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格拉底哲学中的一个螺旋式上升的重现——米利都三代表与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

前苏格拉底哲学中的一个螺旋式上升的重现——米利都三代表与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 前苏格拉底哲学中的一个螺旋式上升的重现——米利都三代表与恩培多克勒、阿那克 萨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 第27卷第3期 2006年3月 哈尔滨学院学报 JOURNALOFHARBINUNIVERSrrY V【J1.27No.3 Mar.2o()6 [文章编号]1004--5856(2006)03—伽25—o4 前苏格拉底哲学中的一个螺旋式上升的重现 —— 米利都三代表与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 覃平 (广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广西桂林541004) [摘要】米利都学派的泰利士,阿那克西曼德以厦阿那克西曼尼与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波 洛尼亚的第欧根尼生活的年代,学术背景各异,文章通过将前三者分别与后三者进行比较发现:恩培多 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在一定程度上再现了泰利士——阿那克西曼尼——阿 那克西曼德的发展过程,但这并非机械式的重现.而包含了许多同中有异的地方. [关键词]水;四根说;阿派朗;种子;气 [中围分类号]B502.2l[文献标识码]A 如果把古希腊哲学比作是西方哲学的童 年,那么,处于古希腊哲学开端的伊奥尼亚的米 利都学派就是西方哲学童年的童年.米利都学 派哲学出现在古希腊城邦制最初兴起繁荣的公 元前六世纪,代表人物是泰利士,阿那克西曼德 以及阿那克西曼尼.而本文将要与这三位哲学 家进行对比讨论的另外三位哲学家——恩培多 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则处 在古希腊古典时代的上升期,即雅典的黄金时 代伯利克里时期.笔者在将前三者和后三者分 别进行比较后发现: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 哥拉——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在一定程度上再 现了泰利士——阿那克西曼尼——阿那克西曼 德的发展过程,但因为前三者和后三者所处的 年代不同,社会背景,学术背景各异,这种再现 必定是建立在许多重大区别的基础上的,是一 种螺旋式上升的重现. 一 ,泰利士与恩培多克勒 米利都学派创始人泰利士认为水是万物的 本原.而用自然界本身有的物质作为万物本原 或始基,是西方哲学史上突破传统的神话思维, 试图对宇宙的现状做出科学解释的开始.这一 点意义重大,叶秀山先生说:"泰利士的'始基' 是物质性的,这就是说,古希腊哲学的第一个形 态是唯物主义的."…(ea6) 自从巴门尼德将"真理"和"意见"对立起来 并且毫不留情地贬斥现象为假象后,他以后的 哲学开始了拯救"现象"的努力.所谓拯救"现 象"就是要恢复具体感性事物存在的真实性和 合理性地位.众所周知,拯救"现象"的第一人 是恩培多克勒,这体现在他重新提出"四根—— 火,水,木,土':这些具体感性事物作为世界的本 原. 由以上可以看到,泰利士与恩培多克勒的 [收稿日期】2005—05—17 [作者简介】覃q-(J9sJ一),由,广西人,2004级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西方文论研究. 26哈尔滨学院学报2006正 哲学都是针对唯心主义而提出的唯物主义观 点,前者针对神创世界提出了水是本原,后者针 对否定"现象"而重新肯定"现象",提出"四根 说","水"与"四根"无疑都是物质性的本原.在 这个意义上,后者是对前者的重现,但"水"与 "四根"已有着不同的内涵. 首先,泰利士的"水"仍带有浓厚的感性认 识的色彩,而恩培多克勒的"四根"则带有较强 的理性色彩.泰利士之前一直是神话和原始宗 教一统天下.在原始人看来,万事万物永远遵 循着一种神秘的互渗律,万物有灵.