并不是‘我爱你’的条件。这 > 种问法等于是一个陷阱,无论答会还是不会都会上当。就好象:你是想做一个好孩子上 > 床睡觉呢,还是不听妈妈的话继续看电视,正确的回答是:我是一个好孩子,但是我现 > 在还不想睡觉。” “我的天呐~”我张大了嘴巴,“没有想到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还会 > 有这么缜密的思维。你也太聪明了吧~”
>
>
> 成浩略微得意地抬一抬下颌:“不要崇拜我。”
>
> ---niepemgy
>
> 回复[83]:
>
>
> (四十)
>
> 世纪末的最后一天,整个学校一片歌舞生平。班里包了学校附近的 > 日本料理店一起庆祝。吃完饭后桌子椅子都被摆到一边,有人放出了动感很强的音乐, > 大家开始跳舞,没有规定的舞步,象是群魔乱舞。我坐在一个角落,看着忽明忽暗的灯 > 光打在自己身上,心里忽然没有来由地悲伤起来。顺手拿起身边杯子里的啤酒,一口喝 > 下去半杯。那是我第一次喝啤酒,并没有觉出哪好喝来,但总听人说借酒浇愁,若是这 > 酒真能浇灭我对成浩的思念,给我一天心灵上的自由,再多的酒我也愿意喝下去。这种 > 突如其来的脆弱狠狠撞击着我的心脏,我弯下身体,眼泪一颗颗掉在地上,溅成小小的 > 几瓣。
>
>
> 成浩,没有你的这个冬季好长,似乎是我有生以来经历的最漫长的 > 季节。我还能走到春暖花开吗,听说世纪末,连运行在不同轨道的星星都能相遇,可我 > 们却只能遥遥相望。我渴望这季节,忽然下一场雪,好把伤通冻得没有感觉。已经习惯 > 了寒冷的日子里有你在身旁,让我可以切实地感受到你。可是现在我伸出手去,却握不 > 到你的手;我回过头去,却望不见你的脸。千年之后,是否还有我们锁定一生的契机, >
>
> 君轻轻走到我身边:“暖暖。”我抬起头,给她一个虚弱的微笑。 > “暖暖,和我回宿舍吧。刚好我男朋友说12点整给我打来电话。”我点点头,这样不留 > 痕迹的关心,只有君来得最自然。我和君走出料理店时已经11点50,我们快步走在空无 > 一人的街上,快到学校时,隔壁学校的男生宿舍窗口有人大声地对我们喊:“新年快 > 乐。”我们回一句新年快乐。在那个时间,似乎人们都友好和善起来,不认识的也想问 > 个好。
>
>
> 刚走进学校就听见喇叭里有人在一起喊着:“五、四、
> 三。。。。”君急急说一句:“暖暖,我先跑了,马上就12点了,我怕赶不及。”说完 > 开始狂奔,我跟在后面,也没有思想地跟着奔跑,风从而边呼呼地吹过。气喘吁吁地到 > 了宿舍门口,听见里面的电话正在催人般地响。这时我们两个人才发现都没带钥匙。君 > 一着急,平时踩着凳子都要很费劲才能爬上去的门居然被她很轻易地就翻过去我愣在门 > 外--爱情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
>
> 君拿起电话:“喂,”里面并不是她男朋友强的声音:“请问,暖 > 暖在吗,”
>
> “暖暖,你的电话。”君在门里对我大声地喊。
>
> “我的,我现在进不去啊,你帮我问问是谁吧,告诉他我一会打过 > 去。”
>
> “是邱成浩。”
>
> 我再次愣在外面。
>
> 过了一会,君挂掉电话:“暖暖,邱成浩说祝你新年快乐,还有, > 他说他3号来北京,会来看你。”
>
>
> 我仍呆呆地站在外面,眼泪“哗”地流出来,肆无忌惮却畅快无 > 比。
>
> ---niepemgy
>
>
> 回复[87]:(四十一)
>
>
> 由于31号晚折腾到近天亮才结束,第二天下午3点多我才昏沉沉地 > 睡醒。睁开眼,发现同屋除了莹的床是空的都还拉着帘子。侧过头去,看见枕边躺着一 > 个红色的信封。我打开信,又看见任寒清秀的字。那是一封很长的信,居然写在卫生纸 > 上。
>
>
> 暖暖:
>
>
> 醒来看表,11:51。
>
> 千年变成了新,我想写一封情书,而且是写给你。 >
> 你是幸运的,千年之初就有人爱上了你;你是不幸的,爱上你的人 > 是我。
>
>
> 我想讲很多话,但是不知从何讲起,既然是写给你,先从你讲起
> 吧。不过,我又是个自私吝啬的家伙,所以还是先说我吧。没有做成你生命中第一只偷 > 桃的猴子,也不是你理想中的白马王子,很希望能成为新千年的一头驴子,卸下前一千 > 年的所有货物,驮上你,在没有方向的风中狂奔,跳舞,嚎叫,或者先把你摔伤,或者 > 先把我自己累死。如果你摔伤了,我会停下来,舔噬你的伤口,让你痊愈,那时你还可 > 以陪这头笨驴走一段路,也可以毫不顾忌地离开,不用回头,我不会跟着你,我只会嘶 > 声竭力地嚎叫,那是我在为你送行,为你祝福。如果我先死了,你下来,和我并排躺在 > 地上,一起休息片刻之后你可以走了,不要理我的尸体;看得见我眼挨地的那块有一洼 > 水吗,那不是唾液不是汗水更不是鲜血,那是我临死前最幸福的泪水。不要再看了,再 > 讲一遍,别理我的尸体,风会把它吹走。向前走吧,到你老了,你会记起,曾经有一头 > 驴,叫任寒。
>
> ---niepemgy
>
> 回复[88]:再说你,你的出现没有另我目瞪口呆满地找牙,开始你 > 是一只兔子,后来你是一头小鹿,我想让你变成一匹猫可你偏不。四年前,我把灿烂一 > 词在我的字典里删掉,那只兔子让它重新恢复,那头小鹿则让它再次使用。其实我有点 > 贱,但程度不太深,离贱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关于这种想法,古人讲得比我好,他们说 > 成:知其不可而为之。千年的前夜,看了一个很臭的人写了几句话:人类只剩下两个小 > 时,一个小时在冥思苦想,一个小时在谈情说爱,还要抽出5分钟大便。我想,我冥思 > 苦想的那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了,连大便的5分钟也包括在内,因为这5分钟我也在冥思苦 > 想:她们怎么会喜欢他的,而不会喜欢我呢,
>
>
> ---niepemgy
>
> 回复[89]:
> 越想越是一个傻问题,我最后的答案是答非所问的:管她们呢,只 > 要暖暖喜欢我,他们就只有嫉妒的份了。
>
>
> 我不知道这封信我敢不敢给你,如果我给你了,先不要一口回绝, > 也不要先骂我神经。先赞一下我的勇气吧,过了一个世纪,这是我身上多出来的值钱的 > 东西。更不敢想象的是,如果你答应了,我一下高兴疯了怎么办,你是那般传统和稳 > 重,你真要守着一个疯子过一辈子了,为你痛苦,为你悲哀,自古红颜多薄命,都21世 > 纪了,美女仍然不能长寿,天下人的面子都丢尽了。
>
>
> 你不应该答应我的第二个理由便是,我这个人太正统了,越轨的事
> 情一点都不敢做,烟不会抽,酒不会喝,麻将就搓一局,平时还太勤劳,什么事都想 > 做,并且做什么都一心一意。你说有朝一日,我整天只知道一心一意地做家务,没工读 > 理你,中国电视又那么没劲,这种生活无异于削发为尼。
>
>
> 真他们的没完没了了,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会列出一千零一个理由, > 用一万年加一上午邓理论课写给你。
>
>
> 我在上世纪的其中一年,也是上个千年的其中一年,更上上个十年 > 的其中一年,说白了就是1997,11月的一个晚上,我这个没志气的,我哭了,我很想骂 > 你,骂得你狗血淋头,我苦心经营的一个陷阱,你竟然轻而易举地绕开了,一个伟大的 > 阴谋就在几分钟内落败了,我感觉这是我一生最愚蠢最下贱的失败,这里一点都没骗 > 你。
>
>
> 后来我没骂你,还给你笑脸,从这里你可以感觉我脸皮的厚度,我 > 穿了几十层华丽的外衣,它们共同的名字叫虚伪,我希望你为我脱去一层,再不然就为 > 我再穿一层。
>
>
> 如果,其实已经没有什如果了,我最好还是从师阿Q门下:你这样 > 的女人我见多了,有什么稀罕的, 大丈夫何愁无妻。你身材不迷人,脸蛋不漂亮,你 > 不是款姐,你也没有大权在握,该有的会有,没有的不强求,象我这么好的男人,不怕 > 没人爱。所以,你拒绝我好了,我会在心里把你贬得一文不值,然后我还会自得其乐。 > 暗夜里,我的眼泪爬出我的眼眶,,经过耳边,滑落到枕头上,这是,你肯定会出现在 > 我模糊的泪眼中。你逃脱不掉的,程暖暖。这又是一个陷阱,子夜十分了,我还用泪光 > 监视着你的脸。如果我有幸入睡,我在梦中也不会放过你。
>
>
> 迷恋你的灿烂,难忘你的可爱,据此占为己有,是我世纪初的第一 > 个愿望,或者是奢望。古有癞蛤蟆,其实人家也只是想想,说别人妄想有点过分,只上 > 痴心二字说得挺好的。
>
>
> 暖暖,我渴了。现中午,点45分,我害怕本世纪我写不完这封信 > 了,我感觉我是那个穿着新衣的皇帝,我知道我那个臭毛病还跟着我来到了新千年:喜 > 欢骗自己,自我感觉良好。暖暖,我说要有水,但还是没有水。
>
>
> 我想陪着自己去喝水了,先写到这,希望你不会给我继续胡乱写下
> 去的机会。
>
>
> 反正,你需要给我一种回答。
>
>
> 他们的,任寒
>
> 你的,还没来呢
>
> 2000年下午
>
> ---niepemgy
>
> 回复[90]:快快快~~~
> ---Alex
>
> 回复[91]:
> (四十二)
>
>
> 我在床上呆呆坐了半小时,洗漱后回信: >
>
> 任寒,现在的暖暖已经不是97年冬天那个可以和你一起自习一起欢
> 笑的暖暖了,现在,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一生想要的爱。你曾说爱是一场等待,你可以等
> 我,你可以原谅我让你等待了一个千年,你可以原谅我,可是谁能够原谅你,你看你把
> 你自己也弄疼了,你给了我放纵的时间却没有给我承担放纵后果的勇敢,我给了你等待
> 的毒药却没有给你解毒的快乐。你让我怎么安心。我想你快乐,不是虚伪的是发自内心
> 的。是看着镜子时依然固执的快乐。
>
>
> 你能快乐吗,
>
> 你让我心疼了。
>
>
> 我希望你好,只要你好,我情愿不好,但是,我承担不起你对我的 > 好,也给不起你想要的好。
>
>
> 对不起。
>
>
> (四十三)
>
>
> 成浩在三号下午到了广院。见面的时候我有一些发呆,成浩哑着声 > 音叫我:“暖暖。”我摸一摸脸,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成浩拿出面巾纸一滴一滴 > 为我擦干眼泪。过了一会,我深深呼一口气:“成浩,我哭好了,我们说话吧。” >
>
> 晚上,我和成浩及他朋友一起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吃饭。早早吃完 > 找了个理由一起回了他住的宾馆。回去的路上,成浩嬉皮笑脸地对我说:“小姑娘可以 > 嘛,不但能把我迷倒,对我朋友也很有一套啊,刚才我朋友还偷偷跟我夸你呢~” >
>
> 我扑过去,一边打成浩一边装出很凶的样子说:“敢嘲笑我,还敢 > 不敢了,还敢不敢!”