因此,他们 想象出许多拟人化的神主宰着这个世界.而泰 利士却在这个时候宣告"水是万物的始基",并 且认为"本原"就是"一切存在着的东西由它而 存在,最初由它生成,毁灭后又复归于它,万物 虽然性质多变,但实体却始终如一"[](1,2o).我 们知道,原始神话只涉及事物从哪里来.并不涉 及事物到哪里去,而泰利士的"水"则回答了事 物的来去问,首次把人和自然分开.而他以 后的哲学家尽管也谈到神,但这个"神"因带有 许多哲学意味而已经和原始意义的神大不相同 了.难怪叶秀山先生把泰利士说成是"意识形 态上的梭伦,他宣布了古代神话宇宙观的结束, 开始了真正哲学思想的发展阶段."…(眦)但 是,我们必须清醒地意识到由于泰利士的哲学 是直接脱胎于原始思维的,因此,尽管"水是万 物的本原"是对神话和原始宗教的否定和超越, 具有一定的抽象理性,但仍不可避免地和母体 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因此.这个"水"仍带有浓厚 的原始思维的感性色彩. 相对于泰利士之前哲学资源的贫乏,可供 恩培多克勒借鉴和吸收的哲学理论资源就丰富 得多了,不仅有代表唯物主义的米利都学派.而 且还有具有较强抽象理性思维色彩的毕达哥拉 斯学派以及爱利亚学派,因此,在理论起点上, 也就不难理解恩培多克勒的抽象理性思维以及 唯物主义所达到的程度与泰利士所达到的已经 不可同日而语了. 其次,在动因方面,泰利士把灵魂看作动因, 而恩培多克勒则提出了"爱"与"争"作为动因 从表面看,两者似乎都偏重精神方面,但从更深 层次看,两者在区分精神和物质方面的程度是不 一 样的.尽管泰利士已经感觉到自然物中有一 种与自然物本身似是而非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其 实就是精神性的东西,但由于在他那个年代,精 神和物质还是混沌一片的,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不 能被感官确认而仅凭思想洞察的东西的存在. 他说的"灵魂"也是从物质感性的角度来认 因此. 识.这就是说,它的始基和灵魂都带有极强的唯 物主义色彩,精神与物质的区分在他那里只能说 是萌芽或种子.而在恩培多克勒那里,"爱"与 "争"虽然仍带有物质感性的色彩,如"爱","争" 也有重量和空间,但经过了克萨诺芬尼,巴门尼 德以及芝诺对物质与精神的一步步区分,到了恩 培多克勒,他的"爱"与"争"已经和"四根"并列为 万物的本原了.恩培多克勒的哲学已经包含了 精神物质二元论的雏形,精神与物质的区别已经 开始提到哲学的重要问题上来了.这就比泰利 士只是包含物质与精神相区别的萌芽更进了一 步,精神性方面的重要性大大加强,而且还包含 了唯心主义的胚芽. 从以上两个方面的对比来看,"恩培多克勒 只是在基本精神上吸取了伊奥尼亚学派的朴索 唯物主义自然观"…(P199),但泰利士的"水"的唯 物主义色彩更重,而恩培多克勒的"四根"加上 "爱"与"争"则在唯物主义的基础上包含了更多 的唯心主义和形而上学性质. 二,阿那克西曼尼与阿那克萨哥拉 将阿那克西曼德与阿那克萨哥拉进行对比 基于以下共同点: 第一,两者提出的本原不一样,却有着共同 的性质——本原在质上是无规定性的.具体来 说,前者认为具有质的多样性和无限性性质的 "阿派朗"是万物的本原,后者则提出了"种子". 阿那克萨哥拉指出:"既然具有这样的情形,就 必须假设,在一切结合体中有无数万物的种子, 它们具有各种特性,各种颜色和气味."E1](e226) 由此可见,阿那克萨哥拉的"种子"本身包含了 "万物",是万物的种子,也就是说,"种子"和"阿 派朗"一样,同样蕴含了质的多样性和无限性这 一 基本特征. 第二,无论是"阿派朗"还是"种子"都包含 了对立统一的辩证法因素.先看"阿派朗","在 火,气,水,土之中任何一种都不能生成万物. 除此而外的其他事物也不能,只能是某种介乎 第3期覃平:前苏格拉底哲学中的一个螺旋式上升的重现27 气与水或气与火之间的中间物.这种中间物 …… 把相反的性质结合在一起了"【](P24. 由此可知,一方面"阿派朗"和水,火一样是存在 于自然界的,只不过是介于二者之间的中间物, 这肯定了"阿派朗""有"的特征;另一方面又没 有明确指出"阿派朗"是什么,因此,它又是虚 的.这意味着"阿派朗"本身就是"有"和"虚"的 对立统一.阿那克萨哥拉的"种子"的对立统一 的意味更明显,阿那克萨哥拉的种子不仅包含 了各种物质的一部分,而且各不相同的万物可 以在种子里共生和转化,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 你的关系本就是对立统一的表现. 如果仅仅从以上共同点来看,阿那克萨哥 拉的哲学似乎又回到了阿那克西曼德了,但实 际上,阿那克萨哥拉并非是对阿那克西曼德的 简单重复: 首先,从对万物运动变化的动因来看,阿那 克西曼德认为始基是运动的,它的运动来自其 本身包含着的对立统一的力量,万物就是在这 种对立统一中实现生动转化的,而不认为在此 之外还有其他别的动因.这一点是原始素朴的 哲学家所坚信不疑的.而到了阿那克萨哥拉, 他和恩培多克勒一样都逃不出巴门尼德的"存 在者全无生灭,永恒不变的形而上学的观 点"[3J'瞄')的禁锢,这决定了他们不可能在物质 始基自身来寻找动因,而只能在物质始基之外 寻找.于是阿那克萨哥拉找到了"心灵"或者说 是"理智".如果说恩培多克勒的"爱"与"争" "带有人格和伦理的意味",那么"以观察自然为 生活目的的阿那克萨哥拉提出了理智性的 'di:'作为万物的动因,使主观与客观的关系 这一基本问题进一步明朗化,开一代新 风"【I](.一方面,阿那克西曼德主张始基分 裂为万物源于自身对立力量的运动的观点的坚 持,而阿那克萨哥拉的"种子"自身是不动的,它 们的分裂和结合则是一种机械运动,来自于始 基之外的心灵这个动因.在这个意义上,前者 比后者更辩证,但后者提出的心灵却在物质与 精神区分认识的程度上走得更远.造成这种不 同的原因是多方面的,社会原因就是其中一个. 阿那克西曼德生活在氏族贵族并未被完全消灭 的时代,当时精神,物质的区分仍不明显.而阿 那克萨哥拉处于古典时代的上升阶段,"人是万 物的尺度"的观念日益深入人心,因此,人们越 来越倾向手用理智,智慧,心灵来主宰这个世 界,精神和物质的对立日益明朗化,所以阿那克 萨哥拉提出"心灵"作为万物运动变化的动因也 就情有可原,尽管这个"心灵"还是不可能摆脱 物质感性的色彩. 其次.如前所述两者的始基中都含有辩证 法的因素,但后者比前者更丰富.阿那克西曼 德看到了在"无定"中包含了各种不同的事物, 不同事物在"无定"中得到统一.而这种对立统 一 的辩证法在阿那克萨哥拉那里同样得到展 现,而且还更加完善这表现在他的"同类部 分"和"占优势"原则的学说中.阿那克萨哥拉 认为,尽管"一切的部分有这一切的部 分"【2J《PI43),也就是"每一事物中都有各种事物 的一部分"【]《,但事物之间还是显示出不同 的面貌是因为"每一个个别的事物现在和过去 都以它包含的最多的东西而明显地标志出 来."【](因此,被确定的每一事物的质就与 这类占优势的同类部分相一致.而事物的质不 是一成不变的,由于"每一事物中都有各种事物 的一部分",不同事物的质之间可以在动因的作 用下与相对立的另一类同类事物相互转化.于 是,我们可以发现蕴含在阿那克萨哥拉的"种 子"中的辩证法内涵比阿那克西曼德的"无定" 所具有的辩证法内涵更丰富,他不仅看到事物 对立统一,还看到事物的质是由矛盾的主要方 面决定的,量变质变是统一的,尽管阿那克萨哥 拉还不能用诸如"矛盾的主要方面","量变", "质变"等这样抽象的概念描述. 三,阿那克西曼尼和阿波洛尼亚的 第欧根尼 关于阿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过去很少提 到他.似乎他成了古希腊哲学史上一个可有可 无的人物.但国内的杨适先生在他的《哲学的 童年》中专为他开列-/b节进行较详细的评述; 赵敦华,米德生主编的《西方哲学通史》中也把 第欧根尼认为是阿那克西曼尼的后继者,因为 "据说,他是当时最年轻的自然哲学家,享有罕 见的声誉"【](H';此外,《哲学大辞典》中也写 道:"生于古希腊在小亚细亚的殖民城邦米利都 的阿波洛尼亚(今属土耳其)的第欧根尼是伊奥 28哈尔滨学院学报2006钽 尼亚派哲学经由恩培多克勒和阿那克萨哥拉而 向原子论演进过程中的一个环节."[](P269)由以 上三个例证可以看到,阿波洛尼亚的第欧根尼 在古希腊哲学史上并非无足轻重,而过去之所 以忽视他,可能是因为他又重提气作为本原,人 们觉得他没有新意的缘故.诚然.第欧根尼的 气与阿克西曼尼的气有许多相似之处,而笔者 将他们放在一起进行论述的出发点也是因为他 们都提出了"气"为万物的本原: 第一,两者都希望用"气"这个无定的感性 物质来解决前人哲学中有定和无定的矛盾. "阿派朗"和"种子"看似解决了"水"和"四根"解 决不了的个别感性事物如何生化万物的矛盾, 但却产生了提出的目的和结果无法弥合的矛 盾:力图对本原给予最本质的抽象性的概括,却 又只能以不确定来说明本原.因此,在他们各 自之后就顺理成章出现了阿那克西曼尼和第欧 根尼为解决这个矛盾而做出的努力."