>
> “好了好了,不敢了。”
>
> “要说老婆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
> “……”
>
> “说呀~”
>
> “老婆大人,今天是普天同庆的节日,而且是中国法定节假日,你 > 就解放我一天,不要让我留下太屈辱的记忆好不好,”
>
> “那就算啦~”我装出通情达理的样子,嗯嗯地点点头。 >
>
> 到宾馆以后,我换上前几天新买的一件大红色的上衣,把头发散下 > 来。在成浩面前转了几个圈:“怎么样,漂亮吧,”
>
> “漂亮。”
>
> “怎么个漂亮法,形容一下。”
>
> “嗯„„漂亮得直冒泡儿。”
>
> “恩~~~还有吗,”
>
> “漂亮得全世界的飞机都撞到一起。”
>
> “嘻嘻,还要还要~”
>
> “漂亮得,”成浩突然伸手狠狠抱住我,“象我的新娘子~” >
> “讨厌~谁是你的新娘子,”我在成浩怀里挣扎着,抽出胳膊卡住 > 了他的脖子:“暴君~受死吧~”
>
>
> 成浩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你想谋杀亲夫,”我翻身压住他,奶 > 声奶起地唱道:“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他去赶 > 集„„”
>
>
> 一年没见并没有让我和成浩有半点生疏,我选住最舒服的角度在他 > 怀里撒娇:“渴了渴了,成浩,要喝水。”成浩下床倒一杯水给我:“暖暖,我不在的 > 时候难不成都是你同屋给你倒水吗,小懒猪~”
>
> 我在杯口抿一下:“这水怎么一股游泳池味儿啊,” >
> “不知道啊。”
>
> “肯定是你进去游了一圈儿~”我闭着眼嚷嚷。 >
> “不是啊~”
>
> “还不承认,”我把杯子递给成浩,“你的情况政府都掌握了,不 > 老实交代要吃苦头的。说,是不是刚才趁我不注意在暖瓶里游了一会儿,” >
> “我本来,”成浩说:“是想给你倒水喝的,可是一不小心掉进去 > 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
> “这还差不多,我最烦你撒谎了,知道吗,”
>
> “知道了。
>
> ---niepemgy
>
> 回复[92]:
>
> (四十四)
>
>
> 世纪末并没有象书上预言的那样让世界毁灭,一切照常运转,西街 > 烤红薯的大爷依然双手揣在袖子里招呼着过往的行人,东街卖苞米花的大妈依然在4点 > 摆好摊等着谗嘴的小姑娘,而女生楼下的阿姨也依然会在11点准时把灯熄掉。说到那些 > 阿姨不得不声明的是其实她们已经不能算阿姨而是大妈了。同屋的女孩大一时傻傻地叫 > 着“大妈”却发现她们爱理不理。后来注意到高年级的人都很甜地叫“阿姨”。我们这 > 才醍醐灌顶地恍然大悟,从此也“阿姨”长“阿姨”短地叫起来,还时不时送一些吃的 > 给她们,弄得那些阿姨心花怒放,每次我们屋的卫生检查都得一个满高的分数。那时学 > 校规定宿舍不能拉帘子,违者没收帘子罚款200大元还要交一份检查。面对这样的白色 > 恐怖我们只能晚上睡觉时把帘子拉上,白天上课前再收起来。有次学校后勤突击检查, > 刚好我们宿舍两个女孩忘记收,楼下的阿姨居然手疾眼快地帮我们挡了过去。可见我们 > 和楼下阿姨的关系有多铁了。
>
>
> 话说正题。一切都照常运转的结果就是期末考试又象往年一样隆重 > 登场,压得人喘不上气。在大学四年所有的考试中,那一次考试准备最为繁忙。因为那 > 学期有几门和数学稍微有点关系的课程。平时对于不喜欢的课我是从来不强迫自己学 > 的,这样得到的结果就是有三门课我要在一个星期内自学会。还有一些要死背的科目, > 这些让我打心眼里感到厌恶。同样,成浩在回韩国后也将面对考试,所以来中国并不能 > 使他太放松。休息完元旦的三天假期后,我们买了大量的食物开始在他住的地方没日没 > 夜地学习起来。到了第三天,屋里的东西全部吃完了。我和成浩占据桌子的两端,隐隐
> 听见远处有人叫卖鸡蛋灌饼的声音。我有气无力地说:“想吃。”成浩也说:“想 > 吃。”
>
> “那你还不去买,”
>
> “你怎么不去,”
>
> “邱成浩”我大叫一声,“真有你的~”然后快速站起来,穿好大 > 衣冲出门外。不一会儿,我捧着两个鸡蛋灌饼进了屋,当着他的面开始狼吞虎咽。成浩 > 眼巴巴地看着我:“暖暖,你倒是喂我一口啊。”我斜着看他一眼,狠狠地咬一下灌 > 饼。“暖暖,给我吃一口吧。”我转过身,从大衣兜里又掏出三个灌饼:“恩~~~~这三 > 个留着当晚饭好啦~”成浩饿虎扑食地冲上来:“我就知道我家暖暖不会让我饿着 > 的。”
>
>
> 成浩在北京停留了一个星期。他走后,我开始整理混乱无章的生 > 活。第二学期考试成绩下来后,我每门都是将将及格,但是我的心里很塌实,是的,很 > 塌实。我左手的无名指上带着成浩送的戒指,他把戒指带在我手上时轻描淡写地说: > “暖暖,再等我一年半,一年半后我来接你,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的鼻子一酸, > 拼命点头。
>
>
> 这是成浩第一次对我承诺什么。
>
> ---niepemgy
>
>
> 回复[97]:(四十五)
>
>
> 大三下学期学校安了校园网。我和昕分别买了电脑放在宿舍里。这 > 样以来,我和成浩开始频繁用mail联络。从某种程度来说,我们的关系比以前更密切 > 了。
>
>
> 下床的君也经常用我的电脑给她男朋友强发信。我一直很欣赏君对 > 爱情的坚持,有多少情侣在这样聚少离多的日子里无奈分手,可她一直坚持着,乐观地 > 坚持着。君有一次兴高采烈地对我说:“暖暖,强说等他一毕业就回来和我结婚呢。”
> 我以为,公主和王子将一直过着幸福的生活了。可是正如张爱玲说的:这世间,又有谁 > 的爱情不是千疮百孔,我不可避免,君也一样。
>
>
> 有天正在上课,君从后面传了纸条:“暖暖,我喜欢上一个男孩, > 但又不太能确定,强快要回来看我了,我不知道他们两个该选谁。” >
> 我被吓了一跳:“那个男孩是我们班的吗,你要想清楚,喜欢和爱 > 是不一样的。”
>
> “不是,他是和我们一起上课的,叫徐斌,上海人,很有才气。” >
> “君,我没有办法帮你做决定,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定要想清楚, > 你和强已经三年多的感情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喜欢是好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自己做 > 决定,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所有的前提是你要保证自己幸福。究竟谁 > 是你想要的幸福,你想清楚。”
>
> “好的,暖暖,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谢谢你。”
>
> “谢什么啊,我只是希望你能有问心无愧的快乐。”
>
>
> 两天后,君在熄灯后爬到我床上:“暖暖,我想好了,还是不能放 > 弃和强的这段感情。虽然很辛苦,但我会坚持下去。”我笑笑:“这是我想听到的答案 > 呢,君。”在我看来,这只是君和强感情的一个小小考验,并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 > 是的,如果强不知道,这将永远只是我和君之间的秘密。
>
>
> 开学两个月后,强从国外回来看君。君拉上我一起去接机,我笑着 > 摇头:“君,饶了我吧,你知道我最怕去机场了。况且你们两个这么卿卿我我的,我孤 > 家寡人一个还不成了超级大灯泡,” “恩,也对也对,那等强来学校后我让他请你吃 > 饭吧。”“好。”
>
>
> 强请我吃饭那天刚好学校上演一场话剧,我们三个人吃完后急匆匆 > 地朝学校礼堂走去。
>
> “哎,暖暖,今天那个话剧主演就是号称98第一帅哥的旭。”
>
> “是吗,我总是听说这个人就是没见过,今天正好一睹芳容。”我 > 笑着接过去。
>
> 到了小礼堂,刚好君认识学生会的人,我们提早进去了,挑了最前 > 面的位子坐下。
>
> “哗,这么近,都能看清那第一帅哥脸上有几条皱纹了。”我说。 >
> “恩,难~据说那帅哥脸上除了英俊两字再找不到别的了。”君煞 > 有介事地说。
>
> “再找不别的了,那五官岂不是都没有,整个一个白板嘛~走吧走 > 吧,看一个白板在舞台上晃来晃去多没劲。”强故意抬杠。 >
> 君白他一眼:“妒忌了吧,”
>
> “什么啊~只是有点嫉妒而已。”
>
> 我在一旁笑弯了腰,能拌嘴架也是一种幸福。 >
>
> ---niepemgy
>
> 回复[98]:看完话剧已经晚上9点多了。
>
> “这场话剧也就一般,剧本还不错,不过演员演出不到位。” >
> “我觉得也是。哎,强,我这有伯格曼的《夏夜的微笑》,你要不 > 要看,”
>
> “要看,我一直想看一直没机会。”
>
> “那一会我去宿舍拿了书咱们再一起去你住的地方。” >
>
> 君回宿舍拿了书后欢天喜地地下楼和强一起出了学校。 >
>
> 第二天晚上,我逃课在宿舍里看电视,强打来电话:“请问君在吗 > ,”
>
> “她不在,上课呢,是强吗,我是暖暖。”
>
> “哦,暖暖,你好。恩。。。有件事想问你一下。” >
> “恩,什么事啊,”
>
> “你认识一个叫徐军的吗,”
>
> “啊~”我飞快转动大脑,想起徐斌是前段时间君提起的男孩。 >
> 我一时语塞:“哦。。。我不认识。怎么了,”
>
> “昨天君给我的书里夹着一张你和她传过的纸条,里面提到这个 > 人,我想知道真实情况,你能告诉我吗,”
>
> “我。。。。”我潜意识里开始袒护君:“君和那个男孩没什么关 > 系,只是一时冲动,你要相信她,她一直都很在乎你。。。” >
>
> 我和强通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强显得很激动也很失望,他反反复 > 复地说“没想到君会让我这么失望,我一直把她当成我在国外努力的动力。”8点多时 > 君回来了,我把电话递给她,用耳语告诉她纸条的事。君的脸刹时惨白一片。 >
>
> 宿舍里很安静,隐约听见楼道里君哭泣的声音。熄灯后君才把电话 > 挂掉。我披了件外套和她一起站在楼道的窗前。
>
>
> “暖暖,我怎么办,强根本不相信我的解释,他说对我失望透 > 了。”
>
> “你去找他吧,当面说清楚或许会好一些。”
>
> “可是他不让我去,他说想自己安静安静。我怎么办,暖暖我后悔
> 死了,现在才发现强在我心里是多重要,我根本没办法想象和他分手之后我会成什么样 > 子。”
>
> “君,你去找他,去跟他说清楚,他现在需要的不是安静,你给他 > 安静他只会胡思乱想的,去找他,告诉他你爱他,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
> 君看着我,有些犹豫:“那。。。我去了,”
>
> 我点头,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
>
> 君急忙穿了外套在阿姨睡觉之前冲出了女生楼。
>
> ---niepemgy
>
> 回复[99]:第二天早上君一脸疲惫地回来,什么也没有说,把自己 > 狠狠地摔在床上。同屋的女孩都去上课了,我没有动,依然在床上看书。 >
>
> “暖暖,我们分手了。”
>
> 我没有说话,等君继续说下去。
>
> “昨晚我到强那的时候他正要出去找在北京的朋友。我跟着他,到 > 了三里屯那边的酒吧。他朋友都在那了,两个男生三个女生。他们开始喝酒,我就坐在 > 他旁边。后来他喝多了,离开酒吧的时候当着我的面吻了一个同去的女孩。我当时真的 > 呆住了,站在那一动都不能动,然后他走了,他打了一辆车,看都没看我一眼。我又跟 > 着他到了宾馆,我想我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他让我进去了,可是,他跟我说他不可能 > 再相信我了,没有信任的爱情就象海市蜃楼,他说我们分手吧。暖暖,我们分手了。” >
>
> 我放下书,坐到君的床上。君把头放在我的肩上如孩子般地哭泣。 >
> 我抓住她消瘦的肩。阳光已经照进宿舍,灰尘安静地飘在宿舍,不 > 动声色。
>
> ---niepemgy
>
> 回复[100]:(四十六)
>
>
> 在君和强分手的当天,一个叫权恩庚的女孩找到我。 >
> “请问程暖暖是住这吗,”一种不太流利的汉语。 >
> 我刚好拿着衣服准备去水房洗:“我就是啊,你是,” >
> “你好,我叫权恩庚,我是邱成浩的女朋友。” >
> 我一时愣住。
>
“我偷看了成浩的信箱,知道你现在的地址,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
> ,”
>
> “可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很无力。
>
>
> 我和权恩庚到了学校的水吧。我要了杯牛奶,给她要了咖啡。 >
> 权恩庚看了我很久:“成浩总是说你和我很象。” >
> “你来北京玩吗,”
>
> “对啊,是来玩,我和成浩是一个学校的,我比他小,但是他很爱 > 我。”女孩示威似地抬抬下颌。
>
> “成浩知道你来吗,”
>
> “他知道我来中国玩,但是不知道我会来找你,因为他不知道我偷 > 看了他的信箱。我来是想告告诉你让你不要再缠着成浩了,你这样他很不快乐的。”
>
> “我没缠着他。”我低下头。
>
> “可是他说他对你有责任,他不可能不要你,但是他又很喜欢我, > 所以他很难过,他没有办法和你说,可是我不想看到他这样~” >