气"一方 面是看不见摸不着的,在质上和空间上具有无 定的特征,但另一方面叉坚持了质的规定性,因 此,在这一点上,"气"较令人信服地实现了有定 和无定的统一. 第二,他们都用气的稀浓冷热变化来解释 万物何以变化万千.气的浓和稀不同,万物就 不同,这里实际上都从质的世界转化到了量的 世界,表明了用量的变化解释质的差异的方向, 都为后来的哲学家提供了有益的过渡,如阿那 克西曼尼之后是毕达哥拉斯学派,第欧根尼之 后是原子论者. 虽然两者的"气"相似,但因为第欧根尼的 气毕竟是建立在阿那克西曼尼之后哲学的许多 重要发展成果的基础上的,所以后者不是前者 的简单重复.首先,第欧根尼说:"没有任何东 西来自非存在,也没有任何东西消失为非存 在."[J'啪这显然是接受了巴门尼德"存在不 可能不存在"的观点.在这个前提指导下,第欧 根尼的"气"尽管还是带着感性色彩,但与阿那 克西曼尼的"气"相比,已具有了"存在"这一普 遍抽象的意义,这是阿那克西曼尼的"气"这种 感性现象的东西所不可能具备的,毕竟在阿那 克西曼尼时代是无法理解抽象的"存在"的. 其次,对"气"的精神性特质方面的理解的 深度不同.尽管他俩都认为气和灵魂具有一致 性,气的生灭与灵魂的生灭一致,这坚持了素朴 唯物主义的观点,但在阿那克西曼尼的"气"中 精神性因素的痕迹微乎其微,而在第欧根尼的 "气"里,他说:"我认为情况似乎是这样的,人们 称之为气的东西是有理智的,所有人都为它所 指导,它对万物都有支配力量.正是这个东西 我以为好像是神,它达到一切地方,安排万事万 物,并存在于各种事物之中."[.](P335)这就明确 认为"气"具有精神性的一面,这一方面比阿那 克西曼尼的"气"进步了,看到了精神性的因素, 另一方面也比恩培多克勒,阿那克萨哥拉更进 ?步.因为,恩培多克勒与阿那克萨哥拉也看 到了精神的力量,但他们都把精神独立于本原 之外,而第欧根尼虽然同意了本原中质的多样 性,同意世界还有精神性的因素的巨大作用,但 他把二者包含在同一本原中,实现理智和物质 同一,体现了他对矛盾对立统一规律有了更进 一 步的认识. 综上所述,纵观泰利士的水——阿那克西 曼德的"阿派朗——阿那克西曼尼的气,恩培 多克勒的"四根说"加"爱"与"争"——阿那克萨 哥拉的种子——波洛尼亚第欧根尼的气这两条 线索,它们在外在形态上和内容方面有不少相 似点,都是从具体——抽象——具体的过程. 但这不是机械式的循环重现,正如本文所具体 比较分析的,每一条线索内部各哲学家之间以 及第一条线索和第二条线索之间都是后者对前 者的否定之否定的过程,是一个螺旋式上升的 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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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eywords:harmony;worldview;valueview;methods (上接第28页) TheRecurrenceoftheSpiralRasinginFore-SocratesPhilosophy —— ThreeRepresentativesofMilesianSchoolandEmpedokles,Anaxagoras,Diogenes QINPing (GuangxiNormalUniversity,Guilin541004,China) Abstract:Thalse,AnaximandrosandAnaximennes,asrepresentativesofMilesianSchool,are notdifferentfromEmpedokles,AnaxagorasandDiogenesApolliniaeitherinlivingtimesoracademic background.However,wecanfindthefactbycomparingthethreeformerswiththethreelattersep— arately:Empedokles,Anaxagoras,DiogenesApollinia,reappearsthedevelopmentofthethreerep— resentativesofMilesianSchooltosomeextent.Yetitisneveramechanica1recurrence,butinfact, includesalotofdifferentaspects. Keywords:water;fouroriginalfactors;Apeiron;seed;air