> “你也是华侨吗,”
>
> “对。”
>
>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我怎么相信成浩是爱你不是爱我的,” >
> 女孩拿出钱夹:“拿,你看,这是我们的照片,你不觉得我们很般 > 配吗,”
>
> 我接过钱夹,看见照片里成浩很好看地笑着,旁边站着恩庚,虽然 > 没有任何亲密动作,可是很默契。
>
> 我把钱夹递回去:“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我现在给成浩打电话,我 > 会问清楚,如果他真的爱你,我会退出。”这是我最后的领地,我顽强地挣扎着。 >
>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号码相信你也知道。但是我告诉你,你打了 > 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成浩是不会承认不爱你的,因为他和我说过他对你有承诺,他不能 > 背叛你。”
>
> 我看看无名指上的戒指,心里瞬时凉了一半。这个女孩连我和成浩 > 之间仅有的承诺也知道,可以想见他们之间关系有多亲密。
>
> 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拿起水吧的电话拨通成浩的手机。 >
> “你好?”对面是成浩的声音。
>
> 我拿着电话,竟然说不出一句话。轻轻挂了电话又坐回座位。 >
> “你希望我怎么做,退出吗,”
>
> “对。我只是希望你能主动告诉成浩你不喜欢他了,我希望你能放 > 弃他,让他重新快乐,成浩总是说我和你很象,如果这样的话,我觉得这种爱情你是不 > 会要的。”
>
> 我叹一口气:“好吧,我会写信给成浩的,你放心。” >
> 权恩庚看我一眼:“你不会和他说我来找你的事吧,如果说了的话 > 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
> “我不会,我会告诉他我变心了。”
>
> “谢谢你~”女孩鞠了一个躬转身走了。我垂下头发,绝望像水一 > 样浸向我。
>
>
> 回到宿舍,我打开电脑,反复斟酌字句写一封删一封,最后只简单 > 写了几句话发过去:成浩,对不起,我喜欢上了别人,我没有那么坚强的神经等到你来 > 接我去韩国,我害怕了一个人的夜晚害怕了这种没完没了的等待。与其这样把青春荒废 > 不如放彼此自由,找更完美的爱情。成浩,我说过,我们之间,没有责任,只有爱情。 > 如果爱情没有了,就要勇敢说出来,现在我说出来了。谢谢你曾经给我那么多快乐的日 > 子。一切的一切,我记在心里,只是不会再提起。
>
>
> 发完信已到了熄灯时间。我端着盆去洗衣服。水房空无一人。我把 > 水龙头开到最大,终于放声哭出来。
>
> ---niepemgy
>
> 回复[101]:鼓励+支持=继续
> ---likop
>
> 回复[102]:(四十七)
>
>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成浩每天打过来电话找我。永远都是同屋的 > 女孩接电话,然后说我不在。我躲在自己的床上一遍遍听着熊天平的《雪候鸟》。旧的 > 信箱也被我废掉,我让自己彻底失去了成浩的消息。慢慢地,成浩的电话少了,他在最 > 后一个电话里托同屋女孩告诉我希望我能快乐幸福。这样,从表面上看,我又恢复了以 > 前平静的生活。
>
>
> 或许,比以前更加平静。如果说平静是对我失去成浩的补偿,那么 > 我已经失去了真心爱人的感觉,我不会再进攻,也不会再受伤。
>
>
> 1999年5月24日的日记里,我潦草地写下一句话:离不开思念,回
> 不到从前,我被你遗落在人间。
>
> ---niepemgy
>
> 回复[103]:楼主,,那个亮是不是zhangxiaolang,
> ---likop
>
> 回复[104]:(四十八)
>
>
> 这一年的夏天似乎来的比往年都早。快到期末的时候我和同屋女孩 > 又一起混在宿舍里不肯出门。好在现在宿舍里有了个电视,虽然很小,收的台也很少, > 但我们还是不亦乐乎地拿着遥控器翻来翻去。
>
>
> 《还珠格格》在那个时候就莫名其妙地火了起来。每天晚上7点40 > 左右,我们几个人齐刷刷地坐在月的床上,有时候人多了坐不下时有人会爬到月的上 > 床,这个时候感觉就会很壮观,就象是叠罗汉,不时还有隔壁宿舍的人过来凑热闹。所 > 以一部并不好看的连续剧就被我们看出趣味来。情况常常是这样的:每天看完后,女孩 > 们会你一句我一句地把连续剧里煽情地方学一遍,然后再大骂导演恶心,骂完之后第二 > 天继续早早围在电视机前生怕错过哪怕一点点的剧情。
>
>
> 那个时候《还珠格格》每播出一段就有几个广告插进来。弄得我们 > 很是讨厌。一会儿,插进来洗发水的广告:头屑去无踪,秀发更出众。我们齐刷刷地跟 > 着说:秀发去无踪,头屑更出众。一会儿。插进来减肥茶的广告:肚子越来越小,感觉 > 越来越好。我们再异口同声地跟上:肚子越来越大,感觉越来越差。
>
>
> 期末考试那个时候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威胁力了。大部分科目 > 都是考察课,交一篇
就能过关,还有几门是死记硬背的,我们通常会在考前两天开 > 始大背特背。因为那时考试的重点已经被我们套得差不多了,这样背才不会浪费记忆细 > 胞。
>
>
> 我喜欢在图书馆后的一个阶梯上背东西。因为那个地方很凉快,而 > 且不会被阳光晒到。一天中午吃过饭,我拿着欧洲文学史又到了图书馆后。坐在台阶上 > 背了一会儿后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醒过来时发现任寒坐在我身旁安静地看着我。我很
> 不好意思,揉揉眼睛:“任寒你怎么在这啊,”
>
> “我从篮球场那边过来,本来想去图书馆借书的,正巧看见你了, > 本来想和你打招呼的,没想到你竟睡着了。”
>
> “这种天气,真的让人很想睡觉啊。”我忙着解释。 >
> “呵呵,对,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嘛~”任寒接着说 > :“暖暖,听说你和邱成浩分手了,”
>
> “恩。我们不要说这个好吗,”我急急地转移话题。 >
> “好吧。”任寒仔细看我一眼:“听说今晚小礼堂的电影不错,一 起去看吗,” >
>
> “任寒,我。。。。”
>
> “暖暖,你不要这么急着回绝我,我已经被你拒绝太多次了,就算 > 是朋友,一起去看个电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
> “。。。。好吧。”我点点头。
>
>
> 我和任寒在看过电影的那天后又象大一时一样恢复了比较亲近的关 > 系。他知道我笑容的背后有太多的泪水和难过,于是一直默默地关心着我。在图书馆为 > 我占座位,帮我划考试题,督促我每天按时吃饭。
>
>
> 同时,学校内部网里有自己的聊天室,我们常常约好了时间在聊天 > 室里聊天。在那个时候,有很多面对面不好说出的话都可以很容易地说出来。 >
>
> “暖暖,明天我7点半打电话叫你起床,然后我们一起去自习,你 > 不许偷懒,我已经画好考试题了,这可是独家专访出来的。” >
> “好~~~~我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期望~~~”
>
> “小姑娘:)”
>
> “任寒”
>
> “什么,”
>
> “谢谢你。”
>
> “谢我什么,”
>
> “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如果没有你的话我不会这么容易恢 > 复的。”
>
> “说这些干什么。我这么做不仅是为你,也是为我自己啊。” >
> “啊,什么意思,”
>
> “暖暖你以为我是白为你做这么多的吗,我可是要你回报的。” >
> “我怎么回报你啊,”
>
> “恩~~~~你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以身相许吧~~~” >
> “去死吧你~~~~”
>
> “暖暖,我说真的,即使你还是不能答应我,我依然要告诉你,即 > 使这个世界都不要你了,我依然会要你,会在这里等你回来,我一直相信你会回到我身
> 边的。”
>
> “。。。。”
>
> “我知道你现在不能答应我,我不是在逼你,我只是要你明白这 > 些,明白就够了,现在我们依然是好朋友。”
>
> “好~”
>
>
> 我依然不能选择任寒。
>
>
> 我把成浩送的戒指从无名指上摘下来,买了一条链子挂在脖子上, > 那枚小小的戒指在我胸前神气地荡来荡去。成浩,你看,即使我们再不能再履行自己的 > 诺言了,你依然存在于离我心口最近的地方。
>
> ---niepemgy
>
> 回复[105]:(四十九)
>
>
> 记得上大一时我常觉得大四的学生很可怜,因为他们将面临的是艰 > 难的就业和复杂的社会,校园时光已经所剩无几。但是当我真的做了大四学生后竟然并 > 没有这么多感慨,反而觉得大一大二的人实在是除了张扬青春外什么都不懂。在宿舍里 > 夜谈时,我们老成地叫低年级学生“小P孩”。
>
>
> 大四上学期刚开学没多久就到了中秋节。一想到这将是我们在学校 > 里度过的最后一个中秋,大家都有些伤感。班里的同学商量了一起吃火锅,为了留下一 > 个深刻印象,我们还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那就是去男生宿舍吃火锅。 >
>
> 当天傍晚,我们一干女生到了男生楼下。一个女生由两个男生左右 > 夹攻地掩护,其他男生围在传达室门口转移大爷的视线。虽然惊险,我们还是安全地进 > 了男生楼。上到三楼,看见许多认识的人,很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这些人也和我们打 > 招呼,都走过去了,才惊叫一声:“啊,~你们怎么上来的。”我们留下一个得意的背 > 影,进了男生宿舍。
>
>
> 据说男生在我们来之前已经打扫了房间,可说实话,还是很脏。我 > 挑了个干净一点的床位坐下。一低头,看见脚边一只“小强”在爬:“啊~~~~~蟑螂 > ~~~~好象是~~~~`”我拼了命地喊出来。旁边的勇一个大脚踩上来:“这你也怕,还在 > 广院混什么啊,”
>
> 我委屈地扁扁嘴:“这是蟑螂吧,我活了22年第一次见到这东西, > 它怎么这么恶心啊~”
>
> “我们宿舍就盛产这个,今晚你要小心了。”涛在旁边嘿嘿地笑 > 着。
>
> 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
> 晚上的火锅吃的很热闹。大家围在桌子旁,买了很多菜和肉,男生 > 还开了啤酒。我们宿舍的昕和瑾比较能喝酒,于是一杯杯地帮我们挡下来,其他女孩都 > 只喝了可乐。吃完火锅已经是晚上9点多了,男生拿出租来的盘:“我们租了5张,应该 > 够今天晚上看的了,坚持不住的就去那边睡觉,这些盘都是最近的新片。” >
>
> 我们关了灯,开始看周星弛的《喜剧之王》。过了一会,广告系的 > 一个男生闯进来。由于关着灯,人又都密密麻麻地坐着,他并没有看见女生也在。 >
> “哎呦,你们怎么看这种片子,装孙子呢吧。我们宿舍有好看的, > 你们看不看,绝对过瘾。”
>
> 我们齐刷刷地转头看他。他正光着上身手舞足蹈。 >
> “哎,你丫说什么呢,文明点,没见我们这有女生吗,” >
> 那个男生仔细看了看坐着的人,大叫一声:“他/的,糗大发 > 了。”转身跑了。
>
>
> 我们在屋里哄地笑起来。
>
>
> 那次在男生宿舍确实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关于这点,他们屋的 > 蟑螂功不可没。就在看影碟时,我的余光看见两只蟑螂很悠闲地从桌子的一端爬到另一 > 端。我碰碰旁边的涛,指给他看。涛很奇怪地看我一眼:“这是我们宿舍的成员,估计 > 它们夫妻两现在是吃饱了溜神呢。”
>
> “你不拍死它吗,”
>
> “拍死,算了吧,我们屋的蟑螂是前仆后继的,拍死这两只,还有 > 千万只,所以我们也就懒得理了,和平共处吧。”
>
>
> 听了涛的话,我的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
>
> 那晚我一直直挺挺地坐着没敢睡觉。因为我实在担心躺下后一转头 > 发现一只蟑螂正在我旁边呼呼大睡。
>
>
> 第二天,我们早早下了楼,打算趁传达室大爷打扫卫生的时候溜出 > 去。所有的人都出去后才发现大爷正在门口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 我们理直气壮地看看大爷,浩浩荡荡地到食堂吃饭去了。
>
> ---niepemgy
>
> 回复[106]:(五十)
>
>
> 中秋节过后,校园里的树叶开始扑簌蔌地往下掉,大片大片黄色的 > 叶子像鸟一样从头顶寂寞地纷杳而落。我走在叶子雨中,感觉自己的身影孤单而落寞。 > 学校操场看台成了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常常坐在那发呆,无意识地数经过天空的飞机。 > 每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一部分人对着干枯的树木练习发音,另一部分身材不佳的女生在 > 黑暗的跑道上默默奔跑。看台上不乏那种更适合青天白日的恋爱。
>
>
> 就是这样,看上去很美。
>
>
> 一切都很正常,但是我知道自己心里少了什么。任寒有一次喝醉 > 了,拽着我的耳朵说:“暖暖你知道吗,你其实是一个活得很压抑的女孩,适合间或放 > 纵一下自己。”我大吃一惊。当天晚上回到宿舍,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心烦意乱。我想, > 任寒也许是无意的,但是他却把一个我从不敢正视的问题放在了我的面前,当周围没有 > 太阳也没有目光时,我必须承认自己是虚伪的。
>
>
> 没错,我外表坚强,内心却脆弱无比;我鄙视盲从,却希望能被所 > 有人接受;我假装很倔强,却常常自己否定自己;我拒绝被改变,却完全没有自信;我 > 害怕失败,自愿放弃一个又一个锻炼自己的机会。所以,到最终我什么也没有付出,什 > 么也没有得到,我的一切念头只能诞生在脑子里,然后一个个臭掉。我每时每刻担心形 > 象,告诉自己要温文尔雅、道貌岸然、和蔼可亲、活泼可爱,我的确过得太过压抑。
>
>
> 在失去成浩之后,这些事实都面目狰狞地站在我面前。让我想堕 > 落,吸毒。月黑杀人。风高放火。
>
>
> 这么长时间之后,不得不承认,成浩就象是支撑我整个世界的一个 > 力量,在他离开之后,我的世界混乱一片。
>
> ---niepemgy
>
> 回复[107]:(五十一)
>
>
> 在一个周末的夜晚看完电影后任寒递过来一封信,他对我笑笑: > “暖暖,这是我最后的努力了。”
>
>
> 回到宿舍,我打开信:
>
>
> 暖暖,韩东哥哥说,白话文以来的最好长篇是朱文哥哥的《什么是 > 垃圾,什么是爱》。
>
> 虽然从小说的角度讲,我对其没什么感觉,但我喜欢这个题目, >
> 喜欢这个题目所传达出的作者精神气质和个人追求, >
> 言归正传,说任寒对程暖暖的爱。
>
>
> 曾经有个名人说过:和不相干的人兜风,再乐也是寂寞的。 >
> 我想说的是:和不爱的人在一起,再怎么着内心也是寂寞凄凉的。 >
> 但既然不爱,还为什么在一起,这是一个问题。 >
> 我很爱很爱你,爱你爱得都不知所措了——
>
> 你呢,
>
> 你爱我吗,
>
> 你知道我在爱你吗,
>
> 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
>
> 我一直在期待,期待和你在一起, >
> 和你心安理得地相爱;
>
> 我想大概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不会再胡思乱想, >
> 我想和你在一起了,我就会安静下来, >
> 安静下来过最理想最隐秘最快乐的内心生活。 >
>
> 大约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那时候你是我身边一只安静的小鹿。
>
> 伤感在你致命的青春里,你跟我说:在风里牵着那根细细的线,看
> 风筝在空中翻飞自己的眷恋。
>
> 暖暖,你知道吗,两年后的我已经开始幻想,已经开始期待,
>
> 我期待着在这个寒冷的秋天,
>
> 能牵着你的手,在我最喜欢的这个园子里, >
> 看风筝寂寞地飞在空荡荡的天空里, >
> 看那些与我们无关的人在这个安静的园子里 >
> 安静地生活,安静地期待,安静地过往,安静地离开; >
> 我期待着我能以孩子般的得意口吻,把你炫耀般地介绍给我 >
> 的朋友和敌人;
>
> 我想融入,我想和你融入这静谧而神圣的氛围中。 >
>
> 两年前的这个季节,你没有赴我7点的约。两年后的现在,我想在 > 操场看你笑笑地走向我,笑笑地把手伸给我,补偿我千年的等待。 >
>
> 我放下任寒的信,久久地站在窗前。
>
> ---niepemgy
>
> 回复[108]:继续
> ---孟远
>
> 回复[109]:(五十一)
>
>
> 周四晚上,我依然没有赴任寒的约。莹拿了我的信去见任寒。 >
>
> 是两年前了,你在操场安静地等我时,成浩握住我的手说愿意给我 > 一生的温暖。
>
> 总是在无意间发现自己并不值得被别人如此深爱。 >
> 我和成浩,遇到了,然后在一起,可是只有爱情没有承诺。 >
> 三年的时间,我竟然不知道他有女朋友,在这场三个人的游戏里, > 我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即使,他曾经说他深爱着我。
>
> 在那个热闹的春天里,我终于耗尽所有的的感情。我终于一无所 > 有。
>
> 而你,该是干净的男孩,爱情应该是完美而纯粹。
>
> 我,失去了对爱情的信仰。
>
> 有一天早上起来,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背弃了爱情。 >
> 曾经那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坚持着要在25岁嫁给一个彼此相爱的 > 人。
>
> 后来那个女孩死了,死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
>
> 表面的那个身体依旧很快乐,爱吃冰激凌,爱吃棉花糖。 >
> 喜欢棉花糖的女孩是没有爱情的。
>
> 现在的她,不需要爱情,需要的,只是陪伴而已。 >
> 我需要有人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紧得让人窒息,然后在呼吸急促时 > 感到自己的沉沦。一个人的沉沦,孤单而绝望,可是,无法逃避。 >
> 即使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仍觉得孤单。
>
> 在这个没有成浩的空气里,我依然嗅到他倔强的味道。 >
> 我的生活,已经被刻上过期的痕迹。
>
> 我喜欢对你笑,因为那个时候我以为我是和你一样快乐的,因为我 > 想只有我笑的时候自己心里那些阴暗角落才可以被掩饰得很好。 >
> 是的,你看见的,是我一直快乐和抱怨的一面。
>
> 我告诉你我今天很开心,因为阳光很好,我的头发在跳舞。我没有 > 告诉你的是阳光很好,却依然没有照到我心里最孤独的角落。我告诉你今天好累,又读 > 了一天书不想读了不想读了,我没有告诉你的是,我已经失去了对生活的热爱,无论什 > 么事情,我都不会爱。
>
> 我喜欢依赖着你,就象是一个缺氧的人对氧气的无比渴望。 >
> 我想安静地守在你身边,就这样,不需要爱情不需要激情,什么也
> 不需要,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我羡慕这些简单充实的快乐。 >
> 想到成浩的时候我的心很疼。我心疼他,就象是心疼自己一样。 >
> 这是一个躲在我心灵深处的男孩,我不愿意面对对他的依恋,可是 > 我依然把自己伤害了。
>
> 好多事情总是后来才看清楚,然而我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 >
> 好多事情当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就算是苦我想我也不在乎。 >
> 我想我很久没有在阳光下开心地走了。
>
在夜很深的时候,我无法去睡觉。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清水,我 >
> 想,让清水冲刷我的身体和灵魂,我感到自己已经不再干净。 >
> 常常一个人清醒在夜里,然后想到死亡和爱情。想到自己已经没有 > 信仰,想到生活变成简单的生存。
>
> 我依然无法克服自己,甚至发现开始自闭。
>
> 害怕和陌生人的接触,我学着用微笑和每个人保持安全的距离,我 > 的心不可以被攻破,因为它已经千疮百孔。
>
> 这样的我,手是没有理由会温暖的,就象我从来不可能温暖到别 > 人,能做的,只是依赖别人的热量让自己明快。
>
> 爱是救赎。
>
> 我一遍遍想你的话,心里潮湿一片。
>
> 任寒,我可以给你一切,除了爱情。
>
> ---niepemgy
>
> 回复[110]:(五十二)
>
>
> 一个小时后,任寒在宿舍楼下喊我的名字:“程暖暖~”
>
> 我抓了外套跑出去,有些尴尬地站在他面前。
>
>
> 任寒伸出手把紧紧搂在怀里:“暖暖,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不会再 > 放开你,我要你的一切,包括爱情。不许你说自己没有爱情,如果没有,我两年的感情 > 是为谁付出,我会让你保有对爱情最坚定的信念,即使你流过泪受过伤。” >
>
> 我把头埋在任寒的怀里,是一阵好闻的碧浪洗衣粉味道。我低低地 > 喊出任寒的名字,却看见成浩的笑脸。
>
> ---niepemgy
>
> 回复[111]:(五十三)
>
>
> 大四刚开学,考研就铺天盖地地火起来。宿舍里的女孩都开始着手 > 准备,我是唯一一个例外。记得刚上大学时我就下定决心读完本后还要接着读研,可是 > 四年下来,最初的坚持已经摇摇欲坠,再加上成浩的事情,我只想尽快离开这所学校。 > 或许,工作后又会是另外一番新天新地了吧,我天真地想。
>
>
> “保研的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找工作的过着狗一样的生活,考研的 > 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和毅力过猪狗不如的生活,在经过一 > 系列繁琐的买资料找老师的工作后,同屋的昕、亮和彭都败下阵来。她们坐在宿舍醍醐 > 灌顶地对我说:“暖暖,还是你最明智,这考研简直就是非人的虐待。”自此宿舍就明 > 显地分成了两个极端。莹她们一天一天地把时间耗在图书馆里,我们剩下的四个则无所 > 事事。开学一个月后,学校从大四开始新设立了网络新闻专业,我们四个闲人报名开始 > 上一些和电脑打交道的课。于是,大四又开始忙碌起来。这些课大部分都在学校机房 > 上,和续本的人一起。因为座位不够,每天我们都要早早吃了饭去占座位,两个班的人 > 象冤家一样在机房门口互相怒视,只等上课老师一开门就冲进去。
>
>
> 经常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矮矮的男生,穿得特别好,长得特别凹, > 眼睛特别小,鼻孔特别大。不,那哪里是眼睛,简直就是毛细孔。上课的时候我们经常 > 不听老师讲课,大部分人都在聊天。我无意地扫一眼旁边的男生,发现他的脸紧贴着电
> 脑屏幕,正用两个手的食指费力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打字。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 > 263聊天室的界面,我浑身一抖,赶紧关掉自己的聊天室:天~不知道刚才和我聊天的 > 人是不是也象他一样的尊容。
>
>
> 在开始学网络新闻后留的论文多了起来。好在宿舍有电脑,我们常 > 常在网上这copy一些那copy一些,胡乱凑成一篇文章打印出来交上去。这其中有一个很 > 严格的老师,叫金梦玉。每次我们copy出来的文章都被他打了大大的叉退回来要求重 > 写。因此我的电脑里有他的名字的论文最多。在期末清理电脑时,我点住N个金梦玉的 > 名字按下删除键,电脑显示:确定要把“金蒙玉”放进回收站吗,我狠狠点下确定,心 > 里顿时畅快无比。
>
>
>
> 临近元旦时很多人开始找工作了。同屋的亮已经去面试了不下5 > 次。而我依然把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打电脑游戏上。那个时候特别喜欢玩生化危机,把 > 音响开到最大,每当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只手或者有怪叫时我就跟着被吓一跳,一边拍着 > 自己胸口一边说:“真爽~吓死我了~”同屋的女孩把我这种怪异行为叫“间歇性失恋 > 神经症”。昕有次一边打着仙剑一边对我说:“暖暖,我觉得仙剑才是女孩玩的东西, > 你怎么会喜欢生化,那么可怕。据我估计,你是在发泄自己内心的郁闷,对不对,”我 > 手忙脚乱地敲击着键盘:“昕,你那个破仙剑也太小case了,适合没有思考能力智商不 > 到10的小P孩玩,我已经不屑和你为伍了。”
>
>
> 我假装已经忘记以前经历的疼痛,不肯承认自己已走不出成浩亮度 > 的照耀。
>
>
> 任寒明白我的心事,但是他会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对我一如从前的 > 好,常常走在我的左边,一双大手握住我的冰凉。奇怪的是,那一年冬天我的手出奇地 > 冷,被任寒握住后会温暖一会,一旦被放下就立刻回复成一种让人心寒的冷。任寒把我 > 的手放在他嘴边:“暖暖,终于有一天我会让你的手温暖起来的。”我笑笑地看着任 > 寒,轻轻点头。
>
> ---niepemgy
>
> 回复[112]:(五十四)
>
>
> 有的时候我会想,人生真的是无法预测措手不及的,某些事情某些 > 人也许你以为再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了,而不久之后却固执地揭开你所有伤疤,让你痛 > 得不能呼吸。
>
>
> 圣诞节后的一天,我正和同屋女孩一起看沙郎思通的《本能》。电 > 话响起,莹递给我:“暖暖,可爱多找你。”可爱多是莹给任寒起的绰号,因为他总是 > 喜欢在找我的时候带一只可爱多过来。
>
>
> “暖暖,我5分钟后在你们楼下接你,我们一起去吃饭,然后看电 > 影。”
>
> “好,我马上就下去。”
>
>
> 挂掉电话,我穿上厚厚的大衣,带上长长的围巾,晃荡出宿舍。 >
> 楼下,任寒已经拿了可爱多等在那里,我接过可爱多,任寒略带责 > 备地捏捏我的脸:“小东西,吃坏了你的胃不要跟我喊疼。” >
> 我斜他一眼:“是你每次都带给我吃的,胃疼不找你找谁,” >
> “怎么赖在我头上了,还不是你每次见不到可爱多就跟我耍赖,” > 说着,任寒拉起我的手:“你看,又不带手套,这么冷的天”他指着旁边经过的男生, > “看见没有,男生都带手套了,就你还装北极动物。”我不屑地看看经过的男生,用鼻 > 子哼出一句:“鄙视他~”
>
>
> 和任寒这么拌着嘴走出去一段路,忽然听见有人在后面叫我的名字 > :“程暖暖。”
>
> 我拉着任寒的手回过头,看见成浩站在远远的地方。 >
> 我愣在那里,看着成浩越走越近:“借你的女朋友用用。”成浩转 > 头对任寒说。
>
> 说完,拉着我往操场走去。
>
> 我回头,看见任寒站在那,表情有些木然。
>
>
> “成浩你什么时候来的,”
>
> “今天中午下的飞机,直接来了学校,一直在你的楼下等你。” >
>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
> “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就是因为他你才和我分手的吗,”成浩 > 的声音冷冰冰的。
>
>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我曾经答应过权恩庚不 > 会把她来过的事情说出来。
>
> “对不起,成浩,等待让我觉得太沉重了。”
>
> “沉重,两年你都能坚持下来,为什么不能再多等一段时间,程暖 > 暖,在刚刚失去你的时候我曾经天真的以为你是在和我耍脾气,我甚至以为你说你变心 > 了只是一个玩笑,我想只要我回来看你你就会回到我身边。”成浩的语气忽然变得愤怒 > :“还记得吗,你说过会在这边为我好好照顾自己,会专心得等我,会让我成为世界上 > 最幸福的人。可是信誓旦旦的是你,甜言蜜语的是你,背叛我的也是你~你何必呢,” >
>
> 成浩抓起我的左手:“你甚至连戒指也不愿为我带,你连补救的机 > 会都没有给我~”
>
>
> 我看着成浩,心里一阵委屈:“邱成浩,你有什么权利这么说我, > 先背叛我们爱情的难道不是你吗,你和权恩庚现在怎么样了,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在一 > 起了,我不需要你为我背上责任的包袱。我要的是那个爱我的你,而不是因为责任而留 > 在我身边的你~”
>
>
> 成浩的脸忽然变成惨白:“你怎么知道恩庚的,” >
> “我怎么知道,她来找过我,她对我说她才是你真正爱的人,她才 > 是你的女朋友。这些你要瞒我多久,”我愤怒地说出所有委屈,把答应权恩庚的事抛在 > 一边。
>
> “暖暖。”成浩的声音暗了下来。“我和恩庚是在你离开我以后才 > 在一起的。失去你以后我很消沉,恩庚一直陪在我身边,她和你很象。但是,我爱的是 > 你不是她,你离开我之后我们才做了男女朋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 >
>
> 我深深地从肺里呼出一口气,感觉自己正慢慢沉入大海,被黑暗的 > 羽翼包围,哪儿也回不去了,我只能听着成浩无力的声音响在耳边,那是一种遥远而让 > 我感到陌生的语言:“暖暖,我不知道恩庚找过你。我真的不知道。” >
> ---niepemgy
>
>
> 回复[114]:(五十五)
>
>
> 天色渐渐黑下来。我和成浩象宇宙间两块最沉静的石头般对立着。 > 很长时间里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
>
> 我慢慢摘下脖子上的项链递给成浩:“分手之后我一直把戒指挂在 > 胸前,成浩,其实我一直没有办法忘记你,我们之间发生过那么多事情,那么多温暖我 > 都舍不得丢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的身边有了任寒,你也有了恩庚,我们已经错过 > 太多了。”
>
>
> 成浩拉住我的手,瞬间的眼神说了千载的话,我木然而视,眼神空 > 洞而迷茫,空荡的操场,我找不到归路,同样,看不清感情的前途,分不出心的方向。 >
>
> 时间跌进绝望。
>
>
> 仿佛没有存心去争取,就像没有存心去让自己再次快乐。夜与昼的 > 交替间,不只时光划过,嬉闹与情深的边缘,我失去定义,始料不及。
>
>
> 我慢慢抽出自己的手:“成浩,我不可能再离开任寒了,他为我做 > 了太多事情,我不是木头,我会感动会问心有愧。”
>
> “暖暖,不要这么快说这些好吗,我会在北京停留一个星期,我等 > 你,你真的想好后告诉我答案,不管什么答案,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
>
> “成浩,不要再让我选择,我已经没有路可以退了,如果有来生, > 我一定会守在你身边。”我转身逃离开成浩,冬天的风一下一下割在脸上。 >
>
> 回到宿舍,我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肯见任何人。成浩在那几天里的 > 每个傍晚到女生楼下等我。我不敢面对他,我怕,怕听到他绝望的声音,怕自己会突然 > 心软给他希望。这下,他应该会相信了吧,他爱上的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孩,俗气到不敢 > 放纵自己的感情回应他没有结果的热烈,软弱到没有勇气再接受感情的考验而宁愿选择 > 放弃。
>
>
> 习惯被迫突然改变的痛苦我也有,坐在床上泪流满面,我不能让自 > 己重新选择。他也许不再相信,他已经从我世界里的唯一乐趣变成全部悲苦,因为我告 > 诉他我不能再回到从前了。
>
>
> 整夜整夜,眼睛倦倦地亮着,多希望他能突然打个电话来,呵呵笑 > 着告诉我傻东西这一起都只是你的一个噩梦呢。。。。。那么,一切还都是从前的样 > 子,心依然是完整的,他依然是我左手无名指上牵扯不掉的思念。
>
>
> 选择了我先离开,他会欣慰地认为所有苦痛能由他独自承担,那么 > 爱我的他,怎会舍得让我分担一点苦,一点痛,怎会舍得让我也一起心碎~我知道他爱 > 我,很爱很爱,可是他知道我的爱么,如覆水一般可发而不可收的爱呵,如今要用比任 > 何堤坝都坚固的自制力来阻断、拦截,然后等待岁月慢慢来阴干。。。。 >
>
> 许给他的来世,我会记住,奈何桥边的孟婆汤,我是一定不会喝下 > 去的,哪怕两世的悲苦在来生重叠,我也要把自己交给他,我不会让他再失望一次。
>
>
> 最后一次了,我站在宿舍的窗前,他固执的身影还等在路边,就像 > 是忘了关掉的路灯一样,太阳出来了还在傻傻地亮着。。。。呵呵,傻傻的路灯,傻傻 > 地亮着等我吧,也许来生不远的。。。。
>
> ---niepemgy
>
> 回复[115]:(五十六)
>
> 成浩走的那天北京下起了漫天大雪。
>
> 一大早宿舍的电话响起来,莹把电话递给我,声音涩涩地说:“暖 > 暖,你就接他一个电话吧。”
>
> 电话里是成浩疲惫的声音:“暖暖,你还欠我一个答案,如果你就 > 这样让我走了,我一辈子不会原谅你。”
>
> 我在电话另一边哽咽:“成浩,对不起对不起。” >
> “小姑娘,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不要再说对不起,但是让我再 > 看看你好吗,我还在你们楼下等着你。”
>
> 我失神落魄地跑到楼下。
>
> “成浩。”
>
> “暖暖,不许你再说对不起了。或许爱情真的很辛苦,爱了一个人 > 就要多担待一些,而爱到最后,仅仅上自己心里一份生生死死的感觉。我选择了爱你, > 所以我会尊重你的选择,但是你要向我保证,跟他在一起,你会让自己快乐,一定会快 > 乐。”
>
> 我点点头,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成浩,我会好好的,你也要答 > 应我会照顾好自己。”
>
> “我会的。”成浩深深吸一口气:“小姑娘,还有没有什么话要和 > 我说,”
>
> 我仔细地看着他:“成浩,再抱抱我。”
>
> ---niepemgy
>
> 回复[116]:(五十七)
>
>
> 成浩走了。
>
>
> 快中午时,任寒在操场找到我,我象个雪人一样傻傻地坐在看台 > 上。他拉起我:“暖暖,跟我走。”一起跑出学校,任寒打了车急急地告诉司机:“到 > 机场。”我慌张地回头看任寒:“为什么去那,”“去找邱成浩。”任寒抓住我冰冷的 > 手:“如果你心里有结,能解开的只有他,只要你能恢复到从前,我失去你也没关系, > 现在的你,并不是我爱的程暖暖。”
>
> “来不及了,任寒,成浩是下午一点多的飞机,我们赶过去也见不 > 到了。”
>
> “时间还不到,不试试怎么知道。”
>
> 在这个时候,任寒比我更加坚定。
>
>
> 到机场时已经12点半,我和任寒到了国际登机口,找到飞往汉城的 > 航班,下午13点12分开。
>
> “暖暖,我去服务台广播,你在这里等着。”
>
>
> 很快,侯机大厅里一遍遍响着好听的女声:“飞往韩国汉城的邱成 > 浩先生请注意,请听到广播后到2号登机口,程暖暖小姐在那里等候。” >
>
> 我手足无措地走来走去,抬起头时看见成浩已经进了登机口正隔着 > 玻璃向我招手。我踉踉跄跄地跑过去,眼圈慢慢红起来。
>
>
> 成浩放下行李箱,我们隔着玻璃抚摩彼此的眉毛、眼睛、额头,慢 > 慢地把嘴唇贴在冰冷的玻璃上。
>
> ---niepemgy
>
> 回复[117]:(五十八)
>
>
> 回到学校后我开始发高烧。连续一个星期的39度让我瘦得不成人 > 行。同屋女孩拿了一把各种颜色的药片喂在我嘴里,强迫我喝下水,那种苦迅速随着血 > 液蔓延到全身各个细胞,我皱眉,嘶哑着说:“你们能不能不管我。”然后昏昏沉沉地 > 睡去。
>
>
> 醒来时同屋都在午睡,我挣扎着爬起来,想找点水喝。桌子上摆着 > 男生送过来的一瓶白葡萄酒,我拔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在同屋发现时满满一瓶 > 酒只剩下个底了。我开始在宿舍里胡言乱语:“明月几时有,曲颈向天歌,后宫佳丽三 > 千人,春江水暖鸭先知,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我有人身保险。。。”整个宿 > 舍被我弄得一片狼籍,同屋在手足无措后打电话给任寒。任寒让同屋扶着我下楼,拽着 > 我往外走。我死命挣扎却甩不掉他紧紧箍在我胳膊上的手。
>
>
> 雪后的操场依然白茫茫一片空无一人。我开始迷迷糊糊地自言自语 > :“任寒你干吗带我来这,我生病了,你应该带我去医院,可是不要,我不要去医院, > 我最讨厌医院了,我讨厌那些白大褂,任寒你最好了,你不要带我去。我给你唱歌吧, > 你想听什么,”我扁着嘴:“任寒你们干吗都要管我啊,你们让我自己静一静不行吗, > 我要走了,我不想看到你,你别跟着我。”说完,我开始后退,一步一步,任寒静静地 > 看着我。我转过头在操场上奔跑。学校操场是400米一圈的,我无意识地迈着自己的脚 > 步,大约跑了两圈之后再也不能动了,弯着腰开始大口大口喘气。任寒慢慢走到我面 > 前,把手机递过来。
>
>
> “给他打电话,”
>
> “给谁打电话,”
>
> “邱成浩。”
>
> “邱成浩是谁啊,这个名字真熟悉,他是不是什么电视剧的男主角
> ,是不是很帅,你怎么知道我喜欢他啊,我要是打电话他不理我怎么办。。。”
>
> “告诉我他的号码,”
>
> “我不知道啊,我怎么知道啊。”
>
> “那你说吧,把你记得的号码都说出来。” >
>
> 我说出一个号码,任寒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电话通了后递给
> 我,退到很远的地方。对面有人说“yao bo sai yao。” >
>
> 我愣了一下。
>
> “嘻嘻,你是谁,”
>
> “暖暖,”
>
> “嘻嘻,暖暖是谁,你认识我吗,” >
> “暖暖,你在哪儿,”
>
> “好热啊,我怎么这么热,”
>
> “暖暖,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
> “嘻嘻,夏天到了,我怎么还穿着大衣呢,夏天到了。” >
> “你还好吗,暖暖,”
>
> “嘻嘻,这里白茫茫的一片,真好看,是不是下雪了,我最喜欢下
> 雪了,小时侯一下雪我就打雪仗。”
>
> “你究竟怎么了,”
>
> “打雪仗的时候我总是摔倒,然后就哭啊哭的,嘻嘻,全院子的人
> 都能听见。”
>
> “暖暖你别这样,你到底在说什么,” >
> “其实酒一点也不好喝~” >
> “你喝酒了,暖暖,”
>
> “恩~今天的酒好好喝。”
>
> “你醉了。”
>
“没醉,没醉。。。。”我生气地嚷着,声音渐渐含糊起来。 >
>
> “暖暖~”那边的声音很着急:“你到底怎么了,”
>
> “成浩~”我忽然大声叫出来。 >
> “暖暖,你怎么了,快告诉我。” >
>
> 过了很久,我沙哑着嗓子说:“成浩,我们做爱吧。”
>
> ---niepemgy
>
> 回复[118]:(五十九)
>
>
> 我睁开眼睛,发现四周是刺眼的白。任寒趴在我的床边睡着了。我
> 伸出右手,发现手腕处正打着点滴。我用左手理了理任寒的头发。他一惊,醒了。
>
>
> 我很苍白地对他微笑。“我还是住医院了。” >
> 任寒看着我:“你已经昏睡一天了,饿不饿,” >
> 我摇摇头:“任寒,我。。。” >
> “我什么我~你赶快专心把病养好,什么也不要想。”
>
>
> 我的病其实不严重,在医院呆了两天后已经可以活蹦乱跳了。出院 > 的时候任寒告诉我:“暖暖,我给邱成浩打了电话,告诉他你生病了,他很着急,要过 > 来看你,我没有让他来。我说我会照顾你,会一直照顾你。他让我转话给你,要你兑现 > 自己的诺言。暖暖,”任寒停一下继续说:“你们之间有再多的结现在也该解开了。请 > 你为我幸福起来,好吗,”
>
>
> 我含着眼泪拼命点头:“我会的,任寒。”
>
> ---niepemgy
>
> 回复[119]:(六十)
>
>
> 爱情就象生病。在痊愈后,我发现身心前所未有的轻松。渐渐地, > 我的笑容多起来。任寒曾经说过如果成浩爱我,会把我的幸福当作他的幸福。我认同了 > 这种观点,和任寒的感情也越来越好,寒假到来的时候,我们都留在北京做毕业实习。 > 任寒进了电视台,我则在一家网站做编辑。
>
>
>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滑过,平稳,安详。情人节那天任寒正好休息, > 打电话到公司:“暖暖,今天我去接你,5点到。”
>
>
> 下班后,我匆匆下楼,任寒已经等在那里了。看见我时很不好意思 > 地笑了笑:“暖暖,情人节快乐。”我也笑:“情人节快乐,任寒。”我们默默地往学 > 校走,快到学校时任寒忽然转过身:“暖暖,其实我买了花给你。”
>
> “啊,是吗,在哪,”
>
> 任寒挠挠头:“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垃圾箱里。我怕你不接受,在你 > 快下来的时候就扔到那了。”
>
> 我开始大笑,拉着他往回跑。到公司时天色已经黑下来。我拉开垃 > 圾箱的盖,里面一束红艳艳的玫瑰盛开着,大部分已经被压坏了,有几朵还骄傲地挺立
> 着。我一把拿出花,放在鼻子下闻一闻:“恩,还好还好,不算很臭。” >
> 任寒呆呆地看着我:“暖暖。”
>
> “恩,”我一边把花打理整齐一边漫不经心地回他。 >
> “恩。。。没什么。”
>
> “任寒”我抬头看他:“你爱我吗,”
>
> “爱~”
>
“爱谁,” >
>
> “爱你~”
>
> “谁爱我,”
>
> “我。”
>
> “你就不会完整地说一遍吗,”我扁扁嘴巴。
>
> “我爱你,程暖暖。任寒爱程暖暖,很爱很爱,比任何人都爱,比 > 任何人能想到的都爱。”说完,任寒抱起我,开始一圈圈地旋转。我兴奋地叫起来: > “任寒,我摸到幸福了。”
>
>
> 我们在学校附近找了家火锅店进去,碰上同屋的亮和男朋友。于是 > 四个人凑成一桌。任寒小心翼翼地把菜和肉夹在我碗里,生怕我被烫到。亮捅一捅身边 > 的男朋友仿:“看见没,你看人家任寒多细心,我怎么就没见你吃火锅时给我夹过东 > 西,学着点~”仿低着头一阵猛吃:“咱们都老夫老妻了,不兴这样了。你又不是没手 > 没脚,还得我伺候着。”亮在一边听得嘟起了嘴,我和任寒笑起来。任寒又夹起一筷子 > 肉放进我碗里。
>
>
> 吃完东西已经是晚上10点了,任寒送我到女生宿舍楼下。 >
> “暖暖,回去就早点睡了,明天还要起早上班。”
>
> “恩~”
>
> “记得烫烫脚,你不是说你们宿舍很冷吗,” >
> “恩~”
>
> “你那还有热水吗,要不我提一壶过去给你,” >
> “不用不用,我这里有呢。我上去啦,你回去也早点休息吧。” >
> “好。”
>
“那我走了,”我笑着看他。 >
>
> “恩,byebye。”
>
> “byebye”
>
> 我转过身。“暖暖,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
> “恩,没了~”我又转过身:“不对不对,还有一句话。” >
> 任寒看着我,满眼期待。
>
> “你今天给我夹了好多菠菜啊,我感觉自己的脸都吃绿了~就这句
> 话,我走了。”
>
> “好吧,晚安。”任寒转身走了。
>
> 我站在原地,看见任寒快转弯了,大声叫出他的名字。 >
> 任寒转过头,我开始笑、笑、笑,然后飞奔过去撞进他怀里。 >
> “我爱你,任寒。”
>
> 我叹一口气,再低低地说一次:“我爱你,任寒。” >
> ---niepemgy
>
> 回复[120]:(六十一)
>
> 虽然是寒假,女生楼的二层依然很热闹。大部分人都留在北京实 > 习。我们宿舍的人也各自找到了实习单位。白天,宿舍空无一人,到了傍晚就热闹起 > 来。那个时候学校食堂已经不开了,我们自己买了酒精炉,时不时开一次火。8个人中 > 莹做饭的手艺最好,而且对这些锅碗瓢盆最感兴趣。说实话,在我们看来,全宿舍最勤 > 快最适合娶回家做老婆的就是莹了。可偏偏她倒追都追不上。宿舍夜谈的时候,莹总是 > 很幽怨地和我们说:“我又会做饭又能洗衣服,吃的又少,为啥就没人愿意要我呢,” > 我们打趣:“你以为人家是找保姆吗,还又能做饭又能洗衣服~要不说恋爱中的女人智 > 商为零,真是个石头啊~~~”莹很不满意地瞪我们一眼:“那就不要拿石头开玩笑了 > ~”
>
>
> 因为是假期,学校宿舍管理得比平时要松。这样每到晚上就会有一 > 些推销东西的人进门骚扰。其实我们本来不讨厌这些人的,毕竟谁赚点钱都不容易,但 > 渐渐地,我们发现这些推销的人很没有礼貌,总是门也不敲就把头探进来,然后凶巴巴 > 地问一句:“耳机卡片的要吗,”若是我们答了“不要”就狠狠地把门撞上扬长而去。 > 对这样的人我们屋的女孩都深恶痛绝,但凡有人来就恶狠狠地说“不要不要,懂不懂礼 > 貌~门也不敲~”
>
>
> 宿舍里最喜欢开玩笑的就是莹。有天晚上,我们都盘踞在各自的床 > 上看书的看书,听音乐的听音乐,莹洗漱回来推开一个门缝,脆生生地叫起来:“卡机 > 耳片的要吗,”我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
>
> “莹,你也太搞怪了吧,卡机耳片,我都笑得满肚子牙疼了。” >
> “你不错了,我笑得眼泪一红眼眶都掉下来了~”
>
>
> 莹也跟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第一次,太紧张了~” >
>
> 假期实习过后,宿舍里的女生都多多少少拿了些实习费,因为下个 > 学期要找工作了,于是陆续买了手机,我和昕都看中了松下的GD92,亮买了摩托罗拉的
> P7689,君买了西门子的3018i,于是宿舍就热闹起来,各种铃声搀杂在一起,象大合 > 奏。莹所在的实习单位给的钱很少,买个国产的刚好够。有天下午她兴冲冲地闯进宿舍 > :“姐姐们,我买手机了,波岛的,就是李纹做广告的那个,据说话质特别清,信号特 > 别好~”我们异口同声地接:“对~还有辐射特别强,噪音特别大,长相特别凹,死得 > 特别早~”
>
> ---niepemgy
>
> 回复[121]:(六十一)
>
>
>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很快开始了。宿舍女孩都开始专心找工作,任 > 寒也常常在电话里对我说,要抓紧时间把该得的都得到。于是我把英语四级证、六级 > 证、计算机等级证、奖学金证明、发表文章的影印件一字排开,问任寒:“你看够了吗 > ,”任寒说:“差不多了,开始找吧。”
>
>
> 可是我依然没有心思花在这些上面,日复一日地打着生化。有一 > 天,任寒问我:“暖暖,你想好要找什么工作了吗,继续做新闻还是转行,”我低头想 > 了想:“任寒我哪象做新闻的料啊,新闻要求的是实事求是,朴实合理,我一写东西就 > 万马行空,我看我还是转行吧。”
>
>
> “那好,暖暖,寒假你在网站做的还不错吧,就去网站好不好,” >
> “好~”
>
> “恩,拿,这个网站现在正在招编辑,你去投个简历试试吧。” >
>
> 我接过一个网站的地址。回到宿舍后打开电脑找到网站的招聘信 > 息,把任寒给我做的电子简历发过去。
>
>
> 两个星期后,网站通知我去笔试。任寒陪着我一直到了公司门口: > “暖暖,我再厉害也不能替你去考试,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不要着急不要紧 > 张,反正这个不行还有别的机会。”
>
>
> 我点点头,进去了。
>
>
> 我怎么可能会紧张,
>
>
> 笔试后的一个星期,网站又打来电话,通知我去面试。一切居然很 > 顺利,三月末,我和这个网站正式签了一年约,成了全宿舍第一个找到工作的人,并开 > 始一边写论文做毕业设计一边上班。
>
>
> 我其实是那种既不特别聪慧也不愿努力的人,所以当一大堆事情砸 > 过来时,只落得手忙脚乱蓬头垢面。所以
被我改了好几个题目都不能让导师满 > 意,最后还是任寒帮我想了个才勉强过关。
>
> ---niepemgy
>
> 回复[122]:(六十二)
>
>
> 可以说大四下半年是我上大学以来最忙的一个学期。学习和工作都 > 聚在了一起。由于公司和学校离得很远,我每天5点半就要从床上爬起来,6点准时出宿 > 舍门迷迷糊糊地赶去公司。学校的路灯早上6点10分准时关,若我出来得晚点了,就会 > 碰上走着走着路灯忽然全关的情况。已经习惯了宿舍走廊里那种智能灯,每每到这个时 > 候我总习惯地跺一跺脚,跺完才笑自己的心不在焉。
>
>
> 上班确实是一件很耗神的事。每天来回四个小时的路程已经让我叫 > 苦不迭,更何况还要加上八小时的脑力劳动。所以每次下班回宿舍后我所做的第一件事 > 就是把书包一扔,倒在离门最近的一张床上睁着眼发呆。同屋的女孩问我事情,要重复 > 好多遍才能让我完成从听见到理解到回答的过程。
>
>
> 五月初,宿舍女孩考研的都出了成绩,全部考上,找工作的也都有 > 了结果,大部分人都象我一样签了卖身契。整个大四的人也从一种找工作恐慌过度到毕 > 业恐慌的阶段。校园里弥漫着伤感的气氛。
>
>
> 晚上一熄灯,女生楼下的望春亭就会有一批一批的男生在唱歌。我 > 们躺在自己的床上,谁都不说话,静静地听着楼下有些悲伤的声音。夜深一些的时候, > 一些艺术系的女生开始趴在窗口对着底下的男生“点歌”。
>
>
> “换个高兴点的~~~~唱《翠花,上酸菜》~~”
>
> 男生听见了就嚷回去:“等着,马上就上。”说完就怪声怪调地唱 > 起《翠花,上酸菜来》。过了一会,又一个宿舍的女生喊着:“《翠花,上酸菜》~” >
> 男生就很不满意地喊:“刚上过了,换道菜~”
>
>
> 当然,这种搞笑的歌只是一小部分,男生唱的大多是类似《同桌的 > 你》、《流浪歌手的情人》这样的校园民谣和《恋曲1990》、《送别》一类的老歌。歌 > 声一般会持续到凌晨三四点,有时清楚有时模糊,我常常在这样的歌声里慢慢睡去,心 > 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留恋和悲伤。
>
>
> 其实在我们之前广院毕业生一直有一种习俗,就是每年6月临走前 > 都要把立在女生楼门口的围墙推倒,毕业生一年一年地推,学校就一年一年地重建,日 > 子久了,学校也懒得再建了,我们也就失去了毕业的一大乐趣。
>
>
> 快离校的这段时间,不知为什么我疯狂迷恋起唐朝乐队唱的《国际 > 歌》,但凡我在宿舍就重复播放这一首,同屋很郁闷地在潜移默化中接受了这首歌,莹 > 第一次无意识哼出这首歌时愤愤地看了我一眼:“他//个熊~~~~我怎么唱出这首歌 > 了”。
>
> ---niepemgy
>
> 回复[123]:(六十三)
>
>
> 刚上大学时我就总是听高年级的人说毕业是一道槛一个考验,大部 > 分情侣会在这场考验里败下阵来。当时并不能理解为什么会有很多人选择分手,但在我 > 真正经历了后才明白这句话的意义有多沉重。
>
>
> 同屋的亮和男朋友仿从大一就在一起,两个人在我们眼里恩恩爱爱 > 了四年,感情一直四平八稳。这是我们公认看好的一对。
>
>
> 有天仿和亮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亮拿出一件高中买的黑色紧身裙 > 子,美美地打扮一番下去了。可是,很快,又撅着嘴回来,拉上帘子开始换衣服。我们 > 问过之后才知道,是仿对她那条裙子很不满意,看见第一眼的反应就是操着陕西口音说 > :“咦~~~~恁咋穿了个这~”这句话由于太经典了,被我们宿舍纳为舍语。女孩们在一 > 段时间里天天“咦”来“咦”去地不亦乐乎。亮对此却是很不高兴。她一脸不满意地问 > 坊:“你怎么老打击我,”
>
>
> “这也算打击,”仿一脸不在乎地说。
>
>
> 确实,与后来的事情相比,这真的不算什么打击。
>
>
> 临近毕业的一个晚上,宿舍的人都围在电视旁边消磨时间,亮哭着 > 推门进来,把挂在床头的和仿的合影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然后拉上帘子开始哭。大家 > 都有些蒙,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昕拣起地上的碎片,我们一起用透明胶一片一片 > 把照片粘好,隔着帘子递给亮。亮带着很重的鼻音说:“粘上又有什么用,我们已经分 > 手了。”我们急急地问她为什么,亮却是只掉眼泪一句话也不说。
>
>
> 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分手是因为仿认识了一个女孩,而那个女 > 孩可以帮他出国,在前途和爱情面前,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
>
>
> 在亮之后,宿舍女孩的感情开始混乱一片。昕喜欢上了一个网友, > 和相处了四年的高中男友分手;瑾和电视系的男朋友分手,选择了经别人介绍在宝洁工 > 作的老乡;莹大学最后一次倒追依然没有成功,追的是同班的江,人极好,可是他对莹 > 说“我只把你当妹妹。”彭的男朋友毕业后要回老家,彭却选择留在北京,在一次聊天 > 时,彭面无表情地对我们说:“即使我回去又怎么样,他父母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工作, > 连女朋友的候选人都已经找好,那里根本没有我的位置,我回去也只是自讨苦吃。” >
>
> 宿舍里的女孩因为毕业的事情多少变得成熟了一些,所有一切都让 > 我感觉到现实果然是块石头。
>
> ---niepemgy
>
> 回复[124]:(六十四)
>
>
> 所有的人的感情都陷入一种混乱中,只有我和任寒仍在平稳地进行 > 着。可以说,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障碍,任寒毕业后为我也选择了留京,工作也基 > 本敲定。我习惯了每天晚上在女生楼下和任寒say goodnight后独自一个人到宿舍楼顶 > 的平台坐一会儿。那是我和成浩交流心事的地方。每天每天,我坐在栏杆旁,一边吹风 > 一边默默告诉成浩今天我做了什么心情如何。临回宿舍前,我会对成浩说:成浩,我现 > 在很快乐了,你也要好起来。
>
>
> 一切都很好,可是,老天是不容我幸福的。
>
>
> 5月底的一个夜晚,一种莫明的心痛把我从梦中带醒。我悄悄披上 > 外套来到宿舍楼顶平台。靠在栏杆往下看,整个校园一片静谧,路旁的街灯发出昏黄的 > 光。胸口依然在一阵阵地疼痛,刀绞一般。我蜷在栏杆一角,慢慢睡过去。梦中看见成 > 浩象三年前一样对我很好看地笑着,他慢慢走到我面前,伸出手理理我的头发:“暖 > 暖,记得答应我的话,你要让自己幸福。”说完,一点点后退,我傻傻地看着他,在梦 > 里喊出他的名字:“成浩~”忽然惊醒,发现自己已经是满脸泪水。
>
>
> 两个星期后,权恩庚找到我。象第一次一样,她有礼貌地敲门: > “请问,程暖暖在吗,”
>
> 我从床上拉开帘子,一时愣在那里。
>
>
> 在学校的水吧,我依然为自己要了牛奶,给她点了咖啡。
>
>
> “这是成浩写给你的信和他给你的东西。”权恩庚很直接地递过一
> 个袋子。
>
> 我迟疑着,接过去,忽然有了很不好的预感,用眼睛打问号过去。 >
> “成浩死了,酒精中毒。5月24号。”权恩庚很简单地说。 >
> 5月24号,是我午夜梦醒的那一晚。
>
> 我的脑子刹时一片空白:“你胡说~”
>
> 权恩庚看看我,犹豫了一下:“今年元旦他回韩国后心情一直很不 > 好,常常喝酒,3月份的时候他来过一次中国,我想你不知道,他在这个学校偷偷跟了 > 你三天,你吃饭,他就在远处看着你吃,你上自习,他就坐在后面看你学,你回宿舍, > 他就站在楼下等着你出来。他用DV机拍了很多你的镜头,回来后就一点一点地看,一边 > 看一边喝酒。5月24号是他一个朋友的生日,我也在,其实他喝的并不多,可是为什 > 么。。。”权恩庚说不下去了,低下头。
>
>
> 我“啪”地从座位站起来:“你胡说,你在骗我。成浩比谁都健康 > 比谁都能玩,以前他从来不生病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
> 权恩庚擦了擦眼睛,站起来,并不安慰我:“该和你说的我都说 > 了。我这次来就是专程给你送东西的,要不成浩会不安心,我也会不安心。”说完,她 > 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其实,成浩根本没爱过我,他一直就只爱你。” >
> ---niepemgy
>
> 回复[125]:(六十五)
>
>
> 我坐在水吧,很长时间不能动,甚至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直到水 > 吧关门后才木木地走到操场,借着灯光打开权恩庚带来的袋子。里面有成浩给我写的日 > 记,厚厚的一本,我一页页翻下去,上面记录了他自从上次来北京后的所有心情,每天 > 的都有。
>
>
> 2002年1月4日
>
> 暖暖,我终于失去你了,在三万英尺的高空里,我很没骨气地掉下 > 眼泪。我的心很疼,我很心疼,心疼你在那么多个一人的日日夜夜里如何坚持我,坚持 > 你心中的幸福。你在完完全全的孤单和寂寞里怎样度过晚上度过苦痛度过艰难。我不怨 > 你,你承受的远比我多的多,你委屈的远比我深的深。想起你受的罪我伤心地不可抑 > 止。这些,是我从前没有想到的。也可以说,我开始懂的你了,开始懂你的选择了。 >
>
> 暖暖,你说把来生许给我,傻孩子,来,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 > 实,没有来生的。。。。
>
>
> “2002年3月21日
>
> 暖暖,我从你身边回来了,和你在一起三天,看着你笑看着你雀 > 跃,我的心也跟着欢快起来,暖暖,你终于兑现了给我的承诺,让自己一如既往地幸 > 福,这样我也放心了。暖暖,今天的汉城阴阴的,天一点也不蓝,虽然是春天了,空气 > 依然是冰凉冰凉的,我很怀念能和你呼吸同样空气的日子。可是,我再也不能感受到这 > 些。暖暖,我已经习惯了想你--在汉城喧嚷的街道上想你,在学校悠长的小路上想你, > 在图书馆高高的书架前想你。记得你曾经说思念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
>
> 我想我现在很幸福。
>
>
> 2002年4月5日
>
> 在情感的世界,在物欲与情欲的世界,我们往往自食苦果,是无所 > 适从的逃遁者。暖暖,
>
> 爱情的尽头,就是含笑饮毒酒。
>
>
> 2002年5月13日
>
> 离不开的天堂是地狱。暖暖,DV机里的你笑得真好看,每次看见你 > 笑的时候我总是禁不住想捏捏你的小脸蛋。现在你的手还会冰凉吗,我想握住你的手, > 想把所有的温度都传给你,即使我已不能温暖自己。
>
>
> 我翻到最后一页,里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诗: >
>
> 如果你的左脚痛,
>
> 我的右脚就痛起来,
>
> 如果你被生活窒息,
>
> 我的呼吸同样将会停止
>
> 如果你把灵魂出卖给恶魔后,
>
> 我的胸膛里也会被插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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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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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存在我们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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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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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下,成浩的字很苍白,我深吸一口气,拿出袋子里的DV机。画
> 面里的我在成浩的眼睛里毫不知情地笑着,阳光下的笑容有些眩目。画面的背景加了音
> 乐,是他一直喜欢唱给我听的《灰姑娘》。最后一个镜头结束时,我看见成浩用低哑而
> 遥远地慢慢对我说:“暖暖,我爱你。爱逾越我的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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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时我忽然有些愤怒。猛地从操场看台上站起来,大声地嚷:
> “邱成浩,你是个骗子~你是个大骗子,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幸福,你说过
> 的话都忘记了么,你不许死~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死,你不可以。你怎么可以骗我,怎么
> 可以把我一个人放在这个世界。我要你起来,我要你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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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低地哭泣:“成浩,全世界我只要你来爱我。” >
> ---niepem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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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6]:(六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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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浩,全世界我只要你来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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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低低说出这句话时才发现自己依然无法忘记成浩,无法忘记我 > 们以前的点点滴滴。这句话就象一根钢针扎在我身上,我如同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迅速 > 干瘪下来,所有自以为是的幸福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在情人节之后,我一直告诉自己任 > 寒就是你要爱的人了,你要为他幸福,哪怕不择手段。慢慢地,这个念头就占据我整个 > 大脑。让我觉得离开成浩是因为我们已经不再象以前那么爱对方了,我们已经错过了最 > 美的东西,什么事情都可以重来,但是我和成浩的爱情,只会盛开一次。 >
>
> 可是现在,虽然不愿意面对,我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口是心非。我 > 在口口声声说着爱任寒的同时却在做着背叛他的事。我默不作声,我百口莫辩,我的心 > 里,有一亩田,疯长着欲望与寂寞的草,无人打理无人探看,我自顾自地走着,猛然回 > 头时只发现那流泪而植的爱情,终于荒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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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得到成浩的消息后我整个人变得暴躁不安起来。记忆力开始下 > 降,在每个夜晚失眠。但这只是我的秘密,我没有把它告诉同屋的女孩,任寒当然也不 > 知道。可任寒很快察觉了我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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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暖暖你最近怎么了,”
>
> “没怎么,我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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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感觉你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你是不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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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低哑着嗓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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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工作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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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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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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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没什么,任寒,可能就是工作有些累吧。” >
> “暖暖”任寒停了一下说:“你有事瞒着我吗,” >
> “没有,任寒,没有。”
>
> “暖暖,不要骗我,是不是你和邱成浩发生了什么事,” >
> 我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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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不了他,是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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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沉默着,我不愿意亲口说出成浩已经死了的事实,也不愿意 > 告诉任寒我爱的不是他。然而,我的沉默很无力,让我觉得就象是理亏词穷的人站在黑 > 暗里等着别人指责。我紧闭着呼吸,好象吞下去了一只保险柜似的,心沉重得一动也不 > 能动。过了很久,我艰难地张开自己粘在一起的嘴唇:“任寒,对不起。” >
>
> 任寒没有再象以前一样争取我,他很冷静地对我说:“暖暖,我们 > 先把这段感情雪藏,毕业的时候再面对时你给我一个清楚的态度,好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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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点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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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iepem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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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7]:(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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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到来时学校越发乱了。很多大四的学生拿出自己不用的书,衣 > 服摆在路边卖。学校海报上满满的贴的都是“毕业狂甩”“挥泪大放送”一类的字眼。 > 每到夜深的时候,隐隐地能听到男生楼那边砸暖瓶摔脸盆的声音。还有人在嘶声竭力地 > 大声唱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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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女生楼下也不会寂寞。男生依然会抱着吉他来唱歌。临近离 > 校的那几天,在楼下唱歌的男生几乎都是吃过了散伙饭喝过了酒的。那种微醉的声音听 > 在心里酸酸的,弄得人很不是滋味。唱完歌后,嗓门清亮的男生冲着女生楼大声地喊: > “广院的姑娘,你们美不美。”还有一些被女朋友甩了的,则大声质问:“找个女朋友 > 还是养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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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疯狂的不仅是男生,到最后,常常是一个班的人在一起消磨 > 掉整个晚上。学校的操场看台因此多了很多蜡烛和西瓜皮。夜里安静的时候,还能听到 > 一些即将分离的情侣抱在一起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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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6月14日,我们班一起吃了最后一顿散伙饭。因为班里有维族人, > 所以地点选在学校附近的一个维族馆子。刚开始时大家都很正常,正常地吃菜,正常地 > 喝酒,正常地聊天。当菜剩得越来越少,酒喝得越来越多所有的人都有些激动了。班里 > 的男生拿了杯子到处敬酒,很多大学四年都没怎么说过话的人现在却开始亲密地聊起天 > 来。有几个男生走到我的座位上,一定要敬我,我没有推让,很干脆地喝了。我放下杯 > 子听见旁边的翔正搂着毕业后要去重庆工作的广说:“别忘了哥们~”两个人搂在一起 > 开始痛哭,然后全班所有的人都开始哭,不管男生女生,我又抓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些 > 酒,慢慢喝下去,眼泪却一点也没流出来。
>
>
> 知道成浩离开的那个晚上,我已经流尽了所有的眼泪。最坏的已经 > 经过,再没有什么能让我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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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拼命喝着酒,晚上回宿舍后开始吐血。同屋吓坏了,四处打电话 > 找人。最后任寒来了,当他把我送到医院急救时,我已经手脚冰凉。隐约中,好象感到 > 有人在拍我的脸,我做不出反应。一个声音问:“怎么都成这样了,喝了多少,”任寒 > 说:“我不大清楚,可能是三四两吧。”我挣扎着翻起身来,大骂:“去你妈的~太挖 > 苦人了,三四两我能吐血啊,至少一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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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抢救室里响起一片笑声。没有人知道,我的心里全是泪水。 >
> ---niepemg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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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8]:(六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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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学校的前一天,任寒约我去学校附近的一个小酒吧。任寒拍拍
> 我的手:“暖暖,我唱一首歌给你听,好吗,”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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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寒走到吧台递给服务生一张CD,转头对我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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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伍佰的《挪威的森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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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
> 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
> 看我在你心中是否仍完美无暇 >
> 是否依然为我丝丝牵挂 >
> 依然爱我无法自拔
>
> 心中是否有我未曾到过的地方啊 >
>
> 那里湖面总是澄清
>
> 那里空气充满宁静
>
> 雪白明月照亮大地
>
> 藏着你不愿提起的回忆 >
>
> 你说真心总是可以从头 >
> 真爱总是可以长久
>
> 为何你的眼神还有孤独时的落寞
>
> 是否我只是你一种寄托
>
> 填满你感情的缺口
>
> 心中那片森林何时能让我停留
>
>
> 或许我 不该问 让你平静的心再起涟漪 >
> 只是爱你的心超出了界限
>
> 我想拥有你所有一切
>
> 应该是 我不该问 不该让你再将往事重提 >
> 只是心中枷锁该如何才能解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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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唱完后,任寒有些悲伤地看着我:“暖暖,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
> 一次为你唱歌,我无法再为你做什么了。虽然你不肯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
> 知道,你仍不能放下和邱成浩的感情,所以我决定不留京了,已经在湖南找到工作。我
> 想告诉你,虽然真正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短暂,但是,你真的曾经让我幸福。”任寒理
> 理我的头发:“暖暖,你看,你留长了头发却没有留住这份青春年少,我剪短了头发却
> 剪不掉我们纠缠不清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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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任寒在我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转身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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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9]:(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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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2年6月15日,我毕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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